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妃 作者:未知

    莫妃第61部分阅读

    履轻快,竟然一直跟在司兰皎皎两人不远处,看着司兰皎皎一脚踹碎严华殿的大门,飞一般的冲了进去。

    唐子俊没有直接跟进去,而是抱着莫非,提气一跃,上了屋顶,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然后悄悄解开一片琉璃瓦,向里面看去。

    ……

    司兰皎皎抱着惜织织一路狂奔,心中只有一个念想,要救活怀里这个女人。这是他的女人,没有他的允许,他们可以死?怎么敢?他面色阴沉,眼中红光隐现,他抱着惜织织的手臂越来越近,心中的怒气越来越浓,口中喃喃道:“惜织织,你是在羞辱本王么?谁给你的胆子?是雪衣么?是了,必定是她!混蛋!”他右脚一抬,“轰”的踹开严华殿的大门,冲了进去。

    突然,他耳边响起一个极其虚弱的声音,“王……”伴随着大门碎裂的声音,这一声低唤似乎微不可察。

    司兰皎皎的身躯却是一震,低头看向惜织织。

    惜织织睁开眼,苍白的面颊极为不健康的闪过一抹红晕,正要开口,“噗”的喷出一口鲜血,竟是黑红之色,司兰皎皎面色大变,语气阴寒道:“你真怕死不了么?竟然还在匕首上淬毒?”

    惜织织此时的心神完全不在乎这些。不用多说任何话,她从未见过他如此紧张的表情,从未被她如此抱过,她终于知道了司兰皎皎的真心,她很满足。只是想着自己立刻就要死去,又有些惋惜。她勉力抬起右手,有些艰难的触碰着司兰皎皎的脸颊,柔声道:“王,谢谢你!”她的心是感动的,在期盼了无数次,又失望了无数次之后,她没有怨恨之心,只是一直存着一个奢望,为了这个奢望,便是以性命为代价,也是值得的。“终于看到了王的真心,织织死而无憾!”

    司兰皎皎目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痛苦,却并没有答话,只是快步转进寝殿,将她放在那张她曾无数次辗转承欢的柔软床榻上,然后弯下身,移开脚踏,在床底摸索一番,顿时床后墙壁响起了“咔咔”的机括之声。司兰皎皎又走到书架旁,轻轻移动了众多书籍中的一本,“咔咔”之声再起,渐渐的,墙壁竟然平平右移,随着机括的声响,一扇一人多高,宽约三尺的暗门出现在司兰皎皎眼前。

    司兰皎皎二话不说,抱起惜织织闪身进了密道。

    ……

    司兰皎皎的一切动作都被唐子俊看在眼里。待司兰皎皎进入密道,唐子俊将琉璃瓦放回原位,抱着莫非跳入司兰皎皎寝殿。入了寝殿,他将莫非按到屏风外一张沉香木案几旁坐好,然后从怀里拿出一红一蓝两瓶药,又摸出一个小油纸包,放在书案上,指了指书案上的毛笔对莫非低声说道:“你,抓紧时间写三张字条,分别贴在药瓶和药包上,红色的,解药。蓝色的,金疮药。油纸包,舒经活络的药,坚持服用三个月,脚上阻断的经脉自然能解,慢慢恢复,自然能再次行动自如。”

    莫非微张着嘴,看着唐子俊说着,脑海中飞快的记下。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唐子俊突然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快点写完,然后在这殿中翻腾翻腾,找些吃的包好,在严华殿门口等我,我很快出来,然后,我们直接回芙蓉城!”言罢,邪异一笑,身形一闪,顿时进入密道消失不见。

    莫非楞了片刻,顿时醒过身来,二话不说立刻提起毛笔,蘸了墨汁,开始认真的写字条。

    第248章 深意

    司兰皎皎抱着惜织织,转入暗门,顺着微斜的通道一路往下。暗门之内的密道有些狭窄,一直向下,弯道极多,但却并不昏暗。每隔一段,密道顶部便镶嵌了两颗硕大的夜明珠,足矣让人将四周一段距离看得很清楚。司兰皎皎抱着惜织织,走的急迫而又极为小心,生怕有什么擦挂。

    惜织织依在司兰皎皎胸口,微微抬头,看着一脸阴沉中掩不住紧张之色的司兰皎皎,直觉整个心被涨得满满的,唇角含着一丝微笑,眼泪却情不自禁的顺着眼角滴滴滑落。这一刻,她忘记了疼痛,忘记了即将到来的死亡,忘记了以往所忍受的一切,她的眼中只有司兰皎皎,只有这一刻的幸福。司兰皎皎看见惜织织的样子,只道是惜织织伤势疼痛,柳月般的眉极为看好的微微蹙起,低声道:“忍着!”脚步更是加快了几分。

