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的酒也都醒的差不多了,而且这么一弄,我俩还回什么家?一起打车去医院了。
    大漠州的医院,我和大嘴都熟悉,毕竟因为以前赵晓彤的案子,我们在这里都混个眼熟。
    我们找到值班医生,我俩倒没啥大碍,但医生要给大嘴包扎伤口。这俩人单独在门诊里,我自己在外面坐着,顺带抽了根烟。
    这期间妲己电话过来了,其实她就是问问我俩吃完饭去哪了,回家了没?
    我吐槽一般的把刚才经过详详细细的说了,妲己默默听着,之后想了想,跟我说,“圈儿哥,这貌似不是抢匪,甚至你该认识她才对。”
    我没反应过来的反问句,“啥?”
    妲己又解释,“我记得铁军说过,国内有门功夫叫泥鳅功,是走柔走阴的路线,练功者脖颈可软可硬,打拳也往往不按套路,有时候打人角度很刁钻。你好好回想下,当时你跟那人打斗的场面。”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那人扇我嘴巴时,双手就是很古怪的绕过我双臂的。
    我连说妲己分析的对。这么一来,我又往深了琢磨,念叨句,“你的意思,这人是艺术团那个秀气女?”
    妲己说没错。我迷糊了,因为她俩的身材和长相都不一样。
    妲己倒是想的很透彻,说很可能秀气女带了假面具,另外她在衣服里填充一些东西,让自己看起来很胖。
    随后妲己那边有动静,似乎是菜菜的声音,妲己不跟我多聊,急忙把电话挂了。
    我闷头寻思上了。我怀疑秀气女今晚偷袭我们,是不是再试探什么东西?而绝不是要杀我俩灭口,不然她就不会用板砖了。
    我摸不透这女人,也因为脑袋沉,更懒着浪费脑细胞了。我给铁军去个电话,又把这遭遇以及妲己的分析都说了。
    铁军听完长叹一口气,说狐狸就是狐狸,真的太狡猾了。土亩团血。
    我最关心的,是我和大嘴会不会露啥馅了。铁军让我俩放宽心,说今晚就这样了,让他想想,等明天再给这帮土匪过招!
    这时候门诊大门开了,大嘴和医生都出来了,大嘴脑顶上缠的跟木乃伊一样。
    我也没瞒着,把这情况跟大嘴念叨下。大嘴急性子,这就要去找艺术团的麻烦。我把他拦住了。
    我让他别添乱,一切听铁军的。
    我和大嘴也不想回家了,因为回家不安全,我俩一商量,直接赖在医院吧。
    我俩还弄了同一间病房。在医院里,没啥娱乐活动,我俩很快就关灯睡觉了。但这一觉睡得不安稳。
    到了后半夜,我电话响了,是铁军的。接通后,他告诉我,按警方刚收集到的情报,四海宾馆有动静,艺术团的人要连夜离开。
    我不敢相信的坐了起来,因为离原定的演出还有两天,他们这么走,很明显是爽约了。
    我也能肯定,艺术团之所以要走,不是电视台的原因。
    我有点左右为难了,现在整个艺术团没出啥大岔子,我们警方想干涉或者抓人,没借口。
    我多问一句,“怎么办?”铁军也头疼这件事呢,而且按他说的,鱼既然都来了,绝不能再放他们走。
    铁军挺狠的,最后跟我说,“咱们现在就出警,说接到群众举报,艺术团里面有人聚众吸毒,把他们全拉回警局做笔录。”
    我觉得这借口不错,问题是,毒在哪呢?最好是警方过去时,来个人赃并获。
    铁军让我别管了,他有办法。
    撂下电话,我招呼大嘴赶紧起床,我俩又急匆匆赶到警局。
    这时后院有三辆警车都打着火了。我俩刚到就出发了。我和大嘴跟铁军同坐一辆车,大嘴当司机。
    铁军趁空还拿出一小袋粉,又立刻揣到兜里。我突然明白了,铁军一会去了四海宾馆,肯定会把这玩意儿偷偷找地方藏起来,再在一番寻找下,把它找到。
    我心说这不是栽赃么?但铁军多解释一句,说这就是粉面子,从警局食堂弄到的。
    我觉得铁军真是个坏爷们,不过反过来想想,只要能限制艺术团的人离开,我们目的就达到了,管这些小事干嘛。
    我们三辆车,来到四海宾馆门口时,已经有艺术团的人出来了,大包小包的背着,正准备叫出租车呢。
    我们把他们全叫住,铁军沉着脸说了情况后,又把这些人全哄到原各自的客房里面。
    这期间我没发现秀才女、老者和六子,我挺纳闷的,也隐隐觉得不对劲。
    我和大嘴又去各个客房转了转,果然没这三人的影子,甚至还少了两个人。
    我把这情况跟铁军说了,其实铁军也早察觉到了,此刻他正坐在一口大厅的休息区吸烟呢。
    铁军跟我说,“现在少了的五个人,可能是正主儿,其他的,没啥嫌疑。”
    我插话,“这些人还抓不抓?”
