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娘娘 作者:未知

    祸国娘娘第21部分阅读

    祸国娘娘 作者:未知

    祸国娘娘第21部分阅读

    贺千斩侧过头:“关于我?”

    “唉……不过说出来你或许都不信。”老国王替他裹了裹被角:“所有人都认为你是弃婴,三五不时痛骂抛弃你的狠心父母,其实吧……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老夫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嗯?……”贺千斩也学着义父的模样侧躺起身。

    “老夫当时正蹲在屋檐上补瓦片,天空中竟然打出一道闪电!……你也知晓,寒齐国一年四季飘雪,岂能打闪?老夫就琢磨着,定有怪事会发生……于是,老夫便直勾勾盯住划过闪电的位置,张望了不到一刻钟,只见一只老鹰破天而出,鹰头并非普通的白色或黑色,而是…… 红色!”老国王眼珠圆睁,仿佛在讲鬼故事。

    “……”贺千斩垮下肩膀,貌似跟他没多大关系。

    “你莫着急啊,事得一件一件说嘛……”老国王越说越亢奋,坐起身,困意全无。

    “请继续。”贺千斩一笑置之。

    “喀拉拉,突然之间!……”老国王双手大展:“红头老鹰凭空消失,之后,百姓便发现了一个婴儿躺在雪地之中。那就是……你!……这说明何事?……”

    “……”贺千斩面无表情地望着义父,可以睡觉了否?

    “问你呢,快说啊。”老国王推了推他肩膀,他讲得都是事实,这小子却迷迷糊糊想睡觉。

    “搞不懂。”贺千斩从未幻想过虚无缥缈之事。即便他伤口自愈能力极强,但也不能证明他是仙魔两道中人。

    “你十岁那年,因调皮捣蛋摔入山涧的事还记得不?磕得头破血流,整整昏迷了五日,老夫是个急脾气,当时又气又心疼,也不管你是否听得见,质问你为何私自上山,未想到你喃喃地回应:你说看到一朵蓝色的花,想摘回来孝敬我。”

    老国王捋了捋山羊胡:“自此之后,那片山便圈为‘护莲禁区’,老夫就是信你并非扯谎。”

    贺千斩惊诧地抬起眸,原来冰魄雪莲的生长区域……是他自己暴露的。

    老国王得意地挑起眉:“如今你知晓老夫为何允许你采摘冰魄雪莲了吧?老夫只是揣测,那莲花或许正是为你而绽放,而你堕入凡尘,也许就是为了寻找冰魄雪莲而来。”

    贺千斩拧起眉:“关于山崩地裂的预言,莫非也是您编造的?……”

    老国王呛咳数声:“预言代代相传,传到老夫这已是第一十九代,将近两千年啊,此乃千真万确的事实!……”语毕,国王喟叹一声:“虽然预言属实,可你偏偏能看到冰魄雪莲,老夫又岂能一意孤行违背天意?”

    “两千年……”贺千斩无意识地重复着,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楚。

    贺千斩终于认真思忖整件事,这其中究竟牵连着什么秘密,而他又是谁?

    “义父,您听过关于‘拾末’的事吗?”他忽然想起这两字,也许与他的身世有关。

    “拾末?……拾末?……”老国王努力在记忆中搜寻:“……是人名还是植物名?”

    “不清楚,但我总感觉是位女子的称呼。”贺千斩眉头紧锁,每当他脑子闪过“拾末”二字,心情便变得躁动不安。

    “女子?老夫听着不像凡人姓名,你从何处听来的?”

    “快死时,回旋于脑中。”

    “快死?!……”老国王捏住他肩膀上下打量:“伤口在何处,快让老夫看看……”

    “您莫担心,早好了。”贺千斩语气柔和三分。

    老国王舒口气,抹了下眼角:“义父岁数大了,经不起三言两语的吓唬,你在外赚钱不容易,义父更知晓这么多银子绝非本分钱,可义父了解你的脾气,知晓问了也是白问,但你必须答应义父,日后不得再做冒险之事!”

    贺千斩将外衣披在义父肩头,坦然道:“待顺利采摘冰魄雪莲之后,我便答应您。”

    提及冰魄雪莲,再次拉回老国王的好奇心:“古书中记载,冰魄雪莲不但美艳高贵,还是包治百病之灵药,你可是要用圣物救人性命?”

    “大致如此。”贺千斩依在床头,冰魄雪莲若能再治愈小九的腿疾,可谓锦上添花。

    老国王并未再追问,悠悠躺回枕边,注视贺千斩那双染上少许笑意的眸瞳,不禁断言道:“哈哈,难得难得,对方一定是位姑娘。”

    “……”贺千斩原本就浅谈的笑意即刻收敛。

    “快跟义父说说,长得俏不俏?多大了?家在何处?”

