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撑父菊 作者:阿子夏

    正文 第19节

    子撑父菊 作者:阿子夏

    第19节

    傅白委婉的拒绝了小怜的主动请缨,而是让她去拾一些柴火,语气和善得让小怜根本没办法拒绝,只好答应了傅白的提议。

    傅白打来的一下兔子和野鸡,众人烤着,众人围作一圈,小怜也加入了进来,柴火在噼里啪啦燃烧着,偶尔炸出一个火花,兔子和野鸡在火上被烤得直冒油光,散发出阵阵香味。

    金黄的的焦皮在火光下看起来格外的诱人,傅白和小怜拿着棍子,不停的翻动,在意外没有什么调料,但是吃烤出来的东西也不需要调料,光是肉的香味就够了。

    傅白翻动了两下,觉得已经烤得差不多了,就把烤好了的递给了小怜,让小怜受宠若惊了一把。殷折天在一旁看着也没有说什么,傅白向来如此,若是一男一女同时落水,他绝对先救女的,如果他爹他娘也一起掉入水中,他也会救他娘而不管她爹的死活。

    完全是对女人好的不能在好的一逼。

    小怜看傅白的态度,也没有推脱,直接接过了傅白手中烤的金黄的兔子,她把肉分成好几份,一人递了一份。

    殷折天拒绝了小怜分给他的那一份,而是继续等傅白手中正在烤的野鸡。

    顾惘正在打坐,小怜连唤了好几声,他才睁开眼睛,眼中一片寒冰之色,在橘黄的火光映衬之下,混杂中是一种奇异的颜色。

    小怜看着顾惘的模样,心脏又不自觉的加速,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顾惘大约是她至今为止见过最有男人气概的人了把,虽然他还是个少年。怜惜着他因为自己的父亲而受伤的小怜把金黄兔子腿撕成小块小块的,递到了顾惘的嘴边。

    身为男人,有女子把东西喂到了他的嘴边,而且那个女的还长得不赖,身为一个男人的自觉,不吃的属于有毛病,小怜是这样思考的,而且这个逻辑对于普通人来说很正确。

    这个正常逻辑下产生出来的行为深深的震慑住了殷折天,艾玛那个叫小怜的你在干什么?!!

    放开那个少年,让他家庄主来!!!

    但是顾上铭现在不在这里啊啊!!

    殷折天活了那么久难得见到一个和他情况相同的啊!现在他在被一个妙龄少女喂东西啊!那个少女清纯可爱,娇美可人,可嗔可怒,暧昧不清是多么罪恶的事情啊!

    他要怎么对得起他只见过一面的顾上铭?他要怎么让自己一颗被掰弯想要大家都弯的心情平衡下来!

    顾惘看着小怜递到嘴边的食物,正想要拒绝,顾惘就看见殷折天一副大义献身的模样凑了过来,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放开那个姑娘,让她一边凉快去。

    殷折天一把拿过小怜手上的香喷喷的兔肉,撕下一块塞进顾惘的嘴里,殷折天的表情很平静,但是眼神中的痛苦在翻滚,在汹涌的翻滚。

    顾惘被殷折天的动作弄得很不适,想要直接一剑砍过去,但是当他看见殷折天的眼神的时候,不断瞟向傅白和小怜那边,便明了。

    原来殷折天是想要做给傅白看啊……大概是希望刺激傅白,引起他的注意吧。

    顾惘内心感慨,情之一字,真是误人啊……

    殷折天实际上在努力的向小怜传递信息,你看啊!你看啊!一个和男人卿卿我我的男人,注定不是个好男人,你就放弃打顾惘的主意吧!

    但是在他努力的信息传递中,殷折天又想起他还落下了一个人,那就是傅白,于是狠狠的给顾惘甩眼刀子,企图告诉他,为了你兄弟我做出了多大的牺牲!!

    顾惘内心叹了一口气,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顾上铭了,但是他也不能对殷折天努力的想要追求幸福的眼神不管不顾。

    于是他拿起殷折天手中还有大半的兔子肉,也开始喂给他,一整只兔子腿用很狂野派的风格塞进了殷折天的嘴里。

    小怜表示惊呆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两人面部表情很正经有没有???!!!很严肃有没有!!!???

