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婢,杜丽笙,你这个贱婢!你早就知道了,居然能像个乌龟一样,忍到今天!”

    “哀家的话还没说完!你怂恿皇上吸食*,损害龙体,这件事儿哀家还没跟你算帐!”

    “皇帝自幼体弱,头风发作苦不堪言,吃几口*才能舒缓一些,我哪里错了*比金子还贵,都是我掏银子供皇上吸食,我哪里有错?”

    “*吃了会上瘾,这个你不知道吗?”

    “上瘾就一直吃,*虽贵,但是我们是天家,还能吃不起一口*吗?”

    太后一脸无奈,几乎懒得解释,只摆摆手说:“你损害龙体,这也是死罪难逃,哀家知道的时候太晚了,所以哀家恨死你了,是你毁了皇上!”

    “我头疼的时候也吃两口*,这是宫中太医给的药方,我哪里有错!”

    “你是你,皇帝是一国之君,堂堂天子怎么能整日躺在烟塌上吞云吐雾?多少家国大事都耽搁了!你还敢说你没罪?”

    张秀庭已经僵在殿门口不知如何是好。额头上的汗珠越滚越大,他小心翼翼地抬起袖子,擦了一下脸颊上的汗珠。

    “娘,姑母是父皇的亲姐,娘就饶了她这一次吧?”荣亲王开口为安阳长公主求情。

    “绝对不行!哀家早就在心里对自己说过,无论你做多少坏事,只要你不拿出这样伪诏,哀家都能留你一条性命。纵然你拿着*给皇上用,哀家也忍者心里的愤恨,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贱婢,你真的好阴毒,你早就知道这张遗诏,所以毁了档案库中的存底。”

    “先帝除非想天下大乱,否则绝不可能给你留着张遗诏。先帝既然把皇帝托付给我,就不会留这个东西给你。就算有也应该实在师仲远手里,绝对不会在你手里!”

    “你!”

    “是东安太妃给你出的主意吧?”

    “我们的事儿不用你管!”

    “哀家不妨告诉你,你卖官鬻爵,杀人害命的罪证早就捏在她的手里,她能随口许你一世荣华,就能反口将你打入阿鼻地狱。”

    “你不用挑拨我们姑嫂关系,东安太妃跟你不一样。”

    “哀家不管你陷得多深,哀家只问你一句,当年是谁出主意让你给皇上送*?是不是东安太妃?”

    安阳长公主一脸不屑,傲娇地说:“是又怎么样?我们都是为了皇上,不像你非要逼死他,好册立你自己的儿子!”

    太后忍无可忍,伸出自己的右手,狠狠地甩在安阳长公主的脸上,未及安阳长公主反手,早已被身边的侍卫制服。

    “你害了哀家辛辛苦苦养育出来的皇帝,你毁了哀家一世的心血,哀家打死你都解开不心头的恨。”

    “贱婢,你凭什么拘我?我是长公主!”

    “凭什么?就凭你损害皇上龙体,就凭你伪造先帝遗诏,诏意图谋反!”

    “贱婢,你胡说八道,我辛辛苦苦拥立皇上,我怎么会意图谋反?我若意图谋反,我为什么自己唯一的女儿嫁给皇帝?”

    “你没有意图谋反,但是你无形之中助纣为虐,就是你毁了皇上,毁了大周王朝的希冀。”

    “我没有,我没有!”安阳长公主死命地反抗。

    “拉下去,交给宗人府严密看管,没有哀家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接近她,也不准任何人伤害她!”

    “杜丽笙,你这个贱婢,你放开我,我是安阳长公主,我是皇室的金枝玉叶,你不能拘我。”安阳长公主依旧不停地挣扎喊叫。

    “塞了她的嘴,拉下去!”太后大声喊道。

    一溜烟的功夫,太后就这样发落了权倾朝野的长公主,连张秀庭也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发落完长公主,太后一脸如常地说:“张大人,照顾好皇上。”

    说完坐上轿辇,沿着来使的路,回到慈宁宫。摒去外人,荣亲王皱着眉头凑在太后跟前说:“娘,你都忍了半辈子了,怎么今儿动这么大的肝火。”

    “娘这是护着她,要不然那位能放过她吗?如今娘是她们的公敌,一旦娘没了,东安太妃要立自己儿子,她当然是护着皇上,到时候两人肯定反目成仇,就凭她能逃得出东安太妃的魔掌?”

    荣亲王恍然大悟,心疼地说:“娘,你这是何苦呢?你既然护着姑母,就应该跟她联手对付东安太妃。”

    “她恨了娘一辈子,突然和好,难道别人就不觉得奇怪吗?还不如先把她关起来,如果娘赢了,再把她放出来。如果娘真有那么一天,今儿我俩当着宫里的奴才们吵架,也算是能保她一命吧!而且最近太医们正在医治皇上,她不给皇上送*,或许皇上瘟疫痊愈了,也能把*给戒了。娘也是不得不将她关起来。”

    “娘,儿子这几年跟在你身边,越来越觉得娘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大好人。”

    “娘也不是什么大好人,娘只求问心无愧,将来到了西方极乐,能面对你的父皇,面对列祖列宗。”

    “儿子有些担心,皇帝已经吃了几年*,一时半会儿能不能戒掉这个瘾,如今太医们正手忙脚乱地给皇上治病,万一瘾发作上来,那可怎么办?”

