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 作者:未知

    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177部分阅读

    身子虚作恶梦日夜颠倒着过,身子也大不好,忙得我也没法分身留意,都赖阿素……”

    姜氏听了一通这些小细节,无限同情。“可怜的箐儿,她一个小人儿,可是受罪啊……一个人害怕,却又不说,愣是活生生憋了这么多年……”她说完这句话时,突然就顿住了,也没多想,脱口而出的便是,“唉呀,那,那箐儿她要是一直害怕人亲近,这个……”

    陈妈心也惊了一下,不哭了,张大嘴,看着舅奶奶,一时说不出话来。

    姜氏讪笑道我,我这也是胡说。等她与颛儿相处久了,定然会好的。再说,现下她能说出来,自然就是没事了,没事了的……”

    没事了的,这只姜氏的心底愿望。可是,隐忧终于落下了。

    陈妈方才自知失色,这会儿亦陪着笑,道是啊,既对表少爷说出这些事来,还是我们都不晓得的,必然是信任表少爷,日后,日后相处长了,便水到渠成的,水到渠成的……”

    说完,才门口立着一人,就是。

    正文361 文箐再寻他计起妖蛾子

    华婧在窗前见席韧兄妹说着家乡话,她听得半懂不懂,不过从他二人神态上倒是看出这一对兄妹果真如陈妈所言:手足情深得很。真有如当日与沈颛。

    她走出门来,在廊下站定,笑看席柔。席柔敏感地顺着目光望去,便了她,扬着一张十分稚气的脸蛋儿,用着半生不熟的苏州话道婧,你今日就要走么?”

    席韧轻轻拍一下,道又没规矩了。”立时起身,对华婧打了个招呼,态度十分恭谨。

    席柔顽皮地道我这不是舍不得婧嘛。”

    华婧不自觉地就将席韧与弟弟相比,他处事胜过弟弟太多了,大方得体,言语磊落,进退有度。她上下打量着席韧,可是嘴上却是与席柔套着近乎这宅里来过的很多,那席家最欢喜哪个啊?”

    席柔毫不犹豫地道当然最喜欢四了。”华婧心里一紧,却听得对方继续道,“若不是四,我还不能下地走路呢。”

    “还有呢?”

    “还有嫣,箮,筜……”席柔被席韧轻轻地碰了一下指头,机敏地道,“四这宅里的人都好,我都喜欢得紧。”

    华婧瞧她身上粉红妆花新衫子,问道席这衣衫可是好看得很啊。”

    席柔高兴地点头道是啊,是啊,我也很喜欢。这是嫣给缝的呢……”

    华婧听得心里很高兴,便走与席柔聊起来,席韧寻了个借口赶紧走了。华婧瞧着席韧松柏之姿,小声问席柔道你哥哥要在这边做生意,可会在这边安家呢?”

    席柔眨眨眼,可爱地噘着嘴道哥哥也想啊,可是没人要啊。我们家不是这里的,别人家也不放心嫁给我哥哥啊……”

    华婧也同她眨眨眼,亦咬着耳朵道就是说,你哥哥有喜欢的人了?”

    席柔瞧了瞧四下,见没有人,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脸央求地道婧,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呢。我哥哥喜欢嫣,可是,不敢开口。你说,办呢?”

    华婧笑眯眯亦将头紧紧地与她凑一一处,道可以让你四出面啦。你嫣最听你四的话。真的”她怕席柔不信,还强调了一下。

    席柔很信任华婧,觉得这个姐非常仗义。她有些发愁地道我听四与嫣说起过我哥哥,可是嫣没啊。婧,你说,嫣是不是不喜欢我哥哥?可是四送我们衣衫与鞋,嫣也给我们做了啊……”

    华婧拍拍她的小手,听她这么帮着兄长求良缘,这是的一个小知己啦。“放心,肯定成的。”

    席柔听了这话,咧开了嘴笑,却瞧到月牙门处,华嫣从旧宅处返了,在阳光下,一袭水粉裙子上罩浅碧色长比甲,袅袅娜娜地飘飘然走,姿态十分好看。就与华婧咬耳朵道嫣走路,再好看不过了。象仙子一样,喽,风吹起裙角的时候,就象要飞了一般……”见得华嫣走近了,赶紧闭了嘴。

    华嫣见得华婧一脸贼笑地盯着,于是有几分不自在,上看下瞧哪里有不适,也没有不妥来。心里只觉得古怪,于是便将话题放到小的身上,问道柔,你这胶都给风吹干了,这羊皮还没粘好。你哥哥怎的不帮你做活了?”她问完,就坐下来要帮席柔做活。

    只是她这一问,华婧掩帕笑得更欢了。

    华嫣先是莫名其妙,但被华婧这么一笑,立时觉得方才二人必然是在说,脸上就红了一片。

    席柔很高兴,阻住了华嫣,道嫣,这个地方不用粘了,我得问四做呢。我哥哥方才说去找沈家表哥,然后一道去找许问典故呢。嫣你找我哥哥有甚么事?”

