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熹今天特别霸气,”容战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痴迷,像只舔到骨头的大狗般砸吧着嘴回味着说:“一举一动都迷人的不得了,……可惜你看不到。”
    此刻容战就站在暗牢门口,里面关着的人竟正是暗轶。
    容战最后那句还带着些隐约的得意,就如抢到了糖的小孩,简直让人不忍直视。而暗轶已经彻底看透了这名战功赫赫并令整个骁国都闻风丧胆的大将军竟是个脑残且幼稚的神经病,始终一言不发。
    容战虽智商被情爱占线,却还懂得凡事不能做绝,要留个余地,因此暗轶并没有什么损伤,只是被困住没法到主子身边去。
    神经病不可怕,一个强大的神经病却非常可怕。暗轶还判断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就是容战手下竟有不少忠心耿耿且武功高强的能人异士,比如那日他被引到宫外后轻而易举且无声无息便困住他的阵法,还有此刻鬼魅般的出现的棕衣人。
    陆仟带来的是一根三指宽的锦带,耀眼的明黄色一看就是皇家物品,容战的面瘫脸做不出什么表情,眼神却明显亮起来,“对,就是这条,”甚至不吝于表扬陆仟道:“做的不错。”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几日风大,肖福怕小皇帝吹了风头疼,便在入夜前给他额上系了条三指宽的锦带,次日一早就被换掉了,恐怕连肖福手下的小太监都不记得把这条锦带丢到了哪里。
    陆仟从先皇还在位的时候就跟在容战手下做事,虽然难得受了主子一次表扬,但他还是对此刻的主子感到极大的不适。
    他记忆中英明神武的主子竟是像狗一样近乎贪婪地捧着锦带嗅来嗅去,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表情满足至极。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件被带出宫的物品,还有其他小皇帝不用了的七零八落的东西。
    陆仟忍不住和暗轶一样无语。明明在选定主子时便在心里默默发了终生效忠的誓,可是,——他能不能当做没发过那个誓?现在换主子还来不来得及?
    当日下午,池清逸终于从池家堡启程,回京去见小皇帝。
    池家堡试水的第一批商品在有效的组织和宣传下销量非常好,短短十天便一售而空。池清逸把每个环节都交代清楚后,第二批生产已经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无须再亲力亲为。
    这些天池清逸终于明白什么是古诗中的相思成疾。才离开小皇帝的第一天,他就开始想他了,明知少年有一堆人伺候着,却还是忍不住各种担心,担心有没有吃好睡好,会不会又犯了头疼,是不是生病了却不肯喝药也不肯看太医……
    夏熙却知道池清逸今日是回不来了。
    这一整天他都没有说话,直到系统提示音响起:“叮——,被虐值增加5点,现被虐值为15。”
    科举和建学都在顺利进行,大运河已经开挖,新的赋税制也让受益的百姓们欢天喜地,小皇帝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消瘦下去。
    他的身材本来就偏瘦,平日里穿着厚厚的衣服还看不出来,可晚上江衍和唐漾搂着暖床的时候,手下尽是骨感的坚硬又易碎的错觉。
    唐漾先前还有些嫉妒失踪了的池清逸占据了小皇帝的心神,并在小皇帝没派人找的时候暗自高兴,然而现在看着瘦了的少年,却不由开始担心着急。
    傍晚微风徐徐,珠帘轻晃,暗香清浅。
    小皇帝把江衍分拣出的几个重要奏折批完,手支在膝盖上想问题,姿态如同一个懵懂又纠结的孩童。唐漾试图揽上他消瘦的肩,唤回他落在虚无之处的目光:“陛下在想什么?”
    目光是唤回来了,却落到了睡在脚边的小狗身上,唐漾不满的再度开口:“陛下怎么宁愿看它都不看我,它有我好看吗?”
    和一只狗比好看,好大的出息。小皇帝终于瞥了他一眼,这时外面传来异动,肖福急急跑进来道:“陛下,驿使说有边关急报……”
    “让他进来。”
    天已渐渐黑了,连日赶路的传报之人一身风尘仆仆,一边跪下来高举战报一边嘶哑的道:“禀陛下,雁山关急报,北胡国三万骑兵入侵边城!”
