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父 作者:鬼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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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父 作者:鬼策

    就是这样,才让张果抓住了机会,他轻而易举的就撬开了门,手里握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明晃晃的杀猪刀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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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做人还是做蛇

    石大全家的房子也算是镇上数得着的有特色的建筑,仿造明清时代的风格,一色儿高梁挑栋,青墙白瓦,看上去古意盎然,到了里面,自然也是尽量仿古,却又少不了现代种种便利的设施,比如卫浴以及墙上的壁灯之类的。

    张果悄悄溜进去之后,直奔二楼靠左边的那几个房间,石小川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作为身价上亿的石大全家,不应该这么简简单单就让人进去了,总该比镇上那些普通人家更有难度吧?这栋房子安静得有些诡异。

    黑暗中那些古色的雕花椅子,垂下来的暗花帘幕,影影绰绰,模模糊糊,石小川躲在帘幕后,使劲睁着眼睛看着深处那些东西,过了一会儿之后,终于慢慢地适应了这片黑暗。

    他看到张果举着那把寒光闪闪的杀猪刀轻手轻脚的走向那张床,石小川被他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这家伙真的不要命了,这种事都敢做,难道仇恨真的能蒙蔽人的心智?

    他蹑手蹑脚地靠近张果,在他举起刀就打算砍下去的时候,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你疯了吗?”他低声说。

    张果的手心潮热,手指却冰凉,他回过头,看到是石小川,本来紧绷的身体终于稍微放松了点,“你别管。”他用力想挣脱石小川的手,两个人在黑暗中无声的缠打,一个只想把手上的刀送进床上熟睡那人的胸口,一个却拼命想组织他,突然,石小川被张果推了一下,一个趔趄,撞到了旁边的小圆桌上,圆桌上的茶杯被碰得“叮”的一声响。

    在宁静的夜晚,这个声音听起来特别的响亮,直接划破了这片黑暗,整个房间灯光大作。

    张果和石小川面面相觑,两个人的脸色都一片惨白,石小川一把夺过张果手里的杀猪刀,偷偷扔在地上,用脚踢到床底下。

    从门外走进来几个男人,打头的就是石大全,石小川偷偷看向那张床,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从灯光突然间打开的时候,他就猜到了这可能是个圈套,事实果然如他所料,石大全家根本不是守卫松散,而是防卫严密,外面那些假象只不过是为了让人放松警惕,而且石小川很怀疑,也许,石大全的家人根本不住在这里。

    现在被人抓了个现行,石小川头疼的看着眼前这一切,而旁边的张果则直愣愣地梗着脖子,还是一脸仇恨地看着石大全。

    石大全走到小桌旁坐下,拿着精致的小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他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笑着说,“没想到你小子胆子还真不小,要不是我早防了一手,今天还真有些危险了。”

    石小川暗暗在心底鄙视了他一通,明明这老狐狸早就有所准备,不知道在外面做了多少亏心事,刚才跟着他进来的那四个男人,高高大大,满脸精悍,一看就知道是些厉害角色,大概是他请来的保镖,这要是说为了今天做的准备,石小川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不过也姑且就让他这么说吧。

    石小川强拉着张果坐到了桌子另外一头,也给自己和张果倒了一杯茶,输人不输阵,既然他打算谈,那就谈吧。

    石大全诧异地看着石小川,好像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了眼前这个少年到底是谁。

    也就是在看到石小川的时候,他的脸色一变,好像想到了什么似地,脸色一整,他挥了挥手,登时,在对面墙上翻出来一个液晶屏,上面放映的是张果拿着那把明晃晃的杀猪刀潜进石大全家,站在石守礼的床前正打算刺下去的,而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石小川则紧紧的跟着他,并且在最后的关头阻止了张果莽撞的行动。

    “光凭这个,你们就是杀人未遂罪。”石大全一边看着屏幕,一边说,“不过。”指着张果,“你姐姐那事,到底是在我们这发生的,不管怎么说,我们总是有点责任,所以这次我这次不打算追究什么,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还有你。”他指着张果,又指着石小川,“好自为之,下回就没这么好运了。”

    然后,他挥挥手,让张果和石小川离开。

    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石小川不敢置信的看着石大全,不管了,他转头就拉着不情不愿的张果离开了石大全的这栋别墅,两个人的身影立刻融入了黑暗中。

    他们一前一后的走着,在快要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石小川喊住了张果,“张果,别再这么做了。”

    张果低着头,不发一语。

    经过这么劳累、紧张又刺激的一个晚上,石小川也没力气去苦口婆心的劝说张果,只是踩了踩地上的枯草,“你不为自己想,也为你妈、你爸想想,他们已经没有你姐了,难道你还想让他们连儿子都没了吗?”