    华嫣不过是随口一问,却听到席柔郑重地问,立时摆手道没有,没有。”

    偏华婧打趣道二妹,你也不老实,方才明明是你先提起人家的哥哥的,此时又道无事,真是有些此地无银……有事就有事呗,还打着官腔来,是不是我在此妨碍你了?”

    华嫣佯恼,道又消遣起我来了。找他确有点事儿,只也不太急。柔,你且与我带句话于你哥……”

    席柔高兴极了,见到华婧冲挤眉弄眼,也没顾上,只接了华嫣的话道那我现下赶紧去找我哥来,嫣,你等着……”这会儿她成了个急性子,说着说着就要起身去,只是腿有疾,没立稳,差点儿摔倒。

    旁边两人赶紧扶住她,吓出一身汗来。华嫣哄道?茫隳盼摇k盗瞬患保患薄姨宜低辍!?

    席柔乖觉地“哦”了一声,又坐上来,冲的屋子方向喊了一声婆子,才想起侍候的婆子正在旧宅中帮铃铛缝制鞋子,现下屋里没人。

    华嫣一本正经地道柔,上次你二哥提到的丝绸,杨婆子那边都为他办妥了。这夏天来了,需得趁早运往岳州才是。”

    席柔夸赞道,这么快就办好了?好快啊……不过,这事我也不晓得啊,那我还是去叫二哥来吧。”她觉得华嫣姐将哥哥的事很看重,才说了不到一个月,就准备得妥妥当当的,心中很是感激。立时又想到,华嫣亦是十分不的,以后要是二哥娶了她,可比大嫂更强,更能帮上二哥的忙呢。别看她人小,心思其实并不少。

    华婧按住她,冲她挤挤眼,道你还是坐在这里为好。你嫣姐既然有正经事要与你哥哥说,自然可以让小八他们去叫来便是了。”她瞧向弟弟的客房方向,道,“我一会儿就归家了,且与颛弟聊聊。你们二人,且好好晒晒太阳。”

    文箐满腹心事,本来无心听壁角,奈何姜氏的门不曾合上,屋里的声音自然而然全落在了她耳里。她呆呆地立在客房姜氏门外,脑中略有些空白,那二人方才是在情绪中,连她到了门口都没抬头。

    听到姜氏那句“要是一直害怕人亲近”的话,便有些发僵。要舍弃一个人是一个问题,而被人嫌弃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所以说,人有时一旦格外关注自身利益的时候,定然多少也会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毛病。

    文箐虽也犯了这毛病,可是毕竟犯得极轻。再听得姜氏与陈后一段对话,她猛然醒过神来。心念一转,也许,陈妈她二人方才趴门上听得很是时候呢

    一句话,一悲一喜,换个角度来想,那是天差地别。

    她一抚掌,心头一乐,若姜氏这么一想,倒是无意插柳柳成荫,恰好如了的意。

    她方才还后悔不迭,一时心软发作,误了,没与沈颛直接摊牌,拖拉到最后,才说了一半又被偷听的人打断,正自后悔。现下,倒真正是千载难逢,再好不过的时机。当着沈颛的面她下不了手,说不出那些伤他心的话,也许换了姜氏,嘿嘿……或许可以试一试,同时知在姜氏心中到底有何重要。是未来的子嗣重要,还是这个儿媳重要?

    所以,这会儿她粲然一笑,顽皮地道舅姆,陈妈,你们在说我坏话了?”

    陈妈尴尬地道,你哪听来的我们说坏话了。我这与舅奶奶说与表少爷情投意合……”她眼哭得有几分红,却是无法掩盖的。

    姜氏不接文箐的话题,只笑着道箐儿,你表哥在你这多住几日,你莫把他当客人,有事只管吩咐他做来。日后你们成了家,到时这些也得他做的,现下不如就让他习惯习惯也好,免得来日成亲之后,手忙脚乱的。”说完,又瞧向陈妈。

    陈妈听得后面几句话,自然明白舅奶奶的意思了,只能硬着头皮道舅奶奶既这般说了,表少爷在这里自是好的,还能陪着少爷练字,又能帮照料花,好事好事。”

    文箐见陈妈就把这么卖了,好象就没人要一般。心想,不如我过一会儿再给你们加一把火?“好啊,箐儿自然是听大舅姆的吩咐的。”

    她款款走到茶几边,给姜氏重新沏了一杯茶,轻轻放下来,端到姜氏面前陈妈,你前儿说灵岩山的观音最是灵,我觉得,拜完后,一件事接一件事,还都不是好事儿。五妹还说再不想去了,说那是个是非之地呢。”

    姜氏正想着挨打一事,自然关切,便问道这说的?”

