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装扮,饶是淼淼这位冰山美人看了,也忍俊不禁。她就在我表演之後出场,所以我们都待在後台  :  她穿着简单的校服跟黑色长袖毛衣,不需妆点,就清艳动人。她没好气地为我整顿衣装,又为我整了整假发,问  :「你就这麽喜欢封瑜吗?  连女生的形象都不顾了。」

    我也不知怎样答。或者并不是真的强烈地想要他成为我的男朋友,但在那刻,我就是很想逗他笑,想看他真正的笑容。他老是板着一张脸,浪费端秀的面容,毫无情趣。唯有他偶尔被我的胡闹逗笑了,才有机会见到他放松的表情。

    第一眼就迷恋上,没有理由跟逻辑可言。

    我一出台,已听见台下人窃窃私语,传来阵阵爆笑声。很想看清楚他坐哪里,果然不负我所望,他就坐在台前的第二排,我清楚见到他端正的坐着,旁边留了两个位置,应该是留给我跟淼淼的。

    见到台下少说有数百名学生,说不紧张是假的,可是宽阔的裤管隐去我发抖的双腿,我一扫结他,拨出一串和弦,就以脚打着节拍,扭身扭势的唱起来  :「我要你陪着我,看着那海g水中游……」

    由於我是压低声音唱的,听起来鼻音很重,配合可笑的扭动,台下人就不客气地笑了,封瑜却皱了皱眉,我心里有点急了,但叫自己冷静下来,毕竟没有退路  :「你不要害怕,你不会寂寞——我会一直陪在你的左右,让你乐悠悠……」

    我捧着结他,在台上缓缓来回走动,结他的节奏与旋律不像我那乱成麻的心  :「……我不管你懂不懂我在唱什麽……我知道有一天,你一定会爱上我,因为我觉得我真的很不错——」

    唱到「你」这字时,我煞有介事的往台下封瑜的方向指,坐得前的人看清楚了,就开始起哄,叫着我的名字  :  柳梦生、封瑜、柳梦生、封瑜……

    封瑜尴尬地低下头,我开始察觉到一些自己从来不愿面对的事,可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唱下去  :「……哎哟,那那那那个时候,我我我我也也,已经是个糟老头——」我一闭眼,掀起一顶假发,本打算往台下丢,可我明白我不会看到预期的、封瑜的笑容,就没这样做。假发底下,是我向戏剧社借来的另一顶假发,是用来扮作秃头的,r色的假皮罩着我一头短发,可笑地画了几头黑色横线,充当大叔残留下来的稀疏头发。表演结束,掌声如雷,後来我还得了特别表演奖。

    可是我清楚记得,封瑜脸上无奈、硬挤出来的苦笑。

    g本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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