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伟茫然,“我记不太清,只记得妈流了不少血。不过人是清醒的,也能动作。”
    “说不定她之后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让我好好想想。”石凯作沉思状。
    石伟倒是彻底看开了,咬牙说,“管它的,大不了到时候同归于尽,省的她再害人。妹,你帮我看看,合约书拿回来了,我该怎么弄才能保住安置面积?”
    石凯一挑眉,有些诧异。还真看开了呀!说出来的话都跟之前不一样了。
    许宁插了句嘴,“合约书能拿回来,事情就简单了。只要把合约书撕掉,一切就能当作没发生过。”边说,他边想,大概是快过年了,合约书才没来得及上交,事情才来得及挽回。
    石伟记起许宁给她算的一卦,连忙问,“大师,我把安置面积拿了回来,是不是就不用离婚了?后面的那些事,会不会也跟着改变?”
    “……”许·假大师·真神棍·宁表示,他需要帮助。
    “未来可以改变。”石凯帮助过许多人,经验十足,她坚决地说,“只要你肯改,日子会好起来的。安置面积紧握在手里,以后做事不出格,姐夫不会跟你离婚。”
    石伟立即安心许多,喃喃道,“那就好。”她信任石凯,甚至超过所谓的大师。
    犹豫了下,她面露坚毅地道,“妹,我想明白了,你说的是对的,我不该对妈抱有幻想。等拿到安置面积,我会把工资卡给婆婆。到时候我跟家里人商量一下,最好离得远远的。我绝不会像以前一样被拿捏住。”
    石凯轻轻瞥了眼她姐,叹息,“你还不懂么?现在已经不是非走不可了。只要你能立的起来,顶得住妈的压力,离不离开其实没那么重要。事情的关键,一直都在你的身上。”
    “刚才说你把妈划伤了,我想了下,好点的情况是妈从此以后知道怕了,不敢再招惹你。如果她还是不死心,之后问你要医药费,最多给五百。如果她要求住院,并且做一系列检查,还要吃好喝好来讹你,记得提着菜刀去跟她洽谈。她会立即痊愈,滚回家的。就算是报警,情况不严重只能算家务事,警察一般会和稀泥调解。”
    “另外,你在包里放把刀,随身带着。每次她找你,都把刀亮出来。日子久了,她就不会再缠着你了。”
    “至于你以前担心可能从一个火坑跳进另外一个火坑,我只想告诉你,银、行、卡是可以重办的。如果婆婆以后对你不好,你可以把第一张卡挂失,重新办一张卡。你甚至可以告诉工厂的财务,另外办张银、行、卡发工资。”
    石伟张大嘴巴。好半天,她苦笑起来,“原来我担心的事,这么轻易就能解决。”
    石凯认真道,“办法总比困难多。开始你不会,我可以教你怎么做,但我没办法每次替你出面,帮你做这些事。”
    “我知道。”石伟点点头。
    坐了会儿,她起身,打算回工厂上班。
    离开前,石伟深深回望石凯,感慨道,“如果早在妈让我去工厂当女工的时候我能懂得反抗,我不会是现在的我。”
    许宁不解。
    石凯目光复杂,解释给他听,“姐以前的成绩不比我差。如果继续念书,应该也能考上大学。她这辈子全毁在性格上了。”
    **
    为了庆祝她姐觉醒,不再当包子,石凯拉着许宁出门,打算找安伯弄点好吃的,一起大吃一顿。
    结果出了房门,石凯就看见安伯被两个小孩围住,旁边还有几个中年人。
    许宁纳闷,“围住安伯的那几个是谁?没见过他们。”
    石凯神色复杂,“我见过几次,他们是安伯的儿子,媳妇儿还有孙子。”
    “不是说只会在年初二回来一天么?”话刚出口,许宁就知道自己傻了,“因为拆迁的事,所以提前赶回来?”
    不等回答,许宁拉拉石凯的衣角,“给安伯算一卦呗。万一他将来会被儿子坑,咱们能提前告诉他当心。”
    “恩。”石凯开始搜视频。
    第一个视频,过年吃团圆饭,一堆人围着餐桌,有老有小,有男有女。
    安伯好一阵感慨,“几年了,这可是头一回大家大年夜聚在一起吃团圆饭。以前初二初三回来,这个走,那个来,兄弟几个都见不着面。”
    立马,有几个人脸上神情尴尬。
    老大遮掩般咳嗽两声,“爸,大过年的,说什么呢!”