    江衍每日都如大管家一般帮小皇帝分理奏折,因此曾隐约察觉到北胡有蠢蠢欲动的苗头,纵然这样,还是觉得事发突然,更不提其他众臣。早朝因此而提前到夜间召开,宫人们也忙在肖福的指挥下帮还穿着便服的小皇帝换上朝服。
    唯一不觉得突然的就是夏熙了,反而有种终于等到了的感觉。他因为在想事情,需要抬手的时候没有动,伺候穿衣的宫女不由大着胆子抬起头,轻轻开口:“陛下,您……”
    小皇帝回过神来,闻声看向说话之人。眼神有些疑惑,睫毛纤长,漆黑漂亮的瞳仁像是能吸人魂魄的漩涡。
    一个眼神便让小宫女瞬间害羞到微红了耳朵。
    穿好龙袍的小皇帝姿态略显随意的倚坐在龙椅上,静看下面一众大臣七嘴八舌的互相辩驳。
    如今的大俞朝依然面临国库亏空粮草不足等诸多问题,辩驳的内容无非是两个,是战还是议和。大俞北面是北胡,东面是骁国,东面边关一直由容战守着,镇的骁国不敢有丝毫妄动,可这些年骁国被容战打压的狠了,缺草断粮的冬天又快来临,难保他们不会在大军去北面抵御北胡之际趁虚而入。
    历来都武官们称战文官称和,这回倒一反常态,称战的有三两个文官,武官却没有一个,连容战都在思量着被两国夹击的可能性,直到小皇帝再次单靠一句轻飘飘的话便打断满朝所有纷争:“朕要御驾亲征。”
    ☆、第73章 乖戾的小皇帝12
    片刻之后众臣才终于反应过来,齐刷刷的全跪下了:“求陛下三思,此事万万不可!陛下乃千金之体,而前方战事……”
    “够了。”小皇帝的声音因灌注了内功的缘故听起来异常有力:“朕意已决。”
    毫无回圜余地的语气让朝堂又静下来。
    只有唐漾和江衍两人还一脸担心的跪在地上死死相劝,小皇帝却在这时又说出了句让人震惊的话:“其实抵御北胡不过是其次。”漆黑的眼瞳微微眯起:“朕这次出征真正所谋的,是关中。”
    此言一出,连已近七旬的江老大人都正色起来。当朝藩镇四立,表面臣服,私底下却动作不断,小皇帝接二连三遇到的行刺便是由藩镇主谋。而关中是众藩之首,只要收了关中,其余各藩根本不足为惧。
    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天子这一瞬竟比以往更加高深莫测,让人完全看不透,镇南王忍不住睁大眼率先开口:“……陛下是想假途灭虢?”
