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园之翡翠麒麟 作者:铭谣

    正文 第13节

    梅园之翡翠麒麟 作者:铭谣

    第13节

    眼见她身影远去,秋霜自言:“小姐真是,这时候去找寒大哥有什么事。”轻出一气:“算了,我自己先洗吧。一会等她回来我再给她洗。”她去关好门窗,回转来到宽衣沐浴。

    一口气到了仲祺房外,推开门,仲祺正欲宽衣睡觉。见郦泖出现,他缓缓穿上脱了一半的外衣:“郦泖?我没看错人吧。”郦泖走到他面前:“你没看错,我是来看你最后一眼的。”原本心中还有几分喜悦的仲祺重出一气:“一出口就没好话。”

    郦泖语带几分离别的伤情:“哥,本来白天我高兴的很,你们走,我可以留下。可到了这会儿,我心里又觉得特别不是滋味。”张开双臂抱住他:“哥,我现在真的舍不得你和奉瑭走。”

    仲祺浑身发冷汗:“哎哟,我的天,这真的是你吗?”他的话落下,郦泖居然小声哭泣起来。仲祺急急忙忙的将她推开:“哟,这不是认真的吧?你连眼泪都给我挤出来了?”

    郦泖边哭边道:“哥,你就只知道嘲讽我,难道我对你没有感情吗?”仲祺张着嘴巴稍恍惚了那么片刻,待抽回神思,道:“呃,可是你也不小了,虽然你这个身体只有十八岁,可你是二十四的人了诶。”

    郦泖埋怨道:“我知道啊,可我控制不住啊。还有,你也开始乱说话了。阮儿姐不是说过,这些容易暴露的话不准再说的。”

    仲祺连忙捂住嘴:“对哦,我一下给忘了。好了,既然你这么舍不得我,坐下来和我好好聊一会好了。”郦泖轻应一声随他的脚步来至桌边。

    第81章 这一夜,似难眠。

    亦有一人在房中来回走动,看去,是奉瑭。走完这一个来回,他似定下决心出门而去。那在沐浴的秋霜似也神思飘渺,手在肩上轻轻来回搓动。

    不知过了多久,听得她轻叹一声:“明天就要走了,怎么也不来道个别。”言罢,捧起一捧水拍打着肩颈。窗外,听到叹息声的一双脚步驻足。是奉瑭,他鬼使神差的去将窗户拨开了一道缝隙。定睛向内一瞧,是秋霜的后背。

    离窗框边几寸的脸庞往前贴近一些,再贴近一些……两只眼睛挤在缝隙里。那捏在窗框上的大拇指在上下一寸间动来动去。不知多久,房中的秋霜从水中站起。

    正全神贯注的奉瑭并不知身后有人来到,身后人抬手拍在他的肩膀,他发出猝不及防的惊吓声,回头时半边脸颊将窗框砸开了六七寸的空间。捂着脸唤道:“姐。”同时,房内的秋霜回头一瞧,伴随着那说不清是惊慌还是尴尬的神色躲回水里。

    原本欲相问的郦泖透过窗缝看到了景象,指着奉瑭:“哦,赶情你平常那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全是装出来的。站在这里看了多久了?”

    奉瑭的目光时不时偷瞄向窗缝:“我……我……”脑子里串着言语时,动手将窗户合上。郦泖一脸我在等你回答的姿态。

    奉瑭随手一指:“我还有事找哥,不跟你多说了。”话未说完,撒开腿狂奔离去。叫不住她的郦泖嘀咕了一句:“你跑,我看你跑,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她迈步回了房中。

    关了门,转身看向还在不知所措的秋霜。脸上漾着笑容走来:“小秋霜,你可以出来了,奉瑭已经走了。”秋霜方才回头去望一眼窗户。

    待秋霜穿戴完毕,郦泖细瞧着她的脸庞:“哎呀,这么红,是不是在水里泡太久了?”秋霜埋首将头撇向另一方:“嗯,泡太久了。”

    郦泖猫着腰随她偏去的方向凑去:“是泡太久了还是因为被看太久了?”秋霜抬起手掌掩在她脸上:“小姐,你不要再问了好不好?”

    掌心下的嘴咧开笑起,郦泖拿下她的手:“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奉瑭负责的。”她偏回头:“负什么责?”郦泖道:“女人的身体不是不能轻易让男人看的吗?难道他看了你不用负责?”

    秋霜小声道:“他要是没那个心,我拿刀胁迫他也没用。”郦泖又笑了,秋霜不作理会,走到床边坐下轻出一息。

    这边,刚躺上床的仲祺又听到门被呼啦推开。他口含埋怨:“天呐,又是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等奉瑭出现,他还没来得及张口询问,奉瑭坐在床边就是一串话:“哥,完了完了,我刚刚居然有反应,哥,我真的完了……”

    他“嗖”的坐起,打断继续欲言的奉瑭:“你等等,说慢点,慢点。”等他大缓一口气,仲祺方才问道:“你刚一个劲的说什么完了?”奉瑭指着自己没有言语,仲祺也指着他:“你要完了?”奉瑭依旧没有言语的点头。

    稀里糊涂的仲祺苦笑两声:“你这是在给自己做什么预言?”奉瑭默默摇头,轮到仲祺大缓一气:“那你倒是说啊,什么事这么激动。”

    奉瑭道:“哥啊,我刚刚想去找秋霜跟她道个别的。可是,我一走到窗边的时候,听到她在里面自言自语,就停下来想继续听她要说什么。没想到,我打开窗户看到她在洗澡。”仲祺追问:“然后呢?你流鼻血了?”

    奉瑭摇头:“鼻血倒是没流,可我看她的身体居然会有生理反应。我当时就想着多看几眼,甚至有冲动想、想……哥,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走上百合那条不归路了。”

    仲祺挺着脖子:“啊?百合?奉瑭,你发烧了还是已经烧过了,把脑子烧出问题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叫百合?”奉瑭一摸自己的胸口:“呃,这个,我一时情急,又忘了这档子事了。”

    仲祺一摆手:“一个接一个,真受不了。”奉瑭拿下胸口上的双手:“可我还是觉得怪怪的,我可从来没对女孩子产生过这种念头的。怎么办?哥。”

    仲祺长呼一气:“奉瑭,就算你是女人,喜欢秋霜很丢人吗?”奉瑭又是摇了摇头:“当然不丢人,在我们那个……咳,是比现在开明。可毕竟不是我们……咳,你说,我这纯洁的少女心怎么会爱上一个女人?”

    仲祺扶着额头:“你这矫揉造作的词,还纯洁的少女心。我拜托,你现在是男人,男人!看清楚了你下面,你有生理反应那都是正常的。”奉瑭一脸冤屈:“哥,你怎么能这么坦然?”仲祺反问:“你有更好的法子吗?”

    他沉默不语,仲祺分析道:“你看,秋霜呢,长得小巧可爱,你和她又一路共患难走到现在。而且你俩的绯闻又不是一天两天,从你们认识到现在都没消停过。你现在跟我来句你走上了百合的不归路,你拿我们当猴耍呢。”

    奉瑭道:“我都没当真的,你们说的绯闻,我以为你们也只是无聊开玩笑……”仲祺掐断:“等会儿,你真的没看出来秋霜喜欢你?”

    奉瑭懦懦的言道:“我一直只当成是友情的。”仲祺僵住:“友情?你对她那个态度是友情?”这一问,他反复思量:“我对她的态度,难道早就超乎了友情?不对呀,我跟你说话怎么全都是疑问句?”