    说完这句话,他拖着疲累的脚步就往宿舍走去,走了几步,感觉到后面不对,回过头,就看到张果还站在原地,低着头。

    许久,就听到了轻微的拼命忍住却还是微微发出来的哽咽声。

    张果在哭。

    石小川站在他不远处。

    天空上挂着一些稀疏的星星,夜晚快要过去,天空开始泛着微白,天快亮了。

    因为这几天一直紧迫盯人,昨天晚上又吹了一个晚上的冷风,石小川一向自诩强健的身体终于不堪重负,光荣的躺倒了,第二天早上,头重脚轻,连床都爬不起来,要不是石辰看他情况不对,爬到他旁边看看他的情况,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被人发现他生病了。

    石辰背着他到了校医务室,开了点药,本来还打算挂个水,这样好得快一些,却被石小川死命的拒绝了,石小川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有针头恐惧症,宁肯大把大把的吃苦兮兮的药,也绝对不想挨一针。

    这场病来得很突然,石小川虽然看起来瘦瘦弱弱,却极少生病,大概也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一旦生病,那好起来的速度就很慢,比如这次,看起来只是个重感冒,他却连挪动一下身体的力气都消失了,只能病恹恹的躺在医务室的床上。

    医生的意思,如果到了晚上,情况还没有好转,那么就一定要吊水,如果再不好,那就要转到镇上的医院去,这里也就能治一治普通的发烧感冒咳嗽,再严重一点的,那就无能为力了。

    休息室里空无一人,原本陪在他身边的石辰被医务室的老师赶去上课了,而老师自己,查看了一下他的情况之后,也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石小川觉得自己晕晕乎乎,脑子里乱糟糟的,他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好像隔了层厚厚的纱布。

    对面的那堵白墙一会儿无限远,一会儿无限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觉得很不舒服。

    当然,他知道自己现在正在生病,原本就会不太舒服,但是他又觉得自己现在感觉到的不舒服和生病那种不舒服有些不太一样。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一样,全身发痒,对,就是这种感觉,生病让他的五感变得迟钝,所以他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身体的异状。

    那种直透人心的奇怪的酥痒让他快要受不了了,他拼命想挪动自己的手去抓挠一下,手却根本不听他的使唤,好像与大脑切断了联系一样。

    石小川急死了,痒死了。

    他可以感觉到全身上下冒出的一颗颗的汗水,浸透了他的衣物,打湿了身上盖着的棉被,整个人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石小川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太难受了,他宁肯别人给他一刀,也好过受这种痒,难怪以前有种酷刑就是这样。

    在度秒如年中,石小川透过被汗水蒙住的眼睫,看到一个细细长长的东西爬到了他床上,那是小白。

    这阵子小白一直都跟在他身边,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到处乱跑,随着冬季的来临,蛇类快要进入冬眠期,小白也有些懒懒的,有时候,连动都懒得动,睡觉的时候躺在石小川的枕头边,白天的时候就爬到石小川的口袋里。

    石小川很怀疑,它大概再过一阵子就会进入冬眠了,不知道小白会选择到什么地方冬眠,石小川是希望它能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冬眠的,那样,自己也可以顺便照顾它。

    蛇类冬眠并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在冬眠的过程中,死亡率很高,有很多的蛇就这么睡着睡着,睡死过去了,所以蛇类大部分采取集体冬眠的方法,这样生存率会相对高一点。

    就好像人类一样,在寒冷的地方,人类也会紧紧依靠在一起利用人体自然的温度取暖。

    小白爬到他胸口附近,扬起头,吐着蛇信,睁着小小的黑眼睛看着他,它又爬爬爬,爬到了石小川的脖子上,冰凉的身体,滑过石小川火烫的脖子,让石小川觉得稍微舒服了点。

    石小川轻轻动了动,小白从他敞开的衣领处爬了进去,凉凉的细长的身体在他衣服里钻来钻去,也许是石小川的错觉,他觉得凡是被小白爬过的地方,都没有那么痒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石小川终于觉得自己的手脚恢复了一点力气,他抬起头,掀开身上沉重的被子,拉开衬衫,就看到小白盘成一团躺在他的肚脐眼那儿正悠悠闲闲的休息,看到他,也就仅仅动了动自己的头,然后又继续懒洋洋的躺着。

