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是猫[出书版] 作者:剑断桃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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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来是猫[出书版] 作者:剑断桃夭

    的药缠得像是粽子一样。

    「那我什么时候带来打针?」

    「再恢复一段时间吧,现在虽然伤口不碍事了,但还是比较虚弱。」医生小姐说完这句话又好心地问东方:「你家就住在附近吗?」

    「是,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吧。是在金菊小区。」

    「啊,太巧了吧,我家也住那里!」马尾辫抬头对着东方一笑。

    陈潇根据自己多年的泡妞经验,一下子明白过来,这女医生对东方有点意思。

    果不其然,那女医生继续说:「这猫你养得不错啊,现在像你这么有爱心的男人可不多了。」

    东方嗯嗯了两声。

    「g,你住在第几栋啊?」

    「第二栋。」

    「我家是第十栋,十和二差得不远,看来我们很有缘分。」女医生笑着说。

    陈潇翻了个白眼,那小区一共就十栋。

    「你做什么工作?有女朋友了吗?」女医生查户口似地继续进攻。

    「我的工作是在长风汽修,女朋友还没。」东方道。

    「嗯嗯,汽修厂应该挺忙吧?」

    「还行,来修车的富婆挺多,我时常想着勾搭一个。」东方不知道是成心还是无意,说话不正经起来,一边说还一边从口袋里取出烟来点上。

    「这里不许抽烟。」那女医生道。

    「喔,不好意思,烟瘾犯了,那我先走了。走,白加黑,回家了。」东方说着话拎起了陈潇。

    陈潇趴在东方的肩膀上,心想,完了,这对没戏了。

    可没想到那女医生居然热情地把他们送出门。

    唉,果然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啊……

    只可惜,东方似乎对这个女人一点也不感兴趣。

    回了家,东方把陈潇放下就出门去了。等他出门,陈潇小心地从盒子里爬了出来。

    伤痛和温饱的问题暂时解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想办法找到恢复的方法,他可不想这样变成猫一辈子,而且他更担心的是公司的情况。

    一边想着,陈潇一边打开了东方的计算机。

    陈潇先去了搜寻网站,用两个爪子按着键。这种人变猫的情况是史无前例,关于他失踪的消息也没有看到。

    陈潇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打开了sn,填了自己的账号和密码,选择了脱机状态。

    他一个一个联系人看下来,选择了宋程的名字。

    然后打了两个字:「宋程。」

    计算机那边马上有了响应。

    「陈总?!!!!!!!!!!!!!!!!!!!!!!」

    从这一排惊叹号,陈潇就看出了宋程的惊讶程度。

    过了片刻,宋程又问:「你是陈总还是别人在用陈总的账号?」

    「是我,你入公司是我面试的,问了三个问题就让你过了,你的生日是二月十三,女朋友姓马。」为了验明正身陈潇艰难地用猫爪打着。

    「陈总,真的是您?」宋程面试的时候,只有他和陈潇两个人,他的女朋友是新交的,公司里谁都没告诉,就是被陈潇碰到过一次,陈潇这么一说,宋程信了大半。「您最近为什么都没有来公司,哪里也找不到您……」

    「我现在在这里不方便说话,打字也有些慢。别把我联系你的事情告诉别人。」陈潇一个字一个字地打上去。

    「好的陈总,旁边没有人看到我。陈总这些天您去哪里了?公司上上下下都说您失踪了,您现在在哪里?我去接您?」

    「不用了,现在不方便,等过一段时间我会回去。」陈潇一边打着一边苦笑。他还不知道自己几时可以恢复人身,他可不想作为一只猫回去,那样问题更多。想了想,陈潇又问:「我失踪的事情是怎样处理的?」

    「您失踪的消息似乎被人压下去了,我是想报案来着,但是,他们都说……说您失踪和段家有关系……」

    陈潇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这小子怕事,但是事到如今,他也不能责怪他什么,毕竟他只是他的秘书,可是别的人也没有……陈潇觉得心里酸溜溜的,看来他失踪的事情没有什么人真正关心。他吸了口气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是那姓段的小子搞的鬼,公司里面肯定还有段家的人。现在公司的情况怎样?」

