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与我无关,我没有不愿。……你如果还觉得担心,不若你纳妃那日我亲自奉上合卺酒,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刘彻听后一个字都再没有吐出,只那么定定地看着他。

    陈小娇侧开视线,望向帐外,面无表情:“窦太后,这个答案您可满意?”

    殿上太皇太后眼底的笑意因着这一句话淡去,片刻后她想着那个有些执拗得刺耳的称呼,叹了一口气:“阿娇,你总是个长不大的孩子……祖母也不愿这样的,你该懂得。”

    “哈。”

    陈小娇面无表情地冷冷笑了一声,“皇室的这些聪慧与无情,阿娇这辈子都学不会了,……也不想学会。”

    他直起身来要从那皇椅上下来,没有再去看刘彻一眼:“……阿娇只求跟你们再没有半点纠葛,免得徒受其扰,不得——”

    然后捏着一把汗的文臣就看见那纱帐刚刚被人掀开了一角,露出只素白的手来,还未及一秒,就随着一声惊呼被拉了进去,再接着便是衣帛被撕裂的声音。

    “刘彻你——呜——”

    那一声戛然而止,却足够在场的人在脑海里将发生的画面勾勒个彻底。

    而那更像是配合着他们脑内剧场的亲吻声音很快便在殿中响起。

    几位文臣几乎是反射性地去望向太皇太后,却见老人一脸冷色且复杂的神情。

    ……看来窦太后也没想到自己的好孙儿能不要脸到这个程度上。

    只是纱帐里的声音却丝毫没有因为殿里其他人复杂的心情而有所遏制,反而愈发地扬起来,兀然间还会夹杂着某个压抑到极致而轻微颤栗着的猫叫一样的低/吟。

    窦太后的脸色在几位神情尴尬的文臣时不时的交替的注视下,愈发恶劣起来。

    而在一声掺杂着泣音的抽叫之后,太皇太后脸色之差达到了顶点,她冷冷地哼了一声,怒而起身,扔着几位文臣在那儿好不尴尬地站着,自己则甩袖离开了。

    在官场上起起伏伏多少载的老臣望着太皇太后的背影内牛满面,——这么声势浩大准备充分天时地利人和兼具的“逼婚”之战,最后落得这么一个结局而草草收尾,连抱着必胜的信念来这儿的太皇太后都这么狼狈地离开了——连他都忍不住佩服小皇帝手段之高超用计之神妙了好嘛……

    只是看在他虽然“姓窦”但也为了刘家的江山基业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皇上他就算入戏太深擦枪走火也请顾及一下他们这些在场的、被动听墙角的老臣们好嘛……

    他们年纪都大了,这么刺激的情况对身体不好啊……

    只可惜这些想法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殿上激烈的情/事依旧在继续着,暧昧的水声与勾/人的长吟交替肆虐在殿堂之中,没有皇上的允许,他们就只能这样该站的站着该跪的跪着,等到他们的陛下想起他们的时候再让他们滚出去。

    然后几个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想起来朝中某段时间曾传为私下里的笑谈的,关于小皇帝对于陈阿娇陈小侯爷的独占欲的问题,然后便是不约而同地在心里默默地寒颤了一下——连之前拼死上谏的劫难都躲过去了,他们真的不想死在这个诡异的方向上……

    而此时的刘彻倒真的是将纱帐外面的人早就忘得干干净净,他只是狠狠地压下身体,在身下的人那一声泣音里含住了那人的耳尖——

    “……哥哥,你还记得你曾经与阿彻说过什么吗?”

    “不——呜……”

    “不记得了没关系,阿彻可以帮哥哥想起来,——你说过的——你说‘天下是阿彻一个人的’……”他啮咬着那人的耳尖,笑得低沉而阴鹜——

    “……天下是阿彻一个人的,那哥哥自然也是阿彻一个人的。”

    “……阿彻会记得一辈子的,哥哥。——阿彻也会让你记一辈子的。”

    ☆、第99章 他没来?【9.3

    在淡漠与无望里,时间的流逝总是最慢——似乎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冥冥中的掌控者拉长了打磨了细细地把玩着;又总是最快——以至于当将来某一日回忆起来,那一段时光都似乎不过是在重复同一个动作,即便再尽力想去寻索某个细节的流光,却也只是徒劳。

    ——长安城里,未央宫中,也是一样。

    对于如今大汉的朝臣百姓来说,登基已经两年多的武帝的确算得上是一位伟大的帝王,而他不过十七岁的年纪更是在大汉天下传为佳谈——少年得志而有为,知人而善用;擢士于市,广推新令;政事通明,民间安乐……

    只可惜所有这些优点加起来也遮掩不了少年皇帝的短板——自其登基至今已经两年多,那大汉皇室的后宫中,却连一位平日侍寝的妃子都没有,更别说子嗣了。

    这一点可真是急坏了那些为皇室后代操碎了心的大臣们——要知道,先帝当年登基的时候,除了如今的小皇帝之外可是已经有了九个儿子了,更别说那一众后妃;如今到了这一位的身上——他们不求十七岁的小皇帝弄出九个儿子来,可好歹不能让偌大的皇室后宫空无一人吧,哪怕您只是带回去充充样子呢?

    ——实际上,会这么想的那些都是这两年间才被提拔上来的。

    而那些早在少年皇帝登基之初就已经在朝中任职的、勉强算得上“两朝元老”的那些大臣们,在看到年轻的同僚们锲而不舍地一次次在朝会中上谏请皇上选秀纳妃又一次次被皇上笑着“此事再议”时,他们只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注视着眼前的地面,在心里冷笑着嘲讽这些无知的后辈们——

    呵呵,谁告诉你们后宫空无一人的?我大汉天下最宝贝的、半点摔不得也碰不得的、一不小心惹火了跑丢了就要举天下之力围追堵截的……人物,这会子多半就躺在皇帝的寝宫里面春眠未醒呢——你要敢站出来说一句那不是人,……信不信皇上笑着让人给你上宫刑?

    只是这话他们这些老臣即便是提点后辈也不会说得太清楚——陈小侯爷的身份敏感着呢,本来就不是什么特别光宗耀祖的事情,更何况总是笑着的少年武帝还跟护着自己的逆鳞似的,敢磕碰着一点儿——哪怕只是在言语上——都得让武帝整治个彻底。

    ——就像是两年前那码事儿,朝中某位大臣在聚会痛饮之后没能管住自己的嘴,一不小心顺出来几句——“那陈阿娇不过是个靠身体取悦皇帝的娈宠……被压得久了估计连男人都做不成……”

    而这话当天就传到武帝的耳朵里,当天夜里便是一道圣旨去了那位还迷糊着的大臣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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