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挑战书上不是说好你们赢了我才会给解药,三局两胜,你想好要请谁出马了吗?”苍陌前两天让人送进山寨的就是挑战书,相约今日让他们下山比试,如果他们赢了,就无条件奉上解药。
    他们刚来岭高城的第一天,苍陌就偷偷让人在土匪所在山头周围的水源都下了药,只要他们喝下水,不出一天,就会腹泻不止,身上长满小红疙瘩,时不时发痒胀痛。
    “那还用说,老三老四出来。”大胡子用他那粗嗓门喊道,一个后面背了把大刀的肌肉青年上前一步,一位举止男性化的三十来岁女子上前一步,女子排行第四,是那群匪类的四当家,背大刀的青年是三当家。
    “看到没有,这两个都是我们山寨最厉害的二把手,加上你爷爷我,一共三个,怕了吧,你们选谁出来啊。”大胡子气焰嚣张地示威道。
    “这已经是你们当中最厉害的了?”苍陌一脸嫌弃地继续说道:“既然这样,本国师也不能都选武功不济的人应战驳了你们面子,就选我们的镇国皇子,副手以及本国师三个吧。”
    “哈哈哈,就你这小身段,你确定你要自己上,既然你决定了,到时候可别说你爷爷我等欺负了你们。”大胡子牙齿都差点笑落掉,他看苍陌那一只手指就能碾死的瘦小模样,怎么都止不住张狂的笑声。
    “如果我们输了,你们要将所有抢来的金银珠宝充公朝廷,并缴械投降,如何,这能作数吗?大当家!”苍陌被小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他们的嘲笑早已不会有感觉。
    “哼,今天爷爷心情好,就答应了你这小儿的赌约,要是你爷爷我们赢了,老实点将解药给我们,不然爷爷们今日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大胡子实在是受不了整日疼痛难忍和手下争茅房的日子了,再不服用解药,整个山寨的人都要奔溃了。
    悍匪们每个人都一脸虚脱无力毫无斗志的惨淡模样,夜子熙的军队则都精神十足,斗志昂扬,所以两方对立而站时,双方士气差别明显。
    为了公平起见,苍陌大方地给他们三个先服了解药,省得到时候悍匪们赖账。
    第一局夜子熙派出的是副将,霸天虎派出的是三当家魁梧硬汉。
    在苍陌的暗自吩咐下,副将手下留情和悍匪那的三当家勉强打了个平手,这让霸天虎很不高兴,第二局就忍耐不住亲自上阵,他指名要镇国皇子夜子熙应战,想着要将对方打的落花流水,好好削一下朝廷的脸面。
    结果显而易见,霸天虎被夜子熙轻轻松松摆平,在悍匪手下面前丢光了面子。
    最后上场的是苍陌,对方是个女悍匪,霸天虎故意这样安排,就是想让大家看看所谓的国师连个女子都比不过。
    女悍匪起初以为大当家和三当家必定能取胜,她也落的个轻松,谁知结局是一平一败,所以她现在压力极大,如果赢了还好,双方是平手,可再比一局,但如果输了,她就成了山寨的千古罪人,在这种情况下,她怎能不紧张。
    苍陌始终一脸平淡无波,女悍匪站在他对面,不战就已经失了平常心,最后结果也很明朗,苍陌给了霸天虎一点面子,用两招打败了女悍匪而不是一招,谁也没想到此处最深藏不露的会是看起来文弱无力的当朝国师。
    “如何,响当当的大当家这下可是心服口服?”苍陌笑得一派从容。
    “这次不算,我等才刚服用解药,前几日身子受损,难免使不出真本事,有种五日后再战!”霸天虎哪能甘心那么容易就被打败,马上翻脸不认。
    “好,就五日后再战。”苍陌早知道他们不会那么轻易认输,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还送给他们足够三人喝五天的干净水源。
    五日后霸天虎和他们三当家四当家面色红润地下山,后面跟着精神萎靡不振的三百悍匪,这些人每日都要遭受腹泻和痒痛的折磨,心里早就支撑不住想要投降了,可他们的大当家还没表态,他们只能默默忍着。
