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买卖关系 作者:未知

    第 5 部分阅读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的尾声。那男的接了一个电话后回来对我说:“不好意思啊,周小姐,我们下周见吧。今天不能请你吃饭了,我有急事。”

    我高兴地点点头,心想——求之不得,终于要散场了。

    对方急忙忙走了,我才舒了一口气,也火速离开。

    回到家,我母亲就急切探听所有事情。我就告诉妈妈,我是多么不喜欢那个男的,但是妈妈似乎不这样以为。

    “他家庭很好,父亲是退休的国税局副局长,家里关系很硬实。要不是你王阿姨牵线,咱们这样的条件也攀不上人家。再说了,那小伙子自身条件也不错啊,又高又结实,长得多喜人啊。”

    “喜人?他那样的还可人喜欢?”我反驳到。虽然我和我妈审美观不一样,但是也不至于差这么多吧?

    “你们年轻人看人就是不行。找对象,就得找这样的。这样的男人放到外面,你也放心啊,不花心,不招风,多安全,闺女,你说是不?”

    “才不是呢!男人在外面搞些花花事,还分长相安全不安全?只要是男人,都花心。”我反驳着妈妈。

    妈妈咦了一声,好像不同意我的观点,但是又找不着推翻我的证据,于是作罢。

    但是我知道母亲希望我找个安妥的对象,找个生活优越的未来,但是现实总落后于期待。终归,我是让母亲失望了。周一早上,我来到学校,一切都如常,只是我心情复杂起来。因为我遇到了林挺。

    “周老师,待会有时间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路过他的身边,我想低头过去,但是他却开口了。

    我扭头,看着那个对我微笑,旁若无人的男人。幸亏,此刻没有多少人从我们身边经过。

    我没有吭声,勉强笑了一下离开。

    到了办公室,我努力把刚才的情景从脑子里抠去,可是他的声音和相貌却在我脑海里萦绕不休。

    我翻开教参,克制着自己,顺便提醒自己:忘了所有的,从现在开始我要重生,重生!

    对,重生!不能背负着昨天的耻辱和肮脏。

    可是为什么我却又想起了那个迷乱的夜晚,那个染红的白色床单,那个温厚的胸膛……

    “周老师,电话!”旁边有人提醒着我。我寻找着声源,是我的办公室同事——小吴。

    哦,哦,我慌忙接起了电话。

    “喂”我脑袋机械,根本没看来电显示。

    “喂,周老师,是我,我是王科选。”

    王科选?什么王科选?我认识吗?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握着手机,停顿了一会儿,对方见我没回话,又喂了一声。

    噢,想起来了。痘痘男!

    “是你啊!怎么……”

    “嘿嘿,其实没什么,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周阿姨把你的号码给我了,让我们多联系。”

    又是我妈整的好事!真是够呛!

    “对不起了,我得马上上课去,有时间再聊,好不好?”

    不等对方还要说些什么,我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抓着课本就冲上了三楼,进了教室。

    可是等待我的是十来个老师和主任。

    怎么回事?看到教室后排那些来听课的老师们,我慌了一下神,然而我真的慌了。

    为什么突然来这么多人?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要来听我的课?

    那节课,我上得七零八落,频频忘词,经常卡壳。我完蛋了!是的,我彻底完蛋了。

    我打了一场毫无准备的仗,结局自然是可以预料的——惨不忍睹的败局。

    我灰溜溜地下课,嗓子眼始终卡着东西,却咽不下,咳不出!

    一张张不满意的脸从我面前晃荡着。

    “怎么会有人听你的课呢?周老师?”到了办公室,吃惊的小吴也问我。

    我无力地摇摇头,惨了,我惨了!完蛋了!心里的不好的念头,闪个不停。

    “要是提前给下个通知也行啊,瞧把你紧张的,不过幸好,已经听完了。没事的,周老师,别放在心上了,好好休息一下,我去上课了。”

    大概是小吴见我脸色不好,安慰了我一通,就慌张上课去了。

    整个办公室就剩下我自己,大家都各自忙碌去了。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不知道怎么办。当电话猛然从抽屉里响起时,我吓了一跳。

    山雨欲来

    今天电话的声音分外刺耳,一声声如针芒刺入耳膜,一阵头晕。

    “喂”

    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但是我不能不接。

    “现在没事了吧?过来一趟吧。”好像商量的语气,却是命令的味道。

    “嗯”我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对方是领导,作为下属,我只有服从。

    看看去,其实也没什么,不是吗?可是他为什么要见我呢?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吧?还是因为李画的事情?

    自从李画走后,校园里的议论又一次升级,对林挺和李画的事情,说的更加确切和生动。

    但是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是这些谣言的散布者,也不是参与者,只不过是旁听者罢了。我喜欢李画,是的,就冲着这说不清的喜欢,我是不会“诋毁”李画的。

    何况人都已经走了,所有的非议都有安静下来的一天。再说了,就算不安静,李画什么都听不到了,更不用受别人的眼光的“暗算”。

    可是林挺却还是在这里,只不过他是领导,没人愿意得罪他。更没人傻到那种程度。男女事情上,不管看起来多么大的风言风语,而女人独独是受害的一方。男方总是置身事外的,是扰乱春水者,同时也是是冷眼旁观者。

    他对李画没有任何情份吗?

    短短的几分钟的路上,我的思绪却万千不止,直到到了林挺的办公室门口,我所有的思绪才被迫停止。

    “坐下吧。”林挺给我倒了一杯水,放于我面前,然后很平和地坐下,也嘱咐呆立的我入座。

    我环顾了一下周围,捡了一个离他远点的地方坐下。

    林挺看看我笑了笑。

    “放心吧,我不会怎么着你!”

    他的这句话,让我脸上一热。是啊,他当然不会怎么着我,这是学校,是他的办公室,而且上次也是我自动送上门的。

    我羞红了脸,内心搅动着,十分不好受。

    “喝口水吧!”校长似乎是在安慰看起来非常不安的我,“刚上完课,挺辛苦的吧?”

    我点点头,双手捧起面前的水。是啊,是很辛苦,想想刚才那阵势,现在我心里还打鼓呢。

    “主任和组长们为什么突然听我的课呢?”我抬起头,有些怯意地问他。

    “听课?我不清楚。可能是你们年级组自己安排的吧?”校长真的是一无所知。可是刚刚那样子,怎么都不像平常那样听听而已,似乎是来评估我能不能继续上课一样。

    “不过,听课不也是很正常的吗?没事的,这是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校长宽厚的笑笑,望着他那和煦的笑容,我的那颗悬在高空的心终于稳稳落地了。

    我也放心地笑笑,“那校长叫我来,什么事?”