    贺千斩不予回应,倏地吹灭油灯,翻身睡觉。

    “……”老国王嘴角抽搐,臭小子还学会难为情了呢。

    思念总在黑夜跑来,贺千斩缓慢地眨着眼,脑海已被小九的身影所占据,无聊时想念她,愉悦时想念她,生气时基本都是她在惹祸……想到她因毁容而恸泣之极的一幕,他甚至比小九更加难以承受,否则,他绝不会打冰魄雪莲的主意。

    贺千斩甩了甩烦乱的思绪,小九身旁有顾风与展洛鹰照顾,他没什么可担心的。还是留着体力上山寻莲吧。

    ※※ ※

    同一时间

    俞晓玖趴在木窗前欣赏雪景,其实看多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睡不着。

    倏地,一道急骤之光,仿佛流星般划破漆黑的夜。

    俞晓玖眯起眼,抬头张望,光源凝聚在某座山峰的峭壁之上,形成一枚冰蓝色的光点,圆形边缘笼罩一轮银白色的朦胧纱晕,如花蕊抖粉,撒播着璀璨的细碎颗粒。

    “好美吖,是冰魄雪莲么?……”她眼中闪烁着欣喜。

    “你在说何物?”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从木窗下方传来。

    俞晓玖显然吓了一跳,伸头俯瞰,依在木轮旁静坐的男人……竟然是展洛鹰。

    “师父?你怎么还不睡,而且天气这么冷,干嘛坐在车外?”

    展洛鹰但笑不语,大仇已报,之后唯一要做的事,便是保护小九。正如他所讲那般,不会给她带去困扰,只在小九需要他时才会出现。

    纯白色的雪花挂在展洛鹰浓密的睫毛上,平添几分银妆媚态。

    “师父,你长得也太美了……”俞晓玖不禁感慨。

    “……”展洛鹰一直对爱情缺乏自信心,有一部分原因来源于这张脸孔。无论走到何处,总会有陌生人怀疑他在女扮男装。

    “你方才在为何事惊喜?”他扬起头,清晰展露一副妖娆的五官。

    俞晓玖慌神一瞬,才含糊其辞道:“哦,其实也没什么,好像是流星。”

    展洛鹰仰视天际,四周霜雾氤氲,能见度相当低。他注意到小九脸颊上所戴的怪东西,哑然失笑:“看起来挺保暖。”

    “喔,是棉口罩,我让顾风帮我缝的,大小刚刚好,很可爱吧?”俞晓玖盈盈笑起,她在纸上画了一个多啦a梦的头像,顾风便照模照样用蓝线绣在口罩上,他当时一边绣一边嘲笑小九的绘画功底,所以他自行改编了一下,在猫头上加上一顶乌纱帽,猫嘴上叼个水烟袋。

    展洛鹰应了声,笑容微敛:“还不肯让我看看脸上的伤势吗?”

    俞晓玖下意识捂住口罩: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怕吓到你,更怕你把过错揽到自己头上。”

    展洛鹰抿抿唇,故作不以为然道:“不会,心悬着更不好受。”

    俞晓玖犹豫不决,其实是她不愿意收到惊诧且怜悯的目光,尤其是在展洛鹰面前,毕竟小九在他心中接近于完美。

    “很丑很丑,就像一条黑蜈蚣爬在脸上。”她自己先打个冷颤,确实很恶心。

    展洛鹰拧起眉,徒然起身,不等俞晓玖阻止,他已径直走入马车内,三两步逼近窗沿,强行取下她脸上的遮盖物。

    “……”俞晓玖急忙背过身,脸颊紧贴在车壁上,做着无谓的逃避。

    然而,展洛鹰已在一闪而过间看到了疤痕,他深吸一口气,本想稳定情绪,却将凛冽如刀的气流灌入胸膛,令他心口刺疼难忍。

    他暴戾的一拳捶在木板上,震颤了整辆马车,也震慑了俞晓玖的内心深处。

    她难过地默默垂泪:“说了不要看,你却偏要打击我仅存不多的自尊心……”

    展洛鹰按住欲裂的胸口,他无力挽回的何止是感情,还有小九破碎的心。

    生平第一次,他痛恨命运的安排,该死的仇恨,该死的报复,冤有头债有主,他不在意任何诅咒,但一切的不幸,凭何要让小九来承担?!