    石小川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看在他刚刚帮了自己一个大忙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这些了,不过躺在肚脐眼这儿,总感觉怪怪的,石小川觉得还是把它抓起来放在贴身口袋里比较合适。

    就在他伸出软绵绵的手打算把小白捏住塞进口袋的时候,他的脚突然猛烈的一弹,刚刚消失不见的奇痒又出现了,他顾不上手里的小白,把它放在自己的枕头上,卷起裤脚。

    然后,他看到了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东西。

    他的小腿上长出了一层细密的、很眼熟的鳞片。

    看起来很像蛇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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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天秋

    石小川全身上下汗津津的,唯有脚上被鳞片覆盖的那一块地方干干爽爽,用手摸上去还凉凉的、滑滑的,石小川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用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摸着小腿。

    他开始还安慰自己可能是得了什么奇怪的皮肤病,并没有没有这种类似鳞片的皮肤病症状,但是随即,他告诉自己,这事没有那么简单,不可能有什么皮肤病除了长点鳞片,既不痛又不痒,身体也没有其他任何异状。

    就在他仔细观察着脚上那些东西的时候,医务室的老师走了进来,他几乎是反射性的把裤脚放下来,然后把被子拉过来盖在身上。

    医务室老师看到他半坐着,就走了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好点了?好像没有那么高的热度了。”

    石小川点点头,藏在被子里的手紧张得抓着自己的裤子,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些什么,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绝对不想让脚上的鳞片被其他人发现。

    这就像是个禁忌,他想把这个秘密埋在最深处,想过着和以往一样的生活。

    但是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胸口那个地方也一阵奇痒难耐,他拼命忍着去抓挠的冲动,医务室老师在他身边走来走去,念念叨叨,一会儿说些学校里的新闻,一会儿说些琐事,大概是难得抓到个聊天的,所以说起来就滔滔不绝。

    石小川用颤抖的右手悄悄地拉开衣领外里一看,胸口靠近心脏的地方,赫然也长出了一大块的鳞片。

    他把衣服扣子扣到下巴,一遍遍的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他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但是,这一切真的会好吗?

    他想起了小时候,石松道长给他泡的药浴,让他吃的药汤,还有那总是在以为他没注意的地方偷偷看着他的忧心忡忡的目光,也许,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并不太健康,也许还是个短命的人,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一切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小白缠在他的手腕上,他的血管突突地跳动着,随着他血液的急速流动,小白也一圈圈的绕着他的手腕打转。

    石小川看着小白,小白吐着蛇信看着他。

    到了下午,他浑身的不适终于渐渐消失了,原本病怏怏的样子也恢复了一些精神气,好像这场突如其来的病就这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消失了一样,烧退了,头不晕了,力气也回来了,他甚至能一个人拿着药慢吞吞的走回寝室了。

    回到宿舍之后,小白自动自发的从他的手腕上爬下来,钻到自己专属的小盒子里盘成一团,莹白色的身体与垫在下面的药棉团几乎分辨不出来,石小川把盒盖推开了一点,把小白从里面抓出来,放在眼皮底下仔细的观察着。

    刚才在医院里不太好这么明目张胆的查看,他看一眼小白光溜溜的蛇皮,又盯一眼自己白皙瘦削的胸口上的鳞片,越来越觉得这两者之间非常相似。

    不会是传染了小白身上的什么病毒或真菌吗?石小川寻思着。

    想着想着,他吃的那些药终于开始发挥作用,渐渐地脑袋开始昏昏沉沉,也不知是梦是醒,他看到小白爬过来,爬到他的胸口上,蛇信不停地碰触着他胸口上的鳞片,还用小小的嘴巴试图咬下来那么一片,让他流了一点血。

    他想着这小白真是过分,他都生病了,还这么和他闹,等他睡醒了,一定要教训他一顿。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自习下课的时间了,他一觉睡了整整五个小时。

    他听到寝室里面那几个人在低声说话,大概是知道他躺在床上休息,所以一反平时的吵吵闹闹,都压低着声音轻声细语,阿力不小心踢了桶子一下,发出了一声比较大的响声,都被其他几个人骂了几句。

    石小川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省里面的比赛,石小川抬起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头,接了一句,“你们说什么东西?”

    石辰一看到他醒过来,迈开长腿走过来,“你觉得怎么样了?我去接你,结果医务室老师说你自己走了,回来就看到你一直在睡,也不知道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石小川慢慢地坐了起来,扶着头,黑沉沉的眼睛看着石辰,“我没事,睡了一觉好多了。你们刚说什么呢?”