    铁军把装粉面子的小袋拿出来,捏在手掌里,没几下子它就碎了,一股股粉面子往地上流着。
    铁军无奈的说,“这些人抓了何用?还得让警方供饭,算了,都放了吧。”
    铁军还叫来一个民警,耳语嘱咐了几句。我没听到铁军说的啥,不过这民警出面,对着这些艺术团的讲了几句,我们就收队了。
    当然,铁军也留了一个后手,让几个机灵的线人紧紧跟着艺术团,一旦有异常,让他们及时上报。
    我们这么一折腾,等回到警局时,天都有点亮了。我打着哈欠,一闻还一嘴酒气呢。
    我想多吃点早餐,这样能压压酒气,对胃也好。但我自己吃没意思,我又去叫大嘴。这期间我还给妲己打个电话。
    其实我就是想听听妲己对艺术团的事有啥看法,没想到电话打过去,提示的是关机。
    我听着提示音,一皱眉头!
    第十七章 紫嘴唇
    要在平时,我肯定以为是妲己手机临时没电了。现在我刚刚从四海宾馆回来,被前面的事一联系,我觉得情况很不乐观。
    我又翻着通讯录,找到了菜菜的电话,立刻播过去。
    我心说这小娘们的手机可千万别关机。不然我心脏受不了。但电话刚拨过去,就通了。
    我一惊喜,还抢先问了句,“菜菜,你在哪?”
    那边确实有菜菜的声音,不过不是回答我的。声音说,菜菜不在,有事请听到嘟的一声后留言。
    这也是关机的节奏。我觉得眼前一黑,脑袋里有种天旋地转的架势。
    我捶着胸口,这能让自己好受一些。我又立刻去找铁军。
    我刚把这情况说了,铁军就坐不住了,还嗖的一下站起来。他一夜没睡,双眼密布血丝,但顾不上了,招呼我,这就往菜菜家赶。
    这期间我也叫上了大嘴。我们的警车为了抢时间,还开了警笛,连闯数个红灯。
    铁军曾说过,在菜菜家附近安插了暗线,这次他也跟这暗线试着联系。
    我以为暗线能是哪个神秘枪手呢,谁知道是三个线人。其中两个线人都接了电话,他俩说法一致,一大早菜菜和妲己就下楼开车走了,按之前约定的计划,另外那个线人开车跟过去。他俩就按兵不动。
    可另外那个线人电话也关机了。我们联系不上他。
    大约一刻钟后,我们来到菜菜家门前,有一个线人也跟上来了。我发现菜菜家是美心防盗门,我们本来没钥匙,但这难不倒线人。
    我发现铁军找的线人都有点小手段,他用硬卡片外加铁丝,摆弄不到一分钟。这门就开了。
    线人懂规矩,站在外面,没往里进,我们仨冲到菜菜家。
    她家很干净利索,一切东西摆放的很整齐,就凭这儿,我能断定两点。一是这里没出岔子,没有任何打斗过的混迹,二是菜菜和妲己走的时候没啥事,很可能就是为了去电视台上班,走的也不匆忙。
    铁军让我们在屋里找找,有没有这俩人的手机。
    我和大嘴几乎来了一遍地毯式的搜索。却一无所获。
    在得知妲己出事后,这都多长时间了,我还是没太缓过来,这时候还莫名其妙的喘粗气。
    我们仨又聚在一块,我无奈兼无助的看着铁军,不知道接下来咋办了。
    铁军也皱眉头,显然陷入困境了。那个线人探头往里看,发现我们仨就干巴巴站着,他想了想,咳嗽一声。
    我们仨都扭头看他。他指了指自己的脚,跟铁军说,“头儿啊,要不试试这个?”
