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尽如人意,正如世界也与之为敌。此刻一种深切的孤独感席卷而来,像是潮汐,像是风,像是不可抗拒的一切。

    颤抖的嘴唇在下一刻被咬住,手腕被用力攥紧像是要碎掉。轰轰烈烈的雨声在耳际破碎,遥远又贴近。

    他们像是两只在雨中不知所措的野兽,在唇舌的追逐间便用尽力气。

    叶修的手在他腿间胡乱揉了几下便探向更深处,蓝河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手指掐进了肉里。

    很疼?

    他摇摇头,带着轻微的哭腔说:你继续。

    于是叶修又垂下头去粘住他的唇。

    声

    vol.07

    苏沐橙合上了手中的书页,那是不知道是什么人遗留下来的士兵手册,无趣又冠冕堂皇。封面有一大块被烟熏过的印子。她望向外边,树影在风中振颤不已。

    叶修背着蓝河走了一段路,外套披在他身上,都是沉甸甸的湿。隐隐约约看见灯光,蓝河嗓子还有点哑,说:你放我下来。

    叶修一松手,他自己下去,把衣服递还给叶修,一瘸一拐往回走。

    叶修抢先在他前头,靴子分开杂草和污泥,摸索着向着有光的地方走。蓝河在后面扯了他一下,他停住了,便回头看。怎么了?

    刚才那个,我不会再提的。蓝河说。

    叶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有点不知所以的无奈,他应了一声,随便吧。

    他正想说什么,苏沐橙从窗内出了声:发生什么了?

    叶修摊手,雨太大了。他像是顺手牵了蓝河一把,走上台阶钻进屋檐下。等天晴再说吧。他对苏沐橙抱歉地笑笑。

    苏沐橙有点发愣,她的声音一下子苦涩了下去,说:不行的话,再想办法。

    他们一起经历了冰天雪地里等待空投的日子,目睹过爆炸在自己眼前绽开,身上沾满了对方的血,可是他们还是依旧活着,一起活着,所以未来也应如是。

    身为机师的他们毫不怀疑。

    此时此刻只需要换上干衣服,喝点热水,静静等待天亮。

    外边依旧风雨交加,树枝摇摇欲坠要折断的声音,暴雨声,从天而降的风吹袭海面的声音,云层沉闷的轰鸣。

    在这个雨夜人们的思绪交杂在一起,像是最年长的老树的树根,稳固地缠绕。

    蓝河草草地收拾了一下,把湿透的衣服丢进桶里,脱掉鞋,摸索着在薄薄的毯子上仰面躺下。感觉黑暗重得似乎要压下来。

    有人在黑暗中握住他的手。

    你在想什么?蓝河看着天花板问。

    想明天要怎么办。叶修的声音很平静。

    你没有跟苏沐橙说实话。

    叶修眨眨眼,跟她说没治了,我们再也走不了了吗?

    对于这个沐风栉雨伴随左右的女性,他不忍心给她施加更多的失望。

    他在黑暗中听到他的低低的笑声,感觉对方手心发凉,于是回应着握紧了一点。没准明天天一放晴

    蓝河,你也是军人,应该知道核心的重要性的。

    蓝河沉默了。

    过了似乎一滴水从悬崖坠到海洋的时间,叶修突然出声:我想不通你竟然

    我也想不到。蓝河打断了他的话。不过这很正常,嗯,你知道那种情况下人很容易情绪失控

    我也就罢了,你有什么好失控的。叶修说。

    蓝河一时间觉得自己当时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或者是淋太多雨终于进水了。我后来不是也虽然恢复理智的时候已经于事无补引火烧身了。

    你知道吗,这种情况叶修在黑暗中凑上去,在他耳边吐出四个字,叫做和奸。

    核心

    vol.08

    雨停了,叶修和蓝河再一次来到机体停放的地方,那里积起了水,形成一个个草甸子下面的水洼。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去,机体上面的水分快要被太阳烘干了。

    可是这么看它的确完了。

    他们两手空空看着它,无能为力。

    叶修敲了敲铁皮壳子,只能当做一堆废铁。

    没准还能补救一下

    叶修说:我清楚嘉世对这架机体的建造进度,你知道,我把它偷出来的时候,它还是一个一片空白的小婴儿,没有武器,没有机甲,只有速度惊人的核心和动起来的能力。

    这样脆弱的外壳,一场雨就足以覆灭。

    没有维护,没有防护甲,没有能量补充,没有专用的机库,没有弹药。只有疲惫的势单力薄的人。

    听起来像个笑话,嘉世的原意是建造次世代的最强兵器,近二十年来大量的科技投入的最终结晶。

    蓝河说:不是你的错。

    叶修笑笑,没说话。

    谁也没料到这一场暴风雨能带走许多。

    卢瀚文屏息凝神等到第四刻钟,蓝河从上面跳了下来,姿势有点不自然。

    发生什么事了吗?卢瀚文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蓝河会迟到这件事本身就极其罕见,他按捺下自己的冲动,克制着自己的担忧,理智被放在烈火中炙烤,心里总是胡思乱想着对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不好意思来迟了。蓝河抱歉地笑笑,把包里的东西递给他。

    牛肉罐头?卢瀚文抱着大听的铝罐眼睛闪闪发亮,蓝雨还有仓库在这里吗?

    蓝河摇摇头,笑道:我们找到了别的吃的。他叹息了一句,你明明还是长身体的年纪。

    卢瀚文嬉笑,不管怎样都能长高!他踮着脚在头顶比划了一下。

    他用蓝河带来的刀子割开了薄薄的盖子,小炉子发出微弱的摇曳的光,卢瀚文搓着手在旁边耐心地等待,浓稠的汤汁咕嘟咕嘟冒出泡泡的时候少年欢呼起来。

    他们还在岛上?卢瀚文嘴里塞满了肉,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问道。

    嗯。蓝河看着他欢天喜地地用餐,没有飞行器,谁又走不了。

    明明有一架有趣的机体。卢瀚文困惑。

    现在?

    现在啊。

    是什么感觉?蓝河连忙问。

    卢瀚文放下手中的勺子,挺新奇的,和别的都不同。

    它的力场还在?

    当然。卢瀚文莫名其妙地看了蓝河一眼。核心不是好好的吗?

    蓝河一惊,沉默地盯着跳动的淡蓝色火焰,目光闪烁不定。核心好好的?他重复道。

    没错!卢瀚文露出向往的神色。我都能感觉得到,它的不一样。

    蓝河说:那是嘉世的新机体。

    卢瀚文撅撅嘴。

    我们,一直呆在这里吗?

    蓝河说:我不知道。可是在还看不清上层意图之前,我不会把你交出去。

    第 10 章

    vol.09 爱情

    蓝河拉开被雨水锈蚀的闸门,脚步声沉闷地回荡在仿佛无穷的黑暗中。他一步一步向前走,感觉到鞋底砂砾的摩擦,这甬道近乎漫长。

    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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