    “没有万一,这次一定狠下心,让皇上戒掉*,堂堂一朝天子,整日吞云吐雾,太不像话了!”

    “娘,儿子想去见见皇上,娘你就答应了吧!”

    “儿啊,娘不是不想让你去,这病无药可救,能不能活下来全靠天数,皇上已经沾染上,再搭上你,娘还活不活了。”

    “娘,我想去照顾皇上,他是儿子的七弟,如果好了,自然皆大欢喜,如果这次好不了,儿子会后悔一辈子的。况且儿子之前出过天花,肯定不会染上的。太医们不是也天天呆在紫宸殿?”

    “太医们懂医术,知道怎么照顾皇上而不染上疱疹,娘不放心你!”

    “娘,太医就在身边,儿子没事儿的。”

    “毓彦,娘问你一件事儿,你要老老实实回答娘!”

    “娘,你问!”

    “一旦山陵崩,你愿不愿意继任新皇?”

    突如其来的一问,让荣亲王有点束手无策,荣亲王看着太后炯炯有神的目光,坚定地摇了摇头:“娘,你从小教我,一定要效忠于皇上。叫我好好做一个辅佐皇帝的王爷。儿子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替换皇上。”

    “儿啊,娘说的是万一,万一皇帝驾鹤西去,咱们娘儿们得有准备啊!”

    “娘,皇上是你一手拉扯大的孩子。是咱们娘俩的至亲啊!”

    “孩子,咱们这是帝王家,我不为刀俎,难道让别人把刀架在咱们脖子上等着被凌迟吗?”

    “娘,如今皇上正躺在紫宸殿里医治疱疹,娘,皇上若是知道这些,心里得多难过!”

    “我的儿,娘当然不想皇上有事儿,但是凡是都有万一,咱们得做两手准备。”

    “娘,我不愿意做皇帝,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做皇帝。我只想好好做一个辅佐皇帝的王爷,仅此而已。”

    太后不再说话,她太清楚自己儿子的为人。这件事情只能在自己心里谋划,不能再与儿子商量。

    “娘,这次送婉莹去会昌山,儿子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

    “朝廷往来各地的加急密函,恐怕没送到紫宸殿,就已经送进东安王府了。”

    “你说什么?果真吗?朝廷的传驿是有规矩的,私下打开是要杀头的。”

    “这件事儿,儿子方才已经找人去调查了,估计这几天就能弄出真相。”

    “在路上听到什么?还是看到什么?”

    荣亲王点点头,小声说:“朝廷规定,凡是四百里加急,六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都必须要在大驿站换马换人。原本京郊的京界驿就是出京城第一个大驿站,所有地方和京城的往来书信,都是在京界驿换马换人,如今竟然悄悄地挪到旁边五十里地以外的龙门驿,都是在那里换马打尖儿。”

    “娘好像也听说过龙门驿,京界驿倒不是十分耳熟。”

    荣亲王凑在太后耳边说:“娘,京界驿的驿丞因为跟龙门驿有些过节,所以私底下调查过龙门驿,发现他们跟东安王府私交甚密,凡是京城往来的加急书信,不超过半日肯定送进东安王府。有些加急特快的信,说不定比紫宸殿还要快。”

    太后一脸疑惑,紧紧地锁着眉心,幽幽地说:“没想到她竟然在驿路上下手。真是下功夫。”

    “是啊,娘,咱们与地方上的往来,他们估计早就一清二楚,谁是咱们的亲信,他们也一清二楚。”

    “真是防不胜防,幸好你及时知道这个消息。也不算太坏!”

    “儿子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东安太妃的手段出乎咱们的想象。”

    “她若是没点儿手断,能跟咱们叫嚣?”

    “娘,儿子觉得这事儿即使坏事,也是好事。”

    太后忽然一反忧愁,换了一副释然的笑容,点了点头,听荣亲王继续说:“既然她们掌握了咱们的信件往来,索性咱们也发一些*,迷了她们的眼。”

    “幸好,幸好!”

    “娘,幸好什么啊?”

    “幸好,咱们之前没把贺佑安叫回来,要不然,有了这封信,他们还不早早地就反了!”

    荣亲王也点点头,赞叹道:“还是娘,思虑周全,当时如果真的把贺佑安叫回来,那就等于告诉东安王妃,咱们要整他们了。”

    “之前天象预示咱们没有胜算,但是这几个月,娘细心观察,觉得咱们现在已经有了三成的胜算。”

    “娘,都是哪三成?”

    “你老丈人,算一成;建章营算一成。”

    “还有一成呢?”

    “冯修遥,如今的九门提督冯修遥。”

    “娘,这人是武安侯的亲弟弟,一母的同胞,他应该不能反了他哥哥吧?”

    “以前只觉得这个小冯大人不爱说话,上次柳阁老发难你老丈人,那天小冯大人的言行,娘是真没想到,这真是喜从天降。”

    “冯修遥的九门提督是武安侯力荐安排的,他们兄弟俩也算是兄友弟恭,让小冯大人倒戈咱们,娘的胜算大吗?”

    “之前没有把握,如今娘觉得能说服小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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