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血泪史:血色黄昏 作者:老鬼

    正文 第 121 章

    青春血泪史:血色黄昏 作者:老鬼

    第 121 章

    金刚走红了后,总爱挑剔别人的毛病来显示自己能干。二排的几个女知青就成 了他挖苦的对象。金丝猴在探亲回家的路上,偷拿了商店一点东西,本人喜欢文学, 爱写诗,金刚就说她是个舞文弄墨的骗子;王英英和刘福来勾搭,他说这女的是狐 狸精,王英英到连部哭闹,他利用体力上的优势硬把王推出门外……他公开替老戈 辩解,攻击李晓华神经过敏。

    王连长不喜欢谁,他就异常骁勇地跟谁吵架、训斥、挖苦,勇敢地战斗在第一 线。

    他担任团支书以来,把上一任团支部踩乎得一无是处。他工作卖力,可大权小 权独揽,什么事也舍不得给别人干,生怕人一多,自己废寝忘食的工作形象就不突 出。为此,韦小立和几个女支委都对他一肚子意见。

    他很少在领导面前说别人好话,看见别人和连长亲热就不高兴。总想一人垄断 连长好感。本能地把几个女知青看成与他争宠的的对手,发现哪个女生跟连长多接 触几次,就满脸怒气,有意无意向连长透露点那人的毛病:“连长,钟小雪说瞎话 骗你了,她父亲根本不是厅长,只不过是个一般小干部。”

    “连长,小妖婆装病,借马下牧区玩……有人反映,她一看见男生就发情,都 拉拉胯了!”

    他一口咬定:“李晓华就是作风有问题,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得知连长让宋 素云去呼市师院代培,他鄙夷道:“这家伙肯定送东西了,否则根本轮不上她。” 提到金丝猴、卫生员等人报名上大学,他说是“瞎凑份子,自讨没趣。”

    这一切都引起很多女知青反感。

    经过团里复审,9月份连里宣布最后结果是韦小立、李晓华、李国强3人。

    金刚气得顿足捶胸:“操他娘,活该我倒霉,没找李主任。谁知道他停了职还 管事呢?亏大发了,唉,雷厦眼力真准。”

    雷厦和李主任关系很好,这回上了吉林大学。

    金刚怒冲冲对老戈说:“大天鹅犯一次神经病,捡了个大学上。真让她给捞着 了,哼,弄不好肚里都种上了籽儿。”

    这就是当初见了井边站着老牛,总要为它打几桶水喝的金刚。

    大学招生工作结束后,连队懒懒散散,开会的人稀稀拉拉,干活无精打采,能 少扔一鍬就少扔一鍬,扫羊粪时,腰也不弯。

    9月中旬, 王连长从家回来,见场院上的粮食都堆满,马上组织突击。这王连 长是连队的灵魂,他一回来知青们就不再敢偷懒、磨洋工。大家互相比着,努力地 干,生怕老连长那庄稼人的辛辣挖苦落到自己头上。

    一麻袋一麻袋的小麦入了库,直到深夜,场院上还走动着一条条黑影。

    在寒冷的深秋夜晚,我看见韦小立也背着一百六七十斤的麻袋,颤颤巍巍地挪 动着双腿。那被压弯了的少女身影,几乎完全隐没在大麻袋下面。李晓华、钟小雪、 金丝猴、本儿亮等女生也都默默无声地抗着麻袋,哆哆嗦嗦地走着……在场院库房 的黑暗角落里,不时传来卸了重负后,女孩子们喜悦的尖叫声。

    我想,全世界恐怕也就是中国有这样的场面了!一大群工人的、老师的、教授 的、部长的、省长的女孩们,从大城市来到遥远的边疆,扛着一百六七十斤的麻袋, 步履艰难地往粮囤里走。就是以尚武著称的古代斯巴达妇女,也未必扛过这么沉的 麻袋!

    我故意大声和别人说话,然而韦小立却始终没有向我们这个方向看一眼。

    汽油发电机“突突”响着,夜幕笼罩下,电灯泡发出一小团白亮的光,一个个 年轻人拖着幽灵似的长影子,在半明半暗中晃动。永远难忘啊,兵团最后的一个秋 收!永远难忘啊,扛麻袋的女军垦战士!

