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离家出走,别看她洒脱的不得了,说走就走头也不回,人家把她捉回来还不乐意。其实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是想江鹤的,做梦也会经常梦到。
    不知不觉中这个男人占据了她的一切,使得她的日子里满满的都是他。
    娇娇在老太太的床上抱着儿子脚丫子亲,把小家伙亲的嘎嘎嘎嘎的笑。
    老太太心疼,嗔她,“行了,才多大的孩子,你这么着他可受不了,看笑背过气去。”
    娇娇又抓紧亲了亲儿子的小脚心,胖小子又是嘎嘎一阵大笑。“祖母,您放心吧,圈圈皮实着呢,比小猪还好养。”
    小肥猪见娘亲不挠自个儿痒痒了,吭哧吭哧的爬到娘亲的胸口,伸着小爪子就巴拉衣裳,小嘴儿急的直啊啊。
    娇娇见状就有些哀怨,“祖母,我的都不够他吃的,怎么就吃这么多呢。”
    老太太笑眯眯的,脸上的褶子就跟活了似得,“傻孩子,能吃才好呢,能吃是福,能吃是福啊。如今也大了,加上些稀饭跟菜汁,够吃了。”傻丫头,奶娘的醋都吃。
    娇娇背过身去,面朝里给儿子喂奶吃,看着看着就在那肥嘟嘟的小脸蛋上亲一口,“小圈圈,娘亲的乖宝宝。”
    老太太听了这声‘圈圈’又要嘬牙花子,这叫什么名?都六七月大的孩子了,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好在外面的人都有眼色,没有把这四不像的名儿给叫起来,不然她大重孙子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坐在躺椅上慢悠悠的摇了一会儿,就见那娘俩脸贴着脸已经睡着了。
    老太太颤颤悠悠的过去给娘俩把掖了掖被角,嘴角都是笑。
    齐嬷嬷端着一碟子橘子走进来,小小声儿的道:“睡了?”
    老太太扭头嘘了一声,摆摆手,去了外屋。
    “哎,鹤哥儿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回来不说,连封信都没有。”
    齐嬷嬷剥了个橘子递给老太太,见她愁眉苦脸的赶紧劝道:“虽说没往家写信,但营里面一直都有消息传来,形势一片大好呢。想见是忙晕了头了,等这次再回来的话,估计咱们就得一块儿跟着回京了。“
    老太太心里也明白,但是做长辈的,每日一睁眼就是操不完的心,哪里能真正放心呢。
    齐嬷嬷笑道:“老太太你可别老唉声叹气的了,再这样儿,娇娇这丫头就得长在咱们这院子里了,哎呦,她一来,不把我们这两老骨头折腾个天翻地覆哪里能够呢。”
    老太太噗嗤一声笑了,摇摇头,“这丫头,真是,当娘的人了,比儿子还淘呢。”
    看着是嫌弃,其实心里都乐开花了。这孙媳妇儿虽然孩子气,老让人操心,却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夫君不在家,恨不能一整天都腻在老人家身边儿。看着是在给老人家找麻烦,只是老人哪有嫌弃小辈儿麻烦的呢,他们巴不得多多操心呢。
    当小圈圈跐溜跐溜爬的飞快,一眨眼看不见就爬到床底下的时候,江鹤终于要回来了。
    传信的人大冬天里跑的大汗淋漓,气都喘不匀了,“皇、皇上傍晚就到了,说、说让您等他一起用晚膳。”
    老太太忙不迭的点头,笑的见牙不见眼。操了一辈子的心,跟着夫君儿子都没享什么福气,老了老了,跟着大孙子每日就只剩下笑呵呵了。
    扭头正要拉着宝贝孙媳妇跟宝贝重孙子去忙活,却见那娘俩兔子一样跑走了。
    老太太愣了愣,又笑,“小两口久别重逢,是该捯饬捯饬。”
    江鹤来的要更快一些,太阳还没下山呢就回来了。先进了祖母的院子给老人家磕头赔罪,拉着祖母好一通安慰,眼角风一个劲儿的往周围扫,慢慢的脸色就有些发急。
    老太太装作看不见,依然拉着问个不停。
    吃的好不好呀,有没有受伤呀,战事可还顺利,这次在家呆多久,晚膳想吃些什么……
    齐嬷嬷见江鹤急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嗔了老太太一眼,对江鹤道:“行了,走这么老远的路,鹤哥儿赶紧回去洗洗换身衣裳,一会儿咱们就开饭了。”
    老太太哼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江鹤闻言立马站了起来,“嬷嬷说的是,我跑马跑的急,身上味儿不好闻,这就回去洗一洗,别熏到你们了。”
    老太太立马答道:“自个儿孙子怕什么,坐下,再跟我说说,如今打到哪儿了?”
    江鹤脸顿时憋得通红,干巴巴的撂下一句“别,味儿真不好,孙儿去去就来。”就跑了。
    身后老太太跟齐嬷嬷双双笑弯了腰。
    近乡情怯,江鹤走到院子的月洞门处,腿隐隐有些发软。明明心里急的不得了,却是走不快。心里咚咚咚的跟雷鼓似得。
    望着紧闭的门扉,近在咫尺。只要一推开,门里就会跑出个香香软软的小娘子出来,还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儿子。
    江鹤的手心里满满的都是汗。生怕丢人,挥手让众人下去,望着闭的紧紧地门窗,心中又是气苦了。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多少秋了?这小混蛋竟然连迎都不迎,明明就是为了早一会儿看看她,早早传了消息来。
    莫非是这几个月不见就把夫君给忘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次走说什么都要把人带上。
    总是担心带她出去会吃苦,这么一个娇娇,他怎么舍得领着她东奔西跑的的征战?只能自己一个人苦苦的咽下相思。在夜里一个人摸着她的小衣苦挨着。
    真是多余操的心他!
    这么一想,浑身的力气又冒出来了。雄赳赳气昂昂的推门进屋,摩拳擦掌的要教训教训这不知道思念夫君的小白眼狼。
    屋里门窗紧闭,甚至连窗帘都拉上了,即使推开门,还是昏昏暗暗的。虽然烧着地龙,暖融融的跟春天一样,江鹤还是觉得有些冷。
    望着那垂下的窗幔,咬牙切齿的走了过去。一撩帘子就见老大的床上鼓起了一个小包。小包隐隐还在颤抖。
    江鹤心突地就揪起来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或者埋怨他这么久不回来?哪里还能把冷脸维持的下去,伸手就要去拉被子,一叠声儿的道:“好乖乖,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快出来,让夫君看看,夫君回来了,有什么不高兴了,跟鹤哥哥说,好不好?”
    那被子被死死的压着,江鹤一时还真有些一筹莫展。其实说江鹤拉不开完全就是在开玩笑,只是他不敢使力气,万一力气太大伤着宝贝儿怎么办?
    “好乖乖,告诉鹤哥哥,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没照顾好乖乖是不是,快松手,鹤哥哥亲亲,亲亲就不委屈了,啊。”
    可是他越劝那小山包颤抖的越厉害,隐隐还有哭腔传出来。
    正急的抓耳挠腮火烧火燎的时候,小山包腾地一下子露出了头。一张宜喜宜嗔的明媚小脸红扑扑的,“鹤哥哥,我可像你了。”
    脆生生的。
    双眼亮晶晶,笑弯弯,哪里有一丝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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