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博的笑意越发的阴测测的了,他冷声道:“不敢?我看你们不只是敢,而是想要取而代之吧。来啊,把人给我带上来——”

    他高声的呼喝了一声,徐同不明所以,马上,就有人带着一个穿着侍卫服侍的人上前。

    王琦看了看那人,确定自己不认识,便道:“不知道主帅这是什么意思?”

    兰博看也不看王琦,只是对着那人道:“你把你听的事情再说一遍给两位副将说,别到时候说我冤枉了他们。”

    那人低垂着头,道:“属下今日负责巡防城门,在城楼上,听见了——听见了——”

    徐同的脸色有些微微的变动,那人似乎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徐同和王琦,但是最终还是道:“属下听见了两位副将再说,陛下的表彰名不副实,还说,还说——”

    兰博道:“还说了什么?”

    那人伏着身子道:“下面的话,属下实在是说不出口,若是非说不可,还请主将能饶恕属下的不敬之罪。”

    徐同只是觉得心中的不安越发的重了。

    果不其然,兰博幽幽地道:“好,便饶了你的罪过,不过你可是要将方才你听见的话,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一个字都不能落下,听见了么?”

    那人眼底闪过了一丝什么,看了看徐同和王琦的方向,接着道:“属下听见两位副将,说,兰博是个根本没有上过战场的毛头小子,这次的突袭,根本就是瞎猫撞见死耗子,还说——”

    他眼神瑟缩的看了一眼兰博,似乎下面的话越发大逆不道一般,他咬了咬牙道:“还说要是有机会一定会——会——取而代之。”

    “你胡说——”突然身边一声暴喝,王琦猛地站起来,几步便走到了那侍卫的面前,一把揪着那人的衣领,便硬生生的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兰博想起身,但是他身边的梁启却清咳了一声道,兰博会意,便坐稳了,厉声喝到:“王琦,你要做什么?”

    王琦是个直性子,道:“兰博,这样的人说的话,你都相信?我告诉你,我王琦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话我都喜欢直说,但是刚才他说的那些,我敢对天地立誓,我从来都没有说过。”

    徐同马上站起来道:“王琦,你放开他,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要相信主帅会查明真相,还给我们清白的。”

    他定定的看着王琦,但是王琦此时情绪激动,哪里还听得进去徐同的话,他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的松懈,道:“徐同,你看看现在,你还相信他会相信我们不成?”

    徐同只觉得心中跟着着急,他只是沉声的唤了一声:“王琦——”

    王琦抓在手上的那人,看着徐同,眸光微闪,突然大声的道:“王副将,您难道是想要杀人灭口不成?枉我还认为你是个忠心耿耿的,我才帮着您隐瞒了一些,您可是还说了这要朱将军来,怕是你们早就凯旋回京了。还说大历离不了朱将军——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他话音未落,整个人便已经被王琦狠命的一踢,整个人便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身子撞在了廊柱上,发出了一声闷哼,徐同心中微冷,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了转换的余地了。

    若是只是说他或者王琦,以他的把握,可能还有几分的可能,能让王琦冷静下来,但是提及朱将军。

    要知道,王琦可是朱将军曾经在死人堆里救回来的,对于王琦来说,朱镇远无外乎就是他的恩人。

    这人影射了朱镇远,几乎就是触及了王琦的逆鳞,徐同看了看了站在上首的兰博和那个带着面具的梁先生,只觉得这一切,都是一步一步算好的,到底是谁?难道是这个梁先生么?

    可是,若是真的是他,他的目的又是为何,徐同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候,见到王琦动手,兰博才猛地起身高声道:“王琦,你想做什么?”

    王琦额角青筋暴起,双手紧紧的攥着,他道:“我想做什么?兰主将,这人满嘴的谎言,自然是帮您除了他,说着,便一步一步的朝着那人走去。”

    兰博眉头一簇道:“王琦,你莫要欺人太甚,胆敢在我面前杀人灭口,当真是反了不成?”

