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金瓶梅 作者:[清]丁耀亢等

    正文 第 19 章

    续金瓶梅 作者:[清]丁耀亢等

    第 19 章

    这日是乔大户与官人接风,请了吴二舅、谢希大、常时节作陪。叫了对子女戏,请了众姊妹赴席看戏。先是西门庆来了。后是众姊妹,都是新衣绣裙,满头珠翠,打扮的花枝招展,带着丫环过来。谢希大、常时节也来了。乔大户让至大厅,对面搭了一个大戏台。大户娘子迎接众姊妹,让到两厢房堂帘内坐下。三处摆了干鲜果品,上了南北碗菜,都是一样筵席。把酒来斟,开了大戏。

    吴二舅来了,说:“我来迟了。将穿上衣服,叫一个打药的拉住了。他配的是眼药,耽误了许多功夫,我才来了。”

    众人让坐,看戏饮酒。头出唱的是《大佛升殿》,都是金脸、新行头,甚是热闹。帽儿唱完,美姐、三元下了台。请众人点戏。官人点了一出《打樱桃》,大户陪了一出《踢气球》,吴二舅点了一出《送灯》,谢希大、常时节说:“咱们点一出热热闹闹的胄子,叫他们唱《凤仪亭》,又吉祥又热闹,好不好?”官人说:“很好。上了笏板,就唱这个。”

    厅上点毕,美姐、三元又到两厢里请众娘子点戏。春娘说:“我们人多,也点一出《盘丝洞》的胄子。”大户娘子说:“很好。我陪上一出不戏。你们加一出《胖姑学舌》。”堂客点完,二人回后台去了。

    少时,按次扮出来,果然角色。小戏唱完,跳了加官,放了赏,上了热吃点心,开了胄子,唱的是《吕布戏貂蝉》,王司巧定连环计,十分热闹。又开了《盘丝洞》的胄子,唱的是七个蜘蛛精洗澡,孙大圣大战蜈蚣精,只听得把子乱响。须更唱毕。

    天晚了,大官人、吴二舅、谢希大、常时节都先告了辞。大户娘子留众姊妹到卧房里坐,还有申二姐、郁大姐两个瞎姑儿。重新摆了酒,说了两回书。天交二鼓,官人差人拿灯笼来接,众姊妹才回家去了。一宿无话。

    次日是贾守备、秋提刑、张团练、张二官、李知县、刘学官东道,也是名班大戏,整吃了一日酒。

    官人至晚回家,爱上了胡秀,且不到各房,将他带到学堂空房里,趁着酒性,关上门,说:“你想杀我了。”胡秀假意推辞说:“有春鸿、文珮还稀罕我么?”官人那里肯依,旧情欢会。胡秀半推半就。

    话不可重叙。接连又是把兄弟治酒接风,整乱了半个月。

    日往月来,不觉腊尽春来,过了年,又到了元宵佳节。西门庆在玩花楼摆酒,满楼上挂了纱灯、宫灯。春娘、蓝姐、屏姐、黄姐、金姐都穿着细毛皮袄。绣花皮裙。满头珠翠。衬着绫袜弓鞋,三个家乐也是穿绿挂绿,打扮的花枝招展。西门庆上座,众姊妹下陪。上了出笼的热菜,把酒来斟。下边三个美女,吹弹歌舞。小丫头在楼下放花炮。

    天气和暖,开了楼窗,往外观看,只见满街上游人如蚁,花炮连声,十分热闹。

    官人说:“今年好半年,就只大娘不在家,不得赏月。”春娘说:“大姐姐也住够了。出了月也该接去。不然,倒像咱们忘了他,也不合理。”官人说:“你说的是,交了二月就差人接去,也瞧瞧孝哥媳妇,好放心。”正说着,丫环拿上元宵,来每人吃了一碗。

    天黑了,楼上点起各样的灯。月炮也上来了。春娘说:“唱空酒什么趣儿?咱们大家投壶耍子好不好?”众姊妹说:“很好。二姐姐高兴,咱们在地无闲柱——大家来!”说罢,丫环设下壶筹。官人起头,众姊妹按次投起来。争强赌胜,耍了多会。西门庆赢的多,众人饮了柱杯,复又入座赏月。

