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主妇 作者:未知

    当家主妇第33部分阅读

    ,不小心嘴巴漏风提到鬼面云云之类的字眼,可不要怪他事先没明说。这绝对是要胁,自己都还没有找爷爷说知情不报之罪,爷爷他倒反利用之在他身上。没辙,乖乖出来找人,还好赫连家的眼线遍及整个苏城,要不哪能如此之快找着他们?

    “你找我们多久?”被人盯哨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何况是在自己毫无所觉的情况下。

    “哦,雨弟有和下面的人打招呼,说你们是赫连家的贵客,让他们看着点,但不必扰着你们。”魏叔的脸色一看就知不舒坦,他亦无可奈何,爷爷和雨弟现在像是防贼一样,以防他们逃跑。说是他们走无所谓,点炮欢送,婕儿得留下。这话赫连云可不敢说,他又不是活腻了,白痴乱捅马蜂窝。

    “贵客?我看是罪恶滔天的囚犯差不多。为什么我们毫无所觉?”魏叔纳闷,没道理自己和大魔头没发觉的。

    “这个嘛,苏城里叫得出名号的铺子十之六七都是赫连家的。”赫连云挠着头,傻笑。

    原来如此,无时无刻不在人家的眼皮底下,哪需要进行盯哨?难怪没察觉到停留久一点的视线。这就是人海战术的优势?林婕在一旁听着满脸的黑线。

    “家里钱财堆积如山,好意思和我们叫板。”这个赫连雨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钱奴。那艘大船他用了区区几百两就把他们给打发掉,现在想来都恨得牙痒痒。那船太大,除了赫连家这样的大商家,还真无人能养得起,用得起。剑柄握在人家的手里,只能任宰。想来这船也是意外之物,现在从中赚了一笔回家的盘缠亦不错。

    赫连云嘿嘿直笑,不再搭腔。雨弟自小就对银子进钱袋的声音感兴趣,据说抓周时攥着大元宝不放,接下来好几天吃喝拉撒一样抱着,大人们傻眼,坑蒙拐骗全用上,统统不管用,齐心协力采用蛮力掰都掰不掉,后来还是爷爷耍了一记,在他睡觉时呵雨弟的痒痒,才让他放手。这一直是赫连家的笑谈。

    “魏叔,走吧!看看昱爷爷葫芦里卖啥药,神秘兮兮的。”林婕笑道。

    “准没好事。”大魔头冷嗤一声。

    “就是就是。”小杰紧随着一句,一大一小唱和着。

    “别瞎说,走吧!”林婕给了大魔头和小杰各一记响头,唯恐天下不乱。

    “云叔叔,有爪爪不?”婕儿扬溢着笑脸,一改刚才那阴气沉沉的小模样。她有听到曾爷爷请客,看来有好吃的。

    “有,有!”小妮子心中美食大于天,爷爷错招正着,在小妮子心中曾爷爷就是美食的化身,比她的爷爷还要有求必应。目前爷爷是圣意正宠,哪天她小妮子一个不高兴,爷爷就被搁之脑后,排后面去也。

    婕儿听言眉开眼笑,喜上眉梢,刚才煎饼的阴霾烟消云散。

    “见风使舵。”林婕没好气地点了点婕儿的小俏鼻,咕哝一句。

    “娘,最喜欢你了。”婕儿伸着两小手,呵呵笑着要抱抱。

    “现在娘不是坏蛋了?”林婕把她从魏叔的怀里抱过来,用下巴蹭着她的小颈项,呵痒。

    “呵呵……娘!”婕儿笑着拼命扭着小身子,却不向魏叔他们求救,两小手搂着林婕的脖子不放,想来她小妮子对这个小惩罚非常满意。

    绿绿蓝蓝打了个大哈欠,半眯着眼睛趴回魏叔的怀里。天下太平,睡觉睡觉。

    咕咕它们瞪着圆滚滚的眼珠子,伫立在大魔头的肩上,吃着零嘴,看着那两只慵懒的大肥猫又进入梦乡,大热天的,它们还真能睡,不怕长膘肥死。

    两刻钟之后,林婕他们随着赫连云到了一家叫做望江楼的酒家。楼如其名,正好是赏江的最佳地点。

    “慢吞吞的,想饿死我老人家?”赫连昱一见面就劈头大骂,大清早的不打招呼偷溜,干的这叫什么事?

