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撑父菊 作者:阿子夏

    正文 第24节

    子撑父菊 作者:阿子夏

    第24节

    顾上铭站在长廊上,夏日里的花堆叠生长得一簇簇的,鲜艳活泼,浅红深红的花瓣束在一起,半透明的花瓣上能看见细小的经络。

    田安知在顾上铭的身边,躬身站着,不敢抬头,比起陆伯这个算是两代元老的人物来说,他们才算是真正的奴仆,也才有着奴仆对主人的绝对尊敬。

    顾上铭对田安知问道:“江湖上如今保持着中立,没有出手的门派有哪些?”

    田安知思索道:“禀庄主,如今江湖上保持中立的,大多都是一些小门小派,不敢进来瞎掺和,大一些的势力,南山普光寺,重阳宫等,此等佛道之宗没有一个派系参与进来,除去这些佛道之宗,就是天溪涧,冥宫,仁知阁,和临邑的柳家。”

    田安知瞄了一眼顾上铭,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还有泉封山的杨家。”

    那杨家本算是柳絮山庄的姻亲,可是这次虽然没有出手,但是也是保持了中立的立场,虽然没有落井下石,但是也算是冷眼旁观了。

    顾上铭听得田总管的话,只是清淡的恩了一声,没有任何飞激扬愤慨。顾歆人在杨家里,必定是推波助澜让杨家一起来参与这钞围剿’。但是现在杨家却站在了中立的的立场上,没有来给柳絮山庄增加压力就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杨家没有参与进来是最好的,但是参与了进来也是不为惧的,大半个江湖都出动了,不差一个杨家的势力。

    顾上铭现在的状态很平和(xiaozhang),已经达到了马上要面对半个江湖的狼虎出动都能丝毫不为所乱,还能站在一大簇花前,淡然的吹着风,那叫一个倍潇洒!

    田安知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看不懂自己家庄主了,以往虽然知道他是韬光养晦,但是也没有想到庄主能有这样深不可测的派头。

    顾上铭其实现在在想的是,顾惘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方才只是在想的时候突然想知道还有什么门派没出动,就顺口问了一句罢了。

    这一场起事,看起来浩浩荡荡,为利而来,自然就不会坚不可摧,为利而散也是能发生了事情,击破他们的出师有名,在诱以更大的利益,把矛头调转,又有何难呢?

    他现在最放在心上的,是顾惘,那日在天山上表明了心意,还和顾惘产生了那么亲密的一次吻,可是当时发生的事情太多,一件一件的让两人都没有多余的心思去仔细的想之间的感情,只是被迎面而来的一件件事情冲击着,半分空闲都没有。

    比起天山上的争夺,现在顾上铭也勉强算是闲下来了,心思一闲,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就多了起来。

    那日顾惘是什么意思呢?他当时脑子一热,就说出了顾惘的名字,还当着敛天瑟的面前和顾惘做出了如此亲密之举,可是最让他没想到的是,顾惘居然做出了那么激烈的回应。

    那样战栗的感觉,当时没有仔细的体会,而现在仿佛还有余温留在唇上,顾上铭忍不住伸手,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唇瓣,略一回神,顾上铭又赶紧把手放下。

    顾惘他是什么意思呢?他其实并不讨厌和男子之间的亲密接触吗?

    顾上铭正在失神中,回廊处一抹绿影飞快的的扑先顾上铭,那绿影正是絮娘,平日里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她,今天居然用上了轻功,是出了什么事情?

    絮娘噗通一下跪倒在顾上铭的面前,气都来不及喘匀,连忙道:“庄主……庄主!顾公子!顾公子他……不好了!”

