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一屁股坐到道旁的青石路上,打量着前面两条岔道,那宽阔的官道走的人多些,另一条则走的人少些,他便在心中暗想,

    “人多眼多,说不定谁瞧见了我,我这样逃出来那官府定是要通缉的,说不定便有人贪图悬赏要去上报!我还是走小路!”

    当下便往那小路走去,一路过去又有无数岔路分开,他专寻那人少地偏的路走,不知不觉走了两个时辰下来,已是身处荒郊野外,前后左右没有一个人了!

    宋士铭这时才惊觉自己走的实在太偏了,瞧着前头杂草丛生的小径,心下也有些发毛了,

    “这处也是太偏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天色又渐渐黑了,难道今晚还要在野外露宿不成?罢!罢了!我还……我还是回去吧!”

    这厢刚转身往回走,却见前头草丛里一阵声响,里头跳出来几个大汉,立时上前来将他围住了,那为首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哈哈大笑道,

    “兄弟们,真是运气来了!本想着今儿出门没瞧黄历,怕是没生意上门,没想到竟是撞上来一头肥羊!”

    宋士铭见这样儿那里还不知遇上了剪径的强人,吓得大叫一声扭头又往回跑,只是他如今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如何能跑得过这些彪形大汉?

    没跑上几步便被人拦住了,一拳头揍到了脸上,扑嗵一声倒了下去,背上的东西也被人扯了去,那汉子打开一看立时欢喜大叫,

    “兄弟们,你们瞧瞧,今儿出门也不知撞了那路财神,你们瞧瞧……好东西啊!”

    众人过去翻捡那些东西,拿了一摞摞的银票细细的数,宋士铭在地上呻吟了半晌才爬了起来,满口的咸腥味,一张嘴血水便流了下来,

    “那……那是我的东西,你们不能拿!”

    几个大汉回头瞧了他一眼,有人应道,

    “小子,你若是识相的便自己乖乖儿滚,若是不然小心爷爷们的拳头不长眼!”

    宋士铭心下虽是害怕,但一想到自己全副身家都在这处,他那二皇子的富贵已是没有了,下半辈子就靠着这些东西过活了,

    “这可是我下半辈子的依仗啊!”

    一发狠也顾不得怕惧就扑了上去,一把抓了那汉子手上的银票,

    “还给我!还给我!”

    那汉子见他还敢来抢不由大怒道,

    “小子,爷爷们给你条生路你不走,真是不识抬举!”

    当下提起拳头便是砰砰几下,宋士铭也是学过些拳脚的,初时还勉强能抵挡几下,但自己学的那点子皮毛如今早已还给了方家,又有对方人多,几人一上来便毫不客气的拳脚齐上,把他揍了个昏天黑地,嘴歪眼肿,口鼻双耳之中都渗了血出来。

    只是他却还是死死抓了那一把银票不放手,大汉上来抠他手指头都没能抠动,当下不由冷笑连连,

    “好!好!真正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儿!天堂有路你不走,你即是舍不得你的银子,便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了!”

    这厢竟就这样倒提着宋屻波的脚将他拖走了。

    这一拖却是往那山寨上土匪窝去的,前头因着那娲神派在临州城外连挑了好几处山寨,杀了不少人,倒是让这本地的官府捡了便宜,趁机捉了不少匪首、喽罗,以至的这附近山匪寨子里人手短缺。

    这几个汉子便是奉命下山来做“生意”,现下做了一笔大的,又带了个人回来,几人得意洋洋进来,见到坐在聚义厅上方的匪首抱拳拱手道,

    “老大,我们回来了!”

    那匪首生的豹眼阔嘴,一对招风耳,见着几个奉上的银票不由咧开大嘴哈哈笑起来,

    “好!好!哈哈……几位兄弟辛苦了!几位兄弟真是本事竟是这么一会儿就逮到肥羊了!”

    那为首的汉子笑道,

    “老大,这也是托了您的洪福,我们兄弟下山就碰到这小子,背了东西鬼鬼祟祟的一个人往偏僻处跑,说不得这些东西就是他偷摸来的!”

    将那宋士铭提过来扔到匪首脚下,坐在一旁山匪中,却有一人一眼瞧见了宋士铭的相貌,瞳孔便是一缩,悄悄上前两步又看了看不由的脸上的肌肉一抽,那匪首见状开口问道,

    “赵老二,你可是认识这人?”

    那叫赵老二的,生的十分高大,颧骨高耸,双眼深陷,一双手骨节十分粗大,那人点头道,

    “认识!”

    说着话人已蹲了下去,狞笑着扯了宋士铭的头发,让他面对着自己,

    “二皇子,你可还认识我?”

    宋士铭费力的睁开红肿的眼皮,看了看眼前之人,

    “你……你是谁?”

