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逼宫了。
    想到许覆为救自己,几乎被扣上反贼的帽子的时候,刘寻心中也不是不痛的。但是身为他最信任的臣子,许覆不得不承受这一切。反正最后怎么样了他也不知道,就知道洛阳侯来自己跟前说了一句许覆已经死了的消息。
    刘寻郁闷了,这世上他信任的人一个个都没有了,现在连许覆也没了,还真是成了孤家寡人。
    不觉门板响了一声,已经有刘寻费力的转了转头,见越王迈着稳健的步伐缓缓而来,嘴角还挂着素日之中的浪荡笑容:“皇兄,臣弟我可来看看你,怎么着,这么些日子睡得可好?”
    刘寻现在一口咬死他的心情都有了,世家们攻宫之后,刘寻怒不可遏,结果怒气之后,再也用不了力气,这才想到洛阳侯曾经进攻的那茗茶,绝对是做了手脚的。现在别说揍这货,连起身都很困难,只能睁大了眼睛看着刘平,喉中“嗬嗬”的发出怪声来。
    “别白费力气了。”越王笑道,“皇兄晓不晓得,刚刚传来的消息,褚霄守不住北疆了,最晚今夜,北戎便杀到京城,到时候,大燕可要亡喽。”又低头看着脸色非常不好的刘寻,“若是父皇知道你这样没用,大概会后悔当年传位于你吧。莫说什么有的没的,就是你这无聊的制衡之术,也是入不了眼的。”
    刘寻气得直翻白眼,颤巍巍的想指着他,用了好大的力气也没能抬起手来。越王笑得愈发的得意了,俯身看着刘寻,眼中寒光毕露,“皇兄啊皇兄,当年若不是你急着要打压我,哪来如今的祸患?”
    若是当年,刘寻不是怕越王谋逆,将他从北戎叫回来,兴许北戎在昔年便已经覆灭了,哪里来今日的攻破北疆?
    刘寻双目圆睁,死死的瞪着越王。后者笑着坐在榻前:“皇兄想骂我就骂吧,总归皇兄眼中,我为了皇位,甘愿将大燕拱手让人,此等做法,可不是人神共愤么?”他又笑起来,“总归臣弟用大燕来换皇位,皇兄用后位来换钱,要不怎说咱们俩是兄弟?一样的上不得台面,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可惜,臣弟登基的时候,皇兄是看不到喽。”越王笑道,“皇兄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清楚?心眼没几个,但是这坏水却是装了一肚子。就算臣弟我有心放你,世家们谁会答应啊?总归皇兄也不会由着世家这样闹腾下去了,可知世家亦然不会由着皇兄闹下去了。”
    刘寻不住的喘着气,那样子还真有几分要气绝当场的意思。半晌后渐渐松了力气,还是死死的看着刘平,眼中净是恨意。
    刘平哈哈大笑道:“皇兄要恨就恨吧,说到底,你也没将我当过弟弟,那我何必将皇兄当做皇兄呢?各取所需罢了,反正咱们这宫里,死的人也不是一两个了,多几个少几个,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
    陆贞训原本有些惴惴不安的坐在床边,抬眼就见越王回来,缩了缩身子:“殿下。”
    “怎么了阿贞?本王是洪水猛兽不成,叫你这样害怕?”越王负手而立,笑得格外浪荡,“最迟今夜,北戎便要攻进京来了,你怕了?”
    “没有什么好怕的。”陆贞训缓缓摇头,“可惜不能再见泽弟一面。”
    “哟,这种时候了,不曾想着本王这夫君,倒是想着你那弟弟了。”越王笑道,“你说你这死丫头,本王这样喜欢你,你怎就不肯给本王好脸呢?”
    陆贞训垂首不语。
    不觉门外又传来有人的说话声:“殿下,洛阳侯来了。”
    “天天来,烦是不烦?”越王不耐的说道,还是出去,见洛阳侯立在玉阶下,看样子很是恭敬的样子,顿时笑道:“洛阳侯何必如此?本王今日的殊荣,不都是侯爷给的吗?这宫中,侯爷也是来去自如,何必还要人来通传?”
    洛阳侯根本就不回答这话,反倒是笑道:“殿下还真是好手段。”见越王一副不知道他说什么的样子,又说道,“殿下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皇上他……已经驾崩了。试问殿下刚从皇上那里回来,皇上便驾崩了,若说不是殿下做的,谁又肯相信呢?”
    ☆、第245章
    洛阳侯说这话的时候,那眼神颇有些狡黠,浑然老狐狸的模样。越王似听非听的看着他,又扯出一个笑容来:“本王那好哥哥死了啊?”