    顾上铭见絮娘如此的匆忙,额角上满是汗珠,就知道她这一路是有多紧急,顾上铭没有心情听絮娘说完到底是哪里不好了,运气内力,脚下生风就奔了出去。

    柳絮山庄里的众人就只见一道影子晃过,加上一阵劲风吹过,急急的奔着那位顾公子的卧房去了。

    顾上铭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顾惘的床前,床沿边,杨伯正在给顾惘施针,银针扎入他的穴道中。

    床上的顾惘换上了新的里衣,是顾上铭醒过来后亲自给他换上的,里衣现在完全被汗水侵湿了,一旁的仆人正拧着帕子,给顾惘擦汗。

    顾上铭上前,看着杨伯正凝神给顾惘施针,压下心中的焦急,不敢出声询问,只是挽起自己的袖子,从仆人的手里接过了帕子,拧干后,贴着顾惘的额头轻轻的擦着。

    杨伯凝神给顾上铭扎完了最后一针,然后才深呼一口气,将自己放松下来。

    顾上铭知道杨伯一遇到病人的事情就会是这样全身紧绷的状态,见到杨伯出完了那一口长长的气了,顾上铭才急忙问道:“杨伯,顾惘他怎么样了?!”

    杨伯摇了摇头,道:“老朽也搞不懂顾公子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本来顾公子全身的经脉以伤,后有失血过多受损,身体本来是大为损伤,但是却又呈枯木逢春的脉象,而现在更甚,顾公子气血翻涌,整个经脉都快要被内力撑爆的。”

    “什么!!!”顾上铭一惊,杨伯的话无疑是一道惊雷,爆体是什么?那是走火入魔时全身内力失控才会发生的事情。

    一旦爆体,必死无疑!

    顾上铭急忙上前拉住杨伯的袖子,问道“杨伯,这是怎么回事!顾惘他昏过去之前分明是只是身体受损,怎么可能是内力混乱呢!他只是受了点伤,怎么现在变成有生命危险了!”

    杨伯看着顾上铭的模样,赶忙的说:“老夫对这样的事情也是很不解的!老夫医了那么多年的患者,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奇怪的情况,而且庄主你方才说的身体受损问题,上一次老夫给顾公子诊脉的时候的确是如此的,经脉受损,身体情况极不好,但是现在老夫就真的纳闷了,顾公子他的经脉现在竟半点损伤也没有,而之前整个人都是呈生机勃勃之像,现在却发生了如此大的内力暴乱。”

    杨伯叹息着摇头道:“老朽无能,真是看不懂顾公子是什么情况,而这样奇怪的脉象,老朽也从未见过。还有如此磅礴的内力爆发,老朽也很是不解,顾公子小小年纪,那里有如此高深的内力!”

    他活了都大半辈子了,是半截身子埋进黄土里的人了,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平日总是淡薄骄矜的医者形象已经全丢了,只是忍不住连连叹息。

    顾上铭听得医术了得的杨伯如此的惊叹疑惑,扑上前去,抓住顾惘的脉,开始自己诊起来。

    不是自己亲自的鉴定过,他是不会轻易的相信的!就算是杨伯也不可能!

    杨伯见得顾上铭如此,平常他若是看见这样的情况,必定是暴怒的,被人不相信自己的医术,可是他最痛恨的事情了,可是遇上顾惘这样的情况,他也希望别人来看看也好,保不齐是他自己老糊涂了,不中用了,才会错诊出如此奇怪的脉象。

    要知道,一次错诊,比一个根本不能解释的脉象要对杨伯他自己的打击小很多。

    顾上铭把住顾惘的脉,只觉得凶险异常,便忍不住探了一缕内力进去,那一缕内力一进去,就被如洪水般冲来的内力给卷裹走了,没有想到顾惘身体里的内力如此厉害的顾上铭被一震,唇角便溢出一丝血痕。

    杨伯见顾上铭如此,连忙上前给顾上铭把脉,诊出他只是一时气血翻涌,并无大碍,才安心了翻开顾上名单手。

    要知道,虽然杨伯他为人淡薄,但是现在柳絮山庄面临危机,他再淡薄,心中也是有几分为柳絮山庄担心的,顾惘重伤未愈本就折损了一员大将了,要是因为顾惘又把顾上铭赔进去了,柳絮山庄就真的没救了。

    顾上铭心下震动,胸腔里的气血还在翻涌,他确实没有想到顾惘身体中的内力居然是这样的磅礴,在这样的内力面前,顾上铭觉得自己的内力仿佛就只是一条小溪流一样。

    顾惘现在身体里充斥着这样强大的内力该怎么办?!

