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盛开旧蔷薇 作者:纯白阴影

    正文 第 35 章

    这里盛开旧蔷薇 作者:纯白阴影

    第 35 章

    我说:“切,一山不容二虎。”他小声说,“一山只是不能容两只母老虎。”

    C.

    我和杨天远在考场上配合得天衣无缝,成绩公布时击掌庆贺。功课之余在白纸上下五子棋,三角形是他的棋,圆圈是我的子,谁输了就负责抄写下一堂课的笔记。有时杨天远下出一记昏招,恼火得猛画猪头,大眼睛圆身子,全部都由数学符号组成,每款都卡通可爱,我丝毫不介意所有的猪头旁边都注明小白二字。

    杨天远不知道我收藏了他的涂鸦,他分给大家吃的糖果的包装纸,考试时传来递去的小纸条,他买来的杂志的小赠品……和我的MP3放在一起,快要装满一个盒子。

    MP3里有他说话的声音,开怀大笑声,做错题目的嘟囔声,打篮球时女生喊着他的名字的加油声,他的歌声,我在睡觉前反复听。乘公交车上学时,在拥挤的人群中拉着吊环,还在听。他喜欢周杰伦,模仿得总不像,随便哼两句就转到另一首上去。他唱得最多的是《简单爱》,于是在班级元旦晚会上,我就唱“我想带你回我外婆家,一起看日落。”他靠在墙边,眼睛亮闪闪地看着,我跑下台时,他说:“走调了,猪头。”

    我说:“好的。”

    他说:“叫你猪头还不生气,你真迟钝。”

    “对,我头脑简单。”其实我想说,对爱情的看法也很简单啊。这有点肉麻,先不说。

    期末考试时,我们再度联手作弊成功,他的英语成绩进军前十名,我的数学分数跻身第三位。在数学这科上,班里只有宁子才能和杨天远争锋,两人牢牢地占据了前两名,唯一的悬念只在于谁第一,谁屈居第二。他们的暗恋者甚至每逢考试前都会下注赌输赢,我心痒痒,也加入了参赌行列。

    作为杨天远的死忠粉丝,我信奉心诚则灵,只肯押在他身上,从不从战略高度战术角度分析,适时倒戈。整个高一年级七次月考,我赢回了240页史努比信纸,《幽游白书》漫画一套,六瓶可乐和一块阿迪达斯腕表为期半个月的佩戴资格,输掉了五支自动铅笔,三袋面包以及替四个同学写两次地理作业。四比三,杨天远险胜。

    战利品真丰盛,杨天远眼红地向我借,我翻着漫画:“赌具是没有发言权的,你基本上等同于骰子的身份。”骰子乙宁子凑过来,郁闷地说,“明星娱乐大众之余还能捞着不少钱呢。”她是个圆脸爱笑的女生,剪齐眉的刘海儿,每次她和杨天远的名字摆在一起,我都会不爽。有次课堂提问,老师分别让他们讲解习题,最后总结说:“要点都概括得不错,把你们结合起来,就完美了。”

    全班哄堂大笑,下课后还有人鬼叫着:“把你们结合起来……”宁子抓本书作势要打人,可分明一副欢喜的神色,我去看杨天远,他趴在桌上画漫画,头也不抬。

    我有点难过,转过头去和后排的徐维哲说话,他是个温和的男生,总是替我整理书桌,用最端正的字迹给我抄笔记。我问:“喂,下周班里组织秋游,你带什么?”

    徐维哲说:“矿泉水啊,零食啊,还有MP3,你呢?”

    杨天远插嘴:“带钱就好了,哪有那么罗嗦?”我回头一看,他画了宁子的卡通形象,招手叫她来看,两人咯吱咯吱地笑成一团,我没好气:“只知道钱,真庸俗。”

    徐维哲好脾气地没做声,继续和我聊天,还答应借最新一期的《当代歌坛》给我看,说到兴起,我大声笑开了。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愉快。

    我想我真喜欢杨天远,尽管他不知道。秋天的风温暖得像他的笑容,晴朗明亮,我会在没人发现的时候,轻轻抚摸他签在练习本上的名字,为校园里偶尔经过的某个与他相似的背影在心中雀跃,老想多看他一眼,独自回家的路上,会学他走路的样子,对着镜子练习他惯有的微笑和手势。

    渐渐地,我做任何事情都会想到他,秋游前夕,妈妈给我钱让我去超市采购,我买的全是杨天远喜欢的口味。MP3里录有他的声音,他说,给我一瓶农夫山泉,我就只买这个牌子,再想喝奶茶也忍住,因为他只喝纯净水啊!我买了五瓶,真重,但真开心。

    2

    D.

    背了一只巨大的背包到学校一看,杨天远果然空着手,什么都没有带。他耻笑我:“猪头,你搬家啊,带这么多!”

    徐维哲站在一旁说:“很重是吧?我们换着背吧。”

    我不想答应,但杨天远已经帮我解下背包,笑嘻嘻地塞给徐维哲:“老好人真是懂得怜香惜玉,我要学习学习。”他说得倒是谦虚,转向我就骂开了,“你这只猪头,买了很多水是吧?水是最重的你不知道?”