    “曾爷爷,爪爪呢?”婕儿望着空荡荡的饭桌,歪着小脑袋不解。

    干得好!婕儿。林婕和魏叔他们心里为婕儿齐喝彩,虽是歪打正着,却是解了他们的围。

    “婕儿,曾爷爷让人给你端上来,好不?”赫连昱立马变脸,笑眯眯地哄着婕儿。

    “曾爷爷!”婕儿两眼一亮,炯炯有神,嘴巴笑咧到极限。

    “来曾爷爷这儿可好?”今日小弥罗佛都没机会见着面,怪想她无忧无虑的小笑脸。一见心中万事无忧,舒坦开来。都是这群不安好心眼的家伙,存心离间他和婕儿之间的感情。

    林婕,大魔头,魏叔和小杰侥有兴趣地全盯着婕儿看,小妮子这次如何应对?

    “唔……”婕儿左右为难,一是对美食的不舍,二是不想离开娘的怀里,两大眼睛这儿瞄瞄,那儿瞅瞅,一时拿不定主意。

    “他们这是在干嘛?”赫连昱瞧着有些好奇,问坐在身边的大孙子。

    “爷爷,你等着看就知道了。”赫连云打着哑谜,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生怕错过好戏。

    婕儿突然大眼睛一亮,站在林婕的膝盖上,伸着两小手推着桌上的那碟小点心至赫连昱的面前,奶声奶气地说:“曾爷爷,喝茶吃点心,饿着不好。”

    赫连昱乐得手舞足蹈,抓了一块塞嘴里,这可是小心肝的心意,胜过人间美味无数,却在下一刻见着婕儿的动作时,半块糕点哽在咽喉处,直翻白眼。

    林婕和大魔头见此笑岔气,赫连昱也有吃闷亏的时候。其实婕儿也没做什么惊天动地之事,她小妮子话完后就抓了一块小点心捏在手心里,油腻腻的两小手伸向赫连昱,一脸的无辜,眉儿笑弯:“曾爷爷,抱抱吗?”

    赫连云拍着爷爷的背部,给他顺气,小妮子把爷爷的缺点也摸透了,爷爷最不喜油腻腻的东西。

    “不了不了,你还是呆在你娘亲怀里好了。”赫连昱缓过气后连连摆手,小妮子这是拐着弯子下台?

    婕儿一脸的遗憾,回头对着林婕笑呵呵。

    大魔头和咕咕绿绿蓝蓝它们嫌恶地盯着婕儿那油光发亮的两小手,避得远远的。

    “哪来的歪歪肠子,以后可不许,一点都不可爱。”林婕哭笑不得,就着魏叔端来的水盆子给她小妮子洗干净。

    “娘,别瞎忙了,卤爪子一来,妹妹照样会弄得油腻腻。”远远传来的香味,噔噔上楼的声音,想来是爪爪来也。

    “爪爪!”婕儿眼睛一亮,闹腾着要从林婕的怀里下来,小跑着直奔门外,看来对于婕儿来说,谁都没有美食的魅力大。

    松叔一打开门就见大伙儿杀气腾腾地盯着他,连老太爷都不例外,有点莫名其妙。他招谁惹谁啦?

    “松爷爷,爪爪!”婕儿蹦了两下,没够着,离目标物远着呢。

    “小心点,还热呼着呢。”松叔蹲下来,拿起其中的一只吹凉。

    婕儿盯着那香味四溢的卤鸡爪,口水直流,大眼睛里全是笑意。

    大魔头和小杰闻香而动,干脆和婕儿一样,围着松叔手上的碟子直转,当然那咕咕绿绿蓝蓝它们也不例外。碟子到桌子上时,恐怕已是孤碟一枚。

    “昱爷爷,你找我们来何事?”林婕没再理会那丢人现眼的三人组,眼前正事要紧。

    “自然是正事!魏小子,你看看那儿,认识不?”赫连昱指着正对着大堂的镂空小窗,正色地对魏叔说道。

    林婕和魏叔顺着赫连昱所指的方向望去,身体一顿,僵若石雕像。

    黄雀在后

    “赫连昱,你这是何意?”魏叔冷笑。

    “没什么,让你见见老故人而已。”赫连昱对魏叔的冷言冷语不放心上,端起热茶轻啜一口。

    “我不识得这些人。”魏叔别过脸,望着另一边窗外的江面发呆。

    “魏叔,爷爷只是想让你见见他们,并无恶意。”赫连云事前并不知情,只是眼前这一幕,他多少猜到爷爷的用心良苦,这是爷爷送魏叔的一份大礼。

    “你也有份?”魏叔狠狠地瞪着赫连云。

    “没有,我也是刚刚知道,我发誓。”赫连云见魏叔一脸的不可置信,急了。魏叔最恨人家骗他,他可不想背黑锅死无葬身之地。

    “誓言顶屁用。”魏叔咕哝一句,脸上的寒冰没再那么冷。

    “娘,爷爷,出什么事?”小杰一听情况不对,啃着卤鸡爪跑过来。

    大魔头倒是把情况听得一清二楚,一手抱着婕儿,另一手抢过松叔手上的碟子,嘴里还叼着一只啃了一半的鸡爪,蹭回桌边坐下。

    “看看那儿。”林婕给小杰指点迷津。

    俩小的看着那与爷爷真面目有着四五分相似的五条大汉,还有那位老婆婆,嘴里啃着的鸡爪掉下来犹不知,嘴巴张得老大,小杰念念有词:“爷爷,你苍老后原来是这副模样。”

