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莺 作者:嫣子危

    正文 第 42 章

    流莺 作者:嫣子危

    第 42 章

    “赵大人的确是在我府内没错。”司马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静:“但秦公公慷慨之陈词,纯属误会。赵清持在宫中本无职位,何来乱党扰政之说,前朝君王纵情享乐,放任自流,终得此下场,只是咎由自取。”

    秦公公一声冷笑:“司马大人,我知道你忠厚仁义,定是不肯出卖朋友的。”

    司马也恭敬地还礼:“秦公公言过了,司马自知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清除朝中乱臣异己当是必行之道,但也不能胡乱加插罪名,枉杀他人。”

    秦公公心有不忿,转言大王:“现在时势混乱,小人最易乘虚而入,宁可枉杀一千,不可错放一个!”

    “公公,你这样说,可是嘲讽司马办事不力,无法得信于大王?”司马的语气也开始不高兴起来。

    公公原只想清除这一眼中钉,肉中刺,不过要得罪司马相国,他倒也还有点顾忌,当下只说:“司马大人误会了,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两位卿家不必伤了和气。”一直旁听的王者也开口说道:“此事本王自有想法,既然大家各执一词,那还不如让本王亲自会一会那位赵大人。”

    “万万不可!”秦公公立即反对:“那人懂得蛊惑人心,邪气非常!”

    “哦?”那王者越听越觉有意思:“那我还真得见识见识。”

    “大王!”

    “秦卿你不必多言了。”新王说,“况且现在正值用人之际,那赵大人到底有什么能耐,本王自会看个清楚。”

    又转向司马相国:“司马卿既是与赵大人素有交情,这些就交由你来安排了。”

    司马不能推辞。

    话已至此,也只得受了王命。

    实在别无选择。

    连绵的夜雨,一直飘散。

    犹如思绪,不情不愿。

    司马呆呆地站在雨中,远看一片漠夜,无边无际。

    我不知相国大人在那雨里站了多久,发现的时候他早已湿透了全身。但他神情茫然,仿似未觉。

    我连忙撑了伞跑过去,陪在他的身边。

    或许他还在为早上的事情而烦心,宫廷之中,勾心斗角,互相算计,已不是新鲜的事情了。何以他如此看不开。

    虽然我不懂这其中许多细节,但也知道那是为了谁。

    想要保护的人,终究还是保护不了。这种无力,恐怕也只得当局者方能感受其沉重。

    我天生就不善言辞,也不懂如何安慰,只得说:

    “相国大人,雨冷,容易寒了身子,还是回去吧。”

    司马依然不为所动,或许根本就没有听见。

    远处传来高高低低的琴声,似真似假,如虚如幻。

    这音韵有点熟悉,只一时记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在这样平静的夜里,也不知是谁有这般雅兴,那边厢正闲情自娱,这边厢却寂寞冷清。

    司马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又幽幽地道:

    “是命吧。逃不过的,就还是逃不过。”

    我不知他所指为何,便说:“既是逃不过,何不面对。”

    “奋力杀出重围,或会看见一线生机。”

    司马蓦地一震,转过头来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颤动。

    他惊疑不定,又似突然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我说:

    “相国大人,夜深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点了点头,却有点前言不对后语,喃喃地说:“是的,如果拥有力量,这一切就都可以解决了……”

    一刹那,我似生了错觉,竟看见平日冷静温文的司马相国,眼中浮现出一抹散乱的狂野,到了认真细看时,一切不着痕迹,又回复正常。

    “司马大人……”

    他抬手阻止了我,叹了口气,才说:

    “你去请了那人来吧,我有事要对他说。”

    我默然。自是知道他所指何人。

    没想到他执着如此,我只得把伞硬交了过去,转身跑进雨中,传唤他想见的人去了。

    风在后面吹过,一股寒意,直透入骨。我在雨中不停地向前奔去,眼中所及,都是一片黑暗,没有颜色。

    清冷的记忆之中,只有那袭迎风而起的白衣。

    被囚的灵魂,永远徘徊,无法超度。

    苦海无边,何处是岸,你我皆是茫然。

    而夜,何以又是那样的长?

    时间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看不清,摸不透,物事便瞬间全非。

    好象只是被光线晃了眼睛,一眨数度春秋过,又是一载光阴。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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