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算是安定了下来,之前继善写的折子,我也看过,是从皇子那边过手瞧着的,我觉得可以试试。”文老爷子对驻兵而不治的想法觉得非常可行,可朝堂上却跳出来叫嚷着不,说的全都是危言耸听的话,甚至有人公然的叫到,若放任四王爷长居边关,将会是大患,好在天子是位明君,并未听小人谗言,而得幸四王爷未在朝堂之上,不然,那人怕是在还未进牢房之前便被四王爷血洗朝堂。
    “只是驻兵的事,派谁去?总不能让四王爷去吧!”林文良皱起眉,“我倒不担心四王爷会做自立门户之事,他若是想要那个位置,当初就不会避开。天子虽不重文轻武,但之前被文官打压,武官里扒拉不出一个能够放心去驻兵。”
    “带兵的谁说就一定是武官,用文官也可,到那里又不是去打仗。”吴岱栂开了口,他不解为何要纠结这个,“而且我觉得依着现在的文官的架势,也不能单纯的用文官掌印,而是文武而治。”
    “孙媳,仔细的说说。”文老爷子觉得想法不错,来了兴趣,之前在书房给皇子们授业时,也有提议文武而治的说法,虽是互相牵制,但各有优缺,总不能寻到平衡之处,他想听听孙媳是什么样的想法。
    “带兵打仗要靠武官,治理内政便要靠文官,两人分工不同,自然能互相牵制。”上蜚子,他听说的部队里,一把手是有军事头领的将领,旁边跟着的便是文官出身的政委,一武一文,互相配合的同时,也互相牵制着对方。
    “孙媳觉得谁要掌印。”
    “自然是武将,在军中,让文官掌印,士兵不服。”吴岱栂摇头,让文官去掌印,不管对方有没有军事头脑,都会让人有一种纸上谈兵的感觉。
    “文官要负责什么?”
    “抓思想工作啊!用直白的话讲,就是让文官跟着给士兵们不同的讲爱国,为天子,为百姓上战场,杀入侵者。”
    “呃……”文老爷子愣住了,他以为孙媳说的互相牵制是指文官监视武官,却不想是这样。文老爷子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应该让士兵知道,他们是为国打仗,而不是哪位武将家的兵,他们只有一个名字,而不是很多个名字。”吴岱栂对军事了解的不多,他说的东西其实都是表面上的,更深入的东西却说不到点子上。可偏偏这个表面上的东西,在当下却都没做好。
    文老爷子拍了下桌子,“说得好!”
    吴岱栂看向林继善,外祖父是不是太激动了?他有说什么吗?林继善摇了摇头,吴岱栂对朝廷内的局势并不清楚,天子是明君不假,但却是步步为营中,文官一个个觉得自己多有功劳,而武官,除了四王爷跟天子一心之外,其他几位,天子是处处提防。如今他们被天子强拉过去,文武官员看他们明着巴结,私下不定想什么法子,想要除而后快,以免他们挡了路。
    ☆、第144章 一四四
    林继善第一天上朝,抱着只出耳朵听不说话的心思去的,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除了一些没事找事的文官时不时来一句,林大人怎么想,被比他大一级的父亲先接了话去之外,林继善在朝会上就说了两句话。下了朝,一言没发的林继善跟着父亲往外走,虽说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朝会,但和上一次不同,这一次没了紧张,林继善发现整个朝会下来是真饿啊!
    林继善比父亲先一步出了宫门,站在外面等父亲,因为饿的原因,林继善的表情不是很好,打从宫门口过的官员,瞧着林继善的样子,有些摸不清底。林文良并没有让儿子等太久,看着儿子的表情便猜到几分,“出来的时候怎么没带着干粮?”林继善不想回答,他能说自己仗着身子年轻,以为饿一会儿没啥,就没带着干粮出来吗?显然是不能说的。
    回到家里,林继善狼吞虎咽的,显然是饿坏了,吴岱栂呆呆的看着,他是没有资格跟着上朝的,原本想去户部,却被外公劝住,让他和林继善一同前去。吴岱栂对做官本就没啥想法,能晚去一会儿便是一会儿,若是能不去,就在家里陪庆丰,吴岱栂更高兴。
    早晨送走外公后,吴岱栂便跟林文氏一起哄庆丰,庆丰现在古灵精怪的,堪称十万个为什么,能把人问迷糊了,看到鸟在天上飞,便能引出一大堆的问题,像是鸟为什么会飞,鸡,鸭,鹅也有翅膀为什么不能飞,为什么鸡蛋比鸭子和鹅的小,为什么有咏鹅,没有咏鸡等等等等,庆丰现在的记忆特别好,想要忽悠他,得先想想能不能记得住自己说过的话,若不然,等庆丰再问起同样的问题,答案不一样,就得着庆丰更多的为什么吧!