    可是他们在干什么?论想要努力噎死对方的吃兔子肉方法吗?

    傅白在一旁看着摇了摇头,用动作很委婉的表示出了自己想说的话,不忍直视啊……而面前的火堆,他也忍不住添加的更大了,让小怜险些以为,他准备烧死一堆奸夫银夫!!

    顾惘已经很有耐心了,为了配合殷折天想要做给傅白看的想法,还反喂了回去,虽然喂得很狂野,但是这个已经是他容忍中最大的限度了,殷折天又不是顾上铭,给他享受那么好的待遇干什么。

    小怜默默拿起另一只考好的野鸡,自己在一旁默默的啃着,可能是她没怎么出过远门,没见过世面吧,所以被两个人的行为吓了一跳,其实是她自己的问题是吧?

    第五十四章

    天色已近很晚了,但顾惘几人在脚步在休息片刻后就未停止。顾惘心中还在疑虑,到底是谁想要对他下手,

    但是现在不宜多想,脚步越来越快,想要早一点见到顾上铭,他现在跨出一步,就离顾上铭近一步,此消彼长,顾惘仿佛很鲜明的感受到了自己离顾上铭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一众人在黑夜中跋涉,夜晚静悄悄的诶有人发出声音,树林中是野兽的叫声传来,现在这个点,只有孤兽才在外,其他的动物也睡了。

    大约又是一炷香的时间,众人终于到了天山的顶峰,天山上灯火通明,薄薄的纸皮灯笼笼罩着蜡烛,发出朦胧的光,柔柔的一团,很是好看。

    顾惘终于赶到了目的地,心中更加紧张,他在想他看见的顾上铭会是什么样子,会是像以前一样健健康康的顾上铭,还是依旧身体病弱的顾上铭,或者是……遭遇了更惨状况的顾上铭?

    顾惘心念翻滚,竟是一时产生了近乡情怯的感觉。

    殷折天道:“你现在受了伤,我和傅白先陪你进去看看,要是没事我们在出来吧。”

    傅白听得殷折天的提议,没有表示反对,就是属于默认了,顾惘现在身上有伤还没痊愈,五脏六腑的伤势也还没养回来的,若真的是遇见了针对柳絮山庄展开的阴谋,只怕他自己难脱身,两人就只好跟着去给顾惘护个法。

    顾惘同意了殷折天的提议,能带两个高手回去当保镖也是个大运气,要是真的有点什么事,有两个武艺高超的人跟在身边,根本不怕吃亏。

    小怜因为武功不济被扔下在一旁。气嘟嘟的跺了跺脚也无可奈何。

    三人潜入柳絮山庄众人住的院子里,来回的查勘,发现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和平日一样,大家这个点都睡了,看不出半点有奇怪迹象的蛛丝马迹。

    顾惘,殷折天和傅白一致认为现在属于安全的状态,警报可以暂时停下,殷折天和傅白也算是好人做到了底,便功成身退了。

    顾惘一路找到顾上铭的房间,那门上雕刻着缠枝的牡丹,薄绸糊住的窗户格子很能透气,顾惘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房内的顾上铭在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就被惊醒了,顾惘离开后,即使身中暗长夜,受到一点点惊动都会醒过来,不像以往顾惘在的时候,只要熟睡过去就不要指望会因为什么打扰而醒过来,那时候因为有顾惘,他睡得很安心。

    可是现在他没有办法安心了,那颗心,在胸腔里撞击着,像是要从身体里脱离出来一样,这颗心,已经不是他的了,它属于顾惘了。

    可是,顾惘没了……不,顾惘只是落崖,他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就算陆伯告诉过他,顾惘回不来了,这个从小就抚养着他长大的老人如此明确的告诉他,顾惘不会回来了,但是,他不信。

    要他如何去相信顾惘已经死了?