    “爷爷,变老婆婆?”婕儿漂亮脸蛋上写满着小问号。

    “婕儿,啃你的爪爪,别开口。”大魔头重新塞了一个鸡爪给婕儿,魏叔听婕儿那一句脸黑呼呼的,甚是吓人。

    “魏叔,见见又何妨?不亮身份即可。”林婕一本正经地对魏叔说道,二十多年前是怎样的一回事,已无从追究,血浓于水的亲情,不是自己说断就断得了的。

    “娃儿,我不想见他们,事儿已经过去了,我对他们无爱亦无恨。”魏叔说是那么说,眼睛却偷偷往那六十开外,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望去,记忆中那张模糊的脸渐渐清晰起来,原来自己从未忘记过这张与自己有八九分相似的脸。

    “说谎!昱爷爷,您老人家打哪找到他们的?”喜极而泣也好,徒增伤感也罢,总归是了一桩心事。

    “他们十年前自己找上门的,每个月的这一天都会跑来望江楼等消息。我是偶尔来这儿喝茶,正好听见。”想来际遇真是奇妙,他是有派人四处打探,结果却是一无所获。没想到两个月前雨儿拖着他跑这儿来喝茶,却听见这么一出。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正好拿来给云儿加码。

    “你还真闲!”魏叔不领情,冷哼。

    “十五年前,苍县发水灾,他们逃难至此,而后在此落地生根,做起了小买卖,那个魏百虎经商手段不错,现在家里条件还算富有余地。据说他们一直在找二十多前卖给人贩子的四弟……”赫连昱无视魏叔那张冷冰冰的臭脸,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通。

    “找到又如何?人事已非。”魏叔喃喃自语,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见着了只会互添伤感。

    “魏叔,苏村到苏城也就五六天的路程,不必急于下决定。”事情太突然,魏叔一时半会儿乱了神。

    “嗯!”魏叔轻应一声。十年前他出任务到苍县时,有回去村子打探过消息,结果却是大失所望,村子里的人全都流离失所,颠沛在外,想不到赫连昱会神通广大找到他们。若是没遇上娃儿他们,也许自己会为了一己容身之所而回去,现在却没那个必要。自己有了属于自己的家,自己的归属。

    “昱爷爷,住址呢?”林婕毫不客气地伸手,赫连家还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涉及,这个望江楼居然是对外的消息集散楼,与烟雨楼对内正好是一明一暗。像这种寻人的事儿也在接受的范围之内,只需付足第一次订金,没有找着人或是办成事之前,分文不取。

    “不像话,就不能说声感激之言?”赫连昱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是……,多谢你老人家鼎力相助,小妹感恩戴德,三生难忘……”

    “停,停,你唱戏啊?浑身都寒颤。”赫连昱扔给林婕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住址。

    楼下,几条汉子沮丧极了,扶起呆坐在椅子上的老妇人。

    “娘,我们回去吧!下个月来说不定就有信儿了。”魏百虎叹着气,前些年还能探着一些信儿,这几年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老四是死是活,无从知晓。

    “虎儿,我们去京城看看,上次不是有信儿说辰儿在京城出现过,我们到那儿看看。”老妇人紧紧捉着大儿子不放,枯瘦如柴的双手从宽松的大袖子露了出来。

    “娘,京城太远,你老人家身体不好,还是……”魏百虎有些为难,撇开生意不说,长途跋涉的,娘亲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如何向死去的父亲交待?

    “娘,大哥说得对,我去过京城好几次,也打探过了,四哥没在那儿。”魏百龙亦在一旁劝说。四哥卖给人牙子时,他还小,对他是从大哥二哥三哥他们嘴里得知,说是和娘长得极为相似。

    “娘,这事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魏百卯和魏百月连声说道,娘的脸色不好看。

    “我没几年好活了,临死之前只想见见他,哪怕见上一面也好。你们都不带我去,我自己去。”老妇人语出倔强,她对不起那个孩子,想找着他有什么不对。就算当初是迫不得己的无奈之举,依然让她痛心疾首二十多年,若是那孩子活在身边,现在也是儿女满堂。

    “娘,这怎么可以!”魏百虎厉声喝道,娘这是想要他的命吗?