    文箐皱眉,道大舅姆,我觉得事涉表哥,想来还是不该瞒着您才是。喽,先是江家表姐夫寻大表哥的茬,这事都了我也不提了,哪知下山时,嘉禾又道表哥遇到一个僧人……”她故意停下来,不往下说,好似突然想起说了话,一脸后悔的模样。

    姜氏一听事关,自然是紧张不已,着急下文。“啦?那僧人找你表哥可是化缘?不对,不对,化缘也不打紧,莫不是又出事了?”

    文箐扭扭捏捏, 一副有苦难言的神态。“我,没。”

    姜氏眼直直地盯着外甥女,透着十分的急切不安。“好箐儿,你快与舅姆说一说,到底发生甚么事了?”

    文箐为难地道这事儿既然大舅姆现下不知,那就是大表哥不想说,我这不是多嘴了嘛。”

    “你大表哥那人就是个闷葫芦,凡事闷在心里,你还不晓得。好外甥女,你体谅你大舅姆,好生与舅姆说说,这次出外玩,还发生甚么事了?”说到最后一句,简直就是逼问的口气了,可见一片忧心。

    文箐委委屈屈地道我只见那僧人好似非缠着大表哥,华庭表哥一脸怒容,气冲冲地要拉大表哥走,大表哥也不知说的,反正那僧人走了。我也不晓得究竟如何,后来问嘉禾,嘉禾只说那僧人一派胡言,必然是个假和尚,诓人的。这事儿我虽晓得不对劲,可也不好直接去问表哥。”

    “好外甥女,你这般与舅姆说了,舅姆也放心了。”姜氏说着放心,心里却已是十万火急,恨不得立时就去找华庭与沈颛来问清楚。可是既然没说,那只怕是撬不开那张嘴来的,只能找华庭了。

    文箐见姜氏方才动了一下脚,屁股微挪,全然不似往常的那般不动声色。心里便有数了。她一脸自觉失语产生了后悔状,急争地给姜氏请罪罪道大舅姆,箐儿失言了,这番话原不该说出来的,本来没事,倒是让大舅姆分心了。”

    陈妈当时亦是一脸担心,尤其是听到说的最后一段话。直觉地认为必然是有话没讲完,她狐疑地看向,道,到底那僧人说话了?”

    文箐只说真不晓得,当时与弟弟在一块儿。

    陈妈从嘴里问不出来事儿,就道我去找嘉禾来……”

    文箐拽着她,装腔作势地自责道我就晓得,我说了……陈妈,你找嘉禾来也没用,嘉禾也只听得一星半点,我问她也没问出个名堂来,到时若说了哪句,造成误会,不是害舅姆担心吗?”无错不跳字。

    她句句不离舅姆担心,越是这么说,越让姜氏心里没底,愁得眉毛紧蹙,没多久借口就走了。

    陈妈终究了解性情些,见不象往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是十分话只说得一分,更加怀疑本来知情,就绕着弯子问。

    文箐一脸无奈何地道陈妈,我是真个不在场,确实是不晓得,只是直觉这事事关重大,否则那僧人为何不找我们,只挑了表哥说?现下急也没用,嘉禾说那僧人与表哥说得也不过几句,也作不得真……”

    陈妈是越听越不放心,道,且不论嘉禾听到些,这事也得问清楚,比如那个僧人是哪个寺里的,法号为何……”

    文箐听之任之。一见陈妈去找嘉禾了,嘴角便隐隐地绽开了一内小花,瞬间又敛去,出得门来,一派风轻云淡,招呼着席柔道明日咱们给嘉禾做美容膏,想不想学?”

    正文362 鸟粪也能美容?

    琼瑛带了医官来给文箐瞧病时,正逢铃铛出嫁前在开脸净面,而姜氏与华婧已家去。

    文箐的心疾才发作了一次,这是琼瑛动了一下祖父的权利,把平日里的医官私用于。文箐十分感动。医官把完脉后,倒也没诊出甚么大毛病来,只道周家四近日忧虑过重,脉息略有些弱,肝火虚旺些……

    陈妈听得,所为可不应了医官这些话么?打从遇难开始,到今日,虽然安居乐业,可是哪件事不是打点,弥日累夜,殚精竭虑,实在不是她这个年纪所能做的。便一再劝文箐:食肆里的事莫管了,且好生歇息着,反正有吃有喝的。

    这话不是一个两个人说来,文箐也自省,确实这几年过得眠思梦想劳心劳神,要这么下去,只怕本来是没个心脏病的,也如林黛玉一般,早早地患上了心疾,最后死在这上面,那可是亏惨了,费心费力,没好好地享受,何苦来哉。更何况,年纪大了了,出嫁后更由不得,于是也开始为打算起来。

