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妈妈一高兴便一时口误才说了错话,连连应声道:“夫人说的是,刚刚是老奴失言了。”

    随即住了口,不提沈曼心这个人。

    锦昭伸手覆上覆氏的手,面露微笑着说道:“佟妈妈也是替女儿高兴才说了不该的话,母亲别为了不值当的人气了身子。”

    难得锦昭这般懂事,傅氏的气渐渐便也消了,抬眸朝她看去,点了点头,拍着她的手背说道:“我的锦昭越来越会说话了,懂得安慰人了,好好好,不枉费母亲疼你一场。”

    锦昭脸上的笑意仍在:“母亲对我的疼爱,锦昭自然是知晓的,只是说来惭愧,早早嫁了人,不能在母亲跟前多侍奉你几年。”

    说及此,锦昭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之意。原先她觉得母亲疼爱弟弟多些,对她反而过于疏远了。加之前世对自己避而不见的“狠心”,彻底伤了她的心,奈何她只看到了表面,却未能明白母亲的一番苦心罢了。无非是见不得她以后受欺负,这才宁愿让她选择普通人家,过着平淡安稳的日子,也不愿她嫁入高门显贵,深宫后宅,日日为勾心斗角烦心费神。

    可惜的是,母亲有她的坚持,她也有自己的执着,说到底,还是放不下心里的那点执念罢了。

    傅氏听到这里,神情微动,目光柔和的说道:“府里有的是丫鬟伺候着,倒是你,天家不比在自家府上,为人处事上都需得小心谨慎,错一步,便了惹了祸上身,日后母亲不在你身边,你自己要时刻牢记才是,切莫让人抓住了话柄。”

    此刻傅氏不再是苏家高高在上且威严的主母,反倒是一个对女儿千叮咛万嘱咐,放心不下的母亲。

    锦昭听后,只觉得心头一热,眼眶微微红了起来,抿了抿嘴唇,说:“母亲说的,女儿自当谨记于心。”

    傅氏满意的点了下头,而后又想起了什么紧要的事情,便对佟妈妈吩咐道:“去把妆台上那个紫檀木盒子拿过来。”

    佟妈妈应了一声,转身去将盒子拿了过来。

    傅氏将盒子交到了锦昭的手里。

    锦昭看了看傅氏不明所以:“母亲,这是?”

    傅氏没有直接道破,而是说:“你先打开看看再说。”

    锦昭依着傅氏的意思,将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发钗,发钗做工别致,似乎是花了心思的,更难能可贵的是上面镶嵌了一颗红宝石,晶莹透亮,十分好看。

    “你觉得这只发钗如何?喜欢吗?”傅氏再一次出声问道。

    锦昭倒没见过这般精致的首饰,一眼便喜欢上了,她对傅氏说道:“母亲,这发钗真好看,上面的红宝石更是难得一见,女儿自然是喜欢的,只不过这样的发钗想必一定十分的贵重,这只发钗母亲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从未见过你戴过?”

    只是,她心中却存有疑问,这样贵重的东西,母亲拿给她是做什么用?难道是让她帮着瞧一瞧而已?

    傅氏看着锦昭目光落在手上的发钗上面,喜欢之意毫不隐饰,她缓缓说道:“这般贵重的东西,母亲这里倒是不曾有的,这是你叶儿让母亲代为转交于你的,就当作是对你新婚的一点心意。原本母亲还有些犹豫,想着难得这孩子有心,也不想拂了他的面,便答应了下来。”

    听到这里,锦昭手顿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再次打量起手上的发钗,竟没想是出自傅叶之手。

    在她大喜的日子,亲手将此物送出去不知当时的他心情如何?她终究还是辜负了他的一片情深,从前是,现在依旧如此。

    过了一会儿,锦昭才开口道:“表哥那日也来吃酒了……”

    说话的声音有些低。

    傅氏点头说:“来了,我也没想到他会过来,那日一个人吃了不少的酒,还拦着三皇子说要敬酒,还是我给拦了下来,劝说了一番,否则不知要吃多少酒才肯罢休。”

    所谓借酒消愁,只是酒易醉人,人不自醉罢了。

    锦昭听完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没想到表哥会来,我以为他不会来的……到底是我辜负了他的心意。”锦昭低声说。

    傅氏叹了口气:“也许是有缘无分吧,原本我想撮合你们的,奈何世事难料,既然你无意于他,就别多想了,想来过些日子他自己便会想开的,即便日后见了面,也不要表现的很尴尬,这层纸虽然是捅破了,但毕竟你们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说,傅叶是个好孩子,想必也会知道分寸的,倒是你,那日叶儿拦下三皇子,也不知他心里究竟起了疑心没有?若是这事引起了他的怀疑,总归不太好,你自己也要多注意才是,说话什么的都要注意,莫要说漏了嘴才是。。”

    说到这里,傅氏看了一眼锦昭手里的发钗,又继续说:“这只发钗,本来我是不想交给你的,免得日后引起了误会,但终归是那孩子的一片心意,我总不能视而不见,至于你自己要如何处理,母亲也不便多问。”

    锦昭静静的听着,过了许久才说道:“既然是表哥的一番心意,若是不收,岂不是拂了他的面,母亲放心,三皇子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想必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情恼火,只要与他说明了事由,相信他会谅解的。他不在乎女儿不堪的容貌也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和看法,放着严家大小姐不娶,坚持娶女儿入府,可见他对女儿的心意,既是如此,女儿又何必有意瞒之。母亲,你说呢?”

    傅叶的事,她并不知宇文煜到底了解多少,又清楚几分,不过总归是瞒不住的,有些还是先挑明了为好,她也并不打算有意瞒着不说,若是他问起的话,她自然告诉他。

    从前,她觉得一些事情委实没有告知的必要,后来她看到父亲与母亲的例子,她才渐渐明白夫妻之间坦诚相待是何其重要。

    既然要想得到对方的信任,首先自己的让对方信任。这几日在府里所见所闻,宇文煜对自己的关心,连旁人都看得见,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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