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轻手轻脚地起来,如同往常一般先洗漱打理了一番,换上了一身劲装,便到院中去打了一套拳,舞了一会儿剑,身上微微出了点汗,然后便回了屋,屋里面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贾赦沐浴之后,用蒸汽蒸干了头发,换上了当天要穿的衣服,这才进了里屋,看看座钟上的时间,看着不早,这才将张氏叫醒了。
    与张氏一块儿,用了一顿简单的早餐,张氏还在那里想着,公主府那边,阿寿与公主可是用了早膳没有,因此,不过是简单吃了一点,便搁下了筷子,然后,又有些坐立不安地等待起来。
    贾赦见张氏这般,几乎就后悔当初答应了老圣人,让自家儿子尚主了,张氏何曾有过这样的时候,一个公主而已,母族不显,老圣人如今又放了权,这个公主就算是性情有什么不好,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有什么好担心的。结果,张氏偏偏就是有些放不下心。
    主要还是张氏之前听说了一些公主的事迹,之前也说了,不少公主的驸马不是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人物,因此,出嫁之后,难免心理颇有落差,以至于跟夫家相处并不好,对夫家的翁姑都算不上尊重,对于丈夫,也没太多的感情,一般生了儿子之后,干脆就是一心养着儿子,跟驸马和驸马的家人都是淡淡的。
    这叫张氏也有些忧虑,生怕荣乐公主日后也是这般,她倒是不怕受什么委屈,可是却是担心委屈了自家儿子,因此,却是一直不怎么淡定。
    张氏这边忧虑,那边贾琛跟荣乐公主虽说不过是偶然一面,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鱼雁传书,互相之间,也是神交已久,如今正式成了婚,对对方都很是满意,因此,颇有些蜜里调油的意思。
    贾琛之前也没有通房丫头,不过是成婚之前,被贾赦弄了一卷避火图做了一次简单的启蒙工作而已,他这会儿正是阳气方刚的时候,头一遭开荤,很是食髓知味,要不是荣乐公主刚刚破瓜,这会儿还有些难受,贾琛早起恨不得还得再来一次。
    贾琛见惯了贾赦与张氏之间的相处,贾赦与张氏之间,很多事情都是不假手于人的,有的时候,贾赦也会被张氏画画眉,插插发钗什么的,贾琛原本心中对此也有些羡慕之意,这会儿也学着来了一场,做得还挺不赖,这会儿倒是叫荣乐公主很是高兴了一场。
    荣乐公主也想着本来就起晚了,若是再去晚了,难免要叫公婆心里有什么想法,她在宫里被愉太嫔耳提面命了好几次,也知道安乐侯府不是一般的人家,虽说一家子都没有正式做什么官,但是无论是圣宠还是能耐,亦或是人脉,在京中都是少有的。按照愉太嫔的说法,圣人或许信不过自家的兄弟儿子,但是却信得过安乐侯爷,因此,荣乐公主不管是为了日后与贾琛琴瑟相谐,还是为了其他,都不能对自家公婆怠慢了。
    因此,虽说贾琛说贾赦张氏夫妻两个不在乎这些形式上头的事情,他们可以先用了早膳再过去,但是荣乐公主还是急急的叫人准备了马车,就准备往侯府那边过去了,小夫妻两个最终也就是在马车上用了几块点心垫了垫肚子。
    公主府那边马车才一出门,门房那边就看到了,赶紧往内院报信,贾赦听说了之后,这才与张氏一块儿往正堂过去了,坐在那里等着贾琛与荣乐公主往这边而来。
    两人没有等多久,就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却是几个丫鬟婆子引着贾琛与荣乐公主而来。
    刚刚进门,荣乐公主便蹲身行礼,说道:“儿媳却是来迟了,劳公公婆婆久候,还请公公婆婆恕罪!”
    第100章
    贾赦与张氏也不能大喇喇地就受了荣乐公主这么一礼,起身避开了,张氏直接笑道:“哪有,公主实在是太客气了!”