    想通了,便对众人道从这月始,我再不管食肆的事了,杜家娘子养鸭的事也再不操心了,绒衣就交于嘉禾来打理,我呢,天天就在屋前宅后的地头上摘些果子,吃他个腹满肚圆的……”

    又对陈妈道陈妈,既然现下无事,我们自去瞧铃铛姐如何开脸,出嫁前做得哪些事来。你可再莫将我赶出门来。”

    她这是将在归州的阿绿出嫁的旧事重提,陈妈笑道我的啊,你的吉日也没两年转眼就到了,且好好瞧个明白,陈妈是巴不得的。陈妈以前了,莫怪,莫怪……”

    家中和乐一团。琼瑛遣了医官,吃着地里新下来的樱桃,便也跟着文箐一起到旧宅中去观摩。

    文箮陪同琼瑛来,就是想让琼瑛玩得尽兴些,以弥补上次灵岩山之行。便出主意道铃铛那屋子倒是小,咱们一个个瞧得可是没乐趣,不如将那婆子叫到这院中来,咱们搭了凉棚,晒着太阳,且瞧那婆子的手艺如何。”

    众人皆说好。

    要说那婆子,五十岁不到,人长得不十分出色,只是格外引人注意的便是:从头到脚,她将自身收拾得格外利索,一瞧上去,就觉得这人做活十分可靠。要说三姑六婆的嘴,文箐也不是没见识到,比如杨婆子就是一张巧嘴,可这净面的婆子更是一张快嘴,手上动作不停,两片嘴皮翻飞,说东道西,那是滔滔不绝,不见她嘴角起半点沫儿,不输于后代的相声演言的“干净”。

    文箐也觉得听这些人说些话,人家就是专门跑后宅生意的,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此时在自适居中,尽挑拣半雅半俗的话来,只是毕竟不识书,难免象当日杨婆子一般,说多多,可正是这些儿,才逗得人发笑。

    那婆子出了丑,哄得一众人高兴,便更加乐得卖弄,越发往里说。

    琼瑛听得她那一嘴吴语,因为对方说得快,只听得七八分明白,不再象往日一般保持矜持,乐得一只手支着腰,一支手捏帕子戳在腮上唉哟,我都笑痛了。”

    只有铃铛可怜了,她最喜欢笑的,这会儿却是笑不得,急得在一旁向求情,且让她给我开完了面,你们再笑吧。可怜可怜我吧……”

    华嫣怜自家丫环,做了个好人,对那婆子道婆婆,你方才说,这开脸,先观面,面色肌肤便是千样万般,不如与我们细细说来。婆婆说得好,看中桌上哪样,只管说来……”

    嘉禾已将给婆子开脸的赏钱都备好了,放在凉棚的几上。

    那婆子扫了一眼那大大的礼盘,很是欢喜,连声道谢的时候,却是眼光落在了红红的樱桃上。

    琼瑛小声问文箐道喽,只怕看上这盆的樱桃了……”

    文箐点了点头,侧首笑着对嘉禾道去厨房端碗炖奶,上面缀两个樱桃。”

    那婆子收拾了工具,净了手,坐在杌子上,一脸讨好地与几位介绍起本行的来。“……妇人肌肤,面白者美。只这面白者久经日晒,便也难免会面黑。可这黑白之间,方才问,到底是生来面黑,还是日晒所致,婆子阅人不少,眼神还略略能区分得一二。比如正中这位,自是天生丽姿,面白娇嫩,如婴儿之肤,自是天生的面白……”

    这婆子果真是有些历练的,第一个指出来便是坐在正中央的琼瑛,夸誉之词,言之不尽。琼瑛平日不出门,自是在深闺中,只偶尔到旁人家串串门,难得晒太阳,是以在周家中,肤色最是白晳。

    文筜指着的脸道那我呢?”她还是一张孩子面孔,白里透红,粉嘟嘟的,自然在众中就显得不是十分白,便有些担忧。

    那婆子自是夸她是天生面白的,文筜为难她道你定是想着赏钱,才故意这般说的。”

    婆子笑道五,我再是哄旁人也不敢当着这么多小说说诳语的。这肤色,说起来却是名目不少,大体与们道来,自是三项可观:面上肤色黑过身上肌肤者,只要离了阳光时日一久自然又恢复白晳,反之则难白;向上肌肤黑但又细嫩的,则容易白,反之难白;皮肉颜色略黑面宽松,容易变白,若是皮肉紧实黑亮,则难白。”

    文笒听得着迷,刁难她道你说易白难白的,说归说,且看真本事如何。我且问你:那面黑身白者,你又有何法子让面色亦白晳起来?”

