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疏只当自己在看戏,哪怕置身其中,也不妨碍冷眼旁观。黎菲林嫌贫爱富,智商不高情商也一般,这一生做的最聪明的事情就是坑了元训这个姐夫一把,元训摊上她也真够倒霉的。

    吃饭的时候黎菲林总算是消停了,之前喋喋不休,在元训面前受自己有多么多么辛苦,元训手指叩了叩桌子,“食不言寝不语。”

    世界安静了。

    看得出来黎菲林对于这个丈夫还是有些恐惧的,但她不死心,当初黎姿林去世之后还不是她上的位,那么多追求者中元训还不是独独挑的她,这还不够证明元训对她至少有那么一丝情谊?

    一定有机会的,只要怀上了元训的孩子,她就有了对垒的本钱了。

    吕清把这一切尽收眼底,不动声色。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破话不好听,也喜欢颐指气使,没敢有表情,扶着她回房。

    黎菲林进了自己的屋子之后“啪”的把门碰上,明婶碰了一鼻子灰,眼神讪讪的,心中却是对这位夫人颇有微词,跟原来那位差的远了,不说长相,就说教养,也不像是一家门里出来的。

    “什么东西!”黎菲林咬碎一口银牙,“活着的时候缠着,死了还让人念念不忘!”

    凭什么死人占着活人的心,活着的时候可不见得有多珍惜,死了才知道痛苦,一家人,大的这样小的也这样,倒真是一脉传承。

    黎菲林心中狂风骤雨骂了好一会儿,才算缓过气来,又稍有得意的笑了,反正死的都死了,活人才能想出来多多的办法解决么,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然而想到之前去书房看到的那些东西,黎菲林还是有些生自己的闷气,你说当初设法酒后乱x的时候她怎么就没怀上?怀上了现在也不至于这样,对着从小嫉妒的姐姐的孩子笑脸,还一笑就十几年,乌g" />都没她这么能忍的!

    啊呸,怎么把自己给骂进去了,黎菲林翻了个白眼,摇摇晃晃,把自己给扔床上去了。头埋在枕头里, />着自己的小腹,侧头看着窗外,闭上眼睛。

    阿朱把自己给作死了,阿紫爱上了姐夫,设法靠近他,可惜乔峰不喜欢阿紫,最后乔峰也把自己给作死了,黎菲林心想,白瞎了那南院大王的位置。果然阿紫不瞎也跟瞎子差不多,什么都得不到,图个什么?

    她才不会那么傻,元家家大业大,她可不是进来给别人当二十年的老妈子来的。看元轩今天那痴心样,跟他爹一个德行,都滚吧滚吧,这里是她的全都是她的!

    当二十年的老妈子是要利息的!大的小的都给她气受,当她是那些个佣人么,她真是快要受够了!黎菲林狠狠的锤了一下床,惊呼好痛,眼泪汪汪。

    吕清佯装醉酒看着阮疏和元轩的背影,他回国有些晚,不知道表的典故,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元轩那副关切样。

    之前元轩对他下了最后一道通牒,他却是不敢再那么缠着元轩了,只能曲线救国,设法除去阮疏,让元轩身边再也站不下别人就好,孤立了元轩,以后总有办法占有他,就算是为了这口气也绝对不能认输。

    这桌上本来坐着五个人,似乎人人都醉了,实际上没有一个人是真醉的,大家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客房在三楼,阮疏和吕清算是比邻而居,元轩的房间在二楼,这一晚注定了不太平。

    阮疏看似醉的厉害,嘴上不停的嘟囔着什么,仔细一听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元轩脚尖踢开门之后晃晃悠悠的往床那边走,阮疏脚下不稳,跌了一跤,他手在元轩肩膀上放着,两人这下子你扯着我我扯着你,双双跌到了床上,阮疏成了垫背的,元轩摔在了他身上。

    阮疏被压的呻|吟了一声,他的腿磕在了床的一角,头本侧着,这时候正过来,不巧碰着元轩的脸。

    阮疏又侧回去,才想起来自己的手还在别人肩上搭着,赶忙扯下来,脸不知道是因为酒红的还是刚才这尴尬的一幕红的,“对不起。”

    他眼中有着氤氲的水汽,一顿饭吃的有些晚了,好似天都黑了。

    灯光是昏黄的,给人披上一层朦朦胧胧的光,这一幕和八年前何曾相似,当年那一吻,又何尝不是因为误会,美丽的误会。

    元轩扔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好像落荒而逃。

    阮疏等他离开,听到了木质楼梯的脚步声,直到听不见了,才坐起来,关了灯,面无表情, />一 />脸,还是烫的,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又一阵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和刚才的声音完全不同,吕清“不胜酒力”,李叔搀着他回了客房。

    就在阮疏的旁边。

    阮疏推开了另一侧的门,元家的客房极为有意思,通着的另一边是是一个天台,也是因此客房相通着,他从这边走到那一边,推开门,就可以看见吕清。

    阮疏点燃了一支烟,脚步朝着天台走去,这边有桌椅,就是为了方便开风景,眼界开阔,阮疏坐下来没有几分钟就听到脚步声,吕清拉开椅子,坐在了他对面,眼神晦暗不明。

    “借着死人上位,有没有觉得脊背一凉啊。”吕清开口。

    他这话一出口,阮疏简直想朝着天大笑三声,他借着死人上位?

    可笑!

    “吕先生哪只眼睛瞧见我拿死人当垫脚石了?”阮疏声音温和的很,这句话说得没有一丝波澜起伏,“有些话可不能乱讲出口的,举头三尺有神明。”

    “你懂得可真多。”吕清在阮疏面前是彻底撕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真实的一面,之前在米兰拉利伯塔德酒店,因为一时恐惧和愤怒他骂了阮疏之后,就知道两人之间不可能建立起来什么良好的友谊,虽然表面没有起冲突。

    “不是懂得多,而是是人是鬼我还分得清。”阮疏决定有些话今天晚上再吓唬他,现在讲出来可就没意思了。

    “那你就见鬼去吧。”吕清笑着说出这句话,“这里不欢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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