    老二微笑着趁机表忠心,“爸放心,以后每年的年夜饭,我都带着老婆孩子回来陪你吃。”
    老三直截了当表示,“您直接跟我一起住吧,以后我照顾您。不用等过年才能见一面,每天都能见得到。”
    不等安伯发表意见,另外两个立即炸毛。
    老大拍拍胸脯,“我是老大,应该由我负责爸的晚年,我来照顾他。”
    老二扶了下眼镜,笑得跟狐狸似的,“老大住的城市太远,生活习惯也不一样,爸一定不习惯那边的生活。老三小儿子刚上幼儿园,一心扑在孩子身上,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爸还是跟着我吧!我在的城市离这最近,家里孩子住校去了,肯定能把爸照顾得很好。”
    老三冷哼一声,“住的那么近,怎么跟我们一样,一年只在过年的时候回来看爸一次?住的近,不该每周末,或者每月末都来看看爸吗?”
    老大赶紧附和,“对,老三说的没错。你离得近都不经常回来,爸交给你,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老二并不生气,笑里藏刀,“可跟着老三,家里两个孩子,一个念书,一个上幼儿园。照顾不周不说,爸不是还得帮忙带小孩吗?年纪大了,他哪有那个精力?至于老大,之前不是说生活作息跟爸不一样,彼此受罪么?爸跟你住,那得多难受啊!”
    老大反驳,“你现在是租房。难道要爸跟着你,三个月搬次家?老人家,经不起折腾好吗!”
    安伯被吵得头疼,筷子一摔,喝道,“安静吃饭行不行?”
    三个人赶紧收了声。
    但没一会儿,老大憋不住了,“要不,爸您给句准话,您直接说您想跟着谁过?我们都听您的。”
    老二,老三纷纷赞同。
    安伯眼皮子耷拉着,夹了口菜塞嘴里,“我哪儿都不去,就住在镇上的安置房里,一个人清净。”
    “那怎么成!”老三急了,“万一有点什么事,我们都帮不上忙。”
    安伯瞪了三儿子一眼,“以前我就是一个人过的,哪里不行了?是饿着自己,还是出过什么事?”
    老三哑口无言。
    老大赶紧补救,“爸,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这不你年纪越来越大了么?以前能做到的事,渐渐的可能就做不到了。还是有个人照顾你,我们才能安心。”
    安伯老神在在,“不用放不下心。以前你们说大城市好,要在大城市买房,把户口全部迁了出去,现在家里只算我一个人。拆迁队跟我说了,考虑到我年纪大,家里又没其他人,我能有两份的安置面积,直接可以换个新房子住。”
    “另外,家里有池塘,有果林,土地面积很大。拆迁分到的钱,足够我舒舒服服过完剩下的日子。苦了一辈子,该享享清福了。我干嘛不在便宜的小镇上过逍遥日子,要跑去大城市受罪?没这个道理!”
    “你们要是想尽孝心,以后逢年过节,多带孩子回来看看我,我就知足了。其他有的没的,别废话,我不爱听。”
    一桌子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安伯朝众人挥手,“吃饭吃饭。”自顾自吃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小剧场:
    后来,方娟又想见石伟。
    石伟提着三十米长刀去跟她妈见面→_→
    方娟刚看见大丫头(手里的长刀),立即让她滚远点
    ——————————————————
    人真的很难被旁人改变。但如果是自己想改变,很难,不过还是做得到的。
    第一次的反抗最艰难,后面会逐渐习惯
    ☆、第66章 66
    石凯看的略无语,一帮惦记钱的家伙,只差没直接问安伯,拆迁得来的钱和房子将来会留给谁。
    第二个视频。
    安伯逛完安置房,里面虽然什么都没有,但安伯满意的不得了。然后,他花了一笔钱,把毛坯房好好装修了一下,家电全买新的,把房子弄得像模像样的。
    安伯看完装修好的房子,心满意足地感叹,“人老啦,也该享享福了。没想到一大把年纪了,走之前还能住个新房子,值!”
