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谢谢。”伊万接过蜜藕说,“我好像吃过……那个时候,封越带来的,放在真空包装里,没有这样新鲜的那么香。”

    “那就多吃点。”

    伊万盯着那两片藕,遗忘的记忆慢慢回来了一些,那时候维克多还偷偷问他,说这是什么东西做的,真好吃,从来没有见过,是只有中国才有吗,还说以后要去叶谦的故乡,看看到底有多少好吃的,要都尝个遍。

    小心翼翼咬了一口,他是个一米九的魁梧大汉,这样吃东西的样子有点可笑,却又莫名有些可怜。叶谦最后把香气扑鼻的烤乳猪端上餐桌,说:“设施差了点没办法,只能做成这样了。”

    烤乳猪已经片好,那刀工颇为深厚,表面上几乎看不出片过的痕迹,筷子一夹,就是利落的一块,连皮带肉。

    封越妈喝了他酿的米酒,吃了他做的烤乳猪,已经有些觉得自己不称职……临走的时候,封越和叶谦把一些准备好的蔬菜肉类打包好让他们带回去——以往他们二人半个月回市里一次,也总是要捎上这些的。

    “妈,这里有叶谦做的熏肉,问了人做法,用柏枝熏的,你带些回去尝尝。”拎着沉甸甸的包裹,封越妈看了眼这“儿媳妇”,有些叹为观止。

    封越爸说:“你们俩也别太累着,农活儿确实辛苦,不行就多雇些人手,横竖都是副职,少赚点也没什么,再过几年我们老两口要退休了,你们不嫌弃的话,我们就多过来帮忙打理打理。”

    道了别,封星开车带爸妈回家,路上封星说:“妈,连叶谦都会酿米酒,你竟然不会,太让我失望了。”封越爸爸说:“记忆中,你老妈也从来没做过年糕烤过乳猪啊,别因为你喜欢喝米酒,就要求你老妈也会。”

    封越的妈说:“嘿,你这是夸我损我?替谁说话呢?!”

    转而冲着封星道:“还有,你这逻辑不对,你不能拿叶谦和我做比较,应该拿他和你未来老公做比较,争取也找个这么贤惠的丈夫吧闺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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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间有“干净冬至邋遢年”的说法,过年期间,果真是连续不断的下雨天。

    长江中下游的冬雨天气,又是乡下,冷起来很要命。花大大已经回老家过年去了,冬季不忙,封越和叶谦也考虑回市里过段日子,和封越的家人一起过完元宵再回来。

    伊万其实不怕冷,不过在另外二人的邀请下,还是跟着一起去市里过了个大年夜,大年夜,他了解了不少风俗,也满足了一些好奇心,略懂人情,不好意思持续叨扰,到年初二,就打算先回乡下了。

    叶谦是真的对他好,因为维克多,他想自己是欠了他一个一生都还不完的债。

    虽然伊万从不知道他的想法——他粗犷,对感情迟钝,而对自己从前的工作又是刻板而有分寸,拿命换钱,没有怨恨雇主的道理。

    “乡下家里都没人,你一个人不是很无聊么?其实不用不好意思……”叶谦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可能是担心觉得自己是外人,怕封越爸妈介意,不过你是住在我们公寓——”“没有的事。”伊万赶紧说道。

    叶谦喝几口茶,最后“嗯”了一声。伊万态度坚决,他的话已经说到这里,也就点到为止,不为难他了。

    “对了伊万。”叶谦站起来,一边说着一边去房间拿东西,“房东不知道这几天会不会来,这里是下半年我们的房租,要是来了你替我给她。是个七八十的老太太,盘个发髻的。”

    老太太正经是住隔壁村的,不懂用银行卡,只会收现金,并且常年有“跳大神”的业务,年前去付钱几次都扑空,大概年里想起来,会亲自上门索要。

    伊万答应了,在淅淅沥沥的雨夹雪里回了村子。

    农村的年事实上比城里要更热闹一点,只是雨雪降低了一些热情。零下两三度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自己的床铺最冷也只一条薄棉花毯和一条棉被子,漏风的木板门更是常年不懂得关上。几日未睡,床铺泛出潮意,外面在下雨,没法晒,伊万只将被子掀开了晾一晾。

    他如今在半小时自行车程的镇里一所小学谋了个职,教一些简单的abc,而现在小学放了寒假,他也无事可做了,能够每日睡到八九点,出门感受感受乡下的特有年味。村里的野孩子看见他,纷纷跑来围观,伊万很友善地说:“你们好。”

    野孩子朝他扔两个甩炮,观察他的反应,而他依旧笔直站着,面露微笑。孩子们又扔几个甩炮,力道不足,没有响,伊万穿着翻毛硬底的厚皮靴,一脚碾上去,噼噼啪啪响成了一串。

    他那两条腿又长又直,那双靴子则是线条刚硬,屈腿伸出踩碾的姿势透着种少见的狂野和刻意收敛的力量感。野孩子们福至心灵,幡然醒悟,这人不能随意戏弄。

    “老外,对不起啦!”一个野孩子说道。

    伊万露出不解的表情,不知道孩子们怎么突然说对不起,只下意识接口说:“没关系。”

    一个佝偻老太太忽的从屋里走出来,叫骂道:“作死的野小子!去别处放鞭炮!

    噼里啪啦吵死人!”

    伊万吓了一大跳,不知道怎么会从自家大门里走出这么个老太太!

    老太太穿了件老式的花布衣裳,脑后是个花白的发髻,走路有点佝偻,看到他,倒是颇为和气地一笑:“老外,会说中国话吗?”伊万愣愣地说:“会、会一点,你怎么,怎么从……”

    “哦?小叶没和你说吗?”老太太虽然看上去老的不行,但口齿清晰,思路也不见混沌:“我是房东啊。”

    “哦!”伊万恍然大悟地点头,“房租在屋里,我去拿给你。”“不急。”老太太和善地说,“我们这些天要先在这里住一下……”又絮絮叨叨和他说了下原因。

    原来老太太一直住在隔壁村,这些天漏雨漏得厉害,年都过不好,本想趁着天气好就叫人翻下屋顶,谁知道天气预报不准,上午刚翻开屋顶,中午工人去吃饭的功夫,一场雨降下来,整个屋子都泡了汤,一时半会儿是搞不定,只得先来这里凑合。

    叶谦他们租的是这栋房子的第二层,房子统共三层,不过第三层楼梯口常年挂锁,都落了灰,这第三层北部还有一道长长的阶梯,可以直接连通后门,不过早已长满了杂草碎石,因而第三层从来都被他们自动忽略。

    长满杂草的后门长楼梯打扫起来太麻烦,老太太为了方便,就只开了内部的锁。

    从内部楼梯下楼,可以直接进厨房,出门也是顺着方向走朝南的大门,比较吉利。

    老太太接过房租,又点了三张还过去:“用你们五天煤气和水电。”

    伊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对人民币还没有形成完善的使用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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