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失敬,还望前辈赎罪。”则袖弯腰行礼。

    落云摆摆手,擦了眼泪,叹气道:“不必拘泥这些,就是拘泥我现在也无心这个……”

    则袖与落云入席,墨锵锵则去关切店家老板。

    “前辈为何会在此处?”则袖为落云舀了一盅茶,茶水清淡,温度正温盅。

    落云拂拂袖子,皱眉道:“自是知道浦玉那小子去了彼阎洞,要去把他抓回来。”

    则袖听了这,立刻激动道:“我也是去找浦玉的,不如前辈与晚辈同路如何?”

    落云听了则袖的提议,思虑了一下,倒觉着是个甚好的主意,便答应了下来。

    “听昨天来这住宿的过路人说西边战乱不止,到底是怎么打的啊?”

    晚上几人坐下来用餐,店家老板无意插了两句,却被则袖听去。

    “刀戈相见呗。”落云漫不经心的回道。

    则袖放下筷子,问:“如今哪方占优势?”

    “听是咱们朝廷吧?搞了个什么计谋,把那些蛮夷后院搞空了,端了好多将军呢。”店小二放下抹布,也跑来谈论。

    “……”则袖没有再说话。边境战乱常常不断,如今以其地方百姓进入了吾朝境内被掠财谋杀为由挑起争端,为了那些个琐碎零散的郡城,就拿起了刀,背起了枪。野心与傲心对垒,谁也不让谁,就是不给领土,对方也是要捞油水的。扩张与被侵犯的对象竟是反着的,却也不应该用得起“竟”这个字。

    一宿秉烛夜谈,倒是交到了店家老板这个伙伴,为人老实忠厚,而且还有些聪善,倒是个可以好好相处的朋友。

    话说再来看夏浦玉问过话的情况。宋鸿春是被吓了一跳,白钏立马便想拔剑,却被白匙按了回去。

    “你来,就是认定是我白匙所为喽?”白匙按下白钏,叫其坐好,又云淡风轻的反问。

    夏浦玉呼了口气,然后回答:“是。”

    白匙笑出声来,然后举起一杯茶往嘴边送:“那你还问我……”

    夏浦玉向前一步:“那你为何要杀落雾道长?”

    “你认定是我杀了他,难不成就是我杀了他吗?”白匙没有回答他,而是再次回问给他。

    “不然?”浦玉皱着眉毛,轻轻撇撇头。

    “若不是我呢?如果我说这是玲门的局呢?”白匙从袖子里掏出绕指花。

    “如何解释?”浦玉上前一跬。

    “很简单,当天我就在彼阎洞,如何去杀?都说落雾道长四脉尽断是绕指花伤,可真正的绕指花绝不会只断了人的筋脉。”白匙站起身,看着浦玉。

    “怎么回事,这么聪明的夏浦玉为何突然次下去了?”白匙戏谑着他,看着他渐渐陷入沉思。

    浦玉抬起头:“洞主还笑的出来吗?”

    白匙怔了一下,看着浦玉,不久秀眉紧皱。

    “如果说是玲门,洞主何不想想高荀为何把我引到彼阎洞来……”

    他上前一步。

    白匙含含下巴,越发有些愠怒。

    “她的目的是什么?”

    “是什么?”白匙继续盯着夏浦玉。

    “若是要借宋鸿春被彼阎洞伤害为由仇视彼阎洞,自然是很有可能的。”

    眼见得夏浦玉没有说完,他再次向前一步,逼近白匙:“而此刻将我引到彼阎洞,为的就是不让他们手上沾到我的血,也不会与江湖其他忠仕为敌。若是我活着离开了,便是我与彼阎洞有染,那么彼阎洞就与几大门派为敌。”

    绕指花“嗡”的一声在她手上转起来,白匙俯身便冲了过来。夏浦玉自然已经做好了准备,白匙自然想着要杀了他,今日她会一兵一卒与他谈话,也是为了杀他,只有杀了他,哪怕与所有义侠为敌,也不能让他害了彼阎洞。

    也不能让他害了自己。

    浦玉抽出德景棍,转身一闪,躲过了这第一招猛招。

    绕指花在白匙手中绕了一圈,被她直接丢出,直接冲着夏浦玉的腰去,他用棍一挡竟后退了一步,想不到这一招白匙用了七层功力,几乎步步欲要置他于死地。

    绕指花回到她手里后,再次被丢了出来,用远步操控,以内力牵引武器,夏浦玉不占优势,如今就是破招也只伤着标而威胁不住本,但绕指花斜劈横斩,他唯独能挡着,什么也做不成。

    突然灵光一现,他脚下腾空,将棍绕到身后,直接顺着劈了回来,是个假招势,却把白匙吓了一跳,就趁这个档口,他使出济仙教他的功夫,金兔捣药。

    如雨一样的棍点杀得她个措手不及,白匙没应对过这类招势,如何施展都快不得,德景棍打的绕指花“砰砰”响,再这样下去,绕指花定然要毁。

    就在这时,夏浦玉突然将棍一收,从后背滑向上方,另一只手抓住棍顶,随之二手并力,棍与力气浑然一身,像是一棵参天大树一样从他肩上倒下来。白匙瞬间无力,逼出一口鲜血,从嘴里吐了出来。

    白钏连忙上前扶住白匙,看着白匙煞白的脸色,立刻怒火中烧,拔剑而对。

    宋鸿春拦在夏浦玉面前,正要与其对垒,听到夏浦玉道:“她没事,我刚刚的气力只有三成,她只是一时收不回那七层功力罢了。”

    白钏回头看了一眼白匙,还是剑指夏浦玉。她杀不了,白钏来。

    她一个箭步便冲了过来。夏浦玉用棍挡住白钏的剑,僵持了一会儿,她抽剑而转身,竟然躲过了棍的缓冲力,接着从臂下钻出剑身,再次指向夏浦玉。

    夏浦玉一劈,当过剑,接着顺步一转身,棍从左肩劈下来,却被她闪过去了。这次,她的剑从后背钻来,还未看清,已经换成了邻近他的手,又一次指向他,他似是学会了白钏的招数,不接招,而躲招,往旁边一闪,立刻绕身一砍,如同刀刃的气力往白钏这边涌来,她立刻收回剑,一个腾跃就躲了过去。见她还没出招,夏浦玉立刻再次劈了过去,她来不及躲,便去接,而她气力扎实,如何劈也劈不动,他再次把棍沿后背滑向肩上,可拔下来时直接攻去白钏双腿,她立刻拿剑去挡,他一个横打,转身一劈,正中他意白钏还是躲了过去,可这次躲,正好让德景棍从下方走到上方,于是棍便直直的架在她的脖子上。

    白钏没有看他,而是看向屋外,从远处跑来一个窃仕,他被门外五步远的门卫拦下,说了几句话,接着,就见他抱拳跪在门口:“禀告洞主,玲门来犯。”

    白匙站起身,缓缓走来:“什么意思?”

    “高荀带着五百玲门死士,驻扎星汉平原,距我们山门有百步之地。”

    “五百?”白匙猛一皱眉。

    宋鸿春也快步走来:“门主怎么……”

    “江湖是不可有这般大战的,如今定是借我在彼阎洞的理由而来,若是以我为由,那与朝廷有何区别?”宋鸿春紧紧的皱着眉头,觉着门主这次真的错了。

    天边飞起两朵晚霞,紫色如烟,黛色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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