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前往北方。风无痕一听没他什么事了,当即欢呼雀跃地跑开了。

    楚萧疏皱了皱眉:“七弟果然尽得师父真传,是个不靠谱的。”

    卫城难得笑了:“没心没肺也挺好。”

    总比他整日瞎操心好得多了。

    “对了,三弟呢?他功夫在我之上,更能帮到师兄。”楚萧疏道。

    “他与刀一横一同去找沈放了,离开已有两个多月,一直没消息。”卫城道,“怎么?你不愿与我们同去?”

    楚萧疏连忙摇头:“自然不是,只是我身体状况不太稳定,怕到时会拖累师兄。”

    “如今天未入寒,又难得有雨,不会有事的。”卫城拍了拍他肩膀又道,“再说五弟最近研制出来的药不是很有效吗?你多备些就成了。”

    “好。”楚萧疏点了点头,安心了不少。

    三人很快启程,耗时近三个月才到了孟轻狂所说的地方。卫城与楚萧疏未曾见过这样大片险峻的山峰,都有些惊叹。

    楚萧疏感慨道:“原来孟兄一直住在这种地方,怪不得这般粗犷狂狷。”

    孟轻狂听不出他这话是打趣还是嘲讽,只挑了下眉。

    楚萧疏又道:“不过从此处到剑林要三个月,你当日怎么那么快就到剑林了?”

    孟轻狂又挑了下眉,没打算回答他。

    卫城道:“辛苦孟兄了,不知那老翁……”

    “我带你们上去。”孟轻狂淡淡道,说完便抓着某根粗藤往峭壁上爬,“我翻过祖师爷留下了的手记,发现这山原来叫望天峰,有人住过。这山虽然陡峭但峭壁上有石阶,轻功好些便能上去。可自我记事以来就没见过那石阶,后来再看才发现是被人可以抹去的。想来是那老翁此生不愿再下山了。”

    三人爬过峭壁,又东折西绕地走了好长一段路,才隐隐看到一处茅屋。又走几步,便有浓重的酒气传来。

    “谁?”

    地上横躺着几十个酒坛子,酒味冲鼻,熏得卫城等人都觉得难受。他们还以为那老翁早已不省人事了,没想到他警惕性仍如此之高。

    那老翁目光在他们三人身上各扫了一遍,然后看向孟轻狂:“又是你个臭小子,一再闯入此地又何目的?”

    “不过是来拜访一下山邻罢了,前辈不必紧张。”孟轻狂抱拳笑道。

    “老夫没兴趣与你们几个毛头小子打交道,滚下山去!”那老翁不客气道。

    卫城上前一步道:“前辈且慢,晚辈只想向前辈打探一个人。”

    “走走走,老夫几十年未曾过问江湖事,什么都不知道。”老翁继续下逐客令。

    “晚辈想问问前辈还记不记得任予飞?”卫城仍道。

    那老翁双目瞬间红了,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反应过来之时他已一手牢牢掐住了卫城的脖子。

    “你是何人?”老翁怒道。

    “晚辈卫城,剑林第五代弟子。”

    老翁手上的力道轻了些许,冷冷道:“百里长风叫你来的?”

    “师公已去多年,此次前来拜访是晚辈自己的主意。”

    “哼,你我未曾相识,有何好拜访的?说,到底是什么目的?”

    卫城道:“晚辈只是想替任老前辈找一个人,他找那个人已找了三十多年了。一日找不到,便一日不得安宁。”

    老翁冷哼道:“你们剑林弟子倒是几十年如一日地爱管闲事,你就告诉任予飞,沈放三十多年前就死了,让他别再找了。”

    “沈前辈,任前辈未曾对不起过您,您却要折磨他一辈子吗?”卫城忍不住问道。

    他觉得,任予飞一定不会承认沈放已死的消息的。他仍会不停地找,然后脾气越来越暴戾,身体也会跟着越来越差。到死,也无法瞑目。

    “你胡说什么?老夫的事不用你来多嘴!”老翁这话一出,三人都确定了他的身份,必然是沈放无疑了。

    老翁将卫城掐得脸都白了,才松了手,低头黯然道:“我没脸见他。”

    孟轻狂笑道:“前辈是觉得自己没脸见任前辈,还是怕死呢?”

    沈放瞪向孟轻狂:“你才怕死!”

    “晚辈尚还年轻,不曾活够,怕死也正常。”孟轻狂笑道,“只不过前辈应当知道,任前辈恨你入骨,见了面必会想方设法地杀了你。你一直不肯出面为这段冤孽做个了结,难道不是怕死吗?”

    “不是,我只是……”

    他只是不想承认任予飞对他只剩恨意,再无情意。

    他对任予飞并不是完全没有情意的,只是那时当他是仇人之子一直克制着。想方设法地折辱他,也只是为了骗自己,他不喜欢任予飞,他对任予飞只有仇恨。

    后来知道真相后,他是震撼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找错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奄奄一息的任予飞他是慌张,怕他真的就此而去。他找人救活了任予飞,却救不活任予飞的那颗心。当他看到任予飞眼里的绝望之时,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撕扯得很疼很疼。

    他满心悔恨,却什么也无法挽回,只好放任予飞离开。可他舍不得,后来又偷偷去看过任予飞。那时任予飞已经知道了事实的真相,看向他的眼神里只有恨意,刺得他浑身发寒。

    “沈放,他日你我再见之时,便是决断之日。总有一日,我会叫你血债血偿!”

    数年过去,言犹在耳,沈放不愿面对,只好选择了逃避。这三十多年来,他日日都生不如死,被悔恨折磨得不成人样,看起来也不比任予飞好多少。

    只是沈放受的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任予飞却是真可伶,所以孟轻狂很看沈放不惯,只觉得他没有担当。

    “你现在有后悔当初那样对他,他就有多后悔当年为你所骗。你现在有多痛苦,他便比你痛苦百倍千倍。因为亲眼目睹自己的亲人被活活烧死的是他,被废去一身武功的是他,家破人亡身败名裂的是他,年少有为却被活生生折去羽翼的是他!沈放,你能有他苦吗?”孟轻狂冷笑着问。

    沈放连连往后退了三步,孟轻狂的话字字戳心,让他不知该做何反应。

    “如今一切皆不过是你咎由自取,可任予飞当年何其无辜?你折磨了他三年,又让他为你折腾了三十几年,现在还想让他这样折腾痛苦地过完这辈子?”孟轻狂顿了顿,又气道,“你造的孽又怎么好意思让别人替你受过?你可知自从任予飞建立了浴血宫,因为你而无辜受罪的人有多少?”

    沈放站在原地,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沈放,早该结束了,你就让这一切结束吧!”

    过了许久,沈放才说:“好……”

    他这一生都是冤孽,已经累及太多无辜的人,又怎么能继续这样下去呢?这场冤孽既然由他开始,便由他结束吧!

    “他在哪儿?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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