    “我就是要去。”老妇人固执己见,绷着脸毫不动摇。

    “娘,您怎么可以厚此薄彼,我们亦是你的儿子,您就忍心扔下我们?”魏百龙一脸的不可置信。

    “老五,怎么可以这样说。”

    ……

    “爷爷!”小杰紧紧攥着魏叔的手不放,小脸蛋满是担忧,爷爷不会被抢走吧?

    “爷爷,别丢下婕儿。”婕儿像是明白了什么,哭嚷着扑进魏叔的怀里。

    “乖乖,别哭!爷爷不走,别哭!”这叫什么事?他都没说一句话,俩小的就一副生离死别的蠢样。

    “爷爷,真不走?”婕儿大眼睛里满是泪水,琼浆玉液都流出来了,猛吸着鼻子。

    “不走!别往我身上擦,娃儿,你来处理。天,要命!”魏叔把婕儿往林婕怀里一扔,万事大吉。

    “魏叔,没那么夸张吧,鼻涕而已。”大魔头幸灾乐祸,让婕儿哭的罪魁祸首可是他耶,当然要惩罚一下。

    “你想试试?”魏叔脱掉外衣,阴森森地对着大魔头扬着。

    “别扔过来,小心跟你没完。”大魔头嫌恶地瞪着那沾有鼻涕的外衣一眼。

    “爷爷,你别乱甩,小心甩到我脸上。”小杰哇哇大叫,爷爷的危险动作让他及及可危。

    林婕掏出手巾给婕儿擤掉,擦干净,平时没事亲亲之时,怎不见他们想起这恶心之物?这样婕儿才不会整天被口水洗脸。

    赫连昱装腔作势喝着茶,其实是遮住视线,眼不见为净。

    赫连云叹着气,让松叔跑一趟,去隔壁自家的衣铺子给魏叔弄件外衣过来,衣衫不整的,他等一下如何出门?

    “别闹了,都坐下。”林婕没好气地喝道,经婕儿这么一出,楼下的人早走远了。

    “昱爷爷,这事儿你看?”林婕不擅长处理这种事,若是恶人之类的还好,现在情况却不是这么一回事。生活所迫,绝望之中做出的选择,手心手背都是肉,看来老妇人这二十多年也不好过。

    “子欲养而亲不待,万事莫悔之。”赫连昱没有正面回答,他让他们相见的目的,只不过是想让魏小子知道,世间关心他的人,比比皆是。

    “我饿了,吃东西再说。赫连昱,你不会请客这么寒酸吧,只有茶和点心?”半个时辰过去了,怎不见上菜?都是这老匹夫,好端端的搞什么认亲把戏,把心情全给弄乱了。

    “都三十出头的人了,一点尊老之礼都不懂。”赫连昱不高兴地捻着胡子。

    “比起某老不休来说,我这算是小菜一碟。”魏叔亦不客气反驳。

    “他们这算是祖婿不合?还是祖媳不合?”林婕和大魔头小声打着趣,平时魏叔在家里是老大,现在有个比他更老大的人物出现。他在昱爷爷的眼里估计看起来就像是一闹别扭的小屁孩。

    “娃儿,别胡说。”异口同声。

    “别跟着我说!”又是异口同声。

    “你找碴是不是?”还是异口同声。

    ……

    赫连云在一旁左右为难,帮哪一边都不是,急得团团转。

    “要磕瓜子吗?”松叔不知从哪变出一碟生瓜子,问那看得津津有味的一大二小。老太爷这些年无聊到发霉,就想着馊主意,专找自己看中眼的人吵架。每次理由都挺充分,他已是见怪不怪。

    柳和大魔头不时小声交换着意见,评头论短一番。这种好玩之事怎可以少了他。江湖中曾经赫赫有名的鬼面与人红脸,天下奇观。

    林婕头痛地扶额,现在是啥情况?算了,吵架也未必都是坏事,魏叔这些年都是压抑着过活,现在毫无顾及地破口大骂,说不定心情会舒坦很多。而且在她看来,昱爷爷根本就是故意为之,看他那双越吵笑意越浓的眼睛就知道他乐在其中,再看看悠然自得的松叔,看来这种情节不是一次两次出现过。不知以前哪个倒霉鬼成了赫连昱的消谴?

    第三天早上,魏百虎在家中收到了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像和一封简短的书信。一家人喜极而泣,抱头痛哭。那个寻寻觅觅找了十多年的老四还活着,并且他已经知道他们在找他,现在只等他想通。至于魏叔与家人的相认,那是几年之后的事。

    几条人影鬼鬼祟祟在赫连雨的宅墙上来回纵跃,马厩里的黑黑和枣枣瞪着大马眼,这群家伙想干嘛?大晚上不睡觉瞎折腾?

    “娘?”婕儿被惊醒,小手揉了几下眼睛,睁开后不满地咕哝着。外面天黑黑的,娘,爷爷,叔叔他们在干什么?