    数百年都未能解决的地方割据若能从此消灭,稍稍一想就让人激动不已,但历届朝廷曾用过各种方法,讨伐、安抚甚至将整个关中拆分为三,都无法将其完全控制。
    大臣顿时明白小皇帝此番亲征并非是一时兴起了,知道以他的性子改变不了他的想法,只能把心思转往随驾上。天子亲征和普通将领出征不同,除了基本的点选兵将,还要有一套正式而隆重的仪式,并详细安排随驾事宜,包括随驾的行营、官员及宫人。
    “朕是去打仗的,不是去显摆排场的,”大臣们的话再次被小皇帝驳回去,一句定音:“一切从简。”
    就这样,小皇帝的首次亲征只发了一道诏令,没有任何仪式,甚至没有随驾的宫人和臣子,哪怕死缠烂打的唐漾,只带了两个手脚利落的内侍和一队皇家侍卫。
    点选的大将是容战和另一名老将田毅,兵马则集结了两万都尉营校尉营及八千铁浮骑,次日便从京都快马出发。这个数量面对五万北胡军自然不够,按小皇帝的计划,会从河东岭西这一路沿途的军营再抽两万左右精锐一同去北方边关,与此同时,还将容战麾下镇守在西面边关的神机营也调来一小半赶来汇总。
    所有人想的都是赶路,只有容战满脑子都是怎么追媳妇儿。
    没有宫廷规矩也没了情敌,容战简直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小皇帝面前刷存在感。快马已行了一整天,就算乘车也难免疲惫,小皇帝的身体本就不好,下车的时候竟有些头晕,容战立即伸出手去,本想扶住少年消瘦的肩,先触到的却是长长的青丝。
    不由将手缠的更深,微凉柔滑的触感让躁动的心也跟着温顺下来。手却在下一秒被打落,只见小皇帝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后跟着内侍走了。
    容战觉得自己真的无药可救,连少年的冷淡表情都喜欢的要命。面瘫着脸跟上去,帮忙布置营帐又端茶送水,就差没顶替两个内侍亲手伺候梳洗了,直到小皇帝漫不经心的发话:“都下去吧。”
    眼尾优雅而冷淡的弧度迷得容战肝颤,却老老实实的退了下去。倒不是因为惧怕皇权或是怕小皇帝本身,而是喜欢的越深,竟渐渐的越发不敢在对方面前放肆。
    不过他的矜持没维持多久,想媳妇想的实在睡不着,忍不住半夜又跑去瞧人。没有了暗轶,其他侍卫和内侍的武功完全不被容战放在眼里,光明正大的在榻前望着怕冷的蜷睡着的小皇帝发愣。少年乌黑的发丝散落了满枕,露出颈间的小块肌肤,不过冰山一角,却白皙莹润到让人怜爱不已,容战脑笨嘴拙,只觉得用上所有美好的词汇都不能形容其万分之一,轻轻上去搂住侧卧的少年,耐着心一点点将他冰凉的身体暖热。
    小皇帝皱着的眉头随着体温升高而舒展开,甚至小小翻了个身,整个人都埋到容战怀里。容战仿佛拥住了全世界,面瘫脸忍不住露出一个看着很僵硬却发自真心的笑来。
    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他不敢待到小皇帝醒来,天刚亮便悄悄离开了。
    就这样一路抵达关中地界,全军也汇总到五万有余,关中藩主宁翼山装模作样的前来叩拜迎接。
    关中前面就是朔北重城,最外围的雁镇已被北胡占领,只剩主城还在死死支撑,如今援军对守城的将士来说至关紧要,宁翼山却劝阻道:“陛下万万不可冒进,北胡国虽名义上只有五万人马,但臣派人探到北胡实际上还另调了一万刺羽军,实力不容小觑。”
    田毅首先反驳:“那宁大人的意思是放着朔北城不管吗?”
    “臣只是认为应以陛下安全为重,谨慎行事。”宁翼山不慌不忙的解释:“不如先以弓兵压制,试探一下虚实,再辅以骑兵逐个击破……”
    容战却在这时面瘫着脸来了句:“宁大人缩着头守在关中原地不动便能探到北胡另调刺羽军的事,实在让人佩服。”
    宁翼山一听,立即瞪起眼来:“容大将军这话是何意!”
    容战的面瘫脸没动,眼神却表现出一丝困惑,“我只是在表示称赞,……不能称赞你吗?”随后便面无表情的向小皇帝认真禀奏道:“宁大人性格谦逊至此,实为大俞之福,臣以为应当嘉奖。”
    小皇帝挑起眉,难得的勾起嫣红的唇笑了一下。少年的肌肤白如雪,唇色却如烈焰,嘴角轻扬的漂亮又慵懒的弧让容战顿时惊艳到心跳飞速,宁翼山也忍不住看的一顿。
    “朕也觉得宁大人的确是大俞之福,听说宁大人手下有一批精锐骑兵,方才又提到应以骑兵逐个击破,不若就把这批骑兵暂时借给朕支援朔北城如何?”