    第三个视频。
    自从拆迁以后,安伯儿子们回家变得勤快了。以前说工作忙回不了家;孩子念书,凑不到时间一起回家;回家路费贵,划不来,各种各样的理由一夕间忽然全部消失,仿佛再难,都阻止不了三个儿子回家尽孝的决心。
    安伯看破却不说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人安安稳稳在安置房里住着。
    有人回家看他,他很高兴,没人回家,他就一个人找点乐子玩。一会儿跟同村子拆迁的几个老人一起搓麻将,不玩钱,光是图个乐,一会儿学个太极,一会儿又跟老太太一起跳广场舞,小日子过的极为舒坦。
    另外,因为呆在小镇上,身子骨硬朗,安伯每年开销极少。再加上他的养老保险会按月给钱,银行存款有不少利息,一般每个月都有结余。
    偶尔,儿子们回家会“顺便”向安伯诉个苦,说外面物价高,日子如何如何难熬,小孩都快吃不起肉了。实际上,就是婉转地向安伯借钱。
    不过安伯回回都装听不懂,反而趁机斥责儿子,外面那么不好,干嘛非得呆在外面?回来不行么!小地方收入是低,可消费也低,花不了什么钱,哪里比外面差了?
    每次安伯这么一说,儿子们就会乖乖闭上嘴,绝口不提差钱的事。
    第四个视频。
    安伯走的很安详,是在睡梦里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一点没受罪。
    走之前,他留了遗嘱,把财产分割的很清楚。他还自己准备好了棺材,买好了墓地,以及足够办丧事的费用。剩余的钱三个儿子平分,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待遇。
    因为谁都没占到便宜,谁也没吃亏,老人走后,三个儿子的关系反倒融洽起来,过年偶尔相互走动走动。
    看完所有视频,石凯失笑,“都说人老成精,果然不假。安伯心里清楚得很,处理得也好,一点不用旁人担心。”
    许宁仍然一脸茫然。
    石凯把看见的内容告诉了他,许宁这才反应过来,摸摸下巴,“只要一个人拎得清,即使不会算卦,也能过得很好嘛。”
    石凯点点头,“本来就是这么回事。比如我,就算没学会算卦,凭自己的能力,我也不会让自己深陷泥潭,这辈子过的也不会差。”获得异能之前,她靠辛勤工作,存了五万块钱呢!
    只是,没有异能的话,丁巧莲找麻烦的时候,她大概会选择隐忍,而不是轻易地离开了公司,可能会多受不少委屈。
    她感激异能,却从没有把异能神化。她认为,异能是很给力,但能恰当使用异能的自己更为重要。
    许宁轻笑,“是是是,你厉害,我一直都知道。”
    石凯自然地牵起某人的手,“既然安伯在忙,那就我们俩去镇上吃饭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顺便约个会。”许宁麻利地补充道。
    **
    带着许宁玩了两天,石凯惊讶地发现,她那个事特别多的妈居然一点没把受伤的事嚷嚷开。
    村子不大,都是熟人,如果她妈告诉了其中一个人,很快整个村子的人就会都知道。而现在,没有人谈论这件事,说明消息被瞒得严严实实的。
    “真被吓怕了?”石凯心里犯嘀咕。在她的猜想里,她妈会继续作死试探,见到她姐始终态度强硬,才会慢慢熄了念头。直接认命可不太符合她妈的一贯作风。
    许宁望天,“大姐要么不吭声,要么直接动刀抹脖子,说实话,是挺可怕的。万一下次谈不拢砍人,大姐力气稍微大了点呢?”
    有道理。不过想了想,石凯还是不放心,下了决定,“我回家一趟,看看我妈是个什么说法。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不过去了,你路上小心,早去早回。”许宁表示,最近看的狗血连续剧太多,他需要时间消化。他并不担心阿凯,十个伯母一起上,也动摇不了阿凯的决定。
    于是,石凯一个人走回家。到家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她妈一看见她,就跟看见救星似的扑了过来,拼命哭诉,“二丫头,你姐疯了呀!快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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