    比斗还是如上一次一样配对,霸天虎原以为这一次起码能多抗一会儿,没想到输的更惨,输完后他又赖账,说择日再比斗。
    苍陌也不恼,欣然答应,约好五日后再来,不过令所有士兵万分惊讶的是还没过五天呢,从山上连滚带爬地走下来一大半虚脱的随时都要晕厥过去的悍匪们,当然,里头不包括匪类的领头人。
    这些悍匪们脸上的红疹都被抓破渗着血丝,手上腿上没有一处的皮肤完好,光是靠想象就能知道苍陌那药让他们多么生不如死。
    这些悍匪最后被压到当地县衙地牢中暂时关押,为以防他们假意投降,苍陌虽然给了他们解药,却又趁机给他们下了手脚无力的药,到时候就算他们有心要制造动乱也没办法。
    之后,又陆续跑下来将近两百个悍匪,他们也是因为再也受不住那种罪,宁肯投降也不愿生不如死地继续待在山寨,尤其是他们大当家三当家和四当家身上的药性已解,每天还能喝干净的水之后,心中难免愤愤不平。
    五天再约之期已到,这次下山的霸天虎身边跟的人数加上两位当家总共不到十人,看起来势单力薄,颇好收拾。
    因城中百姓听闻山上的悍匪在镇国皇子面前不堪一击,很多更是吓得屁滚尿流,也不惧那些悍匪,很有闲情前来围观。
    苍陌没落霸天虎的面子,依旧认真地和他们比试一番,这一次比以往结束的更快许多,不管是副将、夜子熙或者苍陌,一击就将对方打败,百姓们看到那一幕,惊讶的眼珠都差点瞪出来。
    没想到传言全是真的,镇国皇子武功高强,用兵如神,国师实力超群,高深莫测,楼国能有他们,当真是天下百姓之幸。
    霸天虎本还想赖账,这一回,仅剩的六七个悍匪也不肯再回山寨,当场投降,百姓们不想苍陌放虎归山,很默契地请求他将三个悍匪就地处决。
    对这几个烧杀抢掠罪大恶极的悍匪,夜子熙也没辜负百姓的愿望,利落地将三人人头当场斩落,赢得百姓的欢呼爱戴。
    没等城中百姓散去,山上冲下来一群四十来个精神饱满、杀气十足的悍匪,其中带头的是一位面容干净的蓝衫青年。
    看到那领头人,苍陌‘嗤’了一下用平常音量大小的声音说道:“终于不再当缩头乌龟了。”
    这群人可不是一般的悍匪,他们身份特殊,夜子熙和苍陌让士兵护好百姓,自己则迎上去用最快的速度点了他们的穴,之后捆起来由他们亲自押解上京。
    这次剿匪果真如苍陌说放出的豪言壮语一样,没有费一兵一卒就瓦解了岭南一带头痛许久的剽悍土匪,苍陌等人离开时,受到了百姓们的夹道欢送,其余悍匪由当地官员处置,送到了矿山当苦力。
    苍陌等人还未回道京城,镇国皇子携国师智灭山匪的消息已经传遍京城,让大家最震惊的是这次剿匪没有损伤一兵一卒就制服了五百余个凶残的匪徒,先不论夜子熙仅用一百士兵剿灭五百个一个顶两的匪类,单说这次战役没有一人受伤,多少人去就多少人胜利归来这不可思议之事,也是百姓们前所未闻过的。
    苍陌和夜子熙回京复命,皇上龙颜大悦,赏赐无数金银财宝,着重赞扬夜子熙,宣布将立他为太子,半个月后举行册封大典。
    这下朝堂上的大皇子五皇子和沐云帆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夜子熙和苍陌离开的两个月里,他们竭尽全力拉拢各方势力,也有了相当乐观的效果,只要再给他们几个月,到时就能在朝堂上站稳脚跟,谁知道皇帝不按常理出牌,如此草率行事,也不问过大臣们的意见就当场宣布立夜子熙为太子。
    散朝后,苍陌回到熙和所,和夜子熙一起听心腹将这两个月京城发生的事一一禀报。
    在听到沐云帆到处对别人说当朝国师是他亲弟弟,以此拉拢其它官员之时,苍陌好笑地感叹沐云帆真是够不要脸。
    还不止这些,沐家那几个兄妹,在外都顶着自己是国师哥哥妹妹的称号到处给自己脸上贴金,完全不记得当初他们是怎么讨厌、怎么看不起沐绝尘的事。
    因为沾了苍陌的光,沐启明在京城的生意总算有了点起色,沐云帆也顺利地在翰林院甚至朝廷上有了一定的地位,很多官员也暗地里对他示好,主动与之结交,为楼炎冥拉拢了好几个重量级大臣。
    苍陌难得心血来潮回到皇上赐的国师府,还没一刻钟,就有下人来禀报说沐云帆和楼炎冥求见,他清澈纯真的眼睛一眨,就点头让下人带他们进来。
