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来了,我在门口等你。夕阳下了,我在山边等你。叶子黄了,我在树下等你。月儿弯了,我在十五等你。细雨来了,我在伞下等你。流水冻了,我在河畔等你。生命累了,我在天堂等你。我们老了,我在来生等你。——天心

    一早醒来,床边又是无人,纳兰邪微微有些失望,好好的星期天又找不到人了,最近老婆都比他起得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他换了身居家服,去唤小包子起床。

    他路过客房,忽然发现那间客房是紧锁的,而其他的客房都是打开的,伸手转动锁柄,上着锁,好看的俊眉一蹙,走到小包子的房间。

    门一打开,落地窗打开着,天蓝色的窗帘被风吹起,如飘逸的云彩,明媚的阳光倾下,落在地板上一层金色的光辉。整个房间极为干净,整齐的被子,整齐的书柜,干净爽朗,却像个少年的房间,而不像是个五岁孩子的房间。

    纳兰邪扫视了一圈,轻叹了声,是不是把自己的儿子逼得太紧了,退出房间,走到楼下,一如既往得坐在沙发那看着财经。

    佣人们看到纳兰邪,纷纷问安。

    “等等,”纳兰邪似乎嗅到了什么味道,喊住了从他面前经过的佣人,起身快步走到两个佣人面前,“这里面是什么。”

    两个佣人对视了眼,恭敬得开口,“少爷,这是客房的垃圾。”

    纳兰邪微微蹙眉,“客房都没住,怎么会有那么多垃圾。”

    两个佣人甚是奇怪,平时自家少爷不管这些的,但还是恭敬回道,“这是小少爷吩咐我们的。”

    “打开,”纳兰邪冷冷得命令道。

    两个佣人把垃圾袋打开,白色的纸片被撕成一片片,似乎可以掩盖着什么。

    而那股味道甚是熟悉,他不仅仅是个商人,对于血腥味甚是熟悉。

    看了一会儿垃圾袋,纳兰邪淡淡得抬起头,“那个房间的钥匙呢。”

    两个佣人为难得对视了彼此,犹豫得开口,“少爷,那个钥匙小少爷吩咐过不能交给别人。”

    “别人?别忘了我是这个家的主人。”纳兰邪冷冷开口,冷冽的气息爆发。

    两个佣人吓到了,怎么忘了少爷的脾气,急忙从口袋里拿出钥匙。

    纳兰邪看了两个人一眼,快步上楼。

    每一步,他都走得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抗拒着他,直到走到那间客房的门口。

    锁孔转动,他推开门,明媚的阳光扑潵,淡淡的薄荷香萦绕,而他的剑眉紧蹙,敏感如他,机警如他,怎么会嗅不出房间里隐藏的味道。

    血液躁动,似乎找到了同类。纳兰邪的脸色一变,急忙跑下楼,跑进厨房。

    “张嫂,把我的牛奶杯给我。”他急急开口,从内心爆发出一种恐惧和惊慌。

    张嫂微微惊讶,“少爷,杯子还没清洗呢。”

    “给我。”纳兰邪冷冷吐出两个字,夺过张嫂手中的杯子。

    高大的身影转身离开,急匆匆得开着车出去了。

    娇小的身子伏在巨大的书桌前,处理着一份又一份的文件,额头上冒出点点的汗水。

    “滴滴,”电脑屏幕自动打开,连接到萧氏的内部。

    “爹地,”天心仰起头,微微有些惊愕。

    萧翼天回到萧氏后,就一直守着妻子的陵墓,不理俗事了。

    屏幕上浮现一个微微有些苍老的中年男子,凤眼里露出无尽的沧桑和慈爱,灼灼得盯着她。

    “孩子,我只想问你一句,你知道现在在干什么嘛。”他沙哑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沧桑和忧伤。

    天心垂下与萧翼天相似的眸子,淡淡得开口,“身后事。”

