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好强大 作者:未知

    第 76 部分阅读

    “太空?”

    小家伙一下懵了,她连地上的家伙都没坐到,天上的还真没想过,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大人们都忍不住笑开了。

    这个时候,站在门外的姜隶殊听着屋里隐约传来的笑声,推门的手又缩了回去。

    那里面的温暖和欢笑,对他来说,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他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终于还是松了开。

    但一转身,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和一道熟悉的称唤。

    就看到电梯那方的走廊,拐来一群人,而走在最前方的华发老者,一脸冷肃严酷,正是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但偏偏今天发生这么大事,华发老者又刚好住得这么近……

    给那群人领路的人,是寻常绝对不常见到的市立医院的院长。

    “主席,您别着急,人就在2018室,刚才主治大夫看过孩子,情况已经稳定……”

    华发老者一边听着报告,确实一边安慰着旁边的另一对老夫妻。

    当他们走近时,华发老者一抬头,刚刚还温醇深厚的眼眸,瞬间变得冰冷锐利,一步上前,姜隶殊也不打算说什么,只是直直迎上那双向来对着他只有严厉的眼眸。

    啪的一巴掌,在走廊上响起。

    顿时吓得周人都是一愣,完全没料到老者会有这一出,一时,全呆了。

    “混账东西!这就是你搞的事儿?”

    姜隶殊垂下头,感觉不到脸上又疼又麻,眼底掩去了一丝似痛似失落的嘲讽,一声不吭,任老者喝骂。

    “你非要跑来这里当市长,那时你骨头硬了,长本事了,我也不想管了。但是,你到底有没有身为人民父母官的自觉?!有没有人命大如天的做人的基本道德?!懂不懂怎么做好这个官儿!就是你这么好大喜功、急功近利的结果,弄个十死九伤一片残?!

    你有没有看到那些孩子在哭着叫爸爸妈妈,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死伤家属,以后怎么过日子?!有本事挡着那些记者,你有本事去挡着大桥不要垮,像予城一样把你的亲侄女儿给我救回来吗?!”

    那个名字一出老者的口,姜隶殊倏地抬起头,眼底一片血丝,大吼,“是,在你的心里永远只有向予城这个黑道传奇的好儿子!不管我做了什么,永远都比不上你的宝贝予城!就连我的出生,也只是因为向予城不稀罕你的子民你的权利你的地位,一个好运气的候补者——次要选择!”

    “你……你还不认错,竟敢……”

    老者一听,登时气得一口气没接上,面容涨成一片不自然的红。

    而年轻的市长吼完之后,一咬牙,头也不回地转身走掉。

    院长医生急忙上前扶住老者,连声劝慰。

    后面跟来的沈玉珍遗憾地摇摇头,丈夫黄胜平急忙上前搭着老者的脉,随行的警卫员立即掏出常备药,给老者服下。

    一旁的萧家二老在初时的惊讶之后,也迅速接受了这个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两老还挂心着女儿孙女的安危,正要进房,季远航刚好推门出来,二老本想进病房,但被孩子的一声响脆脆的“爸爸”,打住了脚步。

    原来这一天折腾到下午,他们都还没吃午饭,小宝贝一叫饿,季远航很快将吃的张罗过来,应小宝贝的要求,都陪着她一起吃。

    饭间,虽然有了外人,舟舟也没有再改口,一直叫可蓝妈妈。

    向予城问可蓝,“她现在不叫你姑妈了。”

    可蓝给女儿挑了块红烧肉,小声回道,“你别提醒啊,搞不好她一回神儿又叫回去了。”

    小宝贝嘻嘻笑了起来,靠向季远航说,“爸爸在给妈妈悄悄说情话。”

    季远航挑眉,看了那两个咬耳朵的人,说,“你去偷听一下,他们在说什么。”

    小宝贝立即靠了过来。

    向予城正在说,“你这事儿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舍得告诉我?”

    “我觉得,现在还不太合适。呃,女儿在偷听。”可蓝回头揪了那只小耳朵一把,叫着吃饭。

    向予城的目光闪了闪,转向女儿,声音放得更轻,“舟舟,爸爸想问你一件事,舟舟可能不高兴,或者难过,爸爸可以问吗?”

    可蓝立即阻止,“予城,孩子才刚脱险,别这么急,好了,回头我就告诉你。”

    “爸爸,什么事?舟舟现在是小勇士了,不害怕了。”

    小家伙迅速地将饭菜吃完,拉过纸巾一擦嘴,乖乖的看着大人们,一副候审的严肃模样,倒让大人们有了丝尴尬。

    向予城心疼又有些自豪的看着小宝贝,问,“舟舟,之前你为什么要叫妈妈做姑妈?”

    小宝贝一听,刚端起的小脸蛋,就明显垮了下去。

    “舟舟,你不想说就算了,没关系,以后再告诉爸爸就好。”

    小宝贝垂下小脸,小手紧紧绞着床单,向予城立即后悔了,将孩子揽进怀里,同时接收到可蓝的责怪眼神。

    季远航拧了拧眉,说,“这件事,我也有责任。还是由我来……”

    突然,小宝贝就抬起头说,“因为,他们会说妈妈的坏话,说妈妈是坏女人。妈妈……会难过,都躲着爷爷奶奶……偷偷哭……每次妈妈都躲在屋里,看爸爸的照片哭……我不想妈妈哭,难过……”

    舟舟出生后,由于没有父亲,可蓝对孩子有一种很重的补偿心理,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而向予城离开时留下的那些房子,股票,以及每个月都会定时打到她私人卡上的钱,她就是个超级小富婆。

    所以孩子满两岁开始上幼儿园时,她购置小车,每天接送孩子上下学。由于她又是在大城市里读书工作过几年,价值观与小城市里的人也有很多不同。在孩子的教育上,也与一般家庭有大不同。舟舟在学校里很受欢迎,但也容易引人妒忌。

    有几个孩子的母亲,似乎就特别看不惯可蓝。一次可蓝接孩子晚了点,舟舟在等妈妈的时候,就听到那些妇人在背后指点说妈妈的坏话。后来舟舟跟那几个孩子闹了矛盾,打架,家长们见面后,也有了口角。几个妇人在言辞上一起挤兑可蓝,可蓝也只能忍气吞下,后来就带着舟舟转到了更好的机关幼儿园。

    可是,这似乎不是大人们所了解的全部,还有一些场合里,舟舟又听到那些老阿婆在背后议论母亲。

    有一次,舟舟问季远航,什么叫“二奶”,什么叫“情妇”。

    季远航解释完后,舟舟跳起脚就冲到那些妇人面前大吼大叫大骂,哭得很伤心,还告诉季远航妈妈躲在屋里看爸爸照片,看到哭的事儿。

    “所以,我就告诉她,如果她叫妈妈做姑妈的话,大家就不会那样说她的妈妈。而且,还会赞美她的妈妈。”

    当然,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不过,自从叫了姑妈以后,舟舟上幼儿园回来后,就开心了很多,也没有再跟小朋友们吵架闹矛盾。于是,这一叫就叫了一年多。

    向予城搂紧了小宝贝,心底的愧疚涌上眼眶,看着可蓝,目光一片颤抖。

    “爸爸,你还会不会扔下我和妈妈,又去大海那边?”