    “皇上已经驾崩了,一剑穿心。”洛阳侯上下看着越王,好像在找他身上的血迹,“殿下如此手段,实在叫臣佩服。大丈夫居于世上,敢为人所不敢为。如此手段胸襟,实乃为王为君者之材。”
    越王笑道:“侯爷夸赞了。”又挠了挠后脑勺,“那侯爷如今什么意思?北戎的兵马最迟今夜到京城,想来这京城之中,已经乱了套吧?”
    “逃离者虽多,但也是情理之中。”洛阳侯自从宋驰嗝屁之后,整个人苍老了很多,花白的胡子看得出所受的打击绝对不小,但一双眼睛因为这样更是精光毕露,“说来,本侯倒想称赞这些白衣小儿一声,这样的关头,竟然没有一个愿意撤离京城,反倒是人人都愿意留下。”
    “这些书生,哪个不是标榜着自己高风亮节,既然如此,怎会在这样的关头逃开,不就成了自毁长城?”越王打了个呵欠,“侯爷可想好了,咱们在京城之中,拼得一死,多半还能挽回一二。”
    “殿下明白臣的打算,更明白臣身后站着的世家的打算。”洛阳侯含笑,“臣今日的来意,便是想告诉殿下,今日刚有消息传来,说是安阳女侯和淑仪郡主如今出了冀州,往京城回来了。这两位,看来是愿意和这京城共存亡了。”
    越王懒洋洋一笑,吊儿郎当的往柱子上一靠:“关本王什么事?本王只要那个位子,至于谁为这个位子死了,本王还真不在乎。”又看向洛阳侯,“皇兄的事,侯爷打算怎么安排?”
    “臣自有妙计,还请殿下稍安勿躁。”说罢,向越王见了一礼,缓缓退了出去。看着洛阳侯的背影,越王嘴角扬起一个冷笑来,“老东西,你莫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想什么……”
    *
    谢青岚和褚青萝分别坐了两辆马车回来,而端敏则是早就出发了,一直到了京城,谢青岚也不回丞相府,反倒是抱着傅令月跟着褚青萝去了齐王府。
    而端敏刘肃与傅渊早早的就在那里了,等到谢青岚到了,云舒不多时后也回来了,道:“姑娘,如今的境况,只怕除了鱼死网破,再无别的法子了。”
    “出了什么纰漏?”谢青岚赶紧问道,见云舒面色凝重,心顿时悬了起来,“是不是二姐姐出了事?”
    她这话一出来,众人静默不语,褚青萝看了刘肃一眼,见他竟然没有过多的反应,微微放下心来。抱着孩子低声哄着。
    云舒摇头道:“越王侧妃并没有什么要紧的,只是越王……如今京中传得沸沸扬扬,说是皇上驾崩了,是越王做的。”
    门前传来“砰”的一声,明摆着是有人一拳揍在了廊柱上。也不需要看,便知道一定是许覆。
    端敏冷笑道:“这谎话真是拙劣至极!越王对刘寻再多恨意,也不会再这种关头给自己找事,如今外敌当前,国中无主,岂非真要去死不成?”
    “什么都不要紧了。”傅渊低声道,“咱们如今,算上公主府和齐王府的死士,约莫有三千人。以世子行军用兵之道,以一当十不成问题。”
    刘肃微微颔首,半晌也没说出什么来,只是看向了褚青萝:“我若是一己之身倒也无妨,还请傅相替肃护着父母妻儿。”
    褚青萝心中一热,还是低头不曾言语。这么多日子,她鲜少和刘肃说话,仿佛一颗心已经冷成了石头。但现在听了刘肃的话,还是动容的,只轻轻道:“表哥万万保重自身才是,莫叫我母子二人没了依仗。”
    “阿萝宽心就是。”刘肃道,“只是如今,我尚有一事担忧。北戎如今来势汹汹,我虽不惧,但也完不能轻敌。如今世家卖国的举动已是昭然若揭。越王兄……”他说到这里,又沉声道,“我如今才弄明白,何以皇兄会对阿萝起杀意,我在粤地,所谓的和世家私交甚密,皆是空穴来风。如今想来,知道皇兄对世家忌惮颇深的又懂得运用他心理的人,除了刘平,再无旁人了。”
    是刘平,只用了一招,就将刘寻架空了,就像十数年前,刘寻将他架空一样。何等的心性和手段!