    校长用好看的眼睛看了我一眼。

    “关于你弟弟,我心里一直很抱歉,所以,我想……如果你们家里也同意的话,我愿意帮他继续读书。”

    校长道明了叫我来的原因。

    我琢磨了一下,“其实我弟弟真的不喜欢读书,他在学校也是活受罪,这样不念书了,也许对他对学校都好。”

    我慢慢地说着。事实也是这样,自从弟弟被退学后,他整天都很自在,回家也是眉飞色舞,不像以前那样像是从监狱出来的一样黑青着一脸菜色。

    校长很理解地点点头:“行,只要你没有怪我就行。”

    怪你?这是什么话呢?“校长很会开玩笑,我怎么敢怪你呢?”

    我故意使劲拉开我们的距离。

    校长用很疑惑地眼神看着我,似乎在提醒那夜,我和他的那个夜晚。我们已经不是单纯的上级和下属。但是我使劲逃避着。

    我们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自我催眠。

    也许我就是那个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者。但是我能自欺,却无法欺人。

    秘密总会浮出水面,风雨总会到来。

    怀着忐忑和灰色的心情回到家,没想到父母和我一样的凝重。

    气氛压抑,隐隐流动着不安的讯息。

    没等我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母亲就忍不住哭诉起来,“你弟弟周傲惹事了。完了,这次真的是完了!”

    母亲说着便哭了起来,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去问父亲。

    父亲掐灭了手里的烟头,“唉,早晚得出事。我就知道,早晚得出事。”

    “周傲这次又惹什么事了?”

    我弟弟的事情就是天下的大事!

    “你弟弟拿刀子捅了人,叫警察给抓走了,关起来了。刚接到你姐姐的电话,你姐姐说的。叫我们自己先想想办法,这时候到了警察局,也帮不上忙。”

    父亲的声音掺杂了“很铁不成钢”的怒气,但是更多的是担忧和无奈。

    “怎么办啊?”母亲哭了一会,着急地问父亲,“你说,这可怎办?我们南市又没有亲戚,更没有干警察的。没法托人啊!”

    父亲叹了口气,继续抽出一棵烟,燃上,浑浊的烟雾从鼻子里嘴巴里冒出来,混着焦躁。

    是啊,怎么办?先去警察局弄清楚怎么回事吧!呆着家里也没有办法啊。

    “要不,我们先去警察局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建议大家先去问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了。

    “你姐夫去了,待会他会回家告诉我们,我们再一起商量咋办。”父亲边抽烟边对我说。

    母亲红着眼眶,湿润的眼睛显得有些空洞和可怜。

    “我也不是找你后账,他娘,要不是你平常惯着他,他也不会被抓走。”

    “赖我?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你就没责任?这是倒了霉,栽了坑了,怪起我来了!可生下周傲的时候,最高兴的不就是你和你妈?要不是你们一个劲儿想要个带把的,我能这么拼命地生吗?”

    “好了,都少说一句吧,真不是吵架的时候。”

    我喝住了彼此想“迁怒”的父母,他们心里都着急,可是现在不是找责任的时候。

    不一会,“姐夫”刘旭阳到了。

    刘旭阳把打听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我们。

    原来,周傲和一个保安起了矛盾,一气之下,周傲就拿刀子捅了对方,捅到对方左腹,幸亏不是特别严重,赶紧送医院了,而周傲也被抓走录口供去了,不让亲人探望,现在不让看。所以,刘旭阳就去了医院,先看那个伤者的情况。去的时候正在抢救室,对方的亲人是河南农村的,还没来得及通知。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也可以说是周傲故意杀人,也可以说是发生了口角,一时冲动,误伤了对方。可是不管怎样,先见见周傲再说啊。

    “能先去看看周傲吗?”母亲焦急万分,问着刘旭阳。

    “应该能,我带你们去,正好我的一个不错的朋友在警察局上班。”

    母亲舒了一下紧皱的眉头。

    家事霜雪

    母亲舒了一下紧皱的眉头。 等我们在派出所的民警带领下见到了被关押起来的周傲。

    他神情有些呆滞,目光很散,他还没有说话,妈妈就先哭了。

    “哭!就知道哭!哭!”父亲冲母亲低低吼了一声,显然管事了,母亲隐忍着。

    过了约莫两分钟后,弟弟才听明白和他说话的是妈妈。

    突然哇地哭了起来,母亲这次没办法忍住了,也放声哭了。

    站着一旁的民警好心提醒:“时间别太长,有什么话先快点说吧。”

    母亲擦了一把眼泪,抓着周傲的手,“儿子,别着急,爸妈会想办法的,会把你弄出去的,别着急……”

    “妈,我怕……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周傲看来真的是害怕了。我和父亲在母亲身后,看着可怜的周傲,内心翻搅着。

    迷迷糊糊地,我跟着母亲和父亲从派出所走出来,那个民警和刘旭阳比较熟,悄悄对他说了些话,便分开了。

    我们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起到了刘旭阳家,也就是我姐姐周千娇的家里。

    姐姐挺着凸起又骄傲的大肚子,双手搀扶住了母亲,一起坐在红色的皮质沙发上。

    我自行找了一个座位,安静地坐下。大家都在为周傲着急,自然不计较我和姐姐的那段纠葛不清的过往了。

    “妈,我朋友说,必须抓紧把周傲从里面放出来,这事还得找受害者商量,对方的态度很重要。”

    刘旭阳开口了,大家都屏住气息安静地听着,仿佛是一些没了主心骨的迷途羔羊,找到了方向。

    刘旭阳发现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他的下文,他也很慎重,清了清嗓子继续道:“那个保安现在还没有苏醒,我们没办法和他商量,只能找他家属了。在事情闹大之前和他家属私了。”

    “私了?怎么个私了法?”父亲迫切问刘旭阳。

    刘旭阳沉吟了一下,“就是积极赔付,对方要多少给多少,用钱买死。然后对方如果不起诉,双方同意私了,这样周傲就没大事了,用不着坐牢。”

    “真的吗?真的行吗?可是对方愿意吗?”母亲很是不能放心刘旭阳的提议。

    “行!反正那孩子现在在医院,要的就是钱,让周傲去蹲监狱,也不是他们想要的,能把那个孩子救活,才是最重要的。”