    “嘘,咱们飞飞逃跑。”林婕小声地对着怀里的婕儿说道。在赫连雨府上住了少说也有十天,软磨硬泡皆走不成。大伙儿思来想去,只有夜深人静之时,趁机逃跑。现在赫连雨府上的暗卫,守卫全让大魔头和魏叔点了|岤道,只能干瞪眼看着不能动弹亦不能言语。

    婕儿东瞅瞅西看看,见爷爷,叔叔,哥哥他们在搬东西,觉得好玩,差点呵呵笑出声,赶紧用小手捂上嘴巴。

    爷爷,东西全搬完了。小杰向魏叔打着暗语。

    知道,这就走。魏叔把枣枣扛肩上,黑黑刚让大魔头弄出去了。

    赫连云半夜突然惊醒,府上怎会如此安静?不对,有人在走动,而且武功极高。他施展轻功跃上屋顶,正好瞅见魏叔扛着枣枣跃出后院的高墙,傻眼。急急地追了上去,想丢下他跑掉?没门。

    这家伙今晚怎么没有睡死?魏叔听着后面传来熟悉的衣袂之声,心里喜忧各半。

    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大魔头向魏叔打着暗语。

    他醒了,难不成让他高喊把赫连昱和赫连雨引来?魏叔没好气地说道。若不是赫连昱防着他们,睡在唯一可容马车进出的必经之道旁,若只是他还好,偏偏还有松叔这个武林高手守着,想不声不响放倒他,比登天还难,无奈之下,只好另辟蹊径,爬墙。

    爷爷,快点,曾爷爷追杀过来,我们不被剥皮才怪。小杰咕哝着。

    虽有书信留言,不辞而别确实有些理亏。林婕搭腔说道。

    他们根本是存心的。魏叔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婕儿不用说,连他的宝贝大孙子一起带走,气气那个老狐狸。

    一辆马车在半刻钟之后出现在城门旁,只等城门一开,就冲出去。

    “真是的,闹腾那么久,终于停了。”这种猫捉耗子的戏以后还是少玩为好,真是折腾他这把老骨头。

    “老太爷,要去追吗?”松叔点亮烛火,打着趣儿。

    “明知故问,若是拦早就拦了,还等到现在?”赫连昱打着大哈欠。婕儿拐进赫连家是迟早的事,不急于一时,这样以后日子才不会无聊。

    “雨少爷那儿怎么说?”

    “我是他长辈,还用向他交代不成?”赫连昱嚷嚷道。

    “爷爷,我听见喽!”赫连雨衣衫整齐,笑容可掬地走了进来。

    “你小子打什么鬼主意?”小孙子不是好摆平的主,他料到那家子今夜大逃跑是意料之中,只是为何他也不出手?

    “爷爷,日子长着呢,急什么。”赫连雨笑眯眯的说道。

    一老一少两狐狸心有灵犀,呵呵笑出声。在马车上的林婕一行人突然浑身发冷。

    送礼大问题

    “爷爷,我们快到和安城啦?”小杰凑着小脑袋在马车的窗棂处。

    “转过这个大弯就看见城墙。你别把头探那么外面,小心摔出去。”魏叔头也不抬,他和大魔头正在下围棋,这是从赫连雨府上摸来的白玉棋子。棋逢对手,错落一子,就会满盘皆输,大意不得。

    “噢!”小杰把头缩了回来,蹭到林婕的身边逗婕儿玩。咕咕绿绿蓝蓝它们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继续大白天补眠,不知是不是受绿绿蓝蓝的影响,咕咕它们现在对大白天睡懒觉也感兴趣的很。

    黑黑和枣枣慢悠悠的踱着小马步,不时停下来啃上两口看中眼的绿叶。主子们没催,那就是不急,可以由它们掌控速度。

    赫连云则是盯着棋盘看,好惨烈的撕杀,两人的棋艺相当,僵持不下。若是他的话应该胜他们两人一筹,别的不敢说,他的棋艺是最让他引以为豪的,连爷爷,雨弟,上官伯父他们都得甘拜下风。原来魏叔亦喜欢下围棋,哪天和他切磋切磋,讨教一二。

    林婕盘算着礼物的事情,六叔,九叔,山叔他们家自是不用说,每个人都备有,那是从万恶谷珠宝堆里千件挑一的,价值连城,外形独特亮眼的不要,专挑一般的下手,她可不想成为引来杀身之祸的罪魁祸首,送礼要恰如其分,这才是最高明的。只是其他的三姑六婶该送什么呢?一路上都只顾着吃喝玩乐,哪想过挑些特产做礼物。村里七八十户人家,若是家家户户都送珠宝之类的,她上哪弄去?再说她又不像赫连家一样富有天下,这样一路送礼下来,准成为穷光蛋。