    吴岱栂有见过村民如何教小孩,其实不是只有庆丰问题多多,应该说小孩子都是这样,但是村民们每天围着地里的活转,哪有心思去解释为什么,大多便是回句,“去去去,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上边玩去”要么就是回了几个问题,然后就不耐烦,让孩子问别人去,甚至还有直接动手的。问过爹亲,林继善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总问个不停。
    林文氏叹了口气苦笑,“继善像庆丰这么大的时候,我因为身体不好,正养着身体,很少带他。也没有机会为他解释,继续从小就早慧,大概也是因为此。”林文氏说完之后便转开话,“小门小户,为了生计没有时候管孩子,一般都是大的带小的,大的懵懵懂懂,哪里能解释得清楚。高门大户,家宅内干净的,倒还好些,能仔细教导孩子,宅子内人多的,便是勾心斗角的,谁会分心去管孩子,更没心思去回答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而宅院里的孩子,要么被养得心计颇深,要么便是傻的。”说到这儿,林文氏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严肃的看向吴岱栂,“孩子,接下来的话,你仔细着听,虽说你有安易先生和几位王爷撑腰,可还是会有些不长眼睛的,想要攀上来的人,我不能说继善有多正直,但官场上少不了尔虞我诈,继善若是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只管抽他便是。”
    “……”吴岱栂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林继善回来时,吴岱栂便把这事跟他说了一下,林继善当时正在吃东西,被吓了一跳,顿时咽住了。吴岱栂看着林继善的样子,又接了句,“若是你被下了药什么的,我倒能原谅你,若是你在清醒的情况下做了出格的事,那么我先把你变成太监,然后再休了你。连下半身都管不住的人,还能做些什么。”吴岱栂表情非常的严肃,林继善一点儿都不怀疑吴岱栂的话真伪。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林继善的话无比的坚定,他也是这么做的,林继善为官多年,一直洁身自好,不是没有人想要往林继善的宅子里送人,全都被林继善打发了,有人觉得明着送,林继善怕皇室追究,便想着给林继善养个外室,结果被林继善直接将人送到了三王爷那里,三王爷更是干脆,直接把送人到了勾栏院之类的地方。要知道那些送人的,可都是有些身份的,甚至还有自家的娣,被三王爷送到勾栏院之类的地方,他们哪里敢去领回家。因此对吴岱栂是恨得直咬牙。
    现在的吴岱栂是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就算是知道了也只会说一句“活该”。吴岱栂在林继善吃过饭后,便跟着一起去了户部,办理了一些手续,便开始了正式的工作。做为管钱的一把手,林继善自然要先交接上一任的账簿,只是看着全都是大红赤字的账簿,林继善的眉头拧得跟麻花似的。吴岱栂看着记得乱七八糟的账本,只说了一句,“这样记账,管钱的人得捞多少好处。”
    “你,血口喷人。”交接的人还没走,听到吴岱栂的话,也不知是心里有鬼,还是被气着,恶狠狠的瞪着吴岱栂,一脸的涨红。
    “我有没有血口喷人,算过不就知道了。”吴岱栂对贪官可以用得上深恶痛绝来形容,“支出没有签字的凭条,入账更没有详细记载,就连去买东西都没有对方店里正规的票据,你说没贪钱,谁信?反正我是不信。就算拿到皇上那里,我也敢这样讲。”吴岱栂一脸嘲讽的看向上一任“财政”大臣。吴岱栂不是争强好胜之人,但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知道若是一味的后退,那么他和家人的结局将是被人吞下去,哪怕他“有人”给“撑腰”。
    “诬蔑,你这是诬蔑!”前“财政”大臣有些慌乱,自打他的先生被斩之后,他一直小心翼翼,虽说时不时的也会贪上一些,但比起以前要小心谨慎得多,他不相信眼前这位天智者能看出来,可仍是心虚。
