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她醒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嘴的大胡子!吓得我立马坐了起来,可是——后背的一阵剧痛忽然让我想起来了什么。

    “你被谁捅了?”

    “大胡子!”被这么一喝,眼前的壮汉面露委屈,不再说话。

    “公主,你受了重伤,先在这里修养几天,我们再送你回宫吧。”另一个略显清冷的声音。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两人,竟是之前遇到的劫匪,看来之前放我们走果然是因为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想到这,我忽然意识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我不是死了吗?难道你们也死了?”

    “哈哈,大哥你说她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之后,是不是变傻了?”大胡子

    那个被称作的大哥的人,也就是之前骑着一头毛驴的人,并没有作声,瞅我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难道我还活着?是了,我刚刚背还疼着来着,如果真死了怎么还会感觉到疼痛。我还没来得及高兴,一句不轻不重的话便响起来。

    “堂堂公主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死呢。”一双眼睛弯成极美的弧度,而眼里的讥讽意味也丝毫未带掩饰,好像就是给我看的。

    我冷哼一声,不再理他。这人八成是故意想与我作对吧,之前是,现在也是。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晕倒之前的事情,那个从背后插了我一刀的人,一定不是暮浣吧?可是如果不是她又是谁呢?也不知道耶律净怎么样了。

    “你们有见到和我一起的那个男子吗?他怎么样了?”我把目光转向那个大胡子。

    “就是那个出手大方的公子呀,我还真想劫了他让他再给我些银子呢,只可惜并没有再看见他。”眼前的这个大汉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凶神恶煞,活脱脱变成了一个财迷。原来,在他眼里,我这个公主还没有一个公子值钱。

    “那能不能派人去找一下?”我急急问道。

    “你都睡了三天,你觉得你的那位朋友还会在吗?”他话锋一转,“而且你也是我们在回来的路上捡到的,我们怎么会那么好心到处乱救人。”

    “你这人怎么这么这样?”我愤愤说道,好像总是故意与我作对一般,也不知道我到底哪里惹到他了。只是说完他好像更生气了,抬腿便摔门而去。

    等他走后,大胡子才轻声说道,“公主,你不要太在意,他是因为不喜欢和宫里人来往才这样的。其实把你救回来之后,我们有派人去找过,但是什么也没找到。”停顿一下,挠挠头,“不过金缺今天着实奇怪了一点儿。”

    我忍不住笑出声,原来那个古怪的男人叫金缺。看到大胡子忽然傻住的表情,我本想停下的嘴角又忍不住笑起来,然后……第二天便传出他们大哥救了一个只会傻笑的姑娘。

    我打开窗户,腰上的伤昨晚被一名女子重新包扎之后,今天竟然能慢慢走动了。

    听说,那个女子是他们大哥专门请来为我治伤的,而从始至终那名女子都蒙着一块淡黄色的面纱,也不说话……世上奇怪的人真多,不过也有可是是个哑巴。

    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理会外面向我这边偷看的眼睛,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有一种雨后的清新,混合着潮湿的泥土的气息,一股炊烟在天上随风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

    看来快要开饭了,我下意识里摸了一下肚子。听大胡子说还好伤口偏在了腰部,再靠近肚子一点恐怕就救不回来了。

    当他问我是怎么受伤的时候,我竟不知道该回答?被自己婢女所伤?最后终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或许是不想说吧。

    “走,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寨子。”正发愣间,忽然被一个爽朗的声音惊了一惊。他远远走来,完全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我叹一口气,莫非他以为我可以如他一样活蹦乱跳?

    一步一步地走过去,他好似才想起来什么似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忘了你身上有伤。”

    “没事,还可以走,只是走不快罢了。”忍痛挪了一步,感觉还能承受。我确实也想去外面看一下

    “那我走慢点。”为什么我看见他脸上有一丝红晕呢?我望了一下天,太阳虽烈,但此时还是冬天,天也不热。

    “大哥,你又带回来一位美人啊?”

    “快要办喜宴了吧,哈哈。”

    “去去去,别瞎说。”听见路边几个正在洗衣的妇人打趣,大胡子急了,只是却也没有真正发火。

    我哈哈笑了起来,看来这位长得一脸“凶”样的大胡子女人缘还不错,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随后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叫你大哥?那你叫的那个大哥是?”

