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不同。

    见他数好钱递上,却也不接,只是看着他,末了幽幽叹一声,转身出了柜台推门去后院,留下轻轻一句:你是有活人气了,身为大夫的该高兴但我这大夫啊,显然是当不得称职二字的。

    林晚风站了一会儿,苦笑着留下钱离开。

    若是不曾再见到白羡,若是不曾叫他觉查内心之情,他也许真的会慢慢淡忘,三年五载,总有一日会像当初接受白羡一样接受邬梅,慢慢生出回馈的情谊,来回报这片赤诚罢。

    错因缘,有时候真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突然发觉白羡恐不是个天然黑的?他肯定比表哥要早得多得多地领悟到邬大夫的用心,又仔细地明白了表哥还不曾明白这个事实,所以下意识地先下手为强了?这简直已经天然黑到自然白了有没有,他一直给人天然呆的感觉呀~【笑】

    ☆、三八,恩科

    五月转至六月,六月转至七月,烽火不断,林晚风天天守着听战报,明白心急火燎的也不是办法,打这么长时间,想来最后真打输了,敌方想来也是惨胜,双方都讨不了好去,最后终于从煎心到麻木了。

    这时两滴水从窗户外飘进来,打湿了新买的纸,也洇湿了才写上的墨迹,糊成一团,已然没法擦了,幸而只是习字用,并不打紧。林晚风叹口气,抬头朝房檐望去。窗外阴云连绵,檐角挂着滴滴答答的水帘,这次竟又连下了三日。粗粗算来,一个月的日子倒有大半个月在下雨,明明是三伏的天,这气候委实异常的很。倒是听闻市井里传北地好些地方都一两个月不曾落过一滴水了,这北旱南涝的,再加兵灾,真是亡国的前兆吗?

    一时想的入神,听到有人声唤他时,那人已经走到他厢房外。

    林子,叫你怎么也不应,还开着门,害我以为邬梅说道一半突然停了,愣了好久,随后露出一个半揶揄半苦涩地笑,噎道:你,你这是准备好嘛,连笔杆子也重拿起来了,书都读上了。

    对方这么一说,林晚风骤然有种被捉奸在床的不舒服感,不过很快就释然,笑了一笑:你这么急匆匆的,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显然邬梅已经没了来时的兴致,只是讪讪地用脚在门槛上蹭了蹭,脚步一挪似乎准备走了。

    诶,等等,怎么才来就要走。我马上就做饭了,你来一起吃吗?林晚风叫住对方。

    哎?邬梅似乎对他的话有些惊讶,但很快就答应下来,好。眼睛里重新露出光亮来,不像方才那么失落了。

    他无意叫对方误会什么,只是他们两个在端午日那天说破之后,就没怎么好好相处过,怕尴尬,也是对方的铺子活计忙了起来,每次见面都不过匆匆数言,再没有从前的熟络自然,林晚风心里委实很惋惜。

    这么些嫩菜心?

    好些菜都淹了,不如趁烂根之前挑些能吃的。

    你倒是安之若素。

    林晚风瞅对方一眼,快看好你的柴吧。

    咳咳,邬梅伸手用蒲扇扇开一些烟,你这家伙,你只管烧菜,我这下面咳咳,柴可是湿的,你还好意思说我?

    抱歉,那些柴已经在屋里搁了好些天了,但天太湿了。他略带笑意地看着灶后之人别着头扇火的模样,感觉鲜活得很有意思,要不你来炒,换我烧柴?

    得了得了,后者伸手赶苍蝇似的朝他挥了挥,别废话。

    他便低头又去炒菜了。说真的,以前总有些贸贸然可怜对方的态度,仿佛自己是施与者,其实不该这样,他们俩是一样的,不该有区别,邬梅对他,现在再想,的确一直是很好的。

    这些天粮食菜价都见涨,没什么吃的。他看了看桌上零落的菜色有些歉意,手抹抹抹布沁干,解下腰上的围头放到一边,在桌子旁坐下。

    邬梅看他一眼:天灾人祸的,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又疑惑道,我说你在客气些什么啊?

    林晚风在唇边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给对方夹过去一筷子鸡毛菜心,筷子碰在碗沿发出一声脆响:我很客气吗?还是你很客气?

    邬梅被声响碰呆了似的,对着饭上的菜看了半天,而他已经自顾自地吃起来了。

    哎哎!你把菜心都吃光了,只留咸菜给我,有你这么待客的吗?反应过来之后,还算灵敏地捞到了最后几根。

    我这不是不客气吗?他好脾气地笑笑,然后咽下最后一口饭,把筷子整齐地横在饭碗上,顺便发出提醒的声响:后吃完的洗碗刷锅。

    这在之前是邬梅来作客时玩笑定的规矩,后来不来,便也荒废了。

    你!后者被他气笑了,从鼻孔里哼哼笑了两声,而后笑容骤然黯淡下去盯着那碟咸菜:林子你方才笑的,像极了某个不讨人喜欢的小子。转而凶巴巴瞪了他一眼,哼,一脸无辜,心黑似碳,就是个芝麻陷的,唬谁啊,就唬你,唬你疼他如珠似宝。实在实在讨人厌!

    这回换林晚风一呆,眼前一闪而过某个不讨人喜欢的小子那无辜的眼神,特别是上一回相见点倒了小桐花的那次,吭地一声笑出来,同时居然眼眶微湿,连忙抬起手背遮掩了一番,不过想来是逃不过邬梅眼的吧,幸而邬梅若是知道嚷嚷了,想来也不是那么难解了,他才敢开开玩笑:我疼他算什么啊,这时候不该天下人都捧他如珠似宝才对?

    你邬梅又被他气笑一回,连叹三个好,哼,好好好,从前只是不大喜欢,现在则是嫉妒了。你不就是要我承认嘛,那我就承认给你好了。

    过一回儿又说:算了,你连后路都想好了,嫉妒死了也轮不到我的,还能怎般?

    林晚风直想笑出来,这么样说开了,果然好过千百倍,遂带着笑意问:芝麻陷的,你难道不是?不然我就爱习两个字静心,你想到哪里去了?

    邬梅斜乜着他:你不是指着战后开恩科,抬点身份好去与那小子相配吗?静心?哼,怎不见你以前有这闲情,纸笔可还比抬高的米面菜价贵多了与我装什么?

    恩科。

    这俩字一出来,便一语中的,再往后,更是干脆利落戳中他的全部心事。他愣愣地看着对面,那带着一脸邬梅式懒散和嘲讽的男子,也在看着他。

    他服了。相处这许多年,对方远比他想的要更细致得多地观察揣摩他,也比他想的更深得多地了解他。这份情谊欠下了,怕是再也不能偿还。

    作者有话要说:  累死了感冒了,嗓子疼,写不出来,写不下去orz、非常抱歉

    ☆、三九,宵夜

    对了,你方才来找我,原本是有什么事?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算是全部都默认了。

    邬梅带着深意看他一眼,也识趣地不再纠缠,筷子一点碗沿道:乡里那户顾员外,你知道的吧?

    林晚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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