    「非常不好,整个公司乱套了。股东会那里首先有分歧,您过去定的几个计划都被否决了,我什么也帮不上。股东会里面还有人提议要扶持张德鑫,您也知道,那小子除了嘴巴会说话根本没有真本事。陈总,您要快点回来,我担心公司会出大事。」宋程打了一大段话上来。

    那些该死的老头子。陈潇心里翻腾起来,他在的时候,那些股东会的成员到处说他就像是他们的亲儿子,等到他出一点事情,马上就开始站到了别人那一边。可是他现在也无能为力,只能打四个字「我知道了。」

    计算机那边有片刻没有回音。然后宋程发来了一句话:「陈总,有人来了,我先关对话框。」

    陈潇也关了对话框,呆呆地看着桌面,有些失落。然后,他打开了自己的电子信箱,新的邮件一封也没有,他打开了收件匣,把那些旧信一封一封地看下去。其中有一封是别人发给他的照片。

    陈潇用猫爪点开。那是去年在参加一个跨国合作的会议时拍的,照片上的他干净、俊朗、干练,表情带着点冷漠。

    心烦意乱的陈潇就这么对着照片呆坐了一个下午,直到天色发黑,他才支起身子来开始清理计算机的纪录。

    准备关机前,陈潇无意中看了一眼东方的网页浏览纪录,这一看不得了,惊得陈潇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

    浏览纪录中有一堆同志网站。

    怪不得东方那小子对那漂亮的女兽医无感觉,原来这小子是个弯的。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陈潇讨厌同志,而且不是一般的讨厌,在他的思想中,同志就是那些娘娘腔异装癖。以前他还被gay追过,想起来就反胃。

    对于东方,他一开始真没看出来,如今知道了真相,满心的厌恶。楼梯间响起了东方上楼的声音,陈潇急忙关了计算机从桌子上蹦了下去。

    门被打开,东方回来了,仍然是一副笑嘻嘻的痞子样,一把抓过来陈潇。「来,儿子,亲一个。」陈潇正在心烦意乱,一侧头,毫不犹豫地用爪子划了一道。

    突然被抓了,东方一愣,手上的血顺着指头流下来。

    陈潇也知道自己下手重了,东方再怎样也是他的恩人,不该这么恩将仇报。可是他这辈子都没认过错,一边心虚,一边别了头去不看东方。

    东方似乎是真的生气了,抓起了陈潇丢在洗手间里,把门从外面锁上。

    洗手间的灯很高,陈潇怎么跳也抓不到,只能待在漆黑里喵喵地叫,不停地挠门。开始的时候他心里有气,叫声还像示威似的,到后来,他的叫声越发地沙哑凄惨起来。隐约地,陈潇听到了一声关门的声音,东方大概又出去喝酒了。