    瘦高个的“猪肝”看到他终于醒了,立刻高声说:“就是今天老师说的,省里面会举办个‘高中生综合能力竞赛’,据说要是得了名次,不但有奖金,高考的时候还能加分,哎,反正好处多了,我们学校也会派三个人去参加。”

    石小川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对这种比赛并不太感兴趣,这种事情可有可无,他参加过很多比赛,也拿到3过一些奖项,但是他并不觉得这对于自己的能力有什么锻炼作用。

    第二天,午休的时候,他和石辰就被舒有才老师叫到了办公室,里面还站着隔壁班的一个男生,“这次省里面举办的‘高中生综合能力竞赛’,学校决定派你们三个参加,你们这几天准备一下,过几天就到省会的博雅中学去参加竞赛。”

    石小川有些踌躇,如果是以前,去或者不去,都行,但是现在,他身上长了这么些奇怪的东西,再和人朝夕相处,难免会被人看到,他可不想再被人传出什么谣言,以前那种被身边的人隔绝的生活,他实在不想重复。

    但是像这种事情,学生也并没有拒绝的余地。

    舒有才大概是看到了石小川犹豫不决的样子,他扶了扶眼镜,又清了清喉咙,“这次是由佘君寒老师带队,一切的费用由学校承担,你们只要负责给学校带个好名次回来就行了,我对你们很有信心,有什么困难就告诉老师,老师一定尽力为你们解决,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你们在学校的兼职,我们也会派人暂时替你们顶着,等你们回来后再转交给你们,啊,对了,这次的竞赛奖金很高,一等奖的奖金有一万块!二等奖也有五千,学校另外还会给你们一些奖励。”

    石小川听到奖金数额,立刻脑袋一晕,点点头,同意了,一万块啊!能做好多事了,他这几年的学费生活费,都不用愁了,如果他继续做学校里的兼职,这个钱还能存下来留作大学里的资金。

    接下来的几天,学校的几个老师就给他们三个人做了个短期集训。

    隔壁班的男生是个看起来文文弱弱,带着个眼镜的男生,脸长得不错,白白净净,端端正正,眼神清亮,衣服也属于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高档名牌,就是不太爱理人,整天板着张脸,好像谁欠了他一屁股债没还一样。

    石小川唯一庆幸的是,这个男生并不姓石,应该不是石氏家族的一员。

    三天后,他们整理了简单的行李,跟在佘君寒后面,来到了火车站。

    佘君寒还是那样,除了脸色更加苍白,更加有气无力之外,一切都没变,宽大的西装套在他身上,总觉得失去了分量似地,空荡荡的裤管。

    他看人的时候,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冷淡的扫过去,就让人不寒而栗,总是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意思去行动了。

    他用轻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向他们三个介绍博雅的一些情况。

    其实不用他介绍,只要是这个省的人,谁没有听到过博雅高中的大名?

    全国都知名的高中学府,本省的骄傲,每个人都削尖了脑袋想把自己家的孩子送到博雅去,传闻是只要把孩子送进博雅,就等于是一只脚踏进了重点大学的校门。

    这种好事到哪去找?镇上的人虽然一直躲着石小川,可也不是不羡慕的。

    石小川坐在车上被车子有节奏的轻微晃动弄得有些迷迷糊糊的,靠着车厢,就想小睡一下,裤兜里却感觉到一阵阵的异动。

    他睁开眼,车厢里没有坐满,佘君寒老师并没有和他们在一起,而路青云则自己一个人坐到了旁边那个位置,只有石辰和他坐在了一起,此刻,石辰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石小川把手伸进兜里,把那个打搅他睡觉的东西掏出来,小白有些委屈的用头蹭了蹭他的手指,被放进裤兜里憋着,是个活物都忍不住!他捏着小白脑袋晃来晃去的甩到手腕上,小白知情识趣的缠住他的手腕,把身体绕了两圈,看起来像一个造型比较特别的手链,只不过那手链在自己轻微的动来动去。

    这次算是出远门,石小川本来是没打算把小白带上的,却被它死缠烂打着,每天跟进跟出,寸步不离的盯人政策弄得举起双手投降,看来,自己这个暖炉如果走了,小白肯定会不舒服,也罢,那就带上吧,只要自己小心一点,应该没问题。

    他在离开之前,还趁着中午午休的时候,跑回了镇上去看望小孩,小孩被派出所的人暂时安置在了镇上的福利院里。

    他看到小孩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的一个角落,盯着地面,不知道在看着什么,而他旁边大大小小的孩子追逐嬉闹,玩得不亦乐乎,偶尔有小孩想过去和他说话,也被他用无敌瞪眼大法给打发走了,久而久之,也就没有小孩敢过去和他说话了。

    石小川叹了口气,慢慢走到他面前,坐在他身边,“我这几天要出去一趟,不能来看你了,你要乖一点,知道吗?”