    惜织织没有答话,只是将头埋在司兰皎皎胸口,眼泪却是掉落得更加汹涌。

    ……

    密道的最深处,是一扇黑沉沉的檀木门,门上大铁环上挂着一把巨大的铁锁。司兰皎皎小心翼翼的将惜织织放在地上,然后在木门右脚地上摸索一番,然后对着一块看起来极为普通的地砖轻轻按下,“咔”的一声,惜织织身旁的地上突然开启一个暗格,惜织织吓了一跳。“别怕!”司兰皎皎低声安慰了一句,走过去从暗格中拿出一只锦盒,取出一把样式极为简单的钥匙,插入锁中,只听“喀”的一声轻响,铁锁开启。

    司兰皎皎并没有去推开檀木门,而是取下铁锁,放入锦盒,再将锦盒放入适才打开的暗格。暗格承受了带着铁锁重量的锦盒,突然往下沉了三寸,便在此时,在“喀喀”闷响中,檀木门缓缓向两旁自动滑开。

    惜织织这才发现,这檀木门根本就不是檀木门,而是一方五尺来厚的石门,只是在最外层做着檀木门的样子罢了。她心里暗暗吃惊。望向司兰皎皎。司兰皎皎复又抱起惜织织,目光扫见了惜织织的疑惑和惊讶,略一犹豫,淡淡说道:“这木门上布满了暗器机关。若是有人私自闯入。以为只是普通木门,以力破之,必将死于乱箭之下。若是有人毁坏铁锁,也将触发机关,必死无疑。就算有人聪明绝顶找到钥匙,以钥匙开锁,伸手推门,也会死于乱箭之下。除了本王,没有人知道这门的正确开启方法。一步错。便要死。”

    惜织织何等聪明之人,听见司兰皎皎将这样隐秘的事都告知与她听,更加确定了司兰皎皎的心意,心底一片柔情。这是司兰皎皎对她绝对的信任。惜织织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忽然颤声道:“今日之事并非织织有意忤逆殿下,而是……”

    “不必说了,本王知道你是为了雪衣。雪衣为了你和本王打架。你为了雪衣忤逆本王!原本也是人之常情!”司兰皎皎打断她的话,不想再听下去。

    “不是的!”惜织织连忙道,她的神情慎重而有些紧张,却忽然看见司兰皎皎眼中闪烁的光彩,顿时明白了司兰皎皎是在故意激她,嫣然一笑,苍白的脸颊在这一笑间显得无比生动,说道:“以殿下的智慧。难道还不知道织织的心意?又何必这样的话来赌织织的心呢?织织的确很希望殿下对待雪衣能公平一些,但能让织织赌上性命的,只是想看看殿下的真心罢了!如此,织织才能死而无悔。”

    “原本以为你与她们不一样!原来还是这般愚蠢且痴心妄想。”司兰皎皎的语气极为不屑而冷漠,甚至还有浓浓的嘲讽。但他的心底却浮起异样的感觉,甚至连一向冰冷阴沉的眼神。都显得有些温润,心中暗暗道:“雪衣,为兄终于有一件事胜过你了!至少织织对我的心,更胜于对你!”

    惜织织只是淡淡一笑,除了司兰雪衣,司兰皎皎何曾在意过旁人的生死?更何况是一个女人!她已经看到了,就足够了,又何需司兰皎皎承认什么呢?

    ……

    进了石门,里面是一座简单的石室,石室不算太大,可里面陈放的东西却绝不简单。石门正对,是一方一整块的巨大寒玉床,石门右侧的几排做工精细的木架上,摆放着各种珍贵的宝物,其中一个硕大的金玉麒麟极为惹眼,金玉雕成,看起来栩栩如生。麒麟旁边放着一柄看起来极为普通的长剑,剑鞘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看起来黯淡无关,显得剑鞘尾部镶嵌的七颗宝石分外夺目。七颗宝石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分布。惜织织并不认得,可若是莫非看到,必定会极为吃惊,这柄剑正是失踪已久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七星剑。惜织织直淡淡看了几眼,便收回了目光。

    石室左侧的木架上则是摆满了各种药瓶和珍贵药材,有淡淡的香气从那里浸滛而出。墙角更是堆放着一个个巨大的木箱,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司兰皎皎将惜织织放在寒玉床上,看也不看那些陈放宝物的木架,径直走到一众药瓶所在,目光扫过那些药瓶,慎重思考了片刻,最后,目光停留在众多药瓶中的一个暗红色雕花木盒上。司兰皎皎略一思忖,打开木盒,里面暗暗静静躺着一个红色瓷瓶。

    这红色药瓶晶莹剔透,莹润如玉,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烧制而成,尽管瓶口用木塞封闭得极好,却依旧好似有淡淡药香自瓷瓶内透了出来。

