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姐姐你不在乎,可那又如何。姑苏家的一切本该由你继承,你是姑苏家嫡系唯一的血脉,只要有这个理由,你便推不去,哪怕别人不乐意,你也必须继承。”

    舞悠然微微一愣,忽而大笑起来。

    “哈哈,我只过强迫人放弃什么的,可从不知道原来还有还有强迫着别人别人接受她不想要的东西,不要还不行。开眼界了,真是开眼界。”

    姑苏中允轻叹一口气,“我知道这事确实强人所难,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拒绝。”

    “这事情暂且不提,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姑苏家对于我是否继承姑苏家应该是保持着两种态度,或者说内部有两种呼声。一种是支持我,另一种是反对我继承,而且为了防止我插手,恨不得我死了以绝后患,就不知道你属于哪一种呢?”

    “早预料到你会这般问,只是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比知道的好。我唯一能够说的是,我是支持你成为姑苏家的家主,哪怕你只是女子,只要你的后代有一个男孩改姓姑苏,培养成继承人便足够了。我会是最好的辅佐人,而不是掌权者。”

    “姑苏中允,皇兄曾对我说,你是一个很厉害的人,谋略方面少有人能够匹敌。而且手段也很高明,若是由你统领姑苏家绝对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甚至于姑苏家还会因为你的存在变得更加强大。若换作是我,也会挑选你当继承人,带领姑苏家更进一步,选我这么一个闲散惯了的弱女子,说真的,实在不是明智之选。”

    “呵呵,悠然姐姐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姐姐的崛起也仅仅只是几年时间,能够靠着几年时间名扬天下,甚至于三国之内,你的身份都非同一般,登高一呼都会有无数人响应,说厉害,姐姐才是最厉害的人。姐姐你本性良善这点天下人都看在眼底,但不代表你只会一味的善良,该出手的时候你也不会犹豫,只是不要触及你的底线就好。更何况,姑苏家如今势力已经够了,没必要更进一步。要的只是保守的维持,独立于外,做好中立的角色即可。不退不进即可。”

    姑苏中允居然是这样想的,这倒是让舞悠然有点意外。

    做生意的人不都是希望自己的生意越来越好吗?

    不过转念一想,这姑苏中允的话也不无道理。

    姑苏家既然是存在那么多年了,都属于通汇钱庄幕后的支持者,维系了那般久的中立立场,自然有其祖先的含义在内。

    为何要与蓝冰国、赤炎国分享利益,不就是为了维持一个平衡与独立吗?

    如今的通汇钱庄已经是最大的钱庄,横跨三国了,对于其它钱庄的生存倒是未曾赶尽杀绝,却也算得上几近垄断九层的程度了。

    若是再拓展到彻底垄断,估摸着朝廷方面就要担心了。

    若是闹得朝廷对其反感,姑苏家必然会受到打击。

    与其如此,维持现状岂非比拓展更好。

    至于姑苏家是否会真的怕了三国,这个舞悠然不得而知,只是姑苏中允的态度上却也并不想因此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至于怕?她倒是未曾感觉到。

    “春花秋月,看座!”舞悠然忽而开口,春花秋月领会,从一侧取了带上山的桌凳直接摆放在凉亭外的空地上,并且在桌子上摆放上了一杯茶与两盘糕点,并未邀请姑苏中允入了凉亭,却还是防备着对方会对舞悠然不利。

    姑苏中允对此不以为意,落座之后抿了口茶水,“好茶。我还以为此次会面交谈,我需要一直站着说话,没想到还能够有茶有座位还有糕点吃,不错,不错。”

    “你不会怪我这般防备着吧。”

    “不,姐姐你这样做才正常。谁人能够凭借几句话就抹杀之前多次对你刺杀到不死不休程度的事情。防着点没错,你不防着点,我反倒是会将你看轻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常理。”

    “姑苏公子……”

    “悠然姐姐就这般不待见我这个弟弟?虽说并非亲弟弟,可我也算得上你父亲的义子,是你的义弟,连句弟弟的称谓都这般吝啬给我?哪怕退而求次叫我中允也好过称呼公子。”姑苏中允说着就那般直勾勾的望着舞悠然,对她那句姑苏公子的称谓,那是嫉妒的不满着。