    “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去,去找对方那边的人,把事情先解决了,好把周傲放出来。”

    还未到医院,我们就得知了那个男保安从手术室出来了,性命无忧,就是少了一个肾。而他的亲人还没有赶到,估计得晚上了。我和刘旭阳陪着母亲一起在医院里等着。父亲四处筹钱了,姐姐大着肚子不方便在医院熬着。所以只有我和刘旭阳陪着焦灼的母亲,等着。

    在医院,一方面我们可以照顾那个受伤保安支付医疗费用,一方面我们也能等待对方的家人到来。我们终于等到了对方的母亲,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农村妇女,矮小粗糙的身材,枯黄杂乱的头发,满脸的沧桑和灰暗,一看就是被苦日子压榨地活地很艰辛的可怜女人。

    但是天下的母亲都一样,她和我母亲一样,同样担心儿子的安危。她急匆匆的脚步,气喘嘘嘘的呼吸,还有慌乱担忧的眼神,和我母亲不是一样吗?

    在医院的走廊上,我静静地看了那个女人几眼,心里仿佛被针扎了一样地刺痛。可怜天下父母心!这话一点都不错!生活的重压让已过半百的母亲还是那么贫寒卑微,粗陋的生活磨掉了她太多精细。那女人用浑浊的眼睛扫了我们几个一遍,然后低下头,似是愤怒,又似是考虑什么要说什么。

    “大姐,我们都是当妈的,我理解你的心情……”母亲上前一步握住那瘦下女人的双手,眼睛还是湿湿地,是啊,今天,母亲的眼泪还没停过。

    那女人嘴角往下,苦着嘴巴,紧着眉头,无限地悲戚可怜。

    晚上九点。母亲在客厅里,我也在。

    母亲根据来电显示,回拨了电话。

    正是那个正躺在医院的男孩的母亲的电话。是白天在医院的时候,母亲问她要的。但是她记不住自己的号码,所以母亲就她的那个明显发旧的老款手机给家里的座机打了电话,为的是记住号码。

    “大姐,孩子醒了吗?”母亲声音很疲惫。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大姐,尽管说。”听不到对方的话只能听到母亲的话。

    “大姐……出现这样的事,我们都不愿意的,是吧?大姐,你好好想想,咱们私了,行不行?”

    “对,私了。你要多少钱,尽管提,只要我们能负担起的。也可以和家里其他人,好好商量一下。”

    “明天,咱们先把我儿子从派出所弄出来吧,钱的事,好说。我儿子才17岁,你也知道的,是很不懂事,可是这么小,就把他送监狱去……”

    母亲哽咽了。

    “行,谢谢大姐,你好好想想,为了咱的那两个孩子好好想想,只要不把周傲送进去……”

    母亲在又一次的哭泣中,挂了电话。

    “她同意私了了?”我急切地问母亲。

    母亲擤了一下鼻涕,用纸巾。眨了眨红肿的眼睛。

    “还没,只是说,想想再说。”还是带着浓浓的哭腔和担忧。

    我叹了一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本来想责备母亲对周傲的骄纵,但是看到现在把心缩成一个干巴枣核的母亲,我怎么忍心去责备她?只能宽慰她。

    “她会同意私了的。把周傲送进去,对她没什么好处,不是吗?她如果明白的话,会同意的。毕竟有了钱,她儿子才能换个好肾……”

    我止住了。想到那个让两个家庭同时陷入悲惨境地的周傲,我心里又陡然升起了一团火,却无处燃烧。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听刚才她的语气,不怎么恨周傲,倒是很担心她儿子以后怎么办。看来,是个明白人。”

    母亲抽了一下鼻子,哑着嗓子说。

    “那就好,只要是钱能解决的,就没大事。明天我们一起去医院,我们再找她好好商量一下,先把周傲从里面放出来,要不,他会很害怕的。”

    母亲点点头,“睡觉去吧,一末。明天不是还有课吗?”

    我抬头看了一下墙壁上的钟表,已经是十点五十了。是该睡觉了,但是明天却没有课。

    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得陪着妈妈,明天就请假。反正我就上一个班,找人暂时代课,应该没问题。

    迷迷糊糊,我睡了一个很累的觉。

    筹钱救子

    经过几番的波折,事情终于有了结果。周傲从里面出来了,代价是一百五十万的赔偿金。

    一百五十万,真的是天价数字,尤其是对我们这样的工薪家庭来说。就算我们把房子卖了,把这几年的积蓄全都拿出来,也不过六七十万,差得太多了。何况房子不能卖,我们全家就只有这么一处旧楼栖身。倘若卖了房子,我们一家人就没有家了。

    父母到处借钱,拉下了脸皮,三千五千一万两万都不嫌多少,只要人家愿意借给我们,我们就已经很感激了。东拼西凑才五十多万,离对方的要的数目还差很多。

    “要不,咱再和对方商量一下,我们拿不出这么多钱啊。”母亲真的是不经老了,憔悴干巴了很多。

    “哎……其实,要这些钱,一点也不过分,人家儿子的一个肾没了……能用这些钱,把周傲从里面弄出来,已经不错了。算了,我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就把房子卖了……”

    在关键时候,一向听从母亲意见的父亲,显得很是坚决和勇毅,很是干脆和理智。这让我刮目相看,没想到,父亲骨子里仍然是个爷们。

    才上班不到一年的我,没有任何积蓄。面对家里的困难,我只能干着急,帮不上任何忙。

    “姐姐”这是自她结婚以后,我头次这样主动喊她,“你和刘旭阳,就不能再拿出点钱,帮帮家里?”

    整个客厅里,就我和周千娇。母亲在厨房准备晚饭,父亲和刘旭阳出门办事了。

    周千娇,很是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稳定一下有些波动的情绪。

    “我们俩已经拿出一万了,难道还少吗?”她撅了一下嘴,有些不悦。

    “一万,才多少啊?现在差的是一百万!”我更是生气了。才拿了一万,就以为自己很是大出血了?

    “一万,怎么啦?一万就不少啦!刘旭阳有多少钱,你不知道吗?他还要还房贷,你不知道吗?我的钱都在咱妈那里,我自己哪有什么钱?这一万,还是我们从朋友那里借的呢!”周千娇越说越激动,嗓门也越来越高,终于惊动了厨房里的母亲。

    “吵吵什么呀?没一个省心的!”母亲推开厨房的隔门,想制止我们的争吵。

    我和姐姐都安静了一下,母亲又把门关上,继续做饭了,抽油烟机声音呼噜呼噜发出着疲惫的声音,聒噪得很。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过了十几秒,周千娇对着我说。

    我没理睬她,打心里,我不想和她争吵了,很没意思。但是我转念一想:凭什么,你处处压着我?凭什么,对我凶?