    看着前“财政”大臣的样子,户部里办公的人没有一位敢跳出来替他说句话,其实大家心里明镜着,刚卸任的大臣没少贪钱,只是有些话他们不是能说的,管钱之事,谁能说自己是干净的。在心里对这位表示同情之余,心里不免开始打起小算盘,新来的大臣露着一出是什么目的,是想杀鸡儆猴,还是皇上对他们有不满?不管是哪一个,他们日后都要小心行事,把贪念收起来。
    吴岱栂不再去理那位跳着不停说着“诬蔑”的人,他想起前世的国家有一个非常不错的监督部门,就是对退休的高官进行审查,虽有些马后炮的意味,但在一定程度上也起到了作用。林继善觉得提意不错,可朝堂之上,哪有退休之说,哪一位不是做官做到“死”,主动告老还乡的,少之又少。
    “就算没有退休的,不是还有工作上的调动,只要的变动,都可以运作。”吴岱栂觉得这事是可以借鉴的。“好的东西得学,不能固步自封。”
    “我什么都想学,但是做主的人不是我。”林继善笑得无奈,“我会写个折子的。”林继善的折子还没写,两人便被天子身边的太监叫去御书房。刚叫着诬蔑的大臣立刻消了音,不敢多言,着实怕两人到皇上面前告上一状,这位大臣趁着没人注意他,也不去收拾自己的东西,飞速的逃离,准备带着家眷立刻出京。
    吴岱栂和林继善来到御书房,天子没让两人行礼,便指着一旁的椅子让两人坐,“刚刚朕去南书房,听文先生授业,朕如醍醐灌顶。”天子所在南书房听到的一些内容向两人仔细算道来,“文先生言此议仍林吴氏所提,可否?”
    “如果追源,倒不是下官所提。”吴岱栂没想到外公会用这样的方法提出来,“说来此法并不能说一定可行,执行起来怕是前有狼,后有虎。”
    “朕下每一个决策之时,不是前有狼后有虎,若是惧怕,朕不如让位。”天子是经过深思的,他觉得让孩子去跟吴岱栂学习,太慢了,吴岱栂每想到些什么,对他来讲都是至关重要,现在天子越发的后悔,当初没让吴岱栂进宫。可转念又一想,天子又觉得若吴岱栂当真进了宫,恐怕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的想法,也许此人早就在后宫中消失了。“先生,请收朕为学生,为朕指点迷津。”天子起身走到吴岱栂面前,恭敬的行了大礼,吓得吴岱栂跳开,十分无措。
    “皇上,臣已经收了您的皇子为学生,这……有些乱了套。”吴岱栂慌乱之余想到他还有一个学生,可不就是天子的孩子。
    天子嘴角抽了抽,当初他怎么就把孩子送过去了,“那就请先生为朕的幕僚!”
    ☆、第145章 一四五
    给天子做幕僚,吴岱栂觉得他若是拒绝了很有可能分分钟被拖出去斩首,可他若是不拒绝,以后怕是很麻烦。吴岱栂纠结的看向林继善,林继善忙开了口,“还请皇上三思。”林继善觉得天子的邀请是突发奇想,并不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林继善倒是觉得给天子做幕僚比做大臣侍郎要好,天子肯定想办法护着吴岱栂,绝对不会让他吃亏。林继善虽是刚入官途不久,但是外公和父亲都是官员,耳濡目染的对官场上的事也是了解几分。
    林继善一直觉得只靠林家和三王爷是护不住吴岱栂的,外公入官多年,却没像其他人那样广收学生,可以说外公是一心为国,没有半点的私心,如今虽为皇子授业,到底不如大权在握的人,论起权力来,谁人能比得过天子。林继善觉得天子的想法不错,可也得考虑到吴岱栂的想法,如果吴岱栂不想应下,他自然不会强求。
    天子这会儿也觉得自己的提议太冒失了,若是换成傍人,天子绝对不会想那么多,直接下道圣旨便是,但对吴岱栂,天子觉得不能这么强求。天子想到了三顾茅庐之典故,他觉得应该效仿才显得对吴岱栂的尊敬。天子顺势把话题转了过去,问起两人交接的事。林继善便把上一任的事讲了一下,表示只是怀疑,他们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倒没有讲吴岱栂说过的退任审查之事,天子的想是更想请吴岱栂做幕僚,他现在还没的弄清吴岱栂的想法,现下也就不能多言。
    天子心里清楚管钱的不会太干净,却没有想居然出现了赤字?“赤字是不是花光了,还背了债?”天子气得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朕欠了谁的钱!”