    小孩好像对他把自己丢在福利院的行为很不满意,对他说的话,爱理不理,这个时候福利院的阿姨走过来,“哟,又来看他了啊,这娃儿,对了,我们给这娃儿起了个名字,叫天秋,他是秋天送过来的嘛,哈哈。”

    天秋吗?

    是个好名字呢,石小川摸了摸他的头,低声喊了他一句,“天秋。”

    小孩终于转过头,把他的手拉下来,握在自己的掌心,他听到小孩这么回答,“小川,石小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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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道观

    从他们到省会那天起,就一直在下着小雨,淅淅沥沥,连绵不绝,秋天的雨总是伴随着让人烦恼的风,刮着细雨往你的脸上、身上飘去,让你全身冷飕飕的,就是从这一刻开始,你开始意识到,干燥温暖的秋季终于过去了。

    佘君寒老师把石小川他们安置好之后,就离开了宾馆不知所踪,只留下了一大堆的练习题,石小川看着玻璃窗上一股股淌下的雨水,有些发愁。

    在他身后,路青云戴着眼镜,衣着齐整的坐在桌边仔细仔细的做着习题,而石辰则被他老爸石安清给接走,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路青云是个非常死板的人,沉默寡言,那张白皙端正的脸,每一个细节都在告诉旁边的人,他不喜欢被打扰,石小川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像他这样的同龄人,用灵山镇上老人的话来形容就是,这孩子“暮气沉沉”的,一点也不像个年轻人,是不讨喜的类型。

    石小川把沙发拖到窗户前,挡住路青云的视线,然后把装着小白的盒子拿出来,小白躺在棉花团里,正睡得舒舒服服,石小川用手指戳了戳它,把它吵醒。

    小白扬起头,好像还没察觉到环境的变化似地,有些呆呆地,不知道在看着什么,石小川觉得有趣,把盒子摇了摇,让小白趴倒在了地上,被这一搅合,小白终于清醒了过来,它不满地看着石小川,龇着牙威胁着他。

    据说随便打搅某些事是会被雷劈的,具体来说呢,这些事就是吃饭、睡觉、上厕所。把人从睡梦中拉出来,无疑是很不人道的,何况在以前,人们认为梦具有特别的含义,人生的祸福吉凶都可以在梦中得到解答,你说,在做这么重要的事的时候,被你打断了,你是不是罪大恶极?

    两个人玩起了“打地鼠”的小游戏,石小川伸出指头想戳中小白的头,而小白则要躲开他,两个人你来我往,玩得不亦乐乎,石小川也就暂时忘了脑子里纠缠他不放的麻烦事,比如身上突然长出来的鳞片,比如天秋在镇上是不是很好等等。

    在冷空气中挣扎着不肯冬眠的小白,动作没有了以往的灵活,好几次被石小川戳中了自己的头,次数多了,它就有些乐意了,有了暴走的冲动,吐着蛇新,龇着牙,就想咬石小川的手指,石小川也不躲,让它咬,甚至好玩似地故意把手指送到小白嘴边让它咬。

    大概是送上门的,小白不稀罕,它无视了石小川的手指,而是甩着尾巴,卷上了他的手指。

    石小川玩了它这么久,也就不再继续折腾它,而是任它爬上来,看着小白莹白如玉的身体在自己的手上动来动去。

    然后,他站起来,那边的路青云察觉到他的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石小川对着他笑了笑,“我出去走走,这里太闷了。”

    路青云面无表情的听完他这句话,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继续低下头做自己的习题去了。

    石小川也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没有反应的反应,他穿上外套,慢悠悠地往门外走去。

    外面雨势渐小,毛毛细雨倒是不影响出行,石小川按照一早打听到的路线坐上了公交车。他这次出来并不是真的只在附近散散步,随便闲逛一下,而是想去一个地方。

    三山五岳,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而这个雾蒙蒙的城市最有名的就是它那几座道观了。