    文筜本想发问,被三姐抢了个先,不乐意了,一撇嘴道不晒太阳便是了。”

    那婆子点头夸赞道五说得甚是。面在外风吹日晒才致,身有衣蔽在内故不受侵,如此,只需每日热巾蒸面,少见阳光,多敷以热帕,不用白粉,亦可渐白如初。”

    文箐见她说得头头是道,示意嘉禾将炖奶端来,一人一盏。

    那婆子瞧得这牛奶,也只是听说过,不曾吃过,只瞧得黑亮漆碗映得那奶越发的白,淌过碗沿,留下一道白迹,碗中浮着几个红果,有樱桃,又有五月泡……好生诧异,吞了下口水,夸道们这是好生会保养。难怪肌肤个个如此水嫩细滑……”

    等到嘉禾又递于一碗时,她立时就起身道谢,接了,学着其他样,拿了勺,一点一点地品尝,只觉得细滑胜过嫩豆腐,香却浓于甜水,听得嘉禾说是炖牛||乳|,连连喝了两勺,只觉意犹未尽,最后也顾不得雅不雅,倾碗就往嘴里喝。

    待入下碗来,她连连道唉呀,子我这也是开过一次眼啊,还有这等好吃的物事来。”

    众人瞧着她脸上,却是哈哈大笑。

    你道为何?婆子喝得急了些,便在唇上留下一圈白来。铃铛刚才受了她手下的痛,这时笑过报,亦报复性地将镜子递于她道婆婆,快擦了吧。”

    那婆子乐哈哈地擦了,用勺子舀了碗里的樱桃,酸酸甜甜,甚是美味。“唉呀,子这是好口福,得们这个赏。”

    文筜嫌碗里的樱桃不够,又从几上拿了两个,对那婆子道你莫说谢与不谢的,且快点与我们讲讲这肤白肤黑的事来,你讲得好,我四姐再赏你几个樱桃带回家给你孙子儿尝尝……”

    那婆子笑得合不拢嘴儿,接着又说了一些肌肤保养类的,最后却提到了香玉膏,还推荐给周家人,说是冬日里用最好。

    文筜乐不可支,笑得肚子有些痛,那婆子道你这是关公门前耍大刀,这香玉膏就是我四姐做出来的,你还到我们跟前来卖?笑死我了……”

    那婆子讶异地看着文箐,文箐笑道我倒是会制得。不过今日听婆婆说得这肌肤一事,我倒是有了旁的兴致来……”

    席柔赶紧道四,你可是要给嘉禾美容?”

    文箐打发走那婆子,道也不知那做出来,行还是不行。只书上倒是这般说的。”

    琼瑛高兴地道我还想问箐呢,几年不见嘉禾,这次来倒是见得她可是白净好多了,正想向你讨教讨教呢,到底是如何打理的?”

    文筜抢先道四姐,那个鹰粪真找到了?我说,这能做来敷脸上吗?我可不敢用的……”

    华嫣早先听文箐提过鹰粪的,很是奇怪,用来做甚么。现下才知原来是用来敷脸用的,便也有些不自然。“箐妹,做成了?”

    文箐摇一摇头,道我连鹰都没见过呢。还是商那日与文简提及,鹰粪要是寻不着,不妨试试鸽粪。”

    后来,席韧听到这事,就问过好几个医生,鹰粪在中药里倒是少有,只是鸽粪倒是常见,中药里用来治斑痕的。

    文箐那时还有些犹疑,可是,嘉禾倒是勇气非凡,道,你费了这么多心血在我这脸上,反正那鸽粪也是能治斑痕的,想来无害,我且试一试就是了。”

    “试过了?”琼瑛听得有些恶心,可见嘉禾面上并没有长出来,文箐既然推出这个,必然是觉得有用才说的。只是稳妥起见,加之有些好奇,忍不住又道箐,你这是哪里晓得的方子?”

    说起这方子来,不得不提一下,文箐那一年与许去杭州收书的事,残书破败不堪,拿了,后来就由沈贞吉与沈颛帮着修补,沈颛重新抄誉,见得这一个方子,便送了。

    文箮问道既是古方,想来容易失传的,所以咱们也是不晓得,这旁人自然也是没做出来。若是不说那是鸽粪做得的,我们买来用了,哪会晓得这个。四,有这,你可是没与我透露半个字。”

    华嫣笑道莫说瞒着你,她们二人亦瞒着我与与铃铛,我日日与箐妹在一起,竟也不晓得嘉禾已开始用这些了。”

    文筜盯着嘉禾的脸瞧我没瞧得你脸又白了些啊,当过比当年我第一次见得你的时候,那可是白了不知多少呢。那时就是黑炭……”话没说完,被文笒捏了下胳膊

    文笒道你日日与她见面,就是她一天比天白,你也看不出来的。只我们隔上些日子,再一瞧,自然能得了。二姐,你说是不是?”