    “不对,就是不对!刘旭阳有钱。”我故意气她,“一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的父母都是退休教师,家里有很多存款,都是给他留下的。你不知道?刘旭阳没给你说?”

    看着周千娇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我心里很是得意。

    “我……当然知道。用得着你说吗?别管我们家有没有钱,至少我们出力了,你呢?你连一毛钱都没拿,你瞎叫唤什么呀!”

    我嗖地站起来,气的腿有些哆嗦,但是我尽力站直,站地直挺挺。

    “你说什么,周千娇?”

    “你没耳朵吗?没听见?”周千娇,慢慢地嚼着每个字,翻着眼角瞟着我,“有本事,你也拿出一万来啊。既然拿不出,就别在这教训人,在这家里,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我咬着牙齿,恨恨地瞪着她,手心冒出很多冰冷的汗。

    “你……真不要脸!”我冲着周千娇,俯下身子,甩了她一巴掌。

    母亲听到争吵,再度从厨房出来,“有完没完?吵什么呀!”

    “妈,她打我……”周千娇捂着脸,哭起来。

    母亲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我,“一末,你太不懂事了,家里本来就够乱的了,你不能帮忙,就别添乱了。真是不让人省心!你姐姐现在怀着孕,要是有个好歹,你……”

    没等母亲数落我,我夺门而出。

    关上门的那刻,我眼泪决堤,边擦着眼泪,边奔下楼去。

    奇怪的是,后面并没有人追我,姐姐没有,母亲也没有。

    我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其实我早就想揍她,这一巴掌我攒了好久了。要不是她怀着孩子,我非得把她按在地上好好地揍一顿。敢抢我男人?敢这样对我?我是她妹妹啊?亲的!!!

    我泪如雨下,眼睛渐渐模糊。很多个念头从脑子里蹦了出来。

    爹不疼娘不爱的,连自己的男人都守不住,亲姐姐都欺负自己,我的人生真是失败。失败!

    好久以后,我泪干了,心情也平复了许多,才恍然发现,我出来很久了。没有带手机,没有带钱。怎么又回到了那个晚上的情景。只是我的身后没有那个男人和那辆及时的车。

    到了电话亭,我拨了一个忘不掉的号码。

    半小时后,我坐在一家咖啡馆里,对面还是那个我熟悉的男人。

    “一末,你?哎……”他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

    “我们没有好好谈过吧?姐姐快生了吧?”

    是的,我面前的男人正是“姐夫”刘旭阳。

    “嗯。预产期这个月14号”刘旭阳低下头,不想多说什么。

    “旭阳,我们好好谈谈,至少我们相爱了那么久”我声音里带了些哽咽,说不在乎是假的。怎么能不在乎?

    刘旭阳低着头,不说话。可是却有几颗水亮的泪滴在了桌子上。

    他哭了,我遇到刘旭阳到现在,就看见他哭了三次。一次是那晚上,一次是在四中他去找我认错,还有就是这次。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他居然打破了那个阳光男孩的记录。脸上的笑容明显少了,动不动就落泪。

    “旭阳,哭没什么用?你改变不了什么?我姐姐你也睡了,孩子也有了。”我很残忍,明明知道他比我要伤心,却还是忍不住讽刺他,“你不就一直嫌弃我不和你睡吗?不就是这点破事吗?现在怎样?满意了?”

    我冷笑了一下,扬了扬嘴角。

    “不。一末。别说了。我……”刘旭阳大概真的很后悔。

    我端起来面前的咖啡,颤抖着轻啜了一口,居然满嘴苦涩,满身苦涩。

    “一末,你就恨我吧。我……不是东西。辜负了你。你恨我吧,我也恨自己。可是千娇是无辜的,那晚上也是我喝醉了,是我的责任……”刘旭阳还想说什么。可是我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恨你。真的。我为什么要恨你?你该恨我!因为那晚上,我也和别的男人睡了。”我终于把这些话说出来了。其实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可是为什么忍不住就想告诉他呢!男人太自以为是了,难道我周一末非你刘旭阳不嫁吗?难道我周一末这辈子就忘不了你刘旭阳吗?难道我非得死在你这课歪脖子树上?

    看着刘旭阳震惊和不信的表情,我终于痛快地笑了。

    我值多少钱

    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看到刘旭阳的痛苦和震惊,我心里一阵快意。走出咖啡馆,我呼了一口气,这口气淤积地太久了,久到我以为我忘记了所有的伤害。

    我刚到楼下,刘旭阳就从我身边飞奔上了楼。我纳闷着,紧跟在他身后。到了家里才知道,为什么刘旭阳这样慌张,周千娇要生了,被我给气的,提前了两周。

    刘旭阳抱着周千娇下了楼,爸爸妈妈也跟着一起去了医院。整个家又剩下我自己了。好像刚才也没人注意到我回来了。呵……我笑了起来。不是吗?我真的是很可笑。我以为我打了周千娇,骂了刘旭阳,我完胜了。可是人家一家子居然把我当成了催产针,只是疼一下下而已。

    走到卧室里,仰在床上,这寂静的房子,这不安的家。

    两个多小时后,母亲回家了。忙着煮鸡蛋,炖鸡汤。后来忙乎一阵后,推开了我的卧室,“一末,你姐姐生了,生了个儿子。今天这事真是你的错,幸好没事。哎……你也是的。起来吧,吃点饭。”

    我本不想吃什么,满胃里全是窝囊气,可是难得母亲这样对我,我就乖巧地起来,做到了餐桌旁。

    “一末,吃鸡腿。”母亲夹着鸡腿放入我的米饭碗里,“一末啊,你们学校,你认识家里条件好的同事吗?”

    我皱了皱眉头,还没回答。母亲接着说:“能不能跟同事借借钱,帮帮你弟弟,你看我们家实在没办法了,就是把这房子卖了也凑不够150万啊。”

    我摇摇头,“我顶多给你借个一两万。”真的,在学校我还只是新同事,能借到这些,已经是极限了。

    母亲放下筷子,认真地看了我很久:“一末,你是不是不想帮你弟弟?”