    官人叫三个家乐每人唱了一个大曲儿,又点了几支昆腔。只见灯月交辉,真是良宵美景。又饮了一回,不觉铜壶滴漏。饮至三更,大家方散。

    过了几日,西门庆上衙门开印,与张二官办公事签押,判断案件,整办了一日事,至晚回家。将至大门,只见来兴儿颠着骡子到门前下了头口,与官人磕了头。呈上回书说:“好容易才赶进城来,险些儿关了。”官人说:“你倒来的快。老太监好么?”来兴儿说:“太监老爷很喜欢。说叫爹惦着。些小事。何劳挂心。大远的又差人来做什么?还赏饭吃,带了这封书来。”官人拆书一看,与他说的大同小异不错。外问侄女蓝姐好。西门庆说:“你乏了,歇着去罢。”来兴儿答应,跟着官人进了大门见众娘子去了。

    官人到蓝姐房中将书与他看过,蓝姐甚喜。丫环摆上酒,二人对饮,辩了些家常话。又饮服一回,天交二鼓,上床安寝不题。毕竟后文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四回 吴月娘归家欢会  庞大姐双生贵子

    却说光阴似箭,到了二月初旬,西门庆思想月娘,叫玳安、王经雇了头口。给孝哥、云里守修书二封。拿了一百两银子。说:“你们明日起身,上济南府接你大娘去。见了你娘与小大官说我回来好。大娘起了身,路上须要小心。速去快来,不得有误。”玳安答应,领了书信、银两,与官人磕了头,会同王经收拾行囊,上济南府去了,不题。

    再说袁碧莲,自从进福跟了月娘去后,官人又不在家,每日茶饭懒餐,如失了魂儿的一样。见官人回来,才把眉头展放。见无人,与官人眉来眼去。

    这一日,正在自己房中发呆,见官人蓦地走来,不觉满心欢喜,忙向前一把拉住说:“爹,想杀我了。”把官人吓了一跳,见是碧莲,不觉眉欢眼笑,说:“我儿,你想我,倒不想进福儿?”碧莲说:“一辈子不见他也不想,谁像爹去了两个月,小媳妇为你险些病倒。”说着眼圈儿都红了。西门庆一见,把妇人拉到屋中抱在怀内,与他擦眼泪说:“你不要委屈,我与你整治病,明日就好了。”说着关上门,二人才上竹床,娃子就醒了。碧莲拍了半日,白不睡。无奈给他奶吃,一旁掀开衣衫,扭身迎奉,急得香汗津津。正是:

    十年久旱逢甘雨,万里他乡遇故知。

    和尚洞房花烛夜,老生金榜挂名时。

    正在难割难舍之间,只听窗外有人行走。官人忙走出房来,见是王六儿的女儿石头儿过去,才把心放下,大摇大摆往书房里来。

    进了书房,春鸿递了茶,官人说:“有人来无有?”文珮说:“倒无别人,只有永福寺的和尚,递个善会帖,请爹三月三日拈香、看戏。”官人说:“又打秋风来了,临期看空儿。”

    坐了一会儿,玉香请官人吃酒。西门庆来到春娘楼上,楚云摆了酒,三人共饮。春娘说:“我请你不为别事,只因这肚子太大了,也须备下包袱、褯子、毛衫、小枕、被褥才好。风火事防凑手不及。”官人说:“这有何难?明日告诉如意儿,叫他备办就是了。”又饮了一回,西门庆困了,撒去了残席,三人上床安息,不必细说。