    第56章 富家嫡系如何被打脸(十八)
    苍陌作为国师官位极高,威望极大,就连皇帝也要礼让三分,更别说只是一个皇子,下人将沐云帆和楼炎冥领进来之后,见他们一点行礼的意思都没有,小声地埋怨道:“见到国师竟然连行礼都不会,难怪别人都说金科状元和五皇子为人傲慢,原来是真的。”
    下人是在转身离去经过他们两身边时说的,话刚好落在楼炎冥和沐云帆耳中,两人听闻后脸色相当尴尬、心中气闷不已。
    “拜见沐国师。”他们今天来是想拉拢对方,被下人当面说他们一点礼仪都没有的情况下,就算硬着头皮也要鞠个躬问下好。
    “咳、 大哥五皇子你们千万别介意,我这府里的下人一向心直口快,大哥是尘儿的至亲,哪里有向弟弟行礼的道理,五皇子身份尊贵,这样向对尘儿行礼可真是折煞尘儿 了,大哥五皇子快请坐,上茶,等会儿尘儿会再教导他们规矩的。”苍陌等他们行完礼才受宠若惊地站起来招呼他们入坐,口里说着漂亮话,语气也亲昵,让那两人 脸色好歹缓和了一点。
    “大哥和五皇子来找尘儿是有什么急事吗?”等下人将茶水端上来后,有模有样地坐在主位上的苍陌才开口询问。
    “听说尘儿这次前往岭南剿匪成功,为兄和五皇子特地前来祝贺。”沐云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得,总以为不管沐家对沐绝尘做过什么,单凭自己曾经为了找对方受了重伤 之事,这么懦弱胆怯的沐绝尘心里肯定不会对沐家有怨言,还会在心中感激不已,所以依旧像以往那样用长兄的说话态度和苍陌交谈。
    “原来大哥一直惦念尘儿,尘儿心中甚是欢喜。”苍陌倍感受宠般亮着眼睛高兴地回答。
    “不止为兄,你二哥四妹,还有爹爹娘亲也非常想念你,总说让我带你回家呢。”为了激起沐绝尘心中对家人的想念,沐云帆搬出全家人。
    “好久没见爹爹,也不知他是否还会计较尘儿双性人的的身份。”想起以前沐启明对自己的态度,苍陌眼神黯淡、有些伤心地自语。
    “尘儿你放心,爹爹想念你想念的紧呢,尘儿什么时候随为兄回家吃顿团圆饭吧。”沐云帆从苍陌眼中看出他很想回家,趁热打铁邀请他回去。
    苍陌异常开心地点头,沐云帆本想多说一些以前在雁门城时大家相处的美好时光,但回忆了一遍之后才发现他和沐绝尘之间似乎都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好回忆,只好将话 题引到五皇子身上,说五皇子是旷世奇才,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直把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好像五皇子生下来就该当太子当皇帝一样。
    当面被这样夸,五皇子也是坦然受之,时不时笑容适中地对苍陌点头示意,彬彬有礼地与之交谈,最后沐云帆暗示苍陌应该和他一起站在五皇子阵营之时,他很乖巧地说要问问沐启明的建议。
    总的来说,这一次他们交谈还算愉快,沐云帆和楼炎冥刚进门时受到的那点不快早在后来的交谈中抛到九霄云外,苍陌答应沐云帆后天中午会回沐家见沐启明和定红妆。
    被下人送出府后,沐云帆和楼炎冥心情极好,苍陌说要问沐启明该站在谁哪一边这种话就相当于对方已经是站在他们那一边了,目的差不多达成,他们默契地一同来到沐府,为两天后苍陌的前来准备一番。
    “帆儿,你说什么?沐绝尘过两天要来?要下人将庭院每个角落都收拾妥帖?有没有搞错,他沐绝尘就算当上了国师一样是老爷的不孝子,用得着特地为了他花费时间精 力修整庭院吗,还要分出一间环境最好的卧房?随便给他安排一间客房就行了,他要是敢有怨言看我不收拾他,沐绝尘有没有点良心,明知道老爷早就来了京城,硬 是拖了几个月才上门,他这是在摆架子给谁看啊,眼里还有没有老爷。”
