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莺 作者:嫣子危

    正文 第 37 章

    流莺 作者:嫣子危

    第 37 章

    误会?是吧,与灵庙内初相遇的少年定下盟约,还有大王闪逝而过的爱意呵护,都是我的误会。

    所有的一切原是假象,醒来怎教人不唏嘘。

    我的一生,还余下什么,不过是一场又一场残破的回忆。

    “只有一个地方可以让我净身悔过,洗脱这一身的污秽。”

    “求你,带我去,求你。”我说。

    三少主站在那里,不能答应,也不能拒绝。

    “少将大人,清持自小生于灵庙之内,无法不拘泥于形式,除此之外,我已无他法。请少将大人成全。”

    三少主叹气,他把随身的披风褪下,披在我的身上,紧紧地把我拥入怀中。

    深夜,我换上宫女的服饰,顺利地走出后宫侧门。

    三少主的人和马已经等在宫门之外,我从他身后轻轻走近,他回过头来,一下子呆在当场,无法辩认。

    “有没有资格做皇后?”我自嘲地问,一边把随手扯下的头饰丢在一旁,散开一肩长发。三少主二话不说,扶我上马,火速起行。

    “清持,明晨天亮之前,一定要赶回宫中,否则后果非你我可以承担。”

    “我知道。”我说。

    明天?我看着天边细细碎碎的星光,微笑。

    如果还有明天。

    风过耳际,草木在漆黑中飞快地后移,宁静的夜里只听得见马碲践过青石的声音。

    前面是一条看不见底的小路,今天夜里没有月光,马儿努力地奔驰在径上,永远也冲不破的黑暗。

    到底用了多少时间?我没有盘算清楚,只觉经历了一生一世。

    马停下来的时候,那片经常出现在梦中的湖泊就在眼前。

    三少主扶我下马,对我说:“清持,时间无多。”

    我点头,三少主转过身去,我亮出了一直藏在身后的硬玉。

    三少主应声昏倒在地上,我手中的硬玉也掉落在地。

    “对不起了,少将大人。”我对躺在地上早已失却意识的人说:“清持一生作孽太多,这一次,少将大人有幸成为终结。”

    就连最后一次,还得连累他人。我抬头看天,心中只觉凄然。

    我跌跌撞撞,摸索过去,发现湖边杂草之中藏有一只破烂的木伐。我把木伐轻轻一推,它便顺势流落到湖上。

    缚在伐上的绳索已经腐烂不堪,浸入湖中,马上一寸寸淡化开来。

    我的生命,也将在此终结。

    当冰凉的湖水漫过身体的时候,我听到了歌声。

    木伐轻飘飘地滑过水面,我躺在上面,身体也轻飘飘地滑过水面。

    天空是一望无际的星河,点点荧火,如幻如烟。

    少年说,清持,这一条命,是你欠我的。

    是,为什么当初被送往河上的人不是我。为什么我总得背负罪名。

    我死了的话,便不会再有人为此而痛苦,也不会再有人觉得受到伤害。人生数载光阴,似箭如飞,大家匆匆对望,擦身而过,缘悭一面。

    总得会在某个地方重遇吧,那个地方不会有怨,也不会有恨。人世间尚未来得及看清的人和事,在此方可细心地经营下去,人们口中传述的永远,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到底有多大的不同?生和死,不过一线之隔,生者犹死,死者犹生。

    湖水渐渐浮上来,浸过眉目,我呆呆地睁着一双眼,一直沉下去……沉下去……

    我死了也不会有人为我哭泣。瞧,这一湖的水,都是我眼中流下的泪。意识弥留之际,有把声音熟悉地在我耳边响起。他问我:

    清持,若有来生,你愿化作何物?

    问我的人不是大王,而是司马燕玲。

    我目光盈盈,反问他:那么司马你呢?你想化作何物?

    司马把我偷出灵庙,我们站在高山的泉边,看前面一片无边的花海,漫天飞絮。

    年轻的司马笑得腼腆,他对我说:清持,若有来生,我愿娶你为妻。

    我笑得哈哈哈,为什么要娶我为妻。我说:你错了,我的司马,下一辈子,我不愿生作女子,嫁你为妻。

    年轻的司马并不生气,他妥协:清持,无论你生作何物,我都愿紧随左右,伴你永生永世。

    永生永世?我问:永生永世即是多久?

    司马想了想,回答:哪一世有赵清持,哪一世便有司马燕玲。

    我沉默地低下头去,司马拉起我的手,对我说:清持,跟我走,我们离开这里,永远地离开。

    风起了,吹散满天满地的花瓣,我看着司马燕玲深情的目光,不能自己。

    我点头,请带我离开,我说。我们逃吧,天涯海角,永远不要回头。

    我的司马,我以为我得到了你,我真的这样以为。为什么我最后还是要失去?我已经抓得那么紧,告诉我,我到底是如何地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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