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和青云此时一听,确如自家主子所言,皇上口中唤的是‘嫣儿’霎时瑟缩着脖子,不敢再肆意发言。
    “贱人!本以为皇上只是一时贪图你的美貌,所以才多宠你两分,过些时日淡了也就罢了,没曾想皇上这般看重你,醉了还不忘念叨着你,本宫决不允许有人威胁到本宫的地位,更不允许旁人和本宫争夺皇上的恩宠,而此时的你,俨然便成了本宫的心头刺,本宫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拔去。”贤妃目光阴狠凌厉,犹如猝了毒的利箭般。
    竖日,贤妃将孟月召来景阳宫,三日前贤妃命人将孟月故意使三皇子生病争宠的阴谋道与孟月本人听,并告知她若是不想死日后便乖乖听话,所以现在孟月已然被贤妃攥在手里,对贤妃唯命是从。”
    孟月将将行了礼,便听得贤妃面无表情道:“本宫今儿召你前来,是有要事吩咐,本宫希望你能助本宫除掉顾云嫣,不惜一切代价。”
    孟月沉思了片刻,道:“娘娘所愿亦是臣妾所想,臣妾定会竭尽全力相助娘娘将她除去,若要将她连根拔起,还得先从她的娘家下手。”
    贤妃颔首,满脸期待道:“那便依你所说的吧,先将她父兄除去,把她在乎的全部毁掉,让她生不如死。”
    ☆、第153章
    几日后,孟月出现于景阳宫中,恭敬立于贤妃面前,“娘娘,您之前交代臣妾的事儿,臣妾已想到一个绝佳的法子。”
    贤妃面容好奇,抬手轻轻拨弄了一下头上的发钗,随后正襟危坐道:“孟昭仪有何计策,说来给本宫听听。”
    孟月眼中俱是算计,“是,臣妾让人在宫外打听到一件事儿,皇后娘娘的三弟刘营,一向贪杯好|色、走狗斗鸡,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中的恶霸。据说他半个月前,于京郊霸占了一名老百姓张汉的田地......”
    贤妃不耐烦的抬手打断道:“本宫对皇后的弟弟不感兴趣,就她弟弟犯的这点事,刘丞相随便找个人来顶罪,根本就扳不倒皇后,本宫的当务之急是要除去顾云嫣,旁的都可以暂时缓缓。”
    孟月面上挂着温婉的笑意,语气不失从容,“娘娘稍安勿躁,请听臣妾把话说完,刘营不仅霸占了张汉的田地,更是看上了那张汉的妻子,这几日正在想法设法的把人掳了来呢,这个罪名搁在刘营身上不足为惧,可是若换成顾云嫣的兄长顾池呢?”
    贤妃挑眉,沉思了会徐徐道:“嗯!倒不失为一个好计策,可是如何嫁祸给那个贱|人的兄长呢?”
    “此事并不难,顾云嫣的兄长生性耿直,素日里在金吾卫当差常常替百姓打抱不平,若是让他看见刘营强抢良家妇女定不会袖手旁观,待他出手救人时,咱们事先安排的人再趁乱杀死张汉夫妻,届时来个死无对证,然后再让人怂恿刘营将欺压良民,强抢良家妇女的罪名嫁祸给顾池,接着自会有刘丞相替他儿子打点各司衙门,如此一来,顾池的罪名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儿,绝不会让他再有活命的机会。”孟月的口气娇软轻柔,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贤妃轻轻抚掌夸赞,“一旦顾池被定了罪,顾家出了这么一个欺压良民强抢妇女、人人得而诛之的恶棍,顾云嫣的父亲教子无方,以致其子犯下此等罪无可恕的恶行,届时定然会被牵连其中,降职都是轻的,指不定还会被革职,经此一事,顾家被彻底垮了,顾云嫣就再也没有可以依附的势力了。妙!真妙!孟昭仪能想出这么妙的法子,足以证明,本宫并没有看错人。”
    “臣妾谢娘娘谬赞!”