    司兰皎皎略一犹豫,终于上前一步,伸手拿起那个小瓷瓶。距离一近,司兰皎皎顿时感觉到小瓷瓶内渗透出来的药香进入鼻息,令他浑身上下情不自禁的一阵放松。闻着药香,仿佛身体里留存的伤势瞬息间便好了许多,甚至体内真气隐隐有些不受控制的流转。

    对于这红色药瓶中的药丸,别人恐怕不清楚,甚至连司兰雪衣也是一知半解,但司兰皎皎师从天忍教完颜教主,却是知道得极为清楚。这九转还魂丹不仅可以解天下奇毒,但凡是还有生机之人都能救活,更是帮助修炼内家真气之人巩固经脉,在提升修为境界之时,避免走火入魔,甚至强行提升到更高的境界的圣品。他初见雪衣带回九转还魂丹,吃惊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听见父王在千金万马中被人单枪匹马刺伤。他听闻雪衣竟然要将这样的药丸给惜织织恢复双腿的行动能力,顿时毫不犹豫的从惜织织的手中夺下,将九转还魂丹花大力气完好的保存在此处,便是等着他的武功将要突破之时,借助药力一举成功,最好能一次突破两阶,这样一来,再和司兰雪衣打架,该手下留情的,就是他了。

    果然造化弄人。司兰皎皎长叹一声,这样夺天地之造化的极品药丸,如今竟然还是要用在这个丝毫不会武功的女人身上!纵然性命攸关,纵然主意已定,可是以司兰皎皎的定力,依然觉得手指有些微微颤抖。他自小就什么都不如司兰雪衣,论天分,论武功,论性格讨喜,甚至是连吃东西都会输给司兰雪衣,父王也一直偏爱于雪衣,以至于明明自己是嫡长子,却迟迟不肯定下世子的名分。若非如此,又何来司兰楚、司兰苏兄弟的叛乱?若换做雪衣是一届男儿,只怕早就得到了世子之位了!

    司兰皎皎此生一个极大的愿望便是超越司兰雪衣一次。本以为继承王位便是一次超越,哪里知道这个王位到头来还是要司兰雪衣帮他打下来。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面对这样一个事事都胜他一筹的雪衣,他没有办法恨她半分。

    他只有雪衣一个妹妹,雪衣自幼便待他极为亲厚。在天忍教修习武功时,两人虽然经常打架,但只要有其他的师兄师姐敢乘他们不和欺负他们中的任何一人,他们必定会极为默契的联合起来将欺负他们的人打成猪头。一起并肩战斗之后,并不影响他们二人再寻个没人的地方打一架。想起那些打架的日子,司兰皎皎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如果在天忍的日子不是雪衣天天找他大家,他绝不可能有现在的修为。所以……”司兰皎皎回想起当年的一幕幕,甚至回想起最近才打过的一架,不由怔住了,“雪衣是故意的!故意和我打架,故意让我不断暴露缺点,故意逼的我不得不加紧练习,想要赢她!”

    司兰皎皎突然觉得灵台一片清明,便是全天下的人来反自己,司兰雪衣也不会反自己的!

    忽然间,他甚至生出一丝怀疑,雪衣去偷药,到底是为了织织,还是为了自己?雪衣明知道自己必定不会将这样的药给织织服用,还要费那样的劲去偷?好不容易偷到了,却不肯给自己,偏偏要去给惜织织!既然给了惜织织,却又不当着面让惜织织必须服用,而是转身离开!她是知道的,她知道惜织织不敢忤逆自己,不敢私自服药!所以九转还魂丹必定会落入自己手中!她也清楚,若是她直接将要给自己,自己必定觉得是她在轻视自己,在同情自己,反倒是绝不肯服用的!

    司兰皎皎想明白了,司兰雪衣根本就是要自己在修为要突破之时,借助九转还魂丹的药效,一举成功!不仅没有突破时走火入魔的危险,甚至有极大可能超越她!

    司兰皎皎拿着药瓶,脸色神情阴晴不定,突然失声笑了起来,笑得那样诡异,那样委屈,那样悲伤……

    为什么,现在才明白?

    第249章 一路向东

    惜织织听见司兰皎皎略显癫狂的笑声,一阵心悸之后,便是一阵迷茫。半晌之后有些怯怯的唤道:“殿下……”

    司兰皎皎想明白了司兰雪衣的心意,突然觉得这些年自己的心思显得那般荒唐可笑。而自己这些年为了激怒雪衣或者说为了挑衅甚至博得雪衣的重视所作出的荒滛行径,更是显得无比愚傻。但他的心底,除了对自己的嘲讽,更多的却是一种轻松的,解脱的意味,所以,他的笑虽癫狂,但却带着一丝真挚,一丝悲伤。

    这些年,惜织织的心思无时无刻不在司兰皎皎的身上,所以没有人比她更懂他。她自然听出了这笑声中的复杂情绪,所以她很震惊。从在北庸救下她的那一日开始,在惜织织的心目中,司兰皎皎一直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他刻意用一些荒唐的行为去掩盖自己的性情。 她不明白,也不赞同,但却一直默默忍受,对他的心思也始终如一。或者也正是因为惜织织的心思,司兰皎皎对她的态度才会与旁人不同。此刻,惜织织感受着司兰皎皎身上散发出来的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气息,一阵惘然,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北庸那个废弃村落的初见,情不自禁的唤道:“司兰皎皎!”

