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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重回头一看,就见游野冲到了一个绑匪面前,疯了一般踢踹那个人。那绑匪直接被踹得倒了下去,满脸都是血。
    这还不止,游野竟然还企图杀了那个人,结果被他同伴反手扣住了,按在地上不让他动。
    游野却完全不管,血红的一双眼瞪着已经倒在地上的人,挣扎得青筋毕露,好似一头发疯的狂兽。
    乔重认识他殴打的人,是两年前其中一个绑匪,这是报仇来了?也不用杀人吧,现在这些良民路子都这么野了吗?
    这时他听到他们的金主咳嗽了一声,睁开了眼。乔重听到季钦生喊了游野的名字,但是很显然正在疯的游野根本没听见。
    乔重走了过去,在人脖子上的穴位掐了一下,将人直接掐晕了过去。
    季钦生见他这么做,艰难地撑起身体道:“你干什么!”
    乔重拉着自己同伴起身,在提着游野的领子,把人扛到了自己肩膀上,朝季钦生走了过去:“你情人太闹腾了,让他安静一会。”
    说罢他将昏迷的游野放到了墙边,他大概猜到季钦生的情人在发什么疯,刚见到季钦生那会,他看着这人衣服上的血迹,根据那出血量,他也以为他们这单算是白干了。
    乔重走回去重新处理伤口,还给自己点了根事后烟。
    游野只是短暂地昏迷过去,很快就重新醒了过来。他感觉到自己脸颊旁有刺鼻的血味,有手按在他脸颊上,轻轻地碰着。
    他顺着那满是小伤口的手再看到人,季钦生朝他疲倦地笑了笑。季钦生出了许多汗,脸上也是脏的,看起来憔悴又难看。
    可是游野却觉得没有比这个更动人的笑了,因为这代表这季钦生还活着,还能冲他笑,而不是永远地合上眼,就像刚刚那个安静的模样,让他以为这个人彻底离开他了。
    那时候再也想不到什么阴影害怕与疼痛,他直接疯了,恨疯的。即恨绑匪,更恨自己。
    如果他不跟季钦生闹脾气,如果不是他没用的创伤应激,如果不是因为他!
    他简直像是季钦生生命中的一场灾难,两年前他忘了他,两年后他害了他。
    如今看到这双他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双眼,季钦生目光柔软地望着他,一字一句对他说:“我没事,我在这里,不要怕。”
    就像一颗巨石砸入心湖,在涟漪平静的时刻,一切都尘埃落定。
    他再也不用害怕了。
    第93章
    季钦生衣服上是别人的血,当然他自己也受了伤,手腕脱臼,腰腹有些被殴打过的青紫。游野在回去的路上一路沉默不语,只对乔重说去医院,之后便没开口说过话,季钦生拉着他的手指,他也不理会。
    乔重打着方向盘,通过后视镜朝他们俩望了一眼,答应了。
    乔重一帮人不适合露面于公共场所,所以中途就将他们放在了一家医院门口。季钦生带血的衣服惊到了护士,结果一整套检查下来,伤得不算重。
    季钦生靠在病床上,已经换了一身病号服,正在输液,还要观察一晚,因为季钦生有些脑震荡。
    游野冷着脸出去了,用蹩脚的英文和手机翻译总算买了点吃的和热水回到病房,力道不客气地将水壶放到病床旁的小桌子上。
    他的动作摔摔打打,更别提季钦生了解游野任何一个小情绪,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能够轻易读懂游野。
    但是这次到底是他理亏在先,他小心望了游野一眼,他的恋人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视线不离屏幕,手指不时轻敲,俨然一副要沉默到底的模样。
    季钦生拿起一旁的热水,打算先用一口再说话,哪知保温杯刚拿起,就被游野抬手躲过。
    他愣了愣,就见恋人将保温杯拧开,倒出一点在瓶口里盛着,轻轻地吹凉了再递给他。
    季钦生心都要被他的动作暖化了,不由弯起双眼,笑了出来。结果游野掀起眼皮望他脸上瞅了一眼:“丑。”季钦生笑容一僵。
    他不记得自己脸上有伤,也无痛感,怎么就丑了。尤其是这丑字从游野嘴里吐出,更加富有杀伤力。
    季钦生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水,游野自然接过空的瓶盖,也冷不住脸了,问了句:“还要吗?”