    仲祺定了定:“那我用陈述句来说一说。奉瑭,你有没有想过,无论你是男是女,对一个人的关心和爱护如果是情不自禁的,并且像你看到她洗澡,有冲动想抱她,亲她,一系列轻薄她的想法,那都不是友情。”

    奉瑭捋了捋思绪:“照哥你这么说,我不是早就爱上她了。”在仲祺充满无疑的眼神里,他又作出一个提问:“可她好小诶,才十六。”

    仲祺右手一托腮:“你现在也只大她一岁而已,你以为自己还是二十岁啊。”他挠了挠耳际:“哥,那我该怎么办?”

    仲祺右边眉毛向上一动:“人家的身体已经被你看光光了,这件事一旦传出去,秋霜是嫁不出去了。”奉瑭心头一怔:“嫁什么嫁,她可不能随便嫁人。”语落,看也不看床上的仲祺直冲房外。仲祺终于得以安静的躺下睡觉。

    出了仲祺房中,奉瑭又折回秋霜那方。听到叩响的门,郦泖问道:“谁呀。”传进奉瑭的声音:“姐,是我,秋霜在不在?”她迫不及待去打开门:“在在在,当然在。”开了门补上一句:“你说在不在呢?”

    奉瑭立在门外:“秋霜,你能和我出来一下吗?”郦泖转身满脸看穿一切的笑容,秋霜瞟她一眼,应道:“嗯。”

    两人并肩行走在月色下,行至一雁亭前,双双止步。奉瑭侧身看向她:“对不起啊,秋霜,我刚刚不是故意的。”秋霜埋首回道:“没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就是了。”

    握住她双臂:“那可不行,这么明明白白的事怎么能当没发生过。”秋霜抬首而来:“奉瑭,你……”余后之音,她已说不出口,缘于奉瑭将她拥入怀中。

    俯身贴上她耳畔:“秋霜,明天我一走,你要照顾好自己。”怀中的秋霜双手渐渐攥起奉瑭的衣襟:“嗯,我会等你回来。”

    奉瑭的嘴唇依旧停留原地:“秋霜,我身上没什么东西可以送你,等我回来的时候,会带上一份最重的心意。”秋霜撤离他怀中,抬头凝望着他:“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平安归来。”

    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香囊放在他掌心:“这个,是我很早就绣好想送给你的,今天终于有机会了。”注视一番手中的香囊,上绣一对鸳鸯。

    奉瑭发了一会呆,脑中想起一件事:“对了,秋霜,你等我一下。”转身离开了半晌,待折回时,手里拿着两根狗尾巴草。

    秋霜定睛瞧着他将草环成一个比手指稍粗一些的圈状,一环绕一环。奉瑭一边编着一边言道:“在我家乡,送女孩子戒指就是要一辈子圈住她,想和她成亲的意思。就连很多作家也常用这样的桥段来表达两个人美好的感情。”

    等编好,奉瑭握着她的手将草戒戴上。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秋霜双臂搂在他腰间,侧脸吻着他的胸膛,柔丝缱绻。

    对月惆怅,立于窗前的月亭轻声道:“烟然姐,你现在是不是离我很远了。”脑中不由联想起与玉庄主在小镇上时,两人共赏皓月的那一晚,耳边也不由响起那一声鹰唳。

    伴随着月下一声鹰唳响起,语声呢喃:“皓月一轮,可照亮大地,却照不亮人心。”从桌边走到窗前的玉庄主不禁摇了摇头:“我怎么想起这句话来,这好像月亭那时候说的。”

    月依旧,鹰依旧,身边却少了一个人,玉庄主轻出一息转身走向床边。她却完全忽略了那被她放在圆桌上的竹管。

    身后传来一声唤:“姐姐。”月亭回头看去:“月姬,你醒了。”她揉揉眼睛:“嗯,姐姐,你怎么还不睡?”她转回头:“我在想烟然姐,不知道她现在到哪里了。”

    月姬亦来至窗前,臂肘搭上窗台,用手支着下颔:“我也好想玉姐姐,说起来,玉姐姐在我印象中很少笑,好像都不怎么爱笑。”月亭也用双臂压上窗台:“是吗?可我觉得她经常笑呀。”

    月姬的头扭过来:“姐姐,你没发现吗?玉姐姐平常对别人都很冷淡,也不爱笑。可一跟你说话,不仅特别温柔,还总是会笑。”

    月亭一歪脑袋:“她对我确实是这样,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美滋滋的诶,烟然姐对我这么好。”月姬一点头:“嗯,我在旁边看着都很羡慕呢。你看,那些喜欢玉姐姐的人连对她想说一句话都很难。是不是像一块玉面美人?”

    月亭一拍掌:“你这个称呼好,玉面美人,等明年见到她,我们把这个称呼告诉她。”小丫头撤下窗台上的双臂:“好啊好啊,就是不知道玉姐姐会不会喜欢。”

    月亭拍拍她的肩膀:“我敢打保证,她一定会喜欢。”月姬前后一想:“不过,我觉得,要是姐姐你跟她这么说,她肯定会喜欢。”月亭痛快一句:“好,我来说。”姐妹俩笑起。

    第82章 七人去,梅园危。

    梅园中,被留下的众人目送着仲祺七人离去。临行前,仲祺掏出乌金尺:“月亭,一时忘记还有这个东西,送你作为武器,喜欢吗?”月亭从他手中拿过乌金尺,左右翻看:“嗯,谢谢师父。”爱抚了一下她的脑瓜顶,转身上马离去。

    行去已有一段,马上的仲祺对左手边的奉瑭问道:“诶诶,你有没有跟秋霜表白?”他嘴角带着笑意一点头。

    阮儿从后面冒出来,到了奉瑭的左边:“咦?奉瑭,你不是早该向秋霜表明心意了么。”仲祺笑了一会:“什么时候说的,今天早上?”

    奉瑭左右看一眼:“昨天晚上,我从你房里出去后就是去找她。”仲祺挪出一只手指着他:“看你这个高兴劲,昨晚没白瞎我浪费那么多口水。”

    阮儿亦笑过一番:“你们兄弟俩个,不愧是一家人,迟钝的。”说完话的阮儿一声:“驾。”驱马向前行去。兄弟俩看着她的背影,扬鞭向前面几人追去。

    人已渐渐远去,待听不见马蹄声,月亭语出抱怨:“拜师还没三天,师父就走了,一招半式的武功还没教我。”梅防知笑言:“那要不要我来教你?”月亭一来一回完成摇头的动作:“我不要,就要我师父教。”

    是那熟悉的一顶轿,刘斐匆匆赶来:“庄主。”轿中人道:“刘斐,什么事。”刘斐回道:“庄主,属下刚才返回镇中去取竹管时听到一个消息,好像是说云萧子和尚家人在西都。”

    玉庄主掀帘而出:“哦?”继而,踱步思量:“这件事,异乎平常。”随着她脚步转换方向的刘斐问道:“庄主,何以见得?”

    玉庄主梳理着思绪:“如果是梅园的人得到这个消息,那么第一个要通知的人必然是苏姐姐和云周子。可如今消息居然相隔这么远传到我们耳朵里,不是很奇怪吗?”