    “我说你们别光顾着玩,给我出出馊主意也好。”林婕没好气瞪了大魔头和魏叔一眼,她想得头痛欲裂,他们倒好,还有闲情逸致下棋,看着就不爽。

    “要我说,啥都不用送。你见过哪户人家出远门,回来亲威好友,叔叔伯伯,左邻右舍皆送礼的?”魏叔叹气,停下手中的棋子,让娃儿这么一搅活,没法下了。

    “我们以后要在苏村长住,当然要打理好关系。”林婕可不这么认为。

    “娃儿,你认为我们家在村里的关系还需要打理吗?”魏叔冷哼一声,以前一天下来,少说也有三五趟人马跑来家里窜门。再继续打理下去,他看家里都比村中那几棵纳凉的古树还要招人爱。

    “别问我,人情事理我是一点都不懂。”大魔头见林婕视线扫向他,连连摆手。

    “傻瓜才会问你这种事。”大魔头和柳在人情方面比自己还要不如,问他们是自找没趣。

    “送吧送吧,小心你六叔跟你急。”魏叔一想到那超好玩的六叔,就想笑。

    “可是总不能两手空空回去吧?”总觉得不妥,再想到六叔那张拉长的老脸,头皮直发麻。

    “娘,我们家银子够用吗?”小杰听着娘说要挨家挨户送礼,仿若看见白花花的银子如流水般奔腾而去。

    “你忧心什么?等你挣钱养家那也是十几年后的事。”林婕没好气地敲了小杰一响头,小小年纪就精打细算着如何省银子。

    “难怪六爷爷说娘花钱如流水,这般花法,家财万贯都不够花。”小杰嘀嘀咕咕不停。

    “你说什么?”林婕瞪了小杰一眼。

    “爷爷,你看娘亲恼羞成怒要打人啦!”小杰快手快脚爬到魏叔的背后躲起来,探着小脑袋,做着鬼脸嚷嚷道。

    婕儿看着觉得好玩,有样学样爬到大魔头的背后,亦探出小脑袋望着林婕,咯咯直笑。

    魏叔气定神闲泡着茶,眼不见为净。一日七八回瞎胡闹,俩小的也不嫌这种戏码会腻。

    “要我说,每家给扯上三五尺棉布如何?”赫连云在一旁沉思许久后突然开口。

    “棉布?”大伙儿异口同声。

    “棉布算是贵东西吧?既体面又不失礼,人家还用得着。这在大户人家里除了珠宝之外也是最常送的礼。村里不就七八十户人家,买上个八匹大布也就够了,算起来不过是四百两。”赫连云解释道。

    “不过四百两?”以赫连家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对于自家目前的钱财来说,也就一个大零头,只是若让六叔知晓,非扁她一顿不可。主意虽好,但她得惦量惦量。

    “你们不是刚从雨弟那儿支了四千两的分成?大船折现银又有九百两,再加上万恶谷带出来的一千多两,现在少说也有六千两现银在手吧?”赫连云对于林婕手上的银两可是一清二楚的。

    “银两是有,但如何过六叔那一关却是个大问题。”真麻烦,送礼还得绞尽脑汁,林婕叹气。

    赫连云虽未见其人,却对其名如雷贯耳,小妹他们经常提到这个人,是一位非常风趣的老人家,算是小妹家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

    “你家在和安城可有衣铺子?”魏叔眉梢一弯,笑眯眯地问着赫连云。

    “有!衣铺子有三家。”赫连云吓了一跳,被魏叔的笑脸迷得昏头转向。

    “那就好,看在你这个少东家的份上,他们应该会打个对折?”魏叔再接再厉。

    爷爷,你好诈!小杰听出端倪,向魏叔打着暗语。

    林婕和大魔头相视而笑,有魏叔出马,十拿九稳这棉布匹会是最低的价格。

    “白送好不好?”赫连云回神后没好气地说,差点就中了魏叔的迷魂计。又不是没银子,计较这些。

    “不用了,无功不受禄。”不好玩,清醒得真快。

    “你还真敢说,打个对折,那可是赔本的买卖。若是捅到雨弟那儿去,我吃不了兜着走,他不把我的私房钱挖出来填进去才怪。”赫连云咕哝着。他倒不在乎这点小钱,只是赔本的生意没人做吧?那还不如当礼物白送还说得过去。