    “不会,爸爸保证,绝对不会再离开你和妈妈了。爸爸跟你发誓,绝对绝对不会……”

    他不断亲吻着孩子担忧的小脸,沙哑着声音,许下一个又一个迟到的承诺。

    小宝贝抚着爸爸湿润的脸颊,问,“爸爸,你也会看妈妈的照片,看到流眼泪吗?”

    “会,爸爸也很想舟舟和妈妈。”

    小宝贝开心地笑了,一边给爸爸擦眼泪,一边说,“妈妈的衣柜里,有好——大一个大本子,里面有好多爸爸的照片。她都藏起来不让我看,不过……”

    可蓝叫了起来,“好哇,你个小坏蛋,居然偷看妈妈的私人宝物!”

    小宝贝立即反驳,“妈妈也偷看舟舟的私密日记了。”

    “那是因为……”

    “你也有,你也有啦!”

    母女俩笑闹了起来,欢乐的笑声,一点点抹去了心底的尘埃,让生命焕然一新。

    恰时,门外听着看着这一切的萧家二老也忍不住推门走了进去。

    萧妈妈拭过眼角的水渍,叫了一声,“向予城!”

    可蓝心头一紧,立即转过头来,向予城回头看到两位老人,立即站了起来。

    “伯父,伯母。”

    萧爸爸冷哼了一声,但小宝贝一声“外公”,立即换上了微笑的面孔,心肝宝贝地迎上去抱自己的小外孙子了。

    萧妈妈走上前,叹息一声,说,“你知不知道,到现在,孩子的正式名字都还没有取,一直叫着舟舟这个乳名。”

    向予城点头,“伯母,当年都是我的错。”

    萧妈妈看着床上笑得无忧的孩子,说,“你是蓝儿选的人,我们做父母的也没有办法。孩子一怀上,可蓝待产就像在坐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怕……把这么点儿小小的希望给落没了。好不容易,孩子生下来,身子弱,手术室不知道进了几次,我们也不知道拿了多少次病危通知书……”

    向予城霍然看向可蓝,这女人之前说的可轻松多了,完全没有萧母暴露的事实,来得震撼人。可蓝立即抱住他的手臂,嘀咕一声“事情都过去了,没有那么夸张啦。”可是男人心里很清楚,她越是这样乐观,也越是代表着当年她承受了多少苦难。

    “后来,孩子取名字,说一定要留着爸爸亲自取。一拖两年,突然就跑去了美国,连招呼都不跟我们打一声,吓得我们啊……结果名字还是没给取成,就一直用着这个萧舟舟。你知道蓝儿开始给孩子取的什么乳名吗?是橙橙。还是你名字的谐音,橙色阳光的味道,是充满希望的意思。可是孩子的发音不准,就叫成了舟舟。

    后来,舟舟长大点,懂了事,就问起爸爸的事。她问妈妈,发现妈妈会哭就不敢再问,就偷偷问我和她外公。我们就说爸爸在大海另一边,必须坐大船才能过去。她在幼儿园里学习,说舟,就是船,以后她就叫舟舟,要努力长大,以后才好坐大船去大海的另一边,找她的爸爸。还问我们,是不是找到爸爸了,妈妈就不会哭了,那些阿姨婆婆就不敢在背后骂她的妈妈了……”

    萧母别过脸去,可蓝急忙上前抱着母亲安慰。萧爸爸心下气愤,就把向予城的最佳位置给占了。

    向予城站在原地,久久地无法说话,胸膛里急速跳动的心脏,震动出一阵比过一阵的疼,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一下抽干。

    季远航过来一把握住他的手臂,低声说,“舟舟还等着你取名字,可蓝还需要你。你可别给我又倒下,吓到一屋子的人!”

    向予城抬起眼,脸色虽然苍白下去,但目光依然坚定锐利,“可蓝生舟舟的时候,你陪着她的?”

    季远航别开眼,“是,我陪她进的产房。但是……她每次痛得昏过去时,叫的都是你的名字。我骗她说你快来了,她才坚持了下去。你是她们母女的精神支柱,这……谁也代替不了。”

    说完这话,季远航松开了手,转身离开。

    开门时,季远航看到门口站着的老者,这面目自然不陌生。但不管是四年前初看到老者时,还是现在,他都没有流露出太多的经验和常人的那种诚惶诚恐,只是尊敬地点了点头。

    说,“鹤老,你别担心了,大人孩子,都很好。”

    老者拍了拍远航的肩头,“谢谢你,远航,你是个好孩子。”

    季远航垂下眼帘,大步离开了。

    这一次,他是真的可以放手了。

    走出屋宇,晚霞满天,夕阳斜照。

    军装的男子最后看了一眼艳丽无比的夕阳,收回眼眸,俊峭的面容上,缓缓挑起一抹释然的笑。

    虽然有苦亦有泪,明天的太阳依然升起,他想,他应该启程去寻找自己的朝阳了。

    ……

    “外婆,外婆,舟舟好想你啊!人家好久没吃香葱大饼了。妈妈做的都没有您的好吃。”

    小宝贝这方一叫,女人们急忙收拾情绪,回头哄小宝贝了。

    看着父母的孙女控模样,可蓝再一次庆幸,宝宝果然是恢复关系的最佳纽带啊!

    她急忙回头安抚自己的男人,“予城,别想了啦!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咱们必须往前看。”

    她指指父母,“唉,敌人突然杀来,咱们先商量一下对策吧!”