    荣乐公主赶紧说道:“公公婆婆不必如此,日后叫我荣乐便是,儿媳已经是贾家之妇,既然是一家人,自然应该行家礼了!”说着跟贾琛使了个眼色,各自上前扶着贾赦与张氏坐了下来。
    之前就已经先到了的贾琅与贾瑛两人都是嬉笑着上前,给两人行了一礼:“见过大哥,见过公主嫂子!”
    荣乐公主抿嘴一笑,也是还了半礼:“见过小叔,小姑!”
    荣乐公主并不摆什么公主架子,能够在宫中混得如鱼得水的人,情商都不会差,皇帝是要别人哄着的,却不是想哄别人的。荣乐公主的这个婚事实实在在并不差,宫中那么多的公主,就属她嫁得最好,当然,这也是时运所致,毕竟,她一方面年纪跟贾琛相当,另一方面,也是差不多年纪的公主里头最得宠的,因此,才轮到了她头上。
    再有,她也算不上盲婚哑嫁,在宫中的时候,她跟贾琛两人互相之间也算是多有往来,哪怕见面次数很少,但是这样的距离其实刚刚好,对于对方都很有好感。贾琛生得俊秀,谈吐文雅,见识广博。荣乐公主自个也不是什么喜欢诗词歌赋的才女,贾琛在杂学上的天赋,也叫荣乐公主颇为敬服,这般一来,对于这个驸马自然是非常满意。
    既然对贾琛和婆家都很满意,荣乐公主自然不会拿捏着公主的架子,平白叫人将距离拉远了,到时候夫妻离心,因此,这会儿自然很是显出了亲和之态来,倒是叫张氏长松了一口气。
    贾琅与贾瑛老实说,对于什么尊卑之分,身份之别,也算不上非常明晰,贾赦往来的人里头,比贾赦身份高的无非就是圣人老圣人了,他们在贾赦的几个儿女面前都不会摆出高高在上的模样,一般也都是表现出了一副长辈的作态,因此,要叫他们觉得公主如何尊贵,不容亵渎什么的,那却是不可能的,因此,他们也就是单纯地将荣乐公主当成了自个的嫂子,见荣乐公主生得美貌,而且性格爽直,对自个也颇为温和亲近,因此,脸上神情也很是亲近,还带着一些好奇的意味。
    荣乐公主准备也很充分,给贾赦与张氏都准备了自个做的一些针线,给贾赦的是一条腰带,给张氏的却是一条抹额,给贾琅的是一套藏在大内的医书,给贾瑛的却是一套轻巧别致的头面,正适合贾瑛这个年纪使用。
    荣乐公主的见面礼都很是妥帖,而贾赦与张氏出手也很是大方,他们本来就不缺钱,荣乐公主身份高贵,做事为人也很妥帖,因此,两人各自直接给了一个匣子,荣乐公主当时也没打开来看,回头看的时候,就是大吃了一惊。
    张氏给的是一整套的翡翠首饰,全是老坑玻璃种的,水头很好,而且也并不是单纯的翠色,颜色很是鲜亮,首饰也是顺着颜色纹理雕琢而成,极为精致雍容。
    而贾赦更是直接给了荣乐公主一匣子找匠人精心打磨切割过的宝石乃至钻石,中原这边素来崇尚玉石,对于宝石什么的,却是差了一些,也是因为各种宝石因为质地问题,很难打磨,若是不仔细打磨抛光,这些宝石自然也显不出多少光泽来。这对贾赦来说可不是什么难题,他直接叫人用金刚砂对这些宝石进行打磨抛光,金刚砂硬度高,不怕费力气费时间,打磨好了出来,就算是不起眼的石头,看起来都能显出几分华贵出来,何况原本就是质地上等的宝石呢,看起来光泽流转,几乎要叫人迷醉。
    女人,不管是什么身份,什么年龄段,对于宝石首饰的喜爱都是与生俱来的,贾赦这样的打磨手段,中原原本并没有,毕竟,中原的文化讲究的是中庸内敛,这才有了玉石文化的盛行,要不是有人从中引导,而且翡翠的颜色很多确实是比软玉鲜亮,加上茜香国那边出产这个,自前朝开始年年上贡,翡翠如今也不会真的被上流人群所接受甚至是追捧。
    不过,这些都是后来的事情了,这边互相见过礼之后,张氏便问道:“你们这么早过来,早膳可是用过了?”
