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定淮可就……不会再帮轩儿了呀。”
    白姨娘又是一声娇笑,主动扑进了永定侯的怀里,“侯爷,如果轩儿自己有了候位,那就不用再去求大少爷了,那岂不是省了很多事儿吗?”
    永定侯摸着自己的下巴,点点头,“有道理,有道理。好好好,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然后就寻着白姨娘的口脂香味吻上了她的唇瓣。
    ☆、聘礼嫁妆
    永定侯府这边是炸开了花,姚府那边也是没了以往的平静。
    戚公公去了永定侯府宣旨,而姚府则是一个新进的内侍李公公来宣的赐婚的旨意。如果以前姚家人对顾定淮是七分满意,那现在便是十二分的满意了。
    一嫁进门就是二品的顺义侯夫人,还能直接住进顺义侯府,没有公公婆婆的磋磨,这日子简直不能太松快了。
    太夫人恨不得现在就将明月给塞给顺义侯府,生怕永定侯府后悔,让明月自个都臊得不行。
    而大房的大夫人也看不下去,跑过来酸了几句,“大小姐这次是嫁的真好呀,当了侯夫人可不要忘了娘家的姊妹呀。还请大小姐多多提携提携,到时候让你茵妹妹也混个亲王妃当当。”
    明月捧着圣旨,瞥了一眼大夫人的三角眼儿,不冷不热的说道,“二皇子早就娶妻,三皇子也定下了母家的表妹,四皇子定下了簪缨世族林家,至于还只有八岁的五皇子,大伯母你确定吗?”明月呲笑一声。
    姚大夫人没有想到那么多,本来是想给明月添点堵的,却被明月给噎了回来,顿时没了声响。
    姚父虽说是高兴,但是毕竟还是个常在外头跑的男子。没多久就平静了下来,上前扶着太夫人的手,低头说道,“母亲,这圣旨上居然还特意择了婚期,这已经五月份了,离婚期不远了,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该给明月准备嫁妆了。”
    太夫人拉下了嘴角,沉思了一会儿,“这圣上给顺义侯择了婚期这是圣上给我们两家的恩泽,不过这才三个月的时间实在是有点紧。我们必须现在就要忙起来,不然到时候东西没准备齐的话,可不是让人看笑话了吗?”
    姚二夫人连忙接话,“我等会就吩咐手下那些管事来,让她们下去采买。”
    “等会我和你一起去吧,说起来你还没有操办过婚事呢。”太夫人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毕竟是姚家儿孙辈的第一场婚事,还是很重要的。
    “婆婆,弟妹不行的话,我可以来帮忙呀,可不能累着您老人家了。”大夫人跟了上来,自觉的低下了身子。
    太夫人看都没看她一眼,“你还是把明川的婚事看着些吧,都十九岁的人了。婚事还没有点眉目,传出去人家还不是说你这个当母亲的失职。”
    大夫人沉了沉脸色,但是旋即又尴尬的笑了一声,退了下来,“母亲,您说的是。不过这明川说要等考取了功名才娶妻呢,我也扭不过他。”
    太夫人冷笑一声,“如果他一辈子考不上就不娶亲了吗?也不是我这个祖母不给他这个机会,今年的科举他要是还是考不上的话,就必须定一门亲事。”太夫人觉得这个已经考了两次科举的孙儿根本就没有考科举的慧根,所以如此的嘲讽。
    大夫人的那虚假的笑意都有了些寒意,袖子下的双手紧紧握成了一个拳。
    “是。”
    太夫人点点头,转过头来将一个人在后面装隐形人的明月给拽了过来,语重心长的叮嘱道,“这些日子你都不要出去了,好好在家里面备嫁,不许再出去惹事了。”
    明月嘟着嘴有些不开心,“我外面的铺子怎么办呀?”
    太夫人唬道,“就这三个月的时候它还能倒了不成,反正你这几个月必须待在家里。”
    看太夫人的态度如此之坚决,明月只好不情愿的点点头。
    从那天已经姚家的下人就都忙了起来,京城里大大小小的铺子里都有姚家的下人架着马车来买东西。
    稍微了解点姚父的爱女之心的倒是没有大惊小怪,反而在边上边围观边摸下巴调侃道,“这姚书可以要为了嫁女把家里都给搬空了吧。”
    可巧,同样的一幕也在永定侯里上演了。
    侯夫人正指挥着下人将府库里的古董珍宝搬了一大半出来,“这个是先帝赏的特别珍贵,这个是老侯爷用一千二百两黄金给换的珊瑚树,到时候把她放在聘礼的第二抬,第一抬就放我嫁妆里的那蓝田玉的多子佛,可不能搞混了。”侯夫人那个紧张的样子,让准备嫁妆的管事都撑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侯夫人这阵仗搞得太大了,引得白姨娘的院子里面都不得安生。
    “外面是怎么了?”白姨娘皱了皱眉,问道。
    小丫鬟垂着头,闷声闷气的答道,“侯夫人在准备给姚家的聘礼呢,所以声响可能有些大。”
    白姨娘有些不屑的朝天白了一眼,“不就娶个儿媳妇吗,她这是要把家给搬过去呀。”白姨娘本来是一句戏言,本来只是想过过嘴瘾的。
    没想到大丫鬟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姨娘,姨娘,你快去看看呀。侯夫人这是要搬空府库呀。”
    白姨娘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大丫鬟只得咽下口水,再重说了一次,“姨娘,夫人已经吧府库里的所有东西都给搬出来了,说是要给大少爷准备聘礼呢。清风堂外头的院子里可是堆满了东西,夫人是来真的呀。她要是把府库搬空了,到时候二少爷娶亲就没有什么东西来做聘礼了呀,您快去看看吧。”
    白姨娘一听顿时就立急了,拎起裙角将往外面走。
    但是没走几步,就又停下了。挥手拦下了跟在身后的大丫鬟,“不行,我不能去。你,去外书房找侯爷,该怎么说话你自己心里清楚。如果我倒了,相信你一个大丫鬟也落不到什么好。快去!”