    什么?我?“妈,你怎么这么说?我怎么不想啊?可我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啊?”难道我在母亲眼里是会长钱的摇钱树吗?

    “一末,你别瞒着我。那天,过年那天,送你花的那个男人是谁?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个人开的的车就好几十万吧。”

    “那是……那是”我刚想说那是学校给配的车,不是他自己的,可一想又不能告诉她那人是校长,“那也不值钱,才二三十万吧?”

    “那他肯定很有趣,对不对?”母亲真想从我身上找点“资源”。

    “没有,那人攒了十几年才买了这么一辆体面的轿车。”原谅我,林挺,我不得不抹黑你,谁叫你让我妈给惦记上了呢。

    “哎……”母亲一下子像斗败的公鸡,耷拉下了脸。

    我没理会。说了一会子话,我发现我真的饿了,端起碗来。

    “一会我还要去医院看你姐姐和你笑外甥,你要是没事就在家,别乱跑了,我给你姐姐姐夫送饭去。你爸爸待会就回家,我可能晚回来会儿。”母亲交代完,就拎着保温瓶提着布兜走了。

    晚上躺在安静的床上我想起了林挺。也许他真的有钱呢。虽然他的车不算贵,可是那套别墅怎么也得值一二百万吧?我周围最有钱的可能就是他了。如果我开口借钱,他大概会借给我吧?借多少呢?借多少都是要还的。还是少借点吧。这样能尽快还清。哎,都是周傲惹的祸。让我们一家子不得安生。

    儿子?儿子?要儿子干嘛呢?可是没了周傲,爸爸妈妈可能就失去了活着的意义了。谁叫周傲是爸妈的命根子呢!

    我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拿出手机,翻着电话簿,找到林挺的号码打了过去。

    ”喂,校长。”我不知校长有没有睡觉,但是我不能不帮妈妈,要是周傲进去了,我妈妈的精神支柱就垮了。

    “这么晚了,一末,有什么事情吗?”

    听着林挺带着沙哑的嗓音,像是被人从梦中惊醒。我抬头看了钟表,是啊太晚了,都11点半了。

    “打扰到你了?对不起。”我突然失去了张嘴借钱的勇气。

    “没事。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林挺清了清嗓子,亮了许多。

    “啊这个,我弟弟伤了人,对方要赔钱,很多……”我不知道这话说起来怎么那么艰难,甚至总是咬着自己的舌头。

    “嗯,要多少?”林挺倒是一点也不奇怪。

    不会吧?难得他把我当成那种找借口给他要钱的女人?难道我以前不要他的东西就是为了要更多的钱?我愤怒了。怎么可以那么理所当然地问我,要多少?难道我要多少都行?

    带着受到侮辱的伤害,我语气很不好:“你觉得我值多少钱?”

    手机那头是长久地沉默,我也不说话,手指握着手机有些紧,恨不得能把手机捏成一团,扔到对方脸上。

    长长的等待后,是无声,我一看手机。他妈的,挂了?真他妈不是东西!和李画说的一样,男人都他妈不是东西!什么玩意?老娘让你玩了一晚,难道就不值几个钱?真他妈贱,我也真他妈地贱货,干嘛把自己给个老男人,还是没钱的老男人?

    我心里怒气冲天,在床上起来又躺下,躺下又起来,反反复复,心里也不停地咒骂。真是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想。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响起。我没好气的打开手机:“喂!”不管是谁,这时候打电话就是找抽,谁让此刻老娘我心里不痛快来着!

    “下来吧,我在楼下。”我愣了愣,终于明白说话的是谁了。半夜不睡觉,跑我家楼下干嘛?

    我气冲冲地下楼,穿着拖鞋,头发也没有理。像个怨妇去捉奸一样,脚踩风火轮,手拿红缨枪,戳死他。

    见到打扮齐整的林挺,再扫一眼邋遢的我,顿时我又生气了。坐在后面的车座上,我一句话也不想说。可还是忍不住问:“你来干嘛?”

    “电话说不清,这不我过来了吗?”说着,林挺拉过我的手,轻轻揉着,似是安慰,又似是证明什么。

    我甩开了他的手:“有什么说不清的?大晚上的,还让您老人家跑一趟!”

    明显感觉林挺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他笑了。“一末,你误会了,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家还需要多少,我尽量帮。”

    我扭头正式看着林挺:“100万,你有吗?说什么风凉话?你以为你是谁……”我还想继续发泄心里的怒气。可是林挺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他眯起了眼睛,手微微拳起。我一下子咬住了嘴,停止了自己的“撒泼胡闹”。

    “有。100万,我买你。”说完,林挺就欺身过来,一把拉住我,扣着我的脖子,狠狠地吻住了我嘴唇。他的舌头撬开了我的齿贝,肆意掠夺。我一时大脑缺氧,应付不迭,晕晕沉沉地时候,林挺放开了我。我兀自震惊刚才林挺的话和他的动作。

    “明天,我让司机给你拿钱来。”林挺说完就拉开了车门,让我下去。

    我紧紧抿着嘴唇,很是不相信,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我刚想迈步离开。身后又传来了林挺的声音:“100万,买你。你别让我觉得亏本!”

    一声使劲关门的声音后,车子绝尘而去。剩下呆呆的我,站在昏黄的灯下。

    出卖自己

    第二天中午我们全家人正围坐在桌子旁吃着午饭,气氛有些沉闷。周千娇的喜得贵子也没有给这个家庭带来多少喜悦,所有的烦恼都因周傲而丛生,爸爸妈妈愁眉不展,可能又在考虑下午去哪里再借点钱,房子已经托中介在卖了,现在急着出手,肯定压价,可能连20万都卖不到,可是没办法,差得太多了。对方不知怎么得本来,还可以商量,对方母亲态度也有些松动,可是今天上午又说,一分都不能少。好像她也知道周傲是这家子的软肋,也许知道一个肾对于将来的儿子来说意味着什么。总之,我们家就愁云惨雾,压抑地令人窒息。

    上午我去学校,没发现校长的车在。昨晚是某些人发烧了吧,自己大概也糊涂了。算是梦游得了,当不得真,看来还得找机会给林挺道歉,或者静静等事情自己淡化?

    我咬着筷子,想得有些多了,一时走了神。等回过神来,才看到妈妈去开门。这时候谁来?