    他在黑暗中眼神渴望又茫然的探索,然后缓缓的闭上眼睛,颓然的重新躺了下去,已经多少次了呢?这样半夜惊醒想要能在睁眼的那一刻看见顾惘能站在他的床前。

    顾上铭蜷缩在床上,薄薄的锦被搭在脚边,没有盖在身上,里衣松松垮垮的被压出了一些皱褶,黑色的长发散开在侧躺的身边。

    顾惘上前走了上去,没有掩盖自己的脚步声,身上沾染的血腥味很快的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顾上铭在床上不安的抓住被子,慢慢的绞紧,再次猛然的睁开眼睛,他闻到了血腥味,即使他武功全部被封住了,他还是闻得到,习武之人最敏感的血腥味。

    黑色的长袍上面不知道泅了多少的鲜血在上面,顾惘拉开帷帐,迎面而来的却是一把匕首,闪着银光的匕首还没有挨上顾惘的身体,就已经掉落在地上。

    顾上铭的神色在黑暗中不安而空洞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眼神灼灼得好像是要把面前的这个人活活的烧穿,穿着的白色里衣松垮垮的套在身体上,从顾惘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顾上铭的衣服掩盖下的胸膛,白玉一样的质感。

    顾上铭在黑暗中看不清顾惘的表情,只是看见顾惘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的明亮,明亮的看着他,像是漫天的星晨坠入那双眼睛中,那是很难得一见的眼神。

    顾惘伸手摸上顾上铭的发,黑色的发生十分的柔顺,披散在身后,顾惘道:“我回来了。”

    只此一句,别无其他。,顾惘回来了,只是为了顾上铭,带着一身的血腥,身体里的伤还在阵阵的发痛。他的声音缓缓,像是在抚慰顾上铭紧绷的神经,四个字节带着让人安定的力量。

    顾上铭长发蜿蜒四散在身后,白色的里衣和黑色的长发形成的对比是一种让人觉得震颤的美,侧头间能看见一颗殷红的泪痣。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没有任何的反应,正打算道歉安慰他,却看见顾上铭满脸是泪。

    晶莹的泪珠从微颤的睫毛下,一路流至脸颊,然后到下巴,顾惘看得心中一疼,问道:“怎么哭了?我都回来了。”

    顾惘在看见顾上铭眼泪的那一刻,觉得心中的某个地方在难受的同时又被填得满满的,那样被在乎的感觉……很好。

    顾上铭没有回答顾惘的话,眉头紧皱的起身抱紧了顾惘,仰头看着顾惘,双眼极为空洞,对着他声音哽咽的问道:“你为什么还活着。”

    为什么活着?他想过很多次见到顾惘该说什么,可是这一刻,他却发现什么也说出来。顾惘还活着,他该怎么,顾惘,顾惘你要我怎么放过你。顾惘,顾惘虽然我无数祈祷着只要你平安无事,我愿意什么都放弃,只默默的看着你。

    可是,为什么在见到你的这一刻我如此的不甘。

    只要想到在未来的日子里会有其他人陪伴着你,为何我会如此撕心裂肺的痛。

    顾惘抚着顾上铭的长发,看着顾上铭抱着他的腰,仰头无神的看着他的模样,那比中毒时更加惨白的小脸,原本已经养好的小肉,此时已经消逝,不自觉的反手也抱紧了他。他不该如此吓他,不该……

    “二十六个时辰。”顾上铭如此分明的说道,“你去拿解药,却离开了二十六个时辰”短短的二十六个时辰,仿佛比他的一生都还要漫长,他在努力的等着顾惘回来,每一分每一秒的煎熬的等着,他第一次那么的无助,如此转瞬即逝的存在在他的手中溜走了,他好想要抓紧,嵌入抓紧的骨头的里。

    命运和他开了如此大的一个玩笑,在他才认识道自己感情的时候,给了他这样的一个打击,硬生生的要从他的骨子里抽离出他的顾惘。

    他如何让他离开!如何离得开!若是要拿去他的命还简单些,把顾惘从从他的生命中抽离,办不到……

    顾上铭低头不语,他是关心则乱,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他明明在告诉自己,顾惘武艺高强,不会有事,他从不相信顾惘死了,哪怕是他身边的人都那么坚定的告诉他,顾惘不会活着回来了。