    顾上铭本是想要直接出手帮顾惘调整内力,但是那里想到顾惘身体里的内力那么的强劲,他现在这样的内力,若是出手,肯定就被顾惘的内力给带着跑,半点也不能指望帮到顾惘了。

    顾惘现在情况如此的危急,顾上铭只恨直接现在半点用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现在的情况,不能出手相助。

    杨伯看着顾上铭的模样,道:“庄主你也不用太着急,帮顾公子恢复,还是有希望的。”杨伯说着一指顾惘身上方才扎好的银针,道:“庄主,我方才用银针压制住了顾公子身体里的内力翻涌,待会我便会抽出银针,用点穴手法逼迫那些内力顺着穴道回到顾公子的丹田里。”

    杨伯为难的斟酌了一下,道:“但是老朽这个办法也只是第二次使,第一次是治疗一个练功走火入魔的人,而且……老朽无能,当时那人在治疗中爆体身亡了。”

    顾上铭原先听着杨伯说有治疗的希望时正松下了一口气,却又听到杨伯说这个方法竟然只用过一次,而在顾惘即将成为第二个小白鼠的情况下,第一个他还是爆体身亡……

    顾上铭呆愣的站在那不知所措。

    杨伯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庄主,老朽一个不情之请,因为老朽内力不足,所以得请你出手,帮顾公子点穴才行。”

    顾上铭握紧了拳头,掌心全部是汗,这样打的风险,他就算不想冒,也是不得不冒了,不如此必死无疑,若是如此,倒还是有一线曙光。

    顾上铭上前,伏在顾惘的床前,将自己的手搭在顾惘的手上,轻轻的摩挲了一下,然后用坚定的语气对床上闭着眼睛正在昏迷中的顾惘道:“顾惘!我知道你一定能听得到是不是?你听我说!你一定要活下来!就算你嫌我也没关系,但是你如果不醒过来,柳絮山庄就完了!就算你讨厌我!你也不能因为你不醒过来,而害我丢了命!你不能那么自私!所以你必须醒过来救我!救柳絮山庄!”柳絮山庄不会亡在那些人手中,但若是你不醒,我便将这柳絮山庄,将你最在意的柳絮山庄摧毁!!

    顾上铭一顿,道:“当然,你如果不讨厌我,你也得醒过来!你至少得告诉我,你是不讨厌我的!如果你就这样去了,我就会一辈子以为你是讨厌我,恶心我的!”

    顾上铭如此对着顾惘说完,转头对杨伯道:“我们开始吧,还望杨伯你担待一些!”

    杨伯见自家庄主在顾惘床前,对着昏迷的顾惘说的这一番话,就已经目瞪口呆了,乖乖唉,这样的事情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啊!虽然心中感叹,却还是两声的应道:“自然应该如此,自然应该如此,待会我抽一根针,你就顺着那个位置点,我会说出穴道名称的。”

    顾上铭点头,杨伯小心的下针,抽出了第一根银针,说道:“承浆穴!……”顾上铭点了下去,不敢有半分的差池和轻慢。

    顾惘在昏睡中听得顾上铭的话,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如顾上铭所说,无论如何,必须救柳絮山庄才行。

    他原本运行内力正是好好的,听得陆伯总是在说柳絮山庄的境况,就难免心急了几分,想要快些醒来,为顾上铭分担事务,才落得如此的境况。

    现在虽然他在寂静的沉睡中也想了很多,觉得自己没办法面对顾上铭,但是不管如何,总归还是要救柳顾上铭,要救柳絮山庄的。

    顾惘听着杨伯那一声声的指令,自己也顺着他所说的穴道去运行自己的内力,感觉也是颇好。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就,杨伯已经紧张的坐在了地上,顾上铭满头大汗的看着床上的顾惘,他已经按照杨伯说的点完所有的穴道了,可是顾惘却还是没有醒过来。

    顾上铭心中紧张,问道:“杨伯,怎么还不见醒!”