    王琦却不以为意的道:“反?我王琦忠心耿耿,日月可昭,天地可鉴,又怎么能让这样的贼人平白的陷害,今天,我便要为了自己,为了朱将军,讨回来一个公道来。”

    兰博冷笑一声,重复道:“衷心?我看,你的衷心只是对朱镇远吧,对我,怕是你真的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徐同清清楚楚的看清了兰博眼中杀意,凛然一震,他上前两步,跪倒在地高呼道:“兰主将,这件事情,事有蹊跷,这人只一个人,红口白牙,无凭无据便平白污蔑我们,不得不让人猜测他们的居心,还请主将详查。”

    兰博却好像是听不见徐同的话,道:“来人,王琦,徐同,以下犯上,居心不良——马上拉下去——”

    “公子,大战在即,斩杀副将实为不妥,会影响军心,不如先行关押,待到凯旋之时——”梁启低声有快速的说到。

    兰博心中微动,的确,凯旋之时,必然会京东朝野,自己只是先取得了一次的胜利,便被陛下如此的嘉奖,若是当真解了蛮荒之乱,就算是自己斩杀了副将又如何。

    他感激的看了看梁启,道:“还是先生想的周全。”

    说着,便讪讪的清咳一声道:“王琦和徐同,虽有重罪,但是念着大战在即,还是从轻判决吧,就赏他们十军棍,然后关押起来。”

    王琦怒不可遏,他高声的骂道:“你这个混账——”

    梁启看着王琦,不由得沉声道:“还等什么?难道要兰主将亲自动手么?将他们的嘴巴堵起来。”

    几乎没有人敢质疑梁启的话,显然是都知道,梁启在兰博身边的地位。

    马上,就有人寻了破布来,堵住了王琦和徐同的嘴巴,也将那些可能治他们于死地的话,也一并堵了回去。

    兰博眼中的杀意更胜了,他毕竟是少年心性,任谁被这般的辱骂,也不会冷静处之,更何况是兰博这般从小便养尊处优的人。

    王琦最开始还不断的挣扎着,但是这军棍可是和一般的刑罚不同,因着受罚的都是男子,那军棍也是用玄铁特意打造的。相当于一般杖刑的几倍。

    几乎是几个军棍下去,便会皮开肉绽。

    王琦和徐同都忍着痛意,那些泄愤的话,也都化作了闷声的声音,消散在了嘴里。

    饶是王琦和徐同这般身子强健的人,十个军棍下去,整个人也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了一起,粘在了皮肤上,只要一动,便会牵连着皮肉,疼痛入了肌理一般。

    十个军棍打下去,兰博的气也消了一点,道:“行了,把人压下去吧。”

    那些人也不敢怠慢,忙将人带了下去,与其说带下去,不如说是被拖了下去,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暗红色的痕迹。

    兰博坐在上首,心中难免有些得意的道:“可算是解决了这两个隐患,还是梁先生计谋高超。”

    梁启看了看子墙角的那人,那人硬撑着爬了起来道:“先生,我做的如何?”

    梁启点了点头道:“你很聪明。”

    兰博也高兴,看着他道:“的确,你要不是说了最后一句话,怕是我们也找不到发作的理由。”

    说着,从怀中逃出了一个荷包,啪得一声,甩在了那人的身旁道:“这个给你,一会儿我让军医,去给你看看,正好我身边少个侍卫,好些了,就过来当值吧。”

    那人也忘记了身上的沉痛,忙不迭的将地上的东西拾了起来,银两的声音碰撞到了一起,那人眼中的贪婪更胜,他伏在地上,连连叩头,表示感激。

    兰博挥了挥手道:“你也下去吧。”

    等到帐中只剩下两人的时候,兰博才起身,对着梁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先生,请。”两人来到了行军图前,看着地图上绵延起伏的山峦。

    兰博指着其中的一处城池道:“只要再攻下这座,就算是弯成了陛下交下来的任务了。”

    梁启眸光定定的看着那座城池道:“这城池三处环山,的确是易守难攻,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兰博忙问道:“什么办法?”

    梁启的手点在了其中的一个方位道:“这里,是整个地势最低的地方,可作为一个突破口,只不过要是提前被对方察觉了,我们就会被困死在这里。”

    兰博听闻,不由得有些怔忪的道:“这样,是不是太过于冒险了?”

    梁启却笑了笑道:“我们要从这里突进去,但是我们却要想一个办法,让他们注意不到我们。”

    兰博见到梁启这样,便知道他定然是有办法的,他忙到:“还请先生指教。”

    梁启指着其中一处没有环山的方向,说了四个字:“声东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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