    刘斐思虑一番:“也就是说,这个消息已不是一个两个人知道,仿佛传到我们的耳中之前应该已经沸沸扬扬。显然,传出消息的人定是居心不良。”玉庄主定下步伐:“趁此机会可以调开苏姐姐他们,那个邵将军。”

    刘斐惊觉:“没错,苏姑娘一走,寒仲祺不会留下,陈八同那几个人肯定也是要去西都救人,剩下的大部分就是月亭他们这些不会武功的。”玉庄主道:“刘斐,回梅园。不要原路返回,绕小路避开他们。”刘斐作一揖:“是。”

    仲祺一行七人在三盏茶时间后赶到了梁继浩暂住之地。看着眼前七人,道:“诸位来的够早啊。”阮儿道:“少说废话,是要等你们一会上路,还是即刻出发。”

    梁继浩笑过几声:“那我们即刻出发。对了,舍弟双目失明,行动有所不便,他会暂留此地等我归来。”对面七人皆用狐疑的目光投去。

    梁继胜坐下言道:“你们要是不放心,大可留下一个人来陪我,正好我哥走了,我没什么人谈天说地,留下一个人可以帮我解解闷。”

    七双目光穿梭来回,戚庄主道:“好,就让在下留下来陪你好好聊聊。”他露出笑容:“那就有劳戚庄主了。”至此,其余人就此离开了客店。

    戚庄主坐在桌边,梁继胜递过茶杯:“戚庄主,你可不要客气,想喝茶自己倒。”他用衣袖覆住手掌接过茶杯,不过并未倒茶,而是将茶杯置于桌面:“这里的水我可不敢喝。”

    梁继胜不由笑起:“你这防备心未免太重了,怕有毒还留下来做什么,不如跟着他们一起走。”戚庄主道:“只有你房里的水不能喝而已,店家的水还是清清白白的。你不用管我,渴了我自会去取水来喝。你不是要聊天吗?想聊什么?”

    梁继胜从桌边站起:“聊聊几十年前的旧事。”戚庄主只道:“旧事已逝,有什么好聊的。”他仿似听不见一般,自顾自的说起:“想当年,童纪朝将军授命擒拿赵道长并追回《国祚》。谁知,他半途……”

    邵将军那里,有人报得消息:“将军,我们在镇中看到了易叟那群人和梁继浩已经出发。不过,并没看到梅园的两位庄主同行。”

    邵将军道:“他们还是有所防备,只可惜,就凭他们俩个恐怕拦不住我。”来人道:“将军,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出手?”

    邵将军一摇头:“不,经过几天前的事,我们损兵不少,冒然前去未必能占得便宜。”来人颔首:“将军说的有理,但现在是除去梅园最好的时机,要是不把握这次机会……”

    悬着的话音,邵将军自然明了:“我有方法不必再过多牺牲我们的人,去向泰州刺史借兵。再者,等那些人走远一点,无法及时赶回的时候,我们再下手不迟。”

    来人问道:“借兵?泰州刺史会借给我们吗?”邵将军成竹在胸:“会的,只要他们听到是剿灭九大庄,必然会出重兵相助。”

    来人顿悟:“不错,将军,他们对江南九大庄也一直视为心腹大患。生怕这些人有一天会颠覆朝廷,也是欲除之而后快。”邵将军笑而不言。

    此刻的梅园,院子里充满着嘻嘻哈哈的笑声,一看方知,是三个小家伙在嘻闹。他们正在模仿寒仲祺几人过招的架式,由于云周子不是摔倒就是架式奇丑,惹得月亭、月姬姐妹俩大笑。

    云周子不乐意了:“笑什么笑,功夫那么好学吗?”月姬停下笑:“是不好学呀,可也没你这么难看的功夫呀。”转头看着月亭:“姐姐,你再来打两招看看。”

    月亭沮丧着脸:“别说了,一说我就想起跟着师父还没两天他就得走,我连一招半式都还没学到手。”见状,月姬、云周子上前劝慰。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了这一天,第二日,人们刚一醒来,便被包围内外的官兵打乱了起床的节奏。撞开梅园的大门,邵将军一声令下:“动手。”

    一两百名士兵蜂涌而进,那已听到响声的人们有正在穿衣的;有已经俐索穿好出门的;还有身着亵衣直接出得房来的。

    梅防知与楚孝奔往前院,一看眼前人,双方来不及言语,闷头就是一片打斗。院内八方大乱,刀枪棍木奉之声响彻梅园上空。梅防知与楚孝两人与邵将军相对峙竟不分伯仲,一手迎对一人的掌心:“哼,不错啊,梅园的功夫确实不简单。”

    正当此时,二人身后传来一声唤:“二位太师伯。”两人同时回头望去,月亭牵着月姬来到。梅防知道:“月亭,快和月姬离开。”话刚落音,云周子又出现:“月亭,月姬。”随之而来的是郦泖、秋霜、唐梦枯。

    梅防知与楚孝眉间紧凝,回头来看邵将军,他是越显得意之色。楚孝微侧头:“唐梦枯,你们六个不要待在这里,会让我们分心的。”邵将军笑过几声:“你们今天谁也跑不掉。”落下话头,他回掌再出招式与二人相搏。

    容不得大家多作思考,一伙官兵围住了六人。呼救声都还未出,几把钢刀架颈。那与邵将军打斗的楚孝眼角余光瞥到此景,稍一走神,邵将军瞅准时机,抬脚袭去。楚孝虽出掌相迎,怎奈力道不足,整个人被震翻在地。

    梅防知使得一招廖若晨星暂退邵将军,转头去扶楚孝:“师弟,你怎么样?”地上的楚孝一站起身便觉心口抽动,呕出一口血。梅防知回转头:“姓邵的,你真卑鄙。”那立于四五尺开外的邵将军道:“谁叫他不专心。”

    挟持郦泖等人的官兵来到邵将军身旁,他侧目看过一眼:“梅防知,你要是再反抗,我可就要杀了他们几个。”

    梅防知道:“你的目的何在,明眼人一看便知,何须用此来加以威胁?我反不反抗,不都是死路一条吗?”邵将军背过双手:“但我可以考虑饶了你,只要你肯归顺于我。”

    梅防知冷笑一番:“归顺于你?我梅防知尊家父之训,莫说是你这向契丹称孙的后晋,就算是当今南唐也未必能让我梅防知青睐。朝廷,是最大的一只黑手,还妄想忠义之士报效,痴人说梦!”

    他这一番话激出了邵将军的狰狞面目:“那就怪不得我没给你们生路。”他这里话落欲动手,空中却传来一声鹰唳。

    郦泖等人熟悉这美妙悦耳的声音,月亭小声言道:“是遏云?烟然姐肯定也来了。”半空盘旋的遏云双翅一震,向正朝梅防知逼近的邵将军俯冲而去。

    只见它侧空飞行从他眼前掠过,幸得邵将军反应迅速,抬起双臂护住面庞。不然,脸上定是一顿花哨。拿下双臂的邵将军抬头望去:“哪里来的令人憎恶的臭鸟。”

    当它再次低飞而来,做足准备的邵将军出右掌欲击其翼侧,孰料,遏云昂首收力,双爪紧掬,翼作阻空之状,翻腹而上欲从他掌心下溜过。

    这只鹰的攻守令邵将军也为之大吃一惊,眼见它要躲过攻击,邵将军左掌随即袭向朝天的肚子。这一下,遏云的两双鹰眼眼瞳放大,结实的挨了这一掌。

    看着直接摔落地面的遏云,月亭大唤:“遏云。”情急之下,她掏出怀中乌金尺,对准身边人的腹部捅上,摁下凸点,“嗞啦”一声刺进腹内,待她拔出乌金尺,那名官兵手中的钢刀掉落。

    趁着对方神思恍惚,月亭迈开大步来到遏云身旁。正当她蹲身唤着遏云时,玉庄主的倩影凌空而下:“月亭。”郦泖满脸笑容:“哇,惊艳呐,玉美人来了,我就放心多了。”