    见季钦生摇头,他就把保温瓶盖好放到一边,将意面从袋子里拿出来,掀开盖子,一股子浓浓的蘑菇味,还撒了季钦生最不喜欢的胡椒粉。
    季钦生面色一苦,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来自于游野的小报复,只是这到底是吃下去让人消气呢,还是不吃。
    他几乎没有犹豫,就要将意面接过。哪知道游野端着面抬手一躲,面色有些别扭道:“有说这份是给你的吗。”
    季钦生放下手,安静地看着游野。
    游野到底是不能再跟病患撒气了,更何况他实在招架不住季钦生现在的眼神,又乖又暖,带着点点求饶和讨好。
    他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份意面,这次是合季钦生口味的意面了,奶油味浓郁,口感丰富。
    这是游野跑了好久才找到的便利店里面买来的速食,在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就是他有心想给季钦生拿来一碗十全大补汤也办不到。
    两个人沉默地用完了面,游野将垃圾清理好了丢了出去,再回来时,就发现季钦生侧身睡在床的边缘,被子掀开一角,手托腮撑着脑袋望他。
    那姿势那表情还有那被子的摆放方式,无一不是邀请,季钦生让游野也上那张病床。
    然而游野就跟没看到一样,径直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对床上已经摆好姿势的季钦生视而不见。
    他又拿出手机,结果手机提醒他只剩下百分之十的点,提醒声很大,季钦生当然能听见。
    游野将手机揣回兜里,又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本杂志,他当然看不懂,但看看上面的图片也成。
    季钦生瞅了一眼那好像什么都能拿出来的黑色塑料袋,又将视线移到了游野身上,他轻轻叹了口气。
    游野捏着杂志的手指一紧,到底是才经历过一场事情,他真的有必要这样跟季钦生生气吗,可是他真得很气,他差一点就失去季钦生了。
    但是他差一点失去的这个人,现在躺在床上望着他,他却不理他。
    游野硬起来的心肠在慢慢软化,几乎没办法再冷待季钦生了,他本来想放下杂志,再狠狠骂季钦生一顿,怎知季钦生见他一将杂志放下,就说了声:“对不起。”
    游野的所有话都被这三个字堵住了,他瞪着季钦生,嘴巴抿紧了。季钦生却笑着抬手,指腹先是碰到了他的脸颊上,游野没有躲,任凭那指腹戳了戳他脸颊肉,最后绕到了他的后脑勺揉了揉,再往下,按在了他后颈上。
    掌心微烫,压着他后颈的力道不大,却有些强硬。
    季钦生还是温柔地笑着,动作却将他往病床上带。被人扣住了后颈,又被这样的视线笼罩着,游野无可奈何地想着,他果然对这个人……毫无办法。
    他被拉到了病床上,在季钦生空出来的位置上躺下了,季钦生伸手揽着他的腰,将脸凑到他颊边轻蹭。
    这个病房并不是没有其他人,只是每个病床前都有拉帘,游野进进出出几次,都是将拉帘拉得好好的,仿佛是怕病床上的季钦生被人偷去一般。
    这是一种不安全感,而这个不安,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会伴随在他身边。
    游野不愿去想以后的问题,他只看着眼前这人,季钦生也直直望着他,最后再他嘴唇上吻了一下。季钦生的唇部干燥起皮,磨在他唇上有些刺疼,还有点胡渣。
    但这点疼非但没让游野避开,他反而抬手捧住了季钦生的脸,狠狠地吻了上去,他从未这么强势过,牢牢压着季钦生,索吻得贪婪而热烈,结束时却在季钦生下唇上来了一口狠的。
    他咬破了季钦生的唇,眼睛看着那血从红润的唇上渗出,再伸出舌头,将那点血舔舐干净。
    游野的眼神凶得要命,却相当色厉内荏,因为他鼻子都红了,眼也湿了,语气还狠狠道:“再敢离开我试试!”
