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洛阳侯在看到自家儿媳妇赵蕴莲的时候,更是恼怒了。自从宋驰那事闹了出来,赵蕴莲对这家人再也避而不见,这才算是好不容易出来了。
    但赵蕴莲气色之好,实在让洛阳侯很是恼火啊!而赵蕴莲无比淡定的给洛阳侯和宋夫人请完安,又在宋驰灵前哭着。
    大概是洛阳侯对她心中很是不满,所以看着都觉得这货在假哭,干瘪瘪的。洛阳侯越想越觉得心中窝火,转念又想到赵蕴莲这么多日子,三天两头往宫里去,说是给太后请安,但你给一个老太婆请安,能把气色请得这么好?
    左思右想,洛阳侯顿时把怀疑的心思落到了皇帝身上,这有嘛不可能的,自家皇上是个尿性他还不知道?能拿皇后之位换钱的皇帝,为了一个有夫之妇杀别人老公很奇怪吗?
    洛阳侯顿悟了,在脑洞越开越大的情况下,差点没掐死赵蕴莲这玛丽苏。而洛阳侯辗转反侧了很多夜里,心中那股子火苗子已经烧成了熊熊大火。
    老宋家戴上了一顶绿帽子不说,最后这奸.夫还和这□□将自家儿子给害死了!换了谁都咽不下这口气啊!
    况且如今这位皇上,是将世家的利益抛之脑后的,就全心全意的扶持着士族,再这样下去,世家日后再无立足之地!
    洛阳侯想通了这一层,那点子野心顿时被无限的放大了。但这样的情况,没有兵权的支撑,如何能够成事呢?
    褚霄?算了,那是皇帝的姑父,不太可能;刘肃?更不可能,人家就是刘家的;而跟皇帝不合,还在军中威望不错的……
    ☆、第210章
    而这些日子,陆府比洛阳侯府还热闹呢。先是世家不遗余力的弹劾,这头风声还没过,那头又是谁开始寻陆家晦气了,而陆兆南早些年间做出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全被扒拉了出来,好多捅出来都是可以全家下狱的事了。
    陆澄和冯氏焦头烂额的不说,胡氏又因为陆显的事心中郁郁不欢,又倒了一个,陆家可算是真真的风雨飘摇了。
    傅渊虽是有意相助,但陆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大概是还争着一口气吧,梗着脖子不让傅渊插手此时,别看这家伙平常温吞得厉害,但现在这样子还真有些说不出的倔强。
    冯氏在心中对自家夫君犯了很大一个白眼,心道这种时候你还学什么高风亮节,这么中二的高士,傻逼才去做哦。
    但这样想,冯氏是不敢说的,只差了秋瑟去给谢青岚递个信,若是有能力相助,还请不要推辞。
    谢青岚对这个心领神会,又与傅渊说了一会子,但说实话,还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法子来让皇帝松口。
    这事说来也是简单,只要皇帝态度坚决了起来,那么就没什么事了。皇帝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能听世家的皇帝了,现在士族虽说刚刚起来,但这发展的势头十分的好啊,俨然有和世家分庭抗礼的意思了。
    所以皇帝比以前能说上话多了,只要他说不再追究,那还是挺管用的。
    但这怎么让皇帝松口,就是个恼火的事了。
    谢青岚和傅渊一合计,决定一个去向太后探口风,一个去找皇帝打太极,这才双双进宫去了。
    刚进到懿宁宫,傅雅已经迎了出来。这么多日子,她一直在太后这里,小脸圆润了不少,脸上的笑容虽是依旧羞赧,但也多了许多端庄在其中了。一件谢青岚,笑道:“嫂嫂叫我好想。”
    又携了谢青岚进主殿去,一边进去一边笑道:“姑姑前些日子还说想找嫂嫂进宫来说说话呢。”
    一听这话,谢青岚可就明白多了。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太后如果没事的话,也不会找自己谈话的。又笑道:“姑姑想与我说什么?阿雅,好阿雅,你可得赶紧告诉我。”又对她眨了眨眼,“可不许坑了你嫡嫡亲亲的嫂嫂。”