    到了次日,是常时节的生日。官人备了一份礼,差刘包送去。叫胡秀备上马,衣冠齐楚。做生日去了。

    这里春鸿见官人不在家,玳安、王经都上了济南府,得便跑到春娘楼上,眼汪汪说:“急杀我了。咱们正在高兴,偏偏的爹回家来,弄的像棒打鸳鸯,一旦失散。”说着泪流满面。春娘也无了主意,忙用手帕与他抹眼泪说:“你着什么急,怎么就见不着了?”叫楚姐倒茶与他喝:“趁爹不在家,咱们叙叙心田。”春鸿才定了神坐下,楚云拿了茶搂着脖子给他喝,说:“哥儿别哭了,瞧着妈妈罢。”春鸿也笑了,说:“二娘听见了么?小楚儿越发好了。他说她是我妈,不知几时嫁了我爹。也说的出口来!”楚云赶着打,春鸿抱住春梅说:“娘快救我!”把春娘也闹胡涂了,说:“楚云,你敢来?看她碰了我的肚子!摆酒罢。”于是玉香摆上酒、一个攒盒。三人坐下,楚云斟了盅,一递一口的消饮。叙起多日的离情,不由得长吁短叹。春娘说:“你不用着急,你爹常不在家,无事你只管来,有什么说不了的?”春鸿说:“爹不在家是怎生快乐。如今又是一个天下。那梦儿做不着了。”说着连声叹气。三人饮了一会,酒入欢肠不觉得都忘了。叫楚云唱了两支昆腔,自己又唱了两个南曲儿与春娘听。唱的乐了,酒至半酣,拉着春娘、楚云说:“爹来早呢,我告诉你一句话。”春娘说:“看他来,你去罢。”春鸿难解难分,又怕官人来,无奈撒手下楼了。

    光阴迅速,不觉又是一个月的光景。这日西门庆在金宝楼上坐着,远远的见两匹马跑了来。不多时到了门首。原来是进福、进禄。官人叫珍珠儿快迎出去,想必是大娘来了。珠珠儿答应,将下了楼,果然是袁家兄弟。问了好,说:“大娘来了么?”进福说:“来了,早晚就到。”珍珠儿上楼来说:“不错,真是大娘来了。”官人说:“既如此,快到后边告诉众位娘,办下接风酒,预备迎接。”丫环答应,往后边去了。

    西门庆下了楼,进福、进禄磕了头,问了备细,到书房等候。迟了半日不见来,官人步出大门往外张望。不多时,月娘到来,坐着驮轿。小玉、天香也是驮轿、玳安打着顶马,王经带着骡夫驮子在后,一齐下了马。

    月娘下了驮轿,扶着小玉、天香进了大门。见了官人,道了万福。众姊妹在仪门接见。月娘拉着春娘说:“妹妹们都好?我不在家,你可多操了心了。”春梅等又与月娘道了喜。月娘说:“还有喜呢!进去再说。”众仆妇丫环与月娘磕了头。进入里面,来到上房,大家坐下。官人忙问:“你才说还有什么喜?”月娘说:“我定了日子要回来,忽然本城抚民州同死了,报不省,楼台委了候补知县署历城县,着小大官署了抚民州同,你道怎不是喜?”官人说:“有这等事?真是喜出望外。”又说起路途辛苦,春光明媚,怎的孝哥与媳妇不叫来,怎的亲家再四的苦留,怎的我惦着家内无人,怎的他们才应了口,一一说与众姊妹们了。春娘说:“大姐姐也太不放心,家中有我们这些人,有什么事?多住几个月何妨?与他们小夫妻也,好怎能舍得?”

    说着丫环摆上酒,上了南北碗菜。众姊妹与月娘斟了盅,大家坐下,月娘说:“小玉,叫袁家哥儿俩把那要紧的两个箱子搭进来。”不多时,箱子搭到。月娘叫打开,一分一分的都拿出来。二人答应,开了箱子,都是弓鞋、罗袜、手帕、汗巾、金银首饰、尺头、绸缎之类,共是五分,外有一分是给小二姐的。每位娘一分,按次交代了。月娘说:“这是媳妇叫带来的,说不能亲来磕头,些微薄礼望众位娘笑纳。还有一分是小二姐耍的。”春娘道:“途长路远,又生受媳妇太多礼了,叫大姐姐费心,我们这里谢了。”说罢叫众丫环收起。又斟上酒,开怀畅饮。

    正饮中间,吴二舅来了,拖地一揖,说:“他们姐儿俩明日来瞧。”将入了座,乔大户差人问候,韩主管、来兴儿也来叩安,都回复了。官人说:“今日阖堂欢乐,不可草率了,叫三个美女每人敬大娘一支昆腔,我们下酒。”楚云、秋桂、珍珠儿答应,吹弹起来,各唱一支。