    “……你的美早已印刻在我脑中,即便日后百拙千丑,依旧是我展洛鹰手中的宝。”

    话音未落,展洛鹰顺袖口甩出三根银针,将三根尖细的长针分别夹在指骨间,干脆地划向脸颊,锋利的针刃比刀还要快,刹那间,撕毁了他精致绝伦的俊美脸孔。

    “啊,展洛鹰!你……”俞晓玖傻了眼,几乎是连滚带爬奔到他身前,惊慌失措地捂住三道血淋淋的伤口,泪水不禁扑簌簌地流淌。

    鲜血一滴滴垂落于地,展洛鹰却淡然地笑起,笑得那般解脱。

    “日后再无人会用‘美’字羞辱我,一早便该毁了这张脸。”他抬起手,盖住俞晓玖的手背,莞尔一笑:“与你无关小九,是我把自己弄得太累,倘若再找不到宣泄的途径,我迟早会把自己逼疯……”

    俞晓玖则哭得泣不成声,多少人羡慕嫉妒他的容貌,他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完了,全完了,好狠心的男人……

    “倘若你脸上的伤疤有幸治好,我会由衷感到欣慰,倘若治不好,还有我陪着你。”展洛鹰拭去她眼角的泪滴,温柔地笑了笑:“莫哭了,是男人都不在乎脸上多几道疤,何况我原本就对这股媚气百般厌恶。”

    “烂借口!你这疯子!——”俞晓玖愤愤地捶打他,嘶哑的喉咙迸发出怒火与惋惜:“原本多完美的一张脸,你想糟蹋就糟蹋,那个快要被逼疯的人是我!——”

    展洛鹰任由她声嘶力竭地发泄不满,给她爱情她不要,送她江山她不收,可他亏欠小九得太多。他心头压着无法释怀的罪恶感,犹如撩起尖牙的毒蛇般束缚于全身,更摆脱不了撕咬的折磨。贺千斩说得对,既然口口声声说爱她,就不该指派小九助他完成本属于他一个人执著的使命。他一开始便走错,一步错,步步皆错,最终逼走了幸福。

    俞晓玖瘫软在地,凝望一双沾满鲜血的手,恨不得立刻抽离小九的身体……

    小九你看到了吗?展洛鹰对你的感情仿佛一坛陈年佳酿,沉积着十年的眷恋,既浓烈又甘醇,只有你本人才有资格品尝这杯美酒,这是完完全全属于你们的爱情。而她俞晓玖就是可恶的侩子手,扼杀了小九的姻缘,如果小九的灵魂尚在人间,请你快回来吧小九。

    ……

    此刻,顾风站在车门外,听得一清二楚,心情变得矛盾又沉重。

    他对小九的爱,不像展洛鹰那般强烈疯狂,更不像贺千斩那般默默付出,可他又凭借哪些资本霸着小九不放手呢?唉……

    七生七世

    俞晓玖卧在被窝里,依旧为展洛鹰那张脸孔而惋惜,细细碎碎哭了一整夜,直到清晨才疲惫地睡着。唇边喃喃呓语着……小九快回来。

    顾风本想替展洛鹰处理一下伤口,展洛鹰却断然拒绝,脸上的伤疤容易治愈,但心中的伤痕,难以抚平。

    虽说针的破坏能力小于刀剑,但一看伤口的纹路,便知晓展洛鹰对自己下手极残忍。三道血痕间距均匀,几乎呈直线横斜于右侧脸颊,证明他动手时毫无迟疑,狠狠地由颧骨至唇角,三针同时划破,因为一旦犹豫半分,伤痕便会因面部肌肉的阻力而稍显弯曲。

    顾风不免叹息,多俊俏的一张脸,又白又嫩,倘若换做自己,还真下不去手。

    “你与贺千斩都是疯魔转世吧?这样会吓坏小九的……”顾风没底气地嘟囔。

    其实他也是一宿未睡,彻夜开导自己一番,他的优点就是爱惜生命,终日打打杀杀肯定会令小九牵肠挂肚,嗯!就是这样。

    “所以说,小九选择你全然正确。”展洛鹰给出理智的回应。

    “你是在讲真心话么?……”顾风不由信心倍增。

    展洛鹰沉闷地应了声:“难得平凡。”

    “……”这句话是骂人吧?损他干啥啥不灵。

    “对了,你知晓贺千斩又跑何处去了么?”顾风谁都惦记着,他如今都不知晓自己正处于哪种角色之中。

    “他去寻找消除伤痕的灵药,具体不详。”展洛鹰举起茶杯,无意间看到水中映衬的倒影,三条细长红肿的血痕刻入皮肤……他不由蹙起眉,原来这般不明显。

    “我听他提起过,好似叫……冰魄雪莲。”

    展洛鹰猛然抬起眸:“你说他在找的灵药,就是冰魄雪莲?”

    顾风注视他惊异的目光,微微一怔:“好像是叫这名字,怎了?”