    邵将军挥手对身后人道:“别愣着,快动手。”不待那几名官兵作出反应,刘斐一刀一脚解决两人,另几人挥刀向他袭来,却是负伤倒地。

    救下几人,刘斐道:“你们快进厅,不要出来。”唐梦枯牵着两个小家伙,五人快步离开。同时,月亭起身指着邵将军:“烟然姐,他打死了遏云。”

    玉庄主浅笑:“放心吧,它没事。”话一落音,遏云双眼一睁,扑腾着双翼三度冲向邵将军,一双爪在他脸上一顿乱划拉,双翼来回对着他脑袋扇的“啪啪”作响,似乎解气了方才展翅飞离。

    猝不及防的邵将军虽用双臂挡在了脸部,但拿下双臂时看见手臂上全是血爪痕,衣袖被撕的成条成条的。

    第83章 危暂解,事态转。

    看着邵将军的模样,月亭乐了:“活该!”玉庄主依旧面带浅笑瞧她一眼,又将目光移向邵将军。他左右观望一番,知玉庄主武功根底的邵将军不敢妄动。

    许久,他大喊一声:“停手。”周围与梅园弟子缠斗的官兵停下了打斗。一片寂静,邵将军道:“算你们梅园命大,本将军今天不跟你们耗在这。”对来到身边的人一使眼色先行转身,那人振臂一呼:“走。”所有官兵携少部分残兵伤将离开了梅园。

    扫视一眼地上死的死,伤的伤的梅园弟子,梅防知眼含恨意:“该死的朝廷。”打理好一切,几人坐于厅中,月亭眉笑颜开的握住玉庄主的右手:“烟然姐,你怎么会回来的?”

    梅防知与楚孝等人心中亦是同样疑问,玉庄主与她双手相牵:“因为我在路上听到云萧子和尚家人在西都的消息。心里想着,放出消息的人必然是有所意图。”梅防知道:“于是,你当下想到了这个邵荆?”

    玉庄主偏头看向梅防知,应道:“嗯,我总觉得这个消息能到我们耳朵里不同寻常,如果这件事是你们自己打听到的,那绝对不可能传那么远。稍作一想,最担心的可能就是有人用了调虎离山之计。”

    楚孝道:“分析的没错,只是我们都浑然未觉此事有诈。”唐梦枯语出疑问:“那么传出消息的就是邵荆,他是怎么会知道云老前辈与尚家人在西都?”一问,几人陷入深思。梅防知道:“只有一种可能。”

    与他相望的楚孝言道:“嗯,西都一定有邵将军的人。”玉庄主道:“那就危险了,邵荆此事败落,必然通知西都的人,真不应该让他走的。”

    唐梦枯踱过几步:“不放他们走,官兵人数众多,伤亡可能会更惨重。我看,唯有将此事告之仲祺他们,让他们谨慎提防。”玉庄主前后思量一番:“除此之外,我还是立即启程去追他们。”

    梅防知道:“不,玉庄主,你留下保护他们,我去。”玉庄主再欲开口,梅防知掐断:“玉庄主,大家都知道,这个邵荆今天之所以会退兵,是出于对你有所忌惮。所以,我想请你留下来。”

    坐于桌边的楚孝亦道:“师兄说的有道理,玉庄主,你若一走,邵荆必然敢再次上门。这个邵荆,明显是有恃无恐,他的功夫如何你也亲眼目睹,我如今又身负重伤,需得许久方能复元,更加不能与他们硬拼。”

    郦泖站前一步:“玉美人呐,我哥不在,你就留下来嘛,我们顺便可以好好聊聊天。”月亭一板脸:“聊,聊什么聊,聊你个大头鬼。不要总对烟然姐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一旁的秋霜暗笑,郦泖捏着月亭的脸颊:“哎哟,你可真是无时无刻不在保护你的烟然姐。”月亭毫不客气捋下她的手:“要你管。”

    郦泖一脸得意相:“你是我哥的徒弟,你得叫我什么呀?”月亭冷眉相对:“我师父是我师父,你是你,谁跟你有关系,哼。小心我告诉师父,让他来收拾你。”

    郦泖出一粗气,竖着大拇指:“厉害,厉害,我真是想揍你。”秋霜伸手拉住她:“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月亭这么小,你怎么还跟她较起真来了。”

    郦泖沉下气来:“好好好,不管她了。”月亭拉着玉庄主的手:“烟然姐,别理她,我们走。”语落,看也不看一旁人转身就走。

    此刻的余家姐弟已经到达西都城多时,一切停当,二人寻至林将军府外。见得折返的通报之人,在其带领下来至书房见到了林将军。双方不免见礼客套一番,林将军请道:“二位,请坐。”随即命人奉茶。

    余子馨作一揖道:“林将军,我们姐弟俩此次前来,相信林将军心中已然知晓。”撩起长衫坐下的林将军道:“确实,我与令尊乃是至交,一直在等待他的消息。”

    姐弟俩相望,余子馨声显忧怀:“家父在两个多月前已去逝。”林将军煞是有几分惊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问,牵出一路下来的所有事。

    那听了足有一两个多时辰的林将军叹道:“我说怎么左等右等也没有消息,两个多月前,他曾来过一封书信说是要去梅园,不想,这竟成了他最后一封信。”

    三人相继叹过一声,余子荣道:“姐,还是跟林将军说正事吧。”她颔首应道:“嗯。”目光转向林将军:“如今麒麟落入梁氏兄弟手中,将军可有良策否?”

    林将军思虑片刻:“此事还需禀报圣上,以定裁夺。这样吧,你们暂住府上,我这就入宫面圣。”二人起身,余子馨道:“安身之处不必麻烦将军,一有消息烦请将军派人来城中的云来客栈即可。”

    林将军道:“也好,你们住在府中或许会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注意。麒麟这个东西在朝野上下闹了几十年都不可开交。”言至此,余家姐弟道别。

    “青铃姨,青铃姨。”是琼依清脆悦耳的唤声传来。那正和沈姑忙着做饭的青铃回头问道:“什么事?”琼依道:“爷爷和云爷爷叫我来找你过去,好像是云湛叔叔发现了什么事。”青铃丢下手中活,随琼依同去。

    来至前厅,青铃道:“爹,你们让琼依叫我来什么事?”云萧子道:“是这样,湛儿刚刚从外面回来,看到了木鹰山庄的人。”

    青铃与云湛相望:“有没有看到余全?”云湛摇头:“那倒没有,只看到年轻的一对男女带着一批人,应该是余全的儿女。”青铃埋首思虑半晌,重又抬首:“能肯定是他们吗?”

    云湛笃定一点头:“嗯,因为我曾见过经常跟在余全身边的一个人,至于叫什么我却不知道。只是粗略的了解,他武功不差,为人也算正直。”想来,云湛说的这个人当是左瞰。

    尚明昭沉吟一声:“他们来西都肯定是见朝廷的人。余全没出现,莫非他出事了?”云萧子应道:“不无可能,他若安然无事,不可能派他一双儿女来与朝廷接洽。”他二人的这段对话令云湛和青铃有所不解。

    云湛问道:“尚叔父,你怎么知道他们此来一定是找朝廷?”他轻轻笑道:“你老爹没告诉过你,余全曾是朝廷的暗探吗?”夫妻俩皆摇头。

    尚明昭继续言道:“创立木鹰山庄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目的就是为了麒麟和消灭与麒麟有关的人。”青铃不禁言道:“江南九大庄,估计至少有一半与各个朝廷有牵连。”

    云萧子道:“你猜对了,所谓的江南九大庄根本不是江湖人传出来的,就是朝廷自说自话而已。他们以此故作恣态,明里是把所有人视作仇敌,暗里并非如此。”

