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小白赶紧把资料递上去,牧歌一脚踩在电梯厅的血迹上,摁下电梯,毫无知觉地看着一下一下变化的红色数字。旁边,石渐维目不转睛地跟着他,电梯来了,刚一打开,就听见一个女士说:“保洁也不快点过来收拾,电梯全是血啊。”

    “不知道那个人跑了没,要被逮住肯定被砍死了。”另一个人接上话。

    “跑了跑了,我在窗子里看得一清二楚,顺着青柠大道往北去了,跑了两三分钟那群人才追出来,啧啧,看看现在的治安乱成什么了。”前头的那个女士兴奋地说。

    牧歌置若罔闻。

    石渐维神色缓和下来:“牧歌,你的身上很香。”

    一大瓶香水啊,不香可以回专卖店要退款了。大厅里,保洁阿姨忙碌地拖着地,清除刚才的血腥场景,石渐维忽然拉住了牧歌的右手:“牧歌,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

    牧歌使劲甩开他的手,快走两步,石渐维追了上来,把他逼到了角落里。石渐维一身黑西装,一双黑皮鞋,往旁边一站,让人压力特别大,人来人往,牧歌隐忍着怒火:“松手!”

    石渐维拽得更紧:“能不能原谅我?上次我误会了你……”

    “别说了,我g本没放心上。”

    “牧歌……”

    “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能不能不要再牵扯下去?”牧歌侧过脸,手指掐进了掌心,忽然一股伤心涌上来,为这牵扯不清的过去,假如时间可以倒流,他一定不会那么傻里傻气地让这些人接近。

    明明身高相差无几,石渐维一靠近,就像一股强大的力量压下来。

    牧歌本可以一下子推开,但是,他没有,因为石渐维的背后,牧歌的视野前方,四五米处,一个穿着灰色防风衣的人停在一边,他戴着b球帽,帽檐拉得很低,看不到脸,虽然看不到脸,但却是看向这一边的。

    牧歌的心口猛然跳了几下,祈祷这人快快离开,偏偏这人没有走的意思,手指压在大理石柱上,指节修长苍白。

    此时,石渐维的拥抱裹住了牧歌:“这样,是不是表示默许了?”

    默许什么?

    前一句是什么?一心没法两用都不会对话了。那个人还在看,有什么好看的,再不走,你就绝对走不了了啊。在牧歌焦急的吐槽心声中,他被石渐维紧紧拥抱着压在了角落里。牧歌扯着石渐维的西服,试图让他离开一些,又不敢太用力,这种欲拒还迎的态度只是令拥抱更加火热了。

    戴b球帽的人终于挪动脚步,摁着腹部离开了。

    与此同时。

    石渐维沉浸于激越之中,紧紧拥着牧歌,没有说一句话,热气呼在牧歌的颈弯,连炽热的心跳都感觉得到。找回了神智和力气,牧歌坚决地将石渐维推开了:“我们在一起就是互相伤害,这世上的人这么多,你找别人吧。”

    石渐维说:“你还在生气,你还喜欢我。”

    牧歌啼笑皆非,想不出都这么冷淡的自己怎么就“还喜欢他”了?难怪说,你是叫不醒一个假睡的人的,你也赢不了一场假踢的球,牧歌奋然从角落中挣脱出来,硬邦邦地撂下一句:“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那样更好,你可以完完全全的重新喜欢我。”

    “不可能。”

    石渐维忽然看向外边:“牧歌,下次我来找你。”

    牧歌松了一口气,一手的汗,是非之地,一定要远离,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难道死在一群蛇j病的火拼之中吗?

    冷静下来后,十万个为什么迅速占领了牧歌的大脑:为什么传闻已经出国的燕初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石渐维会紧随而来?燕初说没杀过人,他的话不可信,但石渐维就可信了吗?

    半年多不见,获得巨额产业的石渐维更加y沉,嘴边的微笑也显得不那么快乐。牧歌想起石渐维牢牢钳制住自己手腕,俯视下来时,整个人有着像牢狱一样的y鸷,那一种迫人的压力,令人无法呼吸。相由心生,不带刀不带枪的石渐维,一样有着闻不见的血腥味。

    流年不利,风水不好。

    几天后。

    牧歌打了一辆车,直奔向远郊的一个小镇,曲里拐弯地开进了一个小巷子。惯见的四层小楼,一家挨着一家,**飞狗跳的,其中的一家,漆着红色的门,贴着对联,牧歌一推门,开是虚掩的,他惊了一惊推门进去。

    燕初坐在院子里,望着牧歌:“我等你好几天了。”

    好几天?你受伤才几天!

    牧歌没好气地把袋子往燕初眼前一扔,袋子里的假胡子、灰色墨镜、灰帽子、平淡无奇的衣服掉了出来,二话没说,转身要走。燕初起身,一下子绊倒了椅子:“你要是走,我就去找石渐维。”

    去啊!你以为找死的是我啊!

    “让你自首你不自首,让你看医生不看医生!”

    “我不自首,我又没有罪。又死不了人,让医生看了有什么用,他们还不是会报警。”燕初温和地说着这种话,带着微笑。

    “你就这么着吧,迟早把自己弄死。”

    “那你就看着我死了算了,我就是跑过去死在你面前的,救我干什么?把我安排到这里干什么啊?跑过来看我干什么?”燕初伶牙俐齿,就是受伤了也不减说话的快度。

    牧歌真想一个拳头爆过去把他扁成r团:你死就死干吗要死在我面前!变态的人完全想象不能!你就算不找石渐维也是一个死字,作死,绝对把自己作到死!牧歌气得不像话,牙齿磨得咯吱咯吱的响。

    “你要是想让我死心,就不要管我啊!”燕初忽然幽幽地说。

    “你以为我想管啊!”牧歌暴怒。

    要不是你扁嘴啊扁嘴扁得我心里直发酸,要不是你淌着血要死的样子太惊悚,要不是我从小接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良好家教,我报警啊!一念之差,不仅没有报警,反而惹上窝藏罪犯的罪名,后半辈子是不是要吃牢饭了。

    看吧这就是跟蛇j病接触的结果,分分钟神经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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