    “嗯,去吧,就按你说的做,本宫静候佳音。”贤妃语气比以往更要和缓了些。
    对于贤妃的态度的前后差异,孟月心知肚明,只是顺从的屈膝行礼告退。
    一个多月后,顾云嫣收到爹娘托人带给她的信函,信上说:兄长顾池被人诬陷迫|害良民,如今人已被关在天牢里,明日就要被处斩了,让她无论如何一定要求得皇上下旨重审兄长一案。”
    看着信上的内容,顾云嫣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就连拿着信函的双手也因为过度的害怕而止不住的颤抖。
    回过神后顾不上整理妆容,就慌乱的往宫门口奔去,可是人还没踏出惠宜宫,便接到了皇后娘娘的懿旨,让她今天之内必须抄好经文,明儿请安时要奉于太后娘娘,顾云嫣本想先前往御书房求得萧煜的恩典后,再回来抄写经文,奈何前来传懿旨的大宫女却带着人不肯离去,直言要取了她抄好的经文方能回去交差。
    无奈之下,她只好以前所未有的神速抄写经文,待得她累得四肢酸软头晕目眩时,总算是把经文给抄完了,奈何,此时外面却下起了漂泊大雨。
    看了看外面昏暗的天色,以及不时响起的阵阵雷声,她并未多做犹豫,遂在侍书和侍画的陪同下冒雨前往御书房,好不容易到了御书房,却被宫人告知萧煜两刻钟前已然回了承乾宫。
    复又匆匆忙忙奔赴承乾宫,不断在风雨中穿梭,此时的她早已全身湿透,在承乾宫门前当值的宫人毫不留情的将她们拦了下来,贤妃比她先一步到的承乾宫,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哄得萧煜下旨,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搅,得了萧煜之命的宫人无论顾云嫣如何央求,皆不肯放她入内,情急之下,她只能跪在承乾宫门前,祈求能见得萧煜一面,盼能救回兄长之命。
    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冰冷的雨水哗啦啦的打在她的身上,冷风刺骨,冻得她浑身不断哆嗦,脸上早已模糊一片,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的意志也在渐渐溃散。
    死死的咬牙强撑着,一直跪到深夜,依然没能等到萧煜召见她,最后,慢慢失去意识的她倒在了那个雷雨交加的黑夜里,却终究没能救回兄长一命。
    竖日,兄长被处以死刑,年迈的父母在刑场上哭得肝肠寸断,仿佛一夕之间便苍老了十岁,白发人送黑发人,只是想想便让人痛不欲生。紧接着顾谨因为顾池一事受到牵连被降职,顾谨虽未被革职,但经历丧子之痛加官场失意的顾谨从此一蹶不振,无心朝政,顾家自此落败。
    沉浸在兄长去世的顾云嫣,每日皆是魂不守舍的,不过半个多月,原本丰盈的身子迅速瘦成了一副架子,与此同时,三皇子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差,那病弱的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要与世长辞。
    在兄长和儿子的双重打击下,顾云嫣终日郁抑寡欢,自然也就歇了那博取萧煜怜爱的心,失了盛宠的顾云嫣,在贤妃的极力打压下,受尽了宫中众人的白眼和欺辱,底下的人纷纷另攀高枝,除了侍画和侍书二人外,真可谓是众叛亲离,那落魄凄惨的处境甚至比不上宫里稍微得脸的宫人。
    反观孟月,在贤妃的提拔下恩宠愈发浓厚了起来,不出几日,萧煜则下旨晋升了她的位份,自此,一跃为妃。
    入了冬后,天气愈发寒冷起来,但此时,比天气还冷的是顾云嫣的心,三皇子半个时辰前已病离人世,顾云嫣抱着未满三岁的稚子哭得声嘶力竭,生无可恋的她就那样紧紧的抱着没了温度的三皇子不撒手,状似疯癫。
    三皇子一去世,顾云嫣即病倒了,日日缠绵病榻,在她苟延残喘了两个月后,孟月带着一众宫人前来她的宫殿,笑得无比快意的灌了她一杯毒|酒,在此之前向她坦白了一切。
    她说:“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吗?我嫉妒你的美貌,嫉妒你能得皇上宠爱,嫉妒你所拥有的一切,你那甜美幸福的笑容刺痛了我的眼睛,你那纯真善良的性子刺痛了我的心,因为只要我和你站在一起,就会将我丑陋和黑暗的心灵反衬得无所遁形,所以我是那么的恨你,恨不得你快点消失,只有这样,才不会让我觉得自己肮脏至极。”
    于是,她看到自己睁着双眼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她殁了后,萧煜追封她为顾妃,以妃位之礼下葬,她下葬的那日,萧煜只身一人前来惠宜宫。
    萧煜神色哀伤的立于她生前居住的寝殿内,静静的站了一个多时辰,忽听得他低声叹道:“朕每每想起你偷看的朕的情形时,总是心下好笑,你总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熟不知你每回趁着别人不注意,私下里偷看朕时,朕都能察觉到,因为只有你才会用那样炙热而又小心翼翼、爱慕里夹杂着膜拜的目光偷看朕.....”