    第94章
    第二天再一次身体检查,总算确定了季钦生没有大碍。游野的意思是先将伤养好,马上回国,他对法国实在是没有太好的印象,如果可以,以后都应该不会再来。
    季钦生大概是察觉了他想要回国的急切,问他想法,游野便也说了,他不想留在这里。
    季钦生闻言说好:“那今晚订票走吧。”
    游野一听就愣了:“你急什么,再养几天。”
    季钦生好似没听到一样,用没脱臼的手拿出手机,准备订票。游野恼了,小心又强硬地夺过季钦生的手机:“别闹!”他准备定酒店,先住一段时间,季钦生虽然没有重伤,但也是一身伤痛。
    这种情况坐十几个小时回去,季钦生愿意,他可不愿意。
    游野提着一大袋药回来,正好撞上乔重来看病,乔重顺便把季钦生放在酒店的行李拿了过来,一行李箱一包放在床边,包里是电子用品,用来开会的远程摄像头和小投影仪,笔记本电脑。
    足以说明就算是法国的这段时间,季钦生依然忙于公事。
    游野看着行李,这才想起来季钦生本来定的就有酒店,看情况是乔重替季钦生给退房了。
    季钦生坐在病床边,桌边搁着游野给他削好的苹果。刚刚游野已经让人吃了半个了,季钦生却说自己有些饿,让游野去买点吃的。游野心知他是有话要单独跟乔重说,只是想支开自己而已。
    但他很配合,打车去了一家比较远的餐厅给季钦生带吃的。等他回来,乔重已经不在病房里了。
    其实他也能猜到季钦生要跟乔重谈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怎么处理那几个绑匪。
    季钦生不想让他听,也许是担心他因为听到绑匪的事而想起不好的回忆。
    游野想告诉季钦生,经过昨日的那遭,他并没有那么害怕曾经过往了,如果现在能跟林医生见面,他相信林医生也会告诉他,关于他的诊疗已经可以结束了。
    现在季钦生的做法他也不会拒绝,就随季钦生去吧,让他来处理,总比他自己处理好。
    游野提着许多外卖盒,小心避开走廊上的人流走进了病房里。季钦生在跟人电话,用的法语,游野听不懂。他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下,伸手碰了碰季钦生的杯子,已经不温了,他准备起身去打热水,却被季钦生拉住了袖子。
    游野不敢动,这可是季钦生脱臼的那只手,他乖乖坐回椅子上:“松开,我不走。”
    季钦生笑着望他,松开了手,游野将床上的小餐桌展开,他跑了许久才找到的一家中式餐厅,特意点了好消化的粥。
    热气腾腾的粥味弥漫开来,让人的食欲大增。季钦生望着游野用勺子在碗里搅拌两下,试温一样尝了一口再把勺子递给他,这样的行为,好像将他当做婴孩来照顾一样,季钦生又笑了。
    他对电话那边的人简短地交代了几句,最后挂了电话。而一旁正在吃盒饭的游野,餐盒里的是叉烧饭,闻起来要比季钦生的粥香很多。
    游野咬了口肉,味道意外地算正宗,看着可怜喝粥,眼睛在偷看自己饭盒的季钦生,游野觉得好玩,夹了块肉在季钦生面前晃了晃:“想要吗?”
    季钦生倒没看那肉,反而将视线从游野的唇、喉结,锁骨一路往下,几乎要看穿衣服里,再到他的腰腹和双腿,以低沉又意味深长的语气道:“想要。”
    游野脸瞬间烧了起来,烫得厉害,这想要很明显不是想要他的夹着的肉,而是他这块肉。
    他把肉填进了自己嘴里,用力地嚼了嚼,最后闷闷道:“想要也不给你。”
    这人一身伤,他怕再激烈一些的运动,能让季钦生重返医院。
    季钦生听了这话也不气馁,又用那种带着温度的视线,将游野从头烧到尾后,再慢悠悠地将粥喝完。
    游野不知怎么地,就是感觉自己读懂了季钦生眼神的意思。
    好像季钦生想要他这块肉,不靠他给,而是全靠自己拿。
    吃过饭后,游野抢着收拾餐具,他现在几乎不肯让季钦生动,好似季钦生不是轻伤,而是动弹不得的重伤。
    他出去丢垃圾,又打来热水,将药拆好了给季钦生吃,盯着人吃完后,他才拿出手机道:“你这次来住的酒店电话有吗,我去定房间。”
    季钦生却摇头:“我都安排好了。”
    游野有些莫名其妙,季钦生今天还在说要回去,怎么突然就安排好了,动作这么快?