    他的心中那么的痛,鲜血淋漓的鲜明,他想要和顾惘在一起的,他没有告诉顾惘,自己真的很爱他,顾惘还没有接受他,他不要像他母亲顾锦那样,他不想要等一辈子,他不在乎是不是断袖了,他只想抓紧顾惘,他不要在自己的心中留下遗憾。

    可是现在,顾惘回来的,顾上铭将顾惘抱得更紧,把头埋在他的脖子上,深深地一口口的吸着顾惘身上的味道,像是以顾惘以自己生存的力量,一口口努力的的去找到顾惘的存在感。

    上天把顾惘送回来了,就在他的面前,顾惘的眼神耀目得让他移不开眼睛,顾惘的五官依旧凌厉,眉峰处一片是难化解的厉色。

    顾惘啊,这个少年,将是他一辈子都跨不过去的坎,顾惘困住了他,他自己的心也困住了他。

    眼泪顺着脸颊流到顾惘的脖子上,混着血腥的味道在顾惘的身上散发出来。顾上铭心一紧,连忙扒开顾上铭的衣服,一旁扒一边道:“你受伤了??!!!”

    顾惘抓住正要解开自己腰带的手说道:“都是别人的血,不是我的,我没有受伤”

    顾上铭听得顾惘如此说,更是抓紧了顾惘的衣服,布料的触感和可以抓在手中的存在让他心中空落落的那一块慢慢的感到充实,发酸的感觉在咽喉处往上涌动,他另一只手摸上了顾惘的脉搏,开始提顾惘把脉。

    一摸到顾惘的脉象,顾上铭就惊了一下,好重的内伤,五脏六腑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唯一乐观的就是内息没有乱,只要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养回来。

    顾上铭手指还探在顾惘的脉上,顾惘他这次居然受了那么重的伤,顾惘能回来就是对他最大的恩赐了,但是顾惘受伤了,他心中还是一阵阵如同被刀绞一样的疼,顾上铭紧紧的抱住顾惘,两人紧紧的纠缠着,像是一个无法打开的结一样,这一场的醒悟,顾上铭先懂得了。他先迎来了这一场罪劫。

    窗外正是月华漫天的时候,房内烛火劈啪的爆出一朵灯花,橘色的烛火摇曳,晃晃悠悠的勾勒出两人的倒影,桌上还放着顾上铭半碗没有喝完的药,色如浓墨,没有半点波澜在其中,碗色玉白。

    第五十五章

    顾上铭慌乱的翻箱倒柜,在床榻上的暗格中找着丹药,他分明记得他床榻的暗格中有很多的疗伤延命的药物,因为他身中暗长夜之毒,对于疗伤温养的药的需求量自然要比普通人大很多,自然平日里都备了很多。

    在打开一个个暗格的时候,他才觉得,平日里觉得多得过分的疗伤药,现在也不过是寥寥,能给顾惘用上的根本没几样。

    顾惘看着散落了一床榻的各式药瓶子,心绪还没从顾上铭那一句反问中抽出来,“你怎么没死,”

    这句话当天就把顾惘给问懵在了原地,顾上铭他是什么意思,他不想他活着回来吗?

    顾惘看着顾上铭那么紧张他的伤势,心中才回暖那么一点,各式的玉瓶和瓷瓶堆在榻上,顾上铭忙着一个个的翻看着,没有顾及到顾惘这边的情况。

    一个白玉小瓶晃晃悠悠的滚到了顾惘的面前,在散落一他的各式瓶子中,这个只能算是一个普通的小瓶子,但是……这个瓶子顾惘是认识的,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个瓶子里装的是暗长夜的解药。

    顾惘伸手拿起那个小玉瓶,打开瓶塞,果不其然的在里面发现了一颗黑色的药丸,暗长夜的解药静静的躺在瓶子里,安静得像是没有人需要它的存在一样。

    顾惘原本心中的那几分猜疑顿时就被抛到了脑后,轰然一下子只剩下了怒气,任他怎么想都不会想到,顾上铭居然还没有服下解药,在他不在的时间里,顾上铭竟然一直都没有服下解药。

    顾上铭找到了两个对内伤极其有效的药,正欣喜的转头看向顾惘,就瞧见顾惘手中拿着个白玉小瓶,面上的表情很是复杂,说不出是难过,震怒,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开心。

    顾上铭将手中的药递给顾惘,硬着头皮的说:“这个药对内伤很好,你赶紧先把它吃了吧。”

    顾惘看着顾上铭拿着药捧到他面前,表情看不起的喜怒的问道:“顾上铭,你为什么不吃解药?我离开了那么久,你却把解药收在暗格里!陆伯就不管你,就这样任由你任性吗?!”