    石小川对道观很有好感,对道教的那些门门道道也大略知道一些,他小时候唯一感到自在和快乐的地方就是灵山观,而穿着破破烂烂的道袍,老是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石松道长也早已经被他当成了亲人,石松是石小川的长辈,朋友以及亲人。

    他要去的这所道观位于老城区,幸好,因为博雅高中也在老城区的缘故,他们现在住的宾馆也在老城区,所以他现在只要坐三十分钟的公交车就可以到目的地。

    因为开发侧重点的关系,老城区,不管是人烟辐辏,还是高楼大厦的密集程度都已经远远落后于河对面的新城区,当然了,从它那些夹在在新建筑中的老式建筑,你也可以窥见它往日的繁华。

    新城区一切都是急匆匆的,好像在追赶着什么所谓时代的脚步一样,每个人脸上都隐隐带着激情和疲惫,而老城区的人们,步调相较来说慢了许多,在那些曲曲折折,复杂无比的小巷中,你可以体会到什么是生活的气息。

    三清观就在这些小巷中,石小川边走边问,绝大部分人对于他的问题都是一问三不知,石小川只好逮着那些老人问,也许这些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几十年的人们,能够知道得多一点,最后,绕了好几个圈子,总算找到了挂着“三清观”牌匾的道观。

    石小川看着上面暗淡的字迹,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看得那本书上说过的,曾经香火非常鼎盛,各路道家高人云集的“三清观”,这看上去就是那个几近荒废的灵山观的放大和升华版。

    石小川之所以对三清观特别有印象的原因是小时候石松给他讲那个抓蛇妖的故事里面屡次提到了这个三清观,据说,当年带着大家围捕蛇妖的道家高人就是这个三清观的观主,当时,他为了能够顺利抓到蛇妖,不惜用自己的性命把蛇妖拦截住,才终于让其他的人逮住机会,抓住了蛇妖,并且最后把它封印成功,可惜,深受重伤的观主到最后也没能救回来,在把蛇妖封印住后不久,也跟着去世了。

    石松说到这些的时候,还唏嘘不已,为这样为苍生为大义挺身而出的前辈而感叹不已。

    可惜那个时候,石小川完全被那个被关住的蛇妖吸引了全部心神,完全没体会到石松道长那种激扬慷慨的心情,他从心底同情那个被围攻的蛇妖,甚至到了厌恶那些群殴的捉妖人的程度,当然,这些念头他从来没有告诉过石松。

    如果把这些想法告诉他,估计石松再也不会和他说这些故事了。

    石小川一想着这些回忆,一边轻轻敲着门,没人应门,石小川等了一会儿,里面还是没有动静,他左右看了看,小巷子两边都是墙,唯一的门户就是三清观,他就一个人站在门口那棵碗口粗细的小树下,进退两难。

    按石小川的想法,当然是想不虚此行,就算这道观看起来很是老旧,依然想参观一下,所以他试探着推了推门。

    “吱呀”一声,门应声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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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忘年恋?

    这个道观外面丝毫都不起眼,看起来好像旧时代的遗老遗少一般陈旧而过时,但是当你打开那扇门,踏进来的时候,就豁然间发现,里面居然另有一片天地。

    院子不大不小,该有的花草树木假山泉石一应俱全,还附带了一个用竹子做的小桥回廊,按理说,这些个东西的组合,这么个错落有致的安排,这个院子应该是让人流连忘返,可当你真的置身其中的时候,你就会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这个院落再好看,景色再优美,也掩盖不了这里的死气沉沉。

    既没有虫鸣,也没有鸟叫,当然,石小川也没有忘记,虽然这个院子看起来好像身处在世外桃源,但是实际上却是在一个喧闹的城市中央,这里自然不会充满着大自然的各种声音,但是连城市上空中时常聚群飞过的麻雀都没看到一只,那就有些奇怪了。

    他按照自己的习惯,没有走那条干干净净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而是抄近路穿过竹林往三清观的主殿走去。

    原来安安静静地待在他胸前口袋里睡觉的小白也醒了过来,把小小的头探出来左看看右看看,石小川用手指摸了摸他的头,小白用蛇信触了触他的手指,算是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再也没理会他继续骚扰的手指,从口袋里爬出来,顺着衣袖,卷到了石小川的手腕上那个老位置。

    出来时还在下的毛毛细雨现在已经差不多停了,只不过从刮来的风里面还是带着些水汽和雨丝,所以如果不撑伞的话,过一阵你就会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潮潮的。

    从竹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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