    *
    是夜,繁星点点,只是天际隐隐的有红光绚烂,仿佛是要燃烧起来的熊熊烈火。
    陆贞训申时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如今时分了,抬头,见越王坐在自己身边,赶紧起身道:“殿下……”
    “阿贞,我们说说体己话。”越王将她按在床上,低声笑道,行止却是说不出的温存,“总归等一会儿北戎的人攻进来,那可就是万事休矣了。”
    “殿下有什么话要说?”陆贞训松了下来,静静的看着他,“妾身听着呢。”
    “说来也没有什么。”越王笑容中又多了那几分轻佻,又见她容色实在诱人,埋头轻轻吻在她唇上。惹得陆贞训大惊,赶紧推他,又被整个人推在床上,无奈之下,又咬了他一口。
    越王吃痛之下,根本没打算停,将陆贞训压在床上索吻。陆贞训挣扎了不多时,双手被钳制住,双腿又被他膝盖死死的顶住,根本动不了,索性认命了。
    见陆贞训乖顺下来,越王的动作倒是渐渐轻柔了许多,慢慢的抬头,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女子,呓语般喃喃道:“你为什么想不起来?阿贞,我惦念了你十年,你为什么想不起来?”
    陆贞训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只觉得他眼睛好看得很。那双素日之中总是笑得眯起,看不见他内心真实想法的眼睛,这样看起来,好像星子般绚烂。
    那样的熟悉。
    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耳根,越王长长的一叹,又恢复了素日中的浪荡:“阿贞,你可要在心中盼着本王不死,免得你守寡。”
    “殿下说笑了。”陆贞训声音有些颤抖,“殿下往日……”
    “等事情了了,咱们再好好说说吧。”越王得了美人香吻,心满意足的起身,走到一半,又转头看着陆贞训,“唉,别人娶了媳妇便能好好儿的过日子,如今大胖小子只怕都有了,偏偏本王命苦,娶了媳妇还和做和尚似的。”
    陆贞训脸上一红,低眉不说话了。
    越王这下真是满足了,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刚一出去,就见洛阳侯、睢阳侯、定远伯、忠靖侯等人纷纷立在外面,见自己出来,迅速都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怎么?大半夜的,都守在这里?”越王大马金刀的下了玉阶,也懒得和他们一起站着,坐在了玉阶上,看着众人,“有什么事就说说吧?可是北戎的来了?”
    “北戎的兵马,怕已经在城门下了。”洛阳侯身为世家之首,第一出来说话了,“殿下和臣等的意思,乃是由北戎断了大燕,再由臣等扶持殿下继位登基。殿下乃是皇上亲弟,自然是名正言顺……不,殿下乃是先帝亲弟。”
    “有问题吗?”越王笑道,见众人面色不虞,扬起一个笑容来,“如今宫外面怎么说了?”
    “说是殿下弑君弑兄,沸反盈天了。如今北戎将至,殿下又闹出这事来,臣等实在弹压不住了。”
    “是弹压不住了,还是不愿意弹压了?”越王笑眯眯反问,“然后呢?”
    “另者……”洛阳侯眼中那一点子寒光好像被无限的放大了,“殿下年少之时,曾率兵攻入北戎腹地。北戎那头的意思,若是殿下愿以项上人头赎罪,便不屠城。”
    越王拉长了声音“哦”了一声:“所以你们是答应了?”
    “情势所逼,臣等不得不同意。”洛阳侯深深一揖,声音肃穆,“还请殿下自行了断吧,臣等实在不愿做出这等事来。”
    越王笑起来,慢慢的站起身,轻佻的笑容在这夜色之中显得颇有些邪佞:“哦?洛阳侯倒是不愿了?真的不想杀了本王,替你那短命鬼儿子报仇么?”见洛阳侯瞪大了双眼,故作轻松的道,“你没听错,宋驰是本王弄死的,你却将这事归到了本王那皇兄身上,真是愚笨至极。”又一步步走进了世家们中间,“顺便,还有没有人,想为自己死在死在永巷之中的女儿报仇的?”
    这下世家们都震惊了。
    “你们以为,傅氏会在那么巧合的时间没命?这么久了,本王的人一直在给她下药,这才让傅氏一命呼呜。若非这般,刘寻怎会迁怒于你们的女儿?非但如此,本王还将火苗子引到了刘肃身上,让刘寻对他起疑,命人劫走褚青萝,致使刘寻众叛亲离,这才有了你们逼宫之事。”刘平慵懒的笑起来,“可是想要杀了本王?”
    世家家主们还真是面面相觑,纷纷有种想卷袖子揍死他的冲动。当然这群人让他自行了断的原因——你以为你打得过他吗!这么多人就算一起上了,也能被这货三拳两脚打发了好吗!
    洛阳侯冷笑道:“即便殿下有这样的能耐,但如今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他话音刚落,夜色之中忽然传来了喊杀声,那声音几乎穿破云霄,俨然是从宫外传来的。
    洛阳侯闻言大喜道:“殿下可听到了这声音?北戎兵马已经被放了进来,这刘家的天下!已然是彻底完了!”