    展洛鹰沉默不语,提及冰魄雪莲,他便联想到天鹰国镇国之宝——涅槃夜明珠。

    涅槃夜明珠是一颗晶莹剔透的大珍珠,即便无光源反射,涅槃夜明珠也可释放出千万缕银光,重点是,并非每一晚都会闪烁光芒。小九对它尤为喜爱,他曾答应,送给小九当礼物。

    展洛鹰的母亲,也就是天鹰国上一任女王,闲谈时曾聊起涅槃夜明珠可自行放光的真相——相传,盘古开天辟地之时,并不存在月亮,一到晚间,天地漆黑阴冷,所以盘古制造出两件宝器,冰魄雪莲及涅槃夜明珠,安置于一南一北两端,由此代替月光普照大地。冰魄雪莲生长于冰天雪地的北方,因为冰魄雪莲正是吸取雪中白光供给涅槃夜明珠。

    然而,千年之后便有了月,盘古却忘了将两件宝器收回,遗留地界。

    涅槃夜明珠属于地之精华。冰魄雪莲则采于天界之灵气,天界才是它的家,可它却孤独地生活在极寒之地几千年,只得恳求可听懂花语的冥帝送它返回回天界。但诸仙皆知冥帝与天帝貌合神离,冥帝见它可怜,便帮它出了个主意——倘若有小神小仙偷入冥帝领土,允许冰魄雪莲大放异彩。

    冰魄雪莲听罢,更感忧愁,它除了白色并未见过其他颜 色,而白光在雪中必然不够显眼。冰魄雪莲正在一筹莫展时,发现冥帝有一双清澈的蓝色眸瞳,美得潋滟耀眼。冰魄雪莲灵机一动,修炼五百年制造出一模一样的蓝色。期盼蓝色光晕通过涅槃夜明珠的释放,引起小仙子的注意。但涅槃夜明珠似乎不愿让冰魄雪莲离开,施法遮住美轮美奂的蓝光,导致冰魄雪莲依旧无法顺利返回天界。

    直到有一日,天帝的女儿溜入地界玩耍,偶见冰魄雪莲放出万丈蓝光,蓝光在天界属冥色,只要与冥帝沾边的事物,天帝一律禁止天神幻化。小公主不懂花语,自行判断这朵花属于地界,正当冰魄雪莲焦急万分时,小公主又与冥帝相遇——擅闯地界已犯了天条,小公主吓得逃之夭夭,冥帝则在她身后不急不缓地追逐。

    而那朵可怜的冰魄雪莲,再次遭到忽略。

    每当小公主飞行仙术即将耗尽时,冥帝便放慢速度让她休息。就这样,从北边一直追到南面,任由日夜交替,冥帝一直陪她玩。

    小公主很害怕,一直飞一直飞,拼命地欲甩开冥帝。

    不知过了多久,小公主自以为终于顺利逃脱,于是乎,坐在南山顶上恢复仙气,以便一鼓作气飞回天界,当她仙力充盈,冥帝却再次显身……小公主气急败坏,顺手抱起一块石头向冥帝丢去,但她不知自己丢出手的石块正是涅槃夜明珠。冥帝施展一招小法术,将涅槃夜明珠推回小公主怀里,小公主低头一看,这才醒悟为何摆脱不了冥帝——涅槃夜明珠仿佛一个立体的微型地界图,图中有一枚粉色亮点停在南山之上。而这支粉色蝶钗根本不属于她,准确的说,她被冥帝耍了。

    小公主受了委屈,气得当场大哭。冥帝从未接触过女子,更别说仙女,堂堂地之大神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送给你。”冥帝指了指涅槃夜明珠,戏耍小仙女十日,终于舍得开口。

    小公主一边愤愤地大喊不稀罕,一边紧紧抱在怀里。小公主心想:倘若这坏珠子由她保管,那她应该可以顺利逃跑,而且下一次再偷入地界时也不会被抓获吧?

    冥帝被她表露其外的小心思逗笑了,询问她是镇守何物的笨仙。

    小公主朝他吐吐舌头,拒绝回答讨厌鬼提出的问题。

    冥帝不气不恼,一直保持优雅的笑容。

    “你敢不敢与本尊玩个游戏?”他望向涅槃夜明珠,眸中划过一道狡黠的蓝光。

    “又想戏耍于我?本公主才不上当咧!” 小公主瞪他两眼。

    “哦,原来是位公主。”冥帝扬起一缕得逞的笑意。

    “……”小公主急忙合拢嘴唇,父王未说错,冥帝果真很狡诈。

    冥帝笑而不语,默默观察她千变万化且不断泄露心情的神态,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在嘲笑我么?!……”

    “非也非也,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不准喜欢我!不喜欢被讨厌人的喜欢!”

    “词汇真贫乏。需要本尊教你些新鲜词吗?”

    “比如。”

    “琰魔。”

    “琰魔?”小公主无意识地跟着重复。

    “嗯,正是本尊名号,唤我作甚?”