    那人笑道,

    “二皇子殿下果然贵人多忘事,倒是将赵某人给忘记了!”

    “你……你……”

    姓赵……姓赵……

    突然他在那有些眼熟的眉眼中想到了一个人,

    “赵赫显……是你!”

    赵赫显哈哈大笑道,

    “殿下终是想起我来了!殿下没想到吧!山水轮流转,今日也有你落到我手里的一天!”

    这厢抬起头来冲那匪首道,

    “老大,这人是我仇家,将他交给我吧!”

    那匪首笑道,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人给你就是!”

    赵赫显哈哈笑着提着宋士铭的腰带便将人带到后头,往那山寨之中专门关肉票的地洞中一扔,宋士铭趴在地上急急求道,

    “世子爷!世子爷,平南王之事与我无关,我也是奉旨行事,与我无关啊!”

    赵赫显一面取了绳子将他双臂绑死挂在那木架之上,一面应道,

    “若不是你在皇帝面前告发,我父子又何至落到抄家杀头之罪!”

    转身从一旁取下一条长鞭来,在半空之中挽了一个鞭花,

    “啪……”

    握着那鞭子狞笑不已,

    “也是拜殿下所赐,我那一身的赘肉已是消除了下去,如今使鞭子倒比以前便利了不少,等会儿定会让殿下爽利到升天的!”

    “啪……”

    一上来便是啪啪啪连着好几鞭,外头衣裳半分未破,里头皮肉却是已是一条条肿胀起来,宋士铭那受过这个,立时痛得昏了这去,不久又被一瓢盐水泼到身上,人便惨叫着醒了过来

    “啊……”

    “殿下实在太不济事了!前头开胃菜都受不住,下头如何吃正餐?”

    ……

    宋士铭现下落到了恨他入骨的赵赫显手中真正是生不如死,每日里赵赫显只要一想到自己是如何从堂堂王爷世子到如今落草为寇的境地时,就提了鞭子下地洞狠狠抽那宋士铭一顿,又怕他被自己抽死了,打过之后又用上好的金创药给他抹上。

    每日里大鱼大肉的硬灌入他嘴中,便这般一路养一路打,三个月之后宋士铭已是被他打得呆傻了,挨鞭子也不再挣扎惨叫了,只会蜷缩在角落之中,抱着脑袋哇哇大哭。

    赵赫显本就是个心态畸变之人,见他不再挣扎惨叫,这下打便再不解恨了!

    隔了几日却是又想出一个恶毒的主意来,当下嘿嘿怪笑道,

    “来人!给我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二皇子殿下……”

    将宋士铭从地洞之中提了出来,换到上好的厢房中居住,又请了大夫给他瞧伤治病,每日上好的补品熬好了给他灌下去,竟还请了两名侍女来伺候着宋士铭洗沐按摩,寻了药见天儿的涂抹全身,按压经脉。

    这么弄了三个月却是将那宋士铭养得白白肥肥,又缓过了神儿来。

    这时那赵赫显才过来冲他笑道,

    “二皇子殿下,该是时候上路了!”

    宋士铭早就被他打怕了,闻言哆哆嗦嗦的问道,

    “你……你要带我到那儿去?”

    赵赫显笑道

    “自然是好地方!在那处吃香喝辣,有的是人伺候殿下!”

    将宋士铭装上车去一路也不知去向何方,隔了十来日才在一处热闹的城中停了下来,宋士铭下车抬头一瞧却是傻了眼,那富丽堂皇的楼阁上头斗大的三个字,

    “桃花轩……”

    “这……这是个什么地方?”

    赵赫显过来拉了他就往里走,越往里走里头那脂粉味儿便越重,迎面走来的都是一个个年轻白皙的男子,却是涂脂抹粉衣著怪异,

    “你……你要带我去那儿?我……我不去!”

    世人好女色,也有好龙阳之人,宋士铭在京城时也曾去过一回这种地方,这里头的客人是些什么样子,他自是一清二楚!

    见这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下便哭道,

    “我……我不在这处!让我回去!”

    说着就要往外头跑,却是被赵赫显一把抓住,笑得狰狞道,

    “殿下这处吃穿不愁,又有人伺候,你若是不识抬举我们就还回那地洞之中,每日里按三餐鞭子伺候!”

    宋士铭大哭却还是被赵赫显一把推入了旁边厢房之中,里头一个肥胖的老鸨笑着过来,

    “赵爷,您来了!便是这位么?”

    “是,妈妈瞧着可还行?”

    那老鸨瞧了瞧身子抖如筛糠的宋士铭,皱着眉头道,

    “年纪大了,这……这模样也普通,卖不了好价钱!”

    赵赫显笑道,

    “妈妈放心,必不会让你亏本的,你可知他是谁?”

    “他是谁?”

    “他可是当朝皇子!”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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