    云湛明白的点着头:“原来如此,除了梅园,飞霞山庄,静池山庄、忠仁山庄,其他的一定都有鬼。”云萧子反复一思量:“如此说来,我们倒是可以去一趟梅园了。”

    小夫妻俩眼含喜色相望,云湛道:“爹,那我们要不要准备出发?”云萧子露出微笑:“不急,先弄清楚木鹰山庄的人跟谁见面再走也不迟。”

    尚明昭领会他意:“云兄,是你来还是我来?”云萧子回道:“要是余全的话你来最好,不过余全既然不在,那我去好了,你们在这里等我消息。”几人应着,云萧子迈步而去。

    是双双坐下的身影,月亭依旧拉着玉庄主:“烟然姐,你走的那晚我都没睡好,一直在想你。”玉庄主笑容相对:“嗯,我当时也是因为想起我受伤你在照顾我,才把竹管丢在客栈的桌上忘了收起来。第二天,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出了镇,只能让刘斐再回去一趟。”

    月亭满心欢喜:“那正巧,幸亏你把竹管给忘了,要不然你就不能回来,我恐怕再也见不到你了。”玉庄主静静凝视她一番:“是啊,不过,老天爷似乎不想让你我不能再见,鬼使神差的又让我回来了。”

    月亭站起身,绕至玉庄主身后,那不知她要何为的玉庄主目光随着她游移。等她在自己身后停下,玉庄主扭着头问道:“月亭,站在我身后是要做什么?”

    随着她一句:“抱着你呀。”两只手臂环向前方,侧脸贴上玉庄主左边的耳后发鬓。玉庄主也任她抱着紧贴着,两人在这段静静的时刻里,仿似走进了一扇新的门内。

    莫然间,月亭唤道:“烟然姐。”她那一声回应,使得月亭的脸颊感触到了从她嗓间传来的颤动。不由将脸颊渐渐下移,直到触碰到玉庄主耳下的肌肤。

    轻轻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胳膊上,从手臂的衣袖上又反弹而回。谁也不知,那一股股的呼吸是否能铺均开来,扑上两人的脸颊。

    月亭轻声言道:“我就是太舍不得烟然姐,因为迟早你还要回静池山庄,到时候,我们说不定一年才能见那么一次。”玉庄主拿她打起趣来:“谁叫你一心要拜寒仲祺为师呢,倘若你当初愿意拜我为师,那你就可以跟我一起回静池山庄了呀。”

    月亭嘿嘿一笑:“烟然姐,我心里也是有打算的。”玉庄主半侧身而来:“什么打算?”月亭松开手臂,一只手抚上下颔:“嗯,上次不是和烟然姐说过吗?”

    玉庄主抬头凝视她,送去一个看穿的眼神:“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月亭背过双手:“烟然姐,你怎么那么聪明,什么都被你看出来了。”玉庄主正欲开口,门被月姬推开。

    她一蹦一跳的来到:“姐姐,玉姐姐,你们在这聊什么呀?”月亭偷看了一眼玉庄主摇了一下头:“没什么,你来干什么?”月姬道:“还不都是那个云周子,他欺负我。”

    月亭脸色一沉:“嗯?这小子是不是又活腻歪了?他在哪?”云周子随后出现:“在这里,你要找我算账啊,我来了。”

    月亭瞧他一副舍身就义的模样:“干嘛,你欺负我妹妹还有理了?说,你怎么欺负她的?”云周子回道:“我哪有欺负她啊,就是刚刚在外面一起玩的时候,我不小心碰到她手了,这能叫欺负吗?”

    月姬两只手握在一起:“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牵了女孩子的手可是会让她嫁不出去的。”云周子顿觉伤神。月亭皱眉盯着他:“谁让你碰我妹妹手的,不小心的也不行。”连辩解机会都没有的云周子轻声回道:“那要不要长大了我娶她?”

    第84章 目的地,在眼前。

    听着三个小家伙的对话,玉庄主忍不住轻笑一声。三个小家伙同时看向她,玉庄主道:“月姬,你当真会嫁?”月姬噘着嘴一摇头:“我不要。”

    玉庄主瞧她二人一眼:“那就是了,云周子,你就是太嘴硬了,向月姬赔个不是不就没这么个事了。”云周子重出一气:“行行行,好得过长大了要娶你,对不住了。”

    月亭满眼尽是崇敬:“烟然姐,这三言两语的就被你摆平了。”玉庄主站起身:“该吃午饭了,你们饿不饿?”三个小家伙忙不迭的点头,四人一同出得门去。

    那间客店内,坐着一位头戴竹笠之人,而竹笠下的那张面容俨然是邵将军身边的副将,他的目光注意着林将军的人进去与出门。

    探得消息归来的云萧子将情况道出:“是林志浩的人,木鹰山庄就是与他们碰的面。”尚明昭道:“既然知道了,那你有什么应对之策?”

    云萧子静静一思,唤道:“云湛、青铃。”二人同应一声:“爹。”云萧子道:“你们俩个即刻启程去梅园,我和明昭继续待在这里。”夫妻俩相望,难掩心中喜悦。

    云湛道:“青铃,那我们收拾收拾即刻出发。”青铃眉开笑颜:“好,我这就去。”俩人收拾好后便出发前往梅园。才出发莫过一两日,他们在距城外几十里的地方碰到一帮人马。

    周围虽有山丘起伏,却无茂密的林木丛灌。唯有稀稀落落的几棵参天大树,俩人互给一个眼神,纵身跃上树叉间。

    车马从眼皮底下行进,青铃从前打量到后面时,一女子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咦,怎么那么像师妹?”就在身边不远的云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神一亮:“青铃,是师妹。”

    夫妻俩一喜,先后唤了声:“师妹。”俯首而视,道上的马被停驻,马背上的人抬首一瞧,正有两人凌空而下。她亦跃下马背,来到二人身前:“师兄,师嫂,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如此一来,众人马暂时驻足。仲祺与奉瑭下得马走来,听得云湛正言道:“我们正要去梅园找你和云周子。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你呢,这是要去西都吗?”

    阮儿道:“嗯,我接到师父在西都的消息,就立刻赶来了。”青铃看一眼来到阮儿身旁的二人,问道:“这二位是?”

    仲祺原本是要伸手与她握手,又一反应,转而作揖道:“我是阮儿的好朋友,寒仲祺。旁边这位是我的弟弟,安奉瑭。”迎着二人的目光,奉瑭彬彬有礼的作揖一笑。

    最前面的梁继浩骑着马回转而来:“喂,你们要聊到几时,还要不要继续走?”仲祺昂首一言:“要走你先走吧,反正也没多远,不用再凑在一起掩饰着大大的尴尬。”

    阮儿等人不禁暗笑,梁继浩露出无所谓的笑容:“请便,就此告辞。”在他与一群跟班离开之后,剩下的一行八人就于大树旁坐下。

    将彼此发生的事情道出,云湛道:“我和青铃在逃离途中遇到了月明中,他当时已经负伤累累。我和青铃想尽办法为他医伤,可由于追我们的人始终紧咬不放,最终还是没能救活他。”

    听得云湛一声长叹,阮儿问道:“那月明中的妻子以及月秋岁呢?”青铃接过了话锋:“他们在和后晋的人周旋时,不幸遇难。听月明中告诉我们,除了后晋的人,他们还同时被铁戟山庄的人围攻,也是在有一次后晋和铁戟山庄的人交锋的时候,他才乘乱逃生。”

    言至此,青铃突又转开话题:“对了,师妹,云周子现在在梅园怎么样?”阮儿一露舒心的笑容:“放心吧,有梅庄主他们,还有两小丫头陪他。”

    青铃面显一丝忧伤:“知道他一切安好我的心也算宽慰了。”一时无话,仲祺道:“那现在,你们是要去梅园,还是跟我们一起回西都?”