    拉着男人就往外走。

    “这个猴猴玩偶是爸爸射掉了好多气球,帮我赢来的哦!还有,爸爸还带我和妈妈坐了飞碟……”

    小宝贝正兴高采烈地跟外公外婆分享着自己的香港之游,之前因为被母亲告诫,都不能在电话里跟外公外婆讲,她可憋了好久了,现下就忍不住了。

    这一叫,萧家二老看了过来,可蓝拉着向予城,呵呵地傻笑。

    忙说,“爸,妈,我们是带舟舟去香港迪士尼玩了一下。还带了不少礼物,之前给妈寄的护肤品是我和予城一起选的。爸,那套功夫茶具,是予城帮我参谋,给您买的。”

    “哼!就知道玩资本主义,拿钱收买人。”萧爸爸冷哼一声。

    小宝贝立即询问“什么叫资本主义”,萧妈妈不得不肘了老伴一下,回头又给孩子胡乱解释了一通。

    向予城正要解释,可蓝又急道,“爸,我们去香港,主要还是因为那里有个药品交流会。来的一位医生是小儿糖尿病的专家,予城是想带孩子让医生看看情况。我们没马上给你们说,也是不想让你们担心。而且,予城已经联系上几个国际上的糖尿病权威,给舟舟做……”

    这时候,病房外。

    院长看着坐在门口的老者,有些着急地询问,“主席,瞧瞧小朋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老者摆了摆手。说,“我就这儿坐坐。”

    其他人互望一眼,眼底都是无奈。

    沈玉珍肘了肘丈夫,黄胜平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当前这状况。

    恰时,病房门打开了,萧爸爸大叫一声,“老鹤,哎,你怎么还坐在外面,快进来坐。不是说要看舟舟的嘛,这舟舟都问起鹤爷爷了。”

    本欲拒绝,可是一听娃娃都叫了,老者便顺着萧爸爸的手,进了病房。

    向予城听到声音,回头一看,眼瞳瞬间收缩成针尖。

    “你……”

    可蓝感觉到男人的身躯陡然僵硬如铁,俊脸瞬间就阴云密布,连那只假眼都渗出无以名状的愤怒和憎恶。

    进屋的老者一接上向予城的目光,温和的面容也慢慢僵凝起来。

    其他人也立即被冷肃下的气氛影响到,不安的目光在两张十分神似兼形似的面庞上,来回移动。

    室内,刹时间只剩下呼吸声。

    唯一不明所以的小宝贝,奇怪的看看每一个大人,最后看到进来的老者时,乖乖巧巧地叫了一声,“鹤爷爷!”

    。

    正文8 193。显而易见的事实

    “鹤爷爷!”

    小宝贝这一叫,娇脆响亮,宛如一柄亮剑,唰啦一下就把冷凝僵硬的气氛秒杀了。

    姜啸鹤立即换了表情,呵呵笑着,一脸慈祥亲切,上前一把抱住扑上来的小宝贝,双手捧捧小宝贝刚刚吃了饭红润润的小脸蛋,眼底都是心疼不舍。

    “舟舟乖,快让爷爷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疼不疼?”

    “不疼,舟舟没有受伤,但是爸爸为了救舟舟,爬了那个好大好大的桥,手都流血了……”

    “哎呀,真的没有受伤,可吓死爷爷了。”

    “鹤爷爷,不怕不怕,舟舟是小勇士。”

    “哟,舟舟怎么是小勇士了,给爷爷讲讲?”

    祖孙俩你一句我一句,手舞足蹈地聊起来。小宝贝话间还朝母亲递来一个小眼神儿,老人回头朝可蓝点头微笑。

    那跟进来的警卫员真是看的直抽眉毛,跟着主席这么多年,哪一次主席见这个牛气xx的大公子,不是一句话未说,就被吼,每一次气氛都紧张得要命。虽然明知道大公子不可能对主席出手,可是,两个吓死人的阴沉眼神,那种一触即发的感觉,真的让人见一次担心一次。

    何时能像现在这样,呆在半径五米的范围内,还没有甩门离开的?!

    不禁都暗自叹息,还是这小娃娃有本事,不仅能让严肃著称的主席大人笑得跟普通爷爷差不多,还能让大公子近距离待了这么久,都没有走掉。

    当下,萧家二老就自动地跟着姜啸鹤联成一片,成了孙女控,全围在床边,把正牌父母给挤到边界线上去了。

    可蓝接到女儿的眼神儿,稍稍放了点儿心,她可以暂时不担心三位老人的问题。不过,身边男人的低气压团没有散,得由她想办法了。

    “鹤叔,爸,妈,你们先陪着舟舟,我和予城去看看其他人的情况。”

    老人们当然没有意见,可蓝用力攥着向予城的手臂,出了病房。

    出来后,男人才愤愤地甩掉女人的手臂。

    还好还好,现在才发脾气,算是够给面子的了,没有像他们说的那样,当场就给他们吼出来,这……算是小小的进步吧!

    “予城……”

    她拉他的手,他就甩开。

    “予城……”

    再拉,又甩。

    “向予城。”

    她加重声音,用力抱住他手臂,直瞪着他,“鹤爷爷大老远地来看舟舟,咱们怎么能给别人摆脸色呀!”

    男人立即变了脸色,“你们之前说的鹤爷爷,就是姜啸鹤?!”

    “哦,鹤爷爷叫姜……啸鹤?这名字,听起来……有点儿耳熟啊!”

    男人眼神一凝,又想甩开女人,可是女人更机灵,转而抱住了男人的腰,紧紧地抓着,也不管旁边经过的那些医生护士们的偷笑。

    “萧可蓝,你早就知道了,还给我装!”

    “知道什么?”

    “姜啸鹤他就是……”

    突然,男人大住话,拧着眉转开眼,眉头死死皱成了一个川字。

    “予城,鹤爷爷他是长辈,舟舟对他,就像对我的父母她外公外婆一样。”

    “对,还叫爷爷。哼,倒真是拣个便宜爷爷当!”

    女人抿着嘴,吞了吞口水,佯装无知,继续规劝,“我怀舟舟的时候,不出门,还是鹤叔找来老中医给我看诊,开导我,多出门走走,才真正对孩子好。我当时心结很重的……”

    男人的面容明显动了一下。

    她知道,他是明白的。

    “还有啊,我肚子疼的前一刻,刚好爸妈不在家,幸好鹤叔陪着我,才及时上了医院……”

    “你要我原谅他,除非我……”

    她一把捂住他的嘴,“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坏的不灵!予城……鹤叔真的对我和舟舟都很好,你生什么气嘛!”

    “你……你还给我装!”

    “我装什么了?我是很认真的呀!”

    女人一副懵懂状,男人深呼吸数次,一副很想像咬人的模样,偏偏又得憋住。

    女人急忙抚抚男人的胸口,闻言软语道,“予城,你还有伤,别生气了,生气伤肝,肝要造血。你让它来生气,不造血,这就亏大了。乖啦!”

    “我不是舟舟,你别在这唬弄我!”