    外边玳安、王经、进福、进禄与众位娘行了见面礼,收进了行李,打发了骡夫,小玉、天香收了月娘的什物、箱子。上房里挂上灯,铺垫已毕,这才来巡酒。月娘说:“酒够了,咱们吃饭罢。”上了羹汤、点心,吃了饭。丫环递上茶来。

    月娘说:“你们坐着,我还无烧香呢!把我都闹晕了,也到屋里瞧瞧。”于是先到祠堂行了礼,又到佛堂拈了香。众姊妹陪到上房,官人也跟过来。大家坐下。月娘说:“几个月不在家,你们倒清静。”春娘说:“把我累坏了。正应了俗言‘当家才知柴米贵’的话实在不错。哪个想不到都使不得。姐姐歇歇罢,我们看看屋子去。”言罢,各自归房去了。

    天晚了,点上灯。官人叫小玉又摆了酒,夫妻共饮。说了些日久离情、路途风雨。月娘不胜酒力,倦眼朦胧。官人说:“你乏了,歇了罢。”天香铺了床,二人安寝。小玉放下帐幔,带上隔扇,回房去了。

    次日,西门庆、月娘早起,梳洗已毕,众姊妹与月娘问了起居。大家坐下,小玉、天香递了茶。诉说起西门孝之事,月娘说:“好一座衙门城池,大街市很热闹。云小姐过了门,像个官娘子。赔的两个待女如水葱儿一般,又聪明又伶俐。”

    正说着,只见春娘嚷肚子疼,坐不住。扶着楚云回房去了。蓝姐慌了手脚,说:“大姐姐快请姥姥罢。二娘别是要养了。”

    月娘说:“我打量还早呢!怎么就临月了?待我看看便知。”说着来到春梅楼上,见他疼的满床打滚。月娘说:“不错,请人去罢。”西门庆也来了,急叫玳安先请蔡姥姥,一面请任医官快来。众姊妹也来了,七嘴八舌,乱成一处。春娘疼得哭,屏姐与她揉肚子。

    不多时,蔡姥姥来了,与众姊妹道了万福。月娘说:“你看看我们二娘是要养了不是。”蔡姥姥说:“我一看便知。”于是进了内室。见众丫环围着,春娘疼的更紧了。姥姥上前掀起衣衫,用手一摸,说:“亏我来的早,少时就晚了。”用手拉下裤脚,露出两条雪白的细腿。春娘说:“快盖上,这是什么样儿?”姥姥笑说:“这可怕不得人。”月娘说:“要怕人别偷嘴吃。”怄的春娘皱着眉强笑说:“我也豁出去了,由着你们摆弄罢。”姥姥说:“预备了小儿的毛衫、被褥无有?”蓝姐说:“都有了,草纸、定心汤都备下了。”

    说着,任医官到来,官人请入里面,看了脉。医官说:“吾观二夫人之脉,不像单胎;若是双生,得好生调养。咱们是通家,我是知道的。二夫人纵然年长,这还是头胎,交骨要紧。若开迟了,大有妨碍。先用开骨散一服,车行五里见效,千万要安稳,不可早坐草。《达生篇》说的好:一日睡,二日忍痛,三日慢临盆。再要先备下人参汤。预备下韭菜、醋,防着气虚、血晕。鸡子煮的老老的,黑白糖带茶,不可吃凉的。千万避风。”说罢,告辞去了。