    门开后,进来一个男子,穿着笔挺的西装,是个清清爽爽的小伙子?我的视线被妈妈挡住了一部分,我又坐着,所以没有看清来人。等那人开口,我才知道,谁来了。

    “阿姨,这是一百万。”说着,男子把一张卡交到母亲手里,“密码是周老师的生日。至于怎么回事,您问您女儿吧。”还不等我们反应,林挺的司机就走了。

    母亲木然地拿着那张银行卡,呆呆地看着我。“这……这……怎么回事?”

    我的心突突的,脑子也嗡嗡的。“妈,这钱不能要,你给我。”我起身,想从母亲手里把卡拿过来,可妈妈把卡一收贴近自己怀里,怕我夺走。

    “妈!真的,这钱……不能要……”我着急了,总不能从母亲手里抢银行卡吧?还是耐心地解释好了,相信母亲会把卡还给林挺的。

    “为什么不能要?”母亲显得很是紧张。连父亲都没有吱声,静静地等着我的回答。

    “因为……”算了,说了又怎样,母亲会理解我的,如果不说,我实在圆不了谎,我带着豁出去的勇气,坚信母亲一定不会骂我,连周傲闯了那么大的祸,母亲都没骂他,何况我的事情只是自己受伤了。

    “那个,这钱是我们校长的。他和我……”有些话还真是难以启齿,“我们……反正……妈,你不是说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吗?我们校长不可能白给我们这些钱的,我们就是还,也得十年二十年,而且还有利息,我们要不起。”我耐心地解释着。

    母亲沉默了,但是握着卡的手依旧没有松,“他说是给你,还是借你?”母亲试探着问,其实母亲已经猜到了事实。

    “不是借也不是给,是买。”我终于把话说出来了,还带着一种难言的屈辱。怎么能卖呢?我又不是小姐,是念了接近20年书的人,是有尊严的人,我可以和你上床,那是你情我愿,怎么会是交易?

    母亲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我心里一喜,孩子就是妈妈的心头肉,不管我犯了什么错误,母亲总会原谅我的。“妈,我以后会好好工作,帮家里还债。”我信誓旦旦地说着,生怕妈妈选择了我而放弃那100万后悔。

    “小末……”母亲的声音低低的,好像也很难过,毕竟放弃100万很不容易,“要不,你就帮帮你弟弟吧!啊?”

    我怔了一下,帮?我当然在帮弟弟啊?我的工资不都上交了吗?难道?母亲是想……?我不敢相信地看着母亲,想用她眼里的神情否定我的猜测,可是没有。我没有看到母亲的“视金钱如粪土”的坚决,没有看到女儿比100万重要的任何想法。

    “妈……”我真的不能接受,这是我亲妈吗?是吗?难道在她眼里我是可以出售的货物?我和周傲有什么不同?不就是我是女儿他是儿子吗?难道不都是您的孩子吗?……我心里有万千的质疑,可是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泪水瞬间决堤,我转身回到卧室,我不想在不在乎我的人面前哭,哪怕是生我的母亲,还有养我的父亲。

    等我情绪稳定,脑子也转动起来时,打开了卧室,却发现父母都不在了,餐桌是早已冷却的午饭,冰凉又狼藉地饭菜,正像此刻我的心情。我就像被弃掉的布娃娃,无论怎样哀嚎,都没人听见我的诉求,无论怎样挣扎,都改变不了被丢掉的命运。

    算了,算了,100万就当还清了这二十三年的恩情,买断了血缘亲情。从此,我们再无关系。

    我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整理成了一个大行李。然后坐在床沿,接通林挺的电话。

    “成交,100万,我卖给你了。现在我去哪?我已经没家了。”平静地挂上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向着绿苑驶去。那等待我的将是怎样不堪的命运?一个身价百万的女人,该怎样使用才能物超所值?我不去想,将来会怎样。我只知道,从今天开始,我将失去最宝贵的东西——尊严。

    进了绿苑,拿着从保卫处取来的钥匙,我旋开了那个已经忘记的夜晚。

    和那晚一样的布置,丝毫未变。九个多月的时间好像从来没有过,我好像从来未从这里走出去。再次踏进这间别墅,我已经不是负气任性的女孩,而是一个地地道道出卖自己的女人。也许被称为情妇,也许被叫做小三,还有可能被当做玩物……哈哈……真是可笑。我笑着笑着,眼里溢满了泪水。

    褪掉所有的衣裳,我走进浴室,好好清洗自己,因为刚刚林挺打来电话,半小时后会到。我知道他要什么。100万?看来我还是比较昂贵的!算是高级妓、女?我自嘲了一下。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就不用再埋怨什么。也不必三贞九烈,装的多高尚一样,不就是上床吗?不就是男女之间的运动吗?又不是没做过,装清纯无知?算了吧!

    我把身体浸在温水里,好好劝着自己。像青楼里的老鸨劝着接客的姑娘,那么耐心,那么头头是道。我真佩服自己,走出浴室,我真的就那么心甘情愿了。可能骨子里,我不排斥男人,尤其是这么肯为我花这么多钱的男人,是该好好服侍,不是吗?

    用一块白色的浴巾裹住身体,边走边用买同色的毛巾擦着头发。

    “洗澡了?”客厅传来声音。

    我抬起头,看到林挺还穿着西服,打着领带,不知他刚才哪里回来。我点点头,继续擦着头发。像是熟悉的恋人一样,没有扭捏和羞涩。

    林挺起身,走到我身边,从我手里拿过毛巾,帮我轻柔地擦着头发,“还是吹一下吧,擦不干的。”

    “好。”我顺从地跟着跟着林挺进了卧室,坐在梳妆镜前,林挺帮我用吹风机吹干头发。他有力的手掌滑过我的脸颊,我嗅到了一股松脂的味道,很好闻。在吹风机嗡嗡声里,我们沉默着。林挺的手指很好看,我从来没这么认真地看过他的手指,细长而且关节清楚,极灵巧地梳拢着我的长发。一会儿,头发就干了。林挺关掉吹风机。手指捻起我的头发,凑在鼻端闻了闻。然后从头发转到了我的耳垂,脸颊……

    轻轻触着我的耳垂,我浑身一阵酥麻,耳垂最敏感。林挺发现了我的颤栗,轻轻笑了笑,用唇瓣摩挲着我的敏感,转移到我的脸颊,然后是嘴唇,轻轻啃咬着,细细品着,像在品一杯红酒。情动身热后,他加深了吻,舌头冲进,肆意地掠夺,一双大手在我身体上游走,浴巾早就掉落,他一只手揉着我的坚、挺,另一只手抚摸着我的后背。我快喘不上气了,忙用手推了他一下。林挺停下,迷离的眼睛里全是情、欲,“帮我脱衣服!”他甚至不愿停下手里的动作。手从胸前滑到小腹,然后往下……