    舞悠然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我觉得还是唤你姑苏公子比较好。毕竟,我早就说过了,我的父亲早死了,你口中那人与我无关,我也不想扯上关系,我只是我,舞悠然。就算再不济,我也是姓江,绝不会姓其它的。就跟我对你手中的一切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一般。之所以答应见你,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想要我的命,是谁居然敢伤了我儿子。若是冲着我来倒也罢了,敢动我儿子的人,不管是谁,我与他生不如死。”

    舞悠然突然变得狠厉的话让姑苏中允身旁的小楼忽而抬眸,偷偷望向舞悠然的方向,眼中透着一丝古怪之色,就好似见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般,隐隐中带着些惊愕着。

    反倒是另外那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男人,面色如常,无论是面具还是面具下皆是如此。

    “对于慕容平安的那次意外我深表歉意,若是需要如何补偿你尽管说,我能做到的都会答应,至于超出我能力范围内的,恐怕就唯有你自己回一趟姑苏家,自己去解决了。”

    “补偿没必要。若真的有心道歉,告诉我是谁要对付我,谁伤了我儿子,将幕后之人交出来,我要他生不如死。尤其是冒充你,害死木杳,谎称是你的那个人。”

    姑苏中允第一次拧了眉头。

    “姐姐可否卖我一个面子,之前的事情就此揭过?”

    “公子,何必与她这般委曲求全。当日是我冒充你的身份,找人对付她,恨只恨没能成功,若是成了也就没有今日里那么多烦心的事情了。她既然要找我,我站在这里便是,我倒是要瞧瞧她如何让我生不如死。”小楼突然插口,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赤果果的迎向舞悠然。

    “闭嘴。”姑苏中允沉声喝道,转而朝舞悠然抱拳道:“小孩子不懂事,还希望姐姐能够见谅。他只是心急我的事情,却无法理解我所要的。只是觉得我为姑苏家付出那么多,如今得了姑苏家的承认,那么多人支持着让我成为家主,可我却是坚持着要姐姐来继承。若是以往,我或许也无所谓,继承了便是。只是得知姐姐的存在后,我觉得唯有姐姐来继承才算得上名正言顺。不管姐姐是否相信,至少我觉得这位置应该是你的,别人没资格拥有,哪怕是我付出再多,可终究只是个外人。”

    姑苏中允的眼神中在说这话时非常认真,哪怕是身体的任何指标都显示出他并未说谎,是真的这般想,也愿意如他所想的那般去做。

    舞悠然并不怀疑姑苏中允的用意,因为他并不知自己有能力知道他是否撒谎,而跑来骗自己。

    再厉害的谎言,也逃不过系统的测试,甚至于小楼承认他就是那日乔装成姑苏中允的人这件事,他亦是坦荡的并未说谎。

    只是,若姑苏中允说得是真的,那他便是姑苏家中为护她的那股子势力,那反对她,并且可以与之匹敌的又该是谁?

    若是姑苏中允不执意要舞悠然回去继承,可以说姑苏家上下的人都是支持他的。

    也就证明不存在家主之位争夺的事情。

    可以说,姑苏中允就是众望所归的那个人,一切枝节横生都是姑苏中允的坚持惹出来的。

    这般一来,会是谁要对付她?

    舞悠然怎么也想不明白,而且看姑苏中允不愿提起反对之人的身份,恐怕这人的身份颇为敏感,他并不愿她知晓。

    会是谁,会是谁呢?

    舞悠然脑海中忽而灵光一闪,闪现出一个可能之人,只是若真是他,舞悠然突然发现有种寒冰刺骨的感觉。

    姑苏中允的义父是姑苏家的家主,能够决定继承人的是家主,若是姑苏中允本身拥有的力量便与之势均力敌,倒是完全可以因为家主属意他继承家主之位,而姑苏中允不同意,两父子就那般僵持着,成了分庭抗争的局面。

    更或者,两人分歧的势力并非整个姑苏家,而是独属二人的势力,而且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还有舞悠然的存在,以至于不明就里的看着父子两闹别扭,便也不插手,等父子两慢慢调和。

    如此一来,倒也可以解释得通,虽然对方来势汹汹,可还算应付得来,一旦己方势力达到一定程度,对方亦是无能为力。

    可若真是如此,可就真的太令人心寒了。

    好歹也是亲生女儿,哪怕他没有私心,只想找个好的继承人,可也用不着送自己的女儿外孙去死,避免发生他不想看到的骚乱状况吧。

    亲生父亲为了家主的兴盛,连女儿外孙的性命都可以彻底舍弃,这样想实在太可怕了。

    无论如何,舞悠然都不希望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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