    大丫鬟瞅了她一眼,还是只有点点头,往外院跑去。
    等永定侯怒气冲冲的来质问侯夫人时,侯夫人直接冷笑一声,将账册扔到桌上,“侯爷,这嫡长子可以继承三分之二的祖产,这规矩可是你们顾家的族谱上明明白白的写着的。”
    永定侯顺手操起账册就往侯夫人脸上一拍,侯夫人可不是傻子直接一闪躲过去了。
    “家里根本还没有分家,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将这些东西放到给姚家的聘礼里头去。”永定侯怒吼的声音,响彻了这个屋子。
    可惜这次却没有将侯夫人吓住,侯夫人胸膛一挺直接顶了回去,“圣旨上也明明白白写着呢,定淮成亲实在顺义侯府,以后生活也在顺义侯府,这不是分家是什么?”
    “我告诉你,当初,定淮成年时,你不肯把替定淮请封世子的折子递上去。现在定淮自己拼着命自己挣了一个侯位回来,这永定侯的位置我们就不要了你爱给谁给谁。但是这家产,哼,该是我儿子的就是我儿子的。”侯夫人瞪圆了双眼,像一头护食儿的母狮子。
    永定侯不死心,继续和侯夫人争,“这永定侯府由我当家,你给我闭嘴。”
    侯夫人一双凤眼直勾勾的看着他,“我告诉你,这事儿就得我说了算。回去告诉白慧娘,给我消停点。我是侯夫人,她儿子以后的婚事得我做主,要是不想有个缺胳膊少腿的儿媳妇,就给我管好自己的嘴。我说到,做到!”侯夫人发了恨,没有一点顾忌。
    “你,你,你……”永定侯“你”了大半天,脸都涨红了,最后还是只有拂袖而去。
    侯夫人对着他的身影冷冷的抬起了自己的下巴,“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
    六月十五
    一个带着大红花,甩着红手绢脸颊上一坨红胭脂的官媒,喜气洋洋的领着一群抬着九十九个实木大箱子的汉子往姚府走去。
    “诶,可别磕着碰着了,这里面的东西可是你们这些穷货干八辈子都买不起的好东西呢。”官媒扬着手绢有些嫌恶的驱赶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们。
    “嘁,说的你好像就买得起似的。”有个披着汗巾子的高壮汉子,回了她一句。但是因为周围围观的人群的声音太大了,那官媒没有听到,便直接上前去叩姚家的大门了。
    “快开门呀,我们永定侯府送聘礼来啦。”媒婆尖利的声音刺穿了姚府的朱红色大门。
    没一会儿,一个头就从里面伸出头来看了一眼,然后笑嘻嘻的把门打开了。
    “请进,请进,我们管家都已经久侯多时了。”小厮连忙迎了出来。
    “快点,快点抬进来呀。”媒婆又扬了扬手绢,朝着那些挑夫喊道。
    然后就随着小厮进了姚府。
    …………
    “父亲,侯夫人这是将永定侯府搬空了吧。”待那媒婆走后,明月瞪大了眼睛看着满屋子的大箱子。
    “这有什么的,人家永定侯府重视你,难道你一个姑娘家还会嫌人家太重视你了。”姚父镇定的回了一句。
    明月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装羞涩。
    而姚父则是侧着头,低声朝随从说道,“等会去夫人那,让夫人将明月的嫁妆再加两层。”
    这永定侯府也太拼了吧,看来我修炼得还不够呀。姚父暗地里摇摇头,哎,自己还需要继续努力呀。
    ☆、初次爬窗
    “云霄你说说,不就准备个聘礼吗?用的着那么大动作吗?”明月怨气满满的那些梳子坐在镜子面前埋怨着。
    云霄摇摇头,对于自家小姐这种生在福中不知福的态度很是鄙夷,“小姐,杨老太君帮你添箱,那是老太君对你的疼爱,你别把那个杨表小姐的放在心上,这不是平白无故的来给你添堵吗?”
