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我买通了守夜的,放心。

    那守夜的人可靠吗?

    废话,谁敢不听爷的?

    你这是威逼利诱的吧。

    就是,这种人能被你收买,肯定也能被别人收买。而且换了我是那守卫,肯定选别人不选你。另一人附和道。

    为什么?最初问的那人开口。

    因为你们家主子的官比别人小啊。

    喜爷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难道不是吗?云响很无辜得看着这群黑衣人和他们的头儿。

    喜爷回头一个个瞪过去,你们不是说自己都是高手吗?怎么有两只蚂蚁混进来都不知道?

    因为我这里有个高手高手高高手。云响得意得指着沉默的许少初。

    那不还有只蝼蚁吗?一个手指头都能捏死的家伙,你们居然也没发现?喜爷不理他,继续训斥自己的人。

    因为我买通了他。云响指着其中一个黑衣人道。

    喜爷彻底怒了,提刀就站起来,大吼一声,我先宰了你!

    这一吼,立刻引来四面八方的关注。他瞬间想起,自己是在埋伏中。

    听着有条不紊的脚步声逐渐向这里靠拢,喜爷很无奈的放弃了今晚的计划,灰头土脸得溜回了自己宫里。

    惊魂未定之际,就见云响也跟着来了,他一肚子气。

    你跟来干什么?滚滚滚。还有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也给爷滚得远远的。

    你这人真是喜怒无常,你的部下明明救了你,你还冤枉别人吃里扒外。亏得还有人愿意跟着你,换了我早就向太子投诚了。太子多温柔啊,再瞧瞧你,就是被踩了尾巴就炸毛的猫,还是一只妄图撼动狮子威严的傻猫。云响毫不客气的数落道。

    喜爷气结,闷闷不乐得踢了一脚柱子,然后痛得抱着脚趾乱窜。

    许少初看着气定神闲的人,问道,你什么时候和喜爷的人串通一气的?

    这叫先见之明,我就知道他沉不住气。

    喜爷易怒的性子是全城人都知道的,只要明白其中利害关系,稍加推断,就能猜到喜爷一定会有所行动,只是时间早晚问题。云响只能找了一个喜爷的心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性命做担保,才勉强让对方相信了他是出于好意。

    所以你早有计划?许少初问,你还故意装住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

    呵呵。云响笑而不语,他总不能说想看看许少初会不会求自己吧。

    喜爷终于是不再跟柱子较劲了,犹如醍醐灌顶,走过来问道,你的计划是什么?

    求我呀,求我我就告诉你。

    别拦着爷,爷要宰了他!

    够了。许少初开口。

    看在少初替你求情的面子上,我勉强原谅你的无礼。

    爷还是想宰了他

    给我两天时间。但是如果你想护他一辈子周全,就离开京城永远不要再回来,你能舍弃你的身份地位金钱权势吗?

    爷唯一不能舍弃的就是宰你的念头!

    哈哈,你就等着临死之前忏悔你今天的这个念头吧,因为少爷我有高手高手高高手,你这辈子都不会如愿的!

    谁拦我我砍谁!

    两天时间能做什么?对于普通人而言,多赚两天的工钱,多睡两个晚上的觉,多吃六顿饭。对于达官贵族来说,多赏一次花,多品一次茶,多糟蹋一叠银票,多**几个场所。

    那么对于这个国家来说呢,两天够不够天翻地覆?够了。

    先是常年干旱的农村突然找到了活泉,然后深受洪涝灾害的城镇居然找到了开源引流的方法,再来悬而未决的边境国土突然迎来了求和的朝贡,最后百年寻觅不得的龙脉居然被发现了。

    就在喜事一桩接着一桩的时候,喜爷也终于听到了一件令他舒展眉头的事。

    带人来的是太子,毕竟是在他手上出的事,由他亲自送回,算是比较圆满了。

    只是,人醒来后已经痴了。

    可是这个国家的运数并不受影响,反而是愈演愈烈,久旱逢甘露的事已不算稀奇,甚至有地方挖出了从未见过的玉石和宝物。

    这一份喜悦被全国上下分享着,云响也不例外,他瞟也不瞟眼前这一盒玲琅满目的珠宝,直接送给丫鬟们了。

    这一群丫头欢呼一声,就跑下去分摊了。

    你告诉了皇帝?许少初问。

    得到的答案,是不置可否。

    其实齐然并非璇美人与皇帝的子嗣,璇美人在进宫前就已怀有身孕。在一次为了讨好璇美人而回美人国家的时候,皇帝发现了璇美人和旧爱私通的事,故勃然大怒立刻赐了两人死罪。

    这对一国之君来说是何等耻辱?云响有什么能耐可以让万人之上的皇帝放弃怨念,答案只有更强大的力量。

    许少初总觉得不妥,却见云响趴在桌上睡了过去,明明这天还亮着。

    各种喜讯络绎不绝,可是好景不长,一个月后,皇帝在早朝上大展未来宏图的时候,突然倒地,驾崩了。

    一时间,举国欢庆成了举国哀悼,这一个月的神迹让百姓们相信一定是他们伟大的皇帝为了江山社稷日以继夜最终劳累而死。

    太子顺利继位,晴柔获封皇后。

    喜爷拒绝了王爷的头衔,只要了一个坐落在偏远山林间的宅子,不问政事,让跟着他的一大批部下伤心欲绝。

    登基当夜,当一切归于宁静之时,城门却为这一行人打开了。

    夜色下的马车徐徐而行。

    喜爷回头看了眼安静得可怕的京城,轻易就放手了。他并没有多少心痛,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跟太子争,他只是看不惯父亲的道貌岸然,看不惯太子的逆来顺受,但是他又不能公然违抗皇帝,所以一直针对太子。事到如今他看到太子继位,也没什么顺眼不顺眼了,毕竟在最后相处的这段时间,兄弟是同心的,反倒委屈了那些误解他有雄心壮志的部下,估计因为他的选择会捶胸顿足吧。

    安静下来的喜爷有一种看透红尘的错觉,他伸手揉了揉枕在他膝盖上安然入睡的人,才发现自己擦肩而过了多少,不过这以后不会再错失了。

    忽闻一声哎哟,马车戛然而止。

    喜爷就看到两个人影从车顶滚到了前面,在落地的那一刻其中一人伸手揽住另一人的腰,一个漂亮得回旋,稳稳落到了地上。

    是你们?喜爷觉得头疼。

    是我们呀。云响笑嘻嘻得指着自己,肯定道。

    你们躲在车顶?

    是呀。

    能说说为什么吗?喜爷无奈道,若不是顾忌齐然已经睡了,他已经破口大骂了。

    逃命。

    太子已经成了皇帝,应该是你平步青云的时候了。

    正因为他成了皇帝,我才要逃命啊。人心不足蛇吞象,那个位置只会令人更贪,就算是温柔的人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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