    男人眉头一抽,转身坐在了廊椅上,女人顺势坐在大腿上,抱着男人的脖子。

    心说,今天她可牺牲大了,面子里子都不要了,都用来安慰这个老小孩了。

    “我哪有唬弄你,我说的都是事实啊!就算看着这一点点救命之恩的份上,你也不能对客人那么……僵硬嘛!”

    “客人?!”男人的眼睛都瞪圆了。

    女人心想,看来这隔阂真不是普通的大唉!当初和向凌云聊电话时,听说的一些情况,根本比实际情况还要严重的样子哦!

    “他要是客人,我是什么?我是路人甲乙丙丁吗?!”

    “呵,这个对比好可爱哦!”

    “萧可蓝!”

    “有!”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就是那个男人才害得我妈未满四十九客死异乡!”

    “我知道了。”

    “要不是他,我就不会成为孤儿。”

    “予城……”

    “他就是这个国家鼎鼎有名的姜主席姜、啸、鹤。你还敢说你不知道?!你也瞧上他那些庞大的背景了?贪图他的……”

    嘴巴又一次被捂住了,女人看着他,眼神仍然温柔,可是这种温柔却比愤怒眼里更具杀伤力,瞬间让男人满胸口的气氛都化成一团无力的棉絮。

    男人的目光渐渐软化下来,她才开口,“他是一国之君,可是,予城,他也是人,也有感情的啊!他也会后悔,会难过,会愧疚,会自责……也会感到孤独。

    “所以你就随随便便让他介入……”

    握着他的小手紧了紧,他别开了脸,这心头多年的结,要一下子化解谈何容易。

    “我开始也不知道他就是……咱们国家的主席啊!”

    说着,她很无辜地吐吐舌头。

    这可是大实话,突然搬来的老人,儿女都不在身边,孤零零一个人,那些个便衣的警卫员都木愣愣的,恭敬有余,亲和不足。他们萧家人都极富同情心,自然就撮合在一块儿了。

    男人的眼神就古怪了,“你会不知道,他长得跟我……”

    “这你就不知道了。鹤叔刚来时,不是这样儿的。我听小丁说,”小丁就是姜啸鹤的警卫员之一,“鹤叔中了风,才刚刚出院。气色很糟糕,人也瘦了很大截。好像是……因为宝贝儿子的事,伤心担忧过度的原因。”

    说着,偷瞄了一眼男人的表情,没大反应,继续洗脑,“开始有多数时间,都是我爸跟他有来往。等我出门后,才偶有走动。我们就互相鼓励啊,我鼓励他听医嘱,好好养病,才能看到儿子平安归来。他鼓励我,放宽心胸,才能生出健康的宝宝。”

    “你就没看出来他是……”

    “哎哟,人家天天见面,见熟了,就没觉得奇怪呀!都是舟舟,我猜这小家伙是偷看了我藏在柜子里的你的照片,才偷偷跟我说,鹤爷爷和爸爸好像……哎呦,你掐我干嘛!”

    她揉着屁股低叫。

    男人脸色还是臭得像茅坑里的石头。

    她委屈,“你能怪我嘛!都熟人熟事的了,难道你要我突然蹦去问人家,你是不是我孩子爸爸的爸爸,我孩子的亲爷爷?老人家自己都不说,你要我去说,这就是不尊重长辈,不尊重别人的隐私。”

    “哼,都是狡辩。”

    “予城,他是舟舟的鹤爷爷,总不能,让孩子不见他吧!”

    男人突然站起来,害得她差点给跌地上去,也没扶她一把。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不会阻止舟舟认爷爷,但是,你们要想我认他,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说完,男人转身就进了旁边的病房,沫音一家正在里面。

    可蓝无奈地叹口气,看来,这事儿得长期抗战了。

    ……

    孩子们多数只是受了惊吓,有点小擦伤,没有大问题,住了两天便急着出院了。

    这一天,五个小家伙一人得了一个院长爷爷送的西游记棒棒糖,叽叽喳喳地闹成堆儿,又说又笑着出了院。

    向予城很想抱抱女儿,可惜这两天都被三位老人霸着孩子,没多少机会亲近,看着前面拉着妞妞走的宝贝,两只眼睛都快瞪突出来了。

    可蓝看着也挺心疼,但是现在父母在场,不敢乱来,只能努力安慰可怜的爸爸。

    小宝贝们这会儿都做好了心理建设,说起当天发生的事时,一个比一个声气大,嗓门足,恨不能把现场又搬回来。

    “就说你们平常偷懒,不好好跑步。瞧我跑得多快,我拉着小小黑个到终点。”

    小胖哥眼下可得意得不得了,他拿着孙悟空棒棒糖,已经吃掉一大半。

    “呸,不要脸,你就是个大逃兵。”小宽大叫一声,其他人全笑了。

    小宝挤上前,拉着舟舟的手叫,“舟舟最了不起,舟舟救了我和妞妞姐,舟舟才是大英雄。”

    舟舟立即脸红了,想甩开小宝的手,却甩不掉。

    “舟舟姐姐最棒!”小小黑本来拉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小胖哥,这会儿彷佛如愿以偿似地找到了换队的借口,上前抓着舟舟的衣角脚就不放了,大叫起来,一边唱起英文歌来。

    周人一片痛苦的哀叫。

    “臭小宽,我才不是逃兵,我不是。你才是笨蛋,你都没有救到舟舟,你笨蛋——”

    “肥猪,肥猪,只知道吃和逃的肥猪!”

    这两小家伙吵了起来,你追我打地绕着众人跑了起来。

    大人们见小家伙们精神劲儿十足,也真的放下担忧的心。

    苏定宇扶着沫音慢慢走在后方,本来沫音的脚还打着石膏,需要再观察几日,但她不想留孩子一人在家,坚持回家疗养,也跟着一块儿出院。

    潘子宁推来了一辆轮椅,苏定宇道了声谢谢,扶着妻子坐了进去。沫音本还想说什么,潘子宁已经转身,走到了向予城身边,低声说着什么。

    苏定宇握着沫音的手,轻声说,“过几日,办康复宴,咱们应该给二哥敬敬酒。”

    沫音笑着,点了点头。

    看着那个已然风度翩翩的高大身影,她心底的那些遗憾和不甘,早就消失了。她其实很清楚,自己坚持和定宇在一起,是真正伤了潘子宁的心。也许,潜意识里,多少仍有些怨怼的心态。

    但是这么几年过去,那些已经不重要了。他虽然只能永远是她的二哥了,可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依然会为她挺身而出,这就足够了。现在,她只希望他能快一点找到自己的幸福,希望有一个好女孩能为他抚去眼里的孤独,也能像大哥大嫂一样。

    刚出医院大门时,没想到突然一群记者涌了上来,将他们一群人给团团围了起来。

    “这位先生,太太,请问你们就是当日东郊大桥事故时,帮助营救娃娃车里的家长吧?”