    陈潇不再白费力气,蜷缩在角落里,瞪大了眼睛,猫的视力能够看清黑暗中的一些东西,可是这幽闭的狭小空间还是让他害怕。

    是的,害怕……

    陈潇虽然二十多岁,看来冷漠,天不怕地不怕,却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弱点。

    害怕打针、害怕黑暗,没有安全感,每次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他都要开着灯睡觉。

    重新回到了黑暗中,很多事情从陈潇的记忆深处浮了上来。

    沉默了片刻,他又开始数数,喵……喵……从一数到一百,再数回来,小时候被父亲关在屋子里,害怕得厉害的时候就这么做。

    他记得小时候,母亲很美丽很慈祥,后来四岁的时候,母亲生病死了,就是从那时候起,父亲开始酗酒,每次喝了酒就开始责骂他,把他关到小黑屋里去。到最后,父亲也死了。

    他来到了祖父的身边,祖父是个冰冷而严格的老人,他对他的要求只有一个:孩子,你要守住这份家产。

    后来上了学,他总是孤独地站在角落,看着别的孩子们嬉戏玩耍。他曾无数次地想着要伸出手,但是又不敢,有一次他终于鼓起勇气,可是只换来其他孩子的捉弄。

    「我们不带你玩。」孩子们嬉笑着跑开了。

    长大了,他就再没有给别人甩开他的机会,每一次都是他高傲地把别人甩到身后。祖父死后,他继承了家产,而且把生意越做越大。

    他足够努力也足够出色,可是心里却永远地缺了一块。

    那时候,他以为他是个神。青年才俊、千万家产,身边无数的爱慕者围绕着,还有那些称赞的话语,别人都需要仰仗着他来活。

    他活得随性,牵谁的手都是那人的殊荣;放开,是他的特权。

    还记得有一次,开除一个不负责任的属下的时候,那人狠狠地回头指着他说:「陈潇,做人不能太绝!」

    果然,现在他失踪了,一切好像是过去的报应。

    没有人会去着急、没有人会去追查、没有人会去询问,那些受过他苛责的属下和仇家们还会开欢庆会吧?他曾经答应祖父要守住祖业,而今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东西被别人拿去。

    地球没了谁不转啊!

    他觉得自己很优秀,却忽视了身边最重要的东西。他很早就没了亲人,后来一直没有朋友,女朋友都是玩、睡了几次就都分手,还都是他甩人家。

    就连他唯一能够稍微信任的宋程――那个他一手栽培起来的年轻人,也只不过是因为利益受到了损害才这么着急他回去。

    事到如今,陈潇才发现自己的缺点不少,他自私、自利、心眼小、待人冷漠、睚眦必报。

    作为一个人,他太失败了。

    黑暗中,陈潇的眼睛眨着,然后就湿润了,泪水顺着眼睛流下来,然后再干掉,把毛都黏在一起。

    不记得数到多少,门突然开了。

    陈潇的耳朵一竖,站了起来。

    东方把门打开得更大些,俯视着他。

    陈潇的尾巴垂了下来,低着头从门缝里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黑暗把他的所有骄傲都抽空了。

    满身酒气的东方伸手把陈潇托起,一侧头,陈潇看到他手上伤口的地方贴了一块ok绷。

    「你小子,这回老实了吧?」东方捏了捏陈潇的耳朵。语气里没有责怪,只有宠溺。

    这一次陈潇没有躲也没有反抗,也没觉得肮脏,就算是个同志又怎样?

    他遇到的所有人里,面前的这一个是对他最好的了,没有虚情假意,没有任何的企图。他只是把他当作一只猫,一只宠物来宠爱。

    「以后要乖乖听话。」东方说着话把陈潇的毛一阵乱揉。

    躺在东方的怀里,陈潇却更加地伤感,看来是因为他做人实在太失败,所以老天才来罚他做一只猫。如果这就是命运,那就在找到恢复的方法前,安心地做只别人的宠物吧。

    经过了这次教训,陈潇温顺了好几天,两个人的关系也缓和了,甚至比以前还要好。

    随着腿伤逐渐转好,陈潇女王的本性又逐渐显露得更加明显。没事就在床头来回地q,好像在巡逻一般。

    这时候正是春初,天气却又突然变冷,晚上的气温不到十度。

    陈潇虽然长了一身的毛,但是之前因为治伤被剃去了不少,晚上睡觉躺在盒子里冻得直哆嗦。这一晚,他爬起来去洗手间嘘嘘完毕,迷迷糊糊地就爬上了东方的床,床垫很软,被窝很暖,他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继续睡觉。