    这话什么意思,傅雅一向聪慧,自然是明白的。太后再怎么肯看顾着她,也是看在傅渊的面子上,而一旦太后闭眼,傅雅能依仗的也只有这便宜的“亲哥哥亲嫂嫂”而已。
    傅雅笑道:“约莫就是想要给皇上表兄选些女子进宫罢了。”又叹道,“太子这么些日子,身子愈发的不好,也怨不得太后急了。”
    想到刘睿,谢青岚猛地想到了刘睿药里的名堂,顿时不安起来,赶紧要进殿去与太后陈情。只不过这位太后一见到她,就跟连珠炮似的,完全没给她说话的机会:“青岚来得正好,哀家正有些话要与你说呢。”
    也不待谢青岚回答:“原本这话也不该与你说,但哀家左思右想,是在没个人可以说了。武氏身子不好,自不必再说,而华阳……不提也罢,阿雅一个没出嫁的姑娘,更不能说这些了。”她一篇铺垫下来,“皇上的后宫实在是不太宁静,睿儿的事你也知道,皇上的子嗣不丰,也是哀家的心头大患。这才寻思着要不要给皇上选秀了。”
    谢青岚左耳进右耳出,见太后停下来,赶紧开口:“太后,臣妇……”
    “你也先不要推辞。”太后道,“你是阿渊的媳妇,哀家与你往日有再多龃龉,也是往日的事了。哀家总是疼爱阿渊居多的。这选秀之事,明儿个春日就可以开始了。你意下如何?若是睿儿熬不过这一关,那可就是……”
    谢青岚更是急切,这么些日子事情太多,完全将刘睿这孩子的事给忘了。托着小腹,谢青岚见太后又停了下来,赶紧道:“太后——”
    “算来,你那表姐还未出嫁?”太后笑道,“你那表姐可真是个妙人儿,陆显也是福气,能有这样灵慧的闺女,也是老天有眼,只是这蠢货不知道珍惜,什么脏的臭的全往怀里扒拉,真是愚不可及。”
    谢青岚:艸!尼麻痹你孙子要死了!
    傅雅见谢青岚连色全阴,虽是不明所以,但也赶紧道:“嫂嫂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太后,太子殿下的药里似乎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谢青岚道,“上回臣妇去见到太子之时,总觉得哪里不妥,但哪里不妥,却又说不出来。”
    太后脸色顿时阴了许多,半晌之后,才唤了福彩来,嘱咐了几句,这才笑道:“你这样喜欢孩子,来日生一个大胖小子,咱们傅家也算是有后了。”顿了顿,“算来阿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肯娶亲。”
    谢青岚一笑:“多谢太后吉言。”
    话音未落,却见方才出门去的福彩急急忙忙的折了回来,一进门就几乎跪在太后跟前:“太后——”
    “出了什么事!”太后一张脸都给她吓白了。
    “太子、太子……”福彩急道,“方才尚未出宫门,便见贤妃主子身边的人来了,说是太子殿下薨了。”
    这话一出来,众人纷纷都惊了,谢青岚更是腾地站了起来,赶紧向外而去。傅雅怕她摔了,也急忙跑出去扶她。
    谢青岚一路到了武贤妃的寝殿,殿中已经跪了一屋子。太医等人也抖抖索索的不敢抬头来,武贤妃坐在床边,正在默默垂泪。谢青岚进了屋中,见刘睿小小的身子躺在床上,已经没有气息了,脑中几乎炸开。
    傅雅知道刘睿和谢青岚感情很好,生怕她出什么事,赶紧将她扶到抱厦之中。不多时后,太后和皇帝先后来了。
    皇帝这么些日子也俨然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眼圈黑得像是被人打了一样,也是把傅雅给吓了一跳。
    旋即而来的就是问罪和武贤妃差点哭昏过去。谢青岚坐在抱厦之中,见还在哭号的武贤妃被抬了进来,看着她那么平静,等众人都退了出去,这才怒道:“你还装什么?”