    听说韦小立要上大连外语学校后,我颓丧地躺在炕上。为了能混上连部统计, 拼命干活儿,车吵超载,自己装卸车,争取每次表扬名单都有自己……可是仍没当 上。我只能以赶大车的身份与她分别。

    为了保持住那美好又神圣的梦境,我一直没采取什么行动,更不敢和她摊牌。 害怕这样会把自己的幻想完全粉碎。哪怕不明不白,朦腚胧胧地拖下去,心中总还 能有个希望的幻影。

    当然,我也有我的诡计。

    “将欲取之,必先与之。”疏远女人,冷淡女人,对这个女人就是一种魅力。

    我硬着头皮装作不爱见她,不愿理她。每次交报费,从不多说一句话,即使屋 里没别人也不多呆,办完事就走,用离开她来刺激她!去食堂买饭,目光与她相遇, 首先离开交点,用不看她来刺激她!坐拖车去团部,离她远远地站着,用躲着她来 刺激她!一次拉草时,还向正在马厩里垛草的她吼道:“快把道腾出来,车进不去 了!”让这小魔鬼听听我的咆哮,尝尝被我吆喝的滋味儿!

    我知道,有的女人专爱骂过自己,打过自己的男人。

    现在,她要上大学走了。

    不行,在我失去她之前,先让她失去我一次。

    三间房离连部有30多里,打了不少草,需要大车拉到东河马厩。我请求连长让 我去。他同意了,并让大傻、刘福来与我同行,吃住自己解决。

    临走前,我去韦小立处退伙食(司务长探亲,她临时代替)。并叮嘱她:“好 好保存我的报纸,别弄丢了,”她点点头,很大方地看了我一眼。

    我猜测,她顶多再呆3个多星期就会离开七连。

    转过身,抬起腿,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拉开门,“砰”地关上。身后 静悄悄,什么也没发生,脸上有些发热。这家伙要走了,也不跟我说句话!哼,不 说就不说,摆什么谱儿?我下牧区了,再也不让你看见我。哼,老鬼的形象比二分 钱一斤的大萝卜可值钱多了,决不再给你看到!

    天地一线,野草茫茫,三间土房在水气中更显得孤零零,凄惨惨。

    天天下雨,我们只好天天休息。

    刘福来、大傻除了打牌就是喝酒,对骂。我睡在另一屋,把门关上,划拳声仍 从门缝里钻进来。

    螃蟹一呀,脚八个呀,两头尖尖这么大个呀,哥俩好呀,该谁喝呀……

    筷子敲得梆梆响。

    外面,细雨绵绵,雾气迷蒙。草原的秋天,有时干燥得要命,有时又像南方那 么潮湿多雨。我裹着皮得勒,躺在炕上,静静沉思。

    不由自主想起韦小立,苦苦思索着她内心的秘密。你如果不喜欢一个人,会把 枕头扯开,倒出荞麦皮给他装小鞍水展吗?会把自己东要一颗,西要一颗,辛辛苦 苦攒的几十发子弹让他打吗?会大老远就伸着胳膊把介绍信递过来吗?她肯定知道 我想跟她好,还这么干是什么意思呢?

    过去,每个要离开草原的人,临走前,都逐一与全连人告别,这已成惯例。她 走前,也应该向全连人,包括我打个招呼。

    金刚说这根本不是爱情,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就算这样吧,那这一头热给了 我多么大的力量。有她在,刘木匠那年轻风流老婆,无论怎么向我微笑,帮我补袜 子,也毫不动心;在她身边,两个麻袋压在身上能自己站起来,走上一米多高的粮 囤;也只有她使我对连队的猪群产生了特殊感情,甘愿变成一只老黑。

    每逢看见她用纤细的手给黑猪刷毛洗澡时,真羡慕那畜生。

    她呆过的地方,空气清新扑鼻,并夹有一股幽香;她坐过的地方,我只要坐一 会儿,屁股上能感到股股热流;她摸过的东西,全散发着淡淡芬芳。

    我幻想着,但不敢幻想与她接吻。只要能握握她的手,再得到她一个微笑就够 了,就足以使我在三间房的雨天中快乐一上午了。

    雨水滴嗒滴嗒从房檐掉在地上。草原上本来就地广人稀,再一下雨,天阴阴的, 就更觉得凄凉和寂寞。

    反正起来也没事干,已经上午9点多了,刘福来和大傻依旧缩在被窝里聊天。

    大傻伤感他讲起他妈如何疼他,60多岁的老母亲上街从不坐车,不管多远都走 着去,走着回,一分一分地给他攒钱。还从不跟他一桌吃饭,总分着吃。他吃鸡蛋 炒肉,妈吃熬大白菜,他吃烙饼夹香肠,妈啃窝头就黄酱……说着说着,大傻眼泪 汪汪。来兵团后不久,妈妈想他哭坏了眼睛,心脏病日益严重,他赶忙回家探亲, 气息奄奄的妈妈总算活了过来。但他刚一回内蒙,老妈就在对儿子的呼唤声中凄然 去世。

    大傻伤心地絮叨着,声音都变了。

    刘福来同情地说:“别想了,想也没用。”

    沉默了一会儿,从那屋里传来了刘福来的歌声:

    纵然游遍了美丽的宫殿,享尽了富贵荣华,但是无论到哪里,都怀念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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