    林继善和吴岱栂纠结的看着天子的手,那一巴掌拍下去,手肯定疼得不行,林继善肯定了天子的第一问题,至于第二个问题,他摇了摇头,他们还没来得及看,是欠了谁的钱。但不管是欠谁的,这里面绝对是有文章,只是粗略的算一下,国库绝对不应该是亏空,不能说是满满的,但也得小有储蓄才对。今年之前,是有很多地方花银子,在做建设,但实际上朝廷拿出的银子很少,更多是当地的富绅纷纷捐赠,那些银子的每一笔开销可都贴在公告板上。朝廷的钱哪去了?天子花了?林继善一直以来认为天子是位仁君,是位勤俭的君主,他不认为天子会做出这样的事。那么问题来了,钱是谁花的。答案也就不言而喻了。
    天子的脸色极其难看,把身边的总管太监叫进来,让他带着人把刚刚卸任的大臣抓进牢里去,再给三王爷送个旨让他审,国库里的银子多数都是三王爷赚回来的,就这么不易而飞了,他相信三王爷一定会审出答案的。
    三王爷非常的忙,皇兄扔给他一大堆的事要做,每天忙的脚打后脑勺,恨不得长个三头六臂,把公务交给皇弟们一些,即便如此仍忙得回家逗儿子的时间都没有。见到大总管送来的旨意时,三王爷脸都黑了,他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不易而飞不说,还欠了钱,三王爷要多气愤就有多气愤,恨不得把贪了他钱的人给撕了。
    林继善和皇上商量着,新式的记账方法,他之前有看过吴岱栂在吴家小店里用的方法,他觉得非常的可行,虽然吴岱栂也说过,即便是那样的方法,如果想要做假账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过那样的方法,能让看账的人一目了然,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东一笔西一笔的,让人看着头疼。“还有缴税的问题,既然现在商户也可以参加科举,就兴味着商人的地方有所提高,商户所要缴纳的税费就不能按原来的方法计算。而我朝是多以农为主,以前农户要比商户地位高,可是家财却远不如商户,完全看不出农户的地方,臣建议免除或是降低农户税制,甚至可以在适当的情况下,给以农户补贴。同时废除科举之人,考取功名之后免农田税。”
    “这样一来,大家不都跑去种地了?”天子微微皱起眉,这个提议怕是会遭到很多人的反对。
    “回皇上,不会都跑去种地的,商行的利润很大的,那怕是多交些税,他们也是愿意行商,而本朝商户的地位并不低。”人所在意的无非是名与利,既然地位不低,谁会愿意去地里刨食。
    吴岱栂看着林继善,有些发蒙,他只不过在来时的路上也就提了一嘴,现在的税收不太合理,没想到林继善能想到这么多,吴岱栂惊悚的看着林继善,这人不会也从现代来的吧!难得一现的系统开了口,“你当古人的智商很低吗?林继善跟你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的想法早就变得不一样,思路开阔很多。”吴岱栂愣了愣,在心里默默的感叹古人的智慧。
    天子看看吴岱栂,再看看林继善,他认为林继善刚刚说的那些是吴岱栂提议,林继善润色。
    “本系统觉得主人应该澄清一下,这里的皇上显然错把林继善的才华错当成你的想法。”系统觉得林继善娶了他家的主人也挺苦逼的,明明很有才华,却被埋没了。
    吴岱栂对系统的话有些无语,可他也不想林继善的才华不被肯定,“此法似乎不太可行,若是废除功名的免农田税,怕是会触及很多人的利益。”
    “税制之法是林大人想出来的?”天子看向林继善,我朝有此等人才,幸被提调进京。
    “不应说是臣一人所想,是内子提起我朝税制有些不妥,臣便想了一路,臣刚刚说的也只是一个大概,具体的想法还没有完善。”林继善觉得他和吴岱栂是一体的,谁的想法用不着分得太清。
    “主人嫁了好男人。”系统总结把林继善的想法转述给吴岱栂后,总结了一句。
    吴岱栂微垂下头,默默的回了一句,“我也是男人”。不管是怎么回答系统,吴岱栂心里是感动的,吴岱栂很庆幸不初同意了这门亲事,如果换成别人,不会像林继善对他这般。
    在皇宫里一直呆到下匙前离开,天子和林继善两人商量出一系列针对税制改革的想法。现在虽然是封建社会,但是天子却是一位非常开明的君主,对人才非常的注重,对有益想法,更是会果断的采纳,对处国利民的好事,更是觉得应该推行。现在朝廷里的分工太过笼统,应该广纳人才,就像林继善说的,朝廷里应该设有更为细致的监督衙门,不是监督谁取了几房妻妾,也不是监督谁孝顺与否,更不是成天的盯着皇上每天宠了谁,应该休了谁,这个监督衙门是专门负责官员有没有贪污,有没有做了冤假错案,有没有欺压百姓,有没有在其位不谋其职,甚至有没有卖国。