    武贤妃嘤嘤哭泣着,一听谢青岚这话,捂着脸不肯抬头,也不知道这样对峙了多久,忽听武贤妃“噗嗤”一声笑出来:“谢青岚,你很生气是不是?”
    “亏你笑得出来!”谢青岚恼火得很,恨武贤妃,也恨自己,“他从出生伊始就养在你膝下,这么多年了,没有半点的情谊?他还那样小,还是个孩子!”
    “他还小,他还是个孩子,他可想过了,他那一碗红花落掉的,是他的弟弟!”武贤妃尖声叫道,红着眼睛,“这几年来我待他不薄,纵使有利用争宠的事,却也将他当做亲生孩子一般疼爱。但他凭什么夺去我做母亲的权力?”
    “你别与我在这里装什么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若不是你让傅渊看上了你,他肯为了你和太后皇上争执,你以为你现在有立场指责我什么?你若是进了宫,你会跟我一样狠。这宫里的女人,从进宫的那天起,就再也不是女人了,一生都挣扎在政治漩涡之中,我们连几分真心都求不到。而你,你在外安逸的丞相夫人的生活,你怎能体会到我们的凄苦?斜倚熏笼坐到明的滋味,你懂吗?”
    “刘寻那日打我的那一巴掌,打碎了我对他所有的情谊,人与人之间,什么情谊比得过利益?我也不在乎,我要报仇,这父子两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武贤妃一双眼睛血红,那道道血丝触目惊心,“谢青岚,我告诉你,你若是真的那样有能耐,去揭发我就是了,我不怕。我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以后再没有什么能够失去的了。”她一边说,一边笑起来,“谢青岚,我告诉你,女人狠起来才是最可怕的,我武家的女人,素来就是心狠手辣的!连自己亲生的都能杀,别说刘睿这根本不是我亲生的!他敢害我,我必然报复回去!”
    她虽然说得狠毒,但两行清泪沿着脸颊缓缓落了下来。昔年武媚娘为嫁祸王皇后杀女安定思公主,早就不是什么很少听到的了。
    谢青岚却平静了下来,看着武贤妃笑得痴迷的样子,蹲下身子,又差点摔倒,伸手轻轻的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想哭就哭出来吧,你不是不心痛。”
    武贤妃的笑容好像是被什么硬生生打断,僵在了脸上。谢青岚垂眸不说话,起身向外走去。武贤妃跪坐在地上,这样怔了好久,仿佛时间静止。屋檐下冰凌断裂,“嗖”的一声落了下来,没入了雪地之中。
    而被地龙温暖的屋中,却响起了呜咽声。武贤妃捂脸痛哭着,双肩不住的抖动着,悲伤得无复以加。
    谢青岚并没有说错,她不是不痛,再恨,再说着什么大仇已报,但往日付出的心血,往日的亲厚,都不是假的。
    这皇宫里,她陷在了这里。赔上了一生,赔上了做母亲的权力,赔上了此生唯一的两个孩子。
    ☆、第211章
    而谢青岚出了抱厦,整个宫中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太子早逝,又是刘寻唯一的儿子,再怎么说着不在乎都是不可能的。主殿之中还响着刘寻的问责声,谢青岚急匆匆的进了主殿,向这母子二人请了安,这才和傅雅二人立在一旁不说话。
    而谢青岚回丞相府之时,已经是夜中了。皇宫一片悲从中来,而刘寻也是二十好几快要三十的人了,膝下就只有一个孩子,现在这孩子闭眼了,朝臣也是震动。
    刘睿虽是太子,但总归是没有成年,按着太子的礼来办,仍旧是一切从简,停灵之事也就免了。足足大半个月,这才将他下葬了。
    而这些日子,谢青岚一直郁郁寡欢。至于原因,若是她没有将这事抛之脑后,刘睿兴许不会死。他再有诸多不是也不过是个孩子,实在不该承担这样多。那皇宫是个大染缸,将所有人染得父非父子非子,但他还那样小。
    在严少白委婉的告诉傅渊再不补救,他就等着老婆和儿子一起没有了的事实之后,傅渊这才板着脸,看着委屈了的谢青岚,脸上一丝笑意也无:“这样久的日子,我不拦着你,你还愈发来劲了是不是?”