    暗长夜的毒,拖一分就多一分对身体的消耗,虽然现在顾上铭还年轻,可以补回来,但是总不是这样的消耗法啊!

    顾上铭见顾惘怒火高涨的连声质问,不知道该和顾惘辩解什么,只好一声不吭的沉默着,长长的睫毛垂下,内敛华美,带着几分被顾惘说得胆怯,轻颤间直往后缩。

    顾惘看着顾上铭的眼神,他垂目不言的模样更是让他气恼,顾惘原本一路来就是在担心顾上铭,像个白痴一样的担心顾上铭吃没吃解药,一边担心还一边嘲笑自己,心想着有着陆伯等人在,顾上铭就算任性也会有人管着点。

    却没有想到,他最无厘头的担心完全出现了,这样的情况让顾惘心中十分的不悦,天下间能让他如此挂心的人就是顾上铭,而顾上铭偏偏傻傻的,不知道给人省心。

    顾惘腾出手去把顾上铭摁回床榻上,顾上铭墨黑的长发散开,铺开在床榻上,顾惘道:“你躺好,无论如何,你现在必须得把解药吃了,你身上的毒已经不能在拖了。”时间已经不短了,如果在继续的磨蹭,顾上铭就能被活活的磨蹭死了。

    暗长夜的毒没那么好相与,顾上铭这样一种拖延,简直是在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

    顾上铭挣扎着从被窝里爬起来,却又重新被顾惘摁了回去,他知道自己现在情况不乐观,但是如果解药的话,就必然要解开原本全部封闭的穴道。

    顾惘他现在身上有内伤,怎么受得住这样的消耗?两人现在都是伤病人员,几乎是此消彼长之势,顾惘帮顾上铭解穴,就会耗损自身。若是保全了自己,顾上铭的身体就会继续受到暗长夜毒药的侵蚀。

    顾惘摁着顾上铭躺下,顾上铭又重新从榻上爬起来,一来一回,顾上铭也不知道坚持了多少次,最后整个人被顾惘压在了床上,挣扎之间原本就松垮的里衣更是接近全部敞开了,白色的的衣物下是凸起的锁骨和深陷的锁骨窝在衣料下显露出来,胸前两点浅红微微凸起,在薄薄的衣料下能看见轮廓。

    顾上铭想让顾惘放开他,他现在衣衫不整的模样实在是不成体统,何况还是在顾惘的面前,若是以前,男子之间裸身相对都是没有什么的,但是现在他明确的知道了自己对顾惘心意,再如此的面对顾惘,心中比以往的要羞耻感要强了许多,初时他能帮顾惘以手解春药之药效后两人还若无其事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是因为那个时候,他们俩人之间都坦坦荡荡的因为坦荡,所以不惧。

    但是现在不管顾惘是怎么想的,顾上铭无论如何都是说不出坦坦荡荡着四个字的,他与顾惘,事已至此,和坦坦荡荡已经是没有半点关系了的。

    顾上铭本是因为尴尬,想要伸手拉起身上掉下的衣服,但是手指蜷缩在身侧,迟迟没有伸出手,他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站着的人是顾惘。

    正因为是他,顾上铭想要把衣服重新拉起,也正是因为他,顾上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该把衣服拉起,尽管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搞笑,但是顾上铭却压制不住这样的想法。

    顾惘他正在为自己身上的毒担心,他自己又还有内伤,哪里有心情来侧目看其他人一眼呢?就算看了又如何呢?顾惘难道会去在乎他把衣服穿得那么少是为什么吗?他最多不过看一眼,然后不发表任何的看法,可是即使如此,他还是压抑不住心里的畸念。