    “……”

    “既然你已知晓我名讳,身为天界公主必会有礼回应,嗯,换你说名字。”

    “……”

    “从实招来。否则本尊把你关入百鬼牢笼。”冥帝笑盈盈地威胁。

    “啊,不要不要,我叫拾末。”小公主立刻没骨气地招了。

    “拾末。”

    “在。”

    “敢不敢与本尊玩个游戏?”冥帝又绕回最初的话题。

    拾末如受气包似地点点头:“你是冥帝,地界你最大,不可以欺负天界小仙哦……”

    琰魔哑然失笑,冰蓝色的瞳瞳,泛起清澈璀璨的光芒。

    他不由揉了揉拾末头帘:“你别回天界了,留在地界陪我。”

    “那怎么行……我还未给灵鸟喂食呢……”

    拾末不敢招惹地之大神,父王常告诫她不得离开天庭半步,尤其是地界,冥帝动动手指便可打散仙子魂魄,所以她只得唯唯诺诺找借口。

    冥帝若有似无地笑起,随手在半空中一抓,信手捏来一只小活物,而后将毛茸茸的小白球放在拾末腿上。

    拾末好奇地望着,谨慎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白绒球”,软绵绵的,她从未见过长着红眼睛的小东西,不由兴奋地笑起:“好可爱吖,是何物?”

    “你给起个名字,本尊刚从你身上找到的灵感。”他的职责便是造化万物。

    “可我并非红瞳吖!”拾末较真道。

    “你自己看不到而已。”

    拾末生气时习惯吐舌头。

    “气红了眼就吐你!索性叫‘红吐’好了……”

    “红吐?……白吐不好么?反正吐了也白吐,呵。”

    “……”

    两人经过一番讨论之后,万物之中便多出一种新生物,拾末毫无悬念地“败下阵”,最终定名为:白兔。

    “你方才说要玩游戏来着……”拾末提着兔耳朵,很没爱心地甩来甩去。

    “嗯对。”

    冥帝口中默念一段咒文,施法于涅槃夜明珠。

    “那朵会释放蓝光的花还记得吗?”

    “记得,与你的瞳色一样。”

    “那好,我已将那朵天界之花安置在地界的某一处。倘若你能找到那朵冰魄雪莲,本尊送你一件意想不到的礼物。”

    “地界这般大,我去哪里找吖……”

    “冰魄雪莲渴望返回天界,我如今已对它施法,唯有你我才可看到它,当它释放光芒时,涅槃夜明珠便会为你提供线索。”

    “是何样的线索?我很笨的……”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寻宝游戏正式开始。”

    “等等……你要去何处?”

    冥帝悬浮于空中,向她伸出手,拾末被他妖娆的笑容所吸引,不由自主飞向他。

    倏地,冥帝幻化为一只黑色雄鹰,托起拾末的身躯,展翅高飞,翱翔天际。

    “啊,涅槃夜明珠掉下去了吖……”拾末嘟起嘴,礼物也泡汤了,呜呜。

    一次又一次地疾速俯冲令拾末感到有些害怕,她紧紧搂住鹰颈,吓得哇哇大叫。

    但过一会儿,她便享受到风驰电掣所带来的快乐,清脆的笑声萦绕在连绵起伏的山脉之间。

    琰魔千奇百怪的点子,随心所欲的个性,深深吸引了墨守成规的拾末。

    爱情的火花,来得无暇多虑,就是在这一瞬间,擦出五彩斑斓的霓虹,拥着幻化的鹰躯,她展露一抹温柔的笑靥。

    琰魔化回人形,拾末依在他冰冷的胸口,沾染上一丝冷到极致的寒意。

    “实话告诉我,为何要幻化成飞禽?”她隐隐察觉琰魔排斥身体接触。

    “因为我的身体很冷。仙体却惧怕严寒。”琰魔收起慵懒的神态。

    “那你怕热么?”

    “……不。”琰魔初次扯谎。

    拾末得到满意答复,先是沉了沉气,而后扬起秀丽的美眸,直白坦率地,表达着心意:“那……嗯……我喜欢你,不对不对,是爱上你……你愿意娶我么?……”

    琰魔凝望着美丽的拾末,爱意沁在冰蓝色的眸中,仿佛化作一汪波光粼粼的清泉。

    “当然要娶,否则本尊为何追着你不放?”

    一眼千年,他已无可救药地沉醉。

    拾末羞答答地垂下眸:“那究竟是你先爱上我,还是我先爱你呢?”