    司兰皎皎听到这一声轻唤,缓缓止住了笑声,面色依然平静,带着微嘲的笑意,眼中却是精芒闪过。他回头,望着惜织织,目光一凝。道:“你叫我什么?”

    惜织织一愣,面色大变,低首惊恐道:“殿下恕罪!” 因为一惊之下的些许移动,触碰到了伤口,一阵疼痛,惜织织顿时轻呼一声,又连忙住口。

    司兰皎皎微不可察的一眯眼,大步走到寒玉床边。将惜织织抱入怀中,面色依然冷峻,口中道:“没有本王的允许,谁准你乱动了?”见惜织织又要致歉。他连忙道:“本王命你,以后都如此称呼本王!”

    惜织织一句话哽在咽喉,顿时傻了,片刻,眼中涌起一层迷雾,柔声道:“多谢殿下!”见司兰皎皎微微蹙眉,连忙道:“谢谢你,司兰……皎皎!”她的语气几乎微不可察。

    司兰皎皎唇角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不再犹豫。将手中药瓶打开,递到惜织织手中,淡淡道:“服下它!”

    惜织织冰雪聪明,就算不能确实的知道这枚药丸的用处,也猜到了大半,此时也不犹豫,直接拒绝道:“若织织没有猜错。这药丸,便是雪衣从七秀带回的那个吧?织织知道这东西对殿下有大用处,怎么能用在我的身上?而且……”她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眼前浮现唐子俊的面容,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司兰皎皎,唐子俊已经进了王宫……

    司兰皎皎却不曾察觉她的心思,面色一沉,道:“仗着本王对你的心意。今日要第二番忤逆本王么?”

    惜织织心有所思,并没有太过注意司兰皎皎的神色,直觉的摇了摇头,手指轻轻触碰到直没至柄的匕首,疑惑说道:“不是的。我的伤,仿佛并不如表面看的那般严重。而且,我能感觉到,匕首刺入并不深,更奇怪的是,适才明明分外疼痛的伤口,现在竟然有些酥麻,而且,伤口似乎已经开始愈合……我知道这不合理,但……”

    司兰皎皎闻言面色大变,心中想到一个可能,连忙起身,走到药架前,略一分辨,抓了金疮药和止血药,他要取出匕首看个究竟!便在他的手刚刚触及金疮药瓶的瞬间,突然心生警兆,他没有转身,而是反手一掌向着身后拍去。只是,他清楚的感觉到掌力落空。再回首间,只见紫影一闪,惜织织手中的药瓶早已不知所踪。那紫影哈哈一笑,说道:“织织姑娘,多谢了!”言罢再不迟疑,迅速往出口退去。

    “唐子俊!”司兰皎皎被人算计,已然怒极,顿时不顾身上之伤,迅速朝唐子俊追去。

    唐子俊略扫了司兰皎皎一眼,轻咦一声,突然目光一凝,身子向右闪去。司兰皎皎再次拍空,二话不说,真气不计成本的运转,再次向唐子俊攻去。唐子俊微微一笑,说道:“司兰王,织织姑娘用不上这药丸,倒不如作个人情送给在下。”

    “利用织织,不可原谅!”司兰皎皎冷喝一声,再次攻去。

    唐子俊冷哼一声,淡淡道:“不知轻重!若非看在雪衣的份上,我早杀了你了!”

    “利用雪衣,更该死!”这一声说完,司兰皎皎并没有再强攻,而是突然转身,一掌拍在右边书架的金玉麒麟之上,只听一声机括之声,响起。司兰皎皎口中冷笑,说道:“本王已经发动火信,严华殿很快就会被重兵包围,本王看你要如何离开!”

    唐子俊瞳孔微不可察的一缩,冷声道:“找死!”手中已经扣起碎月飞刀!