    荣乐公主犹豫了一下,说道:“之前已经用过了!”
    一边贾琛却是说道:“之前也就是在车上吃了点点心垫了垫肚子,娘你这一说,儿子这又是饿了!”
    张氏不由一笑,然后说道:“点心哪里能当饭吃,当个零嘴儿便是了!今儿个厨房那边做了淮扬那边的早点,荣乐你也尝尝看,咱们府上厨子的手艺!”
    荣乐公主含笑道:“那儿媳可要仔细品鉴一番了!若是厨子手艺太好,儿媳日后都要吃不下其他人做的饭了!”
    张氏笑道:“这有什么,只要荣乐你喜欢,就将那厨子带回去便是!”
    想了想,张氏又是试探道:“公主府虽说离咱们府上不远,就在一条街上,只是,往来终究有些不方便,之前我们也在家里给你们小两口准备了个院子,荣乐若是不嫌弃,偶尔过来住两天,也是好的!”
    荣乐公主很是自然地说道:“就知道婆婆疼我,我也觉得公主府太远了,而且那边规矩跟宫里一样,叫人实在是不自在,既然婆婆在家里给我与阿琛留了院子,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正好,天天还能少走几步路呢!”
    荣乐公主这么一说,张氏神情变得更加轻松自然起来,她含笑道:“这话说得,公主府那边,也是老圣人与圣人疼爱公主的心意,这个院子之前修建的时候,阿寿也是跟着跑前跑后,说是给荣乐你的惊喜呢,先吃了早膳,回头叫阿寿陪你去看看,若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当的,便叫人来改便是了,花不了多少工夫!”
    荣乐公主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真的吗,阿琛之前也没跟我说过呢!”
    贾琛笑嘻嘻道:“所以才叫惊喜啊,一会儿带你去看看,那可是我费了不知道多少力气才敲定下来的,为了这事,可是跟山子野老先生还吵了几次呢!”
    荣乐公主瞧着贾琛这般模样,也是心中一甜,嗔道:“山子野先生可是有名的营造大家,便是父皇当年修园子,还要找他老人家呢!你跟山子野先生硬犟,要是弄得不好,我可是不依的!”
    荣乐公主跟贾琛在这边说笑,张氏心里别扭了一下,不过很快也缓了过来,张氏这么多年来日子过得顺畅,也不是见不得儿子跟媳妇处得好的人,小两口日后和和睦睦的,这才是兴家之道。家和万事兴,多少事情,都是因为夫妻不和导致的。两人这般和美,贾琛在荣乐公主面前也不是俯首帖耳,反而荣乐公主是一副小儿女的娇羞模样,这也叫张氏更加放心起来,毕竟,做娘的,总是不希望自个儿子吃亏的。
    贾琛与荣乐公主在一边的花厅那边用了早膳,荣乐公主很是将几样早点夸赞了一番,说即便是宫里,也就是这样了。按照荣乐公主的说法,宫里的点心什么的,几百年都不见换什么花样的,得宠的还好,还能点个菜什么的,不得宠的,也就只能御膳房做什么就吃什么了。最重要的是,宫里的点心,虽说做得好吃,但是为了看着好看,而且吃的时候,也不能弄脏手什么的,多半都是蒸出来的,像汤包之类的吃起来很容易影响仪态,而且凉了之后就不好吃的,几乎是不会做的,因此,还真是叫荣乐公主新鲜了一把。
    荣乐公主很会说话,将张氏捧得高高兴兴的,又跟她说,他们院子里有个小厨房,她有什么习惯的厨子,可以叫他去小厨房那边,她平常要吃个什么,也不用跑到大厨房那边去麻烦了,小厨房那边就可以直接解决了,又是得了荣乐公主一般甜言蜜语,弄得张氏心花怒放。
    看着荣乐公主与贾琛两人一块儿走了,贾赦才笑道:“这下可算是放心了吧!”