    “还用问,当然是你先爱上我。”

    不等拾末反驳,琰魔吻上她的唇,冰与火的碰撞,柔情蜜意地融化于唇齿之间。

    拾末踮起脚,青涩地回应,一个吻,心已交付……

    “啊对了,万不可让父王知晓我自私下界……你要帮我保守秘密。”

    “嗯,待盘古大帝寿辰之日,我再向伏羲提亲。”

    “倘若父王执意反对,你能坚持多久……”拾末黯然地垂下眸。

    琰魔轻吻她额头:“未来有多远,我便可以坚持多久。”

    拾末注视琰魔笃定的神情,羞红了脸,伸出小指,悄悄勾在琰魔的手指上:“嗯!一言为定,任由魂魄百转千回,我们一定要找到彼此,生生世世,永远在一起……”

    “一言为定……”琰魔执起她温暖的小手,心中立下恒久不变的誓言。

    ※ ※

    可最终,拾末没能坚持到最后,宁可魂飞湮灭也要逃离爱情的苦,琰魔却坚信,爱情是甜的。

    直到今时今日,冰魄雪莲依旧在等待拾末接它返回天界,而涅槃夜明珠呢,则被沉浸在甜蜜中的情侣抛于脑后。

    并非拾末不想找寻,只是她再也回不到地界,回不到琰魔身边。

    但,琰魔送给拾末的礼物还未拆封,游戏仍在继续。

    七零八落

    俞晓玖从梦中惊醒,眼角依旧挂着泪滴。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的影像模糊不清,只记得一对年轻男女正在愉悦地交谈着什么,但甜蜜场景极为短暂,画面顿转,女孩堕入幽冥黑暗的深渊,熔岩般灼热的液体将女孩撕扯得支离破碎。

    “小九你怎了,脸色怎这般难看?”顾风趴在床边,睁开迷蒙的睡眼。

    俞晓玖一时间无法从梦境中抽回神智,不知怎么了,仿佛对女孩的痛楚感同身受。

    顾风沾湿毛巾,替她拭去额头的汗珠:“做恶梦了吧,梦都是假的。”

    俞晓玖木讷地注视前方:“这不是梦,女孩背弃了誓言,活该万劫不复……”

    顾风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在说谁,你不会中邪了吧?”

    “你与贺千斩,究竟哪个才是小阎王,我感到很痛苦……”

    俞晓玖一觉醒来情绪紊乱,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正因为前三世都选错了对象,所以她宁愿舍弃内心最真实的情感,成全那段追逐千年的爱恋,当最初的记忆翻江倒海灌入脑子,她相信那段爱情值得等待。

    “你怎么了小九?……我与贺千斩亦非阎王啊。阎王乃地府魔王,掌管人间生死,附着在我们这些凡人身上作甚?”顾风神色焦虑,小九神神叨叨地模样还真吓人。

    “我当初为你们测过阳寿,结果证明,你和贺千斩都不是人。”

    “……”顾风汗颜地望着她:“喂,你直接说我俩是禽兽岂不是更省事?”

    “我没跟你开玩笑,何况你师父也证实了我的观点,小阎王转世成|人,阎王如今与凡人无差,不过记忆全失,但小阎王会主动接近我,所以说,不是你就是贺千斩。阎王本是冥帝,名叫琰魔,琰魔正在凡间寻找伏羲之女,拾末。”

    俞晓玖决定说出真相,不论顾风是否相信,希望他能配合着从记忆深处挖出些蛛丝马迹,既然她已剥夺展洛鹰爱小九的权利,便绝不能再选错人,这是最后的机会。

    “你们都疯了吧,展洛鹰说冰魄雪莲只为天帝之女绽放,你又说阎王在凡间寻找伏羲之女,你别告诉我,那所谓的天界公主……便是你的前世?”顾风迷惘地蹙起眉。身为道家必然对三界之说深信不疑。掌管天之天帝伏羲,掌管地之冥帝琰魔。最后才划分出人界,冥帝是阎王的前身也没错,相传冥帝法术超群,本领仅次于师父盘古,盘古日渐衰老,唯恐无力压制桀骜不驯的冥帝,所以用计罢免冥帝权位,指派他管理阴暗潮湿的地府。

    想罢,顾风扼腕叹息:“其实吧,阎王爷的命运也够坎坷,原本一尊呼风唤雨的大神,却只能终日待在地府接收各种魂魄,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神仙也避免不了权势争斗,更别说人了。

    “如果你就是阎王,身处这般委屈之中,你会怎么办?”

    “倘若我是阎王嘛……我就把你收入地府,到时看你往哪跑,嘿嘿……”

    “……”俞晓玖绷起脸:“你有没有点正经的?看来我真是选错了人。”

    顾风摸了摸鼻子,渐渐地,笑容全无:“你不妨直说更喜欢贺千斩,后悔选择了我,何必抬出阎王爷当幌子?”

    俞晓玖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我说的都是事实,正因为你对我非常好,在我受伤的这段日子里,依旧对我细心照料,我从不后悔选择你,不但没后悔,反而认为自己配不上善良单纯的你。而贺千斩从没说过爱我,所以我不能确定他对我的感情是爱还是友情。话说阎王对拾末的感情深入骨髓,一个甘愿孤独等待几千年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忍住爱意不表达?……”

    她一直在这件事上纠结,至少顾风敢于告白,贺千斩却在感情方面躲躲闪闪。既然爱情必须由两人组成,那就绝非单方面的付出,甜蜜时,一起笑。忧愁时,彼此分担。她没法认同的,就是贺千斩向来独揽忧愁。

    她又道:“错过这一世等同错过生生世世,我不敢冒险,必须把实话告诉你,如果这番话令你伤心难过,我先道歉。”

    “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一旦你确定要找的人,根本谈不上爱不爱,都会与那人在一起?即便那时你已经嫁给我,依旧会离开我?……”

    “如果我爱上你,不会。”俞晓玖算是承认了。

    “我就不懂了,我对你已然万般好,为何你就不肯敞开心扉接受我?”