    谢青岚嘴巴一瘪,一副委屈得和什么似的样子,看得傅渊一阵头痛,屏退众人后,这才坐下道:“你就这样自责?”
    谢青岚点头,又捧着隆起的小腹:“我虽知道不该如此,但是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
    “若我说,刘睿并没有死呢?”傅渊看着她,想要苛责却又于心不忍,柔声道,“他若是没有死,你是不是心中好过些了?”
    眼见谢青岚不敢置信的样子,傅渊温言道:“我知晓你喜欢他,也不忍你难过,便使了个法子,让掠影潜进宫去,给刘睿灌了一壶假死药。在下葬那日,又偷龙转凤将他偷了出来。如此,你可满意了?”
    谢青岚瘪着嘴:“果真?”
    “果真,我骗你做什么?”傅渊道,“只是这么些日子,我也不敢与你说,谁想你就这样大喇喇的不顾自己身子了。”他一面说,一面叹道,“不过,刘睿那性子实在阴狠了些,这样小就能用那些伎俩,这样久了,也不知道是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谢青岚不置可否,心道是你还有脸说别人阴狠呢!但也没有说出来,转头道:“那你觉得……”
    “严少白此人不是信不得,而是医德太好,有些事叫他做,他是宁愿一死的。”傅渊道,“我命琅华去配药,务必要配出让人记忆力衰退的药来。不记得自己是皇子的事,对刘睿来说才是最好。”傅渊一面说,一面叹息,“好歹,那也是姑母唯一的孙子。”
    谢青岚轻轻点头,对于傅渊说的很是赞同,毕竟刘睿那小东西,心中想的什么实在有些阴狠了,若一直这样下去,只怕是……
    *
    而这头的事慢慢过去,也就到了腊月之时。这种时候,言官们也很明事理的开始给皇帝进谏充盈后宫的事,毕竟没有后代的皇帝,很容易生出不好的事啊,要哪个有心要改朝换代,这不得要了这群大老爷们的命吗?
    皇帝想到自己那短命的儿子,心里也是不痛快。也就算是准了这事,太子去世不久,皇帝就开始选妃,实在让人觉得这货也太醉了。
    而陆家的事仍旧鸡飞狗跳着,世家们根本就不打算让陆家把这事再揭过去了,隔三差五的开始扒皮,反正恨不能把陆家祖上偷了谁家的蛋揍了谁家的狗这样的事给扒出来。
    更不说陆兆南身上还背着一家世家的命。
    不过褚青萝身子总算是好了起来,谢青岚这个二十四孝好姐姐当然就撇下了坏姐夫去看郡主了。眼看着小姑娘脸色还有些蜡黄,但精神劲好多了,只是那一双丹凤眼之中没有往日的活力,变得沉静
    而从容,就和她母亲端敏大长公主一般。
    “姐姐,你不用担心我的,有些事,想通了也就不难过了。”褚青萝展眉微笑,立在红梅边,白雪红梅,实在是好看极了。她就那样笑着,好像九天仙女下凡一样。“我乃是皇帝亲封的淑仪郡主,难道没了一个刘肃,我便嫁不出去了吗?虽然我不甘心,但是我绝对尊重他的决定。况我也不是什么不要脸的人,他算是什么,值得我倒贴上去吗?”
    谢青岚知道她心中酸楚,只道:“我知道你心里苦……”又轻轻抚着她的发,“青萝,放下就好了,过去就好了。”
    褚青萝一边笑,眼中一边蓄起了泪水,又闭一闭眼,睁开之时又含了笑容,抚着谢青岚的肚子:“我瞧你这肚子跟球一样,真怕你走路颠着了。”
    “再怕也得走,要是你肯来抬我,我就不走了。”谢青岚笑道,又拉了褚青萝的手,“说来,你这做姨妈的,是不是给我家小的缝几件小衣裳?”