    当天下午,他替季钦生提着行李,办好了出院手续。乔重开了辆全黑的车在医院底下等他们,叼着烟,靠着车,身上邪气外露,张狂得要命,引得四周视线都跟蜂蜜见了花一样,全黏了上来。
    乔重见了他们,摘了墨镜,非常热情地靠了上来半搂住了季钦生,跟他来了个贴面吻。
    大家都是亚裔,来外国人贴面吻这套做什么?!
    游野瞬间有了危机感,眼神盯着乔重好几下,皱眉打量人许久,最后不得不承认,乔重确实有招蜂引蝶的资本。
    但是乔重喜欢招人是他的事,敢把手伸到他锅里抢他的季钦生,他会将乔重一双手都给剁掉。
    乔重好好地开着车,莫名觉得自己背脊发凉。
    坐在后座的季钦生突然伸手握住了游野的手,用力地在人指腹捏了捏,总算让游野的注意力从乔重身上引了过来。
    季钦生温柔地望着游野:“过来。”
    游野配合地靠了过去,季钦生像有话要说,又勾了勾手指,指尖划着他的掌心,痒得厉害。
    游野只好将耳朵凑到人嘴边,他感觉到季钦生张嘴,热乎乎的潮意含住了他的耳垂,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小腹微紧。
    他听见季钦生强硬又霸道,好像吩咐一般道:“不许看他。”
    游野的耳垂宛如被一小股电流击中了,他猛地坐直了身体,整张脸都红透了。
    他觉得浑身烫得厉害,正想给自己扇扇风,却发现窗外的视线变得很眼熟。
    大海、沙滩,小镇,一切都宛如两年前的模样,直到车子停在了那栋他们曾经住过的别墅前,一切都没有变化。
    游野错愕地看着那别墅的大门,是白色的木门,天蓝的锁,还有红杆绿铁皮的邮箱。
    季钦生先下了车,绕到他那边的车门将门拉开,朝车里的他伸出双手。
    游野怔愣地拉住了季钦生的手,下了车。夏日还未结束,热风绕着他的脚踝,温柔地打了个圈。他闻到了熟悉的花味,好像是两年前在这个别墅后花园里,种下的木兰开了,芬芳穿越了两年,总算送到了他鼻前。
    季钦生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到别墅门前,将钥匙递给了他。
    游野捏着钥匙,好半天才将那把天蓝的锁打开,推门而入。阳光和花香热烈地扑了过来,还有庭院里的每一寸,每一角,都跟曾经的记忆合上了。
    季钦生在他身后道:“我把这里买下来了。”
    游野眼睛一下湿了,他回头看向季钦生,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这个地方跟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太多变化,就好像他这一走不是走了两年,只是简单地出了个门,再回头,一切宛如昨日。
    季钦生朝他张开了双手:“我想我会等到你,等你再次回到这里。”
    游野完全忍不住,他上前紧紧搂着这人,好半天才缓下心里那股嚎啕大哭的劲,他满目酸涩,泪意盈眶:“对不起,我回来了。”
    第95章
    游野在来到这栋别墅之前,始终觉得在法国待不下去,因为这里是不好回忆的开始,却忘记了这里同样是他与季钦生的开始。
    原来会有人在这里等他回来。
    等待这个词汇,温情而又浪漫,让人想起来就心里满涨,鼻头发酸。
    游野在季钦生怀里丢人地痛哭了场,期间隔壁邻居的红发姑娘拉着自己的男朋友从家里出来,一眼认出他们,小姑娘长大了,已经到了交男朋友的年纪。
    个子高了许多的红发姑娘本来还热情地打招呼,结果瞧见游野哭得满脸狼狈,声音就憋回去了,一脸惊讶。
    季钦生伸手搂他,将游野的脸按进自己的怀里,自然地朝红发姑娘摇手招呼,用法语说了几句话。
    他在说话的时候,胸腔微震,游野发烫的脸贴在上面,被震得微麻。
    等小姑娘笑着拉男朋友走了以后,他才从季钦生怀里抬起脸:“她说了什么?”
