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腮帮子都快要咬碎,满目怒气“要是我还能动,岂能让这种市井小人如此欺辱!”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你留下照顾公子,我去看看。”

    “嗯。”

    说着,那人便飞身跃出窗外,几个跳跃间已出现在了另一条街角。

    留下的人见邬琅还在气头上,干巴巴地安慰:“公子莫气,赞巴儿肯定能将那小贼擒来让您出气的。”

    邬琅冷哼一声,没理人。侍卫绕绕头,也没有继续热脸贴冷屁股,帮邬琅将被子掖了掖便要出去。

    这时,邬琅突然叫住他:“我要吃东西,我饿了。”

    “公子想吃什么?”

    “南林城的盐酥鸡你知道吗。”邬琅嘲讽地看了侍卫一眼:“乡巴佬,盐酥鸡都不知道。城北兴安里有家专门卖盐酥鸡的铺子,我要吃那里的。”

    侍卫有些犹豫:“公子,这……留下您一个人要是出了什么事……”

    “你早去早回不就行了?”

    “可是……”

    “你怎么那么多理由,不愿意就直说,省得我还要和你浪费口水。”

    侍卫张张嘴,有些为难,最后还是说:“那公子睡一觉吧,能您醒了就能吃盐酥鸡了。”

    邬琅转过脸去,后脑勺上好像写着【赶紧滚去买吧】几个大字。

    早前接这次护送任务时,府内与他交好的侍卫便给了他一个祝你好运的眼神。这位不知名公子的脾气之差早传遍整个王府。下人们口耳相传,都害怕去伺候这要命的残废。偏生王爷宠爱至极,听之任之。和王爷分开之前,也是千叮咛万嘱咐,这次护送,不能让公子掉一根毫毛。

    此前未和这位公子相处过,还没有个脾气差的概念。一路过来,总觉得,大概也没有几个男人能敏感易怒到这种地步。简单的一两句话也能让他大发雷霆。

    侍卫苦笑了声,锁好窗户,关上门,马不停蹄往那城北的盐酥鸡铺子赶。晚回去几步,估计公子要用眼神来杀死他了。

    邬琅缓缓吐出一口气,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揉了揉小腿肚子,快速从大门闪出去。

    他一眼看到在客栈一楼大堂吃饭的车夫,他已经吃完饭想要上楼来了。邬琅心里一急,不能这么快让他发现自己跑了。他四下扫视,一把扯过在客房走廊来的店小二,指着楼下的车夫对店小二说,你下去告诉那人,说他主子想要洗个热水澡,让他立马弄桶热水上去。店小二闻言半句话没多问,立马笑着下去了。邬琅看着车夫被店小二叫住,叽里呱啦说一通,随后半信半疑地跑客栈后面厨房烧水去了。

    邬琅原本跳至喉咙口的心脏倏然坠落至安全区,他擦掉额角冷汗,强装自然地走下楼去。大堂很喧闹,邬琅拨了拨头发遮住脸,十分低调地朝着大门走。他的心脏其实在快速跳动着,浑身肌肉都紧紧绷住,大气不敢喘一口。

    直到他走出客栈,沐浴街外炽热的阳光,才真的有种劫后重生的恍惚感。这种感觉比之当年从临淄王府的地道中逃出更甚。那时的他至少想去哪便去哪,身边跟着神出鬼没却忠心耿耿的常山。然而现在……

    邬琅苦笑地摸了摸大腿。

    吐出一口浊气,邬琅第一时间去了一趟当铺,把身上那件满是金子宝石的外套给当了。虽然急于脱手,但因为是死当,掌柜的给钱也痛快。

    兜里有钱后,邬琅立马买了件斗篷。然后找愿意赶长途的马车。

    现在最关键的是离开南林,联系上杨记川,或者联系上常山。他要回邕州,回广泽去!

    只是,问过好几家,都不愿意长途跋涉往边关跑。邬琅看了眼天色,心急之下把银子加了两倍,终于有人点了头。

    邬琅扯了扯斗篷帽檐,喘着气坐下喝水。走了一下午,腿都在抽筋了。

    这身体真是不经用了。

    邬琅给新任马车车夫付过定金,又叫他随便找个女子陪着一起出城就行。车夫疑惑了下,看在邬琅出手大方下,所幸叫了自己媳妇来当这个女子。邬琅见此情形,只好先和车夫打招呼,说若是出城有麻烦,需要和他夫人假扮成夫妻,让车夫别介意。他说这话时,脸色发白,一副要咳嗽不咳嗽的模样。偏偏样貌却又是俊逸不凡的,一笑起来,晃得车夫都脸红不已。呆愣片刻才说,一定努力配合行事。

    邬琅点点头,被车夫的媳妇搀扶着上了马车。

    即便在车内,邬琅也是斗篷加身,帽子深深罩着头顶。

    车夫的媳妇时常小心翼翼偷看这位俊美的客人,心道,莫不是出城去看病的?

    车夫媳妇小莲说:“薛公子,您要不要先吃些东西垫点肚子?”

    邬琅对车夫说,自己姓薛名且,家中有一兄长在边关参军,骤闻死讯,遂前去料理其后事。

    邬琅动了动,道:“不用了,出城再吃吧,谢谢。”

    小莲赶忙摆手:“不客气,不客气。”

    车子一路颠簸着前进,似乎是拐了一个弯。

    这时,邬琅忽然感觉到心跳一丝异动。他惊坐而起,撩开帘子向外探出头去,落日余晖照耀下的街道,只有零零星星的路人,哪里有他想要见的人呢。

    他下意识摸了摸心口,不死心地继续张望着,只能看到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十字路口。

    叹一口气,邬琅坐回车内。脱落下来的帽子松松搭在肩上,漆黑如墨的发丝如瀑泄下,小莲呆呆看着,竟是舍不得眨眼。

    邬琅被这小妇人的表情逗笑,复又戴上兜帽,抱臂靠在车厢角落闭目养神。

    过了好一会儿,马车速度慢了下来,估计是到城门口了。邬琅听到守城卫兵的声音。

    要检查,而且人不少。

    邬琅将帘子掀起一个小口,看到城门的士兵已经有一个小队的数量。

    他们在一一盘查来往行人,很是严格。

    南林少有这般严厉的同行管制,不出意外的话,是司徒靖知道他又逃了吧。呵,速度够快的啊。

    终于轮到他们,邬琅适时咳嗽两声。小莲非常机灵地钻出车厢,帕子一抹就对着官兵哭起来。说车里是他病重的丈夫,他们这是要出城去探访名医。

    小妇人哭起来,一般男人都招架不住,士兵撩开马车门帘,看了眼缩在角落不停咳嗽的邬琅,不耐烦地摆摆手让他们赶紧走。

    小莲擦擦眼泪,递给官兵一块小碎银,官爷们辛苦了。

    士兵颠了颠银子分量,眉目都是满意之色。

    小莲重新钻进马车里,车夫马鞭一挥,马车便像前驶去。

    路障都已被挪开,只待马车通过。一道不速之声仿若鬼魔呼喊,令整个南林都定格在这一秒。

    “慢着,这位夫人,不知你家相公得的是什么病。”

    马车复又停顿下来,被士兵团团围住,轿帘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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