    杨伯道:“再看看情况吧,应该是能醒的。”

    第六十六章

    在杨伯和顾上铭的协助下,顾惘体内的内力已经归于平静,全部安安静静的蕴藏在顾上铭的丹田内,十分的精纯。

    顾惘没有睁开眼,只是入定探了探自己丹田的内力,大约是涨了整整二十年的内力。这个数字反而倒是让顾惘不是个滋味。

    他倒转的时间,不就正好是二十年吗,

    其中的玄虚顾惘虽然不懂,但是也是能隐隐约约有点轮廓的,感官从丹田处,抽,出来,顾惘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眸是颜色是一种从眼底泛出的漆黑,看着让人觉得发凉,顾上铭守候在顾惘的身边,见顾惘醒了过来,上前身体伏在床榻上,伸手握住顾惘的手。

    纤长削瘦的骨节,紧紧的握住顾惘的手,执起那手贴上自己的脸颊,顾惘的手比顾上铭的手大一些,手指要修长一些,微蜷着指节,被握着掌心,掌背贴在顾上铭的脸上。

    顾上铭抓着顾惘的手,自己用脸颊轻轻的摩挲着顾惘的手背,轻声的说:“我就知道你会醒过来。”

    顾惘看着顾上铭半敛着眼睑,垂头轻语的模样,眼下的泪痣殷红,说不出的感觉在他的心里攒动了一下。克制着那股感觉,顾惘将手从顾上铭的手中抽了出来,用那凉凉的眼神看着他道:“庄主。”

    顾上铭保持着握着顾惘手的姿势僵了一下,看着床榻上的顾惘慢慢起身,他僵硬的:“恩”了一声。

    杨伯见两人之间气氛不对劲,赶忙道了一声:“老朽告退。”说罢就匆匆的退下了。

    顾惘起身,看见现在自己呆着的房间是顾上铭的卧室,起身披起床头放着的长袍,转身就走,长长的青丝全部披散着,玄黑的袍子也仅仅是披在身上。

    顾上铭见状赶忙上前拉住顾惘,伸手拢住他的头发,想要替他束发,一边用手指梳理,一边道:“你现在才才醒过来,应该好好养着,不要乱跑。”话说得很轻柔,但是态度却很强硬,手中死死的握着顾惘的头发,让顾惘完全没有机会离开,除非是不要头发了。

    顾惘丝毫没有被顾上铭这样的状态影响,冷静的说道:“身为旁系,怎敢逾越,庄主的寝房,不敢自居。”说着一顿,回头看着顾上铭,继续道:“庄主,你若喜欢这头发,我就断发送给你。”

    他不能继续心软下去了,顾上铭是他的父亲,如果继续放任下去,最后的结果,他自己都已经不能再保证会成什么样了。

    顾上铭听得顾惘如此说,握住顾惘头发的手僵住,顾惘没有在看顾上铭,而是径直走了出去。

    顾惘的身形没有半点停顿,墨黑的长发在顾上铭的手指间一点点的滑走,顾上铭却不敢再次握紧。

    他害怕顾惘真的会在他握紧发丝的那一刻,直接把头发割了下来,顾惘他斩得起青丝,他却斩不起情丝。

    顾惘可以毫不在乎,但是他却输不起。

    顾惘每一步都在平稳的往外走,脚步轻轻的,却很坚定,软靴踩在地上,然后跨出了房门。

    长廊,小径,一步步的走回了自己的卧房,没有半点停留。

    还待在卧房的顾上铭,楞了良久,看着自己的手掌,然后慢慢把自己的手放了回去。

    又楞了良久,伸脚猛踢了一脚旁边的桌子,妈蛋!居然因为惧怕顾惘说要断发的银威就真的放他离开了!

    方针是一百年不变的,既然起了心思,不管如何,都要拿下!

    顾上铭第一次对于一份感情那么的坚定。当然,这也是他的第一份感情。

    感情这个东西,就算是错的,顾上铭现在也没有办法放下了,顾惘虽然还是一副在局外旁观的模样,但是他就不信,不能把顾惘拉进局内!