    “先生,听说当时情况十分危急,别的家长都抱着自己的孩子跑掉了,只有你们还帮着老师救出车里的孩子。”

    “太太,听说您为了大家,自己的宝宝差点儿出事儿,幸好最后有好心人救了您的女儿,请问当时您是怎么想的,居然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一堆话筒送了上来,一串乱七八糟的问题,让大人们有些应接不暇。

    而孩子们也没被敬业的记者们漏掉,几位女记者很机警地将话筒送到了小娃娃面前。

    “小朋友,听说当时你们有的人是自己手拉着手一起走的,是不是很害怕呀?”

    话筒正送到小小黑面前,小小黑看着镁光灯就一阵腼腆,张着小嘴半天没抖出个字来。

    旁边小胖哥立即凑上前叫道,“不害怕,我拉着小小黑一起跑的,我们个跑到终点。”

    贾小宝立即大叫,“不是终点啦,肥猪,是安全地点!安全地点!”

    记者们全笑开了。

    而一直沉默的妞妞却突然站了出来,拉着一个记者的话筒说,“记者阿姨,我和小宝,都是舟舟救我们出来的。当时,好多好多汽车啊,我们差点就……”

    妞妞拉着舟舟,一起讲起当时的事,两个小女娃都是一脸的严肃,而讲到后面,舟舟看时四下张望着,直到看到墙边正和潘二叔说话的向予城。

    大叫一声,“爸爸——”

    记者们立即让了开,就见漂亮娃娃跑向那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男人笑着将孩子抱起来,如获至宝一般。

    “我的爸爸才是英雄。”

    小宝贝一宣布,所有镁光灯全照了过来。

    “先生,您是不是那位爬高桥救宝宝的爸爸?听说您在毒烟和大火上抓着钢筋悬挂看了十多分钟,经历两次桥裂,请问您是如何撑到救援直升机的?”

    向予城看着怀里的宝贝,捻捻宝贝小小的下巴,唇角衔着淡淡的笑,说,“这还需要原因吗?当然是因为她,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女人之一,我的女儿。我想任何父亲面对那个场面,都会坚持等到救援。”

    小宝贝无比骄傲地大声宣布,“我的爸爸,是世界上最棒的爸爸!”

    无数的快门声伴着闪光灯中,漂亮宝贝重重地在爸爸脸上印下一吻,隔日便成为碧城报纸的头条新闻封面。

    而这个时候,帅气的爸爸好不容易抱到了宝贝女儿,自然不肯撒手,回头扯过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女人之一,孩子她妈,高高兴兴地上车回家。

    三个老人被结结实实地拉下来了。

    萧爸爸喷气儿道,“鹤老,你瞧瞧这小子,是不是太过目中无人了。”

    姜啸鹤一脸歉然,“萧老,唉,对不住了,家教不严,委屈你们家可蓝了。我这个做父亲的……”

    萧妈妈肘了丈夫一下,笑道,“过去的咱们就不提了,人嘛总要往前看。这三个家伙,咱们回家再说。您要不嫌弃就跟咱们走,现在,他们住的别墅可是在蓝蓝名下。”

    所以,向予城就是再不乐意,也没资格赶人!

    姜啸鹤先是一愣,旋即笑开,连声应下。

    而这边车上,可蓝就向予城的行径,予以严正的批评。

    “予城,我爸妈都还没来。”

    “我让周鼎接他们到别墅。”

    “这车明明那么大,再坐三个人也有空啊!”

    “坐不下了,医生说我的毒还没清,要保持周围空气新鲜。”

    女人霎时瞪大了眼,看着男人一脸冷冰冰的无赖相,重气一出,翻个白眼不理人了。

    男人倒完全不在意,回头跟宝贝女儿聊得不亦乐乎,现在完全是有女万事足的模样。

    女人抱着胸在心里暗暗发誓,等会儿回去就把那几间客房全收拾出来,让男人自个儿乐去。

    ……

    “你干什么?”

    男人等着女人走的方向,冷梆梆的脸更沉了下去。

    “睡觉啊!”

    “我们的房间不在那里。”

    “咱们没血缘,就算订了婚,也还没领证,也不是正式夫妻。现在我不乐意,我就想一人睡,你也要管?!”

    “蓝蓝,你……”

    可蓝没理男人的叽歪,扭头推开客房门,砰地一声关上。

    靠着房门,只得一叹。

    之前,父母把姜啸鹤带来别墅,男人算然没有当着面撕破脸,可是背着吃完饭后,就在草坪上吵了起来。

    她急着跑过去调停,就听到男人疾言厉色地说,“这是我的家,请你离开!”

    “向予城,这是我的家,这别墅现在写在我名下。”

    男人瞬间就变了脸色,张了张口,没有回话,转身就走掉。

    整晚,他都待在书房里,知道舟舟得了她的信儿,要两人帮着一块儿洗澡。

    但是因为她把姜啸鹤的房间安排在父母旁边,刚才还在孩子屋里好好的,这就臭起脸来,说她“多管闲事”。好吧,她就不管闲事儿了,各走各边儿。

    可是,这一夜就没睡好,翻来覆去地想着男人彷佛被全世界抛弃的落寞脸色,就忍不住心疼。

    清晨,她就悄悄摸回大卧室,发现原来早有人心疼男人,抢了她的位置。

    深色大床上,一大一小叠在一堆,小的四仰八叉地歪在大的肚皮上。两个人的被子都踢掉了,还毫无所觉。

    唉,她宠溺地笑笑,上前为两人拉好被子。

    才一动,男人就睁开了眼,伸手将她拖进怀里,一个翻身压在身下狠狠吻住,用力扯她的睡衣,大手一阵乱揉。沉重的呼吸吐在颈间,直往下滑,她紧张得看向宝贝,就被他扣住下巴,咬疼了唇。

    “别……孩子……”

    “你还想存心气我?”

    “予城,我没有……”

    “还说不是。”

    “啊呀,好痛……你轻点啦……”

    “你以为我就不痛了!”

    “城……”

    她软下身子,双手紧搂着身上坚硬的身躯,轻轻抚过那宽阔的背脊,觉得现在男人其实跟撒娇的小鬼差不多。

    “我知道啦,对不起嘛!现在爸妈在这里,咱们……都忍忍啦!”

    肩膀上又是一疼,嘶,这男人……真小气唉!

    热辣辣的吐纳还有下滑的趋势,铃声突然响起,旁边的小宝贝一下瞪大了眼,腾地一下翻起身,就往床下爬去,揉着眼睛对父母道,“爸爸,妈妈,我去早练了!”