    季钦生低头看他,眼里带笑:“他让我晚上带你去他们家吃饭。”
    游野不信,分明两人说了那么长一串,你来我往好阵子,怎么可能只是这么简单的内容。
    季钦生又道:“还说了好久没见,你很迷人。”
    游野眼睛眯了起来,吃了小姑娘的醋:“她说你迷人?”
    哪知季钦生的脸压了下来,吻住了他的唇,吻得情热又黏人,他腰部被紧紧托着,二人的胸膛撞在一起,都是急促的心跳。
    游野被吮红了唇,半天才被松开来,急急地呼吸着,他听着季钦生在他耳边说:“我说是啊,我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他听着这话,腰都软了,好半天才低声道:“你怎么比我还像个写小说的,情话从哪学的,张嘴就来。”
    他跟着季钦生进了别墅,时隔两年旧地重游,游野发现季钦生实在执拗,不但买下房子,还固执地将一切都重现以往,甚至当年他买过的玫瑰花盒,都一一重新,自然里面是鲜活的花,刚刚购买,还带着水珠。
    游野在房间里逛了圈,换了身舒适的室内衣物走出,季钦生正在开放式的厨房里,用单只手笨拙地处理水果。
    他快步上前:“你快别动了,手才接好不疼啊,我来切。”
    季钦生自然地让位于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打开电脑,拿出摄像头。
    游野看见了就道:“现在就处理公事?再休息会吧,你脑袋还晕不晕?”
    他简直有操不完的心,一场失而复得让他恨不得将季钦生供起来,再罩个游野牌的金刚罩。
    季钦生被他逗乐了:“那我现在该干什么。”
    游野快速地处理着水果,一手湿淋淋地,分了季钦生一眼:“你听我的?”
    季钦生放开了电脑,往后仰靠在沙发上,声音微哑,有丝性感:“我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
    游野将苹果和橙子都放进盘子,洗了两把叉子,走到季钦生面前,秋后算账:“真听我的话,我让你回国你怎么不回?”
    季钦生苦笑地伸手揽他:“还生气呢。”
    游野躲开他的手:“别闹,我差点就坐你手上了。”
    季钦生只好收回手,游野就跟只傲娇的大猫一样,避开他身子坐了下来,不等季钦生失落,他又叉了块苹果凑过来喂他,眼神全是故意,笑盈盈的,身子挨得他紧紧的,模样相当招人。
    季钦生伸手想碰,又被躲了,游野挑眉道:“正经点,再不吃我端走了。”
    分明最不正经的就是他了,游野手上喂着水果,腿却蹭着季钦生的腿,天气热,他刚换了短裤,裤管宽大,露出的大腿直白地挨着季钦生。
    季钦生狠狠咬了口苹果,汁水都被嚼出来了,那力道就跟叼着谁的肉一样。
    他眯眼看游野的腿,被养白了点,跟胳膊是两款颜色,腿根皮肤细腻,泛着健康的光,还带点因为热意熏出来的粉。
    果肉甜甜的,浸在舌尖,季钦生舔了舔牙:“太热了,别挨这么近。”
    游野没料到自己竟然会被嫌弃,这人刚刚还在说被他迷得死去活来,男人的心说变就变?