    云湛思来想去:“回西都吧,姓梁的也出现在了西都,准没好事。前几天,木鹰山庄的人跟朝廷的人见了面,我们都回去吧,说不定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大家相望,相继颔首继续踏上去往西都的路程。

    那与林将军见过面的余家姐弟并不知,早有官兵正在赶往各大山庄。这一日,余家姐弟应邀又再次来到将军府。所谈之事自是不离麒麟,聊至一半,有人来报:“将军。”

    林将军顺势问道:“何事?”来人走到他身旁,耳语了一阵。面不改色的林将军起身道:“二位稍待,府中出了一点小事,我先去处理下。”

    姐弟二人随之站起,余子馨道:“好,林将军请。”林将军信步离开书房与来报之人去得花厅。林将军立于厅门,那厅中所站之人是梁继浩。

    背着双手的梁继浩露出笑容:“林将军,为何不进来?”林将军迈开步伐踏进厅中,与其相距不过一尺有余时开口道:“我原以为是何方神圣,原来是叛国j,i,an臣的后人。”

    梁继浩不改那副笑容:“林将军,朝代更替本就是天道轮回,只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林将军轻哼一声:“想你祖父梁据当年就已心怀叵测,若不是他们狼狈为j,i,an,我大唐何故会遭逢此难。”

    梁继浩侧身踱过两步:“自夏朝伊始,哪个朝代能逃得了被替代的命运?主国者昏碌无能,任j,i,an臣当道,难道还要一群聪明人围着一个傻子转?”

    听其辩言,林将军道:“未有忠君爱国之心,何谈君王无道。”梁继浩不以为然:“你这愚忠之人怎知晓看破君王的劣根。”林将军双目一瞪,侧头看去:“梁继浩,你今天来应该不是要和我辩答的吧,有什么事快说。”

    梁继浩转过身来:“那我也不绕弯子,你是明白人应该会明白。我知道木鹰山庄余全的一双儿女已经找过你。我要跟你说的是,等我找到想要的,麒麟双手奉上。你可以风光的做你的大将军,还为国立功,岂不美事一桩。至于其他的事不是你所能c,ao心的,何必要自寻烦恼。将来,若是有机会,你也可以来找我。”

    林将军神色有变,稍作思考他话中暗示之意:“你应该不会这么简单的来交换条件吧?”他正容道:“没错,眼下有很棘手的一伙人。”

    林将军暗暗一笑:“果然如此,是想借我的刀帮你除去这些绊脚石。”梁继浩一摇手:“非也,他们也是你的绊脚石。”此言点中林将军心腹之痛,他深知梁继浩所言究竟是为何意。

    倘若不帮他除去这帮人,他们必然会通过梁继浩的口中得知一些自己的做法,继而无法拿到麒麟。梁继浩也不会笨到身带麒麟来自投罗网,即使此刻拿下他也无济于事。

    轻出一息的林将军道:“好,你有什么方法,愿闻其详。”梁继浩的口中吐出一个简单明了的名字:“尚明德。”

    林将军背对他向前踱去,待止步,扭头言道:“我又凭什么相信你。”梁继浩一摊手:“随便你啊,反正那帮人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患祸。”

    他转身而来:“梁继浩,我知道你不会笨到携带麒麟现身,但我也不会笨到,失去尚明德这个能牵制你的人。哼,你若要去坏我名声,那帮人也不是傻子吧,多少能猜到,以你的为人不会替他人着想,言出必定有因。”

    被噎了半晌的梁继浩突又轻声笑起,停下笑言道:“林将军,在下佩服,从心底里佩服。不过,话说到这,再下去显得多余。等将军想通了,请摘其园中榴花数朵,置于前院石桌之上。到时,我一定会出现。”林将军撇过头不言,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仲祺那方,云湛夫妇折回的同时还带回三人。见了面,不免一番寒暄。引见完仲祺与奉瑭,见了礼,一干人就坐。听他们道出来因,知悉情况后,云萧子看向仲祺:“就是你三番两次救了阮儿?”

    仲祺礼貌回应:“三番两次救人的是阮儿。”云萧子沉沉应道:“嗯,还算你有良心,记得阮儿对你有恩。”此一言,令奉瑭埋下头不言。

    云湛夫妻嘴角暗藏笑容观望二人。阮儿凝望一眼不知所措的仲祺,唤道:“师父,你别话岔远了,我们是在讨论麒麟的事。”

    云萧子不作理会,只看向仲祺问道:“小子,你怎么想的?”仲祺神思恍惚:“啊?”奉瑭用臂肘一桶他:“啊什么啊?快说出你和阮儿姐的关系啊。”

    仲祺小声回道:“我该怎么说?古代人对这种关系隐晦的文言文这么饶舌,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奉瑭抬手扶上额头:“说什么文言文呐,大白话谁都能听得懂。”

    仲祺轻咳了两声,还未开口,云萧子抢先道:“我怎么看你一脸为难?”仲祺直摇手:“不是不是,云老先生,晚辈与阮儿是互相喜欢的,我也暗暗发过誓,这辈子只娶她的。”

    尚明昭笑过几声,看一眼满意点头的云萧子:“云兄,你这下该放心了。”青铃伸手搭上阮儿的手臂:“师妹,恭喜你喽。”阮儿略低下头绽放笑颜。

    陈八同一行三人则与阿共在较隐蔽的一处荒宅碰面。双方一见,阿共言道:“接到少庄主要来西都的音讯,我们立刻作了准备。”

    陈八同沉吟一声:“好,不过,阿共,尚明德的消息打探的如何?朝廷那里现在有什么动静?”阿共作一揖:“少庄主,在你们到达西都的前几日,木鹰山庄的人和林志浩碰了面,依属下看来,不会有好事发生。”

    易叟一声疑问从嗓间发出:“嗯?”几人目光同时移去,陈八同问道:“舅舅,你发现什么了吗?”易叟道:“奇怪,木鹰山庄,余全已死,剩下的是他一双儿女,他们怎么会认识林志浩?莫非余全死之前跟他们说了什么。”

    其余人陷入深思之中,唯阿共问道:“舅老爷的意思是他们奉余全的命令前来寻找林志浩?”他边踱步边思考:“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回事,可我敢肯定的是,九大庄要有难了。”他此一言,众人皆惊。

    胡战道开口:“想来是,梅园一役使得九大庄元气大伤,此刻正是铲除他们的绝佳时机,林志浩必然从余家姐弟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朝着易叟踏出一步:“这可如何是好?想来,他们早已出发多日,难道我们九大庄这一难在所难免吗?”

    几人先后叹出一息,易叟道:“我看,我们还是先去找寒仲祺他们。九大庄的危难若真是避无可避,也是天意为之。”

    第85章 御强敌,再出发。

    仍旧是那熟悉的唤声:“将军,将军,是西都的传书。”邵将军接过纸条一看:“木鹰山庄、梁继浩他们都已经到了西都。”来报之人言道:“将军,接下来要如何行事?上次因为静池山庄的人致使功败垂成。”

    邵将军道:“上次西都的传信中提到,云萧子他们发现了他的踪迹,信没送成。想要一举歼灭九大庄的事也未能顺利进行,这一次,梁继浩肯定会帮我们的忙。”来报之人道:“那将军,我们还是留在泰州静观其变吗?”