    “你说金缺啊,他是投奔我的,因为单挑不过他,就认了他做大哥,原本是想让他做这寨子的主人,可惜他死活不愿意。”他叹了一口气,目光透过几棵树的缝隙向下望去。

    我顺着他的目光,愣住了!这、这,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土匪窝,有小孩,有老人,还有正在洗菜做饭的女人……

    “大哥,你来的正好,马上开饭了。”下面有个端着一大锅热腾腾饭菜的男子抬头,看见我们嚷道。

    “好咧。”大胡子回了一句,忽又想起什么,“对了,端上来一份给这位姑娘!”

    本来想下去一探究竟,结果却要把饭送上的,我叹一口气,不过腰伤也不怎么允许,我捂着越来越疼的腰。

    “你怎么了?是不是腰伤更严重了?”说罢也不管我的回答,直接将我抱起,动作虽快却不乏温柔。我暗自惊奇,竟忘了挣扎。

    这下好了,周围起哄的声音更多了,我只得闭上眼睛:看不见,看不见。谁让我刚刚逞能出来呢。

    夜晚的时候,那个大胡子口中的大哥,也就是那个叫金缺的人,又领了那位蒙面女子进来。

    和上次一样,两人又是二话没说给我上完药就走了,留我在满是药味的屋子里发愣。奇怪?如果说那个女子不说话倒可以理解,因为好似听说那名女子是个哑巴,但金缺一句话不说,这人莫不是还在生气?我摇摇头,不再多想。

    又过了三天,腰终于好了一些。之后大胡子便经常白天带我到处转转,当然仅局限于这座山上,而那个长的极美、脾气古怪的金缺依旧很少露头。

    就这样过了半月有余,伤也好得差不多,就在我快要忘记自己公主身份的时候,忽然听到两个妇人谈话。

    “你说,这次大哥会不会大赚一笔?”

    “谁知道呢?听人说,这位姑娘非富即贵,换的银子足够治金姑娘的病了。”

    “……”

    刚刚还在悠闲散步的我,慢慢后退,那两个正在河边洗菜的妇人,俨然成了那日要卖我的容妈。

    只是背部猛地撞到一块东西,我惊叫一声,那两个妇人听我这么一喊都转过头来,吓得坐在了地上。顾不得背部的痛楚,我慢慢回过头来,竟是金缺!

    此时的他,眼窝暗淡,嘴角也没了往日的那般轻佻,只是淡淡地望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金缺、金缺,或许不是金缺,而是缺金。当双腿恢复知觉的时候,下意识地拔腿就跑。只是没能成功,后衣领直接被某人抓住,我整个人都悬在了空中。

    “你难道就不念一点儿救命之情吗?”

    煤油灯和蜡烛虽然都能发出光亮来,但发出的光是不一样的,一个昏暗,一个明亮。

    在昏暗的灯光下,他俩谁都没有说话,反倒是我先开了口。“我的命是你们的,愿意交给你们来处置。”

    “公主,我、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大胡子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金缺打断,“确实是你欠我们的。”一会又道:“只是我没有想过要把你卖了,只希望等你回宫之后,能否让皇上赐我一味药材。”

    “药材?”我诧异。

    大胡子倒是心直口快,“就是墨莲,可以治金小姐病的一味药材。”

    金缺叹了一口气,眼睛看向窗外,可是窗外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她是我的妹妹,自幼体弱多病。家里本来是做生意的,但是后来被贪官没收了家产,无奈我才带着妹妹来当了劫匪,只有这样才能更快地挣到钱。之前去求过一个神医,他给开了一个药方,一共七种药材,如今还差一味药材,就是当今皇上收藏的墨莲。”说罢便双膝跪地,“希望公主救救舍妹,金缺定感激不尽。”

    我犹豫好起来,不是我不救,只是如今是要去和亲的,难道还要回去一趟,也罢,凭我一个人的力量也到不了东兀朝,还是先回宫再做打算吧。

    “我会回去求一下皇上,但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给我。”既然是收藏的,一定价值不菲。虽然平常皇上待我不薄,可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无妨……公主尽力即可。”他低着头,并没有起身,对我深深一拜,“若舍妹得救,金缺将为公主马首是瞻。”

    我只得连忙拉他起来,这种大礼对我来说还真有点受宠若惊,毕竟之前对我可是……算了,也怪不得他。

    我叹一口气,接下来的事情应该就是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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