    惜织织突然道:“唐公子!织织求你!拿了药快走吧!你杀了他,就更无法离开!”说着,手上猛的用力,一把拔下胸口匕首,顿时鲜血激射而出。

    唐子俊明白她的意思,她再一次用自己的性命牵制司兰皎皎,若是司兰皎皎不立刻救她,纵然唐子俊事先在匕首上抹过愈合伤口的药粉,她也只有死路一条。这样一来,既给唐子俊了逃走的时间,又救了司兰皎皎的命。

    唐子俊原本也不想杀司兰皎皎,如此一来,转身便走。只是想到稍后免不了一场厮杀,心念微动,右手一伸,金玉麒麟旁的那把七星宝剑入手,身影一晃,顿时消失在石室之中。

    司兰皎皎见她的鲜血打量涌出,心神一慌,见唐子俊逃走,哪里不明白织织的心意,欲恨不能,几乎咬碎银牙,怒喝一声,不再理会唐子俊,转身捡起金疮药和止血药,一把扯开惜织织的衣衫,几乎将整瓶金疮药和止血散倒了上去。

    ……

    莫非在严华殿司兰皎皎的寝宫,写好唐子俊吩咐的字条,又到距离寝宫极近的小厨房寻了些干粮,灌了一壶水,包裹好之后,背在背上。回到寝殿见唐子俊还没有回来,不由得有些着急。为了分散自己想要进入密道的心思,莫非开始在司兰皎皎的房中翻箱倒柜起来,倒是寻了好几样金玉明珠之物,都是价值不菲的。莫非挑了几样轻巧便于携带的,用一张丝绢包了放入怀中,心想便是拿回北庸当掉换成银子交给云奇大哥赈济涿郡战乱的灾民也是好的,算是给司兰皎皎积阴德了。

    莫非正想着,便听见严华殿尖利的火信之声,心中一惊,快步走了出去,尚不及查看是怎么回事,便听见宫中各处响起火信相合的声响,随后便是调动兵马的响动,而且极为迅速,在莫非刚刚退回寝殿之时,已经有大批人马朝严华殿涌来。

    莫非心中大骇,再也顾不得唐子俊的交代,快步朝暗道冲去。便在她闷头冲入暗道的瞬间,便是“嘭”的一声,直接撞入了唐子俊的怀中。

    唐子俊是看见莫非冲入,只是他冲出的速度太快,暗道又太过狭窄,实在避无可避,干脆将莫非接入怀中,也不多言,就这么直接抱着大惊失色的莫非,二话不说,朝着严华殿外一冲而出。

    人尚未出大殿之门,数把飞刀已然果断出手。

    刚刚赶到的兵马是王宫亲卫。因为距离最近,所以来得也快。只是时间仓促,也不够是在严华殿附近巡逻的二十余人到了。他们刚刚围在严华殿门口,亲卫小队长尚未来得及发话,便见严华殿箭也似地冲出一个身影。不,是两个。可惜,他只来的及看到这里,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双手已经捂住咽喉,他的咽喉上有一把雪亮的飞刀。

    其余亲卫尚不及那亲卫小队长,许多人根本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根本没看见任何东西,已然身中飞刀而亡。

    唐子俊面如寒霜,脚下轻点,跃过众人,直接飞上宫墙,朝着王宫东门掠去。东门而出,便是去往北庸之路!

    事已至此,容不得他再有任何一点仁慈。他不能给亲卫营任何反应时间,更不能给司兰铁骑的集结时间!司兰雪衣亲自训练而出的铁骑营,兼着护卫京都的职责,唐子俊比任何人更清楚,他们的可怕。因为在司兰楚司兰苏兄弟叛乱案中,他们曾并肩作战。所以,唐子俊一出严华殿便雷霆出手,他要争取的便是时间,他要在司兰铁骑封锁城门之前,出城。

    莫非在唐子俊怀中,紧紧抱着唐子俊,无论放发生任何事,她都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她知道,此时此刻,无论她想做什么,但事实上,她只能成为唐子俊的负累。她突然想起唐子俊的一句话,唐子俊曾问她,什么时候能够不要质疑他的决定,只是坚决的执行。她终于明白,当她看到唐子俊这副表情的时候,便可以了。她绝不会多说一句,绝不会有任何质疑,只是坚定的执行,或者叫,跟随。

    因为,这天底下,没有唐子俊,更教她信任的人。如果有,那只有曾经的小牛哥哥。可惜,他,已经死了。

    思及此处,莫非心中陡然一惊,她蓦然惊觉,不知何时,唐子俊竟然悄然替代了她心中小牛哥哥的位置,让她,不再那么经常的想起小牛,不再那般锥心之痛,不再那般悔入骨髓。

    唐子俊抱着莫非,一路向东。

    第250章 一起杀出去!