    “能说得清的还叫爱情吗?曾经我们素不相识,如今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曾经你奉命陷害我,如今谁想害我,你都不依。你说这转变从哪冒出来的?”

    顾风困扰地抓抓头发:“彼此了解了,自然会产生好感。”

    “没错,人的情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或形同陌路,或心生爱慕,谁又敢保证感情不会变呢?一生一世的爱情,原本对我来讲只是一种奢侈品。是小阎王的执著与等待,令我相信确世上真有执子之手的誓言。扪心自问,我能不渴望拥有么?……”

    “你今日,变得真古怪……不,是更古怪!”

    俞晓玖悠悠叹口气……都怪地府的白胡子老头,如果当初他什么都不说,直接穿越就好了吖,也许自己根本不会考虑这么多,也许早就嫁对人了。

    顾风望着小九,神色无限沮丧。他知晓自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但他就是不能允许自己把小九让给贺千斩,一股强烈的欲念趋势他必须得到小九。即便小九一辈子都不会爱他,他也不能放手。说句更难听的话,即使他终有一日失去耐心,对小九失望透顶,依旧不会放弃。

    他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邪恶,无论小九爱不爱自己都要死皮赖脸地跟着。起初呢,他认为是爱情的力量,而后渐渐察觉,他似乎从未体谅过小九的心情,贺千斩付出那般多他也视若无睹,反而对展洛鹰萌生同情之意,甚至初衷稍有动摇,但一想到情敌并非展洛鹰而是贺千斩,他便一门心思欲争抢到底。

    顾风扬起矛盾的眼神……可自己一点不讨厌贺千斩啊,甚至还挺崇拜那家伙。

    “师父的伤能治么?……”俞晓玖如今是一个头两个大。

    “啊,瞧我这记性,你师父已返回天鹰国,据说有一个什么珠子可以帮助贺千斩找到冰魄雪莲。他们他们……都有法宝。”顾风不爽地撇嘴角,情敌一个比一个强悍,地位不保喂!

    “哦?往返两地至少要用半个多月,师父他……唉,对不起他。”俞晓玖深感歉疚,展洛鹰脸上还有伤,又要为自己的事奔波劳碌,她却无以回报。

    “你师父断言,没有涅槃珠子辅助,贺千斩根本无法抓到会跑的雪莲。叫我告知你莫心急。” 顾风一五一十传达口信,他越发感到疑惑,雪莲与珠子,展洛鹰与贺千斩,他们之间究竟有何渊源,而自己究竟在整件事中起到何作用?

    “不会吧?……我可以看到冰魄雪莲放光时的影像,寻着光源找不行么?还有,贺千斩离开的原因是去找冰魄雪莲?怎么可以不打声招呼就动身?”俞晓玖喃喃自语。

    “我也搞不清楚,还不如给你去做饭吃。”顾风无意中说漏嘴,立刻跑开。

    俞晓玖若有所思地应了声,不由趴在窗前,瞭望那一片白雪皑皑的山峦,贺千斩不声不响地又去冒险,她既然已得知真相,便不可能心安理得地等在原地。

    “侍卫长,马上动身,前往寒齐国境内。还有,留下一部分士兵接应我师父。”她侧头命令,大部队已返回皇城,如今只有一支百人小分队保护她。

    “是!”侍卫长一声令下,士兵们纷纷起身,井然有序地向寒齐国方向移动。

    ※※

    次日黄昏之时。

    百姓们聚集在山脚下,无不担忧地仰头张望……

    “谁去把小斩叫下来啊,他今日上山没有十次也有八次,吃不消啊!”李大婶急得直跺脚,三日来,贺千斩不分昼夜,一次一次攀岩雪山,即便是铁打的身体也会吃撑不住。

    “该说的都说了,他也得听啊。”老村长愁眉苦脸地发牢马蚤。

    话音未落,“轰隆”一声巨响,伴着大大小小的雪块,贺千斩再次摔回地面。

    贺千斩一拳捶地,低咒一句,迅速跳起身。每当他以为找到冰魄雪莲的准确位置时,那该死的破花便隐藏光源,而后脚底莫名打滑,他有种被戏耍的厌恶感。

    “小斩,歇歇在上山吧?”李大婶见他又欲攀登,急忙劝阻。

    “嗯?……”贺千斩这才发现四周挤满了百姓:“诸位长辈为何又回来了?”