    文箮点了个头。“四姐,你快莫卖关子,且说说这是如何一回事。”

    文箐冲嘉禾一笑,道要不然,你当众与各位们说一说。”嘉禾轻快地应了一声,从屋里端出一个小坛子,旁边甜儿快手快脚地端来一盆温水。

    阿真听得十分心动,帮自家看得甚是仔细。只见嘉禾打开密封的小坛子,在面盆中弄湿了面巾,也不全拧干了,先清洗了下脸,趁着脸上还滴水之际,从坛子里取出一小勺来倒在手上,慢慢揉搓开来,再涂在面上,细细在在面上研摩,稍后再洗净了。此时她脸上红腾腾的。

    “就这么简单?用这个来洁面,就增白又祛斑?”文筜把嘉禾当木偶一般检查其面孔,这里掐一下,那里捏一把,嘴里还道嘉禾,你面上好嫩好滑的,雀斑少了好多……不细看我还真没瞧出来。”

    文箐坐在那里,吃了一个樱桃,慢悠悠地道以前也给她用过连翘,瞧着效果不太大,这次用这个,也才半个来月,我也不知到底有用没用,只嘉禾说,这个比那个强很多……”

    文箮了然地“哦”了一声道那连翘,四妹说与我姆妈用,倒是有用得很呢。”

    阿真自然就赶紧问嘉禾连翘如何个用法。嘉禾道就是采来花,还有那果子没熟的时候,晒干,放水里煮上三刻来钟,用来洗面热敷。”

    琼瑛问文箐现下这个方子里的物事难寻不难事,文箐笑道除了鹰粪,很是为难,其他倒是十分好得。大抵就是:白芷、川椒、檀香、丁香、三奈、白擎天皮、苦参、防风、木通等,研为末用来洗面即可。亦可泡在水盆中,慢慢洗来……”又叮嘱她道,“这个鹰粪,寻不到,便用鸽子白。目前嘉禾用来,倒是行得通的。”

    文筜放开了嘉禾,拉着文箐道四,我想起来了,我家表姐鼻头处还长了一粒粒十分小的那个甚么来着,正发愁呢……”

    文笒插嘴道你说的是酒刺吧。”

    文箮一点没意识到在说的是令她李家表姐的伤心事,当然,对方也不在场,谁也没在意这个人来。“对,对就是这个。四姐,你说,这酒刺有法子吗?”无错不跳字。

    文箐笑道我也不晓得有用没用。不过那方子说是能除斑与酒刺,要不你且从嘉禾这里拿些,与你表姐用上一用。”

    人人都爱美。更何况是在室少女,一群人聚在一起,这个话题自是避免不了。

    华嫣出主意道现下早凤仙开了些,要不然,咱们再去研点凤仙花?”

    众人都道是好主意。琼瑛却道我倒是想与四到地头去转一转……”

    话说,这个方子是真的。而鸽子粪是美容原料之一的事,在十多年前,曾听一人说过,这人是个中医,而且当时他提到某美容产品时,曾开玩笑半真半假地说那有好抹的。我要是说出来,鸽子粪做成的,你还会买?”虽然无法再去与这人验证,不过鸽子白,确实是中药,用来美白祛斑的,这不作假。

    正文363 研桑心计致富有道

    春秋时范蠡的老师,名为订研,善经商;汉武帝时的御史大夫桑弘羊,长于理财,后世之人,将擅长经商致富之人以此二人名号来夸赞,得一词:研桑心计。

    琼瑛后来想,祖父夸文箐有研桑心计,实不是虚词。

    她未进自适居中之前,便已见得入宅路边桐叶哗哗,宅院四周树绕林围,实在是个幽静之胜处。宅后侧有银杏几树,前有芭蕉三四丛,背后有竹林片片,夹杂几株桃梨杏枣,东墙头下植得一丛丛凤仙西墙根则是蕙草连连,院中再植一株葡萄爬满架子,阳光穿过叶缝铺洒在院间地上,带来一片荫凉。举步往书楼,读收声朗朗,徐步登楼,举目北望,湖面波光片片,湖风阵阵,书楼与正宅相隔两丈,西向似有两株柿子树,除却假山前倚墙种得梅花一株,廊前又植得几株石榴,两大水缸,内中养得几条锦鱼,从楼上往宅中看,真是好风景,好享受。

    阿真附于耳边道这自适居院子可真大,胜过咱们的院,竟种得这么多花草果木,能开花赏叶又能结果迎秋,这周四好生会打理呢。”

    文筜献宝似的领着琼瑛四处转,文笒对自适居地形不是十分了解,好奇地问道五妹,你不是说还有个蹴鞠场吗?在哪里?”