    司兰王宫。

    秋风,带着无尽萧杀之气。

    只一人,长剑挥处,飞刀所及,无人能敌,无人能阻。

    唐子俊左手揽着莫非,右手执着长剑,一路往东杀去,硬是在所有人未及做出恰当反应之前,冲出了王宫东墙。

    直到唐子俊二人出了东墙,消失得无影无踪,王宫侍卫营的弓箭手才陆续就位,侍卫营大首领才带着大队人马赶来。只是,他知道已经迟了,他看见地上零星的尸首,全是一招毙命,心情极为复杂。在担心无法承担司兰皎皎怒火的同时,又为自己没能及时赶来而逃出升天没有死于唐子俊飞刀之下而感到庆幸。

    侍卫营大首领神情冷峻,心情复杂,但动作却是毫不含糊,在赶到场间的第一时间,便发出了一支火信。火信是司兰国特制,发出之后可以在半空形成一支箭的形状,停留半秒才会散去。这支火信发出,箭尖直指东门,这样一来,足够东门的铁骑营做出反应。

    大首领望着箭尖所指,心下稍安——只要公主殿下没有谋逆,那么刺客绝对逃不出京都!铁骑营可都是公主殿下亲自训练而出,既擅长阵法合围,又擅长单独作战的高手啊!

    正转身间,大首领陡然一惊:“若是公主殿下真的谋逆,该如何是好?公主府被围,总不是无缘无故的吧?”思及此处,他望向东门方向,微怔片刻,立刻一招手。指着一队人马喝道:“你们,跟我走!”又指着另外几队人马,喝道:“守着严华殿,好好保护殿下!”言罢不再犹豫,直朝东门奔去。以司兰皎皎的性格,若是铁骑营擒住了刺客还好,若是铁骑营失手了,只怕自己以及整个侍卫营。都要人头落地了。

    ……

    唐子俊抱着莫非,一路往东,却并没有直接冲向京都东门。而是在穿过坊市,距离东门不远的地方。转入一个狭窄的巷子。巷子的尽头,有一队黑衣人,十余骑战马。那些黑衣人全都黑巾蒙面,看不见形容。

    那些黑衣人手执强弓,无比警惕。看到唐子俊的身影飞速略来,顿时举起弓箭,神色平静,眼神凌厉。

    唐子俊速度不减,只是淡淡说道:“是我!”语气平淡。声音低沉,平静而清晰的传出。

    为首的黑衣人听到唐子俊的声音,一举手,那十二人的小队顿时放下弓箭,躬身行礼。

    唐子俊的身影瞬息而至。停下的瞬间,他松开搂在莫非腰间的手,还剑入鞘。抱拳对黑衣人首领说道:“多谢金管家!此番大恩,唐子俊来日必报!”

    被唤作金管家的黑衣蒙面人连忙还礼道:“奴才不敢当。奴才只是遵从公主吩咐,无论发生任何事,倾公主府之力,也要保护二位周全。如今公主府还被重兵围住,奴才无法将府兵调离,只能让公主府隐藏的十二铁骑一路追随公子,一切听凭公子吩咐!”

    此人。竟然是公主府的那位不起眼的管家?莫非闻言大吃一惊,她可一直以为,公主府的管家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小老头儿。只是,莫非虽然吃惊,面色却没有露出什么变化,依然是一脸平静。她也是微微一礼,爽利道:“金管家有礼!此番多谢了!”

    金管家还礼,恭谨道:“奴才不敢!还请二位尽快启程。”

    唐子俊再不罗嗦,牵住莫非的右臂,一用劲力将她扔上一匹战马,自己则是翻身上了另一匹,冲金管家再次拱手,“多谢!”言罢一鞭抽在莫非所骑战马殿部,战马吃痛,当先疾驰而去。唐子俊双腿一夹,拍马疾驰追去。身后十二个黑衣人也是毫不犹豫,翻身上马,追随而去。

    ……

    秋风之中,京都东门的土地忽然颤抖了起来。一匹黑骑一身紫衣当先而来,随后便是如风雨欲来的乌云般压来的十二骑公主府骑兵。马蹄过处,震起一地尘土,数片落叶。

    东门有坊市,有摊贩。但在铁骑营收到火信集结的时候,摊贩们早已不顾小摊退到了街道的角落。坊市的商家都关上了木门,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所以,唐子俊带着莫非十四骑一路奔来,竟然格外顺利。

    十四骑战马,蹄声雷动,片刻便到了东门前不足百丈。

    东门,已然紧闭!