    她的话后,父女俩一片沉默。

    “心儿,你还记得我曾经给你讲的故事吗?后面的结局我没有讲完,你想听听吗?”萧翼天温和得说道。

    天心的眸子里露出了迷茫和回忆,仿佛又回到了年幼时,父亲抱着她坐在膝上,讲着那个一直未完结的故事。

    “小青蛙一直坐在玻璃瓶里,呆呆透过玻璃看着近在咫尺的池塘。可是它一直跳,也跳不出那个玻璃瓶,只因为那个玻璃瓶上盖着塞子。后来,那个抓住它的小男孩不忍心了,于是将玻璃瓶的塞子打开,那只小青蛙却已经绝望了,那个玻璃瓶实在是太高了。若是我们一直相信缘分,相信安排好了的路,我们一辈子都会被牢牢困着。小青蛙想回家,他对自己说,再努力一次,给自己和命运斗争的机会,他闭上眼,奋力一跃,跳入了池塘里。”萧翼天淡淡得讲着故事。

    天心一脸的迷茫,听不出萧翼天话里的意思,敛下所有的神色,“爹地,我根本没有机会了,若是我死了,请把我的骨灰带回族里吧。”

    她关上电脑,泪划过脸颊,已经穷途末路了。

    天心端起温热好的牛奶,走进卧室。

    “老婆,热水放好了,你可以进去洗澡了。”纳兰邪早已换上睡袍,躺在床上看着电视。

    天心微微一笑,把牛奶端过去,“喝点牛奶,对睡眠好。”

    纳兰邪的眸子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宠溺得亲了亲天心的脸颊,接过牛奶。

    “有点烫,等会儿喝。”纳兰邪微微抿了口,放在一边。

    天心见纳兰邪喝下了口,点点头,走进了浴室。

    纳兰邪立刻吐出含在嘴里的牛奶,又快速得把牛奶杯倒入早已藏在一旁的垃圾袋,做完一切,安静得闭上了眼。

    天心出来时,望了眼床头的牛奶杯,安了心,眸子里是不再掩饰的悲伤,一步步靠近床边,伸出微凉的手掌,覆在他俊美的脸庞,对不起,纳兰邪,原谅我的欺骗。

    她的眼角微微含有湿意,一滴泪落在纳兰邪的脸颊上,转身,离开了卧室。

    躺在床上的人猛然睁开眼睛,指腹擦过脸颊上的湿漉,紫黑色的眸子如漩涡般见不到底。

    ——纳兰少爷,牛奶里放了让人昏睡的秘药,不过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请放心。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他的嘴角露出了苦涩的笑意,小小,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隐瞒了什么。

    他像个被困的兽,被层层的秘密包围,寻不出出路,而他的心狠狠得坠落,漫无边际的痛苦。

    纳兰邪起身,轻声得走出卧室,注视着那个穿着淡紫色睡裙的女子走进那个客房。

    而后,他也跟随而去,客房的门虚掩,白色的灯光偷偷得延伸到走廊,照在他的拖鞋上

    “咳咳,咳咳,”那一阵阵咳嗽声透过门缝飘到他的耳朵。

    他站在门缝,那双紫黑色的眸子深沉得望不到底,痛苦、悲伤、愤怒、心疼凝成了一片,他的手掌一点点缩紧,捏至成拳,青筋暴起,指甲陷入了掌心。

    娇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倒在地上痛苦挣扎,苍白的脸色近乎透明,嘴角的血迹形成对比,红得刺眼,红得耀眼,她的贝齿紧紧扣着下颚,痛苦让她绝美的脸变得狰狞,撕扯着心口的衣料。

    “咳咳,咳咳,”她的瞳孔放大,喉间的腥味涌上,大片大片的鲜血滴落在地板上,妖艳生花。

    他的脸色也随她变得格外的苍白,指甲陷入肉里,血,一滴滴染红他的指甲。她在痛苦,而他却不能上去抱抱她。只因为他知道,他爱的小小不愿让他看见。

    他苦苦看着她的挣扎,而他亦是站在门口,面色痛楚,高大的身子仿佛一瞬间苍老,失去了力量,眼眶里的泪重重砸在地面。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她挣扎了许久,他看了她许久,看着血迹绽放成花,又看着她娇小的身子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得处理着那些血迹。

    等到做完了一切,天心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点点的笑意,拿出了藏在抽屉的药吞下。回到卧室,轻柔得躺在纳兰邪的身侧,看着他的侧脸,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意,渐渐入了梦乡。

    轻稳的呼吸声停止,那个安睡的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久久注视着身边的女子······