    半夜里,东方一个翻身,习惯性地一伸腿,就把陈潇踹了下去。

    陈潇嗷的一声惨叫,落在地上,好梦醒了,转动着耳朵整理着思路。

    东方也被他吵醒,打开了灯,一人一猫就这么对视了三秒钟。

    到最后陈潇有些丧气地喵了一声,夹了尾巴往盒子里面走去。

    东方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拍了拍身边的床。

    陈潇一下子开心起来,蹭地蹦上了床,把身子圈成一个圈,开心地睡了。

    从那日起,他就赖在了床上,怎么赶也赶不走。到最后更是光明正大地霸占了东方的床,每天晚上死命地睡,转着圈地睡。睡醒了还咕噜咕噜地拧着圈打滚伸懒腰。

    这可苦了东方,每天睡觉都要小心不要压到那只死猫。

    第三章

    东方发现自己家的猫咪很特别。

    这只猫从来不用舌头去舔自己的毛,却很爱干净。

    别人都说猫咪怕水,可是东方第一次把白加黑放在水里的时候,却惬意地[上了眼睛,乖乖地让东方给上肥皂。

    还有一次,白加黑的爪子弄脏了,东方竟然发现自己跳上洗手间的洗手台,按下了开关,表情专注地把两个爪子来回揉来揉去,然后关上水龙头,再在东方的毛巾上蹭干净,最后还不忘自恋地照照镜子,才从洗手台上跳下来。

    东方还发现这只猫似乎很讨厌他买的猫粮,不到饿得不行绝不张口。有一次他刚买了便当放在桌子上,那小家伙竟然趴过去,把脑袋凑近去,喵喵喵地叫个不停,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东方给扒拉了一些过去,就急忙埋头吃起来,最后连盘子也舔得干干净净。这样也好,反正剩饭要比猫粮便宜得多,从那天起,东方不再给白加黑买猫粮,而是每次吃饭分给一些。然后,东方很惊讶地看着自家的猫咪每次吃饭都把里面的葱姜花椒剩下来,吃白带鱼的时候还会挑刺。

    这猫,快成精了吧?

    这段时间,陈潇也对东方的认知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第一次他和东方见面,两个人大吵了一架,自然是毫无好感。

    后来他被东方救了,觉得这个人虽然有点不可靠,但是其实还挺细心温柔的。

    再后来陈潇知道了东方是个同志,瞬间厌恶。

    可是心平气和下来,陈潇却又对这点释然了。还记得当年一起去和前前任的女朋友去看断背山,他很不理解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女友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给他解释:「在那种深山的幽死循环境中,他们的感情也是一种依靠。」

    陈潇觉得,现在东方对于他,也是落难后的依靠。

    而他对东方的感情,也逐渐转变为宠物与主人之间的感情。

    无法想象,如果没有那次车祸,东方没有出现,那么他的人生将会是什么样子。

    又到了一个周日,东方起了个大早,洗脸刷牙完毕就在那里招呼。

    「儿子过来!」陈潇看他一眼,没理他。

    「白加黑。」东方继续伸出手热情地召唤。

    陈潇依然趴在窗口,假装没有听到,他知道,一般东方这么温柔的时候,一定没好事。

    「唉,那我只能一个人吃了。」东方一边自语,一边拉开了冰箱的门。

    香肠吗?陈潇竖起耳朵,连蹦带跳地飞了过来。

    没想到,他被东方一把按在地上,提溜着脖子抓了起来,东方得意洋洋地说:「你小子,中计了吧?」

    喵呜――陈潇龇了龇牙叫着,那意思是:你要干什么。

    「看你这么活蹦乱跳,今天是该去医院复诊的日子了。」东方一边说一边把陈潇牢牢抓住。

    四肢拚命地划动起来,他还记得马尾辫的话,这一次要打针!要他打针不如直接让他直接去死比较简单。

    去医院的一路上,陈潇都在思索着怎么逃跑,可是东方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一直牢牢地抓着他,让他无机可乘。

    到了兽医诊所,马尾辫一看到东方过来就笑颜如花,笑嘻嘻地对着陈潇打招呼:「白加黑,好久不见。」

    陈潇翻个白眼,才一个多星期。

    「看恢复得不错,我们今天就把针打了吧。」马尾辫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两管针剂。