    我有点莫名其妙,心说试脚?这有啥猫腻?大嘴还损了这线人一句,“兄弟,你有脚气么?”
    其实我俩平时是接触过线人,不过也只是联系他们辅助破案,对他们本身情况了解很少。
    铁军比我们都懂,拿出一副突然明白的样子,又立刻给张峰打了个电话。
    通话期间他没回避,当我们面说让张峰查一查肥鹅的gps。
    我有些懂了,猜这些线人的脚跟附近,一定植入什么gps装置了,我冷不丁还想起曲靖监狱了,那个只有重刑犯服役的地方,为了防止他们逃跑,也都在脚跟里安了gps。
    我不考虑这么做对线人是不是很残忍?反正有了这个后手,很快的,张峰用短信的形式发来一个地址,也就是联系不上的那个叫肥鹅的线人的所在地。
    我看着地址,就在漠州水库附近。我心里一沉。土边扑血。
    我们仨急忙下楼,开车往这地址赶去。
    刚到了郊区,铁军就让我和大嘴机灵点,这次我们都带了枪,我俩还把枪都拿到手里。
    这样刚来到一片林子边缘,我们离得老远就看到路边停了一辆比亚迪的轿车,铁军认得车牌,说是肥鹅开的。
    我们把车开到比亚迪旁,一起下车。我发现比亚迪驾驶位的车门是大开的,但车没熄火,马达还在运转着。
    我不知道这情况持续多久了。铁军先钻到车里看了看,跟我俩说,“里面没有血迹,也没有打斗痕迹。”
    铁军的意思,我们仨分工,我和大嘴在周围转悠转悠,看能发现肥鹅不?他则去找找附近的车胎痕和脚印之类的。
    我看着旁边的林子,心说这可有的找了,而且我和大嘴还不敢贸然喊肥鹅。
    我以为这次很可能是忙活一番却一无所获呢,谁知道深入林子没到五十米,我就看到一片灌木丛里伸出一只脚来。很明显有人躺在灌木丛中。
    我举着枪,一点点靠近,还对不远处的大嘴提醒一句。
    等凑近了,我看到这是名男子,身板子很壮,不过面冲下,看不到长啥样。
    我轻声念叨句,“肥鹅?”他不回答,我又轻轻用脚尖蹭了他几下,还没动静。我又把枪放回腰间,蹲下后,一把将他翻过来。
    我没想到他脸能这么吓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我吓得一激灵。
    他整个脸都深红色,尤其嘴唇,都有点黑紫的感觉。他还半睁着眼睛,五官有些扭曲。
    这明显是窒息死亡的,问题是他脖子上没有勒痕,四周也没打斗的痕迹。
    这时大嘴刚跑过来,看到这一幕后,他骂了句卧槽啊,又问了句,“这哥们是不是有啥心脏病,突然发作了?”
    我心说自己也不是法医,怎么断定?我四下看了看,没发现铁军,就又给铁军打个电话。
    等铁军赶来后,他看着死去的肥鹅,一脸沉沉着。他还对着肥鹅的脸使劲压了一下,我发现那红色并没褪去。
    铁军跟我俩说,“肥鹅身子很健康,一起找找他死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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