    “早练?”

    男人看着女人,“什么东西?”

    小宝贝似乎一点儿不意外母亲突然出现,抱着自己的小蓝海豚,自己出了房。

    女人笑道,“睡够了没,下去瞧瞧就知道了。”

    “再等一下下……”

    男人危险地眯起眼眸,埋下头,女人尖叫一声,很快被消了声,只剩下一片嘤呜娇喘。

    半个小时后,女人躺死在大床上,男人沐浴后,神清气爽地下了楼。

    正帮着钟点佣人准备早餐的萧妈妈看到男人,立即朝客厅外的花园指了指。

    男人笑笑,转头看过去,正瞧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沐浴在晨光下,小脸融融,可爱的让人把整颗心掏给她都不会犹豫。

    小宝贝穿着颜色艳丽的糖果色小卫衣,扎着马步,两只手在空中缓缓挥动着,这太极拳打得还真是有模有样儿。

    男人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但当他推开落地窗门,看到小宝贝旁边站着的身影时,笑容倏忽不见,僵在原地。

    偏巧小宝贝转过头看到男人,高兴地大叫一声,“爸爸!”

    男人不得不又端起笑容,迎了上去。

    小宝贝想动,就被姜啸鹤警告,“舟舟,不要乱,继续。”

    男人心里很不爽,道,“舟舟,要不要陪爸爸去跑步?”

    舟舟小脸一抖,看了眼姜啸鹤,姜啸鹤却将脸转了过去,回头看爸爸,很纠结地摇了摇头,说,“鹤爷爷说,练功不可以中断,舟舟必须打完半个小时的拳才能陪爸爸。”

    男人露出了很失落的表情。

    小宝贝心疼了,“爸爸,我们一起打嘛!很简单的,我教你。”

    男人咬咬牙,下了场。

    等到可蓝揉着腰下楼时,被母亲一戳,看向窗外时,忍不住笑了。

    阳光下,祖孙三代,全端着严肃兮兮的表情,整齐划一地推过一掌,一起转过来的面容,都是惊人的神似。

    有谁敢说,他们不是一家人呢?!

    正文8 194。偏要仗势欺人一回

    不记得是谁说过,血缘有时候也只是一种借口,亲情也是一种缘分,今生有缘,才能结为父子,兄弟,姐妹。这种关系,可以坚如磐石,也可以薄弱如斯。

    可蓝瞧着那三人,也不禁觉得技痒,想下场练练。

    萧妈妈拉了她一下,说:“这事儿,咱们还没完!”

    可蓝一愣,立即软下身子揽住母亲撒娇,“妈啦,你就帮我劝劝爸,晚点我们再好好谈谈。事实上,予城这几年也……”

    萧妈妈转头瞪了女儿一眼,强自严肃道,“别说你爸,就是我,也还没打算原谅他。哼,都这么大个人了,关键时刻就耍小孩子脾气,任性妄为,一点儿不尊重人。自以为是……”

    “妈啦,予城他也是为了我好。您就别……”

    萧妈妈脸色更疼了下去,可蓝突然抽气鼻子来,吸引了萧妈妈的注意,就说,“我怎么闻到一股怪味儿,妈,你是不是在熬什么东西啊?”

    萧妈妈“啊”地叫了一声,急忙跑回厨房。

    可蓝暗自松了口气,算是逃过一劫,便溜进了阳光普照的草坪,站在了向予城身边,跟着一起打起太极拳来。

    侧头时,她故意对着男人眨眨眼、抛抛眉,男人初时表情一愣,便扔来一个责怪的眼神。趁着没人看到,她又冲他傻笑,还化掌为拳,朝天上舞了舞,做了个“加油”的动作,男人却立即垮下脸,别开了眼。

    “嗨……”

    她喝着声朝他发出呼唤,他就不理人了。

    刚好转过来的小宝贝看到,一个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舟舟,稳住呼吸,不能乱,小心……”

    姜啸鹤从始至终都是一脸严肃认真,可以说向予城的表情也同其如出一辙,完全对大人那方“开小差”的坏习惯视而不见。

    小宝贝立即收声,严肃面容,认真行运。

    可蓝怨怨地瞪一眼向予城,决定不理人,扭回头推出一掌,刚巧这一掌就要讲究个运气和动作的韵律配合。

    “啊,哦……”

    一个不小心,岔了气,又扭到了刚才同男人玩“妖精打架”时很辛劳的腰眼儿,一下躬在原地起不来了,尖叫一声。

    “蓝蓝。”

    向予城自然就装不下去了,急忙上前扶住女人。

    “妈妈!”舟舟也跑了过来,“你怎么了?”

    可蓝抽着额头咬牙安抚孩子,“没事儿,就是没听你鹤爷爷的话,岔气儿了。”

    姜啸鹤走了过来,就伸出手来,却立即被向予城挡开。

    “予城……”

    “回屋我给你按摩。”

    说着,他一把要将女人抱起来,女人却痛叫一声,吓得他立即又打住了动作。

    “别动她,她岔了气,又扭到腰,必须先通气。”

    “你少拿你那套来,我知道怎么做。”

    向予城强要抱起女人,就被孩子的小手打住了。

    舟舟急道,“爸爸,让鹤爷爷看看妈妈,爷爷很厉害的。妈妈……好像很痛?”也许是慑于父亲的威严,小家伙说着说着,也不敢直视父亲严厉的眼神,垂下了小脑袋。

    向予城看着怀里痛得闭上眼的女人,重重地皱了下眉头,退开了一些,却没有看姜啸鹤。

    姜啸鹤这才上前在可蓝腰和后背上,点划了几下,最后一拍他的肩头,抬手一扶,她就站了起来。

    向予城紧张地上前扶住可蓝,可蓝撑着腰前后左右扭扭,高兴道,“呀,不疼了。嗯,连酸疼都轻了很多,挺舒服的,好像还有股热热的东西……”

    “什么热热的东西?”向予城问,脸色还是有些紧张。

    可蓝扭头冲他笑。手下一拍,按在了他的大掌上,“原来是爸爸的大掌。”

    舟舟咯咯地笑了起来。

    向予城顿时赦然,怪嗔了她一眼。

    姜啸鹤笑着提醒道,“行功的时候,不可以分神。蓝丫头,瞧,你这是扭到第几回了?”