    张氏点了点头,呼出了一口气,说道:“还好,公主真是个好相处的,性子开朗活泼,不是什么傲气骄纵的,阿寿以后不会受气!”
    贾赦拍了拍张氏的手背,说道:“你啊,就是瞎操心,你看看我,什么时候担心过这些!,你想想看,阿寿跟公主这两年光是书信礼物都往来了不知道多少了,要是公主是个难缠的性子,阿寿可不是什么多能迁就人的,只怕早就热乎不起来了!”
    张氏白了贾赦一眼:“什么都是你早就知道了,就我瞎操心好了吧!”
    贾赦不由有些无奈:“好啦,是为夫的错,还请夫人原谅则个!”说着,有些夸张地给张氏做了个揖。
    张氏被逗得一笑,很快将之前那些想法都抛之脑后了,她之前就听自家母亲李氏说过,少年夫妻老来伴,儿子什么的,将来都有自个的家,真正能够陪伴自个的还是自己的丈夫,她这些日子以来,成天想着儿子跟公主会不会相处不好,会不会在公主那里伏低做小,委曲求全,却是将贾赦给撇在一边了,这会儿一想,不由生出了一些愧疚之心来,她看着贾赦,也是说道:“如今孩子也成家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啊,这些事情,我也不多想了,咱们还是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才是!”
    贾赦也是轻轻点了点头,他看着张氏已经有了一些细小的皱纹的脸,脸上也是露出了笑来。
    第101章
    自从贾琛成婚之后,贾赦只觉得人生像是按了快进键一样,节奏一下子加快了起来。
    贾琛跟荣乐公主一直好得跟蜜里调油一般,他们年纪本来也不算小了,因此,成婚不足半年,荣乐公主就有了身孕,大半年后,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小丫头,满月就被圣人封了咸宜县主。贾家也不是什么重男轻女的人家,那小丫头的确生得粉嫩可爱,而且性格也很好,非常喜欢笑,因此,小名就叫做悦悦,而大名却也是从了草字辈,叫做贾萱。
    荣乐公主怀上第二个孩子的时候,贾琅这小子听说家里要给他订亲,竟是留了一封书信,直接偷溜了。
    谁也没想到贾琅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要知道,跟贾琛相比,贾琅的性子其实更加沉静一些,也耐得住寂寞,在他确定自个将来要从医之后,启蒙就是神农百草经,一大早就要起来背诵汤头歌,后来贾赦还给他用铜做了与人等高的铜人模型,让他联系针灸之术。
    贾琅从来也没觉得烦闷,没有觉得无聊过,反而一门心思扎在里面,十多岁就跑到医馆里头帮着抓药诊脉,贾赦都觉得贾琅比自己更像个万花子弟。
    贾赦当年在万花谷的时候,虽说该学的也学了,但是实际上,却一直没能真正静下心来,没有真正一心扑在医术上却是在武功还有其他一些方面下了不少功夫。毕竟,在知道过上一二十年就要天下大乱的情况下,任谁也不能真正静下心来学习。但是贾琅却不一样,贾琅是真的一心扑在医术上,又得了贾赦跟他说的一些西医的理论皮毛,还在贾赦的指点下,试着做出了一些抗生素,消炎药什么的出来。
    贾赦真的觉得贾琅将来能够成为妖王孙思邈那样的一代神医,因此,也是倾尽所能,将自己知道的所有跟医术相关的知识都倾囊以授,甚至带着贾琅遮遮掩掩地跑到义庄偷偷摸摸解剖尸体,让贾琅对人体有着更加深入的认识。
    贾琅痴迷医术,比贾琛还不开窍,他年纪也不小了,尤其下面还有个贾瑛,这年头女孩子的青春耽误不起,哪怕贾赦的女儿也不愁嫁人,但是想要嫁个不错的人家,还是得早早就开始挑选,将婚事定下来再说。