    就算是错的,就是是在坑害正常的男子(雾),他也得把方针教育贯彻下去。

    顾惘回到了房间,静静的盘坐在床上,却没有办法入定,这样的情况大约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遇见的。

    不能入定,通常是有杂念在心中,无法排除,可是平日里,只需静坐片刻,就什么杂念就没有了。

    顾惘不是个没有理智的人,有些事情逃避得太久,总是会被自己发现的。

    他和顾上铭的关系,真的是进入了危险线里面了。

    顾上铭更甚,甚至可以说是步步紧逼,他只能一步步的后退,好让两人之间的关系还能维持住平衡。

    顾上铭是他的爹爹,他们两人血脉之间相连,男子断袖本就是极其违逆的事情了,何况是于自己有血缘的人断袖?

    和自己的爹爹……?

    顾惘静静的坐着,没有入定,也没有睁眼。袅袅青烟从小炉孔中冒了出来,熏得一室的淡雅的香气,这种香料是顾上铭安排给他的,当时他没有发表任何的异议,现在才知道顾上铭对他的心思有多重了。

    这种淡淡的香味,和顾上铭平常熏染在身上的一样,顾上铭分明是在潜移默化顾惘对他的习惯。

    顾惘没有去管那一炉香料的燃烧,在鎏金的铜炉里是如何发出红色的微光,然后变成萎败的灰烬,沉寂在香炉里,然后被清空。

    只推开门就离开了,留下一室的清香……

    在山庄里四处闲逛着,顾惘发现自己是第一次在‘现在’这个柳絮山庄里好好的逛。

    夏日近尾声,天气依旧没有清凉下来,柳絮还是漫天的飘舞,柳条却不想春天和初夏的时候那么柔软了。

    飘舞的时候身姿也没有那么柔软轻盈了。

    顾惘面对着柳絮山庄的一切,那些明明在将来的岁月里修整过无数次的石子路,雕花回廊,却在顾惘的脑海中重叠了起来。

    很多的事情,他的区别到底是在哪里呢?

    顾惘想起现在柳絮山庄还处在困局中,何况现在自己增长了二十年的内力,对柳絮山庄现在的境况应该有很大的帮助。

    顾惘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感受到四周,十米之内都没有人,伸手将掌心贴在石头的表面上。

    运气内力,手掌在石头上一压,轰然的一声,石头就爆裂了开来。

    顾惘提掌在自己的眼前,看着自己的手掌,一阵的沉默,他知道二十年的内力非同小可,可是他方才根本没有用处全力,五层都没有,甚至应该说是只有两层,就这样轻易的把这样大的巨石给轰裂了。

    远方有人闻声而来,感到面前,正是陆伯带着护卫赶到了顾惘所在的地方。

    原来今天轮流到带领守岗的人员正是陆伯,而当时又正好巡逻到了这附近,听见一声巨响,就匆匆的赶到了。

    陆伯看着地上一片的碎石狼藉,在看着站在碎石面前的顾惘,忍不住问道:“顾公子,希望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顾惘看着陆伯那来者不善的模样,知道陆伯向来是不喜他的,甚至有很多的事情,顾惘也能知道是发生于和这一份不喜有关的。

    陆伯好歹是在那二十年后的未来给他架过秋千,也教他练过武功的,他也曾抽着烟枪,坐在廊边,看着他从秋千上摔下来嘿嘿的笑着道:“少庄主,要是爬不起来我就去告诉夫人了。”

    也用烟枪点过他的鼻子,俯身和他对视着道:“你个小肉丁哦,小小的年纪练武可不要太拼命了,要是把自己练倒了,我怎么和庄主交代哦!”

    顾惘看着陆伯,道:“陆伯,我需要向你报备吗?”

    他不会对陆伯出手,但是,却不代表可以让陆伯一再的挑战自己的内心限度。总归,他没有那么多的善心和耐心可以去消磨。

    陆伯见得顾惘如此说,被狠狠的梗了一把,的确,顾惘是主子,不管来得有多不明不白,顾上铭说了他顾惘是顾家的人,那么他顾惘就是他们的主子。

    主子又哪里需要和奴才报备?

