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也算听话,便撒了手。
    自从上次给他雕了一个可以活动的木雕玩具之后,六六跟她的关系,似乎又改善了不少。
    “来来来,我们玩接话的游戏好不好?”池轻忽然建议道。
    虽然三个小家伙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接话的游戏,但是听到游戏二字就来了劲儿,纷纷奶声奶气道:“好!”
    池轻眉眼弯弯,将三人抱坐在内殿中央的桌案边,然后自己也坐了下去,四人一人一方。
    “娘亲先开始,娘亲说一句话,或者一个词,第二个人就得用这句话或者这个词的最后一个字,做为第一个字,也说一句话,或一个词,听懂了吗?比如……”
    “比如,娘亲说,一会儿要用午膳,六六就可以接着说,膳食真好吃,姐姐就接,吃饭,妹妹就接,饭好香,娘亲再用香字开始说句话,这样说,你们听懂了吗?”
    “听懂了!”稚嫩童音齐刷刷,响亮清脆。
    “好,那娘亲开始了,来,姐姐给手里的拨浪鼓给娘亲,娘亲摇这个给你们打气哈。”
    接过小家伙手里的拨浪鼓,池轻“咚咚咚”地摇了起来,并开口道:“好像要下雪,六六接,雪字开头。”
    六六皱着小眉头想。
    池轻手里的拨浪鼓摇得更猛烈了,边摇,边眼角余光瞟向龙榻上的郁墨夜和另一边矮榻上的樊篱,唇角轻勾。
    “雪白。”六六终于想到一个词。
    “嗯,很好!”
    池轻点头赞扬,边继续大力摇着拨浪鼓,边转眸看向姐姐:“轮到姐姐了,白什么?”
    “白雪。”姐姐奶声奶气道。
    池轻笑,虽然就是将六六的倒过来,但是意思却完全不同。
    “嗯,也很不错,来,继续,妹妹说,雪什么?”
    妹妹伸出小手抓脑袋,那个急啊。
    好一会儿,终于憋出来了:“雪白。”
    “噗”的一声,池轻还未对此作出回应,内殿已有一人笑喷了出来。
    是樊篱。
    母子四人循声望去,樊篱笑着看着他们:“我说,你们母子四人能不能玩点技术高的?这样下去,估摸着,就雪白,白雪两个词,就够你们玩一天了。”
    樊篱话落,池轻正欲开口,又忽闻龙榻那边传来声音:“你又没有往下听,怎知他们会一直这两个词?”
    是郁墨夜。
    “你醒了?”池轻惊喜站起,眼底掠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不醒,也被你们吵醒了。”男人起身坐起,池轻连忙走过去,拿了两个软枕塞在他身后,让他靠着。
    男人抬眼瞥她,黑眸蕴着一抹兴味笑意。
    “你难道不是知道我跟樊篱已经醒了,所以,故意这样吵我们?”
    “冤枉。”
    池轻笑着嗔道,自是不承认。
    虽然,她就是故意的。
    谁让两个大男人好不做,装昏迷,她过来劝六六的时候,就看到他的眉毛动了动,眼角余光又看到樊篱眯开眼,又闭上。
    “对了,说说我晕了之后,他们那些人最后怎……”
    “放心,一个也没放过。”见六六的图画册就在龙榻边上的床头
    的柜上,池轻拿过,走回桌案边,给六六:“六六,教两个妹妹认识这画上的东西。”
    六六接过图画册翻开,池轻又将姐妹二人抱到六六一方,挨着六六左右而坐。
    能当小先生,六六自然是乐意的,当即就有模有样地教了起来。
    让三个小家伙有事可做,池轻才回过头,看向郁墨夜,继续道:“太后、莲太妃、郁临旋都关了天牢,郁临渊跟顾词初……”
    池轻顿了顿。
    郁墨夜跟樊篱都看着她,等着她说完。
    “被我杀了。”
    四字出口,池轻看着郁墨夜的反应。
    她看到郁墨夜只是瞳孔微微敛了敛,并未见其他任何表情。
    这是吃定她不会杀是吗?
    如果不是考虑到郁临渊是他的亲哥哥,她真的会杀了他们两个,毕竟是他唯一的亲人,而且,郁临渊已经离死没多远。
    “好吧,骗不到你,”池轻轻咬了一下唇,伸手指了指自己脚下。
    这一次男人有了反应,明显怔了怔:“你将他们关进了密室?”