    顾上铭将露出声身体在顾惘面前无声的展示,耳垂却已经变得粉红,被顾惘眼神无意带过的地方也会引起一阵战栗,这样顾惘带来的强大冲击力让顾上铭脸红得更加得厉害,顾上铭状似漫不经心的道:“顾惘,你和我说说你离开我的这二十六个时辰里发生了什么吧。”顾上铭一边转移顾惘的话题和注意力,一边打听着顾惘不在他身旁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

    顾惘对顾上铭也没有隐瞒,除了开始自己故意倒下去和到了崖下还有空闲和殷折天喝酒的事情,顾惘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殷折天和他从中午醒过来为线,一句话带过的说了遭到追杀的事情。

    顾上铭一听得顾惘说自己在崖下遭到追杀,眼睛顿时就睁大了,虽然顾惘一句话说得很轻描淡写,但是若不是过程让他记忆很深刻,顾惘就不会把事情讲出来。既然顾惘说了出来,就代表一路诶遭到的追杀已经达到让顾惘记忆深刻,而且已经达到值得顾惘一说的程度了。

    是谁会去追杀顾惘呢?据他所知的话,顾惘现在还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什么敌人,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人。

    难道是……他?

    不可能,虽然他们有亲子关系,但是他已经很久都不管顾上铭了,要是说现在来管才有点搞笑。

    随即,顾惘又说道了殷折天和傅白,三人一路相互扶持,然后再有了小怜。

    顾上铭一听得殷折天和傅白,便道:“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吧?”

    顾惘对顾上铭,一语中的的话语没有多少吃惊,道“殷折天他对傅白存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心思,只是傅白无意罢了。”

    顾上铭听得顾惘如此说,哦了一声,他本来只是想要转移一下顾惘的注意力,却没有想到能知晓这样的一个秘密,转而顾上铭眼神却灼灼的看着顾惘道:“男男之间的感情不会很奇怪吗?”

    顾惘听得顾上铭如此说,心中一惊,他一向对男男之间都没什么看法,只是不知道顾上铭的态度如何,听得顾上铭如此一问,他也不管顾上铭是如何想的,只是平和的说:“情爱一事,意在两人之间,和是否男女又有什么关系呢?殷折天喜欢傅白,不管如何他都会一直爱傅白,和傅白是男是女又有何关系呢?”

    顾上铭听得顾惘如此说,内心暗喜,顾惘对男男子事并不排斥,甚至是抱着很和善的观点,如果是真的相爱,那么和一切都没有关系了,只是两人之间的事情。

    只这样新鲜说法顾上铭倒是第一次的听见,顾上铭从小接受的观念就是婚姻是有关利益的,婚姻是牵绊两个家族合盟所给给出的诚意。

    在往下说,顾惘便提到了小怜,虽然他们相遇不久,也不是多熟悉,但是至少在讲述故事的时候,是能听见她的名字的,除了在众人的故事后缀上小怜的名字外,至于名字之外的事情……

    除了名字之外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顾上铭听见小怜这个名字的时候握紧了拳头,小怜,小怜,呵呵。这个名字,这个人,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吗?

    顾惘他一路竟然是和她一起回来的,为什么呢?他们根本就不认识,可是在傅白殷折天中,还添了一个小怜。

    他见过那个女孩,很是活泼的女孩,男子看见应该都不会讨厌的那种,长得好看,一张尖尖的瓜子脸,爱撒娇又总是嗔怒,但是每次都把度把握得很好。

    顾惘他和小怜是怎么回事?

