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看中了别人的定情信物,想要据为己有,而你之前正好有过经验。”

    “这一点都不好笑。”蓝提斯垮下脸,“真看不出来您竟然也有刻意幽默的时候。”

    安德烈走在前面,像是轻声地笑了一下,“等以后他真的需要你去做某些事情的话再说,到时候你就放心地开口要价吧。”

    听他这么说,蓝提斯的表情顿时缓和过来,“有酬劳的话,一切好说。”

    他们牵着马慢慢地走到了侧门,安德烈从小布袋里摸出几枚金币放到卫兵手里,就带着蓝提斯走进了城区。

    “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您就这么确信侧门的这位卫兵先生什么话都不会对我们讲?”蓝提斯伸手从安德烈的手里接过马的缰绳,“我认为他们就连长相都十分相似。”

    “普通情况下,不会有人想要从侧门出入,所以侧门卫兵的警惕性会比正门要低,”安德烈任由他牵去缰绳,自己则不断地观察着四周的房屋,“而现在又是夜晚,侧门的灯火也比正门要昏暗得多,更加不容易看清楚我们的样貌。”

    “最重要的一点是,就算我们与士兵先生起了冲突,侧门也比正门要更加方便逃跑。”蓝提斯点了点头,“瞧,我已经完全弄清楚您的思考方式了。”

    “有进步是好事。”安德烈顺着他的话说了一句,然后抬起手指向左前方一家依旧亮着油灯的酒馆,“我们先去找个地方休息。”

    这里的酒馆和西班牙的酒馆明显拥有着截然不同的氛围,裹着头巾的男人们风尘仆仆,像是刚从沙漠归来一般,算不上肮脏,但绝不整洁,他们三三俩俩的围在一起,嗓门不大但眼神阴鸷,面色平静但却仿佛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衣袍里藏了把刀,下一秒就会提着武器冲上前来。这些粗糙的汉子和外面行走的萨阿德人根本不像是同一个国家的居民,反而更像是书中写的那种行走四方的剑客,只要拥有钱财就能随意雇佣他们做任何事情。

    安德烈落后一步,在蓝提斯的耳边说:“他们不是普通的萨阿德人,就算不是杀手,也和军队脱不了关系。”

    蓝提斯轻轻地点了下头。

    安德烈走到酒馆的老板面前,拿出几个金币敲了敲桌子,给了那老板一个眼神,再指了指酒馆门口的马匹,老板会意的接过钱币,甚至没有去刻意打量他们两人,就将他们带进了一个房间。

    在这一点上,蓝提斯非常佩服安德烈,有些时候他的船长根本就不需要讲话,就能和这些同样做着自己生意的人无声地商谈好一切事务,也许这就是商人之间的默契也说不定。

    他们走进房间后,蓝提斯就顺手关上了门,透过门缝又观察了一会儿外面的景象,才转过身背靠着门看向安德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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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之前倒是见识过这种气氛,”蓝提斯再次确认了门已经关好,然后解下身上的行囊,说,“我们交换情报的黑市里,无论是谁,都会在踏进市场的那一刹那绷紧神经,仿佛正要面临千军万马的侵袭,每个人的身上都杀气重重,不会给予外人哪怕分毫的信任。”他指了指门的方向,“这扇门外面的酒馆里,就是这样的气氛。”

    “外面的这群人,跟你们应该不太一样。”安德烈脱下外衣搭在床前的椅子上,“萨阿德既不以农业为重,也从来没有刻意发展渔业,所以尽管他们衣食无忧,也不会太过富裕——你们既然会为别人做事,那就一定会索取报酬,也就是一笔不菲的钱财。而外面的这些人,无论是着装还是首饰,都不像是拥有足够金钱的人。”

    “您的意思是,虽然他们看起来的确是在接受别人的雇佣,但其实根本拿不到什么有价值的回报?”蓝提斯摸着下巴,“这跟海盗先生的行为正好完全相反啊,他们从来不需要为任何人劳动,就能得到钱财,或者说抢到。”

    “所以我才说,他们应该和军队有关系。”安德烈坐下来,脱下靴子后就直接翻身躺上了床,“只有国家和贵族才有这个能力,在不付出任何报酬的情况下,驱使一批人为他们做事。”

    蓝提斯回头看着他平躺在床上的样子,有些无奈,“您就这么睡了?”

    “不然呢?”

    “我还以为您要先观察一下情况呢,”蓝提斯在房间里转悠着走动了几步,“外面的那一群可不是每日每夜都会前往教堂祷告的善人,万一看中了我们的钱财,大半夜冲进来抢劫可就不太好了。”

    “那你就抢下他们的武器,像上次一样反捅一刀。”安德烈伸出一只手臂枕在脑后,闭上眼睛说道,“这次不是背后偷袭,你应该会更加厉害才对。”

    “如果我睡着了,那后果可比偷袭更加严重。”蓝提斯垂着双手站在窗边,盯着安德烈依旧无动于衷的安然神情看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手撑着床沿,一翻身越过安德烈,躺到床的里侧,“罢了,我睡在里面,就算有事也是您先有事,我说不定还有机会坐起来反抗。”

    外面那群面色不善的人依旧交头接耳着,细碎的声音不断从门缝里传进来,像是无数只迅速拍打着翅膀的苍蝇,一窝蜂的钻进了脑海里翁翁直响,听不清他们的交谈内容,但却也无法杜绝这种声响。在这种令人难耐的骚扰之下,蓝提斯就算闭着眼睛也不太能够好好入睡,他甚至感到自己的头脑一阵眩晕,胃里也开始翻搅起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更加嘈杂的噪音,像是无数人正呲拉呲拉地挪动着桌椅,或者疯狂地拿着酒瓶一下子敲打到另一个人的头上。但这些物品所造成的杂音中,却没有掺夹任何对话或者谩骂,听起来就像是每个人都在拿着手里的凶器四处破坏,但又不约而同地沉默不语,阴沉着脸的样子看不清面容,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猛烈击打着这座小小的酒馆。

    蓝提斯静静地聆听着这些声音,感到身体的深处翻上来一股直击脑海的凉意,将他整个人都封锁在了千年的寒冰之中。

    而外面的一切声响,仿佛在一瞬间之内就全部都消失了。

    蓝提斯猛然睁开眼睛,转过头,透过门缝里穿刺过来的微弱灯光,看见安德烈也依旧是一副格外清醒的模样。

    安德烈注意到蓝提斯看过来的目光后,只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就翻身坐起来套上了外套,伸手指了指房间里唯一的一扇小窗户。

    蓝提斯点了点头,同样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起来,四处翻找了一下,最后从床板底下拆下一根细细的金属丝,跟着安德烈一起从窗户小心翼翼地翻了出去。

    “为什么不能直接从门口出去?”翻出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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