    铁骑营校尉丁一子手执三叉戟,当门而立,威武不凡。他的身后,整整齐齐列着数百骑人马,却人无声息,战马不鸣,只严阵以待,等着唐子俊等人的到来。

    唐子俊唇角浮起一抹冷笑,速度不减,反倒挥鞭策马,更快了几分,直朝丁一子冲去。

    丁一子是以悍不畏死而闻名于军营的最勇敢的司兰战士,他不怕死,只是,此刻,他面对正面横冲而来的紫衣劲装男子,面色却格外苍白。这个男人,是让司兰铁骑营上上下下都极为敬畏的人,尽管,他们一起战斗的时候,他的身份,只是公主的亲卫。但他的强悍,比之铁骑营的统领,更有过之。他曾经因为和他并肩作战而感到庆幸和荣耀,此刻,他的心中只剩下一篇寒冷,为什么,会是他?宫里传出的火信,便是王的旨意!他必须执行。

    丁一子的目光极为坚毅,握在三叉戟上的手却是越来越紧。他没有退让一步的打算。他注视着唐子俊,他来的太快,来的太绝然,快到丁一子只来得及说出唯一一个命令:“死守城门!弓弩手准备!”丁一子领看着越来越近地那单人一骑,就像看着千军万马。

    ……

    离东门约有五十丈距离的时刻,唐子俊马速不减,向着丁一子厉声冷喝道:“开门!我是唐子俊!”他的左手举着一块令牌,冷声道:“有急报送前线呈交公主大元帅!”

    “唐子俊”这三个字一出口,丁一子身后的队伍便是一乱,没有人说话,但是有纷乱的马蹄不规则的响了几下,这表示有人的心不静,人心不静才会影响身下战马的动作。丁一子面色更加苍白,这正是他心中的担忧,唐子俊的名字,在司兰军中就是一个传奇,特别,是在铁骑营。

    只是,如今这般风雨飘摇的时刻,公主府已经被围,若是铁骑营再有不服从王命的行为,那么公主殿下的谋逆之命就要被坐实了!丁一子的眼中却流露出决绝的神色,大声喊道:“唐将军,宫中有刺客出入,城门已然得令关闭!王命难违!唐将军要出城,须得出示王令!将军请回!莫要陷公主于不义!”虽然唐子俊在司兰的身份只是司兰雪衣的亲卫,但所有铁骑营的人,都叫他唐将军,或许是延着北庸的叫法,或者,只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尊敬。

    “刺客?”唐子俊冷笑,“本公子若是刺客,司兰皎皎哪里有机会发出火信?”离城门越来越近,唐子俊举起了右手,然后用力地斩下,身后十二铁骑,顿时手举藤甲盾牌,散作小圈,将莫非保护在中间,不急不缓朝城门靠去。

    唐子俊冷声喝道:“散开!否则,死!”

    丁一子一咬牙,手中三叉戟一舞,当先朝唐子俊冲去。

    唐子俊的眼中爆出两抹寒芒,死死地盯着前方上百铁骑。突然一扣袖箭,十只袖箭射了出去。随着袖箭的飞出,唐子俊人已从马上飞起,身在半空,手中飞刀已出。

    这一系列动作快若闪电,根本没有人能反映过来,铁骑营的官兵只看见丁一子冲出,唐子俊飞起,然后丁一子身后十骑兵纷纷惨哼坠马。丁一子三叉戟挥舞,一挡之下,“叮”的一声,竟然挡在飞刀之上,顿时喷出一口鲜血,人也腾腾退出几步。

    只是没有等丁一子站稳,唐子俊身影已近,挥起一掌,将丁一子击飞丈远,吐血昏迷。唐子俊左手在半空一划,被三叉戟震飞的飞刀顿时在他手中消失不见。

    直到丁一子飞出,铁骑营才回过神来,顶头上司受伤,顿时有人不顾生死冲杀而来。只见唐子俊此时已拔剑在手,刺破围过来几人咽喉,风一般掠过地上尸身,几个起落便到了城门,长剑一砍,城门顿开。

    唐子俊也不多言,剑光再闪,立杀三人,抢了一马,双腿一夹,飞身朝莫非及十二骑接应而去。

    “先行离开,我断后!”唐子俊又斩杀数人,接近十二骑,低声道,“一路往东,越快越好!”

    莫非这次没有听话的离开,而是翻身下马,夺过一名骑兵腰间佩剑,直冲唐子俊。

    唐子俊才砍杀一人,便见莫非举剑奔来,身形灵巧。他不及说话,莫非已瞬间将自己的背部靠在他的背上,笑道:“一起杀出去!”

    第251章 中军大帐吃面的男人

    涿郡突然下起了一场秋雨。

    天空乌云密布,雨水淅淅沥沥落在身上,有些寒凉。

    军营上空绛红色的帅旗被雨淋湿,有些无力的垂在旗杆之上,偶尔风起,也只是随意的摇摆几下,吹不开上面“慕容”两个绣金大字。

    军营中的将士们,却丝毫没有被秋雨所影响,依旧精神奕奕的巡逻,操练。只是,经过哨岗之前些微的马蚤动,将士们望向中军大帐的目光有些怪异。

    ……

    中军大帐层层护卫之外,侯着北庸涿郡军营最顶尖的两位人物。一位是中郎将慕容驰,一位是涿郡折冲都尉慕容灿。祭天大典之后,慕容云奇毫无顾忌的清洗了军营,把之前可以留在身边的几位李柚的眼线都送出了涿郡,军营中身居要职的几位李柚亲信的将领,更是被慕容云奇毫不客气的请进了府衙密室,好吃好喝的供着,只是不能出府衙之门半步。慕容霸秋经营涿郡多年,涿郡的府衙,便是慕容府的府衙,这一点毋庸置疑。如今,慕容云奇更是让涿郡中军大营,都成了慕容府的亲信。