    顾上铭在榻上笑得有些悲惨,顾惘应该还是喜欢女人的,而现在自己这个样子故意的在顾惘面前展露,指不定他心里有多恶心一个男人的身体。顾上铭放弃了继续玩各种花样,而是乖乖的躺下,让顾惘给他解开了被封住的穴道。

    顾惘见顾上铭终于肯乖乖听话,不在挣扎了,就开始将内力聚集在指尖,顺着身上的奇经八脉点了过去,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阴腧脉,阳腧脉,阴蹻脉,顾惘手指翻飞,速度极快,但是额上还是起了一些汗珠。

    一炷香过后,顾惘已经解开了顾上铭所有封住的奇经八脉,而他也因为在受伤的情况下过度使用内力而又开始内息混乱了。

    顾上铭看着顾惘的模样,将原本就拿出来的药给顾惘服下,顾惘服下药后运了一会气,将内息调整得平和下来后,一阵阵的困倦之意袭了上来,要知道顾惘被追杀,然后又赶回了天山,中间半点都不停歇,如今到了顾上铭的身边,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在顾上铭的榻上睡过去之前,他看着顾上铭就在自己眼前,嘴角忍不住轻轻的翘起,他没事就好……

    第五十六章

    陆伯站在顾上铭的面前,垂手而立,灰色的长袍洗得有些发白,头上的发也已经不如壮年时那么茂密。

    顾上铭端着茶盏,比以往还要消瘦的手指摩挲着茶盏的边缘,敛目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旋即笑道,“陆伯,小哑巴潜入天山下,据他回报,天山的暗室下,有冰室。”

    陆伯原本还在犹疑不定的的眼神一下便定了下来,抬眼诧异的看向顾上铭道,“庄主你真的要如此,那位执念不浅,庄主你何必去触怒他呢?”陆伯在柳絮山庄呆了那么久,从顾锦刚开始当上庄主的时候,他就成了柳絮山庄的大管家,一手替顾锦打理柳絮山庄的上下事务。

    而顾锦逝世后,他在顾上铭的手下还是大管家,比起个人的感情,他必须更多的顾及到柳絮山庄的利益。

    如果庄主一定要带走顾锦的遗体,不亚于是要抹杀那位的最后一点念想,那位薄情了大半辈子,现在人死了心中却还放不下,顾上铭去戳那位的死穴,只怕是讨不到什么好处。

    顾上铭端着茶杯的手一紧,道:“柳絮山庄容不下这样的事,我的母亲,柳絮山庄的前庄主,她应该葬我们顾家的祖坟里,灵位供入祖祠。”

    顾惘回来了,可是即使他回来了,也许他也还是等一辈子也等不到顾惘。只要顾惘喜欢的是女人,他就没有可以和顾惘在一起的希望。

    他自己都没人来成全,又为何要去成全别人呢?何况,那次刺杀顾惘的人,就是他的好!父!亲!娘等了他一辈子,他在娘死后才露出这副痴情的模样,死的人看不见,活着的人也没什么心情去看,他或许等不到顾惘,就如同娘等不到他心中爱了一辈子的那位。

    至死才显情深,要来又有何用。

    顾上铭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陆伯看着顾上铭的模样,诺诺的应了一声,然后恭敬的退出了顾上铭的房间。

    出了房间陆伯忍不住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在庄主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报复社会的气息。

    这样的展开是怎么了?庄主他是哪里坏掉了?

    门外的絮娘看见陆伯出来,知道他们谈完了正事,便端着手中的红木托盘进了房间。

    絮娘自受了那一百鞭后,生生的卧床休息到了现在才能下床,虽然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痊愈,但是她坚持要开始自己的工作,于是带伤上阵,坚守在第一线,誓不后退,以保卫庄主为己任。

    絮娘进了房间,就见自家庄主端坐在圆木椅上,眼神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絮娘上前把药端了到了顾上铭的面前,药汁黑严严的一片,上面能模糊的映出顾上铭的脸,上面没有半点表情。

    把药碗往前推了推,推到顾上铭的面前,絮娘对着顾上铭说道:“庄主,趁热把药喝了吧,等药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顾上铭依旧面无表情的坐着,然后面无表情的说:“把药端出去,我现在还有吃药的必要吗?”

    这个玩意他都喝了整整一个月了,现在生龙活虎龙马精神都有了,昨天还喝出鼻血来了,可是絮娘就是不放过他,大夫说要喝两个月,她就硬是要他喝完两个月才罢休。

    絮娘看着日渐消瘦的顾上铭,心中心疼,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庄主,你要是不吃药的话,就去叫顾公子过来喂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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