    贾琅的事情不先定下来,贾瑛那边也不好说亲,因此,贾赦跟张氏商议了一番之后,觉得应该给贾琅找一个性情柔顺,会照顾人的,因此,贾琅十五岁开始,贾赦跟张氏就是到处打听寻摸,并且放出了风声出去。
    贾琅的名声自然是比不上贾琛的,他是次子,而且学的又是医术,这年头,文人官员一个个都喜欢研究医术,但是也没人真的拿这个当职业的,贾琅将来虽说也能继承一个爵位,不过,毕竟只是个子爵,聊胜于无罢了。因此,贾琅的行情也是比不上贾琛,不过,好在安乐侯府家声不错,贾琅也没有通房姨娘什么的,不是什么好色的人,贾赦跟张氏的要求也不高,因此,还是有不少人家动了心。
    就在贾赦跟张氏快要敲定人选的时候,从来都是有些闷不吭声,沉浸在自个世界里头的贾琅一声不吭地溜了。他倒不是晚上偷溜的,大晚上的,街上还有宵禁呢,城门也不开,他也出不了城,一早就会被发现。
    因此,贾琅是照例跑去医馆做义诊的时候,趁着人多,对医馆的人说,自个临时有事,又对跟着他的下人说,他到医馆后头炮制一点药材,然后直接从医馆后面溜走了,还骑走了一匹马。
    贾赦张氏他们又将跟贾琅接触过的人都盘问了一遍之后发现,他大概是早就有了这个想法,遇险做的准备也非常充分,他带上了不少钱财,几乎将自个从小到大的私房钱都带上了,还带上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甚至,还找人办了路引,几乎将所有的方面都考虑全了。
    贾琅留下的信里面说得也很明白,他如今医术到了一个瓶颈,想要游历天下,与各地的医者交流,取长补短,想要编纂出一本前无古人的医书药典出来。
    贾琅有着这般雄心壮志,贾赦跟张氏也没什么好说的,自然不好阻止,因此,对外直说自家儿子出门游历去了,却是找了人关注贾琅的行踪,这年头可不是后世,贾琅虽说跟着贾赦学了些万花谷的功夫,不过主修的是离经易道,压根没学花间游的法门,虽说有些自保之力,不过,他毕竟年纪小,没什么出门的经验,万一叫人给坑了,贾赦也是鞭长莫及,因此,也只能叫人留意一下贾琅的行踪了。
    贾琅那边好几年都没回来,贾瑛的婚事却是拖不下去了,当今圣人的几个皇子也长大了,到了要娶妻的年纪,两个皇子却是盯上了贾瑛,贾赦哪里肯让自家女儿卷进皇家的事情里头,这不是闹心嘛!嫁到其他人家,贾赦这个老丈人能在对方纳妾,欺负自家女儿的时候,直接带着儿子打上门去,可是,皇家呢,皇家跟其他人家可不一样,你叫一个皇子,而且是想要做皇帝的皇子一生一世一双人,那简直就是做梦。
    何况,贾瑛从小到大就没受过委屈,父母惯着,兄长宠着,恨不得就是那种要星星不给月亮的,性子倒是不骄纵,却不是什么能贤淑大方,看着丈夫左一个右一个往家里塞人的人。
    因此,贾赦在发现了那两个皇子的心思之后,也不管别的什么事情了,很是直接了当地给贾瑛挑了一户人家。
    贾赦给贾瑛直接挑了卫家,却是太上皇后的娘家,当然不是太上皇后这一支,而是卫家的另外一脉,这一支跟太上皇后这一支其实已经出了五服了,虽说祖籍在山东,却是如贾家一样世居京城,一直以来做的是文官,常在国子监翰林院礼部任职。
    这一家一向家风清正,即便是无子,也是从兄弟家中过继,并无纳妾之风,因此一直以来家中和睦,关系也比较简单。贾瑛不是能做得了宗妇的人,贾赦选的却是他们家的嫡幼子卫卿裕,卫卿裕因为是幼子,家中对他也没有太高的要求,他醉心书画,在这上头灵性天成,在京中也小有名气。