    朔北是丘陵地带,山峦居多,和东面的大草原不同,骑兵并不是很管用,反而需要耐力极强的步兵,宁翼山倒是痛快的给了,还不忘装出一副忠心耿耿。
    “叮——,恭喜宿主触发支线任务‘暴君的本性’,请在七日内杀满千人,任务成功奖励积分500,失败惩罚随机。”
    摇摇欲坠的朔北城在连日的围攻之下终于面临失守。
    天色渐黑,守城的将领曹瑜心里也一片漆黑冰冷,知道城门是撑不过今晚了,正待在死前放手一搏,却突然听到身旁小兵惊呼:“将军,您看!”
    只见东南方的山脚突然火光大盛,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震天撼地,听起来竟如万马奔腾!
    黑暗的夜色下,即便只是豆大的火把也能在千米之外看的分明,更不用说万马构成的滚滚洪流,曹瑜不由瞪大了眼,哪里来的那么多骑兵?!
    恰巧山脚这一块地势平坦,骑兵的速度很快,不过片刻间火光已经化为两条火龙,一左一右如尖刀般直插向北胡军驻扎在城外的后营!
    奔袭的速度实在太快又太过突然,让北胡军短时间内乱了阵脚,其主帅呼特燮都反应不及,火龙顺势横冲,铁蹄踏过之处瞬间如劈风斩浪。
    北胡军虽骁勇善战,但步兵和车兵居多,竟一时无法阻挡声势迅猛的骑兵。然而让曹瑜震惊的还在后面,——待到铁骑奔的稍近了,朔北城头所有守城的官兵都清楚的看到竟有一把黄罗伞盖屹立在熊熊火光和猎猎北风中。
    明黄色罗盖如一把剑戟,虽被吹的阵阵作响,却笔直挺拔,巍峨昂然,一马当先。曹瑜已惊到说不出话来,还是副将先不可置信的高声叫道:“黄罗伞盖!……是陛下!”
    “陛下来了!!”皇家独有的标志甚至让有些兵激动的差点哭出来,振奋的嘶声喊:“陛下御驾亲征了!”
    小皇帝只带了七千骑兵,从午时就潜伏在山中,有宁翼山的人马,还有一小部分京都的铁浮骑和容战的神机营。七千人骑分为两拨,选的全是精锐中的精锐,只待入夜之后杀北胡措手不及,一拨由小皇帝亲自领着奔往城下,一拨由容战带着包抄北胡军后营,只求一个‘快’。
    北胡营寨坚实的木栅栏被容战硬生生用大刀劈开,连人带马撞开一个三米宽的豁口,紧随其后的骑兵高举武器和火把纷纷从豁口冲入,后方的用箭射,前方则用刀砍,并将火把精准扔入敌方军帐,很快燃起冲天大火。
    就这样在容战的带领下,竟将偌大的北胡后营来了个穿营而过,片刻间冲散了敌营。
    小皇帝那边却一味的往主帅呼特燮直奔而去。
    他的瞳色已经开始发红了,落九霄被战场上浓重的血腥味全面激发,眸光里尽是毫无温度的杀意,如死神般飞快且尽兴的收割着人命,只身一人深陷在敌军数千人的重围中,却丝毫不见险象。血珠随着他的疾驰而一路飞溅,少年因此眉心沾红,黑发染赤,看上去美的极致却又让人寒毛直立,头回见到这种景象的容战竟立即痴迷到不合时宜的硬了。
    回过来神的北胡军已迅速的重新列阵,小皇帝却单枪匹马不管不顾的继续直冲!