    「好啊。」东方一边点头一边把陈潇按在了台子上,一手按住陈潇的脖子,一手按住他的腰。

    陈潇一接触那台子浑身就开始发抖,上两次打针他还意识朦胧,如今打针他可是神智清楚。毛都炸了起来,喵――喵喵――一声叫得比一声凄惨。

    马尾辫一边和东方聊着天,一边拿出棉花擦了擦陈潇的脖子那里,陈潇浑身扭动,东方一下子没有按住,陈潇的后腿挣脱了出来,一脚踢飞了注射器。

    「呦,小家伙好厉害。」马尾辫把针捡了起来。

    「别理,就会在我面前耍任性,今天死也得给老子把针打了。」

    陈潇还想继续挣扎,脖子里面突然一痛,针扎了进去。他有些悲哀地趴在台子上,认命地吸了吸鼻子。

    马尾辫的技术还不错,痛得不是很厉害,打完了又用药棉擦了擦。

    「好了。」马尾辫终于发了话,东方也放开了手。

    陈潇依然一身瘫软地趴在台子上,连动也懒得动,这两个人在整治他的方面倒是出奇地有默契。

    「这针打完了,十五天后再来打三合一疫苗,三合一疫苗是分两针,一针打完了隔个十五天再打,以后每年打一针。」马尾辫细心地解释着。然后她看了陈潇一眼,继续和东方聊天:「这小东西,开始的时候毛是秃的,现在竟然长得挺漂亮。」

    东方笑了。「除了脸好看,其他的地方没啥优点。」

    「怎么这么说?」

    东方指指手上的伤。「养不熟的,黏人的时候黏得要死,满床地打滚,别扭起来就不理你。」

    陈潇趴在台子上打了个滚,装作没有听到,心里想:我是这样的吗?

    马尾辫噗哧笑了。「这性格可真别扭。」然后她想起了什么继续说:「对了,你这猫不做啊?」

    「做?做什么?」东方没有反应过来。

    陈潇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抬起头来听着。

    「这不是春天到了吗?」马尾辫噗哧笑了。「你不怕发情啊?到时候一晚上一晚上的,折腾死人。」

    听了他的话,原本躺在台子上静养的陈潇突然嗷的一声惨叫,蹿到了东方的怀里,拚命地摇晃着脑袋。

    那不就是割掉吗?假如有一天还原了,他岂不是成了太监?

    东方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一身猫毛,开口回绝了马尾辫的好意。「我儿子说不做。」

    马尾辫一笑:「又听不懂,不过,好多主人开始也是心疼,到最后发现做了反而是为宠物好,反正你住得近,后悔了来找我。」说着话马尾辫还摆出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表情。

    此时的陈潇却怒视着马尾辫,非常想咬上一口,这女医生,就不能出点好主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马尾辫的乌鸦嘴,晚上睡觉的时候,陈潇就听到外面楼下远远地有猫在叫。

    喵――一只猫咪在叫。

    喵呜――一群猫咪开始回应。

    喵呜呜――那叫声撕心裂肺。

    紧接着,一声声苍凉的、悲壮的,包含情意的叫声此起彼伏起来。

    原来果然是春天到了啊!怎么以前没有注意呢?陈潇爬上床准备睡觉。趴了一会就想尿尿,爬起来去了两次厕所,却只尿出来一点点。

    东方看着他折腾,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感慨了一句:「对于人,一年之计在于春;对于猫,一年之计在于叫春。」然后他用手卡住了陈潇的脖子,恐吓式地说:「你小子可别给我添麻烦!」

    陈潇对他翻了个白眼,你怎么把人和畜生比?我还控制不了自己?