    等他注意到季钦生的眼神,又深又亮,哪里还不明白。这么一想,其实他们也挺久没做了,自从他要分开,再到他生病,又出国了一段时间。
    游野这些几天停了药,该恢复的也就恢复了,他也想,可是季钦生不行啊。
    他伸手拉扯着裤管,将那点白肉都给藏了起来:“你身体不行,别想了,乖乖吃水果。”
    那语气,跟哄孩子一样。
    季钦生用受伤的那手摸上了游野的腿,指腹带着湿意,将裤管往上推,语气危险:“你说谁不行?”
    他仗着游野不敢捉住他的手腕,肆无忌惮地将手伸进了游野的裤管里,畅通无阻地直到中心,游野的睫毛颤抖着,猛地盖了下去,他咬唇,看着自己裤子里一起一伏,那下流动静和手法,将他整个人都折腾热了。
    游野羞恼地横了他一眼:“伤得不够疼?乱来什么?!”
    季钦生将身子压了上去,贴着那高温的颈项,吻着血管的脉络,呼着热气道:“不疼,疼你。”
    游野觉得季钦生是真的不疼了,起码在弄他的功夫上,可是一点都没落下。
    他被推着倒在了沙发上,双眼恍惚地看着天花板。
    还是那个吊灯,还是那五彩好似蝴蝶的折射光。
    只是这次的蝴蝶,落在了他身上,带着无尽的热情,扑腾着蝶翅,在他身上不断地起伏飞舞。
    钦生,情深。
    他曾以为游戏人间的花蝴蝶,奇怪地撞进了他的怀里,再也没有离开。
    第96章
    一个养伤,一个心有阴影,有阴影的那位成天往外跑,养白了些的皮肤又黑了回去,颇有当年的风采。养伤的那位独守空房,怨念日渐加深。
    又一次游野从外面回来,带着太阳帽和墨镜,小腿上还有细沙,骑着辆单车叮铃铃地回来,带着小蛋糕和鲜花,讨好地冲刚开完视讯会议的季钦生笑。
    季钦生收起了器材,幽怨地看了游野一眼:“你这次出去了好久。”
    游野带着海与光的味道,坐到了季钦生身边,黏糊地跟人接了个吻:“邻居带我去打沙滩排球了。”
    季钦生揉着他的嘴唇,眼神深深:“好玩吗?”
    游野故意舔过唇边手指:“还可以,要是昨晚我没费太多体力,今天该打得赢的。”
    说完他牵过季钦生的手,将人手拉到自己后腰上,裤子往下扯了一截,露出半片股沟:“上面还有你掐出来的指印,今天跳起来的时候,酸得厉害,好像还有东西在里面插着一样。”
    季钦生脸红了,游野觉得自己恋人太神奇了,有时温柔里带着强势,情话连篇,有时又羞涩易逗,能轻易因为他一两句荤话红了脸。
    明明前阵子在医院里,还坦荡直白,带着欲望与需索地说想要。
    这样双面,游野也很喜欢。很神奇,他有时候都在想,他怎么会这么喜欢一个人,越看越喜欢,无论哪一面,都让他的心柔软下陷,掐一下都能淌出甜汁。
    他给程楚视频通话的时候,脸上的光彩更然程楚大翻白眼,程楚说他现在浑身的恋爱恶臭,赶紧在国外渡完蜜月再回来,不要甜蜜蜜地来见他,他单身,遭不住这把狗粮。
    游野对着视频里的程楚:“我也没打算回去,我在这边还有事。”
    因为这件事,游野又是几日早出晚归,有次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帮人。
    季钦生听游野介绍,说是在酒吧认识的乐队,很会唱歌,人也很好,英语也不错,勉强能沟通。
    因此他就邀请这支乐队来家中做客,他是提前给季钦生打了电话,让人在家里准备一下。
    等游野带着乐队的人回来,季钦生买回了披萨和啤酒,炸鸡和中餐。
    种类繁多,让游野目瞪口呆,心里虽然满意,但他更关系季钦生身体。将乐队的一行人安排在客厅,游野去厨房找季钦生:“你怎么买了那么多,我只是让你稍微准备一下而已,你身体怎么样,感觉还行吗?”