    可蓝立即红了脸,同样赦然地低下头应了一声。

    舟舟便在一旁扳起了小手指,数起了“一、二、三……”

    姜啸鹤看了眼别过脸去的向予城,接道,“年轻人精力旺盛是好,不过……也要懂得适时节制。”

    刹时,向予城抬头看向老者,老者却移开了眼眸,对着舟舟说继续打十分钟,祖孙两人就又站回原处,开始推掌。

    向予城冷哼一声,抱起可蓝就往回走去。可蓝低叫一声,忙回头,恰时小宝贝也回过头来,朝母亲眨了眨眼,母女两同时露出一丝丝狡黠的笑后,又各自归位。

    “予城,我没事儿了,你别这样,让爸妈看到……”

    男人一言不发地几大步上了楼,这脸色绷得死紧,跟鹤叔发起威来,完全一个型儿。到底是父子啊,其实连脾气都一样,一样的死硬倔傲,不会轻易改变。只是,鹤叔已经做出了极大的让步和迎合,但予城……

    可蓝不知道,对于姜啸鹤而言,今天能够跟向予城安安静静地在十米范围内,待上了一刻钟……儿子还跟着他打拳,虽然其实是跟着孙女,这已经是几十年来的奇迹了。

    此时此刻,他是他从心眼里感谢这对可爱的母女,居然真的帮他实现了几乎快要放弃的希望。

    老人看着阳光下那小小可爱的娃娃,眼底蒙上一层晶莹,再抬头看向远处一跃而起的太阳时,深深地叹息一声。

    小琴,谢谢你。

    ……

    在一顿气氛诡异的早餐之后,向予城接了潘二的一个电话后,便匆匆离开了。

    可蓝还想抓紧时间搓合几方人马,姜啸鹤先解释道,“应该是蝴蝶城二期工程的事,这几天他应该会很忙,咱门就别为难他了。”

    可蓝想起头天还挺简三提过,那座大桥的施工负责人和二期工程的有关系。眼下大桥的事闹得那么大,他们这方必须加紧时间解决完问题了。

    席上,舟舟还是一如既往地跟爸爸吻别道再见。

    萧家才佬的脸色有些怪,可蓝正想安抚,姜啸鹤便跟二佬道了歉。

    到底现在是知道了主席的身份,萧爸爸脸色变了几变,才道,“鹤老,看在您的面子上,眼下就放过他一马。不过,”转眼瞪向女儿,声音立刻严厉了十分,“别以为这娃娃生了,一切都是案上订板儿的事。要我接受他这个大脾气的女婿,没门儿!”

    说完话,萧爸爸重重的放下碗筷,起身离席。

    萧妈妈叫了一声萧爸爸,无奈地回头道歉,“唉,老鹤,呃不,主席啊,您也知道我们家老头子就是这个死脾气,您别生气啊!回头我就……”

    姜啸鹤立即摆摆手,“可蓝他妈,你别叫什么主席,我早就退下来了不管事儿了。咱们还跟以前一样,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别跟我客气。我还得感谢你们愿意收留我这个怪脾气的老人,不然……”

    说着,便帮着萧妈妈收拾起碗筷来。

    萧母本想阻止,也在可蓝的喳呼下,应承了下来。

    小宝贝也加入了洗碗行列,回头萧爸爸在窗外看到这情景,也只得一叹。

    ……

    向予城一到公司,大门口前挤满了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刚下车,就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向董事长,听说蝴蝶城的二期工程也出现了和东郊大桥一样的质量问题,请问工程会拖延竣工时间吗?”

    “向董事长,听说市检验局已经对二期工程的质量问题发出了通告,勒令你们停工,请问您将如何解决这个可能造成贵公司数亿延误工期的赔偿问题?”

    “向董事长,有传言称东郊物流的最大入驻公司,德国的联邦物流已经有撤资迁移到山城的准备,请问这个消息是否属实?!”

    “向董事长,华尔街股市一开盘,贵公司的股指就下跌了百分之十五,请问您这方面会有何举措挽救大众对贵公司的信心?”

    一串串攸关企业的尖锐问题,被记者们连珠炮似地叫出来,着一身黑大衣的男人,步履没有半步停顿,在保镖们的围护下,走向自己公司的大门。

    事实上,汽车完全可以停在地下停车场,帝尚的保全人员也可以完全将这些扰人的家伙都赶走。

    “向董事长,当日东郊大桥坍塌时,您亲自爬上大桥救回女儿及其同学。请问您当时怎么会做出如此冒险的决定?”

    大步前进的男人突然脚步一顿,朝那个女记者的方向看了过去,但是,在他的眼中却只看到一个模糊朦胧的影像。

    “王主编,这个问题我很乐意回答你。请你跟我的秘书预约时间,我们稍后再聊。”

    男人勾了下唇角,这几乎不能称之为笑容的一笑,瞬间让在场所有人都息了声。

    王姝很给力的回应了一声“谢谢”,立即退出了人群。

    等到众人从男人那魅力四射的笑容中恢复过来时,男人已经在保镖的护送下进了大厦的旋转大门。门一关上,保全们全拥了出来,挡住了想要往里涌的记者。

    众人都在抱怨这帝尚的董事长向来嘴巴紧得要命,完全不吃媒体这一套。

    有人羡慕王姝道,“不是听说这位董事长最注重隐私,怎么会同意跟你谈他女儿的事啊?!”

    王姝唇角一勾,眼中不无得意之色,“本人自有高人指点,勿告勿告也!”要不是拖了自家姐妹的福气,她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面子了。

    说完,留下一片羡慕的叹息声,溜走了。

    而这对向予城来说,在这四年里,王姝对可蓝的照顾,这点事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

    向予城一到办公室,四只小的已经等候多时。

    一坐下,潘子宁立即拉过一个放满医疗设备的车子,撸起向予城的袖子,开始号脉,测血压。向予城也任他施为,便跟简三谈起正事。

    简三端着平板电脑,脸上一片严肃,“大哥,那个移民的负责人已经查到了。根据目前掌握的情报显示,这件事绝对是一场预谋。而且,从四年前蝴蝶城被批准施工,就开始酝酿了……”

    其他人的脸色都是一片冷肃,向予城闭上的眼眸霍然睁开,一片灰色,连那颗假眼也仿佛散发出冷酷的光芒。

    “是谁?”

    简三看向了一直埋头在电脑上的曾帅,曾帅抬起头时,亦是一脸的酷色,吐出两个字,“卢家。”

    向予城眉心一褶,沉声道,“果然是百足之虫,虽死尤僵。”

    四年前他们离开时,本来向予城不想再理睬迟家,但因为齐美妍的事,他们强行收购了迟家三分之一的股权,成为秘密控股人。齐焕然这方只剩下三分之一,另三分之一仍为迟瑞恒掌握,现今已经转变到了迟瑞恒与苏氏的女儿身上,形成一个三足鼎立之势。由于苏佩芸的女儿与向予城深谈过一次,并达成协议,井水河水互不相犯。而齐焕然也因为母亲的事,被向予城强列送出了国,目前仍未归国。迟家也一直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再难兴风作浪了!