    徐维哲的包很轻,我背着它往大巴上挤,很轻松,再看杨天远,他居然也背着包,宁子眉飞色舞地跟在后面。我的情绪低落下来,原来,他怜惜的是别的珠玉,不是我。

    我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旁边还有个空位,我好想杨天远坐在我身边,这样途中还可以顺便歪在他的肩头睡一觉,我猜那一定很舒服也很幸福,电视里小说中都这样写过。可是徐维哲快步走过来:“我坐你旁边好吗?”

    我知道我的背包很重,他一头亮晶晶的汗,顾不上擦,只扬起脸征求我的意见。要是杨天远才不管这么多呢,我心一软,点点头。徐维哲坐下来,拿过他的背包,掏出一本《当代歌坛》递给我:“就知道你喜欢周杰伦!”

    杨天远和宁子也挤上车了,就坐在我们前面,两人穿的都是蓝色外套,如同情侣装,看上去真登对,我咬住嘴唇,连杂志也不想翻。可徐维哲仍在说话,将背包里的东西一样样地往外掏:“蓝莓味的QQ糖,我帮你拆开?对了,吃早餐没有?统一奶茶味道挺好的,我给你拿吸管。”

    我接过来,尽管徐维哲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说:“女孩子们都喜欢的,所以就随便拿了几样。”可我知道,他买的,全是我这个女孩子爱吃的。可我呢,我买的,全是杨天远那个男生爱喝的,而他正和宁子兴致勃勃地翻看一本画册,指点着说:“真美啊!将来要去西班牙啊。”

    我们惦记的,总是那些没有惦记着我们的人。我想哭,把头靠在车窗上,窗外一只猫正窜过街角,竖起尾巴向我作最后的告别。双层巴士让我昏昏欲吐,睡得并不踏实,一觉醒来,车擦挂樟树而行,扑簌簌地掉着叶子。徐维哲仰着头睡着了,嘴唇微张,前排的宁子也睡着了,头不断地向杨天远那边歪过去,可杨天远却笔挺地坐着,并没有借给她一个肩膀。

    车一颠簸,宁子就靠得近些,杨天远就挪一挪,和她隔得更远些,我看着好笑,扑哧笑出声。杨天远听见了,扭头冲我挤挤眼睛,指了指满座昏睡的同学,只有我们两人是清醒的,他忽然伸出手,我愣了,和他一握,很快分开。他继续翻着画报,我听着MP3,两手相触的温度停留在指间,久久不能散去,心里隐秘的快乐,几乎要开出花来。

    E.

    爬山时出了意外,我的脚崴了,坐在路旁的石头上疼得皱起眉头。老好人徐维哲竟然带了红花油,拧开瓶盖后,他犹豫地站着,不知所措。杨天远和宁子一前一后爬上来,抱怨着:“真贵,一瓶水要八块!”

    宁子笑了:“是谁说带钱就好了?”

    我忍住疼,对他说:“我背包里有农夫山泉,五瓶呢,我喝不了那么多,你拿去吧。”

    杨天远径直解开徐维哲背上我的包,毫不客气地掏出一瓶咕咚咕咚地喝着,看见徐维哲愣在那里,才得知我的脚受伤了,随手将瓶子递给宁子,接过徐维哲手中的红花油,立刻蹲下来给我涂抹,大力按摩着,我疼得满头大汗,宁子说:“你轻点。”

    杨天远哼了一声:“重一点才不容易形成淤血呢,你们妇道人家,没经验。”

    我哈哈笑,眦牙裂嘴,杨天远打了一下我的手,徉怒道:“妇道人家要含蓄。”

    “我是个豪放派,又不是婉约派。”

    我们闹开了,宁子对徐维哲说:“我们这一队要落后了,赶紧往上爬吧。”

    “可是……”徐维哲不放心地看着我。

    杨天远说:“猪头的背包太重,你肯定爬不快,给我背吧。”

    徐维哲还想说什么,宁子已经不耐烦了:“快点,不然我们肯定是倒数第一了。”她想了想,缓和了口气,“小白,你就不能爬山啦,休息休息吧。”

    徐维哲换下背包,宁子催促杨天远:“一起走啦。”

    杨天远懒洋洋地说:“我对爬山没什么兴趣,你们去吧。”

    “你……”宁子跺脚,见后面的同学渐渐赶上来了,一发急,拉着徐维哲就往上爬去。杨天远注视着她的背影,嘴角浮出一个笑:“这个人,干什么都要争第一。”

    他的语气真宠溺,他对她是不同的吧。

    我坐在一块黑色的大石头上,对着一树桂花,时间是早晨七点四十,太阳刚刚升起。有清风,有温和的日头,心仪的男生和我并肩而坐,注视着前方,都不说话。

    这样的静默里,人是会有点不自在的,我摁下MP3,拔一只耳塞递给杨天远,他默不作声地接过去,陪我听那首《简单爱》。阳光照得人醺然,过了许久,我有些困,偷偷地看了看他,他闭着眼打盹,侧面轮廓很好看,我用手指在空气地画了一道弧线,见他仍没有睁眼,就慢慢地靠近,靠近,心一横,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头。

    说实话,杨天远的肩膀很硬,并不像我从影视和书本上体会到的感觉,但男生身上有股淡淡的汗味,很亲切,很好闻,我美美地想着,美美地睡了。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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