    “谁管她呀,我倒是看清楚她了。以前就是看着我是太子表妹的份上,才对我那般的好的。现在太子……她就显出原型了。哼,以前的我真是瞎了眼了。”明月自我厌弃道,还拿着手里边的梳子狠狠一扯,“哎哟,我的头皮。”明月一声娇呼。
    红竺正在专心替明月的手臂上抹繁华落玉膏,被自家小姐的动作给逗笑了,接话道,“小姐,这画皮画骨难画心呀。杨表小姐那是嫉妒,嫉妒您嫁的好呢。还有就是嫉妒你得杨老太君的宠爱呢。”红竺想到下午杨国公府抬过来的那一大排箱子就有些心惊。
    明月扯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冷淡的回道,“可能吧。”杨国公府既然能教出杨君妍这样品行的嫡长女,就说明杨国公府也没高洁到哪儿去。不然前世时,也不会在姚家落难之后问都没问明月这个外孙女。
    云霄和红竺两人觉出了明月有些低落的情绪,都不再说话了。
    等云霄和红竺帮明月弄好了之后,明月有些困倦了,直接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我想休息了。”
    “是。”两人双手垂放在肚子上,恭恭敬敬的退了出来。
    直到听到“咯吱”一声,门轻轻合拢的声音,明月才松了一口气。
    按了按自己有些僵硬的脖子,明月起身往自己软软的床走去。
    “今晚睡好了,明天才有力气应付那这个牛鬼蛇神呀。”明月虽然已经不再出门,但是她的未婚夫可是近来最热也是最年轻的顺义侯,自然会有数不清的人来巴结拜访。
    明月揉揉自己的额头,将自己埋到软和的被子里,闭上双眼准备睡觉。
    待她有些昏昏沉沉意识不清的时候,窗边忽然有了几分异动,声响极小,但是一下就把明月给惊醒了。
    明月正准备开口叫在外室睡着的云霄进来时,窗边的人影儿早一步开了口,“明月,快点帮我把窗户打开一点,我被卡住了。”在黑夜里故意压低的男音,带着点难以言喻的味道。好像是一朵盛开在黑夜里的夜来香,吸引明月披着一件薄衫,就真的去给他开窗户去了。
    顾定淮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轻轻地落了地。揉了揉自己被磕痛的脑袋,厚着脸皮朝明月讨赏道,“月亮,你看我为了爬你家的窗子,脑袋都磕疼了,你帮我吹吹吧。”
    明月踮起脚尖,摸了摸他头顶上那个已经冒起来的大包。明月觉得自己心尖子都在晋江发疼,但是嘴里还是骂着,“谁让你来爬女孩子窗户的,活该。”
    顾定淮和明月青梅竹马这些年,最是了解她的性子了。嘴巴硬,心里却软的不像话。
    顾定淮无耻的将自己的一张俊脸放大在明月的视线里,嘟囔着,“我想你了,我们都好久没有见过了,我都还没有仔细看过我的月亮长成了什么样子。”
    “那是你没把我放在心上罢了,你的样子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呢。”明月语气里略带了些埋怨,但是还是抵不过心里对他的想念,主动环上了他的腰。
    明月这般主动,但是让顾定淮有些受宠若惊,愣了好久才回抱她。
    “你走了这一年多,你父亲了没有少找我的麻烦,明明林绮兰都走了,你父亲怎的还是贼心不死,还是要这般为难与我呀。”明月可不想把他父亲给自己带来的这些委屈都默默地忍下去,向顾定淮告状道。
    “他为难你,只是因为你的家世太好,你嫁于我的话,肯定会增长我的实力。到时候我不再听他的了,他那个小儿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顾定淮将自己的头搁在明月的肩头,明月身上暖人心脾的体香便飘到了顾定淮的鼻尖。让顾定淮不禁有些意乱情迷,收紧了手底下明月的小蛮腰。
    “顾清泉,热。”明月娇声娇气的撒娇道,带着些热度的气息喷洒在顾定淮的颈项中。引得顾定淮想将明月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但是他还是稍稍的松了一下手,让明月有了些喘息的空间。
    “你该回去了,虽然我们八月就要成亲了,但是这……毕竟有些不合规矩。”明月推开他,现在才“义正言辞”的说道。但忽而从窗户外吹来的一阵微风,却让明月打了一个哆嗦。
    顾定淮轻笑一声,不依不饶地又将她拥入了怀里,“我不,我还没好好看看你呢。你也不点灯,我都看不清楚。”
    明月瞬间炸了,怒视着他,“你还想着开灯,让人知道了你半夜三更的溜进我屋子里,我还活不活。”明月虽然压着声音,看似没有什么威慑力,但是那低低的声线里掩藏写的无限杀意,让顾定淮心里越来越盛的绮丽颜色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只是说笑的,说笑的。”顾定淮笑得一脸尴尬地打着哈哈。
    明月见好就收,没有再发火了,只是催着他走。
    顾定淮这一年里想明月想的有些发慌,上一次大军进城的时候,两人只是对视了一会儿,一句话都没有说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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