    「好了,睡觉吧。」东方一翻身关了灯。

    陈潇躺在他的旁边,努力地排除心中的各种杂念。睡意袭来,一声一声勾人的叫声逐渐远去。

    陈潇开始做梦,梦到坐在自己的私人游艇上,船在海上行驶着,微咸的海风吹来,惬意无限。那海浪一波一波地荡漾着,带给他舒服的感觉。突然之间,天空中打了个闪电,暴风骤雨袭来。情急之下,陈潇抓住了一根桅杆,上下起伏,不知道为何,这样的姿势没有让他觉得难受,反而有一丝的惬意……

    「死猫,你又干坏事!」

    一声惊雷平地起,陈潇睁开眼睛,看到东方怒视着自己。而自己正用两只前爪勾在陈潇的前臂上,上下摩擦着下体,被东方这一吓,射了……

    「操!」东方骂了一声,取了纸巾开始擦,然后又去洗手间洗了一遍。

    陈潇自知理亏地奔下床去,委屈地回头看了一眼东方。

    东方余怒未消地对着陈潇举了举枕头:「真该把你给阉了。」

    陈潇挠挠耳朵。

    妈的,大自然的规律真不能违,这又不是我的错,都是春天惹的祸。

    出现了这一事件之后,陈潇就被东方打入了「冷宫」,重新回到了鞋盒里面居住。

    而且陈潇发现,这几天的东方有点反常,经常心不在焉。

    既然主人心情不好,陈潇也就识趣地没有再搭理他。

    周二的时候,东方破天荒地没有去上班。在家懒惰地睡了一整天。

    到了下午三点他才起床,然后开始收拾房子,陈潇蹲坐在墙角,看着他来回来去的身影,有些好奇。难道这痞子样的家伙改性了?也知道讲究卫生了?

    收垃圾、擦桌子、扫地、擦地,最后东方还自己做了饭菜,但是做这一切的时候,东方都有些心不在焉。

    这时候,敲门声适时地响起。东方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男人,和东方差不多的年纪,皮肤很白,戴个眼镜,有些拘谨的模样。

    「来,进来吧,不用换鞋,家里乱得很。」东方一边说,一边把人拉进来。

    陈潇早就知道了东方是个同志,可是他没有想到那小子竟然光明正大地把人带到家里来了。他一个躬身,甩了甩尾巴,发出喵嗷的一声,非常不友好的叫声(原谅这孩子吧,他的潜意识里一直把自己当个人),那叫声吓了进门的眼镜一跳。

    东方急忙解释:「我养的猫,很听话的,不咬人……」

    那眼镜嗯了一声,坐在沙发上。陈潇蹦过来,三百六十度转弯地看着眼镜,把眼镜看得直发毛。「这猫……」

    「别管。」东方说着话给那眼镜夹了菜,转头对陈潇威胁道:「你要是今天敢犯事,明天我就带你去医院做了。」

    「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听了这话,陈潇暗想着,狠狠地瞪了东方和那眼镜一眼,咕噜了几声,饭也不想吃就跑到了两个人的座位底下。

    吃饭不是正题,两个人才吃了几口就开始聊天,那眼镜很寡言,大部分是东方在说。聊得差不多了,东方就直接进入主题,轻轻地俯下身子。陈潇只觉得头上灯影一暗,两个人影汇成了一团。他有些愤恨也有些无奈地用爪子挠了挠木头,然后叹了口气。

    衣服oo地响着,间或还有些肉体摩擦的声音。

    「等等,我还没做好准备……」眼镜发窘了。

    「这要什么准备?跟着感觉走就对了。」东方开导他。

    情况继续发展,陈潇用爪子去捂耳朵,无奈耳朵太大,爪子太短,还是有亲吻的声音漏了下来。

    没多久,两个人就扒光了跑到床上。陈潇终于忍耐不住从沙发底下爬出来,恶狠狠地看着那眼镜躺在他平时霸占的地方。

    到了最后一刻,眼镜却突然把动作停了,脸色越发地苍白起来。

    东方也发现了他的异样,抬起头有些不快地说:「你干嘛?别弄得我强奸你似的。」

    陈潇不知道他们出了什么变故,趴下身来,看着戏。

    「东哥,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刚和林茂分手,心情差到了极点,当初你是在酒吧里捡到我。没有你,我撑不了这么久。」