    税制的问题可以慢慢进行,监督衙门的事却要抓紧办,这个衙门不属于六部之中任何一部,它应直接归当权者,负责的人选,天子想了又想。这个决策,天子不准备拿到朝堂上跟众大臣讨论,天子发现,自打他接触了林继善夫夫二人之后,他越发的觉得朝中大臣的思维太过迂腐,一个个都不想接受新的观念,处理事情还都是老一套,每天上朝争论的不是谁权大,就是文武之争。文人叫着现在和平,用不着那么多的士兵,武官叫着边关各国虎视眈眈,文官目光短浅。天子倒觉得武官最后一句说得有道理,现在的文官都是个目光短浅的。
    林继善和吴岱栂回到家,长辈们一直在等着,以为两人出了什么事,见两人一脸无事才放心。伴君如伴虎,也不怪长辈们担忧。两人没有讲皇上的决定,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两人没说什么,林文良却开口讲了今天京城发生的一件大事,和林继善交接的那位大臣被三王爷从城门口拖走了。
    林继善夫夫互视一眼,那位大臣跑得可够快的,若是三王爷晚一步,那位可就出城了,到时想找可没那么容易。“父亲,不用担心,此事是那位手伸得太长了,把国库搬空不说,还出了负数,也不知是欠了谁的钱。”
    “什么!”林文良和文老爷子不置信,那位大臣看起来可不像是贪钱之人。
    “父亲,外公,知人知面不知心。”林继善摇了摇头。
    “行了,回家之后不议朝政,继善,你们两个可吃了?”林文氏拦住男人们谈论之事,家中也不见得就是密不透风,说话还是要小心些。
    “吃是吃了,只有一分饱。”和天子一起吃东西,林继善夫夫表示压力好大,全无胃口。
    ☆、第146章 一四六
    京城里的夜不平静,林继善夫夫睡得正香的时候,就听着窗外有说话的动静,因为系统的关系,吴岱栂最先醒过来,轻推着身边的林继善,然后比了一个手势,两人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林继善披上外衣,把放在床头宝剑轻轻的抽了出来,小心的向门口靠去,吴岱栂起身把庆丰抱到床上,用身体把庆丰挡住。人有软肋,他和林继善的软肋就是庆丰。一边小心护着庆丰,吴岱栂一边想着,三王爷派来的人在哪里,是不是遭遇了不测。
    吴岱栂胡思乱想着,林继善已经把门拉开,扫了一眼外面的情况,见三王爷的人按着个人,林继善倒没仗着胆子出去,他怕有人从别的地方闯进屋子,转身回到屋里点亮房间,吴岱栂这会儿已然换了衣服,而庆丰依旧熟睡。吴岱栂下了床,见林继善面色轻松,便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递给林继善。
    “外边抓了几人,我不放心你和庆丰便进来了。”林继善走到床边看了一眼睡得很香的儿子,在心里感叹儿子真是心大,这么大的动静居然还睡得香。
    “林少爷,夫人,一共抓了十七人,已将这些人捆好将人送走,两位请安心睡吧!”外面的人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却能让屋子里的人听得真切。林继善应了一声,也没想要把那些人留下审问,反正有人收拾,事后他们也会知道,就不去多想那些人的下场,只是两人经此事后,哪里还有睡意。林继善第一天上朝,当天夜里就经了这样的事,除非像庆丰那样的小孩子。两人均无法入睡,只能互相依靠着,小声音的说着话。
    一夜未眠,直到外面天微微泛白,两人才有了睡意,只是林继善要上朝,是不能再睡了。吴岱栂起来帮着林继善整了,送人出去后并带上昨天为林继善准备的干粮。林继善走到前院便见到父亲,昨儿夜里的事,也不知有没有惊动长辈,林继善看向父亲,话到嘴边没问出口,他怕若是爹亲不知道,他说出来反倒让父亲担心。
    林文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有没有带些吃的?昨儿我可听说儿媳妇去了厨房,有没有做什么吃的,可得记着要孝顺长辈。”林文良倒不是在意那些吃的,只是想要打趣儿子,自从儿子做了官之后,林文良觉得与儿子之间的关系有些远,他现在不想眼儿子摆出什么姿态,怕和儿子的关系弄成他和老太太那样,关系越来越冷,最后弄成了现在这样。
    “是用精面做的一些小饼,很酥脆,给爹亲和外公留了,父亲不喜甜食,便没有给父亲留。”林文良回得十分淡定,同时也确定了,父亲并不知昨夜的事。