    估计我的脸颊通红了,因为他的手指伸入我的里面,我感到一阵湿滑,我咬着嘴唇帮林挺解去领带,脱掉上衣,然后是裤子,内衣……触到那灼热的傲然,我被烫的缩了一下手。

    林挺却抓着我的手,坏坏地按到他的硬挺上。“怕了?嗯?”他一个用力把我抱起来,用他的坚、挺抵着我的下、身……然后一个扑倒,我就被带倒在床上。

    我扭了一下身子,还没躺好,他那东西就挺入,我一阵低呼。他那东西太壮硕了,我的下身被塞得满满地,瞬间整个身子都僵硬了。不知该怎么应付。林挺却不管那些,使劲顶弄,抽抽出出里带着靡靡的水声,我忍不住低吟一声。林挺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作弄的更快,低首含住了我红珠,轻轻啃咬……他修长的手指握着我的腰肢,让我没地方可躲,承受着他的巨大和激烈,一阵低吼,他终于趴着我身上。我也松了口气,这活真不是一般人干的,真他妈累人。真是沉重的体力劳动,太累人了。

    云销雨歇,我累的不想动,林挺比次时时间更长,虽然没那么痛,但是却很累,也有些疼,下身很不适。我皱着眉毛,想动动身子,却引来自己的酸疼。林挺按住我:“别动,我抱你去洗澡。”说完,就真的抱着我进了浴室,我勾住林挺的脖颈,怕自己摔下来,浑身的力气刚才好像都用完了。林挺看着颓败的我,笑着说:”你这身体,真差,看来得健身。”我也只是笑笑,“我身体挺好的,是你时间太长,我受不了。”

    林挺却高兴地笑了。对男人而言,性能力就是雄性的力量。大概我的虚弱正好满足了他。

    辞职留薪

    我不懂如何取悦眼前的男人,但是他却明显很是兴致高昂。把我抱到浴室放到洗浴池,调号水温,水从底下慢慢上涨,浸润着刚刚虚脱的身子。林挺的手,轻抚着我的浑圆,按压着我的朱红蓓蕾,呼吸有些凌乱,嘴唇凑到我的耳际,索要着,一副没不知餍足的样子。

    “不,不行!我好累。”我抓住他到处点火的手。“实在不行,你想玩死我?”

    林挺忍不住笑了笑,“看来你得去健身了。这怎么行,才一次就弱成这样?上次我顾忌你是次,都没怎么敢用力,一点都不尽兴,害的我总是惦记着,总忍不住想你。”说着,林挺就欺身过来,捏着我的下巴,把唇覆上,“小妖精,给我!”还不等我的手推开他健硕的身体,他就压住了我,一仰身,我差点跌进此刻已经八成满的浴池。林挺伸手一捞,来不及惊呼,这猝然的惊讶,他就用手揉捏着我的乳、头,指尖轻触,引起蓓蕾热烈的回应。我忍不住轻哼了一声,特别陌生的感觉。

    林挺噙着一抹笑,细长的手指从胸部移到了小腹,往下,慢慢伸进刚刚歇息一会的小花瓣里,撩拨着。随着他娴熟的逗弄,我的身体起了明显的变化,甚至渴望着他的进入。

    “你的这个,真好,好紧致。”林挺暧昧地在我耳旁轻声低喃,他的声音此刻染上了浓浓的爱欲,传染着我。浑身燥热地不堪,甚至怀疑下一秒,我就会烧死自己。

    我轻咬着嘴唇,不想呻、吟出声,可内心却在狂喊:“我好热!”

    林挺用迷情的双眸打量着我的身体,像在欣赏赞叹一件宝贝,随着他加深力度的揉搓,我终于忍不住j□j出声。

    “真是个好徒弟,学的很快。”林挺很满意自己的“性教育”,我被他撩拨地身子不由自主地柔软下去,几乎坐不直,林挺紧紧抱着我,不让我倒下。

    “你!你……”我的声音怎么这样?这样淫、荡?还带着丝丝哀求一样,像求欢的小猫一样,声线妩媚地要滴出水来。

    “想要吗?”林挺明明已经喘着粗气,可却极力压制着,那个硬邦邦的东西抵着私、处门口,却怎么也不肯进去。

    “想,我……要……”我实在不行了,身体极度空虚,极想那个刚刚弄疼我的家伙。

    闷哼一声,随着我话音落地,他的那个蓄势待发的东西终于破门而入。

    “啊”我满足又微疼地低呼。

    林挺好像失去了刚才的耐心,大力顶弄,满池的温水随着他的起伏而激荡,水声和做、爱的声音交杂在一起。他双手抱着我的圆臀,把双腿架在他的腰间,私、处紧紧贴合……来回抽动着,不由自主的我夹紧了双腿,秀美的双脚撩起一阵水花。身子往后仰了仰,林挺趁机使劲顶进,我啊了一声,能觉得他的那个物件顶到头了。我不敢再退,真怕激起他更强烈的摆弄,双手无力地抱住他的胳膊。太久了……快点射了吧……我受不了……我的心里迷迷糊糊地祈祷。这男人忒有精神了,都四十多了,怎么这么旺盛,我真的受不了了。

    好像听到了我无数呐喊,又过了十几个抽动后,林挺终于在低吼中发了一通,我彻底虚脱了,此刻我一个手指都不想动的。

    阖上眼睛,气喘吁吁地趴在林挺的胸膛上。

    “大叔,你到底多大了?”好久后,我忍不住问林挺。

    林挺把头浸在水里,起来,甩了甩水,用沾着水珠的眼睛看着我:“我很老?”气氛有些冷。

    额,天呀,是不是男人和女人一样,都不喜欢被说老?“不老,不老”我笑嘻嘻地谄媚着,“才四十多,正是一枝花,怎么会老?”我真是恶心了自己一把。说假话能说地这么真诚,少有。

    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真的是,林挺听了我的“马屁”,居然奖励了一个深情的吻。细细品咬着我的唇瓣,最后像吃冰激凌一样,舔舔嘴巴:“你嘴巴真甜。”

    我不知他说的是我刚刚奉承他的假话,还是我的嘴唇真的是甜的。总之,是夸我。我就松了一口气。

    “那……以后我怎么叫你?大叔?校长?林挺?”我知道他一定会说,最后一个称呼比较适合现在的关系,可还是想明确一些。老男人心里很怪异的,还是投其所好吧。如果他喜欢我喊他大叔甚至哥哥,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喊。为啥?因为我已经卖了自己,就得有点职业道德不是?