    东方坐了起来。「有话直说,别这么婆婆妈妈的。」

    「事到如今,我还是……」眼镜欲言又止。

    东方凝视着眼镜,看了半天才开口问他:「你是一时心情不好才答应和我好的吧?可是上了床,你又觉得勉强不了自己,对吧?」

    这句话好像一根针,扎到肉里,正中了要害,眼镜低下头,没有否认,算是默认了。

    东方也不说话,捡起裤子来穿上,指指桌子上的菜。「来来,吃饭,别等着凉了。」

    「对不起、对不起。」眼镜只是重复着这句话。

    「好人卡我接得多了,也不差你这一张。」东方拿起桌子上的啤酒,喝了一大口。「别觉得我可怜,还轮不到你安慰我。」

    「我是看你心情不好……所以……」

    东方突然笑了。「所以弄巧成拙?」

    眼镜低了头,还是那句「对不起。」

    「你有什么可对不起的,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东方突然开口:「如果我不试你这一次,你准备和我在一起到什么时候?」

    眼镜一愣没有答话,东方就继续说下去:「你放心,其实我早就明白你的心意,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说到底你也不用愧疚什么,如果是我喜欢的东西,就是死缠烂打也会得到手,我是怕你自己看错了自己的心意。」

    眼镜明显地没了心情,应付着夹了几筷子,起身要走,东方也没留他,把他送下楼。

    陈潇看了一出好戏,猜了个七七八八。痞子,果然有自己的处理方式,与其纠缠,不如快刀斩乱麻,永远让自己处于主动的地位,好过被别人牵着走。

    过了一会,东方回来,表情却有点落寞。

    陈潇跳上了桌子,用爪子轻轻地碰了碰东方,想安慰他,可是东方脸上落寞的表情只持续了一瞬,然后就又恢复了常态。他叼着筷子看了看面前的菜,对着陈潇说:「只是可怜了这一桌子的好菜。今天没人陪我,你和我一起吃吧。」

    说完了话,他居然还郑重其事地给陈潇面前摆了一副碗筷,还不忘倒了满满的一杯酒。

    如果这时候还有其他的人在场,看到他这么和猫说话,一定会以为这个人精神不正常。可是陈潇却对东方的这种行为习以为常。

    东方又喝了一口酒,一抬眉毛,给陈潇来了个意料不到的开场白:「其实昨天我失业了。」

    陈潇愣了片刻,他只看出来东方的神情有异,没想到事情还挺严重。

    东方继续说:「当初我是和家里闹翻了跑出来的,因为我是个同志。我爹、我姊,都不接受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的眼中,我是大逆不道的不孝子。」他一边说,一边夹着菜,感觉是在陈述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开始的时候,他们大概以为我在外面活不下来,以为我总有一天会灰溜溜地回去,就放任我自己在外面。」

    说到这里,东方晃晃酒杯,有点得意。「可是事与愿违,我依靠自己的力量过得还不错。时间长了,我爹就发了话,他说,就是逼,也要把我逼回去。他们改变了策略,打听到了我在哪里,就过去把我的工作搞黄了,为了躲着他们,我才到了这个偏僻的修车场,可是没有想到,上周我姊还是杀过来了……」

    陈潇喵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得专注。

    「其实无所谓了,」东方笑一下。「工作没有了再找就是,情人没有了也总会遇到。现在看到你,我就有种感觉,一只猫都被人折磨成那样还能活下去,我为什么不能坚持过去?」

    陈潇认真地点点头,失恋加失业,的确是够惨的,可是绝对没有他倒霉。他先撞了车,又被人变成了猫,再被所有的人抛弃,最后还身负重伤。从天堂到地狱,那么多的事情都坚持过来了。

    「来,喝酒。」东方举起酒杯,冲着空中做了个碰杯的动作,干了那一杯,然后再给自己倒满。「喝下去,就可以忘记所有不快乐的事情。」

    陈潇也站起来,围着那杯啤酒打了个转。他讨厌酒,小时候,父亲喝醉了就会打人,他觉得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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