    林文良望着儿了无语,合着就他没有,不对,刚刚长牙的小孙孙应该也不能吃吧!林文良想错了,他的小孙孙昨儿晚上就尝到了,吴岱栂做的酥脆小饼,和现代的饼干差不多,合着热牛奶泡开,很得庆丰的喜欢,昨儿要不是太晚,庆丰还要吃上一些。
    “庆丰很喜欢,今天岱栂还会再做一些,会给父亲准备一些。”林继善的一句话,让林文良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
    两人进了官上早朝,以往是不用这么频繁的上朝,两天一小朝,三天一大朝,可昨儿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今儿的小朝便成了大朝。父子二人的轿子停在宫门口,同时过来的官员看到林继善的表情变得不太一样,刚上任就把前任的官员给收拾了,这些人心底对林继善是不喜的,尤其是林继善夫夫两人最近几年在朝内大出风头,而朝内引起风波的事,还样样和两人脱不开关系,这些人对林继善夫夫恨得牙痒,可又不能得罪。
    连着两天的大朝会倒没有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京城看起来很大,但是信息传播还是很快的,有人被三王爷请走,不出一个时辰就全都知道了。有人幸灾乐祸,自然就有人心生怨恨,有人为自保忙于跑关系,有人则抱着观望的心态等着事情的进展,不管是心虚的,还是等着看热闹的人,在见到三王爷上朝后便个个打起精神,三王爷可是很少上朝的,不论大小朝会,除非是有重要的事,看到三王爷,心虚之辈那叫一个慌。除了三王爷之外,不,准确的说是除了在边关的四王爷不在之外,其他的数位王爷全都到了朝堂上,看着架势,每一位脸上都带着怒气。众人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后,谁也不敢议论,只能靠眼神交流,可眼神再好用,也容易让人误解,到底不好用嘴说的靠谱,要不然五官上长个嘴不就成了摆设。
    今儿天子上朝并没有让太监唱声,而是黑着脸无声的走上来,看着朝上众人无声的交流,天子嘴角勾着冷笑,就是这些人,拿着他的俸禄,却没有一点担他之忧,天子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都拖着出去斩了,之前斩了一批老臣仍没让他们清醒,还以为他是没有手握大权的稚子吗?还当他是刚登基的时候,凡事都要他们决定才行?是不是就因为这样,才把他们的心思养大了。
    不知哪位先看到了天子,立刻垂首,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没一会儿大臣们全都垂首,然后异口同声开始喊贺声。天子应声而坐到龙椅上,看向下面的众大臣并没有叫起,拿起太监送上来的浓茶,慢慢的喝着。
    朝堂上什么样,在家里的吴岱栂不知道,这会儿他正和文老爷子说起天子要请他做幕僚一事,文老爷子沉默良久,若是外孙媳妇没有天智者的头衔,他必然拼了命也要让其拒绝,可这个头衔有好,便就有坏,皇室没有强硬便是表明了看重,若是推辞便显得矫情。话说回来,若是没有这个头衔,皇室也不会知道外孙媳妇这要的存在,甚至有可能会把他当成异类。答案显然是不用多想的,现在能谈的也就是能帮皇上做什么样决定。
    文老爷子把为官多年的感想说给吴岱栂听,并非常认真的教导吴岱栂。吴岱栂听得认真,他从来不知道为官还有那么多的说道,身为皇室的幕僚,身份上又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吴岱栂越听越心惊,越是心惊也就越不想应下此事,他怕没几天就把自己的小命玩没了,搞不好还要累及家人。吴岱栂一脸的纠结,“能不能不答应。”
    “就目前看,是不可能的。”文老爷子摇头,“老夫觉得应下对你,对家里都好,更能保你的平安,除非是不要命的人,想要被诛九族的人才会干出昨儿夜里的事。”文老爷子开口便点出他知道昨儿夜里发生的事。
    “让外公担心了,可有惊到外公?”昨儿夜里发生的事,不管是冲着谁,若是让他们得了手,就是文府一夜被血洗,当时没有觉得怎么样,现在才觉得后怕。
    文老爷子摇头,他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点儿事就被惊到。文老爷子嘱咐了吴岱栂一些说,便要进宫,他要给皇子们讲学。人还没走,见管家行色匆匆的进来。“出了什么事?”