    苏家有苏定宇主事,自然也犯不到如今算是自家人的头上来。

    卢氏,倒一时被他们忽略了。当时事发时,卢家早早就退了出来。却没想到是借刀杀人,暗中不动声色地执行了这么长一个潜入计划。

    一旦事发,不论多少,他们都将蒙受极大的损失。耽搁一天工期,就是几十万损失,再勒令改建,就是一个八位数出去了。要是出现人员伤亡,那就摊上了官司。麻烦是一重接着一重,没完没了地上来。

    然而,在初时的震怒之后,向予城又闭上了眼,食指轻叩在椅首上。

    简三继续报告着工程的情况,其他人都适时地补充一两句。

    等潘子宁为向予城点好眼药水后,他复又睁开眼时,一抹杀气迸射而出。

    “把涉案的所有人都查出来,全部依法办。”向予城看向简三,唇角忽而勾起一抹冷残的笑,“小三,听说伯母今年就要退休了。咱们就把这案子送给伯母,做她金盆洗手的贺礼吧!”

    简三剑眉一扬,眼中精光盛绽,笑道,“大哥,多谢了。”

    眼光递给了周鼎,周鼎立即明了,接道,“我这就跟王主编联系,让她过来拿资料。”

    什么资料,当然就是那些涉案人员的藏身地。根本不用再明说,大家都知道,向予城这方即是要顺藤摸瓜把这一串都给掘了,灭个干净。同时,也要抬举一下自己人,让大法官宋司怡办场大案子,风风光光地退休。把到境外追查的专案小组组长名额送给王姝的老公郑言道,处长也该腻味了,该换个更大的办公室了。

    最后,简三才轻松地丢出一个消息,“市检验局发来的那个通告,暂时没有时间限制。”

    一般来说,对于这种可能引发大事故,同时又是政府投了资的市内大项目,政府必然会派出监理人员进行全程地协调审核,而且也会严格的时间限制,和追踪管理。而现在,看这通告的内容就知道,市长大人是放手让向予城他们自己干了。

    卢氏那方钻不进帝尚施工团队的空子,就把点子动到了政府的头上。这里的人谁不知道,钱能通神,何况是以“腐败”为主要特色的这种机关单位。卢氏在行动前就为其安排好了移民逃避一切法律责任的路子,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采购人员,哪有不心动的道理。

    说到底,市长大人很清楚这问题是出在自己部门,亦或者……是主席大人的那一巴掌?!

    这些,众人已便没有心思去猜测了。

    正事聊完,小四黑乐呵呵地送上香茗,问,“大哥,这婚也求了,嫂子也答应了,舟舟跟您的感情也好了。嘿嘿,是不是应该定时间,举行婚礼了。”

    话间,另外几个人同时哼起了婚礼进行曲。

    向予城面上一松,却又沉了下去,“不行,可蓝的父母突然都碧城来,现在家里还一团糟。”

    男人揉了揉额心,比起刚才处理公司里的事,倒显得为难多了。

    另外四只小的互看几眼,知道姜啸鹤的问题是向予城最大的禁忌,便不再多说。

    潘子宁换了话题,“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一种新的材料,替代那个劣质品。”

    向予城放下扶额的手,“嗯,这件事我要亲自把关。周鼎……”

    周鼎拿着已经准备好的资料,走上前,一一说明。

    当前,由于向予城的眼睛又在事故中被毒气熏伤,视物困难,便只能由人读出材料。

    ……

    此时帝景别墅里,又聚集了一群可爱的小宝贝。

    萧妈妈刚端起切好的水果,旁边沫音就上前接了过去,“阿姨,让我们来吧!您陪孩子们玩玩就好。”

    “这怎么好意思啊!”

    玉兮妃立即上前,“阿姨,我们带孩子来打扰到你们,哪能让你们累着。”

    萧妈妈还在为难,王姝上前解围,“阿姨,咱们是晚辈,应该给孩子们做榜样。”

    萧妈妈一听有利孙子们的教育,便痛痛快快的撇了手。

    一群女人将老人送到了阳伞下,老人们被一群可爱的小宝贝围绕着,忙着调停,忙着讲故事笑话,忙着给吃花嘴的小家伙们擦嘴巴小手,却乐在其中,不厌其烦。

    由于大桥事件,学校暂时停了孩子们的课,让孩子们在家养伤,告诫家长多多陪伴,帮助孩子建立起自我防卫心理机制,精神状态恢复好了再上学。

    不过对于他们这群宝贝来说,却是一个舒服的大假,完全没有什么心理阴影,追着摇摇大家一起跑。天气一热,后院的小溪,也成了男孩子们特别喜欢撒野的地方。整个别墅,热闹得不得了。

    沫音抱着可蓝说,“可蓝,多亏你回来了,这里更像一个家。”

    可蓝笑道,“哪里,我也是颗月亮,还不都绕着那颗自大的太阳打转儿。”

    玉兮妃和王姝同时扭头过来大叫,“别把我们算在内啊,我们可是被月亮绕着转的地球。”

    女人们相视笑开。

    那头小宝贝们却突然吵了起来。

    “我才不要私生子做娃娃。呸!没爸爸要的野孩子。”

    妞妞受伤端着一盘水果,另一只手直直伸出,地上跌底的舟舟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旁边,刚刚被推开的小胖娃立即冲上前,抢过盘子,推了妞妞一把,他个头大吨位又足,妞妞就被推倒在地。

    他还护短地大叫,“苏妞妞,你胡说八道,你欺负舟舟,我要跟你绝交,再也不跟你玩了,再也不理你了。”

    妞妞一听,哇啦一声大哭起来。

    大人们立即走了过来,就听到妞妞扯着嗓子大骂,“不玩就不玩,我才不稀罕。我就是要骂她,萧舟舟是没人要的小孩子,私生子,不要脸,野孩子,野孩子,私生子——”

    “妞妞,住口,你在说什么?!”沫音直冲到孩子面前,抓住女儿质问,“谁说舟舟是私生子,你从哪里听来的?”

    虽然舟舟不是婚生子,但是大人们也从来不会在小孩子面前说这种事。这样恶劣的词,定然有人授意。

    沫音很了解自己的女儿,立即猜到了可能性,严厉地看着女儿。

    妞妞这会儿已经气坏了,先前她听了妈妈的话还感谢了?

    第 7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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