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天材地宝,或是yin邪秽物,阵法运转间总有动,人之五感不能察,灵物却有感应。郎君疑心暗鬼藏于九王府,我遣灵鹤绕王府几回,却是一无所获。”
    “不是九王府?”雷刹吃惊。
    风寄娘摇了摇头:“九王府无一丝yin暗,绝非是非地,甚至隐有龙气,邪祟不敢侵。”
    雷刹沉思不语,各样蛛丝蚂迹渐渐显现后,他就认定九王府是藏污纳垢之处,再者,魂魄既为九王所用,逃不过咫尺近处。
    风寄娘轻声道:“郎君心里其实早有怀疑,事到如今,有何不可宣之于口?”
    雷刹低眸,半含涩意,道:“徐帅与我有知遇之恩,我实不愿过多疑他。”静默半晌,这才道,“那就探探徐帅的府邸。”
    “正有此意。”风寄娘笑道。
    小小的灵鹤在烟气中拍拍翅膀,绕着香炉几个来回,又轻啄几下风寄娘的指尖,再冲雷刹挑衅似得叫了几声,这才从半开的窗边飞了出去。
    风寄娘支起窗,看灵鹤远成一点,这才关上一窗寒风,回头道:“灵鹤不知何时能回,郎君小憩片刻。”
    雷刹确实感身心俱疲,也不敢推却,合衣卧在榻上,不一会就睡了过去,风寄娘拨了拨炉火,试着将一床薄被盖在他的身上,雷刹对她并不防备,仍旧睡得安宁。
    风寄娘不觉轻笑,转身合上四叠屏风,屏纸上的美人不知为了悦谁揽镜理妆,眼眸流转皆是依依风情。
    老叔坐在阶前将磨得细碎的骨粉掺进油腊中,脚边一盏精巧的琉璃灯,听得风寄娘的脚步声,问道:“老朽听闻yin司有一联对,上书: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作恶虽恶不罚。难道有心的善果未曾哺人甘甜汁肉,无心恶果未曾断人肚肠?可见人世间的公正道义yin阳两界都难定论。如我与阿芜,一世辛酸坎坷,以为可以自此两情相许携手白头,谁料通能付诸无知稚童的一把大火。”
    “小童非恶,他不过堆柴煨烤捉来的鸟雀,谁知天干物燥,引起连天火接邻几座屋宅皆被烧毁,等我在野外捉了大雁回来yu聘阿芜为妻,结果只有断梁焦土,阿芜更是活活被烧死,我从残垣中只寻得一具面目全非的焦尸。”
    风寄娘忆及旧事,也生感慨,道:“九郎风姿风寄娘记忆犹新。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一手梅花篆堪称一绝,更妙得是双手能书,人称梅九郎。”
    而阿芜,花院中的魁首,擅曲擅棋,双目jiāo合处两心相许,才子佳人何应成就一段佳话。可惜她不过伎子,纵然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也不堪匹配夫妻,求不得朝朝暮暮,也盼心中长久。
    梅家一朝落魄,阿芜典卖了首饰置下小院,筹得盘缠,求了一封荐书,送情郎远去搏取功名前途。路远千里,一帆风雨,他许一去不归,许归来她也只落个痴心无处,但是阿芜仍旧苦苦等侯。
    梅九郎不是负心郎,拒了贵女,推了上峰招揽,他衣锦还乡,满心想着三媒六聘煊煊赫赫来娶痴心等侯的心上人,等他却生死相隔,泣血红妆。
    他抱着她枯焦的尸首死死不愿放下,心中的怒火怨愤无可言说,只恨不能以身相待。
    然后他遇到一个奇怪的女子,她问他:生不与死,死不与生,你愿拿什么换得生死相守。
    他答:愿倾我之所有,尽我之所能。
    掷果可盈车的梅九郎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奇丑车夫,阿芜成了滞留归叶寺的幽魂,日间不过一具焦尸,等得金乌西坠,望舒升空,她一如生前蛾眉宛转,笑意吟吟与他厮守。
    “人世间的生生死死,实是无常,许自然,许因果,又从何追溯?”丑叔将新制的蜡烛放进琉璃灯中,“娘子虽非明哲保身之人,却也鲜少冒然chā手,我们本就在生死两界的夹缝中求存,轻举妄动怕惹来天怒。”
    风寄娘接过琉璃灯,她的心从来有如止水,波澜不兴。日月轮转,说快白驹过隙,道慢日如三秋。她若是心如沸水,怕挨不过无数的生离死别与变幻无常。
    “九郎可曾怨过我?”她问,“于人,逢死入土为安才得馨宁。”
    老叔爽然一笑,比鬼还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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