    要不是顾及楼炎冥在场,定红妆指不定已经破口大骂沐绝尘狼心狗肺了,她这会儿说的好像对沐绝尘万般嫌弃,也不知这样说的时候有没有想起前些日子她和其它大户人家的正室聊天时是怎样吹嘘沐绝尘对她言听计从说一不二孝顺有加的事。
    坐在高位的沐启明被定红妆这句话给刺激到了,也不太高兴地说道:“帆儿,你娘说的对,尘儿那么久都不知道来看看我和你娘,说明他心里根本就没我这个爹,你随便弄弄就好了,不要让他以为我们很重视他,到时候他要是敢给我们脸色,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爹,我都解释好几遍了,沐绝尘他不是故意不来,他刚得知我们来到京城的第二天就去岭南剿匪,这不前两天才回来吗。”沐云帆都不想提他爹沐启明怎么在外到处炫耀他儿子沐绝尘是当朝国师的事了,现在倒是装的不屑对方一般。
    “就算去剿匪,那剿匪完怎么不马上回来。”沐启明可没漏听别人传言皇帝赐了大量金银财宝给沐绝尘的事,虽然那钱比起从悍匪那缴获的堆山财宝来说不值一提,不 过想也知道至少有十几万两,足够他东山再起在京城闯出名堂来,那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两个月了才堪堪经营出一家酒楼,大多数客人还都全是看在他是当朝国师 的亲爹面子上才肯经常来。
    “爹,您别计较了,您忘了当初是您将尘儿赶走的,他就算知道我们来了京城,也不敢贸然回来,还不是怕您不待见他,尘儿都跟我说了很想回来见见你又怕你生气。”沐云帆耐着性子解释,生怕到时候沐绝尘来了之后,沐启明胡乱说话,打乱了他们拉拢沐绝尘的的事。
    当初把沐绝尘赶走时沐启明心里只有开心,就算到现在知道对方已经是国师,他也不会觉得后悔或者愧疚,反而认为当初如果不是将对方赶走,沐绝尘哪有今天的权势,他觉得沐绝尘是他亲生的,不管自己怎么对他,对方都不能有埋怨。
    “哼,这还差不多,你想怎么弄就弄吧,我和你娘不管这些。”沐启明了解到沐绝尘迟迟不来沐家的真正原因是怕自己生气,心里那叫一个得意,看吧,管他国师还是天师,只要对方是沐绝尘,那都得对他这个爹低眉顺眼。
    两天很快到来,苍陌特地选了一辆奢华大马车,里面都铺着柔软的绒毯,马车在沐府门口停下,只有沐云帆出来迎接。
    车门打开,苍陌穿着轻便的浅色长袍跳下马车,之后,一位五六十岁的老人家在苍陌的掺扶下稳稳地下了马车。
    沐云帆不知道那老人家是谁,不过看苍陌对他的态度很恭敬,他也不会傻的不去问候一下。
    带着疑惑,沐云帆将两人迎进了沐府大厅,沐启明和定红妆本来是打算对沐绝尘来个下马威,让他知道长辈就是长辈,谁知苍陌扶着一个老人家前来,看到那人的面容 后,沐启明吓得赶紧跑出来迎接,嘴里谦卑地说着:“老丈人,什么风把您吹来啦,快快、快上座。”边说边低弯着身子赶忙将老人家迎了进去。
    定红妆看到那老人家时就算再怎么不高兴,也得恭敬地叫一声:“曲老爷。”
    这老人就是曲华裳的亲爹,沐绝尘的亲姥爷,长安有头有脸的大户商贾。
    “尘儿,老丈人来了京城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跟为父说,你看为父这怠慢的。”沐启明小声斥责道。
    曲老爷刚坐在椅子上,沐启明一对苍陌说教他就用龙头杖重重地敲了两下地,声音苍老但威严十足地训斥沐启明道:“怎么,还敢当着老夫的面对尘儿胡乱指责,是老夫让尘儿不要提前告诉你的,你是不是连老夫都要说道个两句啊。”
    “哎哟,老丈人您这是什么话,小婿这不是不了解真相吗,尘儿那么乖,小婿哪会无缘无故责罚与他。”沐启明抹了把干汗,虚心地回答。
    “姥爷您别生气,爹爹其实很疼尘儿的,就算对尘儿动家法关在柴房不给吃不给喝,那也只关了三天而已。”苍陌‘诚恳’地‘感激’沐启明当初没关他个四五天。
    老丈人一听他的外孙被用了家法还关在柴房三天,拐杖敲的地面砰砰响,怒火难忍嘴里直嚷嚷着:“沐启明!你说!为什么要对尘儿动家法!我这惹人心疼的尘儿到底哪里做错了,你能狠心对他下手、快老实交代!”