    尾随而来的刘德福躬身入内,面容担忧的劝道:“主子,天儿就要下雪了,咱们还是回吧?”
    萧煜并未回头,只是向刘德福吐露了自己一直隐藏着的心声,“她心地良善,与人无争,这样的性子本不应生存在后宫这个危机四伏的大染缸里.....朕之所以不过分宠她,待她与旁人无异,其实亦是在变相的保护她,朕不忍她置身于危险之中,一不小心便丢了性命。毕竟这样温婉纯良,又死心塌地的爱着朕的女子难能可贵,没曾想,这朵高雅纯洁的百合花终究是没能躲过风雨的摧残而凋零了。”
    最后又环顾了一周寝殿的摆设,接着才缓缓转身,一步一步的踏出了惠宜宫,带着刘德福一道离去。
    顾云嫣从梦中醒来,只觉脸颊凉飕飕的,抬手一擦,方知眼角湿了一片。
    重生后的她,一直以为前世的萧煜对自己冷情冷心,从未有过半分的怜惜,痛恨自己一片芳心错付,所以,今生一直将他拒之于心门外,不肯再对他动心,即便有时候会控制不住的为他萌动芳心,但也会被自己很快的将萌芽扼杀掉,更是不断的逃避他对自己的感情。今日方知,原来前世的萧煜对自己即便没有爱也有情。
    虽然这只是个梦,可顾云嫣却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是前世真实发生的一切,看到了前世的场景,了解了前因后果,顾云嫣一直耿耿于怀的心结霎时间便释怀了,没了心结,她对萧煜的感情愈发明朗起来。
    此时的顾云嫣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重生以来心头一直堵着的那口气也消失无形,顾云嫣从凤榻上起来,她想现在就告诉萧煜,她想通了,她再也不会逃避他的爱,她要正视自己的心。
    ☆、第154章
    顾云嫣这厢愉快轻松的从凤仪宫出来,看着漫天的繁星璀璨的夜空,只觉心旷神怡,在去承乾宫的路上她不断的想着一会儿将会出现的画面,想着萧煜在见到她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而顾云嫣不知道的是,歇在承乾宫里的萧煜此时也做了一个梦,梦中情景和顾云嫣方才所梦见的一样。
    而不一样的是,萧煜的梦比顾云嫣的要长,梦里所发生的事儿还有顾云嫣殁了后一年多的场景。
    他梦见自己在顾云嫣去世后,常常一个人静静的凭栏远眺,目光缥缈地看着遥远的天际,脑海里不时浮现那双温柔似水的秋眸,许久,情不自禁的无声叹息。
    太医院的副院判张太医明面上是贤妃的人,实则不然,在他登基那一年他便早早的将此人变成了自己的人。
    今儿下了早朝后,一回到御书房便见得张太医在里面恭候多时,萧煜挑眉,因为贤妃的关系,张太医都是在自己传召时方才会前来面圣,像今儿这般主动求见的场景还是头一遭。
    “这回来见朕?可是有要事禀报?”萧煜于预案前落座,掀了掀眼皮询问道。
    “回皇上话,微臣确是有要事上报,昨儿微臣前去替贤妃娘娘把脉时,意外的听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一个秘辛,因为兹事体大,微臣不敢相瞒,故急着面圣将此事回禀于您。”
    萧煜眉峰轻蹙,眼帘一抬:“你说与朕听听,事关谁的秘闻?”