    阵法下的箭羽立即四面八方的朝他一人急射而来,呼特燮不由松了口气,得意的暗想对方再厉害,千百箭下去也必死无疑,然而他还没来及展望杀掉大俞帝王之丰功,便骇到几乎无法动弹。
    只见小皇帝竟毫发无伤,冲势不减,真气细细密密的在他周身缠绕,箭羽全被真气弹走,根本无法近身,身上凛冽的杀气让久经沙场的呼特燮都感觉胆寒。
    再防御已经来不及了。
    少年身下的宝马已一跃而起,居高临下挥剑横扫,护在呼特燮身前的兵将们瞬间头颅分家。呼特燮强迫自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冷静下来,一边策马急退一边吹出一声尖锐的哨音,其手下众将听到这声撤的命令,立即重新组阵,紧急撤散。
    想逃?少年微眯起眼,运气将长剑脱手飞出,力道十足的直直刺穿了呼特燮的后心。
    常言道擒贼先擒王,没了主帅,剩下的就只是一团散沙。而少年充满杀戮且丧失理智的大脑不愿放弃任何一个猎物,如火凤又如赤龙的身影在罗刹场中继续浴血疾驰,美到惊心,直到容战策马高喊:“陛下,穷寇莫追!小心他们还有援军!”
    得不到回应,容战只能用轻功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前,企图将马控制住。终于费力的使战马停下来,却见小皇帝发红的瞳孔一片空茫,无意识的朝容战一掌劈来。
    容战急急闪过,可小皇帝不依不饶,带着毫无感情的杀意直取要害。容战心下一惊,一边试图唤醒少年的神智一边举刀格挡,小皇帝却生生用手把他的刀握住,双手因真气的缘故在锋利的刀刃下丝毫无损,另一只手扣向容战的脖颈。
    纵然尽力退避开一寸,脖间还是传来了强烈的灼痛,容战只能再次举起刀防御,可就在这时小皇帝似乎恢复了一丝清醒,整个人顿在原地,周身的真气也陡然散去,而容战收势不及,手上的刀刃于同一刻刺入小皇帝的手臂。
    “叮——,被虐值增加10点,现被虐值为25。”
    容战瞬间又惊又痛,甚至大脑一时空白。兵器的冰冷触感却让夏熙完全清醒,眼瞳的红色退去,随即一个用力把刀拔出,然后迅速点穴止血,接着上马回城。
    首战告捷,朔北城大开城门以迎君王,小皇帝立于前方高台,容战站在左侧,宁翼山也在列,劫后余生的曹瑜等其余参战的将士依次排之,齐齐叩拜,场面浩荡:“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平身。”小皇帝已换掉了沾满血的战袍,一身玄色锦衣将苍白的脸色映衬的无比荏弱,然而在场的人谁也不敢将这两字和眼前的少年挂钩,于千军万马间毫发无伤的夺取敌军主帅性命,武功简直强到可以用人形兵器来形容。
    按照大俞朝的军中礼节,得胜后须一人饮尽一杯庆功酒以保百战百胜,由身份最高或功高之人先饮,夏熙两者皆占,便端起盛好的酒杯,容战却皱起了眉,凑上前低声道:“这酒非常烈,陛下不要喝,走个形式就好。”
    夏熙先抿了一点,只小小一口便尝到厉害,辛辣的酒液顺着喉管直烧到胃部甚至是大脑,刚放下杯子,便听宁翼山道:“此酒不同寻常,陛下须一口饮尽以扬士气!”
    “士气岂是靠一杯酒来的?”容战是唯一知道小皇帝身上有伤的,不等小皇帝说话便道:“陛下御驾亲征,已是全军之福,莫非宁大人觉得陛下的龙威还比不上一杯酒?”
    宁翼山反过来接过话茬:“正是因为陛下龙威浩荡,所以更要饮下此杯,预祝我军次次得胜,夺回雁镇,不日凯旋!”
    容战微眯起眼,看向宁翼山的眸光已饱含杀意,小皇帝却在这时重新拿起酒碗,淡淡开口:“宁大人说的有理,既然这样,”一片寂静中,全军上下都看着小皇帝将整碗酒一饮而尽,“朕就当着全军的面,预祝我军夺回雁镇,不日凯旋。”
    酒杯摔碎在地,全军都以为是故意为之,只有夏熙自己知道自己在强撑。烈酒烧的他几乎失去神智,眼前阵阵发晕,往后一晃险些仰倒,所幸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牢牢扶住。
    “陛下。”容战满眼焦急,心疼的滋味如针般扎得他闷痛,竟比平日里受了什么伤都可怕,“臣扶你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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