    “好。”褚青萝笑道,“娘说,要将我小时候的银锁给她外孙呢,说是外祖亲自给母亲的,那意义非凡。我就问她,来日我的孩儿用什么,娘可偏心呢,说是再打一副就是了。再打一副,可比不上外祖用自己的银配打的。”
    谢青岚笑得不行,又道:“说来,今日怎的不见娘?”
    “进宫去了呢。也不知道给我那好舅娘说什么,这些日子总是进宫极为频繁,还不叫我去。”褚青萝并不在意此事,“如今我才我那好舅娘心中着了慌,睿儿没了,皇上可算是绝了后。”
    “好啦好啦,咱们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谢青岚道,想到刘睿的事,心中也是叹惋,虽说要夺去那孩子的记忆不好,但他那性子,还是不要记得的好,否则来年,必然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褚青萝轻轻点头,又和谢青岚嘀咕起来:“宋驰如今死了,丞相可叫人盯着赵蕴莲那娼妇?她若是和刘寻没个牵连,我手心给你煎鱼吃。”
    谢青岚哼哼哈哈的笑,上回见到刘寻,那小模样明摆着就是纵欲过度的样子。她可不认为这世上有哪个妃嫔见皇帝这个样子还敢去勾引的,但若是刘寻自己精虫上脑了,倒也不是不可能。但除了自己求之不得的女人,哪个皇帝脑子这样秀逗?
    见谢青岚不说话,褚青萝也是微微一叹:“也罢,原本是我多嘴一句。刘寻这事原本就做的不厚道,我猜现在洛阳侯将宋驰这笔账记在了刘寻身上,他自己恐怕还不知道。”
    对于褚青萝预言帝这件事,谢青岚很有体会的,那可是比章鱼帝还准啊。“姐姐,你且看着吧,这大燕的天下,不久就要乱了。”
    谢青岚心中微微一惊,但也是点头。越王想要那位置,现在洛阳侯身为世家之中举足轻重的老大,现在这笔账给记在了刘寻身上,刘寻要是能好,洛阳侯这么多年权臣就绝对当成了个棒槌!
    正这样想着,又有人踏雪而来,脚步声嘎吱咯吱作响:“谢姑奶奶,郡主,公主回来了,正要两位去说话呢。”
    两人虽不知道端敏要说什么,但还是起身去了。一进门,就见端敏和褚霄坐在一起,见谢青岚来,端敏笑起来,从手边取了一个盒子来:“原本我寻思着什么时候给你送来的,既然你来了,那么我也就省了一番脚程。”她一边说一边打开盒子,里面盛着一个小小的银锁,虽是有些陈旧的样子,但看得出来做工极其精细,绝不是一般人能够用的起的纹路,“原是我儿时用过的,便给了你,也算是为小外孙祈福了。”将这盒子交给了谢青岚,又道,“我算了算时间,你这胎发动的时间约莫是五月,正是最热的时候。坐月子别说洗洗,见风都是不能。”又命苍云取了一个盒子来,“谢家富可敌国,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不过未免你找寻,我先给你备好了。澄水帛之物,浸水后挂在屋中如同冰室,又不伤身子,你且收好,可别坏了自己。”
    “多谢爹娘。”谢青岚赶紧道谢,又将东西收好。虽说用钱的确能够买到这些,但澄水帛之物,谢青岚就听说过是唐代同昌公主的陪嫁,其余的,就再也不知道了。
    褚青萝瘪着嘴:“爹娘可真真偏心眼,什么好的都给姐姐,赶明儿我也要,不然可不依了。”
    褚霄道:“你姐姐身子重,自然该多看顾着,你倒是酸起来了。”又说,“青岚出来也有些时候了,未免傅渊担心,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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