    大伙儿听着赫连云的不满,大笑出声。

    “娘,到和安城喽!”小杰兴奋大喊,旧地重游,离家越来越近了。

    “我看着呢!今天在这儿住上一晚,明天大清早动身,速度快点的话,落夜之前就能回到苏村。”出来时仅有枣枣,现在加了黑黑这个超强生力军,速度自是快上许多。

    “娃儿,我们还住出来时的那家客栈?”魏叔打着趣儿。

    “也好,熟门熟路的好找。”那客栈划算干净,老板娘又风趣幽默,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那女掌柜一年多不见,居然还认出林婕他们来,笑着出来打招呼。正巧,又是上次那三间上房。

    停放好马车之后,林婕一行人连茶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就拖着赫连云跑去买棉布匹。明日大清早要起程,可没时间在和安城耗。

    “娘,好看吗?”婕儿顶着块大花布,仅留一双大眼睛露出来,咯咯笑问。

    “好看,好看!”林婕忙着挑较为合适的布匹,看都没看,随口回道。

    大魔头在一旁听着寒毛直竖,瞄了婕儿头顶的大花布一眼,这叫好看?

    “云少爷,这?”掌柜看着那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布匹,强盗进村也不过如此。连那四只奇怪的小东西都跑布匹上面蹦跳,咬着布头乱扯。

    “由他们去!林掌柜,和安城里有去年的存货留下吗?”赫连云像是想到什么,问道。

    “有一些,是客人早些时候觉得花色不如意,退回来的。我合着拿来做成成衣卖还不错,现在铺子里屋还留有十一匹,怎么?云少爷,你是想?”林掌柜不愧是生意人,一下子就明白其意。

    赫连云对林掌柜笑笑,转而对林婕他们说:“里屋有十一匹去年留下的,要不要看看?价钱比这些便宜许多。”

    “赫连云,不会是次货吧?”林婕打趣逗着赫连云,刚才他和掌柜的谈话她有听见,想来赫连云和她想到一块去了。苏村的人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对于所谓的花色之类和富贵人家眼光不同,对于它是哪一年的货更是丝毫不会在意,是好货就行。

    “明知故问,林掌柜,麻烦你带路。”赫连云翻了个大白眼,跟着林掌柜往里屋走去。

    林婕和魏叔相视而笑,捡到大便宜,亦跟着赫连云后面走。

    “哪,就是这些。”林掌柜指着柜子里大布匹,这布其实是上品,只是凑巧碰上不识货的笨蛋,这才存留至今。

    “魏叔,你觉不觉得这布比刚才那些还要好?”特别是手中这两匹,摸着软滑如丝,经络分明紧密,花色淡雅,非常适合给魏叔和大魔头做衣物。其它的花色虽不同,却一样没有那种特别大红大紫的感觉,当初族长送她家的那匹根本没得比。

    “嗯,娃儿,我们买回去自家用如何?”魏叔看着这布舍不得移开眼睛,娃儿和俩小的穿的也是麻布衣,难得有看上眼的棉布,做上几套好衣物也是理所当然。

    “我也这么想。”两人一拍即合。

    “你们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赫连云无语,他想着这是去年的布料,打个对折是说得过去的,百姓人家拿来送礼亦合适。哪知他们自己看对眼,要留自用,真是各花入各眼!

    “有啥法子,难得有看中眼的。”林婕眉开眼笑,这料子好。

    “这个就当我送给你们,其它送礼布匹还是另选吧!”赫连云见魏叔摸着那布料恋恋不舍,开口说道。

    “这样好吗?”林婕迟疑。

    “有什么不可以,他跟着白吃白喝那么久,身上穿的那套衣物还是我的。”魏叔一点也不客气。

    “云少爷,你身上没带银子吗?”林掌柜不解,难怪云少爷穿着寒酸的麻布衣。若不是他两年以前有来这里住过一段日子,他还真认不出来。

    “咳咳!林掌柜,你把这些弄好,还有刚才他们选的那些。”赫连云脸微微变红,出来时自己仅着一套里衣,光着脚丫子,不说银子,连外衣都没带,这种糗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云少爷,这个未免有点多吧?”林掌柜傻眼,这些人刚才少说也选有十二三匹,再加上现在的十一匹,而且全是可以做十套衣物不止的大布,他们要开衣铺子吗?这布够穿上一辈子了。

    “这个你就别管了,你看帮着雇辆马车,明早跟着我们一起走。”赫连云没有细说其中缘由。

    大魔头盯着此时的赫连云出神,想不到平时被他们欺负得够呛的赫连云,做起事情来头头是道,自己以前还真是有点小看他。

    避不开的缘份

    “娘,回到苏村后,你说六爷爷会不会被吓一跳?”小杰半刻都安定不下来,叽叽咕咕说个不停。

    “要不要连夜赶路回去?”林婕轻拧他一记,笑问。小家伙近家情切,巴不得立马回到苏村。

    “不了,赶夜路会累着黑黑和枣枣它们。”小杰想归想,脑子还是理智的很。

    那两匹马会累才怪,名马当普通马用,难怪它们会如此悠然自得,赫连云腹诽。

    “娘,饿了。”婕儿扯着林婕的衣袖,小声嚷嚷着。

    “乖乖,再忍一会儿。”奇怪,这酒楼上菜未免也太慢了,都坐下来有三刻钟之久,还不见上第一道菜。刚才从衣铺子出来,想着就近原则,挑了路程最近的一家,没想到比回客栈还要久。