    邵将军深思一番:“不,去西都。泰州这里迟早会面临被南唐朝廷围剿的局面,我们得要去西都守株待兔,等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得到麒麟。”看向来报之人:“通知下去,明日出发前往西都。”来报之人行礼回道:“是,将军。”

    不日,飞霞山庄传来噩耗。前厅中,楚孝正与玉庄主、唐梦枯、郦泖、秋霜、刘斐五人闲谈。不多时,那位齐小师叔的身影飞奔来到:“师叔,师叔,糟了。”

    楚孝放下手中刚端起的茶杯:“怎么了?”齐小师叔道:“西都传来消息,朝廷已经发兵围剿九大庄。”几人从座上蹿起,玉庄主抢言问道:“是谁传来的?”刘斐满面担心的唤道:“庄主。”

    听得齐小师叔回道:“是师兄,他们在西都得知木鹰山庄的人与林志浩碰头,就猜想九大庄定会有难。并且润州那里有消息传出,飞霞山庄已经被大举围攻,现在,连庄主他们是生是死毫无音讯。”

    楚孝“啪”的一声拍桌:“可恶,木鹰山庄的人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玉庄主道:“我看,这件事,十之八九是他们被余全利用了。余家姐弟,我相处过一段时间,虽称不上什么大英雄,但不至于像余全一样会残害武林同胞。”细一思量:“润州下来就是江都府,戚家庄是下一个目标。”

    楚孝皱眉鼻间轻出一息:“按路程来看,确实如此。与其静等,不如我们先去切断。”玉庄主道:“有必要双管齐下,一面去和各庄的人汇合;一面直去西都。”

    楚孝颔首认同:“现如今,能连成一气的只有梅园、静池山庄、戚家庄。”唐梦枯跨出一步:“戚庄主人在西都,路程上绝对来不及去汇合戚家庄的人。”

    玉庄主道:“我让刘斐日夜兼程赶往西都,能否保住戚家庄,只能看造化了。”楚孝亦颔首道:“只能如此,玉庄主,我们即刻出发吧。”

    月亭蹬蹬蹬跑至二人身旁,拉住玉庄主的手臂:“烟然姐,太师伯,那我呢?”一旁的云周子同走上前:“对啊,还有我们呢?”

    不待玉庄主开口,楚孝道:“你们几个不会武功,留在梅园。小齐,你带几个人好好保护月亭他们,听到没有。”齐小师叔作一揖:“是,弟子领命。”

    云周子犯着咕喃:“这么大的事不带我一起去。”郦泖伸了个懒腰:“哎呀,你们去吧。我就听你们的话,好好待在这里。秋霜,走,我们回房休息去。”月亭心有不愿:“我不要,不想留在这里。”

    玉庄主握住她的小手:“月亭,乖啦,现在情势紧急,你和你的小师叔他们留下保护大家。这里属你最鬼灵ji,ng,万一我们走后有人来找麻烦,你要用你智慧的小脑袋瓜把敌人赶跑。”迎着她的眼神与抚摸自己脑瓜顶的举动,月亭乖乖点头:“好,烟然姐。”

    是门被冲开的声响,那踏进房中之人是戚庄主。安然坐于桌边的梁继胜道:“戚庄主,什么事火气这么大?”戚庄主指着他:“梁继胜,你早就知道他们会攻打九大庄对不对?”

    梁继胜一露笑容:“戚庄主这就冤枉我了,我身在泰州,又怎会知晓西都之事。”戚庄主哪里会相信他的辩词:“姓梁的,你少绞辩,你们兄弟俩酝酿什么,难道你会不清楚。你此次留在泰州,不过是蛰伏待机,要对梅园下手。”

    梁继胜静静站起,边向左手边踱步边道:“戚庄主高看在下了,一个瞎眼的人还能瞎折腾什么。”盯着他的背影,戚庄主道:“那戚某就此告辞。”言罢,他转身而去。

    梁继胜大笑起来,这一笑,戚庄主停下了脚步,转头再度看向梁继胜。待他停下笑,方道:“戚庄主,你哪里也去不了。这几天,你一点一点的吃下蝎王毒,你体内积存的毒性在今夜就会发作。”闻言,他心头一颤。

    少时,抽回神思的戚庄主立刻检查手脚与身体。梁继胜道:“只要你肯合作,事成之后,解药我会给你。”久久,戚庄主由满眼的怒意转而平静,道:“好,那你要我做什么?”

    梁继胜满意的一点头:“很好,我只要你做一件事。”戚庄主轻轻的背过双手:“请说。”梁继胜转身言道:“梅园里的人并不知道你留在了泰州,我要你去把一个人引出来。”

    戚庄主眼珠左右一徘徊:“什么人?”梁继胜踱回桌边:“寒仲祺的妹妹。”戚庄主心中盘着梁继胜抓郦泖的缘故,莫不是以此来要挟梅园众人。

    知他在做计较,梁继胜道:“你的时间可不多,不要都浪费在想着怎么对付我的事情上。你戚家庄暂时还没出事,倘若你依我所言,我可以保你戚家庄上上下下一干人的性命。”戚庄主未作言语,原本从袖中掏出的匕首又塞回,继而迈步离去。

    时值申时,玉庄主与楚孝等人早已身在进发的路上。郦泖的房门被敲开,进门之人是唐梦枯。原本立于桌前为郦泖扇风的秋霜唤道:“唐公子。”

    郦泖则是懒懒的喊了声:“是你呀,唐梦枯。”他来至桌前拿过秋霜手里的扇子:“我来吧。”知他心思的秋霜默默相让:“好,那唐公子你在这里陪小姐,我去看看月亭他们。”

    唐梦枯顺声应道:“好,你去吧。”她埋头暗笑,不作多言的向门口走去。软趴趴的郦泖问道:“你来有什么事啊?”唐梦枯支吾难言:“这……我……”

    郦泖一咂嘴:“我说你一大老爷儿们能不能痛快点?”唐梦枯为她扇着风:“我也没什么事,只是来看看你。”郦泖支起她那融化成水的上身:“你很闲啊,来看我。”

    唐梦枯被这一语噎了半刻,待平复方才言道:“郦姑娘,我有一事相问。”嫌他扇的风小,郦泖直接从他手里夺过扇子:“有什么事你快问。”

    唐梦枯就她身旁坐下:“你是不是曾与娄信明有过婚约?”她坦然的回道:“是啊,你不是都知道么,还问什么?”唐梦枯话语又显断续:“小生之意,是想询问姑娘,令尊令堂可有意将你另许良缘?”

    她扇风的动作停止,心头一怔:完了,要是他去向那个什么假爹娘提亲,我不是得要嫁给这个酸书生。这么一想,她继续扇风:“暂时是没有。不过,我有跟爹娘说要找我喜欢的。”

    唐梦枯眼神中含有期待:“郦姑娘的意中人是?”郦泖顿觉话出有错,将扇子一扔:“哎呀,你们这些男人,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的尽想着谈恋爱的事,烦死了。”

    对她这一团莫名其妙的火气,唐梦枯作揖赔礼:“郦姑娘,小生别无他意,只是一心倾慕姑娘。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姑娘原谅。”只是,他哪知真心错付。

    郦泖语气缓和下来:“我才不想这么早嫁人,我还想学习那些有血性有骨气的巾帼红颜报效国家。本姑娘志不在相夫教子,唐公子,你还是另觅佳偶吧。”听着这番略带激昂之词,唐梦枯眼中更添三分敬佩。

    离开房中的秋霜自然不是去了月亭他们那方,而是独自一人逛到了一雁亭。定下脚步,她抬头凝望一雁亭,脑中不禁浮现奉瑭离开那晚与她的道别。

    从怀中掏出狗尾草戒指,他的一字一句仍音犹在耳。听得她自言自语:“奉瑭,你一定要安全回来,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话音落地,一只手严实地捂上了她的嘴。

    惊恐的秋霜使得手中的狗尾草戒指掉落在地,口中发出呜呜声,抬手握住那人的手腕。耳畔传来熟悉声:“嘘,秋霜姑娘,是我。”

    心中稍有轻松的秋霜停止了挣扎与叫喊,见得嘴上的手松开,她扭头一看:“戚庄主?你不是去西都了吗?”戚庄主道出停留泰州之事与前来的目的:“对了,梅防知他们呢?”