    文筜手指向西边,道开了西门,出了桔园,有个晒谷场,四姐在那里建了个蹴鞠场,平日简弟他们下学了,便在那儿玩。”

    琼瑛将这些一一瞧在眼里,对这个小几岁的文箐,也不得不在心里夸赞一声:了得。“这些是都是你四姐想的?还是你们周管家打理的?”

    文筜自豪的点头这些主意都是我四姐想的啦,今年种?买甚么树种,明年哪些地种哪样,都是我四姐安排,然后才让周管家去找佃户来。”

    琼瑛一边下楼,一边道方才听你说,这从湖边到坡上,这全是你们的地,这旱地种的是菜,怕是吃不完呢。”

    文筜笑道琼,你忘了我四姐有开一家大食肆啊,家中自然吃不完,可食肆里还少呢。那些地,就是范弯一家也种不,我四姐可有主意了。你猜,她办到的?”

    琼瑛配合的眨眨眼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

    文笒只晓得四妹开食肆,却是与人合伙,并不晓得具体底细,便催促道你要讲快讲,卖关子啊。要不,等一会儿,四妹来,我让她自个讲,瞧你这得意劲儿,又不是你打理的……”

    文筜不服气地道我虽没有打理,可我也有出主意啊。你瞧,四姐这院里前后几株葡萄,就是我想的法子,有早熟的,有迟熟的,哼,这可是我的主意,四姐还夸我了呢。三姐,你等着,到时旁人家吃完葡萄的时候,四姐这里还有,你就要感谢我了……”

    琼瑛原还想文箐在这几个空院里各种几株葡萄,原来是将早中晚的分开来呢。她经过书楼廊下,指着附近的那株才爬蔓的葡萄藤道这是早熟还是晚熟的?”

    文筜道这几株可不容易了。琼,这可是我四姐从北地好不容易弄的,早熟的,可惜,今年没得吃,听说得明后来才能结实呢。”

    阿真提醒道五,你还没说,这么大片地,既然范家种不了这么多,四除了佃给人种,难道还有其他的法子?”

    文筜走到西门,叫了甜儿开了门,引着琼瑛边往走,边道琼,你瞧我四妹地里的菜,是不是比寻常人家的都要好些?”

    琼瑛哪晓得这些,但是文筜这么一说,自然就点头开口夸赞。阿真到底是出门多一些,尤其是在路上见得各种菜也识得些,现下瞧得自适居的菜,只觉得旁人家的青菜种子才开始下地,而这里的菜地已开始长绿叶了,人家的菜地缺水缺肥,长得瘦而黄,只这里的菜却是长得叶茂青葱。“我看出来了,你们这雇的种菜的可真正是一把好手。这范家人真会种菜。”

    文筜见得范小六正在地头拔菜,也没顾及人家的面子,否认道才不是呢。范弯再有力气,要真能种好地,当年也不至于地都没保住了……”

    文笒咳了一下。

    文筜虽不明其故,不过也没再说范弯如何不是,只接着道还是我四姐一直看农书,又常去地头看人家的的菜种得如何,然后请教人,再一点一点地教给范家。第一年时,我四姐也是不懂,只是照着书种啊,种出来的要么死了,要么长得也不好,与村里寻常人家一样。可是我四姐是人啊,她不会,她就让周管家请周边种地种得好的人家来,但凡人家教出一个好招儿,就……”说到此处,冲不停看向这边的范小六招手,道,“你带我们去樱桃地里,过一会儿你去与我四姐说一声,我们先去摘樱桃了。”

    范小六老老实实地点头,却听到五又问你说,我四姐请那些人教你爹种菜,一次花多少钱?”

    范小六脸红红的,看一眼其他,然后结结巴巴地道一,一百贯……”

    文筜嫌他胆小,接了他的话对琼瑛道我四姐可是法子啦,她请来人教范弯种菜,但凡一个法子就出一百贯钞。然后范弯一个人种不了这么多地,四姐就将地佃给人家种,谁家会种稻子的便多种稻,会种菜的又单独挑出来,请人来教会了;再给这人些人分工,甲乙两家种茄子与南瓜,乙家种芹菜与白菘,丙家种萝卜与豆角,丁家种麦子与黄豆……”

    文筜得眉飞色舞,将文箐的那一套优胜劣汰法说出来,又说到了术业有心攻,毕竟是跟在文箐身边见得多了,了解得也多,于是说起来很是头头是道。连文笒再也不敢说五妹是只好玩闹的话了。

    琼瑛却是听得十分认真,夸道你四真是知人善用……”

    阿真却不解地问道五,这种菜的法子旁人岂会轻易舍得拿出来教人的?虽然四给的确实不少,可是要是我,我一人种得来,卖出去比旁人多赚得的只怕不止一百贯钞,这要教会了旁人,他的菜不就卖不出去了吗?”无错不跳字。

    文筜还没开口,琼瑛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是文箐提着两个小篮子来了。“五妹,你们要来摘樱桃,也不来个小篮子,摘了你往嘴里往?”