    沐启明心都被吓的砰砰响,他感觉额头的汗越来越多,那一顿家法打完后他就已经知道真相,现在也不会傻到说是因为沐绝尘推沐云帆下池塘才动的家法。
    “尘儿当时把帆儿推进水里差点淹死,老爷一怒之下才对他动了家法的。”虽然沐启明不傻,但不代表其它人不傻,定红妆侥幸地想着依沐绝尘的性子,怎么都不会在长辈面前为自己辩白,这样曲老爷就不会知道真相。
    “是这样的吗?”曲老爷瞪着眼目光灼灼地盯着沐启明。
    “是、是的。”迫于曲姥爷的威望,沐启明抹着汗更加虚心地回答,心里一直保佑沐绝尘千万别再这个时候没大没小。
    “老夫又没问你。”曲姥爷板着脸嫌弃沐启明,转头和蔼可亲地温声对苍陌问道:“尘儿,告诉姥爷真相,姥爷知道尘儿一向乖巧不会对姥爷说谎的。”
    苍陌有些为难地一会儿看着一直对他使眼色的沐启明,一会儿看着对他满脸期待地望着他的曲老爷,深吸了口气,咬了咬牙,目光坚定地望着沐启明张开了口。
    第57章 富家嫡系如何被打脸(十九)
    “尘儿没有推大哥,大哥当时被石子绊倒跌入水中,尘儿只是想拉住大哥。”
    苍陌说完就害怕地低下了头,因为沐启明的眼神活像要撕了他。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早不说清事实,下人以为是你推的帆儿。”定红妆还没等曲老爷质问就先发制人,话中的意思是怪苍陌先前不说,他们几个也被蒙在鼓里,要追究责任的话,只能怪下人乱禀报,怪苍陌不说清真相。
    “是啊尘儿,既然不是你推的帆儿,当时为何不说清楚,为夫错怪你了。”沐启明脑中灵光一闪,干脆来个死不承认他早就知道沐绝尘是被冤枉的事。
    苍陌被恶人先告状,委屈不已,双眼中迅速泛起泪光,他可怜兮兮地求证道:“大哥,当初你不是告诉尘儿你有将真相告诉爹爹吗?为什么爹爹大娘要这样说,就算大哥你没有告诉他们,可是当时府上已经传开,爹爹,大娘,你们是故意听而不闻的吗,认为尘儿白白受了家法也没有关系是吗。”
    苍陌这一说,曲老爷什么都明白了,他的外孙当初好心想拉掉入水中的沐云帆,结果下人误以为外孙推了对方,沐启明和定红妆为此对他动了家法,还将人关在柴房三天三夜不给饭吃不给水喝,存心想要害死他,哪怕刚开始他们不知情,后来沐府已经传出真相,沐启明听到消息却故意当做没听着,说明他早就起了要除掉他外孙的心思,这恶毒程度当真让人不寒而栗。
    “不是的,尘儿,大哥当时有对父亲和娘亲言明真相。”沐云帆差点被那两人给气死,他好不容易才刷到沐绝尘的好感,差一点就被他爹娘搅黄,如果没有沐绝尘的支持,楼炎冥怎么可能在半个月之内得到大臣支持,怎么能说服大臣们联合上书要求皇帝改变立楼炎熙当太子的主意。
    “放肆!帆儿,休得胡言,老丈人,尘儿所言乃是他的一面之词,小婿当真没在府中听闻过这件事原本的真相。”沐启明紧张到脸色开始发白,现在可是在京城,如果曲老爷要追究,那他在京城的商会哪里能混的下去。
    曲老爷看到这一家子的惺惺作态,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他重重地用手杖跺了下地,起身时由细心的苍陌扶着,气得抖着身子骂道:“沐启明,你当初害我女儿积劳成疾而死,现在还想害死我外孙!你可真行!我们曲家可不敢再和你们有瓜葛,从今天起我们曲家和你们沐家恩断义绝,尘儿,你是要跟姥爷走还是留在这里?”
    沐云帆急忙劝道:“尘儿,这里才是你的家,有大哥有爹爹大娘,我们这几个月来都很想你。”
    苍陌看着定红妆不屑的神情、沐启明惨败的脸色和沐云帆焦急的模样,一瞬间好似想通了许多一般释然一笑:“爹爹,尘儿从小就渴望父爱,可您从来没有喜欢过尘儿,其实尘儿一直知道您是因为尘儿双性人的身份才厌恶我,尘儿也明白当初百姓围堵在沐家,尘儿离开时您心里很高兴,大娘,您从来就讨厌尘儿,所以尘儿其实也一点都不喜欢您,大哥,我原以为你是除了娘亲外唯一一个真心对尘儿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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