    林挺开心地笑起来。“叫什么呢?我想想……”他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叫我言好了。”

    我没听懂?什么?言?

    “嗯,就叫言吧!这是我以前的名字,林言,只是很多年没人叫了。我自己都差点忘了我这个名字。”

    我识趣地没有多问。像这样有着背景的男人,这样四十多岁的男人,肯定有很多故事,他不说,就是不想别人知道。我又何必追问,何况我真的不想知道他的一切。和我什么关系呢?

    林挺帮我洗好,用浴巾裹住我把我抱回床上,看着窗外,才发觉一下午居然就这么厮混过去了,天幕低垂,泼墨般的夜色笼压下来。我的小肚子也忍不住咕噜地不满了一下。

    这床上运动真是很耗费体力的,我从来没这么感到需要补充体力过。才两个回合就把我整地精疲力尽了,这以后还得多吃饭,才能好干活。

    林挺电话点了一份二人套餐,由小区下面的餐厅外送。

    吃着美味的汉堡,和着热乎的瘦肉粥,我满足地叹了口气。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留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这流完汗再吃饭,就是不一样。

    我大大鄙视了自己一把,丫的,你就是当小三的料。这留的哪门子的汗,还吃自己的饭?这不是嫖资吗?也不对,嫖资早就付清了,一次性的。可这一百万到底买我几次啊?今天这怎么算啊,我总不能卖给林挺一辈子吧?

    小九九的算盘声在肚子里吵闹着。不行,我得清楚,这到底怎么算?我到底卖的是多少年?还是多少次?这个,得说清。买卖嘛,清楚点好。是不是?

    吃饱,漱口。我挨着林挺一直做到沙发上,看着超大屏的平板,那好听的女主播声音响在安静的客厅。新闻时间啊?林挺喜欢看这个?要是我,不是娱乐就是卡通,我才不喜欢这些新闻呢。

    “言”我试着叫了叫他,说真的,还真是很顺口。

    林挺扭过头来,放下手里的遥控器,拉过我坐到他怀里。“怎么啦?宝贝?没吃饱?”

    我反应不出他最后一句的意思,只是感到有点引、诱的味道。

    “那个我想问,你真的打算用100万买我?那钱你不要了?”我总是不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总感到他居心不良,绝非善类。

    林挺抚着我的头发,“嗯,你是有点贵,但是也值。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只能是我的。100万?呵……也不算多。”说着,林挺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表达着对这个货物的满意。

    “一辈子?”我不安地问着,真不想一辈子都被这个男人玩,他老死之前,我准能被他玩死。这丫的,性、欲太强烈。希望只是新鲜而已。

    “嗯?不喜欢跟着我?跟着我可以住别墅,可以不用上班,可以放心网购,我养你,不好吗?”林挺认真计算着,被包养的诸多好处。

    “我……我从来没想过被人养。我都毕业了,可以工作,有手有脚,干嘛要你养?再说,你不是还要养家吗?你老婆孩子不是靠你养吗?”

    “这个嘛,自然!多养你一个,也没关系!”林挺不喜欢我顶撞他,皱了皱眉。

    “那个,你养了多少女人,除了你老婆和我。”我真的很八卦。

    “以前,很多,也不算养,你情我愿,大家一起玩玩,没有谁养谁,只是送点贵重的礼物。现在……除了家里的那个就是你了。我没别的女人了。”林挺提到他的妻子,好像想甩开什么不愉快一样,挥了挥手。

    没别的女人?李画呢?骗鬼吧?我哼了一声,相信你的话,我才是鬼,笨死的鬼。这话不知骗了多少女人,瞧他那床上的熟练,准是身经百战,不,是万战,都熟能生巧了。得祸害了多少女人才练的如此炉火纯青?哼,装什么深情,还就我一个?家里的那个不是女人?哎,男人啊,多吗虚伪!

    “哦,你愿意养,那我不上班了?我工作怎么办?”我斜着脑袋看着这个喜欢骗人的男人。你愿意养,我乐意地很,可是我不能丢下那个我寒窗二十年换来的工作啊。

    “这个你不用管了,你的工作仍然在,入事业编了,工资也和以前一样,当你的零花钱吧,我每月再给你一些。不够再说。但是班就别上了。挺麻烦的!”

    我听着他的话,虽然不懂,但是明白了我工作还有,我钱照拿,我班不上。怪不得都愿意做有钱有权人的情妇,真他妈爽。

    嘿嘿。我在林挺脸上吧唧了一口。“真好,我以后就是有闲又有钱一族了。”我想到这不是长久的,“你打算养我几年?”

    林挺奇怪地看着我,“这什么话,只要我不厌烦你,就一直养着你啊。”

    “那我厌烦你了怎么办?”我接着说。

    林挺眯着眼睛审视着我,气压有些低,才9月就这么冷了?

    “那你就走好了,不心甘情愿的女人,我还不稀罕。”林挺说完就扭过头继续看新闻。

    其实我真的想说,亲爱的校长大叔,林挺大人,我的言,我真的现在就想走,因为我真的不怎么喜欢你。这个和爱情没有关系的床伴我真的不知道要当到什么时候,本着敬业的原则,我会伺候好你,但那个啥,我还是渴望有正常女人的生活,有爱我的老公有可爱的宝贝,有周围的同事……

    但看着冷冷地林挺,我实在说不出口。算了,等他厌烦我吧。估计根据林挺换女人的速度,不过一年我就能解放。李画不是才跟了他一年吗?我可能连半年都用不了。就当我给自己放假了。半年不去上班,提前歇产假吧。

    我有个很大的优点,就是阿q精神贯彻地根本。一会儿我就心安理得地准备睡觉去了。

    可林挺并没有打算留下。我本来以为,他看完新闻,就会过来睡觉,我已经做好再次被折腾的准备了,想办法取悦他,让他快点泄了,那我就少早点罪。

    可白准备了,林挺收拾好,穿着西装准备出门。都快8点了,这是去哪?林挺没说,我也没问。只是听话地喝了一杯水,吃了一个白色的药片——林挺说是避孕药。

    哦。避孕药是这么小的东西啊!看来李画也被林挺送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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