    ☆、第246章
    夜色苍茫,京城之中原本静谧,被那进城的军队手中擎着的火把上面摇曳的火光给映得天边发红,好像随时都能将这夜色给灼出一个大洞来。
    越王就站在这样的背景之中,好像一尊塑像般,傲然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世家家主们。而后者,映着火光看起来,个个面容狰狞,说不出的诡异。
    越王懒洋洋的笑着,根本就没有去管洛阳侯的话。宫外那喊杀声渐渐近了,看来已经是不费吹灰之力进了皇城。
    睢阳侯扬起一个笑容来:“殿下若想要自尽尚且来得及,等到北戎大军到了这里,只怕殿下再想死也是来不及了。”一双眼睛又瞅向了宫室之中,“只是侧妃貌美,北戎苦寒,草原上未必有这样的美人。只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委身草原上的莽汉子也不是不可以嘛。”
    越王脸色如常,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换言之,若是现在本王不自尽,等到落在了北戎手上,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也不待众人回答,“只是,若是本王不想死呢?”
    “刘平,我等虽非你对手,但对付陆氏一个女子还是使得的。”定远伯厉声道,大手一挥,又有人来了,手中紧紧挟持着一个年幼的孩子,正是陆贞训的弟弟陆泽。
    “看来你们是做好了准备啊,就和当□□刘寻一样要逼迫本王了?”越王笑得吊儿郎当的,眼中寒光毕露,“可惜你们忘了,本王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威胁。”他语调有些诡异,话音刚一落下,那人忽然朝前面扑去,将怀中昏迷的陆泽都给扔了出来。
    洛阳侯等人顿时一怔,见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多了一个身量高大的汉子,细细看去,仿佛是许覆。
    洛阳侯不免讶异:“许覆,你没死?!”
    那人根本不见回答,只是阴恻恻的看着洛阳侯,后者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不觉身后抵上了冰冷的刀锋,“老匹夫,你未免大意了,以本王心性,对你言听计从,你难道半点不曾生疑不成?”
    陡然生出这样的变故,众世家家主也是愣了,那喊杀声愈发近了,只怕已经攻到了此处的墙外面。洛阳侯强作镇定,道:“刘平,你再负隅顽抗也是无用,现在北戎大军已在门外,你就是插翅都难逃,识相的还不刎颈自尽,看在君臣一场的份上,本侯兴许能留你一个全尸。”
    “插翅难逃?”刘平笑道,“本王为什么要逃?”说罢,朗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进来!”
    声音甫一落下,金铁声四作,不少身着北戎兵服的士兵冲了进来,为首的几人,身着铠甲,迎着火光进来,见越王紧紧挟持着洛阳侯这奇葩的造型,还有睢阳侯指着越王的模样,已有人飞起一脚,踹在睢阳侯膝窝,睢阳侯哪里经得起这样一下,立扑,摔在地上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人。
    “越王殿下,臣救驾来迟。”那将军打扮的人顿时对着越王行礼道,“多年未曾见到殿下,臣等无一日不在思念殿下。今日能够再见殿下,臣等实在是……”
    他声音洪亮且中气十足,一听就知道,乃是如假包换的军人。此话引得那几个将军打扮的人纷纷热泪盈眶,低头拭泪。
    越王笑道:“什么时候了,哭哭啼啼的做什么?”又一脚踹开身前的洛阳侯,“蠢物,本王若真的这样好对付,刘寻还用给本王一个富贵仙乡想养懒本王?”环视了一圈站在院中的兵士,感慨道,“你们将兵带得很好。”
    “是殿下教导有方。”那几人异口同声道,为首的一人又忙道,“现下殿下的旧部已经纷纷赶来京中,必然能够赶在北戎大军进城之前到来,到时候,只待殿下下令,便来一个关门打狗!”
    洛阳侯等人面色苍白,面面相觑,已经明白了这是个什么情况——越王是故意的,他故意留在京城里面,摆出一副对世家言听计从的样子,但暗中已经和往日旧部取得联系。而现在这群旧部易装成北戎的模样,被人放了进来!
    越王淡淡应了一声,又亲自抱起还没醒来的陆泽往屋中去了。陆贞训被他锁在屋中,好比聋子瞎子一般,此时见他进来,如蒙大赦,赶紧从他怀中接了陆泽。
    “你姐弟二人先呆在一处,一会子谢青岚等人便进宫来了,你也莫怕。”越王安抚道,一本正经的样子让陆贞训有些不习惯,还是轻轻的点头。
    待出门后,越王蹲在洛阳侯身边,笑道:“老匹夫,还真是没脑子啊……”
    “竖子!没想到这样的诡计多端,也是老夫不查了!”洛阳侯唾道,还没说罢,又听另一个声音:“侯爷错了,所有人布下这弥天大网,可不就是为了请君入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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