    “是四王爷送来的加急信。”管家说着便侧开身,后面的士兵忙把手里的信递了出去,这样的信一看就是十分重要,送信的人是四王爷身边的亲将,若是一般的信绝对不会让亲将送,连旁人的手都不经。吴岱栂接过信之后,管家便带着士兵去休息,吩咐厨房给准备一些吃食。
    拆了信之后,吴岱栂一目十行的快速看完,眉头皱得死死的,“外公,我能跟着你进宫吗?”
    “可是出了什么大事?”文老爷子并没有去看四王爷的信,可看着外孙媳妇的样子,文老爷子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信上主要说了两件事,一件能说,跟林家有关,一件不能说,和国家有关。”吴岱栂无奈,这样的信怎么就送到他手里来,他还决定要给天子做幕僚,看了这封信后,他想要拒绝也不行了。“林家的人跑去边关发战争财,被扣压了。”
    “糊涂,林家的老太太,老夫也是见过的,以为是个清明的人。”文老爷子拍着椅子扶手,一脸的气愤,“这事还是问问你父亲再做决定吧!”文老爷子摇了摇头,律令上明确写着的事,还冒险去触犯,林家是不是以为林文良是个依仗。若是林文良敢出面保他们,他便做主让娣跟他和离。
    吴岱栂点了点头,其实他没有说全,此事不只有林家在里面,还有吴村的人,只是他从不拿他们当亲戚,也就没去提。吴岱栂不会小看任何人,也就不会去想吴村的亲戚怎么突然有钱跑到边关去发战争财。
    ☆、第147章 一四七
    林家的事,要等到林文良回来之后才能研究,去和蛮夷谈判的事才是重要的。林家的事在吴岱栂看来,他们就是在作死,当然这话不是他做为小辈能说的,而吴村里扯进去的人,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吴岱栂坦然,但在辽城的吴家却是很乱,吴村的人不知怎么找到吴阿旺家,来意很明确,就是要让吴岱栂跟三王爷说个话,把吴村的人给放了。吴阿旺以前经营铺子,虽然多为帮忙,可对人情世故有了更多的了解,不可能吴村的人说什么,他便都信了,然后傻乎乎的帮忙。
    对着一帮大有他们不帮忙就不走的架势,甚至还有人干脆躺在地上,吴阿旺怎么可能任由这些人在家里耍赖,让小娣去官府报官。林文良离开之前可是交代了身边的人,要好好照顾吴家,而且在官场,不论是林继善爬起的速度,还是林吴氏的大名,都是让一些官员想要主动攀附。辽城的新上任的知府早就想要找机会和吴家搭上线,更想让吴家能欠他人情。在接到吴家小娣跑来报官的消息之后,立刻,亲自带着衙役赶过去,速度之快绝对可以让其他有报过官的人大喊不公平。
    知府带着人进了吴家之后,之前还想耍赖的人立刻站起来,吴村的人对官,对衙役还是很惧怕,让他们不敢做多余的动作。在吴村人的眼里吴阿旺一家可真提傻子,他们家大娣听着可是非常有能耐的人,他们一家没跟着进京已经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还当他们家大娣是薄情的人,有了能耐就有家人抛下。吴村的人想要让吴阿旺求情,心底也想验证一下猜测,如果吴阿旺的大娣真如他们猜测的那样,他们便打算替吴阿旺家出头,去找报社把吴岱栂和他门婿的不仁不义说出去。如果吴岱栂还对家人关照,那么他们说什么也要让吴阿旺帮他们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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