发什么疯!你们还想把六丁六甲招来不成!”

    贺一九虽然没有完全化虎,但这突然暴涨的妖气肯定让沈明归有些吃不消。韩琅急忙回应道:“你再撑一会儿!马上就好!”

    沈明归还在骂骂咧咧的嘀咕着什么,估计是无暇在用传音之术,他们渐渐听不到了。好在贺一九也意识到了问题,跃回韩琅跟前恢复了人身,气喘吁吁道:“够咱们跑一阵了。”

    这么一遭把他也累得够呛,这会儿青莲上前接应道:“足够了,剩下的交给我。”

    他大手一挥,地面再度结冰,把后头零散的追兵滑得接二连三摔作一团。接着阴风浮现,将俘虏们的牙关冻得咯咯打颤,随之而来的还有大团的黑雾,掠过他们的衣袍,直扑敌阵。

    “你做了什么?”韩琅好奇问道。

    “鬼打墙。”

    众人恍然大悟。

    追兵就这样被逐渐甩下了,宫门就在近前,他们冲出大门,转入城中街道。外头再没什么敌人,一路顺畅直达城外。至此已算是大功告成,韩琅等人刚刚抵达安全地带,干脆接二连三地扑倒在草地上,累得不想爬起来。比他们更累的是沈明归,此时终于能离开法阵,他身躯一晃几乎要站立不住,没想到青莲及时出现在他的右侧,稳稳地扶住了他。

    如此长时间的法力消耗,对于一个常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此刻沈明归的状态绝对算不上好,他的脸色异常苍白,仿佛病入膏肓的人。韩琅急忙起身扶住了他的肩膀,贺一九也咕哝了两声勉强算是道谢。

    沈明归挣开了韩琅,却没理会青莲。后者并没说什么安慰话,浅浅一笑道:“我觉得你离我家不远了。”

    “你家在哪儿?”沈明归难得好脾气地问了一句,可能他这时已经顾不上嘲讽了。

    “青莲地狱。”

    “滚。”

    几人安顿好俘虏,帮他们解除枷锁,打算带他们可以去驻军的营地里暂时躲避。赵王表示这些人都交给他,然后再度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后来,他把韩琅和贺一九请到一边,诚心诚意地对发生的一切向他们赔罪。他说一切都是自己太过自负的结果,他以为一切尽在掌握,没想到最终还是棋差一招。

    韩琅望着这个伤痕累累的王爷,对方的鼻梁断了,脸上还有不少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和当时在赵王府中光鲜亮丽的模样差之千里,说话也不再那么趾高气扬。对于一个王爷而言,当前的表现已是诚意之至,甚至可以说是低声下气。要是之前的韩琅,恐怕早就诚惶诚恐地接纳下来,可如今他只是平静道:“殿下不必自责,那也是我们隐瞒身份的责任。”

    “等这次事态结束再给两位置办赔礼,两位若需要什么,无论是真金白银还是官位官职,都无须客气。”

    韩琅笑了笑,这回他和贺一九一样,从头到尾什么也没有说。

    天光破晓之时,他们领着赵王一行前往驻军营地。东升的朝阳将温暖的光辉投向这战火累累的土地,远处的城墙仿佛要燃烧起来似的,浸透了一层金红夺目的色彩。靠近江岸码头的地方,营帐似海,江面上停泊着无数大大小小的船只。更远的地方,立于制高点的叛军正在重整队伍,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一行人抵达营帐,赵王终于与姚心莲团圆,韩琅也见到了竹贞和阮平。魏尚书莫晨等人就在不远处迎接他们,众多劫后余生的官员们再度见到这些熟悉的面孔,自然免不了一番感慨唏嘘,老泪纵横。一番叙旧之后,众人各自安顿下来,疗伤的疗伤,休息的休息,剩下的重新聚集在营帐之中,加紧磋商当前事态。

    局势和他们之前估计的一样,由于莫晨得到兵符成功调动了驻军,水祁援军又徘徊不前,贤王手底下的三千叛军的确处在了岌岌可危的境地。但他们很快镇定下来,死守城池不放。驻军攻不下码头,也攻不下京城。贤王成功从城中脱身,更加稳固了叛军的军心,使得他们愈发负隅顽抗,相当难缠。

    其实这种抵抗只是强弩之末罢了,没有了水祁的助力,他们迟早会耗得弹尽粮绝。现在他们寸土必争,无论如何也要控制住码头。据莫晨分析,他们恐怕还在和水祁人谈判,以求援助。

    “水祁对这一役抱足了厚望,如果能辅佐贤王上台,他们能得到的好处大得惊人,”莫晨道,“从那个贺狄木口中得来的情报,贤王不惜向他们许诺百里国土,只求他们相助。”

    “无耻小人,”魏尚书气得猛拍向案几,“为了一己私欲,竟不惜投靠外敌。”

    韩琅则试探着问道:“也就是说,水祁可能还会回来?”

    “牺牲一个将军而已,想必他们自有权衡。”

    贺一九则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偷偷对韩琅道:“可怜的贺狄木哟。”

    韩琅拍拍他,示意他不要多话。“还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诸位,”赵王道,“这次多亏了韩公子和贺大侠相救,然而莫老将军昨日已经被贤王带走,去向不明。”

    莫晨长叹一口气:“刚才见你们归来,却不见父亲,我就猜到是如此。”

    魏尚书蹙眉道:“有莫老将军做人质,贤王恐怕会更加肆无忌惮,必须小心。”

    “皇上还不知去向么?”有人问道。

    魏尚书果断摇了摇头:“没有。”

    赵王沉吟了片刻,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我们可以兵分三路,一路人马继续攻打码头,牵制敌军;另一路则趁虚而入,从西面一举攻破城门。几位大侠可再分一路,不时出现以扰乱敌人视线。诸位觉得如何?”

    他鼻梁上贴着绷带,嘴角也磨破了,说话很慢,但在场众人都在认真地听。一番话说完,并没有人提出异议,于是众人开始讨论细节。

    “对了,还有一件事,”阮平道,然后微笑着望了望一言不发的竹贞,“贤王被暗器所伤,身中剧毒,恐怕已时日无多。”

    “那再好不过!”众人纷纷露出庆幸之色。这恐怕是今天最好的消息,他们纷纷向竹贞投去敬佩的眼神,恭维话更是不绝于耳。久而久之,竹贞有些绷不住了,低着头不再与人对视,片刻之后更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屋子。韩琅见状忍不住一笑,心想竹贞平日里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骨子里还嫩得很啊。

    其他几人只当他是谦虚,也没说什么。想起贤王这几日被他们搅得心烦意乱暴跳如雷的模样,每一个人的心情都绝佳无比。贤王处心积虑这么多年,才刚刚尝到点甜头,皇位都没来得及焐热就被他们逼的夺路而逃,仔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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