    “小二,怎回事?我们的菜呢?”魏叔伸手抓了端菜的店小二,冷冷地问道。

    “客官,快了快了,请你等等!”店小二抹着冷汗,这客人好可怕。这不关他的事,掌柜的在后面盯着,说是先给穿着体面的上菜,其他粗布衣之类的稍后再说。厨房里人手本就不够用,掌柜的又撵走了好伙计,仅留秋叔秋妈在厨房忙和,堂面上就他和另一个伙计,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若不是秋妈厨艺绝佳,他看这酒楼迟早要关门大吉。

    “你在耍我吗?那一桌比我们来晚吧?菜都上了三道,这是何道理?”狗眼看人低吗?魏叔心中怒气隐隐而起。

    “这道菜留下。”大魔头探手把店小二手上的红烧蹄子给截下来,夹一块给婕儿吃,饿坏小心肝怎可以。

    “再给我们每人添一碗白饭没问题吧?”魏叔冷笑一声,那个缩在门帘后探头探脑的大猪头看着真是碍眼。

    “没问题,没问题!客官,马上给你们上。”店小二被魏叔冷冰冰的眼神吓得两腿发软,他宁可得罪掌柜的,最后落个扫地出门,也不愿意此刻脑袋搬家。

    “这家酒楼没倒还真是奇迹。”赫连云直摇头,上门是客,怎可以分三六九等。

    “我看是这菜做得不错,才没倒吧!”林婕尝了一口,味道不错,虽比魏叔稍显逊色,但亦是上乘佳肴。

    “小杰,你怎么啦?”魏叔见小家伙脸色十分怪异,有些担心。

    林婕和大魔头,赫连云听此亦齐齐望向小杰,出什么事?

    “爷爷,娘,这是秋妈做的菜,不会错的。”没想到可以再次碰到秋妈秋叔,不知他们过得可好?

    “你确定?”林婕想着世界还真小,去年出来时碰巧遇上他们,顺路捎了他们一程到这儿,现在又遇上他们,人的缘份还真是奇妙。

    “娘,不会错的,我吃了好几年秋妈做的菜,她独特的味道我记得。我去厨房看看。”小杰跳下椅子,就想往门帘方向跑去。

    “别急!”魏叔一把拉住小家伙,瞅了一眼门帘后那被骂得够呛的店小二,如此看来,那两人的日子过得并不是很好。

    “爷爷,我担心他们。”小杰急得快哭出来,这酒楼的掌柜看起来猪模狗样的,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好东西。秋妈秋叔他们会不会被欺负?

    “娘怎么教你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坐下!”林婕敲了小家伙一响头,现在情况未明,若是让人抓着把柄,就只能任宰任割。

    小杰只好乖乖坐回原位,伸着脖子探着脑袋往门帘后面张望。

    “先吃饭吧!”林婕摸摸小家伙的脑袋,叹气。当初应该看看他们安顿好再走的,自己太大意了。

    “娃儿,现在家里那么多人,再多两张嘴亦无妨。”看小家伙那副难过劲,想来当初这对夫妇很照顾俩小的。

    “也好。”秋妈厨艺不错,无忌一家子外加赫连云以后尾随而至的四大护卫,人口那么多,魏叔一天到晚蹲厨房也够呛,正好给他减轻担子。

    “娘,真的可以吗?”小杰高兴地问。

    “快吃饭吧,否则提议撤回。你长大后要养活这一大家子,可不许怨声载道。”丑话先说前头,到时小家伙若是怨气连天,别怪她事先没提醒。

    “娘,我不会。”小杰正色地说道。

    “小妹,你打算如何出手?”大魔头笑眯眯的,手痒痒。

    “你别捣蛋!坐着看戏就好。”林婕夹了一块鸡肉塞大魔头嘴里,堵住他的嘴。

    “娃儿,你有主意啦?”魏叔侥有兴趣地问道。

    林婕笑而不语,转而问对面吃得津津有味的赫连云:“赫连云,酒楼最怕什么?”

    赫连云被嘴里的饭菜呛一下,怎么矛头转向他?乖乖放下筷子,羡慕地看着婕儿和咕咕绿绿蓝蓝它们往嘴里塞美食。

    “不干不净!”

    “娃儿,你不会是……”魏叔做了个下毒的动作。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

    当家主妇第3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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