    文筜嘿嘿地笑,赶紧接了一个篮子,对琼瑛道这樱桃树,是我四姐一建起这这个宅子,就赶紧去杭州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苗,今年这樱桃树都长成了,可以吃上了,琼,你可是好口福,来得真是时候呢。”

    琼瑛喜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倒真是一饱口舌之欲了。”

    她虽然此前也吃过不少次樱桃,可是那也没有此次吃得多,更何况还能见到樱桃树是样的,亲手采摘又不一样了。

    文箐与她共用一个篮子,叮嘱文筜道五妹,你莫性急,只采那红的才行。过些日子,琼回城时,得采些带呢。”

    文筜象只蝴蝶在其中穿梭,爽快地道晓得了,咱们这回统共就采一斤,我只挑最好最大的采!”

    文箐低声与琼瑛解释方才的问题。“我也晓得,一人如果有技在手,哪肯会轻易说于旁人听的?便是这樱桃的树苗亦是一样,我允诺过人,只吃不卖的。现下吃还短呢,更不会卖于人。这里种的菜也是一样。地毕竟不是很多,食肆生意现下红火,每日菜还不够,需得到另买。我让种菜地的佃农,用半价卖于食肆,另一半价算作他们的收入。”

    其实,并不象表面说的这般简单,如何分成,所涉细节甚多,一一说来,却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尽的。琼瑛有的是,慢慢的一点一点地听她说。

    文箐请人来教的佃户种菜,人家当然也不愿意教,可是文箐却是诱以利益,并用允诺他家种出来的菜,食肆直接去买来,他教佃户,则每年交一百贯钞的学费,至五年止。总之,就是互惠互利。

    琼瑛觉得文箐真是大胆,挺能想主意的,为人也着实大方。“你不怕他的法子不对白花了钱?”

    这就等同于研发费一样,总得有投入,不是每一项研究都能出成果的。文箐这话在肚子里打转,到口上自然变成了另一番话。“都是知根知底的,再说农户们种地,几十年摸索出来的法子不容易,看天吃饭,不仅要勤快,更要会种,才能发家致富。有人家种的莲藕极好,同样一亩地,比人家多种出好几担来;有人善种田,同样一亩良田,他却能多种出半石来……若是将他们的法子让更多人知晓,定然是更多人受益,一亩多出一石,这苏州千万亩,一年的税粮差不多解决了……”

    最后一句话正是琼瑛最为关心的,周忱到江南,就是为了解决税粮的问题,想方设法,很是头痛。“奈何官田税赋太重,我祖父为此耗白了头发,若真能如四妹所言,一亩莫说多出半石来,只若多两三斗,那也是了不得的。可是,要让这会种稻的人能舍得教出这法子,自是不容易的……”

    文箐笑道琼,这有何难。一亩地多种两斗米来,他家最多十亩地,也不过比旁人多石来。他要不教于人,不过不就是两石,合计也就是一百来贯钞。可是我要想让他教会其他人,但凡他教会其中一家,我便乐意给他五十贯钞,十家人结在一起,那就是五百贯钞。你若是他,你会否高兴?”

    琼瑛点头,阿真听得认真,算了一下,道四,这还用得上说,那自然是乐意教了。不教的话,没得其他钱来,若教了人家,反正家地里的庄稼不会少,还能别得一笔钱,比起地里的收成还多,何乐而不为?”

    “对,就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农户他不会算帐,他也算不明白这个帐来。咱们与他讲这些道理,且得找个明白人才能与他说清楚,他才晓得,帮了人家,也能得利,才会舍得将法子说出来。若是他教得上百人,一人只将交他一吊铜钱,他就能有千贯钞之利。若是巡先大人命人将这法子推广开来,更多农户受益……”

    文箐越说,琼瑛越是觉得有道理。“可惜,我祖父未在此地,若听?谜庑┗埃愫昧恕!?

    文箐吓一跳,道唉呀,琼姐,我这是年少狂妄,大放厥词,当不得真,当得真的。”

    琼瑛采了几颗好的樱桃,这也不过二十来株,若全采了下来,只怕文箐还另有他用呢,比如一来,只怕食肆里就少这个了,影响了文箐的买卖,心里略有不安,带了阿真慢慢走出来。“箐妹,我方才听五妹说及你这里的果木甚多,旁的人家也不

    明朝生活面面观(完结)第17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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