    卫卿裕对科举什么的并不上心,也就是随大流考了个秀才,接下来也便不继续往下考了,当然,他在八股上也欠缺了一些,往下考,也无非就是浪费自个的时间还有才华。
    卫家对这个小儿子也颇为纵容,卫家本就是诗礼传家,直接拿自家小儿子当做名士一般培养了,不入朝堂,在其他地方有着一定的影响力,也是足够了。
    贾赦看重卫卿裕的地方却是他的赤子之心,卫卿裕是个相对比较单纯的人,而贾瑛性子也差不多,贾瑛的天分比起贾琛和贾琅都差了一些,只能说是中人之姿,她学什么都能学一点,不过多半也就是学个皮毛,叫她深究,她也没这个耐心,也没这个天分。不过,她天生性子疏阔,并无什么争强好胜之意,准确来说,贾瑛就是个得过且过的性子。老实说,若是放到后世,这样的女孩子,人家都要说一声不求上进了,但是在如今,女子这般心性,日子反而能够过得畅快。
    贾瑛出嫁的时候,那真是十里红妆,贾赦对这个女儿极为慷慨,明面上的嫁妆就丰厚无比,更别说暗地里面给的压箱钱什么的,叫许多人家暗自后悔,早知道如此,哪怕之前也承诺,自家儿子将来即便是无子也不纳妾,也该将人先娶回来再说啊,这娶回来的何止是一个安乐侯府的嫡女啊,分明就是一座金山!
    贾瑛与卫卿裕相处得也很好,贾瑛虽说什么都只知道一些皮毛,但是却不是什么浅薄的人,相反,因为贾赦的熏陶,她见识非常广博,跟卫卿裕说什么都能搭得上话,卫卿裕醉心书画,贾瑛也曾经跟着贾赦学过一点素描速写什么的,如今跟卫卿裕讨论起来,倒是叫卫卿裕觉得茅塞顿开,将这等手法融入到了自己的画技之中,竟是将自个的工笔画更进了一个层次,画出来的人物花鸟却是宛若活物一般,极为传神,等到卫卿裕中年的时候,俨然成为了画坛开宗立派的人物,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一直到贾琛与荣乐公主的第二个孩子都开蒙读书了,已经二十多岁的贾琅才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他出去多年,刚开始的时候,隔一段时间还有家书回来,后来竟是跟着船队出了海,好几年都没有音信,叫贾赦与张氏在家为他心焦不已。
    贾琅离家的时候还是个青涩的少年,回来的时候已经变得非常成熟了。他倒是没有自个带个媳妇回来,他这些年走过不少地方,甚至在欧洲那边还转了一圈,老实说,这年头即便是欧洲的那些贵族少女,也是不符合贾琅的审美观的,贾琅经过了这些年的历练,医术却是已经有了大成的意思,回来之后也顾不上其他的了,便开始沉下心来整理撰写医书药典,为此几乎是废寝忘食。
    就在贾琅的医书药典有了个雏形的时候,老圣人驾崩了。
    老圣人其实按理说以他的身体,不应该这几年就没了,偏偏老圣人年前的时候在御花园里头饮酒赏月,一时微醺,脚下一个趔趄,竟是落入了太液池中,那会儿已经是深秋了,老圣人本来年纪就不小了,之前不过是保养得好,如今风寒透骨,哪怕后来看着是治好了,但是身体却是亏虚了下来。
    不过老圣人也算是长寿了,而且驾崩之前并没有经历过什么病痛之苦,却是在睡梦中阖然长逝,自然是善终。
    老圣人驾崩,谥号为宣,天下同悲,来年,改元长治,一个新的时代彻底开启。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接下来还有几个番外。
    书香门第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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