    一旁的人都是陆伯的心腹手下,见得如此,都有几分愤慨。

    陆伯却是拦住了众人,抽了口烟枪,没有说话,而是让烟气迷住了自己的眼。

    这个顾惘,从他去找敛天瑟的那时,他就知道顾上铭说的所谓九涧来人是扯淡的话,而于敛天瑟对战,敛天瑟必定会因自己的儿子和外人联手对付自己而心情激愤,从而把真相说出口。

    可是如果敛天瑟真的说出了,庄主他为何只字不提?他比顾惘先醒来那么久,如果想要处置顾惘,根本不需要顾及什么,庄主他有为什么不动手?

    是敛天瑟没有说?还是庄主他……?

    陆伯宁愿相信是敛天瑟没有说,也不想要相信庄主已经知道了,却对顾惘半分动作都没有。

    太荒唐了!情之一字!若庄主待顾惘之心已经到达如此的地步,那么顾惘不就是已经把柳絮山庄的命脉把控在手中了吗?

    就算是顾惘居心不轨,庄主也半分不会去阻拦。

    陆伯很担心啊!很担心!

    而在那之后的两天里,陆伯更是见到了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的事情。

    在大敌当前的时候,堂堂的柳絮山庄庄主居然开始对顾惘献媚!!!

    这样的事情真是太不可容忍了!庄主他居然冲进厨房里,去给顾惘煮鸡汤!

    而且在汤煮干了的时候,庄主居然把鸡拿出来说要烤鸡!

    在烤焦之后,庄主把外面的鸡皮切掉,居然说要抄鸡肉!

    炒糊了之后,庄主居然把鸡肉拿出来,把糊的地方切掉,说那是手撕鸡!

    而最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庄主没有把手撕鸡送上顾惘的餐桌,大家都一致的觉得应该是庄主他觉得丢脸吧!

    陆伯真的觉得自己的眼都要瞎了,自己完全对不起死去的顾锦!他现在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磨刀霍霍,半夜悄悄的把顾惘杀了算了。

    现在整个柳絮山庄,都处在一种微妙的氛围里,大家都很紧张,但是又貌似没有那么紧张,大家在抵御外敌的攻防工作上,同时也在悄悄的注意着自己家庄主的近况动向。

    顾上铭现在正在努力的贯彻他的倒追方针,只是大丈夫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他从来没有做过饭,甚至在长时间韬光养晦的堕落(雾)生活里,很懂得吃,但是半分也不会做。

    而且顾惘最近也总是避着他,他想要找到顾惘通常都要花费很大的功夫才行,尤其是顾惘醒后,整个人的武功战斗力飙升了好就倍,顾惘平时听见顾上铭的声息,就哧溜一下跑开了,看不见半点的痕迹。

    顾上铭想尽办法的去做东西送给顾惘,但是却从来没有遇到过顾惘,就算遇到了,顾惘也往往是在他没有开口前就快速的离开,搞得顾上铭很挫败。

    这样的日子大约是维持了两天,柳絮山庄里的人在这两天里过得胆战心惊的,几乎就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坏掉了,为什么会看着这样奇怪的情形!

    顾惘也是每天躲得很辛苦,顾上铭那货特能窜,几乎只要他到一个地方立脚超过半刻,顾上铭马上就能闻声赶到。

    逼迫顾惘练得一个好耳力,只要一听那悉悉索索的布料声,和轻轻悄悄的脚步声,顾惘就知道是顾上铭。

    那种在自己山庄里搞得像是做贼一样的脚步,也就只有顾上铭一个人了。

    顾上铭很急切的想要面对顾惘,而顾惘却一点都不想要面对他。

    该怎么面对呢?

    哎呦喂你是我爹,你别闹了行吗?

    以上乃作死,请当做没看见。

    顾惘每日看着顾上铭为了自己忙进忙出,把时间全部都浪费在那些不知所谓的事情的身上,有点头痛。

    顾上铭会不会因为遇见了他,从此变身妇男,而不是一代叱咤江湖的风流人物?

    顾上铭好好的当好叱咤江湖的人物就好了,风流还是不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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