    鸟鸣声唤醒了安睡的人们。这一次,天心刚起来,纳兰邪的眸子猛然睁开,搂住了天心的身子。

    天心微微诧异,快速收敛起所有的情绪。

    “老婆,早,”纳兰邪露出宠溺的笑容,偷亲了口天心。

    天心的俏脸微微泛红,也回亲了口纳兰邪,“老公,早安。”

    温馨的甜蜜因为简单的早安吻而蔓延。

    “好了,今晚我要晚点回来,公司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处理,我先走了。”天心灵活得逃出纳兰邪的禁锢,爬下床。

    纳兰邪一把拉住天心的小手,目光温柔,“我送你去。”

    天心微愣,露出了笑容,“好啊。”

    两个人收拾完一切,纳兰邪就把天心送到了公司。

    “老婆,吻。”纳兰邪拉住天心,凑上自己完美无缺的脸颊。

    天心变扭了,大庭广众秀恩爱,这种事她可做不出来。

    “不吻,不能走。”纳兰邪死皮赖脸得拉着他,反正脸皮都跟千层饼一样厚了。

    天心没法子了,环视了一下四周,快速得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鸵鸟似的又缩回去了。

    “好啦,亲好了,你可以走了吧。”天心匆匆赶着纳兰邪,唯恐被人看到。

    纳兰邪收敛了嬉皮笑脸的神色,神情变得严肃,“老婆,永远不要骗我,也不要隐瞒我。”他的眸子深邃如星空。

    天心的心,猛地一怔,脸上还是一副平静,怔怔得望着纳兰邪,“我永远不会骗你,也不会满你。”除了那件事。

    纳兰邪的嘴角微微泛起苦涩,你还是满了我。他发动了车子,快速离开,留下了呆滞同样痛苦 的天心。

    性能极好的跑车穿越了人群,回到了纳兰大宅。

    他知道,昨晚小包子没回来,那么今天早上一定会回来的。

    纳兰邪急匆匆得回到大宅,快步走到餐厅,看了眼餐桌,显然已经动过了。

    “小少爷呢?”纳兰邪冷冷得问道。

    一个佣人俯下头,恭敬回应,“小少爷已经回房休息了。”

    他的话音还没完,纳兰邪的身影早已离开了。

    门打开,小包子微微有些不耐烦,他吩咐过下人,不要来打扰他的休息,扭过头,正好看到他亲爱的爹地大人。

    “你是不是知道你妈咪的事。”纳兰邪闯入小包子的房间,冷冽的目光爆发出一丝威严和压迫。

    小包子脸色平静,小小的手藏在身后,低下头,不让纳兰邪看到他的神色。

    “妈咪能有什么事。”

    “纳兰宸轩,你以为你骗得了我吗?你妈咪为什么会吐血,为什么要在牛奶里放秘药。”纳兰邪暴吼,要不是眼前这个小鬼是他的儿子,他绝对会一拳招呼上去。

    小包子的疲倦的眼眶红起,压抑不住满身的怒火,暴吼,“妈咪都是你害的,她之所以会中情蛊,那是因为那情蛊是你身上的,妈咪为了救你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小包子吼完,小嗓子都已经嘶哑了,眼泪哗哗落下来。

    而纳兰邪的身子一怔,僵直在那。

    “纳兰邪,当初萧雨蓉把情蛊种在了你身上,是妈咪用血把情蛊引到自己身上,母蛊在萧雨蓉身上,现在萧雨蓉已经死了,在妈咪身上的子蛊也会死,妈咪明明不能再爱人,却还是爱上了你,情蛊早已吞噬干净她的血了。”小包子忍不住一拳走上去,他的力气很小,对纳兰邪的伤害造成不了多少。

    纳兰邪却痛得厉害,被那些真相如刀般刺入自己的心脏。

    他想起曾经梦中,天心在病床上喂血给他,流泪与他告别,原来是真的,真的。挺拔的身子颤抖,发颤。

    “纳兰邪,你欠了妈咪那么多,你最最对不起的人是妈咪,你伤害最深的人是妈咪,为什么不去死的人不是你,而是妈咪。你把妈咪还给我,呜呜~~~~~~”小包子的泪如断线般流下,小小的身子忍不住抽搐,强装的镇定都化为乌有,将脆弱展现。

    他高大的身子抽搐,忍不住当着自己儿子的面,掩面哭泣,泪流满面。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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