    以慕容驰和慕容灿二人一向的杀伐霸道,看着以极为闲适步伐渐渐走近的一个纤弱的身影,看着她身后跟着上百剑拔弩张的涿郡将士,一时间却没有人开口说话。

    终究还是慕容驰开口了。他望着眼前这个容貌清美,浑身散发着冰寒气息的女子,情绪有些复杂,他恭敬抱拳一礼。说道:“见过司兰元帅。”

    此人正是司兰雪衣。她没有带任何亲卫,没有打打杀杀,就这样,极为闲逸的,仿佛探望许久不见的朋友般。身为敌国大元帅的她,走进了涿郡中军大营。她的手负在背后,耸了耸肩。笑道:“我来见云奇将军。”看样子真的只是极其平常的负手于背,只是她此刻耸了耸肩,手却依然在背后。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慕容灿看见司兰雪衣手腕上绑着极粗的绳索。表情变得极为怪异,突然一步上前,一巴掌打在跟随在雪衣身后看样子是负责押送似的校尉头上,暴怒道:“混账东西!一根这样的绳子就想捆住司兰元帅?要么就杀了她,要么就给老子恭恭敬敬的请进来!一群蠢蛋!还不快松开!”

    那校尉被慕容灿一巴掌敲在头上,顿时昏昏沉沉,不过吃痛之下,也醒了过来。连忙唯唯诺诺便要去解司兰雪衣手上的绳子。司兰雪衣却是淡淡移开一步,说道:“不必了,这样来见云奇将军。才是本元帅的诚意。”

    慕容驰看得皱了皱眉,略略瞪了慕容灿一眼。慕容灿正要再说什么,被兄长一瞪之下,顿时收声,极为老实的沉默了。慕容驰微微一笑,抱拳道:“将军等候多时了,司兰元帅请随我来。”

    在冷冽的秋雨之中,司兰雪衣沉默的跟着慕容驰二人,朝中军帅帐走去。

    ……

    慕容驰极为恭谨又略微有些许惶恐的在中军大帐外高声禀报了一声。门帘被人从内掀开,一名厨娘模样的胖大婶大步走了出来,她手上拿着一个空托盘,皱着眉,极为不满的看着慕容驰,骂道:“鬼吼什么?吵了将军吃饭,看老娘不拔了你的皮!”

    慕容驰顿时有些难堪,脸色白了白,有些恼火的辩解道:“吴大娘,不是还没到饭点么?你这样给将军开小灶,可是有违军规的。况且……”慕容驰的目光往身后瞟了瞟,“我可真是有正事来找将军。”

    吴大娘听了慕容驰说什么军规的话拿起托盘就要往他脑袋上打去,又听他抱着脑袋往身后瞟,这才注意到司兰雪衣,眼中顿时闪现一阵光彩,抱着托盘细细打量了司兰雪衣几眼,极满意的点了点头,右手一挥,手中托盘冷不防“砰”的敲在慕容驰头顶,说道:“小子长进了啊!在哪儿找了这么漂亮的姑娘?啧啧……”吴大娘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司兰雪衣莹白的脸颊,赞叹道:“咱们将军孤身一人这么些年,也是该找个伴儿了,啧啧,这女娃娃着实不错……”

    慕容驰顿时脸色雪白,瞪大了双眼看向司兰雪衣,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司兰雪衣也是一怔,片刻失笑一声,看着吴大娘笑得眯成一条线的眼睛,极为认真的说道:“大娘,我与云奇将军是旧识了,好不容易来一趟,可是有好多话想同将军讲呢。”

    吴大娘一愣之下,恍然大悟的连连点头,胖胖的脸上堆满笑意,眼中精光闪烁,连声道:“明白,明白!大娘去给你下碗面,分量十足的牛肉面,你们先聊着。”说着又看了两眼雪衣的脸,越看越是满意,二话不说拉着慕容驰便往外走。

    慕容驰被吴大娘抓住,手腕如同被铁钳钳住一般,就这样拖着离开。他有些哭笑不得,却也不敢真的动手。真要动起手来,吴大娘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可吴大娘是从慕容府跟着慕容霸秋大元帅入的军营,一手厨艺实在是上佳,就是脾气不好,动不动就动手打人,而且向来军营中见了吴大娘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是不成文的军规。是以,一想到吴大娘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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