    “是啊,”池轻点头,故意夸张了几分语气,“金銮殿上,你说应该还有别的机关,我回来找了找,被我找到了,就在龙榻床板底下的一个暗处,我便将他们两个关了进去,让他们也尝尝我在里面的滋味,我关了三年,郁临渊只有三天,总归还是便宜了他们,而且,他们两人一起,我那时独自一人,你,没有意见吧?”
    池轻又一瞬不瞬看着郁墨夜。
    郁墨夜没有做出反应,樊篱倒先“啧啧”了,“果然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幸亏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池轻没有理会樊篱,依旧攫着郁墨夜不放。
    郁墨夜也看着她,忽的唇角一勾,笑了:“还是夫人想得周到,的确关在密室里最为保险,难保没有朋党之类的,想要救出。”
    池轻当即不开心了,撇撇嘴。
    在他面前,她就这么透明?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的确,她是因为这个原因,毕竟一人曾经是帝王,且老谋深算,而且,顾词初也不是省油的灯,难保没有同伙,密室最隐蔽、最安全。
    虽然,她真的想要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但是,她得为郁墨夜考虑。
    这时,王德和青莲端了午膳进来。
    池轻便过去招呼三个小家伙,“吃饭了,吃饭了,先吃饭,吃完了,再看图画册。”
    王德跟青莲一人端了一大托盘,摆在桌上,红红绿绿荤荤素素摆了一满桌。
    池轻一边摆筷子,一边问姐妹两个,“姐姐妹妹说一说,今天我们一起吃饭的有几人啊?”
    两个小不点,就开始伸着小指头一个一个指指点点的,数人数。
    王德跟青莲见竟将他们两个也点了进去,赶紧笑着退了出去。
    两个小不点,又开始重点。
    结果点到一半,六六已经非常不屑地出了声:“我们三个,加娘亲,加爹爹,加樊叔叔,一起六个人,用得着点那么半天吗?”
    池轻一震,眸光瞬间被惊喜点亮,为六六的那句娘亲,她欣喜转眸看向郁墨夜。
    郁墨夜含笑点头,表示,他也听到了。
    樊篱不满地叫开了:“我身上缠得就像是个粽子一样,怎么上桌坐?”
    郁墨夜掀被下榻,眉眼弯弯:“那你就看着我们上桌坐,你就坐在你的矮榻上。”
    “没天理!”
    ******
    莲妃咬舌自尽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们午膳刚刚用完。
    三人很震惊。
    应该说,池轻更震惊。
    那般执迷不悟的一个人咬舌自尽了?
    不会是因为她的那些话吧?
    她只是想让她交出解药啊。
    前来禀报的人,还带来了莲妃的遗书。
    郁墨夜打开,垂目看着。
    池轻跟樊篱看着郁墨夜。
    郁墨夜看完,将遗书收起:“莲太妃揽下了所有罪责,包括下毒,以及派池轻来杀我,等等,说,都是她一人的意思,郁临旋是被她以死相逼才不得不从的,甚至,郁临旋当上天明寨寨主,成为萧震,也是她用了奸计胁迫郁临旋所为。”
    池轻跟樊篱再次震惊。
    郁墨夜垂眸弯了弯唇:“她这是在保全郁临旋呢。”
    池轻知道,这个男人定然又想起了自己的母妃。
    郁墨夜又想起什么,“对了,你们还记得我们去江南查河道坍塌一事时,得到的那个账簿吗?就是在成衣坊里拿到的那本被下了蛊虫的账簿,其中一页被人撕掉了还记得吗?”
    池轻跟樊篱皆点头。
    “记得,一直没查出来是谁。”
    “嗯,也是莲太妃,她也承认了,她说这件事郁临旋也不知道,这个我相信,她还说出了那项工程谋取到的银两藏在哪里,说有八千万两。”
    樊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八千万……万两?”
    “是!”郁墨夜点点头,“另外,她还说,我身上的毒,她有解药,解药就在她天明寨的厢房里,躺椅的扶手肚里。”
    “真的有解药?”池轻欣喜若狂。
    郁墨夜看向池轻。
    池轻本想收敛一点自己的喜悦,却还是忍不住乐了。
    “那赶快啊,派人去拿。”
    “嗯,等会儿让霍谦带人去藏银两的地方,将那些银子拿回来放国库,天明寨拿解药的话,就派老九去吧,毕竟他去过,熟悉,而且,想必也是想见萧鱼的。”
    池轻“切”,一副你又知道的表情。
    郁墨夜笑了笑。
    “莲太妃交出这些,无非就是想给郁临旋换条活路,其实,我原本也没想要郁临旋死,只是在想找个什么理由,既然,莲太妃所有都揽了,就将郁临旋放了吧,就说他也是受害者,且此次在铲除太后的事上有功,所以,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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