    季钦生有些好笑:“我没断手断脚,身体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游野还是不高兴,对着季钦生上上下下摸了一遍,这才道:“你对我都没这么殷勤过。”
    这是醋了,醋得丝毫不讲道理,好像每天回来吃的喝的不是季钦生精心准备的一样。
    乐队的成员们玩得很高兴,唱唱跳跳,看球赛,相当热闹,还有个会谈吉他,游野让季钦生跟人切磋,还点了歌,那首法文歌,季钦生却不愿意弹,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歌有心理阴影,比如每一次游野的离开,都让季钦生将这首歌无法演奏成功。
    晚上游野将人送走后,在楼下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去洗澡。
    浴后他拿着红酒上楼找季钦生,季钦生不在卧室,在阳台。
    阳台落地窗打开,季钦生靠在躺椅上,面朝满天星辉。
    游野没坐另外一把躺椅,而是爬上了季钦生那一把,躺椅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发出吱呀的声音。
    他骑到了季钦生身上,拿着酒杯,又灌下了一大半。
    季钦生伸手夺过:“你今晚喝得够多了,还有,你怎么停药了。”
    这几天他们一直在做,季钦生知道,如果游野按时吃抗抑郁的药,不会有反应。刚开始他以为游野突然出国,所以没带药,可是他将药买回来以后,游野依然如故。
    游野吻住了季钦生,嘴唇里是甘甜的红酒味,他说:“我不用吃药。”
    他睁着微醺的眼:“我好了。”
    简直就像醉了的人说自己没醉,季钦生有些严厉地托着他的臀,直起腰,将人抱得满怀:“今晚喝了酒不不吃药,明天必须按时吃药。”
    游野的下巴贴着季钦生,有些撒娇般磨蹭着:“我真的好了,不用吃药,我很久没做噩梦了,也喜欢你,好喜欢。”
    突然的表白让季钦生顿住了动作,他揉了揉游野的发:“是不是想不吃药,耍花招呢,嘴这么甜。”
    游野笑着仰头:“我嘴甜不甜,你尝过才知道啊。”
    季钦生经不住诱惑,将人抱着就回房间去了。
    两人厮混到半夜,等季钦生彻底睡去,游野被手机震动弄醒,他悄悄地关了手机,最后扶着酸痛的腰,偷偷凑到了季钦生面前,抬手在人脸上晃了晃,季钦生没动静,游野不由松了口气。
    第二日,季钦生醒来后,发现房间里没有人了。
    床上另外一边放着一套西装,连领带都有,领带上有着胸针,宝石扣,是当初在酒吧里,他塞进游野裤子里的那枚。
    季钦生尴尬地咳了声,却发现地上散落这玫瑰,一支一支,引向了门口。
    西装上放着一张纸条,季钦生拿起来,展开一看:穿上这套西装,跟着玫瑰走。
    他心想游野又想玩什么,大概又是什么情趣,就好像两年前,游野在腿间盛满玫瑰,给他一个惊喜。
    只是今天既不是他生日,也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只是普通的一个早上,过两天他们就要回国,昨天他在开视讯会议时,就已经在考虑购买机票的事情。
    这里确实很好,他想他和游野日后可以来度假。
    每个夏天都来。
    季钦生穿上西装,来到落地镜面前,突然发现自己脖子上被吮了圈吻痕,跟项链一样,好笑极了。
    第97章
    他跟着玫瑰行到走廊,就看见一枚打火机放在中间,不是他送给游野的那个,而是全新的,设计简练,雕刻着季游二字。
    季钦生心中隐隐有些预感,却并不能确定。一阵拨弦声从楼下传来,节奏轻快,曲调熟悉。
    楼梯扑着一层红色的毯子,大概是时间急,买不到一整块的,是好几条红毯扑在一起,叠在了阶梯上,看起来很柔软。
    季钦生踩着红毯往下走,捧着一束玫瑰,楼下窗帘全部都被拉开了,游野穿着白衬衫,黑裤子,光着脚抱着一把吉他。
    他指法很笨拙,弹得只能算勉强流畅,因为紧张,游野整张脸都红了。他磕磕绊绊地哼着那首法文歌,他已经偷偷练了许多天了,自从有了这个?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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