    秋霜将他们走后邵将军来犯之事去繁从简的述出。静心听完,戚庄主道:“我们都中计了。秋霜,听你刚刚所言,玉庄主和楚孝他们才出发不久?”

    秋霜应道:“嗯,你快马追去或许来得及。”戚庄主紧握双拳:“要救我庄中之人在此一举,秋霜姑娘,多谢,戚某告辞了。”

    匆匆来,匆匆走。秋霜仔细一琢磨:“戚庄主刚刚说,梁继胜让他来抓走小姐。难道是他发现小姐不是……”余后话语,她并未说出口。

    拾起地上狗尾草戒指的秋霜离开了一雁亭这里,这一回,她是真正的去往月亭那方。三个小家伙正在前院玩耍,齐小师叔在一旁照看着。

    听得唤声传至耳中:“月亭,月亭。”她转头看来:“秋霜姐姐,是你呀,看你的样子挺着急的,什么事?”见状,齐小师叔亦走上前。那已在几人身前的秋霜将戚庄主舕才前来之事相告。

    月亭抬手抚上下颔思考:“嗯,那干脆就让他把郦姐姐抓走就是了。反正,她运气强得很不会有事。”秋霜面呈惊愕:“月亭,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她撤下下颔上的手:“本来啊,一路过来,她被挟持多少次了,每次不都安然无恙的渡过了。”云周子与月姬附和的点着头。

    齐小师叔看了一眼三个小家伙:“你们几个是有多讨厌郦姑娘?”月亭嘻嘻一笑:“不讨厌,只是有点嫌弃。”她此一言,秋霜与齐小师叔相望一眼不作言语。秋霜重出一气:“我们去找唐公子吧,他应该会有办法。”

    第86章 领众人,解危难(上)。

    驰马古道,戚庄主心怀焦急。一直在惦记着离玉庄主等人还有多远,多久才能追得上。他一步不敢停歇的向前行进着,生怕稍有停留再也无法撵上。脑中徘徊着梁继胜那句:你体内积存的毒今夜会发作。

    是那得意的一声不屑:“哼,早知道他会有此一招,该走的人都走了。梅园现在已是空城一座,想你们再也跳不出我的手掌心。”对房中所站一人言道:“吩咐下去,作好准备,明日一早出发将人给我抓回来。”领命之人施礼退出房中。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玉庄主一行人驻马旷野。楚孝道:“我们在此歇息片刻,填饱肚子继续上路。”应此,众人原地拿出干粮。待玉庄主等人再次上路不过一刻的功夫,那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伴着扬起的尘土从此一路飞驰而过。

    看一眼前方的路,玉庄主道:“七十多里之外有城镇,我们可以连夜赶到那里。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否则,还没到戚家庄,大家都会疲倦不堪。”楚孝只轻应一声未作多言,他们不知,身后亦有一人正追着他们的步伐而来。

    此刻,西都的林将军接到了消灭飞霞山庄的捷报。将信置于书桌:“很好,传令下去,务必将剩下的几个山庄全部清剿。”言罢,对来报之人一挥手示意他退去。人走后,林将军自言道:“该找尚明昭他们来进行下一步了。”

    那客店内的左瞰在房中来回踱步,忽地一道身影从窗蹿进。左瞰警觉看去,脸上却渐显笑意:“奉瑭,是你?!”抬步走向立于窗前不远的奉瑭,拍拍他的肩头。

    奉瑭静静瞧着他,发觉到奉瑭情绪不同以往,左瞰道:“怎么了?”奉瑭开口便问道:“左瞰,你老实告诉我,飞霞山庄出事你知不知道?”

    左瞰双目一惊:“飞霞山庄出事了?”他摇着头:“这,我真的不知道。”奉瑭重出一息:“你知不知道,自从余子馨和余子荣见了林志浩,朝廷派出大批官兵对九大庄开始进行围攻。”

    思他话外之意,左瞰道:“你说的意思是小姐和公子他们和林将军有密谋?不可能,尤其小姐,她不会这么做。奉瑭,你把事情说的再清楚一点。”

    奉瑭道:“三天前,我们来到西都,从陈少庄主的人那里得知,你们与林志浩接上了头。今天,传来了飞霞山庄在昨天傍晚被朝廷覆灭之事。”

    左瞰凝眉思考:“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莫非,小姐和公子去找林将军,他得知九大庄在梅园的情况后借此下手?可是,他和余庄主认识……”一语,提醒了自己。左瞰恍过神来:“看来,这个林将军并非善类,小姐错信于人了。”

    听他一篇自言自分析,奉瑭道:“左瞰,我相信你的为人,此事定有其他蹊跷。今日前来与你相见之事,望你能保守秘密,切莫声张。”

    左瞰作一揖:“奉瑭,你请放心,我会暗中进行观察,看一看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情况。”奉瑭回礼,转身从窗跃出不见踪影。

    院中,琼依可爱的一声唤:“寒哥哥。”仲祺边劈柴边应她:“嗯?什么事?”琼依蹲在他身侧:“云周子他还好吗?”

    仲祺劈下一根柴火:“那小子过的可多彩多姿又滋润了,有月亭、月姬陪着他,还一天到晚的给她小师姑物色对象。”

    琼依眨着两眼:“物色对象?苏姑姑的心上人不就是你嘛,还要物色谁?”仲祺停下劈柴,咳了几声:“你管她叫姑姑,管我叫哥哥?”

    琼依面显无奈:“是啊,我得跟着爷爷叫嘛,他说让我叫姑姑,我就叫姑姑喽。等你们俩个成了亲,我就改口叫姑父了呀。”仲祺凑上前:“那你现在就叫姑父呗,叫了有糖吃。”

    琼依将脸一撇:“切,少骗我。大人从来都是说话不算话,我才不上你的当。”她话音落下,一旁传来笑声。他俩同时扭头看去,不知何时,青铃与阮儿站在了他们身后。

    青铃停下笑:“仲祺,你会不会太心急了,这就让人家孩子开始叫你姑父。”仲祺拍了拍手站起:“咳,这不是逗孩子玩嘛。”

    青铃走上前,双手搭在刚站起身的琼依肩头:“琼依可不是一般好骗的孩子,你呀可别拿她当孩子。”与琼依对视一眼,仲祺无话可说。

    身后的阮儿道:“奉瑭回来了没有?”仲祺一摇头:“还没有诶,去了大半天了。”这时,院门口伴随着唤声有人踏进:“哥,阮儿姐,青铃姐。”见他这一出现,大家自然询问他在左瞰那里得到知了什么。

    待奉瑭诉完前后,也作出了与玉庄主他们相同的猜测:“余子馨他们恐怕是受了林志浩的利用尚不自知。”仲祺皱着眉头:“不知道梅园那里得到消息了没有,我得赶紧联系他们。”

    阮儿道:“你要怎么联系,我们这里既没有信鸽又没有信使。”青铃露出笑容:“有的,沈姑。”仲祺、奉瑭、阮儿异口同声:“沈姑?”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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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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