    他已安排寒齐国百姓火速撤离危险地段,如今寒齐国基本是一座空城,大部分百姓已收拾家当暂住山洞避难,而他亲自将几位长辈送往安全地带,可一转眼又都跑回作甚?

    “总得留几个做饭、捕猎的照顾你啊,反正我们年纪大了,无所谓。”老村长手提一只大雪兔: “今晚有肉吃,嘿嘿。”

    贺千斩蹙起眉,冷冽的黑眸中染着掩饰不住的焦急:“快些离开,莫令我担心。”

    “小斩呐,义父回来陪你喽……”老国王杵着拐棍,慢悠悠靠近。

    “……”贺千斩恨不得将几位长者捆绑装箱,无一人听话。

    “倘若预言成真,雪山便会坍塌,莫再胡闹了。”他颇感无奈。

    “正因预言绝非虚假,所以老夫才跑回陪你。不过话说回来,你就未想过摘取冰魄雪莲之时,你该如何脱身呢?”老国王不懂贺千斩为何如此轻视生命,或者说,为了个女子真值得吗?

    贺千斩神色恬然:“冰魄雪莲生长位置并不算高,我会轻功,不会出事。”

    一旦取得冰魄雪莲,他即便拼了这条命,也要将雪莲送到小九手中,至于后事,听天由命。

    “倘若长辈们不肯离开,我死上万次仍是难辞其咎。您们看着办吧。”他旋身跃起,话语不留丝毫余地,心坎里却泛着暖意。

    长辈们可怜巴巴地互看,唯有提心吊胆地抬头张望,上苍一定要保佑他们的小斩平安无事。

    ……

    俞晓玖架着双拐,独自一人躲在岩石后方,一道矫捷的黑影在峭壁间攀岩,滚烫的泪水在严寒中凝结成冰,天气这么冷,血液却热到沸腾。

    “贺千斩!你给我下来!——”

    俞晓玖扯下口罩,嘶声力竭地仰天呼喊,咸涩的泪水呛疼了喉咙。

    七步一坎

    百姓们闻声相望,先是集体愣怔,因为俞晓玖脸上的伤疤极为明显。

    俞晓玖则坦然面对,任由百姓惊诧地观望,丑就丑吧,她就是这幅摸样,认了。

    贺千斩回眸俯瞰,怒指远方,暴戾地命令道:“立刻离开!”

    俞晓玖沉默不语,仰望山岩,近距离观察,她才明白一件事——冰魄雪莲所释放的蓝色光芒笼罩于大片雪山之间,说白了,根本没给出准确的位置。明亮的蓝色亮点铺天盖地,仔细看去,就像悬挂于峭壁上的围棋棋盘,棋盘上布满了圆圆的“棋子”。好似冰魄雪莲真有灵性,甚至会使用某种障眼法。

    顾风气喘吁吁赶来,即刻将一件厚皮衣裹在小九身躯上:“为何私自离开马车?!万一冻死在雪地里怎办?!”他气得七窍生烟,还未发现贺千斩正处在半山腰。

    俞晓玖只是寻着发光地走来,无意间听到百姓们的交谈内容。她首先向几位长者欠身行礼:“请几位长辈劝说贺千斩下山,我不治了。”

    老国王慢悠悠走向她,自行判断道:“你便是那位身患绝症的女子?”

    “误会一场,我并未患绝症,贺千斩是想帮我消除脸上疤痕。但我不知摘取冰魄雪莲原来这么危险,对不起各位,为了一张脸,害得各位有家不能回,非常抱歉。”俞晓玖沿路遇到三三两两的百姓,经打探得知,寒齐国近日将发生大雪崩,所以国王命全城百姓撤离远处避难,殊不知冰魄雪莲正是引起雪崩的主要原因。

    老国王还在慌神时,只听身后又是“轰隆隆”一声响动滚动传来,雪花飞溅的同时,贺千斩再次摔回原地。

    “该死!”贺千斩已然失去耐性,三日来不断重复着同一个动作,爬上去、摔下来,却对冰魄雪莲诡异的行径无计可施,恨不得一刀劈碎那朵破花。

    “贺千斩?你这是打哪来?……”顾风见贺千斩从天而降,但落地的造型显然不够优美,不由关切地跑上去。

    贺千斩甩了甩一头冰碴,无暇寒暄,将一根“冰爪铁链”抛向岩壁,待冰爪咬住冰块缝隙之后,他猛然飞身跃起,故意无视小九的存在。

    “喂,快下来贺千斩,即便你武功再高强也抓不到冰魄雪莲,何况……冰魄雪莲在哪呢?”顾风挠挠头,贺千斩朝某个方向直径攀岩,可自己只看到一片光秃秃的雪山。

    俞晓玖注视贺千斩的所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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