    官人送了回来。往姥姥说:“将才医官说了,脉上像是双胎。姥姥留神才好。”蔡婆说:“我也看出来了,若是单抬早养了。老爹放心,老婆子经多了。”官人叫服了开骨散。

    春娘睡了片时,只见有一阵疼,连声喊叫,呼天唤地,哎声不止。蔡婆说:“是时候了!”忙叫王六儿抱住腰,如意儿帮扶着坐了草。春娘又疼了一阵,蔡婆叫扶住,摸了摸说:“还差些。”又等了等,只听说:“疼杀我了!”“欻拉”一声产了一个雪白的娃子,衣包随着下来。蔡婆说:“别松手,还有呢!”王六儿与如意儿扶住,坐了片时,春娘的肚子又一阵疼。蔡婆说:“别理他,瓜熟自落。”少时,只听春娘说:“我的腰要折了!”姥姥上前才一伸手,“欻拉”一声,又养了一个白胖的婴儿,衣包也下来了。把官人喜的拍手打掌。蓝姐说:“还有罢?”姥姥说:“没有了。一胎两个男娃子,世上少有,还有多少?”众姊妹都喜欢,惟有金宝心中不乐。蔡婆先进了定心汤,扶着坐了。片时,神气定了。

    这里,蔡婆收拾了婴儿说:“一分被褥罢。了一件毛衫给谁穿?”月娘说:“我也糊涂了。”叫碧莲快取你的毛衫来。碧莲说:“旧了,还无洗呢!”月娘说:“旧的才好,若不是他有就要短了。”碧莲答应,跑了去取了来,包裹停妥。只见春娘睁开眼又闭上了。官人说:“二娘太伤神了,把人参汤服此就好了。”楚云灌了几匙,少时春娘心神补起,睁开眼问说:“养了个什么?”蔡婆说:“二娘万千之喜,这不是养的一对双生,都是小官人,才包起来。”春娘往床上一看,果见两个娃娃,说:“真是男娃子么?”蔡婆说:“婆子怎敢说谎?”春娘喜出望外,不由的精神百倍。蔡婆说:“奶奶可别忘了,我婆子要大大的讨赏呢!”说罢,后边洗手去了。

    月娘说:“这两个孩子是天赐的,还得个奶子才好。”碧莲忙跪下说:“娘若放心,小媳妇情愿看两个哥儿。”官人大喜,说:“你既愿意就看着罢。”一面摆了香案,谢了天地,又到列祖先堂、佛堂烧了香。阖家与官人道了喜。众仆妇丫环磕了喜头。月娘叫碧莲自此搬进来看哥儿。又嘱咐楚云、玉香、分派已毕,带着众姊妹回房去了。

    官人也回书房歇息。有乔大户、吴二舅、谢希大、常时节、贲弟付、孙天化、祝实念、白赉光都是道喜。官人在书房待茶,都说天赐的双喜临门。

    少时,大户娘子、应二娘子、大妗子、二妗子、薛姑子、王姑子也来了,齐到春娘楼上。月娘众姊妹都来陪坐,看见两个银娃娃,爱如珍宝。薛姑子道:“二娘子才是有福的,真是‘螽欺衍庆’。”大户娘子道:“我们不白道,喜还要寻你的喜果儿呢!”说:“我们不可久坐。三日再来。”大妗子、二妗子说:“我们下去了,省得又来。”大户娘子与应二娘子两个姑子告辞,众人送至仪门。大妗子、二妗子同月娘众姊妹穿过大厅,回后去了。这一来毕竟如何,再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五回 乔大户二次联姻  冯金宝含酸泼醋

    话说春梅一胎养了双生,清河县远近皆知,无不夸奖,到了三天,官人叫在燕喜堂摆酒,叫了四个唱的与四个家乐,一齐到来,都有礼物。西门庆安了席,把酒来斟。下面是李桂姐、吴银儿、董娇儿、韩金钏、琵琶三弦、弹唱起来。

    堂客在春娘楼上摆酒。蔡姥姥来了,众亲春姊妹都来添盆洗了三,包裹起来。官人给了一匹大红缎子,五两银子。众女客都有赏赐,把个收生婆乐的眉欢眼笑,与众人道了万福,这才入座。月娘斟了盅,阖家欢乐。四个家乐都打扮的齐齐整整,袅袅婷婷,吹弹歌箅,十分幽雅。阖家都吃喜面,无不欢喜,整吃了一日酒。官客先散了,堂客吃了饭,又至月娘房中,叫四个唱的唱至二更方散。

    次日,西门庆清早起来说:“几乎了民事,今日是蟠桃会,永福寺请我赴善会,还得去呢!”叫玳安、胡秀备了马,冠戴齐整,往庙中看戏去了。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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