    “是,昨儿微臣给贤妃娘娘诊完脉后,便当即告辞离去,不料人还没走远,遂听得贤妃娘娘与其心腹的对话,虽说声音高高低低的听得不甚清楚,但从她们的谈话中,微臣已然推断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萧煜颔首,示意张太医继续说下去。
    “微臣前后一推敲,着实被真相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原来,三皇子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病发,病情反反复复难以控制,并非天意如此,而是因心机歹毒之人蓄意而为。”
    闻言,萧煜瞳眸急剧收缩,眸中的寒意迅速凝结。
    见状,张太医面上神情更为凝重了些,“虽说三皇子一落地身子就比正常的婴儿要更为羸弱一些,但若是好生将养,亦是有望和常人无异,只可惜...可惜狼入虎口焉能有生还的机会!孟妃娘娘为了达到争宠的机会,不惜拿三皇子的康健作为筹码。”
    萧煜顿时语噎,“什......什么?”
    “为臣斗胆,皇上回想一下,每回三皇子发病孟妃娘娘是否都会着人将您请去,而因为忧心三皇子病情,您十回有九回皆是宿在了孟妃娘娘宫中,您想想,如此一来孟妃娘娘不就夺得恩宠了吗?只有三皇子三不五时的病上一病,孟妃娘娘方能保持恩宠不断,甚至越来越受宠。”
    萧煜面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面前的预案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半晌,从嘴里冷冷的吐出几个字,“好!很好!你们...很好。”
    此行目的已达,张御医识趣的弓着身子,无声的退了出去。
    张太医离去后,萧煜立马召见了礼部侍郎纪诚,一进入御书房,纪诚便察觉到今儿的气压有点低,当即绷紧了全身肌肉。
    “朕,交代你的事儿进行得怎么样了?”
    “启禀主子,微臣已掌握了威远将军和兵部尚书二人犯罪的证据,容臣再与韩将军沟通一番,落实了军中事宜后,即可揭发威远将军和兵部尚书的罪行,将其二人伏法。”
    “好!你二人加快动作,朕,不想再等了。”
    “是,微臣领命,定不负主子所望。”
    永逸八年四月中,御史台上书参奏威远将军和兵部尚书,罗列罪名不能枚举,参奏之人言辞凿凿,直指威远将军和兵部尚书两人丧尽天良、罪恶滔天。
    萧煜震怒,下令纪诚彻查奏章所述之事,不过月余,便一一查实,人证物证齐全,不容抵赖和质疑。
    威远将军和兵部尚书齐齐落马,受其牵连族人无一幸免,前世的下场和今生如出一辙。
    很快,墙倒众人推,贤妃早年所犯下的罪行一一揭露,其中亦包括隐瞒孟妃用皇子争宠一事,以致三皇子不慎丢了性命,以及授意孟妃逼死仙逝的顾妃之举,被萧煜下旨废除封号贬为庶人,赐白绫一条。
    而孟月谋害皇嗣,罪大恶极,且与贤妃狼狈为奸,二人合谋迫害宫妃,更是罪加一等,如斯心机歹毒之人不应存活于世,萧煜道:“此毒妇所犯之罪本应株连九族,只因上天有好生之德,故网开一面,只将罪人孟氏与其家眷满门抄斩。”
    后宫一下去了两位高位妃嫔,特别是除掉了贤妃这根心头刺,最快意的莫过于中宫皇后娘娘,霎时间,皇后娘娘走起路来都生风。
    然,好景不长,距离贤妃去世不过将将半年,本以为从此高枕无忧的皇后很快也遭殃了。
    只因御史台再度上演半年前那幕,只不过这回参奏的对象变成了皇后的父兄,刘丞相与其膝下三子。
    而当年顾池欺压良民强抢名女一案被御史台旧事重提,御史台此番正是为顾池鸣冤的,奏折一呈上去,萧煜当场准奏,命京兆尹重新翻查此案。
    不出半月,此案即被查证元凶乃为刘丞相次子刘营,刘营草菅人命、强抢名女,且在案发之后嫁祸于良将顾池,被刘丞相在知道事情原委的情况下,包庇其子罪行,甚至与另外两个儿子一起奔相走访,打点关系疏通人脉坐实子虚乌有的罪名,指使良将蒙冤死于非命。
    而京兆尹在翻查此案的同时,一同查到了刘丞相贪污受贿,卖官贩爵,草菅人命....等多项罪名,萧煜雷霆大怒,连着颁发了两道圣旨,一则是将此次涉案人员革职判刑或斩首。
    二则是为顾池正身,还他一世清白,追封其为‘忠义’大将军,为了弥补顾谨一家,不仅晋升顾谨为正三品的通政司通政使,更是对顾云嫣和顾池二人的幼弟顾洵照拂有加,以慰其兄妹二人在天之灵。
    皇后埋在萧煜身边多年的暗人,秋姑姑一着不慎暴露了身份,大刑之下如实交代了皇后的种种罪行。
    一桩桩一件件令人发指的恶行,竟是这个表面看起来贤良大度,温婉端庄的后宫之主做来出的,萧煜在震惊之余更是怒不可遏。
    顾及皇家颜面,萧煜并未直接发作皇后,而是将她软禁于凤仪宫中,对外宣称皇后身染恶疾,一病不起,需于凤仪宫中安心静养,从此闭门谢客,后宫诸事交与德妃和惠妃以及季妃三人共同掌管。
    永逸九年三月初,大昭朝皇后殁,萧煜下旨将其葬入西陵,一时间,举国震惊......
    顾云嫣的凤撵于承乾宫宫门前落了下来,深夜当值的宫人俱是惊慌失措,对于皇后的到来始料未及。
    顾云嫣挥退众人,放缓脚步入内,在外间守夜的刘德福见得顾云嫣那一刻,不可谓不吃惊,甚至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揉了两回眼后才确定是皇后娘娘无疑。
    刘德福的举动逗得顾云嫣摇头失笑,竖了食指在唇前,示意刘德福不要出声,接着蹑手蹑脚的行了进去。
    寝殿内,一如她第一回侍寝那般,触目所及之物俱是一片明黄,顾云嫣将目光移到宽敞的龙榻上,此时,萧煜正睡得安稳。
    顾云嫣动作轻柔的爬上了龙|榻,在月色的投影下,睡梦中的萧煜面容显得格外柔和,英挺的剑眉向两边舒展开来,由于双眸阖着的缘故,浓密的睫毛又黑又长,薄而有型的唇微微向上扬着,唇边荡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本就俊逸出尘的面容此时渲染了柔和的笑意,不知为何,顾云嫣忽然就联想到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诗词。
    这样的夜晚,看着此时的萧煜,顾云嫣一颗芳心砰砰的跳着,双颊亦爬满了红云,亦如前世里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她在他怀里的那般反应,她知道,这便是怦然心动的感觉。
    越看越觉得萧煜是那样的俊逸迷人,就在顾云嫣盯着萧煜的面容瞧得春心荡漾之时,一个眨眼间她便被人压在身|下,而身|上之人赫然便是那本该在睡梦中的萧煜。
    就在顾云嫣惊愕得凤眼大睁,朱唇微张时,头上传来萧煜含笑的声音里夹杂着戏谑之情,“嫣儿趁着深更半夜无人察觉之际,悄悄的摸进了朕的寝殿里,接着不动声色的爬上了朕的龙|榻,可是准备对朕行那不轨之事?”
    虽并未有此打算,但不知为何,在被萧煜紧紧压着如此暧|昧的情形下,听他这么一说确实好像有那么一点苗头,于是,顾云嫣的俏脸立马不争气的愈发红了起来。
    顾云嫣微垂了眼帘,深呼吸了几口气后,鼓足了勇气轻声细语道:“皇上,臣妾此番过来,是因为您今儿对臣妾倾诉了衷情后,让臣妾静下心来好好看清自己的心,臣妾晚上想了许多,臣妾来是想告诉您,臣妾再也不会逃避您的感情了,因为臣妾和您一样,已然对您动了情,嗯~芳心暗许。
    ☆、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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